70-80(1 / 2)

第71章 发热期爆发 他就知道,他一定会来……

浓烈到呛人的人工Alpha信息素, 在地下室封闭的空间里横冲直撞,狠狠钻进路危行的鼻腔,直刺腺体深处。

在这直白又浓烈的刺激下, 路危行很快就信息素失控了,奔突的Omega信息素开始碾轧他的思维和意识, 空旷感和焦躁感交织,身体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然而, 也仅此而已。

路危行强大的意志力,让他不但没有出现苗伊宁想象和期待中的惊慌失措, 痛不欲生, 狼狈不堪, 欲罢不能,他脸上甚至呈现出一种近乎诡异的平静,透出一种老僧入定般的超然。

仿佛体内正经历着核爆的并非是他自己, 而是另一个无关的灵魂,在进行一场无关的战斗。

画面相当诡异。

“这都能扛住?”苗伊宁不爽极了, 他漂亮的眼睛里闪烁起一丝被挑战的愠怒。

他冷哼一声:“我就不信了”,再次拿起小瓶子, 对着路危行的方向, 又“嗤嗤嗤”地猛按了几下。

更浓烈的信息素不遗余力地刺激着路危行,但他任凭信息素在体内躁动,翻滚,呐喊,咆哮, 奔涌,啃噬和撕扯着他每一寸神经,表面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这信息素……过期了?”苗伊宁疑惑地晃了晃瓶子, 他宁愿相信信息素出问题,也不相信路危行拥有如此强大的定力。

他失去了耐心,直接把人工信息素喷嘴对准路危行的侧颈,将瓶子里剩余的信息素一股脑地全部喷了出去。

那个浓度,呛得他一个Beta都忍不住咳嗽起来。

终于,路危行有些反应了,他的眼神开始涣散,呼吸变得急促而破碎,汗水浸透了他额前的碎发,一缕缕贴在额头上,整个人陷入一种高热引发的恍惚状态,四肢则是开始痉挛……

但即便如此,他依然不看苗伊宁一眼。

被彻底激怒的苗伊宁,露出一个残忍且病态的笑容,“无所谓,你不求我,我依然可以为所欲为!”他慢悠悠地踱步到墙边,手指在墙壁上划过,忽然猛然拉开墙幕,露出里面五颜六色的十八般兵器,“喜欢玩具吗?我有的是,可以让你□□,哈哈哈……”

他抄起一把锋利的长柄剪子,踱回路危行身边,开始慢条斯理地剪他的衬衫。

剪刀划过布料,发出清晰的“咔嚓”声,他的动作故意很慢,像是凌迟,每一刀都剪在路危行强撑着但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布料应声裂开,先是领口,然后是肩线,前襟……一片片布料飘落在地,渐渐露出路危行漂亮的肌肉线条。

苗伊宁的动作停住了,剪刀悬在半空,他竟然有点害羞,不太敢看这近在咫尺的“夙愿”,多年的痴迷,疯狂的幻想,此刻就如此毫无遮掩地呈现在眼前。

巨大的满足感和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胆怯却同时涌了上来,他贪婪又怯懦,拿剪子的手都颤抖了起来。

但这怯懦只持续了短短几秒,眼中那点微弱的挣扎迅速被汹涌的占有欲彻底吞噬,眼神重新变得狂热而坚定,甚至带上几分豁出去的狠厉。

他再次俯身,剪刀毫不犹豫地伸向路危行的裤脚……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

苗伊宁甚至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只觉腰侧一股剧痛袭来,他整个人凌空飞起,狠狠砸在几米开外的混凝土墙壁上,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眼前一黑,身体顺着墙壁滑落,重重摔在坚硬的地面,脑袋在落地的同时磕出闷闷的响声。

他昏了过去。

路危行在混沌和挣扎中极为艰难地抬起千斤重的眼皮,模糊的视野里,那个熟悉的身影逆着地下室的灯光,带着浓重的杀气站在那里。

是谢隐。

他终于来了。

他就知道,他一定会来。

紧绷到极限的神经忽然松弛,路危行最后一丝强撑的意识随之溃散,放任黑暗席卷而来。

谢隐看都没看昏厥在墙角的苗伊宁一眼,几步冲到路危行身边,动作快得几乎带出残影,他解开绑着路危行四肢的绳子,抱住他,把他从吊架上放下来。

路危行的身体瘫软下来,全部落在谢隐怀中,带着不正常的高体温,以及混合着人工Alpha信息素的他自身Omega信息素的呛人的味道,这让谢隐皱紧了眉头,他大概猜出了发生了什么。

他闭着气,将失去意识浑身滚烫的路危行打横抱起来,大步流星地冲出令人窒息的地下室,冲到室外。

海风扑面而来,混合信息素的味道被吹散了不少,谢隐感觉精神爽利许多。

他小心翼翼地将路危行平放在门廊下相对干净的地面上,确保他能呼吸到新鲜空气。

自己则是猛吸两口空气,又屏住呼吸回到了地下室——得去处理罪魁祸首。

看着地上没苏醒的苗伊宁和那面“道具墙”,他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

很快,他便从那道具墙上找齐了家伙事儿,绳子手铐脚铐塞嘴的球……一并使在苗伊宁身上,把他结结实实捆好固定在一把造型“别致”的金属椅子上,确定没有任何疏漏后,他死死关上了地下室的厚厚的金属门。

“呼……”回到地面,谢隐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后背已经被汗浸湿。

但一口气还没喘匀,他就发现了更麻烦的危机——路危行状态似乎很糟,身体正剧烈抽搐着,皮肤此刻更是如同燃烧的炭火,滚烫灼人,Omega信息素开始不稳定地喷涌而出。

路危行的发热期,彻底爆发了!

