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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好像偷情 “我们好像在偷情啊”

翌日

当浓稠的墨色一点点被初生的光亮稀释, 随着远处院中一声清亮的鸡鸣,长夜留下尾声。

陆浔也睡意朦胧间想起昨晚答应店家夫妇去码头买鱼,他伸了个懒腰, 抱紧了怀里的枕头。

想要打个哈欠,不料刚起势唇边就蹭过什么滑嫩的东西, 把到嘴边的哈欠吓得憋回去。

等等!

枕头?!

他慌乱睁开眼,入目的是一张毫无瑕疵的绝美容颜,如莹莹白玉在微弱的晨光下夺人心魄。

两人几乎面贴面睡在一起,陆浔也挺直的鼻梁与青年额间仅有几毫距离。

灼热的呼吸回打回来, 让陆浔也觉得无端的热。

当下的情况, 他不由得屏住呼吸,慢慢松开禁锢着青年肩膀的手, 从其颈下动作缓慢地抽离,腿也从对方身上小心抬起。

突如其来的一道哼声令他的动作直直僵在原地, 陆浔也咽了咽口水, 抬眼去打量沈云谦的睡脸。

青年乌黑的睫羽抖动两下, 睁开朦胧的双眼带着浓倦的困意淡淡瞥了他一眼又闭上, 就这一眼就使陆浔也的心跳陡然变快。

而这时青年动了, 正僵直着手脚不知如何是好的陆浔也趁机把手腿收回来, 胯骨长时间一个动作悬着当下有些发麻。

他不着痕迹活动了下腿, 身上就攀上一双手臂虚拢地环着他。

沈云谦埋头抵在他身前嗓音软得如同小猫叫:“困~再睡会好不好……”

陆浔也听他语气呓语不清明显睡懵了, 动作放轻扯开身上的手臂, 当即引来不满的哼唧。

他怕人真醒了,赶紧贴上去模仿哄小孩睡地轻拍着他的脊背。

等人彻底熟睡, 他蹑手蹑脚掀开被子,跨过人下了床,打开门凉爽的气息扑来, 吹散了脑门的细汗。

从未和别人这样亲密的陆浔也看着依旧颤动的手,死里逃生似长舒一口气。

————

“诶?小陆起这么早啊。”

院里正浇花的女人闻声抬起头,和他搭话:“怎么不多睡会?我家那俩小兔崽子还睡着呢。”

“睡不着了。”陆浔也四周张望了下,“安姐,张大哥呢?”

“哦,他一早就去码头帮忙了。估计渔船快该回来了,到时候给你们做鱼吃。”

安姐笑着,“今天周六不上课,那俩小崽子嚷嚷着要带你们去逛逛呢。”

“哦,对了,”她猛地想起,“你昨天交给我的电话号一直打也打不通,最后直接打不出去了。”

“你看看还记得其他家人的联系方式吗?”

空号?

手机联系人都有备注,陆浔也一直懒得记什么电话号码,这是唯一一个亲手输进去的秦沣的电话号。

是陆砚搞的鬼还是……

【伴随着玻璃碎裂声,陆砚挑衅的脸浮现在脑中。

“你以为那老头子是器重你真心对你好?”

“实话说吧之前我们对付你的事他都知道,二十年前他就知道你的存在,你猜他为什么不把你带回陆家?”

“当你没有利用价值嗯时候,你觉得你会不会和三年前一样,被一脚踢开?”】

这些话一句句犹如警钟长鸣萦绕在心头,陆浔也握紧了手。

所以还是他得罪周婕的事引了陆沣不满,做足了戏只是为了将他高高捧起再重重摔下。

可笑至极,他从不对任何情感有过半分期待,反正都是虚情假意,徒增烦恼罢了。

女人注意到他的神色不对,一拍脑袋。

“瞧我这记性,你大哥让我去给他捎鱼筐,我这边还有其他客人起了要吃饭。”

“小陆你没什么事的话帮我去送吧。”

“好,昨晚本来说是我去的。”陆浔也接过空筐子,“是不是我起晚了。”

“不晚不晚,买鱼哪有什么时间讲究。”

女人放下浇壶。

“是村东大爷家儿子脚扭到了,人手不够,你大哥去一个早上帮忙而已,正好挑几条好鱼,还不用给钱了。”

“离这里不远,等会我给你说位置,你骑着门口那辆自行车去。”

……

陆浔也赶到码头正好赶上他们其中一队出海回来在分拣鱼虾。

他这才发觉和这个码头比起来,昨天他们呆了一天的岸边充其量算个水沟,到处都是礁石不如这里来得宽敞。

岛上常年基本都是本地村庄的人自给自足所以需求量也不是很大,只有旺季才会运输一些海货出去售卖。

小年轻们瞧着一个长相出众的男生突兀地挤进人群,听着还是去找张哥的,互相对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纷纷关注手下的活计不去看了。

正整理渔网装框的大叔扶正头顶的竹帽,自然也听到议论,回头去看人群里的陆浔也,朝身边的人打趣,说。

“小张,你家又来剧组拍戏了?这次需要取景几天给我们大家说就行,只要不像上次那群盛气凌人,一天一百大家伙都乐意的。”

“什么剧组?”张哥被问懵,直了直腰,看到走进眼帘的人,惊讶问,“小陆?你怎么来了?”

