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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刻意加重了“乱来”两个字。

谢隐简直要被气笑了,语气都冲了起来:“我跟他,或者跟谁,乱不乱来,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刻意加重了“跟你”两个字。

谢隐有点烦了,这几天是水逆还是怎样?怎么一个个不相关的人都来管自己的私生活?

“跟我有关系!”路危行几乎是吼了出来,声音在寂静的停车场显得有些突兀。

“什么关系?”谢隐抱着手臂,冷冷地反问。这一问,绝非是索要什么身份或承诺,恰恰相反,是在让路危行认清,他们之间没有关系。

“我是你上司!”路危行梗着脖子,抛出一个自以为正当的理由。

“哈?”谢隐真的乐出声了,“哪条法律规定上司能管下属跟谁睡觉?太平洋警察也没你这么宽吧?”

笑声中全是讥讽。

路危行被噎得够呛,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憋了半天,终于有点气急败坏地低声吼出那个纠缠着两人,无法回避的事实:“你跟我睡过!”

这句话出口,充满破罐子破摔的羞恼,也暴露了他内心真正隐秘的情绪。

空气凝固了几秒。

谢隐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睡过又如何?”他向前逼近一步,几乎与路危行鼻尖相对,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我们是情侣吗?是夫妻吗?不是的话,就没有责任归属,我跟谁睡你都管不着。而且,”他言辞坚定,“咱们那两次是意外。仅此而已。”

说完,他不再给路危行任何反驳的机会,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几步跨上房车,“哐当”一声甩上门,紧接着是清晰的落锁声“咔哒”。

动作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将路危行和他所有未出口的质问,燃烧的怒火以及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都死死关在了门外。

路危行僵在原地,他以为滔天的怒火会将自己吞噬,然而并没有,一种奇异的感觉悄然滋生,取代了愤怒——他竟然感觉到一丝,情侣间拌嘴的,带着点甜腻的,隐秘的乐趣?

这诡异的念头让他自己都懵了,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鼻子,试图驱散这不合时宜的错觉。

“小两口吵架啊?”居昊英悠哉地晃着手中的酒杯,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八卦。

“他只是我上司而已。”谢隐一屁股坐在对面,胸口起伏,感觉肺都要气炸了,嘴唇抿得死紧。

影帝居昊英挑了挑眉,露出一副“你不承认,我也不戳破你,但我什么都懂”的了然神情。

半小时后,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沉默。

谢隐接起电话,低声应了几句,挂断后,他朝居昊英点了点头,后者会意,没再多问,干脆利落地起身,整理了下衣襟,姿态潇洒地下了房车。

很快,影帝那辆豪车驶离了停车场。

谢隐没有听从居昊英“原地等待”的嘱咐,他也迅速下了房车,钻进自己的车,开车悄无声息地跟着影帝那辆醒目的豪车的尾灯。

居昊英先是在约定地点接上了余嘉牧,车子再次启动,这次明显加速,方向明确地朝着城南飞驰而去。

谢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距离,既不能跟丢,又不能被发现。

最终,影帝的豪车停在了城南一座废弃教堂前。

月光惨白,勾勒出不伦不类的建筑尖顶的轮廓,透着一股阴森诡谲的气息,四周荒草丛生,连路灯都没有,到处一片黑暗。

谢隐远远地将车熄火,停在阴影里,屏息凝神。

他看到车内的两人先是紧紧拥抱在一起,接着便激烈地亲热起来,缠绵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分开,整理着衣物下了车,互相依偎着走向教堂那扇黑黢黢的大门。

看着居昊英脸上那毫不掩饰的荡漾表情,谢隐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感觉计划已经十拿九稳。

就在那两人身影消失在教堂门内,厚重的门缓缓合拢的同时,谢隐的嘴突然被一只从车后座伸出的手死死捂住了。

更让他浑身汗毛倒立的是,那手指竟然故意用指甲,极其恶劣地蹭过他侧颈的腺体。

“唔——!”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强烈震颤与巨大惊怒的电流窜遍全身。

谢隐几乎是本能地张开嘴,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只捂自己嘴的手狠狠咬了下去。

后面的人“嗷呜”一声,放开了手。

“你有病吧!”谢隐嘴巴往后,压低声音咒骂,但视线依旧牢牢锁住远处的教堂大门,不敢有丝毫放松。

“你是狗啊?这么喜欢咬人?”路危行龇牙咧嘴地甩着手,看着掌心那圈清晰渗血的牙印,低声抱怨着,声音里却听不出多少真正的怒意,反而有种无奈和一丝说不清的纵容?

“Alpha就是如此。”谢隐嘴角一咧,满不在乎。

“你怎么知道是我?”路危行揉着手,有些好奇地问。

“味道。”谢隐就是感觉能闻到路危行的味道。

“我贴了阻隔贴,怎么可能?”路危行还是不信,凑近自己手腕闻了闻,闻了半天,一脸一无所获。

即使隔着阻隔贴,那股独属于路危行的信息素味道,仿佛已经刻进了谢隐的骨髓,在对方靠近的时刻就能被灵魂感知。

当然,这些话谢隐不会跟他说,太暧昧了。

“你跟来干什么?”谢隐没理会他的疑惑,再次质问,语气不善。

“需要交代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路危行压低身体,凑到谢隐耳边,“你背着公司,把居昊英和余嘉牧凑在一起,想干什么?总不会是拉皮条那么简单吧?嗯?”

谢隐知道彻底瞒不住了,正准备硬着头皮老实交代部分计划,却被路危行按住肩膀,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你要盯人是吧?不能待在前排,没遮没挡的,太容易被发现了。来后排!”