“苗伊宁你个绝世神经病!!”谢隐忍不住破口大骂。

不过,能在那种浓度的人工Alpha信息素刺激下硬扛这么久才被引爆发热期,路危行这家伙的身体素质和意志力简直强悍到变态!

但此刻不是赞叹的时候。

谢隐立刻俯身,费力地将高热抽搐,意识模糊的路危行抱起来,跌跌撞撞地冲向自己停在别墅外的车子。

将人塞进副驾驶,系好安全带,他自己则飞快跳上驾驶座,一脚油门,车子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抵达最近的酒店后,谢隐半抱半架着路危行冲进大堂。

路危行浑身滚烫,身体绵软,头无力地垂在谢隐肩上,紊乱而浓郁的Omega信息素根本无法遮掩。

前台是个年轻的Beta女孩,她目光在路危行的脸和不自然颤抖的身体上扫过,立刻明白了状况,露出职业化的笑容。

“先生,非常抱歉,这位客人目前的状态,他的信息素可能会对其他客人造成干扰。为了保障所有客人的舒适和安全,按照酒店规定,我们无法安排二位入住普通客房,只有拥有独立换气系统的沙滩别墅房型可以接待二位。”

“开!”谢隐想都没想,一把抽出皮夹里的银行卡,“啪——”地一声甩在大理石柜台上。

前台拿起卡,在机器上操作了几下,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先生,很抱歉,您的这张卡余额……不足支付沙滩别墅的费用。”

英雄救美,竟然折在五斗米上!?

他尴尬地抓回银行卡,半拖半抱着路危行,在周围住客们的注视下,狼狈地转身离开。

重新将路危行塞回副驾驶,谢隐刚发动车子,琢磨着去哪合适的时候,旁边的人就爆发出一阵剧烈的痉挛,他蜷缩在座位上,牙齿被他自己咬得直响,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着。

谢隐眼神一闪,快速调转车头,他想到一个办法——回到苗伊宁的海边别墅。

偏僻,独立,房主被关在地下室,还有什么地方比那里更合适度过发热期?

车子再次驶进别墅的院子,停好后,谢隐抱着路危行,直接冲上了二楼的主卧。

刚把人放在那张宽大柔软的床上,原本意识模糊,浑身无力的路危行,不知从哪里爆发出一股惊人的爆发力,翻身坐起,用尽全身力气,推着谢隐猛冲几步。

谢隐猝不及防,被推得踉跄地直接跌出了卧室门外。

“砰——!”

房门在他面前被狠狠关上,紧接着是清晰的“咔哒”反锁声。

“路危行!开门!”谢隐用力拍打着门板。

门内传来路危行压抑到极致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像是直接从肺里挤出来的,根本没通过喉咙:“你……走……离我……远点……”

“你这个样子,我怎么可能放你一个人在里面!”谢隐又急又恼,抬脚狠狠踹了一下门板。

“我……自己……能……熬……过去……”路危行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濒临崩溃的痛苦。

“你这个时候逞什么强?”谢隐加重了拍门的力道。

“我答应……过你,咱们……当……没发生……过……”路危行的声音越来越低,渐渐听不见了。

之前每天食言跟喝水一样的人,这会儿忽然坚守什么承诺啊?脑子有毛病啊!谢隐在心里猛烈吐槽。

他在门外焦躁地踱了两步,转身冲进隔壁房间,直奔阳台,两个房间的阳台相隔不远,他利落地翻过栏杆,看准距离,纵身一跃,稳稳落在了路危行所在主卧的阳台上。

“哗啦——!”他拉开阳台的玻璃门,大步闯入弥漫着路危行Omega信息素的卧室。

床上蜷缩成一团的路危行猛然抬头,血红的眼睛里充满了震惊和不解:“你……疯了!你……非要……进来……干什么!?不知道……我……在……发热期!?”

“就是知道,我才来的。”谢隐的声音异常平静。

“你赶紧……走,再不走,我就……控制不……住了。”路危行捏着被子的手指,已经发青了。

“怕什么?咱们又不是没睡过。”谢隐低笑一声,反手拉上了窗帘。

紧接着,在路危行惊愕的眼神中,他开始一颗一颗,解自己衬衫的纽扣。

动作不疾不徐,没有暧昧,全是救人于水火的坦然。

第72章 临时标记 谢隐,你不要后悔!

“谢隐, 你不要后悔!”路危行咬着牙。

“不后悔。”谢隐冲他笑了笑。

路危行脑海中那座强撑起来的理智的山,轰然崩塌,那到了极限的意志力, 再也压制不住欲念了,本能破土而出, 摧毁了所有的顾忌。他从床上一跃而起,扑向谢隐。

两人重重摔倒在地毯上。

被掼到地板上的谢隐这才看清, 这里应该是苗伊宁的卧室,墙上挂着他的照片, 到处都是他的东西。这个作案地点让他感觉很不自在, 房主正被自己绑着关在地下室, 他却要跟路危行在这里“寻欢作乐”……

着实太奇怪了,但也没别的办法了啊。

路危行吻了他,这个吻很暴躁, 也很粗糙,却让谢隐有点喜欢——他习惯了路危行绅士的一面, 还蛮享受他粗鲁的状态的。

紧接着,事情就跟谢隐想象中的不一样了。

在他脑海里, Omega度过发热期, 肯定是要被X的,不然哪来那么多Omega发热期被安抚时怀孕之类的意外?

但这路危行似乎不是这么想的,他已经没了想法,满脑子只有被信息素支配的冲动,此时的谢隐在他眼里就是一块冰凉的焦糖, 又甜又凉,让人忍不住吃掉,统统吃掉。

“你不是Omega吗?你在发热期不应该乖乖躺下吗?”谢隐被路危行的再次占领上风, 气到直冒烟。

路危行跟听不见一样,该干什么干什么。

“卧槽!你停下!我反悔了!”谢隐企图反抗,逃跑。

他知道发热期至少持续四天到七天,这要被按着弄一周,还活不活了?