“安姐她忙,让我来送鱼筐。”陆浔也说着把框里的杯子拿出来,把框递过去。

又拎起手上的茶壶倒出一杯茶递过去:“这也是安姐让我给带的,喝点热茶暖暖。”

引起旁边的人一阵骚动纷纷调侃张哥:“呦呦呦这娶了媳妇的就是好啊,老婆孩子热炕头,还有人送茶,给我们喝点呗。”

张哥臊得捂脸:“行行行都喝。”

不一会一壶茶就分完了。

有人上前好奇问:“你们大明星一个月工资多少啊,方便说吗?我听说都可多了,抵我们全村人一年了。”

陆浔也确认是问自己的,满脸问号:“大明星?”

张哥出声打圆场:“没有剧组来拍戏,这是我昨天认识的一个小兄弟,现在在我家做客。大家误会了。”

转头又对陆浔也解释说:“咱们岛上风景好,民风淳朴,东西便宜人还少,所以就会有一些涉及到相关取材的剧组和网红过来拍摄。”

陆浔也若有所思点头,没问出口的是:既然有流量带动,旅游业好像也不错,为什么人民劳作和建筑还是几十年前的模式。

他看了看海岸边的一艘船:“还需要帮忙吗,我也可以帮忙。”

“这边已经收尾了,其余人还在海上等下午才回来。”大叔热情道,“既然来了咱岛就好好转转,别的不说,风景还是不错的。”

“是啊,等会儿回去我带你看看。”张哥应道。

这会功夫他也挑拣了几条肥硕的鱼和一些虾蟹装进筐里,抖抖水,他抬头:“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好嘞,剩下也没多少活,交给我们就行。”

“回去给嫂子带声好,让那俩小子没事去我家玩。”

“行!”

告别了众人,两人往民宿走。

“哥,我想问一下岛上的通讯营业厅和派出所在哪?”陆浔也问。

张哥:“是我把这事忘了,我现在带你过去。”

陆浔也推着自行车,目光落在他手中的鱼筐。

“没事,离这里没多远,我怕你自己一个人去迷路。”

“谢谢张哥。”

……

一个坏消息:去营业厅挂失手机号却被告知号码在昨天就被销号了。

一个更坏的消息:周六派出所不上班补办不了身份证。

一个不算好的好消息:节省了补办身份证的40块钱。

白跑一趟啥也没干成,没钱还是不行!

陆浔也实在过意不去:“哥你家民宿缺厨师或者服务员吗?我觉得我还算挺有经验的。”

“别想那么多。”张哥想去拍拍他,结果顾忌手上的鱼腥味又放了下去,“人都有难得时候,你安心住着,钱的事不着急。”

陆浔也诚恳:“等身份证办下来,我一定会还钱的。”

“好。”张哥拗不过他,怕他多心,只得答应。

回到民宿时已经快晌午了。

院中旅客也都醒了。

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有拍照的,有烧烤的,还有亭子里喝咖啡闲聊的。

而院中一张大理石圆桌上,三个人围着一张试卷,一派岁月静好。

如果忽略其中两个小孩捏着笔眉头苦皱的话。

安姐端着一盆水出来泼:“小陆回来了,正好差你们这条鱼,洗洗手等会吃饭昂。”

“小沈在那边陪俩小子学习呢,我帮你叫他?”

陆浔也停好自行车:“不用了姐,我一会去找他。”

“大哥说他还要去买点东西,我就先回来了。”

说着他拿下鱼筐,安姐连忙接过,一看:“哎呦可真不少。”

院子另一边

沈云谦拿笔将数字圈出来:“看这里,题目让我们算一共行驶多少千米,哥哥已经行驶了2小时,照这样的速度还需要3小时才能到奶奶家。”

“那整段路程需要几个小时呢?”

两人抢答:“五小时。”

沈云谦点点头:“那我们已知哥哥2小时行驶了190千米,那每小时行驶了多少千米呢?”

两人犯了难,沈云谦抽出两人手里的铅笔,循循善诱:“现在我手里有两支笔,要分给你们两个人,怎样分呢?”

“一人一支。”其中一人先答。

另一个人也重复。

沈云谦继续道:“2支笔分到你们2个人手里,每人变成了1支,用乘法还是除法呢?”

他说着把笔分别塞回他们手里,等着他们做出回答。

“除法。”

“对的”,沈云谦点点试卷圈出来的地方,“那看这里用除法还是乘法呢?”

“也是除法。”那两人趴在演草本上哼哧哼哧算出了答案,“每小时行驶95千米。”

“全程我们已经算出来是5小时,所以……”沈云谦刻意停顿等着他们回答。

“所以哥哥一共行驶了475千米!”

沈云谦毫不吝啬夸赞:“都很棒,这张卷子已经讲完了,还有其他不会的吗?”

两人头摇得像拨浪鼓被试卷支配的痛苦一上午就够够的了。

“哥哥你是老师吗?你懂的好多呀。”

沈云谦刚要回话,身后柱子那处传来一声轻咳。

三人回头看到陆浔也依靠着柱子抱臂含笑看着他们。

两个小孩的爸妈交代他们,不让他们打扰两个哥哥说话,于是收拾起东西就朝沈云谦道:“大哥哥我们去找朋友玩了,拜拜。”

说完就追逐着跑出了院子,沈云谦咂舌,他回头看向陆浔也。

陆浔也朝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过来。

沈云谦左右看看,起身过去:“怎么?”