谢隐权衡了一下,路危行说得确实有道理。他不再犹豫,动作敏捷地跨过中控台,直接窜进了后排座位。

空间变得更为局促,两人几乎是腿挨着腿,很亲密。

谢隐定了定神,避开路危行不清不楚的眼神,尽量用公事公办的口吻,一五一十把自己的发现和想法跟路危行和盘托出:自己发现居昊英换过腺体,就想把余嘉牧介绍给他,看他能不能把换腺体的门路介绍给余嘉牧。包括看到两人苟且的一幕。

但真正目的,他肯定是隐瞒了的。

他叙述时,表面上一派淡定从容,大义凌然,仿佛在做一件理所当然的善事,实则内心慌得一批,利用余嘉牧的愧疚感如影随形,但他也确实真心希望能借此帮余嘉牧摆脱困境,这种矛盾让他如坐针毡。

路危行听罢没说什么,似乎默认了这件事。

这些日子,他并非没有关注余嘉牧的困境,通过多方打听,他早已清楚余嘉牧的腺体残疾状况,在正规合法渠道下,根本达不到移植标准,而且正规腺体库的等待名单长到令人绝望。

他甚至已经在暗中联系国外的医疗机构。

如今谢隐差阳错找到这条危险的野路子,虽然风险巨大,却可能是余嘉牧的希望。

路危行发现自己竟无法站在道德高地上去指责或否定。

“你干什么这么竭尽全力的帮他?”他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酸和不爽,他不喜欢谢隐为别人如此拼命。

“那能怎么办?”谢隐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带着点自嘲,“你造的孽,我得帮你还啊。”他把这个沉重的理由抛了出去。

“怎么就是我造的孽?”路危行不爽道。

第87章 生理性吸引 我这是……彻底翻不了身了……

“余嘉牧是被苗伊宁当成你的替身折磨成残疾的, 不是你的孽债是谁的?”谢隐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盯着路危行,仿佛要在他脸上烧出个洞。

“怎么就需要你来还了?”路危行还是觉得逻辑不通。

当然不通了, 这是谢隐临时琢磨出来的矛盾转移大法。

“那不然你自己想办法去还?我叫他走?”谢隐作势要推门下车,一副撂挑子不干的架势。

“谢谢。”路危行从善如流。

谢隐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轻松。很好, 把这笔私账成功算到了上司头上,至少表面上的动机足够“正当”了。

“余嘉牧不是残了吗?刚才怎么还能把影帝伺候的□□的?”想到刚才亲眼目睹的画面, 路危行十分不解。

“人家是专业选手,”谢隐扑哧一笑, “又不是只有一个物件可以伺候人。”

“那够吗?”路危行下意识地追问, 甚至带出了自己的体验作为参照, “咱们做的时候……”

谢隐扭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眼神里充满了警告和羞恼。

路危行识相地咽下了后半句话。

“就是不够, ”谢隐平复了一下呼吸,压低声音分析道, 恢复了冷静,“所以, 居昊英才更有可能为了修好自己未来□□的最重要工具, 而心甘情愿地帮他做这个手术担保人。”

“找个没坏的Alpha多方便,干什么这么费劲?”路危行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的核心矛盾。

“再找第二个熊正文吗?”谢隐反问,语气嘲讽,他顿了一下,声音更低, 揣测道:“也许居昊英累了,想找个有感觉的人,施予恩惠, 裹挟其好好过日子也不一定。但本质上,肯定是看对眼了。居昊英跟我说过,闻一下余嘉牧的信息素,都不用干什么,就能让他腿软一个晚上。”

余嘉牧的外貌完全长在居昊英的审美点上,信息素更是让居昊英产生了纯粹而强烈的生理性吸引,几乎无法抑制。

若是以前,谢隐对这种所谓的“信息素决定论”嗤之以鼻,认为不过是色批们为见色起意找的冠冕堂皇的借口,但自从闻到路危行的信息素后,他信了。

那是一种近乎宿命般的,无法抗拒的生理性吸引。

尤其是当他们的信息素在情动时相互交融,产生的那种独特而醉人的气息……别说真实闻到,光是回忆起来,就足以让他面红耳赤,心跳失序。

嗅觉回忆变成听觉回忆,又转成视觉回忆,他们缠绵的情景这样忽然蹦进谢隐的脑海……让谢隐顿时有了反应,但,竟然不是前面的反应。

是后面。?!?!

是后面!

我这是……彻底翻不了身了?

谢隐有种冬天雨夜被雷劈中的寒冷和凄凉。

还是……那两次意外彻底改写了他的身体认知?

换个人!换个Omega!我还是一条好Alpha!谢隐暗下悲壮且苍凉的决心。

“他们出来了。”路危行的声音唤醒了沉浸在悲痛中的谢隐。

他顺着路危行的视线望去,只见教堂那扇沉重的门再次打开,居昊英搂着余嘉牧的腰走了出来,他们上车后,居昊英发动汽车,开走了。

“跟着他们。”

路危行开着车,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最终,豪车停在了一个普通居民小区楼下,居昊英亲自下车,无比体贴地拉着余嘉牧,两人姿态亲密地走进了单元门。

十分钟过去了,楼道声控灯没有再亮起。

半小时过去了,窗口没有任何动静。

一个小时过去了,“啪嗒”一声轻响,余嘉牧家那扇窗户里的灯光,熄灭了!

跟踪二人组有点傻眼,不知如何是好。

又过了十五分钟,路危行侧过头,压低声音问谢隐:“咱们怎么办?还继续等吗?”