但路危行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一把拖回去,继续猛猛干活,连话都不说。

“这不对啊——!”谢隐要哭了。

说到这个,谢隐就是纯纯活该,他所谓主动现身,根本没那么好心,就是想趁人之危,搞个反攻倒算,谁知道,这路危行发热期还是坚持在上面!?

失策了啊!谢隐悲从中来。

他开始尝试过几次伺机反攻,但一遍一遍被弄得根本没了力气后,也就躺平任X了。

通宵过去,他像是被彻底打散又重新组装过,每一个零部件都是自己的,但用起来都很别扭。他看着天花板上晨曦的光晕,悲愤交加,一股难以言喻的委屈涌上心头,眼角甚至有些湿润。

我这是,图什么啊?

算了,当做好人好事吧。

他一个Omega怪不容易的。

接下来,俩人除了吃饭和睡觉,剩下时间都在床上,连话都不说。

谢隐似乎也习惯这种位置,完全放弃了抵抗,甚至主动配合。

路危行对谢隐的转变感到满意,更加卖力了。

但有个问题谢隐始终没想通:路危行这种颠倒位置的搞法,平日里当个玩乐问题不大,但怎么被标记?

他是Omega,理论上最终是需要被Alpha永久标记的吧?

难道,他现在只是被特殊爱好冲昏了头脑,等这阵疯狂过去,清醒过来后,他会恢复正常,找个门当户对的Alpha结婚生子,走回传统Omega相夫教子的老路?

应该是这样吧,他们二代不都是如此,结婚前各个玩得繁花似锦,然后找门当户对的人结个婚,就该生孩子生孩子,该回归家庭回归家庭,跟压根儿没荒唐过似的。

这个念头一起,谢隐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一股极其陌生又极其强烈的古怪冲动冲上他的大脑。

那冲动里混杂着强烈的占有欲,翻腾着嫉妒,更涌动着一种类似惩罚对方的冲动——他想在路危行身上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让他永远记住此刻,记住是谁在承受他的疯狂。

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卷成一股蛮横地力量,吞噬了所有的理智和顾虑,谢隐几乎是凭着本能,伸出手,一把扣住路危行的侧颈,对着他的Omega腺体一口下去。

他要在他血液中留下自己的味道。

“唔!”路危行身体一僵,眼底闪过一丝短暂的迷茫,似乎不明白谢隐想做什么。

他很快,他就明白了,谢隐想标记他,他没有躲闪,甚至没有挣扎,任由谢隐的犬齿刺破皮肤,Alpha信息素注入了他的腺体。

他接受了谢隐的临时标记。

这个画面就很猎奇了,O在攻,被标记,A在受,但咬人。

标记完后,谢隐自己都是懵的,他也是第一次,他知道标记是被冲动驱使的,他甚至有点后悔,但来不及了。

被临时标记的路危行把谢隐掀翻,跟疯了一样全力以赴。

此时,他散发出的Omega信息素似乎跟平时的味道不一样了。

事后,俩人非常默契,都没提那个临时标记的事,因为标记的意义太复杂,以他们的关系,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三天后的一个下午,窗外阳光正好,路危行折腾谢隐到一半,突然,谢隐的短信铃声撕破了满室的旖旎,是公司副总的专属声音:

“不粘锅又要说废话了!不粘锅又要说废话了!……”

这个副总为啥叫不粘锅呢?因为他有功必占,有锅必甩。

谢隐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十五分钟后,视频会议。

“怎么办?”谢隐慌了,回头看着路危行。

“你去开会啊,还能怎么办?”路危行语气满是事不关己的慵懒,甚至还想继续。

“滚下去!”谢隐气急败坏吼身后的男人。

路危行这才意识到,在自己这个动作下,谢隐是没办法开会的。

带着一肚子不乐意,但还是乖乖偃旗息鼓的路危行,半躺在床上,满眼不舍地看着谢隐着急忙慌地穿衣服,忽然意识到一个严峻的问题:

“你这个脸,十五分钟能退红吗?”

谢隐照了照镜子:“不能。”

路危行皱起眉,短暂地思索了片刻,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下了床,赤着脚快步走到窗边,一把拉开窗帘,探头看向楼下院子。

“我有办法了。”路危行开门,下楼,从院子里捡回自己的行李箱。

“你为什么带行李来救我?”谢隐看着他打开箱子,翻找着什么,忍不住问。

这太不合常理了。

“我刚好被家人扫地出门了。”路危行头也不抬,语气轻描淡写。

“哦。”谢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有过一刹那,想邀请路危行暂时住自己那个小公寓,但念头刚起就被掐灭了——

人家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就算被家里赶出来,名下随便一套房产,一家酒店,哪个不比自己租来的狗窝强百倍?何必自讨没趣,惹人笑话?

路危行从箱子里翻出一个黑色化妆包,打开,里面瓶瓶罐罐不少。他拿出一管标注着“特效遮瑕”的粉底液,开始往谢隐脸上涂,企图遮掩他红透的皮肤。

看着谢隐人工变白的脸,路危行满意的点了点头,收起粉底液。

就在此时,短信又响了一声:通知一下路总监,一起开会。

这下子,在房间里跳着脚穿衣服的人,从谢隐变成了路危行。

“你跟公司那边怎么说的?”这几天俩人太忙了,都没时间说话,路危行这才想起来问,此时必须得统一一下口径。

“说来找苗家人啊。”谢隐说。

两人此时同时想起了被关在地下室的苗伊宁。

“还……活着吗?”路危行有点语塞。

俩人都不知天地为何物了,哪有空想那个变态。

“应该……活着吧?”谢隐的语气也不太确定,带着点心虚,“怎么处理?”