刚开口就被人拉住手腕扯到了民宿后院,这里栅栏里养的有鸡有鹅,早上的鸡鸣就是这里传出的。

陆浔也从口袋掏出一支药膏,挤了一点在指腹上,展开沈云谦的手心。

刚要涂,沈云谦就抽了回去:“我没洗手。”

陆浔也看到鹅圈旁边的有水龙头,带他过去洗。

水龙头打开,水哗哗流出来。

沈云谦弯腰去洗手:“对了,你们回来的路上有看到一只鹅吗?安姐说早上喂鹅的时候少了一只。”

陆浔也:“没看到。”

前院热闹非凡,后院静默得只能听见鸡鹅咕咕叫。

看着圈在栅栏里的白鹅,陆浔也蓦地来了句:“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好像在偷情。”

沈云谦:“……”——

作者有话说:小陆:我们好像在偷情啊[墨镜]

小沈:其实你可以闭嘴的[化了]

第42章 抓鹅嘎嘎嘎 “你流血了!”

洗完手后, 沈云谦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看陆浔也站着不动,不动声色扫过他手上的东西。

大脑诡异地给他传递一种很疼的讯号, 说不清道不明,他打起了退堂鼓:“要不不涂了吧, 没多疼。”

陆浔也心想:没给你用针挑破都不错了,还挑三拣四。

但总归是因为他,总不能置之不理。

就算不影响生活,可这些伤痕出现在这双手上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于是, 他一字一顿打消了对方临阵脱逃的念头, 说:“不、可、能。”

“只是涂擦伤而已,这些血泡过几天就会消的。”陆浔也慢悠悠道, “你想拖延时间,等一会有人来找我们吗?”

沈云谦沉思良久还是把手摊开。

当冰凉的药膏触碰到掌心的刹那, 遗忘的疼痛突然被唤醒, 他回缩了下手, 却被陆浔也牢牢钳住。

“别乱动。”

“可你太用力了。”

“……那我轻点。”

“嗯。”

指尖沾着白色的膏体在手心滑动如同羽毛轻轻扫动带来一阵痒意。

沈云谦克制住想要蜷缩的手指, 抬眼看向眉眼认真的人。

从他睫毛投落眼下的阴影到润红的唇, 一瞬不瞬地盯着, 眸光宁静幽深。

陆浔也漆黑的双眸凝神, 薄唇轻抿, 微风拂动垂在眼前的发丝, 一切都是温柔的模样。

陆浔也察觉到视线回望了他一眼,忽略心头的慌乱:“看我干什么?”

话是这样问, 可手下力道更轻了。

沈云谦移开目光,上前一步。

骤然逼近的距离,陆浔也一下子就想到早上把人当抱枕的事情, 他心虚不已,往后退了一步。

退一步就会有第二步,直到后背撞上的鹅圈旁的枯树,他心跳也没稳下来,沈云谦却抬手朝他伸来。

陆浔也闭眼,等了一会儿无事发生,他茫然睁开眼,就见一朵鹅绒被一只手捏在眼前。

雪白的绒朵被风吹起绒毛犹如深海中游动的水母。

沈云谦松开指尖,绒朵随风飘扬:“你后退什么?”

陆浔也心说:我怕你报复我。

他左脚不着痕迹地平跨一步将自己从沈云谦与树木中间平移出去,忙转移话题:“我当然是觉得你和以前比不太一样了。”

沈云谦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碾了碾指腹残留的余温:“是么,哪里不一样了?”

变得毒舌?粘人?傲娇?脆弱?温柔?

这些词是能出现在一个人身上的吗?!

陆浔也摇摇头挥散脑中飘过的不合时宜的词汇。

他定了定神,模棱两可说:“变得可爱了。”

眼前人表情平淡得让陆浔也抓耳挠腮得不解:不是!难道不应该害羞一下的吗?顺便涨涨积分什么的。

他视线可疑地将沈云谦审视了一番,思维发散:难道不是失忆,而是人格分裂?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能说通青年不正常的地方了。

而且,原书后期沈云谦为了搞死司靳言做出的一切谋划,真的让人很难不相信他精神没问题啊。

其实他还蛮理解沈云谦的,毕竟他也有段时间精神不正常过。

陆浔也张了张嘴,又闭上,不行这种症状问了也白问,还是先观察一下。

沈云谦不依不饶追问:“那你喜欢我什么样子?是喜欢现在的我,还是以前的我?”

陆浔也有一种被人带跑偏的错觉:这话说得,好像他喜欢什么,对方就能变成什么样子。

不对不对,什么喜欢不喜欢。

须臾,陆浔也猛然发现这是个死亡问题!

眼前自动浮现出两个场景。

【场景一:

陆浔也笑吟吟:“当然是喜欢现在的你。”

闻言,沈云谦眼睛亮亮的,两人相处融洽,积分蹭蹭涨。

画面一转,楼檐外大雨滂沱。

恢复记忆后,高冷淡漠的沈云谦冷冷扫了他一眼:“我不是他,既然不喜欢我的性格当初为什么和我交朋友,你果然是有目的。”

陆浔也极力辩解。

沈云谦依旧冷情:“我已经把小区退租,我们以后没必要见面了,我不需要任何朋友,包括你。”

在人走后,系统发出尖锐爆鸣:积分-100000、-200000……积分归零,任务失败。

生命倒计时:“10、9、8……3、……”

陆浔也在雨中凌乱。】

【场景二:

陆浔也怀念道:“我喜欢以前的你。”

闻言,沈云谦想要来抓他的手慢慢放了下去,眸子垂下,情绪低落:“是我不好吗?”