不闻回应,他转头却见,谢隐的头已经歪靠在车窗玻璃上,呼吸变得均匀绵长。

谢隐这几天太累了。这次综艺录制,他不仅要以经纪人的身份应付各种琐事,更要暗中谋划布局算计影帝,精神高度紧绷,体力透支严重,心力交瘁的程度远超嘉宾和节目组任何人。

路危行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动作轻缓地揽了一下谢隐的肩膀,将他沉重的脑袋从玻璃窗挪开,轻轻靠在了自己的肩头。

他微微侧过头,目光落在谢隐近在咫尺的睡颜上。高挺的鼻梁在昏暗的光线下投下柔和的阴影,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轻微颤动,薄薄的嘴唇放松地抿着,呼出的气息带着若有若无的,如同焦糖融化般的甜暖气息……

路危行忽然觉得,这一刻有种难以言喻的静谧和美好。

当然,如果不是深更半夜,在别人家楼下,等着楼上的人打完泡下来……那就更美好了。

他从未见过如此恬静,毫无攻击性的谢隐,心底某个角落变得异常柔软,他几乎是鬼使神差地抬起另一只手,想要拂开谢隐额前几缕垂落的碎发,或者,轻轻触碰一下那看起来格外柔软的皮肤。

“砰砰——!”

车窗玻璃突然被人用力敲响!

谢隐被惊醒,定睛一看,窗外是余嘉牧的脸。

“你吓死我了!”谢隐松开手,捂着狂跳的心脏,长长舒了口气。

“让我进去说。”余嘉牧的声音压得很低,感觉第一次当特工,有点紧张。

谢隐赶紧迅速解锁车门,余嘉牧坐进了副驾,似乎对车内多了一个路危行毫不意外,在他眼中,这两人就是捆绑在一起的连体婴,前一次路危行没出现反而显得奇怪。

“你怎么下来了?不怕被他发现?”谢隐急切地问,同时警惕地看了一眼楼上那个黑暗的窗口。

“没事,”余嘉牧摇摇头,“他累了,睡得很沉。”

“怎么样。”谢隐迫不及待。

余嘉牧没有废话,开始讲述他在那座诡异教堂里的所见所闻——他们刚进去,居昊英就用一个厚实的眼罩蒙上了他的眼睛。

他被居昊英领着,在教堂的楼廊里走了很长的路,最后,他们抵达了某个室内,他被安置在一张检查椅上。

“他们用各种仪器检查了我的腺体,确认了我确实是腺体残疾,而且是那种按照常规标准,达不到摘除或者移植的资格的残疾。”余嘉牧的声音里带着些无奈和苦涩。

“他们有几个人?男的女的?都是什么角色?”谢隐急切的问。

“我被蒙着眼,看不见,”余嘉牧努力回忆着黑暗中的感知,“但确定除了居昊英,还有至少两个人在场。脚步声,呼吸声……大概是一男一女,男的是给我检查的医生,女的不知道是来干什么的。他们还小声商量了分成比例,好像……”说到这里,他的描述不禁顿了一下,“居昊英也能从中抽成。”

谢隐心中豁然开朗,之前,他一直困惑于居影帝挥霍无度的资金来源,原来竟是靠着介绍人进行非法腺体移植,赚取巨额佣金!

这条肮脏的利益链,他竟然是其中的一环。

“他们答应给你做移植吗?”这才是谢隐最关心的问题,他的声音急不可耐。

“不知道,”余嘉牧摇了摇头:“他们从头到尾都没跟我直接说过一句话,直到我们离开教堂上了车,居昊英才跟我说,让我等通知。”

车厢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那你跟居昊英……”谢隐斟酌着词句,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愧疚和担忧,“会不会……牺牲有点大?”

他问得小心翼翼,目光落在余嘉牧的脸上。

“什么牺牲?”余嘉牧不明所以。

“跟他……上床……”谢隐艰难地说出这个词。

余嘉牧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发出一声自嘲般的笑,“我本来就是干这行的,”他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不存在牺牲,跟谁睡不是睡?而且,也没真的上成,毕竟我现在……也不行。”

看着余嘉牧推开车门,背影快速进入单元楼的黑暗,谢隐强烈的内疚感迎面袭来,如果不是自己带着那份不可告人的私心将他介绍给居昊英,他又怎会被卷入这片泥潭?

路危行敏锐地捕捉到了谢隐眼中的复杂情绪:“他自愿为了自己的健康做出牺牲,你何必在这里伤春悲秋?”

他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冷酷且理性。

“并不是所有的自愿,都是真的心甘情愿,”谢隐的目光依旧停留在余嘉牧消失的楼道口,“有些自愿是因为……根本没得选。”

他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充满了对这个残酷世界的无力感。

“如果是你,”路危行忽然转过头,目光紧紧锁住谢隐的侧脸,抛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让你为了某个目标牺牲色相,你愿不愿意?”

谢隐缓缓转过头,迎上路危行的视线。

月光透过车窗,在他俩中间照出一道光墙。

“要看是什么样的目标。”谢隐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钱,权,色这些,肯定不行。但如果……”他停顿了一瞬,眼神变得深不见底:

“如果是为了复仇,未尝不可。”

第88章 打架 谢隐不见了,熊正文也不见了……

影帝cp第五次录制, 也就是最后一次:情感的抉择。

在节目组搭建好的浪漫场景中,居昊英和熊正文都选择了分手。

居昊英的眼眸凝视着熊正文,里面盛满了恰到好处的悲伤与不舍, 他伸出手,将对方轻轻拥入怀中, 下巴抵在对方发顶,一个充满留恋又带着决绝告别的拥抱。

分开时, 一滴晶莹的泪珠,滑过他英俊的脸颊, 在夕阳余晖中折射出凄美的光晕, 引得监视器后的导演都忍不住屏息。

“啧啧, 画面还真挺唯美,”谢隐抱着手臂,站在稍远的阴影里冷眼旁观, “若不知道他们之间那点破事,还有劈出去的腿们, 真以为是一对儿情深缘浅,走不到最后的有情人呢。”