“再说吧。”

就在这时,谢隐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视频会议请求!

两人各自拿起自己的手机,调整呼吸,坐到卧室那张靠墙的书桌两侧,隔着桌子,正襟危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紧张和一丝慌乱。

视频接通,屏幕上出现了副总那张印堂终年发黑的脸。

会议开始了。

桌面上看起来无比正经,桌子下面吗,那就是另外一个世界了。

路危行的长腿不断纠缠着谢隐,搞得谢隐的脸,一阵红一阵红,幸好那粉底很强大,红透了也看不出来半点颜色。

谢隐试图反击,摆脱那只作乱的脚,但路危行却变本加厉,直接用脚掌踩住了他的脚面,力道不轻不重,带着十足的撩拨。

“副总,我去洗手间。”路危行跟副总告了假,转头就找个视觉死角,钻到了桌子下面,一把抓住谢隐的脚。

谢隐拼了老命想踹开他,但毫无办法。

他此时无比想骂人,但他不能,他不能跟路危行说话,不能反抗,在路危行折腾他期间,甚至还要保持专业的态度,不断微笑回答副总的蠢问题。

好几次被路危行折腾得差点失神,说话卡壳,呼吸顿滞,险些被精明的副总看出端倪。

最后,他急中生智:“……抱歉副总!我这里……这里,这里……”他假装卡顿两秒,接着装,“信号好像……好像,”再假装卡顿两秒,“不太稳定……滋滋……”

最后,他快速伸手飞快伸向“结束会议”的红色按钮。

几乎在屏幕变黑的同时,谢隐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椅子上往下拖。

“路危行你……唔!”抗议声被堵在了喉咙里。

路危行将他狠狠掀翻在地毯上,带着要将刚才被打断的尽数补回的凶狠……

一个回合后,谢隐感觉命不久矣,他看着路危行似乎意犹未尽,又准备欺身上来,连忙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手挡住他:“停……停!咱们得下去看看了!”

“去哪?看谁?”路危行脑子里全是那档子事。

“地下室,苗伊宁。”

第73章 替身 纯粹是因为他有病?

苗伊宁这三个字, 比抑制剂好用一万倍,迅速湮灭浇了路危行所有的兴致。

他眼中的激情肉眼可见地褪去,被一种混杂着厌恶和抗拒的情绪完全取代, 整个迅速蔫了下来,那股不知疲倦的劲儿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他还是听从了谢隐的话, 因为,苗伊宁不能死。

两人穿上还算完整的衣服, 拿着几瓶水和一些简单的食物,再次踏入了通往地下室的楼梯, 打开厚重的门, 人工信息素的味道淡了很多。

苗伊宁依旧被牢牢地捆绑在那张金属椅上, 造型和几天前他们离开时一模一样,只是他的脸色更加苍白憔悴,嘴唇干裂, 头发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头上。

听到开门声和脚步声,他缓缓抬起头。

当看到路危行时, 那双原本有些绝望的大眼睛里顷刻蓄满了泪水,紧接着, 溢出的眼泪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委屈和无助,像一只被遗弃的,伤痕累累的小狗。

那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怜悯。

谢隐的心软了一下, 甚至涌起一丝愧疚,被这样捆了几天,却是让人于心不忍, 他下意识地就想上前给他松绑喂点水。

“别过去!”路危行一把拉住他,声音冷静无比,“装的,别上当。”

“你怎么知道?”谢隐有些迟疑,看着苗伊宁那可怜兮兮的样子。

“我俩五岁开始就认识,”路危行脸上全是穿透假装的表象,看到其本质的笃定,“他什么时候真情,什么时候假意,我分得清。”

果然,他这话刚说完,被揭穿的苗伊宁眼中的恐惧和无助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闪而逝怨毒的凶光。

谢隐倒吸一口凉气,所有同情心烟消云散。

死性不改啊!

路危行对苗伊宁毫无兴趣,注意力全在那面道具墙上,看得津津有味。

谢隐打消了给苗伊宁松绑喂食的念头,目光开始在地下室里扫视,很快,他注意到了那扇之前没关严的仓库门。他走进去翻找,果然在一个标注着“医疗补给”的架子上,发现了一整箱密封完好的营养针剂和注射器。

他拿了一支营养针和一支标注着镇静作用的安眠药,混合在一起,回到苗伊宁身边,无视他再次变得怨毒的眼神,动作利落地找到他手臂上的静脉,将混合药液缓缓推了进去。

苗伊宁眼神马上就不聚焦了,他坚持了不到十秒,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昏迷。

“你这营养针哪来的?”路危行拿起针剂的瓶子,看了看上面的标签和生产日期,眉头紧锁。

“仓库里,”谢隐指了指那间敞开的仓库门,“里面东西多得吓人。”

“一个别墅地下室,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路危行察觉到了异常。

两人这才真正仔细查看了一下这个被他们忽略了几天的地方——这地下室远比他们之前看到的要庞大复杂。

负一层除了这个中央“刑讯”区和旁边的“道具墙”,左边的门进去,是卧室洗手间厨房之类的生活区,甚至有个健身房,而右边,是仓库。

内部空间和储备量都巨大到惊人的仓库。

一排排高耸的货架上,分门别类地堆满了罐头,压缩饼干,真空包装的米面粮油,堆成小山的矿泉水,储备量足够几个人吃上几年,旁边还有独立的药品区,各种抗生素,消炎药,急救包,维生素……以及大量刚才看到的营养针剂。

更令人震惊的是,仓库深处还配备了完善的空气和水净化循环设备,甚至还有一套小型的无土栽培架和种子库,这意味着即使储备的食物耗尽,也能实现食物和水自给自足。

这根本不是一个简单的地下室,而是一个功能完备的末日生存地堡!