陆浔也看着他把刚上过药的手心掐得血肉模糊,赶忙道:“你也很好。”

“可是他更好。”

“原来你出现在病房那天,不承认是我男朋友,是因为我已经不是你喜欢的样子了。”

沈云谦脚下的水泥砖出现一片片水痕,他把伤痕遍布的手藏在身后,强撑着:“既然如此,我会把他还给你。”

系统又爆鸣:积分骤降,归零预警!归零预警!……】

一时间,耳中充斥着警报声。

纷飞的思绪回笼,陆浔也犹如被兜头泼了一桶冷水,清醒过来:不对,系统没在。

陆浔也揉了揉幻听的耳朵,胸口起伏不定,发现眼前场景还定格在最初。

他竭力镇定:“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而不是某一时刻,某种性格的你。”

沈云谦不置可否,看清陆浔也额头渗出的细汗,疑惑问:“你很热吗?”

“我,”陆浔也刚说出一个字,就被沈云谦攥住衣领扯到了身边,两具身体重重撞在一起,倒在树上。

沈云谦倒抽一口冷气,手上还揪着陆浔也的领子,一手捂住口鼻埋下头。

陆浔也飞快直起头,摸着发麻的唇惊疑不定。

与之一起的是身后两道仓惶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救命啊爸妈啊啊啊啊。”

两个小男孩摔了一跤,手脚并用地跑着与他们擦边而过,一头栽进菜园子里吃了一嘴土。

他们跑开后,陆浔也才看到后面的白色影子抻着头压得低低的近乎贴在地面,翅膀左右平展,炮仗似的冲过来。

因用力过猛没刹住脚,它的头刚好卡在陆浔也方才站的地方旁边的栅栏缝里。

毛茸茸的屁股撅在外面,两条橘红色的腿在半空毫无章法地乱蹬。

陆浔也眯了眯眼,啥玩意儿?

领子上的力气松了,陆浔也也没多想。

这时,从菜地里爬出来的两个小孩告状:“大哥哥,这是我们家的鹅,能帮我们抓回鹅圈吗?”

话音刚落。

“嘎嘎嘎嘎嘎嘎”大鹅拼命扑棱着翅膀,“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陆浔也:“……”

这算什么?

落逃大鹅?!

“大哥哥求你了。”两个小豆丁眨巴着星星眼。

其实这个年龄差就很奇妙,他们爸妈比陆浔也大十几岁,而陆浔也又比这两个小家伙大十几岁。

如果这两个小的喊他哥哥,他又称呼他们爸妈为大哥大姐,就很奇怪……

“孩儿们,差辈了吧。”陆浔也理所当然,道,“叫叔。”

“好的叔叔。”两人点头听话。

陆浔也挑眉:这么听话?

一边是声嘶力竭队:“嘎嘎嘎嘎嘎嘎”

一边是加油打气队:“加油!叔叔加油!”

陆浔也看着鹅无从下手,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双手拽住大鹅的两条翅膀。

刚把它的头从栅栏里拔出来,大鹅就疯了挥动翅膀企图挣脱他手的束缚。

“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草草草草草————”

大鹅从他手里挣脱留给他满头的羽毛,刚落地的大鹅当即转个方向,头拱着地朝他飞奔过来。

大鹅挥动翅膀凌空跃起,张开坚硬的喙,露出里面满口齿痕状的细牙,伸长脖子朝他叨过来。

“叔叔小心,大鹅咬人可疼了!”

陆浔也闪身躲过,大鹅直直扑向他身后蹲在树下的沈云谦。

陆浔也瞳孔骤缩。

电光火石之间,他抓住了大鹅的脖子。

“……”

黑豆大的眼睛斜瞪着陆浔也,不满地扑棱着翅膀和扁平的脚,开嗓就是卡痰的粗音:“嘎。”

陆浔也:“……”

“叔叔好厉害!”大的小孩跑到栅栏门那边,“我给你开门!”

“别!”陆浔也阻拦不及,眼睁睁看着跑出七八只鹅,他赶紧过去把手里的鹅甩着脖子扔了进去,一手关上门。

又把被大鹅撞到的男孩单手扶起来。

看着满院乱飞蹿的鹅,两人愁眉不展,急得快哭出来了。

“怎么办啊,爸妈知道一定要骂死我们。”

“说实话,刚才那只鹅也是你们放出去的?”陆浔也面色严肃。

“是我,不关弟弟的事。”大的男孩主动承认。

“我昨晚睡不着想帮爸爸妈妈捡鹅蛋,结果被它溜走了,刚才我们在路上看到它,它就追着我们咬,然后……就回来了。”

“怎么办啊,不能让它们跑到前院,被发现就完了。”

陆浔也余光看到墙角靠着的两把一人高的竹编扫把,过去一并都拿了,其中一把递给两人:“那就将功补过。”

他把栅栏门重新打开:“能守住吗?”