“所以说, 不要相信任何人晒出来的幸福, 那都是想让别人看到的。”路危行说。

节目采用边录边播的形式,此时已播出了五期。

强大的剪辑和剧本导向,成功将居昊英塑造成了一个近乎完美的Omega:他温柔包容,宽厚大度,长情专一, 骨子里透着浪漫与才华,情绪更是稳定得像设定好的程序。

他唯一的“瑕疵”,似乎只是对婚姻制度的“恐惧”, 他声称只想与爱人一生相守,无需一纸婚书,他甚至深情地提出要将自己价值不菲的豪宅加上熊正文的名字(假的),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熊正文在镜头前永远表现得“欲壑难填”。

谢隐当然知道综艺有剧本且假——美好的内容可能是虚情假意,但那些不经意流露的负面,往往才是最真实的底色,因为以某些人的认知水平和道德基准,他们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的恶劣,比如熊正文。

他似乎也想扮演一个体贴的爱人,可一言一行却浸满了无法掩饰的肤浅,虚荣,自私与控制欲。

他刻薄的话语,前后矛盾的言行,难以取悦的挑剔,以及动不动就情绪崩溃,缺乏责任感的做派,特别是那句高频出现的“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你都不跟我结婚”的情感绑架金句,精准地踩中了观众的雷区。

这导致他每期的讨论度都断层登顶,成了节目播出期间绝对的“流量密码”,红得发黑——所有社交平台的热搜都被“骂熊正文”屠榜。

靠分析,吐槽甚至辱骂他,就硬生生造就了好几个粉丝百万级别的网红。

这个分手综艺更是红透整片天。

三对嘉宾的录制全部结束后,节目组做东,在城中一家高档私房菜馆安排了杀青宴。

然而,来通知谢隐的,竟然是熊正文。

熊正文推门进来谢隐的房间,传达完聚餐地点和时间后,并没有立刻离开,反而一屁股坐在了谢隐的床上,仰起头,对着谢隐笑得春花烂漫,脸上的笑容混合了得意与算计。

“哥,我现在粉丝巨多!”他声音带着刻意的甜腻,“等这破节目播完,我是不是就能直播带货了?”

他对自己恶劣行径引发的滔天“人气”相当满意,仿佛那些骂声都是将来兑换真金白银的筹码。

“应该吧。”谢隐头也没抬,继续整理着行李,语气敷衍极了。

“哥,”熊正文往前凑了凑,眼神热切,“你能给我当经纪人吗?我绝对能赚大钱的!到时候分成好商量。”

“不了吧。”谢隐拒绝得干脆利落,连借口都懒得找。

“不想当经纪人……”熊正文眼波流转,带着露骨的暗示,“当男朋友也可以的呀?”

“那不行。”谢隐的回答干脆利落,但依然不看他一眼。

“哥,”熊正文似乎被这种冷漠刺伤了自尊,或者更可能是表演欲发作,他锲而不舍地追问,带着点委屈和挑衅,“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睡我啊?你喜欢在下面,我可以在上面伺候你;你喜欢在上面,我躺平任你处置,我很灵活的!”

他再次强调自己的“多功能性”。

“算了吧。”谢隐依然冷淡。

他对熊正文的态度早已从最初的职业性应付,滑向彻底的直白的厌恶,连表面的客套都懒得维持。他所服务的客户是居昊英,只有居昊英满意,才是他谢隐的有效业绩。

熊正文?算哪根葱?

熊正文的脸色终于变了,那层伪装的甜美碎裂,露出底色的猥琐:“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他越说越激动,仿佛谢隐的拒绝是对他魅力的终极否定,“你这种人尽可睡的,跟谁都可以上床,就我不行是吧?”

这话直接把谢隐说懵了,他反应了一会儿,才恍然明了,这货觉得自己肯定跟居昊英有一腿,又跟余嘉牧睡过,肯定还算上了路危行……可不就是谁都能睡,就他不行吗!

他终于理解这个狗皮膏药对自己的偏执来源于哪了,不是喜欢,甚至不是眼馋,而是觉得有便宜得占!

“对,谁都可以,就你这臭傻逼不行!”谢隐此时火冒三丈,他没想到这个熊正文如此龌龊,被拒绝就要诋毁,太符合他脑袋中Alpha的刻板印象了。

“你骂谁傻逼?”熊正文也是恼羞成怒,一把揪住了谢隐的衣领。

谢隐都惊呆了:他大爷的,今天不揍这孙子一顿,我不姓谢!

谁知,还没等他出手,揪着自己领子的熊正文,忽然侧飞出去两米,重重的摔在地。

谢隐转头一看,出腿相助的,是路危行。

他愣住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接下来要如何,路危行就蹦了过去,猛踹熊正文。

“卧槽!你敢打我?”很显然,熊正文也被突如其来的路危行搞得有些不知所措。

“打得就是你,下三滥的东西!”路危行边打熊正文,同时还念念叨叨,“脑仁还没鸭脑子大,还敢到处招惹是非?我看你就是欠揍!”

但熊正文很快反应了过来,他爬起来,开始反击。

此时,谢隐上来“拉架了”,他嘴上喊着“算了算了,都不容易”手却死死拉住熊正文,让他无法还手。此时的熊正文,像被拴着的驴,转圈挨路危行的打,吱哇乱叫着。

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想了半天反制措施,他最后来了一句:“信不信我投诉你们!”

这句话直接把路危行逗笑了,打得更狠了:“你个傻逼!我就是部门总监,投诉就是我来处理的!你是我们的客户吗你?你前男友是!你投诉个屁!”

正当他俩混合双打打得开心时,节目组的导演进来了,他看着眼前火热的一幕,满脸捶胸顿足的悔意——怎么没把摄影师带来啊!这要剪吧剪吧播出去,收视率必然破表啊。

但他毕竟是导演,要顾及剧组嘉宾的人身安全,他冲过去,挡在了三个人中间,“各位老师!别打了!”