他们沿着金属楼梯向下,负二层空间不大,只有一个巨大的房间。

房间中央,在惨白的灯光照射下,静静地摆放着两副棺材。

通体晶莹剔透的水晶棺。

棺盖半开着,里面空空如也。

他想起苗伊宁在地下室说过的话,想起他看向路危行时那种病态的占有欲,一个可怕的猜想猛然窜出,转头对路危行说:

“路危行,这棺材,是他给你俩准备的。”

他猜对了,完全猜对了。

这里就是苗伊宁为路危行,也为自己,精心设计的,无法逃脱的永恒归宿。

这里24小时恒温恒湿,物资和换气系统能用到世界末日,没有一丝信号,而那扇防爆门一旦启动关闭程序,将永远无法再开启。

路危行如果被囚禁于此,结局只有三个:

在漫长而无望的岁月里,与苗伊宁彼此憎恨又纠缠,直至生命尽头。

或者,在绝望中亲手终结苗伊宁的生命,然后守着那具尸体,在死寂中耗完余生。

再或者,自我了结。

无论哪个结局,倒是都能用上那棺材。

“你到底对他干了什么?”谢隐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目光扫过这令人窒息的空间,“让他恨你恨到这种地步?不,不对……这更像是爱,一种能把人烧成灰烬的爱。”

他看向路危行,试图从那张平静得过分的脸上找到答案。

“有没有一种可能,”路危行微微偏头,“纯粹是因为他有病?”

他显然不同意谢隐的话。

时间紧迫,路危行用最简洁的语言,向谢隐复述了那段在苗伊宁世界里轰轰烈烈,于他而言却荒唐至极的“爱情小说情节”。

“等等,他去国外找你那次,发生了什么?”

谢隐捕捉到了一个完全被路危行忽略的细节,其实,路危行忽略的不止细节,关于苗伊宁的,他啥节也没记住过。

细节就是:路危行出国留学期间,苗伊宁去看了他一次,那次回来后,苗伊宁仿佛换了个人,从一个温文尔雅的贵公子,彻底蜕变成了满身尖刺,风格张扬的朋克少年,仿佛灵魂深处有什么东西被彻底碾碎了。

“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路危行努力在记忆的碎片中搜寻,眉头微蹙,“他在我宿舍楼下等我,我没看见他。”

“First Blood!”

“他上来敲门,我问他找谁。”路危行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别人的事。

“Double Kill!”

“他要进我宿舍,我不同意。”

“Triple Kill!”

“他要我陪他去米其林吃饭,我拒绝了,因为作业没写完。”

“Quadra Kill!”

“他说,他不远万里来见我,质问我凭什么冷落他。”路危行顿了顿,似乎在回忆那个画面,“我说,我又没让你来,你凭什么把账算我头上?”

“Penta Kill!”

“那时候年轻,不懂婉转,怎么痛快怎么说,主要还是被他缠烦了。”路危行耸耸肩。

谢隐心想,你现在不一样怎么痛快怎么说吗?搞得好像现在很有“说话的艺术”似的。

“反正,从头到尾,我都没心思琢磨任何跟他有关的事。”路危行摊了摊手。

“我明白了!”谢隐一拍大腿,“那种被家族规训了二十几年,视‘完美’为全部价值的贵公子,放下所有身段倒追你,卑微到尘埃里,换来的却是你彻头彻尾的‘视若无睹’,这比直接的厌恶更狠,更致命。‘竭尽全力’撞上‘熟视无睹’。路危行,你摧毁了他赖以生存的自欺欺人。所以,他回去后才会性情巨变,那不是叛逆,是信仰崩塌后的重塑,发疯版。”

“神经病!”路危行冷冷地评价,“这些都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我在他那个扭曲的世界里,不过是个承载他幻想的纸片人三次元替代品罢了。”

“那他折磨那些信息素人呢?”谢隐的思路异常清晰,立刻想到了那些无辜的受害者,“跟你有关吗?”

“应该有,他知道我是Omega,他撕掉了我的阻隔贴,还对着我释放人工Alpha信息素前,之后,我意识不清的时候,他还说了什么,你是Omega我也不嫌弃你之类的屁话,我那时候没太听清,而且,谁在乎他嫌不嫌弃!”路危行倒是满脸嫌弃。

“啊!懂了!”谢隐的眼睛亮起,“在他那扭曲的逻辑里,他是万亿财阀的独子,唯一的继承人,高贵的Beta,无论哪方面都该是俯视你的存在。可他眼中的下位者——一个Omega,竟然敢不识抬举地拒绝他这个Beta财阀继承人?这简直是对他身份和自尊的终极羞辱!”

谢隐的思路愈发清晰,语速加快:“所以,他性情突变,或者说,他撕碎了上流社会虚伪的假面,彻底释放了反社会人格障碍的本质后,开始直面自己的扭曲,也找到了自己的需求:虐待Omega,从他们的痛苦中获得扭曲的满足感。随着阈值升高,普通的Omega已经无法满足他,他开始尝试折磨更强悍的Alpha来攫取更大的快乐。那些倒霉的信息素人,本质上都是投射了你影子,都是你的路危行的替身!”