“嗯!”两人忙不迭点头。

剩下的几分钟,圈里的鹅一往门边走就被扫把吓退,陆浔也起先用扫把赶,可是不顶用。

最后袖子一推,破罐子破摔,一个一个薅脖子把鹅都扔回了鹅圈。

大鹅们的两个小主人一个个点了数,确认没有少,众人才齐齐松了一口气。

两男孩望着彼此身上、头发上的鹅毛大笑,还不忘夸赞陆浔也:“叔叔你太棒了!”

陆浔也坦然受了他们的夸奖,猛地反应过来,沈云谦在哪?怎么一直不说话。

他张望了一周,发现人还在树下蹲着,他走过去蹲在青年前面,看人一直捂着口鼻,有些担忧:“你怎么了?”

“……没事。”沈云谦依旧低着头,声音很轻,“你有纸吗?”

陆浔也低头定睛一看,地上有一滩血迹,他睁大眼,心下大惊:“你流血了!”

他拽开沈云谦的手,看到对方一直有血从鼻子里流出来汇聚在鼻尖如同断线的珠子一颗颗落下。

陆浔也比抓鹅时还手忙脚乱无从下手,他第一反应脱口而出:“仰头、仰头。”

刚出口就被他自己否定:“不对不对,低头。”

“你们两个去问问你妈妈,家里有医用棉花吗?”陆浔也回头对两个小孩道。

“啊?”两人一看情况,赶紧收起了玩闹心,“我们这就去。”

“你别动。”陆浔也先捏住沈云谦的鼻翼,“用口呼吸。”

后院门口

本想再宰一只鸡的安姐,提着一壶热水和刀,看着自家小闯祸精慌张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两个怎么搞的,怎么浑身都是毛?!”

“不是不是,是大哥哥流鼻血了!”

“什么!”

————

客人们都吃过饭,出去散步了。

最大的那张家用饭桌上多添了两把椅子和碗筷。

五人围在一张桌子上,两个小的挨着陆浔也和沈云谦坐。

安姐盛了鸡汤,把鸡腿盛进碗里,递给沈云谦:“小沈没事了吧?”

“已经好了。”沈云谦起身双手接过,“谢谢安姐。”

“没事就行,真可把我吓死了,你都不知道你昨天昏倒的样子有多吓人。”她说着又给陆浔也盛了碗鸡汤。

两个小孩眼巴巴等着也不闹。

“我和你们大哥昨晚在海边发现你们的时候,可是吓坏了,那边一般没多少人去。”

陆浔也把鸡腿偷偷夹给身边的小朋友,恰好沈云谦也把鸡腿给了另一个。

听着安姐给沈云谦说道,他幸灾乐祸,事不关己。

不料,下一秒,火就引到自己身上来了。

“你昨天失温昏迷,可是小陆抱着你用自己的体温给你暖呢!人对你挺好的,小情侣有啥矛盾还是得慢慢沟通。”

“噗,咳咳咳咳。”陆浔也被米饭呛住,侧身把头埋在桌子下疯狂咳。

沈云谦瞥了反常的陆浔也一眼:“好的,会沟通的。”

“这就对了!”安姐欣慰点头,转头给陆浔也拿纸,“诶呦你慢点吃,别光吃米饭啊,吃点菜。

张哥进门,一看还没人动筷子,口是心非道:“不是说不用等我了吗?”

安姐:“正说你呢。干嘛去了?”

大的小孩一激灵把头几乎埋进地里,降低存在感。

可惜还是被老爸暴露了。

“老大不是把陈小二的玩具弄丢了吗,昨晚海滩上天黑也没找到,估计被海涨潮卷走了。我刚才去重新买了个给人家送过去了。”

张哥和安姐交换了个眼神,意思很明显:和好了?

安姐眨眨眼。

“对了,我回来的时候看见村口在挂影布,估计下午放电影,小陆,你没事带着小沈出去走走。”

张哥把外套挂在衣架上,走过来坐下,“你们年轻人估计大多也没见过我们岛上这种放映方式,虽然现在网络发达了,但是这种老传统也挺有意思的。”

“记得带两张凳子。”

陆浔也:“……嗯。”

安姐:“不说这个了,你们就趁这段时间在我们岛上好好玩玩看看,保准让你们回去一直想这里。”

“也谢谢小沈帮我们辅导这俩小的功课,你们是不知道每天我辅导这两个祖宗都快把我死了,还是小沈脾气好。”

安姐死亡视线落在两男孩身上:“不过你们两个,又闯什么祸了,搞了一身鹅毛,是不是又把鹅搞丢了?”

两个人希冀地偷偷望着陆浔也。

陆浔也承接希望之光,开口:“咳,没有,他们两个可乖了,还把跑丢的那只鹅带回来了,我们抓鹅所以才弄一身毛。”

安姐半信半疑去看两男孩:“真的?”

“嗯嗯!”

————

“张老大、张老二,你家又来明星取景了啊?”

一个陌生小孩蹬着自行车停在几人面前,一副趾高气昂的吊炸天模样,一看就和安姐家孩子不对付。

“呸!这是我大哥哥和我叔叔!今天不许你捣乱。”

陆浔也震惊地低头看着这口出狂言的小孩: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

还没等对面小孩说什么,陆浔也先说话了,他指着沈云谦,问身边男孩:“为什么你叫我叔叔,却叫他哥哥?”

男孩一脸无辜回头看他:“不是叔叔你让叫的吗?”