路危行适时收了手,其实,再打下去也没办法收场,不如顺水推舟。

导演趁机把熊正文推出了谢隐房间,并贴心的关上了门。

房间内忽然安静下来,俩人都有点尴尬。

谢隐本想对路危行的仗义出手说声谢谢,但话到嘴边,换了一句:“你来找我干嘛?”

路危行优雅地整理着被弄乱的衬衫和头发:“找你一起去聚餐的饭店,公司的车钥匙在你身上。”

“哦。”谢隐应了一声,“那你等我换件衣服。”

路危行一屁股坐在床上,歪着头看着谢隐换衣服:“话说回来,熊正文那款,不就是你常说喜欢的那种娇软甜美型吗?怎么,送到嘴边都不吃?”

“他是Alpha,又不是Omega。”谢隐随便乱找借口道。

他都要烦死熊正文了!睡他?不如去睡叉烧!但他绝不能这么说,那听起来太像……太像在跟路危行解释,怕他“吃醋”似的。

“但他愿意在下面啊,那不是你追求的吗?”路危行穷追不舍。

“最近忙,没心思琢磨这些事。”谢隐含糊地应付着。

“还是说……你已经没办法在上面了?”路危行忽然露出邪恶的笑容。

谢隐跟被点燃的炮仗似的,瞬间炸了毛,拉开了阳台门,对路危行怒喝:“滚!你滚!快滚!从阳台立刻滚!”

“就不能走正门吗?”路危行提出异议。

“你不配!”

路危行真是体面人,就真的走到阳台,动作利落地翻过栏杆,稳稳落在了隔壁他自己房间的阳台上。

翻栏杆前,他甚至还回头对谢隐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灿烂微笑,看得谢隐一肚子邪火。

两人最终没能一起出发去饭店,因为当路危行从自己房间正门出来,准备从正门再去纠缠谢隐时,发现那家伙的房间门大敞,人早已溜之大吉,更过分的是,他俩唯一的交通工具,公司的车,也被谢隐毫不客气地开走了。

此时正值晚高峰,城市主干道堵成停车场。

路危行站在路边,看着打车软件上不断跳动的三位数排队人数和“预计等待两小时以上”的提示,无奈地叹了口气。

最终,这位习惯了豪车和私人司机服务的富二代,生平第一次挤上了人满为患,气味混杂的公交车,在颠簸与拥挤中,抵达了那家私房菜馆。

等他推开包厢门时,里面已是酒过三巡,气氛更是热烈奔放——

圆桌之上,推杯换盏,称兄道弟,笑语喧哗,很是热烈;圆桌之下,就是单纯奔放了。

路危行刚弯腰去捡不小心掉落的筷子,视线无意间扫过桌底——好几双腿,来自不同的cp,在昏暗的光线下暧昧地交缠,磨蹭着,界限模糊不清。

他面无表情地直起身,仿佛什么都没看见。

坐下没多久,路危行起身去外面接了个重要的商务电话,等他再回到喧嚣的包厢时,眼神扫过全场,心头却微微一沉——谢隐不见了。

他就近问了身边的人谢隐去哪了,但得到的答案无一例外是“没看到”。

此时此刻,大家的心思都在乱搞上,马上节目组要散伙了,再不趁机乱搞就没机会了,谁会注意一个中途离席的大男人去哪了。

路危行起初并未太在意,只当谢隐是去洗手间或透气,然而,当他的视线掠过居昊英身边那个空着的座位时,发现,熊正文也不见了。

他浑身一怔,一种不祥的预感立刻侵袭了他的大脑。

糟了!

第89章 易感期 我的人,你说带走就带走?……

路危行立刻起身, 不动声色地向门口的服务员描述了谢隐和熊正文的外貌特征,并询问是否看到他们去哪了。

服务员回忆了一下,指向通往地下停车场的电梯方向。

路危行的心沉了下去, 他快步走向电梯,按下B1。

停车场里灯光昏暗, 他快速排查,很快, 在一排排车辆中锁定了那辆显眼的,属于影帝居昊英的黑色豪华轿车。车子的后窗贴着深色的膜, 但借着远处应急灯微弱的光, 他依稀看到后排座位上, 似乎歪倒着一个人影。

他几步冲过去,隔着车窗确认——正是谢隐!

他靠在椅背上,头歪向一边, 脸色在昏暗光线下显得很是异常,呼吸似乎也有些急促, 整个人状态明显不对。

路危行立刻转身,毫不犹豫地返回楼上包厢。趁着居昊英正搂着一个Alpha亲得忘乎所以, 他眼疾手快地从影帝随意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口袋里, 摸出了那串豪车的钥匙。

偷走了。

再次回到停车场,路危行用钥匙解锁,拉开后座车门。一股混合了高级车载香水和一丝难以言喻的甜腻燥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谢隐似乎被开门声惊动,微微动了动,发出一声无意识的咕哝, 眼神迷离,意识模糊。

“呵呵,这么快就找来了?”一个充满浓浓嘲讽和不满的声音, 突兀地在路危行身后响起。

熊正文!

这孙子手里拿着一个写着“超薄,浮点”的小盒子,站在几步开外,看着路危行破坏了他的“好事”,脸上的不爽几乎要溢出来。

路危行没说话,他轻轻把谢隐放回座椅上,缓缓站直身体,高大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极具压迫感,凶狠的眼神狼一样直直刺向熊正文。

“我的人,你说带走就带走,还用这种垃圾的手段,你当我死的吗?”那股一直被优雅表象所掩盖的恐怖气场,此刻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

熊正文被他看得心头一颤,梗着脖子硬撑道:“你管我什么手段?你是他谁啊?他自己说的,你们俩没任何关系!”