“快乐的点到底在哪儿?”路危行皱眉,似乎仍难以理解谢隐分析的苗伊宁的病态逻辑。

第74章 让我在上面 路危行你不讲武德

谢隐琢磨了一下, 继续说:“他快乐的点,就是——发现Omega在Alpha信息素前竟然如此脆弱和不堪一击后,他就会代入你, 会幻想,你, 路危行,在他掌控的信息素面前, 同样会如此狼狈不堪,尊严扫地。只要他掌握了信息素, 就能彻底控制你的情绪和理智, 让你像狗一样祈求他给予释放和安慰。这种虚幻的胜利感和掌控感, 足以冲刷掉他曾经在你面前积累的所有挫败和屈辱。

本质上,他跟那些挑选特定受害者的连环杀手没什么区别,只是他的猎物还活着——暂时活着。杀手们寻找的, 是那些拥有特定特征的人,比如爱穿红色高跟鞋的长发女人, 这些特征往往映射着他们生命中无法战胜的阴影,比如虐待他的继母, 嘲笑他的女房东, 他只能通过一遍遍杀死拥有这些特征的替身,来宣泄恐惧,化解挫败。

所以,苗伊宁找的信息素人,每一个, 身上都或多或少带着点像你的影子,也许是眼神,也许是气质, 也许是某个瞬间的神态。”

“你别说的这么恐怖,我汗毛都立起来了。”路危行终于开始有点不淡定了。

“恐怖吗?事实上,我如果不及时出现救了你,也许,他就会迈出成为真正连环杀手的第一步。而你,路危行,会成为他收藏品中最完美,最心爱的那一个,永远躺在这地下堡垒的恒温水晶棺里,成为他扭曲王国里永恒的图腾,见证他后续所有的杀戮狂欢。”

“……”路图腾沉默了,脸色在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晦暗不明,不知道是后怕还是在消化这可怕的推论。

“快!感谢我救了你的命。”谢隐扬起的下巴,笑容夸张又得意。

路危行挑了挑眉:“你想我怎么感谢你?”

谢隐凑近他,压低了声音,带着点挑衅和期待:“让我在上面。”

既然注定要陪这家伙度过这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发热期,总得给自己争取点福利和主动权吧?

路危行眨了眨眼,回答得异常干脆:“好啊。”

“这么痛快?”谢隐反而狐疑起来,警惕地后退半步,“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没有。”路危行勾着谢隐的脖子,慵懒且诱惑,“你看,这别墅上下,角角落落都留下印记了,就剩这地下室还没打卡,不如……我们干脆就在这里……”

“这里不行!怪阴森的。”谢隐看了看那满墙的刑具和一边的苗伊宁,感觉自己会萎,“太阴森了!影响发挥!”

他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上位”机会,绝不能因为环境因素导致状态不佳而功亏一篑!

“你不喜欢这些?”路危行饶有兴致地踱到墙边,随手取下一根漂亮的黑色马鞭,在掌心“啪”地轻抽了一下,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地下室格外刺耳,他掂量着手感,眼神玩味地看向谢隐。

“不喜欢!”谢隐几乎是扑过去,一把夺过马鞭,胡乱地挂回墙上,动作很狼狈。

“哦?”路危行逼近一步,笑意更深,“你曾经也斩钉截铁地说不喜欢在下面呢,现在呢?还不是欲罢不能……”他故意拖长了尾音,视线在谢隐身上游移,满是暧昧,“而且,我们第一次,那条领带绑住你的时候,你整个人兴奋得不得了。”

“我兴奋是以为要睡你了,不是因为领带。”谢隐辩解道,“赶紧上去吧。”

“那帮你系领带的那次呢?只是勒了一下你的腺体,你整个人都颤抖了。”路危行继续甩证据。

竟然被他发现了?谢隐无比懊恼。

“你,你看错了。”他坚决不认账,只想立刻逃离这个充满诡异诱惑的地方。

他几乎是半拖半拽地把路危行拉出地下室,反手“哐当”一声将厚重的防爆门重新锁死,仿佛要隔绝里面的一切,免得路危行真的把自己用那些道具就地正法。

刚才被地下室那个氛围一刺激,路危行果然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谢隐这次可不乖乖就范,“你说让我在上面的。”

路危行闻言,竟异常乖顺,直接仰面躺倒在柔软的地毯上,甚至还配合地摆出了一个标准的,任人宰割的“太”字姿势,眼神无辜又坦荡地看着他。

然而,当梦想照进现实,当主动权真真切切握在手中时,谢隐却对着身下姿态撩人的路危行,搓了半天手,愣是……没下一步动作。

“怎么了?”路危行微微抬起上半身,漂亮的脖颈拉出优雅的线条。

“我不会。”谢隐挫败地承认,但很坦然。

“没关系,”路危行坐起身,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像一只耐心的狐狸,“我教你啊!先这样……”他温热的手掌覆上谢隐的手背,牵引着,声音低沉而魅惑,“……再这样……”

教着教着,谢隐又回到了熟悉的下方。

“说好的我在上面!路危行你不讲武德!”谢隐徒劳地抗议,身体却诚实地沉溺于对方带来的风暴。

“不亲自示范,你怎么能学会精髓呢?”路危行低笑,“不过,经过实践教学,我深刻觉得……你天生就适合在下面。”

“适合个屁!老子是Alpha!”谢隐的抗议支离破碎。

“适合不适合,从来不是看性别标签的。”路危行用实际行动证明着他的理论。

谢隐嘴上不服,但其他地方,已经服了。

情到浓时,路危行忽然恶劣地咬了谢隐一口,然后用气声低语:“你说……要是被苗伊宁知道,我们俩在他的房子里……所有地方,打卡,会不会气到发疯?”

“他那么折磨你,害你陷入发热期,提供场地是他应尽的责任!这是利息!”谢隐其实开始也觉得怪,但渐渐就想来了。

来都来了。

“你猜他……知不知道?”

“我觉得他肯定知道!”谢隐想起初见的场景,打了个寒颤,“他第一次见我,就知道我跟你睡了,还放狼咬我。他这种偏执狂神经病的第六感,简直准到可怕!”