陆浔也:“……”——

作者有话说:我们一起来抓大鹅,嘎嘎嘎嘎嘎嘎嘎[墨镜]

第43章 狐狸装白兔 “把你绑在我身边,寸步不……

陆浔也认命:“……算了, 你叫吧。”

“好的叔叔。”男孩不解但尊重。

被忽视的对面小孩脾气爆发,捡起一颗石头扔到张家大孩身上。

“喂!这次老师换座位你为什么不和你之前的同桌坐一起,阿秋是我的朋友不许你抢他!”

陆浔也身边, 被砸后生气的大孩,怒嚷:“你有病啊, 是按照成绩换座位,我先选的的!你有本事考过我先进去挑座位,不然别逼逼。”

“那你现在敢不敢跟我比?我们就比谁先到码头,谁输了谁就绕着岛上跑一圈大声喊自己的名字承认认输。”

“如果你输了你就去找老师说你不想和阿秋做同桌;如果我输了, 我就不找你麻烦了, 怎么样?”

一听这话,二孩赶忙拉住自家大哥的衣袖, 怕他冲动:“哥。”

大孩高抬下巴,无语:“你已经输给我了好吧, 我为什么还要和你比?”

“你!”看对方不上钩, 满脸怒气的小孩一把推开手下的自行车, 气势汹汹冲过来。

陆浔也视线在两人身上反复横跳, 求助沈云谦:“咋办?”

沈云谦开口问:“阿秋是你们朋友?”

“是我朋友!不是他的!”

对面的小孩气极, 将矛头对准沈云谦。

“别以为你们有几个钱就了不起, 都是你们这些破旅游的每次来到处扔垃圾, 我们岛上的风景都没有前几年好了!”

“乱扔垃圾, 乱吐痰的人每个地方都有, 是个人素质问题,不要一概而论上升到群体。”

沈云谦刚说完, 旁边就有个面熟的本地大爷摆下凳子忒了一口痰,然后用脚去碾,把刚要反驳的小孩憋得脸色涨红。

“还有, 你因为同学挑选同桌的结果心生不满,不去反映老师,反而跑过来趾高气昂、动手伤人,我同样不认为你的素质比那些扔垃圾的人高到哪里。”

沈云谦淡淡扫过他不忿的表情继续道。

“在责备别人之前,你是不是要问问当事人的意见?”

“你们应该问问阿秋想让你们谁当他的同桌,然后去找老师反映情况,而不是把阿秋当做打赌的筹码,或是比赛胜利的奖赏。”

无人在意的地方。

陆浔也俯身,手遮着嘴,凑在二孩耳边,轻声问:“这个阿秋是小女孩?你哥同桌?”

“阿秋是男孩子,长得可漂亮了,就是身体一直不怎么好。”

男孩子啊……陆浔也哑然,又问:“那这个小孩和阿秋之前是同桌,所以才跑来针对你哥?”

他一问,二孩就全招了,巴啦啦说了一大堆。

“之前阿秋和我哥班上的第一名是同桌,但是这次模拟期末考试,第一名这个男生变成最后一名了。”

“所以之前被针对的就是这个男生,这个男生性格不好,都说他妈妈是神经病,没人愿意和他玩。”

陆浔也:“所以你也觉得他是神经病吗?”

二孩迷茫:“我不知道,有一天放学在校门口,我的书本掉在地上是他帮我捡的,我觉得他应该……挺好的。”

陆浔也揉揉他的头:“每个人都可能是好人或坏人,只是看问题的角度不同。判断一个人的好坏不要用耳朵听,更要用眼睛去看。”

二孩似懂非懂:“嗷,我知道了。”

……

大孩双手叉腰:“我哥哥说得对,你敢不敢和我一起去找阿秋,看看他愿不愿意当你同桌,别整天死乞白赖的讨人嫌!”

“去就去!”

两人谁也不服谁气哄哄地跑了,大有一副谁先跑到阿秋家谁就占上风的架势,一眨眼就没影了。

只留下原地这辆自行车。

见状,二孩赶紧踢开脚蹬,跨上自行车去追。

边蹬车边喊朝后面的人喊:“哥哥,叔叔你们玩吧,不用管我们啦————”

周围搬着凳子来看电影的老年人都被这一嗓子吼得纷纷投去目光,再感慨:“又是那几个小孩,年轻真好啊。”

“还得是你啊沈哥哥。”陆浔也调侃沈云谦,“果真,人美,嘴巧。”

沈云谦淡声道:“不比陆叔叔嘴巧。”

只比人大不到三岁的陆浔也顺坡下驴,且心安理得说。

“嗯——我觉得你这声叔叔叫得动听极了,我很满意,乖侄。”

“……”

村里干部在广场上架好投影仪,用喇叭喊了秩序,晚上七点半放映,上了年纪的人提前挑了个好位置,坐下就开始聊闲。

看样子一时半会也看不上电影,陆浔也提议:“要不去海边转转?”