这句话精准地踩中了路危行的雷区——谢隐每天在他面前撇清关系,他可以当成晴趣,甚至乐在其中。但这话从熊正文嘴里说出来,满是觊觎和挑衅,立刻点燃了他压抑的怒火和不爽。

“你也不缺人睡觉吧?”路危行向前逼近一步,强大的气场让熊正文下意识后退了半步,他盯着熊正文的眼睛,“为什么对他执着到不择手段?”

熊正文被那眼神看得有些发毛,但还是对着路危行大放厥词:“因为居昊英对他有兴趣!”他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嫉妒和恶意的笑容,“我就想抢在居昊英前面尝尝!可他不知好歹,大爷的装什么清高!但凡我勾搭的人,没有不上钩的!我倒要看看,他能装多久!”

他的逻辑扭曲而卑劣,将谢隐视为证明自己魅力的工具和挑战。

客观上讲,熊正文确实生了一副好皮囊,但那些所谓被他一勾就上的,不是因为他的魅力,而是因为他的“容易”,不吃白不吃。

路危行听完,只觉得一股怒焰直冲顶门,为熊正文的龌龊,也为他对谢隐的轻贱。

就在他撸起袖子,准备爆揍熊正文一顿的时候,感到自己的衣角被轻轻扯动了一下。

他侧头看去,只见车里的谢隐状态更加不对了,刚才还只是脸红和无力,此刻他的眉头痛苦地紧锁着,呼吸变得异常急促,身体无意识发颤,浑身透出一种不正常的红,这绝不是普通醉酒的状态。

路危行查看完谢隐,转厉声质问熊正文:“你给他酒里放了什么!?”

熊正文被他突然爆发的戾气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随即又强作镇定,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只剩下小半瓶液体的药瓶,在路危行眼前晃了晃,并清晰地报出了一个药名。

路危行的瞳孔狂颤,他听过这种药——专门针对Beta研发的强力催晴剂。

这药对于信息素人是禁用的,因为它会强烈刺激腺体和信息素系统,强行催发并诱导发热期或易感期提前爆发。

相当于信息素诱导剂+催晴剂一起用,其后果难以预料!

熊正文撇撇嘴,满不在乎:“你急什么?他又不是信息素人,这药对Beta顶多就是助助兴,劲儿大点而已,死不了人……”

路危行忽然冷笑了起来,他忽然不想打这人渣了,他有了新的惩罚计划——他猛往前窜了一步,揪住熊正文的脖子,在这人渣惊恐万分的神情中,他的手铁钳一样捏开了这人渣的嘴,夺下那剩了半瓶的药液,一滴不落地全部灌进了人渣的嘴里!

熊正文想伸手扣自己喉咙,企图把被灌进去的药液吐出来。

但路危行动作更快,更狠——他一把抓过熊正文,用力将他的嘴巴紧紧合拢,抄起这货准备用来捆绑谢隐的宽胶带,绕着他的脑袋狠狠地缠了好几圈,彻底封死了他的嘴,让他一滴药也吐不出来。

紧接着,他抓着熊正文的后脑,猛撞了一下车库柱子,把他撞晕后,动作麻利地将他的手脚也用胶带捆得结结实实,像处理一件大型垃圾一样,粗暴地塞进了居昊英那辆豪华轿车的后备箱里!

“砰——!”后备箱盖被狠狠关上。

处理完熊正文,路危行迅速将谢隐从豪车后座抱出来。谢隐此时的身体滚烫得吓人,软绵绵地靠在他怀里,像烧没了骨头。

路危行小心地将他安置在他们那辆公司车的后座。紧接着,他“哐当”一声关好居昊英豪车的车门,锁死,并将那豪车的车钥匙,抛进了停车场深处一个垃圾桶中。

再次打开车门时,车内谢隐信息素的味道,已经浓得呛人了。

路危行把所有车窗打开,深呼吸后闭着气,坐进驾驶位,一脚油门,开着车快速往谢隐的公寓驶去。

夜风灌入,车内的信息素很快被冲散,路危行此时才得以正常呼吸。

微凉的空气吹在谢隐滚烫的脸上,带来一丝微弱的清明。他艰难地撑开沉重的眼皮,视野模糊,虚弱地问前面开车的路危行:“我……怎么……了?”

此时,他觉得自己浑身像被架在火上烤,骨头缝里都在往外冒着一种陌生的令人恐慌的空虚,难耐和酸楚。

“熊正文给你酒里动了手脚,那药的成分刺激你进入易感期了。”路危行说。

“什么?”谢隐呈现出一种迷茫和陌生,“易感期?”

难怪这浑身乱七八糟的感觉来势汹汹还压不下去,还很陌生。

“这是你第一次易感期?”路危行问。

谢隐点了点头。

“你从分化开始,一直靠抑制剂控制到现在?”路危行又问。

谢隐再次点了点头。

他一直按时打抑制剂,让腺体没有机会进入潮汐,是几乎可以完全压制易感期的,但一旦这种药物制造的平衡被打破,易感期已然到来,再打抑制剂和镇静剂,都是没用的,必须要等易感期完全结束,再靠药物进入下一次的平衡。

此时,易感期的第一波冲击袭来,谢隐感觉自己的血液根本不按照原本的线路走,而是随意奔跑着,一会儿上一会儿右,毫无规律,最后叫嚣奔涌着冲进四肢百骸,把人冲到浑身发麻发木。

路危行从后视镜撇见谢隐手指紧紧抠住座椅靠背,整个人弓着腰,呈现出一种痉挛状态。

“渴……好渴……水……”他无意识地呓语着,感觉自己要被火焰吞噬了。

路危行见状果断地转动方向盘,将车子拐进路边一条灯光昏暗,人迹罕至的僻静小巷,急刹停下,从副驾驶的手套箱里拿出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打开车门,钻到后座。

他扶起滚烫无力的谢隐,让他靠在自己的胸前,拧开瓶盖,小心翼翼地喂他喝水。

喂了几口水,觉得差不多了,路危行刚想扶着谢隐躺下,自己回驾驶位继续开车回家,手腕却被谢隐滚烫的手攥住。

他像溺水者攀附浮木,一路摸索向上,最后滚烫的唇毫无章法地,带着毁天灭地的热度,印在了路危行微凉的唇上。

那吻充满不顾一切的蛮横,撬开路危行的双唇,急切地想得到些什么,来缓解体内那股根本浇不灭的熊熊烈火。

他已经被易感期彻底搅乱了思维,只剩下本能。

路危行的身体绷紧,眸色低沉,他掰开谢隐的脸,阻止了他继续那毫无章法的吻,声音带着警告:“谢隐……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嗯?”谢隐嘴忙得只能发出一个鼻音。

“你这样……”路危行扣着他后颈的手指微微用力,最后一丝克制也濒临瓦解,“可别怪我……食言!”