“是吗?”路危行激动起来,声音满是扭曲的兴奋,“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更刺激了。”

“因为你也是变态!你就应该跟苗伊宁凑成一对,你俩都是变态。”

谢隐的话,自然得到了路危行的惩罚,而且是绵长的,不断飞上九重天的惩罚。

又过了三天后,路危行体内汹涌的发热期终于彻底结束了。

他洗了一个漫长的澡,打了抑制剂,颈后贴上了高效的阻隔贴,换上干净的衬衫西裤,一丝不苟地打好领带。

之前几日里如同野兽般疯狂的情态消失无踪,镜子里映出的,又是之前那个俊美,矜贵,气场迫人的“路总监”,跟之前的禽兽模样天壤之别。衣冠楚楚的,禽兽之心暂时收敛于华服之下,成了名副其实的“衣冠禽兽”。

谢隐就不一样了,腰酸背疼腿抽筋,路都走不利索。

俩人开始自觉打扫分散在别墅里每个角落的战场。

路危行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问谢隐:“忘了问,你是怎么发现我消失的?”

“公司副总催命似的找我,让我务必联系上你,一起去苗家赔礼道歉,把那份该死的合约争取回来。”谢隐没好气地说,“我打你电话,关机!这严重违反了公司‘手机必须24小时畅通’的规章制度,我就觉得不对劲。跑去你家,保安说你拖着个行李箱打车走了,这更反常了!于是……”他有点心虚,“我查了你手机的定位。最后信号消失的地点,就在这儿。”

“你查我定位?”路危行眯起眼,语气听不出喜怒。

“公司给你配的手机,是公共财产!我怎么不能查了?”谢隐理直气壮地挺直腰板,“而且,我现在是你的助理,合理合规,有这个权限!”

路危行恍然大悟,这是报复。

俩人把整个别墅都收拾干净后,谢隐换上一副公事公办的严肃表情,走到路危行面前:“那什么,既然你的发热期已经过去了,抑制剂也打上了,有件事,我们得说清楚。”

“说。”路危行眯着眼看着他笑。

“这次……我只是出于人道主义精神,帮你度过突发性的发热期危机。”谢隐的语速有点快,眼神刻意避开路危行的注视,“这一周发生的所有事,纯属意外,是极端情况下的特殊应对方案。现在危机解除,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恢复正常的上下级关系。”

他们第一次睡完,谢隐也是这么说的,内容都大差不差。

“行。”路危行依旧答应得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或挽留。

一股莫名的失落感罩住了谢隐的心。

他竟然……竟然隐隐希望路危行能拒绝这个提议,希望他能纠缠不清,然后自己再义正词严地重申立场,从此划清界限,保持距离……

疯了!谢隐被自己这别扭又矛盾的念头吓了一跳,最近脑子真是被信息素和路危行搞坏掉了!

“走,去地下室吧。”路危行的话把沉浸在自己别扭幻想中的谢隐吓了一跳。

“干什么去?”

“把苗伊宁弄出来,送他回家。”路危行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处理一件普通物品。

“不要吧……”谢隐有点怕。

把人绑在地下室一星期,送回去将要面对何等风暴,不用想都知道。

“不送回去,绑他一辈子?还是干脆直接弄死,放进那口棺材,咱俩把地堡门一关,给他守陵?”路危行笑了,“我其实可以接受的,看你咯。”

“送!必须送他回家!”

第75章 送变态回家 一个有趣的小秘密

再次进入地下室, 谢隐学聪明了,他直接略过苗大少爷精湛的演技,上去就给他来了一针镇静剂, 他一秒也不想面对清醒且变态的苗伊宁。

等苗伊宁再次昏厥后,他皱了皱眉, 弯腰把他身上五花大绑的绳子,手铐和脚铐全部解开, 塞嘴的球也拆了,最后, 他只用了一根柔软的, 不怎么狰狞的尼龙绳, 将苗伊宁的双手反剪在背后,打了一个简单的结。

“你果然是喜欢白莲花,连苗伊宁这种外表柔弱软萌的漂亮Beta男孩, 你都能怜香惜玉起来?”路危行的语气,不知道是讽刺, 还是吃醋。

“你在开什么国际玩笑?他刚才那个造型去苗家,你不怕苗家人现场发疯吗?当即屠了咱俩吗?”谢隐白了他一眼。

确实, 把一个被五花大绑, 绳子铐子齐全,还口塞异物的,昏迷的财阀独子继承人送回去,这不是送回,这是挑衅!是会引爆难以想象的可怕后果的!

处理完苗伊宁, 谢隐冲着路危行示意:“你抱他上车?”

“不!”路危行一脸抗拒和恶心,仿佛多看他一眼,碰一下, 都会沾上什么致命的传染病似的。

“这是你不肯的,我勉为其难把他弄上车,你别诬陷我饥不择食啊!”谢隐笑着警告路危行,无论如何,路危行对苗伊宁的厌恶,让他心底里有些受用。

苗伊宁那个小身板,可能也就110斤,轻飘飘的,谢隐原本想“公主抱”,这个姿势拿放都方便,但他忽然改了主意,像扛麻袋一样,将依然昏迷的苗伊宁扛上肩头,大步而出,拉开车的后门,塞大包一样,将他塞了进去,扔在后座上。

他这边收拾停当后,在车边等了半天,路危行才从地下室姗姗上来,一屁股坐进了副驾。

“你去开车。”谢隐站在副驾门边,低头看着路危行。

“为什么?”路危行眼神里带着不解。

“我腿软。”谢隐转头不看路危行了。

路危行应声,利落地解开安全带,下车绕到驾驶位,上车系安全带,笑容无比灿烂。

车子启动,开上大路,车厢内陷入一片死寂。

谢隐的手无意识地抓住车门扶手上,满脸显而易见的紧张;路危行虽然看似无表情,但眼神却随着车子不断接近苗家,而愈发复杂。

车子最终平稳地停在了苗家大宅的大门外,谢隐刚要去解安全带,被路危行的手按住了他的小臂。

“你别下车,别进去。”路危行的声音低沉而坚决。

“为什么?”谢隐不解地看向他。

“你最好隐身,别让他们盯上。”路危行坦然直视着谢隐,“我,他们不敢轻易报复,但你这种没背景的,难免不会被他们拿来泄愤。”