“好。”

————

海浪声一阵接一阵,如低沉的鼓点拍打着沙滩,或轻柔涌上或汹涌扑来。

两人并肩坐在昨晚获救的那片沙滩,背靠那艘红色充气船。

看着暖黄的太阳光线映在绸缎般的海面,波光粼粼。

陆浔也瞳孔虚焦盯着海面出神,听着微风浅浪声,心却静不下来:“这次是我连累你,我以为我已经骗过陆砚了。”

“如果再来一次,你还会孤身一人跳下来……救我吗?”沈云谦的声音随风飘散。

陆浔也差点忘了系统所说,沈云谦坠海后也不会死,而是三个月后回归继续和司靳言虐恋情深。

他猜,这三个月估摸也是被这个岛上的人救了。

沈云谦依原书所描述,家破人亡、被关地下室、替身绯闻、脚伤、宴会被亲戚挑衅、被送人羞辱、失忆、坠海……

桩桩件件,不论中间发生过什么,可最后总会以各种形式回归剧情。

系统发布的任务看似让他改变结局,但好像……并没有任何改变。

那夜甲板上,陆浔也明明抓到绳子了,明明已经抓到了,可还是……断了。

为什么呢……绳子明明很结实啊。

陆浔也虽一股脑跳下去了,但后来晕得彻底,沈云谦命中注定需要体会的惶恐害怕一分没少。

他想,如果他没有妄动惹毛了那个绑匪,说不定沈云谦根本就不会被捆住手脚掉下海。

陆砚更不会从中作梗封锁了他们向岛外求生的讯号,一切都有更好的结局。

本来是三个月,现在因他贸然插入,归期未定。

心脏像被一只大手攥住,阵阵抽痛,这种感觉像是幼时亲眼看着母亲被父亲殴打时的无能为力……让人不顾一切想逃避。

随着他长大,他依然没有能力去改变什么。

也许在此刻,陆浔也已经没有将自己定位在看客的角度。

短暂的时间中,书中的一切都离他远去,只有身侧的呼吸声是鲜活的。

陆浔也开口却发现嗓音哑得厉害:“……我不知道,也许我应该留在暗处才能救你。”

他的脸被沈云谦捧起,转过去,与其对视。

沈云谦的眉眼间是他从未见过的温柔:“你哭了。”

陆浔也怔愣住,才发觉眼前真的很模糊,他想说没有,却无力地发不出声。

“是风太大了吗?”

沈云谦贴心的声音传来。

陆浔也懵懵地点头,眼眶蓄满的泪登时汇成一颗泪珠从脸颊滑落。

沈云谦蓦然凑近,陆浔也眼神闪躲,呼吸屏住,双颊被捧住动弹不得。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沈云谦盯着他的唇,最后却转了方向只在他额间落下轻轻一吻。

陆浔也放在膝盖上的手瞬间收紧,指甲因用力而发白。

这个吻转瞬即逝,宛如绚烂的烟花还没来得及去看就散了。

无知无觉中,一股力道带着他,陆浔也头枕在沈云谦肩膀上,听人说:“我很高兴你选择救我。”

“睡吧,电影快开场了。”

陆浔也没反应过来,还真涌上几分困倦,他闭眸,意识朦胧间嘟囔了一句:“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你会记得我吗?”

耳边呼吸平稳了,沈云谦侧过头,眼神幽暗危险。

说出的话全然没有适才对小孩子教诲的和善:“那就……只能把你绑在我身边,寸步不离。”

许是察觉到危险,陆浔也轻皱了下眉,被轻柔的力量抚平带着蛊惑人心的意味:“睡吧。”

陆浔也睡熟了,以至于他没有看到,那个没有任何朋友什么号码都不记得的沈云谦从充气船夹缝中摸出一个东西。

看着几乎告罄的电量,沈云谦动作利索没有犹豫地将东西挂在耳上,轻点上去:“陆浔也在青葫岛,通知陆沣。”

说完,电量就消耗殆尽关机了。

……

天色暗了下去。

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陆浔也被这动静吵醒,忽觉已经天黑了,他抬头正好对上沈云谦的视线。

“醒了?”

“……”陆浔也有点不好意思揉了揉他的肩膀,“呃……没麻吧?”

“没有。”

陆浔也松一口气:“那就行。”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别想你不该想的。”

忽然一道拔高声线的怒吼声响起,陆浔也扭头看向声源。

“你误会了我没有,你松开我。”另一道稚嫩的声音虚弱地辩解。

哗啦——水浪炸起,陆浔也“蹭”地站起来:“放手!”

只见远处浅水区一个人影把另一个人影摔在水中。

走近看,又是两个小朋友。

一个气质阴郁、眸光锐利把另一个精雕玉琢的同他一般年纪的男孩子按进水里。

水里的小孩被水呛住咳得脸色惨白。

陆浔也忙把水里的小孩捞出来,转头训斥另一个:“干什么呢,你知不知道他会死?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阴郁小孩冷眼瞪着他,不发一言。

陆浔也气笑了,这里的小孩都有毛病吧!

他还想再说什么,怀里虚弱的男孩扯住他的袖子,一副马上要断气的模样,气若游丝道:“口袋……药。”

“不用找了。”沈云谦走过来,对一旁沉默的男生伸手,“拿来。”

见人不为所动,沈云谦冷声道:“再不拿来你这就是蓄意谋杀。”

药瓶被扔进水里,对方跨步离开。

男孩吃了药之后,脸色才渐渐恢复血色,他道谢之后,包含深意看了看两人,对沈云谦莫名来了句:“得偿所愿,真好啊。”

陆浔也摸不到思路:“你说什么?”