路危行的强势反客为主,让混沌的谢隐猛然惊醒。

“唔……不……”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于是用尽全身力气,双手抵住路危行,拼命想要推开他,身体不断向后缩去,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混乱的抗拒。

看到谢隐如此抗拒,路危行深深叹了口气,抹了一把脸,让自己清醒一点,然后抽出身来,准备回去驾驶座。

谁知,就在他起身的那一刻,谢隐的心狂乱地跳动起来,不是因为信息素,而是在迷乱和混沌中,从他心底深处,生出的一种害怕被抛开的恐惧。

他害怕路危行离开,害怕被路危行抛下,哪怕是前座到后座的距离,都让他觉得咫尺天涯。

“别走……”谢隐的声音里带着哀求,“别留我一个人……”

面对谢隐前所未有的脆弱,路危行感觉自己脑海里,有什么东西断了……

他回过身,关上后座车门,按住谢隐,弯腰下去……

第90章 理智全线溃败 俩人没踏出公寓门半步……

在信息素和那个药的强烈助力下, 谢隐快速进入了状态,甚至路危行还没开始正题,他就已经要死要活了。

这波折腾完, 谢隐感觉呼吸都顺畅了些,人也清醒了起来。

路危行趁着这个气口, 赶紧加开车大油门带着他回家。

清醒了些许的谢隐,回忆涌上心头, 想起刚才自己火热的情不自禁,他恨不得当即开门跳车。但不行, 他此时没这个力气, 于是, 只能把脸别过去,假装醉心于窗外黑乎乎什么也看不见的风景。

“我就喜欢你这个样子。”路危行忽然发声,吓了谢隐一跳。

“什么?”谢隐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明明都做得熟透了, 每次还宛若初次般,含羞带臊的……”路危行笑得很邪。

他是在夸我吗?还是在骂我装?谢隐此时此刻什么也思考不清楚, 他的脑子刚才被俩人的热情一起烧干了。

车子刚刚开回公寓楼下的停车场,谢隐体内那股之前被强行压下去的信息素洪峰, 再次欢天喜地的造反了, 冷汗开始一阵一阵往外冒。

他像个猫似的,蜷缩在座椅里,试图用意志力控制住信息素的侵扰,但信息素这个东西是顶会祸乱人心的,你越是控制, 它的存在感就越强。

路危行停好车,熄了火,直接从中控窜到了后排, 准备就地实施救援。

“别在这里……有人!”谢隐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透过车窗,惊恐地看着车库道路上偶尔驶过的车辆和上下车模糊的人影。

巨大的羞耻感如同深潭中的漩涡,顷刻间将他卷入水底。

“没人会注意的。”路危行尽量安抚他,但似乎没什么用。

“回家……”谢隐几乎是在哀求,破碎的声音里都是哭腔。

“你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能被人看到吗?这里可是全Beta公寓,被人举报你是信息素人,你就暴露了。”路危行的动作丝毫不停。

谢隐残存的理智在做最后的抗争,但显然,已经全线溃败了。

“那……”都到这种时候了,谢隐依然不忘反攻大计,“……我要在上面!”他努力着,试图抓住这最后的主动权,“Alpha易感期……是要进攻的!”

谢隐此刻的模样实在与“进攻”二字相去甚远——一张脸红扑扑的,眼神迷蒙,声音软得能掐出水来,活像一只被撸得发出呼噜声的猫。

这副软绵绵的样子却说着如此“强硬”的内容,巨大的反差让路危行心头一软,忍俊不禁低笑出声,只觉得眼前这人可爱得让他心尖发颤。

“行。”路危行的回答干脆利落,甚至带着点纵容的笑意。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

被药效和易感期双重夹击的谢隐,浑身都像是棉花攒的,别说做了,连坐的劲儿都没,他徒劳地尝试调动一下肌肉,自我感受了一下那糟糕透顶的状态,挫败且无声地叹了口气,连最后一点象征性的抗拒心思也彻底停了下来,认命般瘫软在座椅上。

得到默许的路危行,继续开始自己的帮扶行动。

谢隐以为自己会因为场地问题太害羞而无感,但并没有,他感觉爽到离谱。

“这公司的车太窄了,要是我之前那辆SUV就好了。”路危行干活期间还不忘吐槽。

“闭嘴!”谢隐伸手,手动给路危行静了音。

他觉得车play简直太棒了,不是感官更刺激上的棒,而是路危行必须顾及到环境,不能骚话连篇。

耳根子清净!

就在二人忘乎所以之际,车窗外不远处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老公,那辆车是不是在动?”