“晚了吧?苗伊宁看着我处理他的,早就被盯上了吧。”谢隐提出异议。

路危行摇摇头:“不一样的,你是我的助理,来营救我天经地义,但这种谈判场合出现,难免成为苗家的靶子。至于苗伊宁的想法和怨恨,从此刻开始,已经不重要了,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无法兴风作浪了。而且,这本就是我跟苗家之间的私人恩怨。有外人在场,有些话,有些事,反倒不好开诚布公。”

谢隐对自己“外人”二字的身份定位,感受有些复杂,但他明白路危行说得在理。以苗家的能量,自己确实经不起他们的迁怒。

他压下那点微妙的情绪,点了点头:“你一个人行吗?”

“把‘吗’去了。”路危行冲他笑了笑,推门下车,走到后座,轻松地将依然昏迷的苗伊宁扛上肩头,大步流星地走向苗家大门。

路危行扛着人进门的同时,苗家年过半百的老管家看清了来人肩上那熟悉的身影,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他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连滚带爬地转身向灯火通明的宅邸深处狂奔而去,失态的呼喊声划破了豪宅的宁静:

“老爷!夫人!少爷他!他!你们快出来看看啊!”

苗家人根本没报警,因为他们压根儿不知道苗伊宁失踪。倒不是苗家疏于关心,而是苗伊宁习惯性消失出去作妖,导致苗家人都习惯他这样三不五时地消失一段时间。

路危行熟门熟路地踏入奢华的大厅,径直走向客厅中央的沙发,将苗伊宁不算轻柔但也不至于粗暴地放了上去,刚直起身,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惊呼声便从四面八方涌来。

大家显然被管家那惊惶的通报吓得不轻。

苗母完全可以用花容失色来形容,精心打理的头发散乱了几缕,扑到沙发边,声音带着哭腔,不停拍打着儿子的脸颊:“伊宁!伊宁!宝贝你醒醒!别吓唬妈妈啊!”

“别拍了,醒不了,药劲儿没过呢。”一边的路危行淡淡提醒。

原本,苗家人以为路危行大抵是“英雄救美”,最不济也是“拔刀相助”,把苗伊宁从哪个虎口救回来之类的,但看这小子的态度,他分明就是“始作俑者”啊。

苗父脸色铁青,指着路危行的鼻子,怒火喷薄而出:“路危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把我儿子怎么了?”

苗爷爷闻言,指着路危行的手指都在哆嗦:“我的乖孙!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怎么被你弄成这样了?都瘦脱相了!造孽啊!”

老爷子急得直捶胸口,感觉随时要嘎。

看着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宝贝孙子,苗奶奶则是直接越过了哭天抢地的阶段,直接拔出挂在玄关的宝剑,尖啸着就要朝路危行劈砍过来:“我老太婆跟你拼了!”

路危行却纹丝不动,直到剑尖几乎要触及他的鼻梁,他才从容地掏出手机,点开视频,将屏幕转向暴怒的苗家人。

屏幕画面清晰且刺目,是苗伊宁地下室里精心布置的“刑房”,是路危行被禁锢,被折磨,被喷洒人工信息素,是苗伊宁威胁,叫嚣,勾引,发疯……一帧帧,扎在苗家人凝固的脸上。

视频中没有任何谢隐的影子,这是路危行发热期百忙之中剪辑好的。

直到画面最终定格在那两口水晶棺材上,苗奶奶高举的剑僵在了半空,苗父的怒斥卡在喉咙里,苗爷爷捶胸的动作停滞了,苗母的哭泣变成了压抑的抽噎。苗家人散发的杀气迅速瘪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震惊,难堪和不知所措。

“呵呵,”苗奶奶第一个回过神来,干笑一声,强行将手中的剑垂下,脸上挤出扭曲的慈祥,“这……这不过是小孩子不懂事,跟你搞个恶作剧罢了。我家伊宁喜欢你,才跟你开玩笑,你何必对他下此毒手?”

这苗老太太真是颠倒是非简直一把好手。

苗父也立刻找到了更合理的解释,语气理直气壮得近乎无耻:“就是!你前段日子若是肯点头答应跟他的婚事,他怎么会做出这种极端的事来?还不都是被你拒婚刺激的!”

看样子,这老登的指鹿为马,师承他妈。

路危行看着眼前这四张虚伪恶毒又自私的脸孔,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充满了嘲讽:“我本来以为苗伊宁是被你们无底线的溺爱惯坏了,才变得这么是非不分,善恶颠倒。今天,我才算真正明白了,原来是根上的遗传,他从基因上,就是坏种!”

“放肆!”苗爷爷气得胡子直翘,“你怎么跟长辈说话的?我们家能看上你,肯让伊宁跟你结婚,那是你祖坟冒青烟,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路危行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声止都止不住,“是吗?那为什么小时候,但凡看到苗伊宁跟在我屁股后面,说长大后要跟我结婚,你们的表情都像被恶鬼缠身似的,忙不迭地纠正他的想法,背地里却立刻警告我别痴心妄想?为什么在他这些光辉事迹爆出来之前,你们苗家,从不曾跟我说过任何结婚相关的内容?”

苗母脸色难看,急忙打圆场:“小……小时候,我们是怕他早恋影响学业。现在嘛……伊宁还小,我们是想让他成熟点再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