听力超群的谢隐吓得虎躯一震,连累路危行差点就提前交代了。

“好像是在晃……”一个男声应和着。

脚步声由远及近,那对好奇心旺盛的小夫妻竟然朝着他们的车子径直寻了过来。

俩人紧紧相拥,一动不动,屏住呼吸,高度紧张的视线死死锁定车窗外那两个越来越近的身影。

那对小夫妻围着他们旁边的车慢悠悠地转了一圈,其中一人甚至弯腰,试图透过深色的车窗往里看。

“没人啊!”夫妻俩趴在隔壁同色的车上,透过玻璃认真往里查看。

“你看错了吧?里面黑乎乎的。”男人直起身,语气带着点疑惑。

“可能真是我看花眼了?走吧。”女人似乎也放弃了。

果然是Beta,这听力和视力都不太行啊,连车都能找错。

就在小夫妻转身的同时,路危行恶作剧般使了劲儿,谢隐为了不发出丁点儿声音,拿路危行的肩膀当了忍疼防喊的毛巾,猛一口下去,始作俑者痛得倒抽一口冷气,差点自己先喊出来。

等到小夫妻走远了,路危行报复般的又来了一遍,才放开谢隐,最后拿出纸巾,清洁自己制造的一片狼藉,包括人和车。

清理干净后,他从塑胶袋里拿出路上在便利店买的白酒,拧开那瓶白酒的瓶盖,毫不犹豫地将大半瓶高度白酒“哗啦”一下,泼洒在谢隐的身上和头发上。

浓烈刺鼻的酒精味快速弥漫开来,强烈到几乎盖过了空气中的信息素气息。

这个行为倒不是为了遮掩信息素的味道,而是人为制造出谢隐喝多的假象,以防半路好死不死碰到管理员和邻居。

毕竟,易感期和喝醉了,都是发红发昏失去行为能力且胡言乱语,在Beta眼里,差不太多。

一切准备就绪,路危行将浑身散发信息素气息同时散发着浓重酒气的,意识又开始模糊的谢隐扛上肩头。

他放弃了电梯,选择了消防通道,一层一层爬楼梯回家,因为消防通道每层都有窗户,通风好。

一路磕磕绊绊,躲躲闪闪,俩人终于回到了公寓,安全到家,但路危行连进客厅的耐心都没了,更别说爬楼梯上二层,他直接把谢隐抱起来,放在玄关柜上,就开始了又一轮战斗。

这次,路危行也进入了随心所欲的状态,之前一直压抑着的Omega信息素不由自主且铺天盖地的蔓延开,包裹着二人。

闻到路危行信息素的谢隐,一个没忍住,低下头,咬了路危行的腺体。

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易感期,也是第一次在易感期咬人。

他的信息素透过犬齿注入路危行的血液,俩人信息素在路危行血液中相融合,再反馈给谢隐,这让谢隐似乎得到了极大的安慰。

浑身没那么燥热了,心跳也没那么狂乱,奔涌的信息素似乎都缓和了下来。

但路危行被咬得浑身一震,更加无可救药的亢奋起来。

得到信息素释放的谢隐感觉很妙,他从不知道易感期是这样的,他感觉自己已经没了脑子了,也不能说没脑子,而是脑子泡在了俩人信息素融合液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淹死我吧”。

作为信息素人,他竟然到了这个岁数,才第一次体会作为信息素人的快乐。

但是,见识到自己这面的人,为什么是路危行呢?谢隐有点郁闷,难道不该是相爱的另一半吗?怎么能是关系剪不断理还乱的上司呢?

“路危行……”谢隐的声音有些犹豫。

“嗯?”路危行应着,鼻音浓重,动作却丝毫未停。

谢隐想了想还是说了:“这次是意外,等我易感期结束,咱们就当没发生过。”他的气息满是脆弱,但语气却很强硬,“我帮你度过发热期,你帮我度过易感期,咱们这算,互帮互助。”

又来!

“嗯。”路危行边满口答应,边埋头苦干,但动作明显增加了几分惩罚的意味。

此时,谢隐的电话铃声忽然响起,同时吓了两人一跳,路危行刚准备按掉,看来电显示是余嘉牧,竟帮谢隐接了起来,还按了免提。

“谢哥,居昊英给我打电话了,说安排好手术时间了,让我尽快交定金。”余嘉牧的声音很欣喜,也很急切。

“嗯。”谢隐此时真的没有长篇大论的力气,只能用气声来表示自己听到了。

路危行放轻放缓了速度,但会趁着谢隐说话的时候,猛然偷袭,十分恶劣。

谢隐无法反抗,只能软绵绵地猛推了一把路危行,以示抗议。

“苗家那边得给钱了。”

“嗯。”

“居昊英他们要现金。”

“哦。”

“哥……你在跟人上床吗?”再怎么说,余嘉牧是专业选手,一听就听出了端倪。

“没有。”

“呼吸声不太正常啊。”

“我在……健身。”

这次路危行的捣乱剧烈且漫长,谢隐不敢发出声音,他担心余嘉牧听见。

信息素的作用和担心被发现的强羞耻感让他不断失去意识,每次回魂,他都有几秒忘记自己在哪,在做什么。

进入最终阶段,他一个没忍住,发出了很是诡异的声音,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个动静是从哪个部位发出的,慌忙捂着嘴,去看手机屏幕,才发现余嘉牧的电话早就挂断了。

“你怎么不告诉我他挂电话了?”谢隐的声音里全是哀怨。

“因为你紧张的时候,特别……”路危行在谢隐耳边说了几个字,气得谢隐企图挣开,但被路危行死死困住。

又开始了……

幸好,他俩进节目组录综艺,算是出差,公司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录完,这就给谢隐的易感期留下一段不用请假的突如其来的假期。

这整整一周,俩人没有踏出公寓门半步,除了吃饭睡觉,剩下时间谢隐都缠着路危行不放,他承认自己看到路危行就无法控制。

路危行也是尽职尽责,没说过半个不字,比自己发热期还要积极主动,任劳任怨。

但,他俩的信息素释放太浓烈,甚至引来了管理员。

“谢先生?在吗?”管理员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困惑和公事公办,“有住户投诉说你们家……呃,有很浓的信息素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