“啊,我是说我要回去了,两个哥哥再见。”男孩摆摆手,转身离开。

沈云谦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男孩,他盯着离去的背影沉吟不语。

“哥哥——叔叔!电影开始了!”二孩的喊声飘过来,随后跑过来,碰到刚才的男孩停下,“诶,阿秋哥?你怎么在这。”

陆浔也:“原来他就是阿秋。”

二孩气喘吁吁跑过来:“我一打听两个长得好看的男生,就打听出你们在这了。电影已经开始了我们回去吧。”

刚到广场,

影布上播放着戏曲,把下面一众人感动得哭得稀里哗啦。

二孩安慰他们:“我们再等一会儿,这场放完就有动画片了。”

陆浔也敷衍笑笑:“……呵呵。”

“是你!”

一道浑厚震惊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陆浔也回头就见一个看着七十多岁的大爷抓住沈云谦的双臂。

“八年了我一直在后悔当初没能力一起救下你,孩子,没想到你真的还活着!”

陆浔也赶紧过去分开两人:“大爷,你认错人了吧,八年前他还小呢,才13岁。”

“不可能,我决对没有认错,这张脸再怎么变也不会错的。”

大爷情绪激动问沈云谦,“你还记不记得八年前在海上你让我救一个人?”——

作者有话说:有时间线上的bug的话,可不可以提醒我一下啊宝宝们[亲亲][亲亲][亲亲][墨镜]

发布新章结果后台出bug了,差点给我第一章整没了[化了]

第44章 发烧 “他看不到我会着急”……

大爷哽咽着。

“我救下了那个年轻人, 可你却被海浪冲走了,亲眼看到一条生命在我眼前逝去,这一直是我的心病, 从那以后每次出海我都掌舵去那片海域看。”

“我将那孩子带回来后,发现那孩子磕到了头, 一段时间内都浑浑噩噩得认不清人。”

“最后他被投资我们岛的大老板带走了,也不知道现在过得怎么样。”

“当年我们岛上比现在还荒凉,多亏了简大老板才发展成现在这样,只可惜几年前就联系不上, 不然一定要好好当面感谢他。”

“你……”大爷回忆着旧事, 说着,看沈云谦没反应, 声音低了下去,“孩子你怪不怪我没能救下你?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沈云谦语气平淡, 道:“您认错人了。”

“你再好好想想?你现在长得和八年前差别不大, 我不会认错。”大爷倔强说。

四周正津津有味看电影的村民也都侧耳听起了热闹, 他们大多都是听说过这件事的, 也见过被带回来的小少年。

这么多年过去, 再度被勾起尘封的好奇心也在所难免。

起初陆浔也觉得大爷认错了人, 可听他这么说, 越说越熟悉。

这不就是书里主角攻受分离前经历的那场意外么!海难……不仅和书中, 也和那个绑匪说得对上了。

以至于五年后司靳言夺回司家, 囚禁沈云谦。

话说司靳言没比沈云谦大多少,大四岁?坠海那时才……17。

好吧确实是情窦初开的年纪。

但对13岁的……呃……太不是人了吧!

陆浔也插在两人中间:“大爷, 他之前撞到头失忆了,很多事情记不清了,您别见怪。”

“你就是被我带回来那个孩子吧。”大爷转头看他。

陆浔也连忙否认:“我不是。”

大爷仔细盯他:“可我看你怎么和那孩子长得有点像。”

陆浔也有口难辩:“您真认错了, 我真不是。”

人群中过来一位中年男人,扶住这位大爷,歉意朝两人道。

“不好意思,我爸前几年就有点老糊涂了。”

“加上前段时间有个岛外的人过来问了我爸点事,之后只要看见长得好看的男游客总会拉着人家念叨八年前的事,没吓到你们吧。”

陆浔也瞥了瞥身边神色恹恹的人,摇了摇头:“没事。”

大爷哀叹起来:“活着就好,活着就好,陈年旧事而已想不起来就算了,看到你活着我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大爷被儿子带走,围观的人群一看人都走了,觉得没意思就又纷纷投入电影中。

“锵锵锵咚咚咚——”随着锣鼓声影布中身着甲胄的将士唱腔高亢激昂到了极点,盖过了一切嘈杂。

肩膀上一重,陆浔也浑身僵住,下意识扶住了身侧摇摇欲坠的身躯,触及到他冰冷的手背。

他低头去看身上的人,伸手去探他的温度,滚烫的体温透过手掌传递过来,沈云谦呼吸沉重,紧闭的长睫颤抖。

陆浔也生无可恋:不是吧……又晕?!

————

村卫生院

漆黑的窗外打了一个闷雷,床上的人安静地躺着。

安姐带着食盒推开了病房门,放轻脚步走了进来,轻拍唤醒床边撑头浅眠的人:“小陆,醒醒。”

“嗯?”陆浔也打着瞌睡,仰头眼神聚焦看清来人。

他刚要站起就被人料事如神地先一步摁住肩膀重新坐了回去。

“不用那么客气,你坐着就行。”

她说着把食盒放在桌子上,打开盒盖:“你先吃点东西垫垫,一会儿回去睡吧。”

桌子上摆着一碗八宝粥、一碟菜、几个包子和一壶鸡汤。

陆浔也扫了一眼,被善意包裹的胸口流淌着一股暖意,问:“你们吃了吗?”

“放心吧,客人都吃过了,那三个在家吃着呢。”

“那姐你吃了吗?”陆浔也拿起这袋包子递过去,“没吃一起吃吧。”

安姐推了回去:“包子蒸熟之后我尝咸淡顺便吃了两个,现在不饿。”

她又把话题扯到沈云谦身上,问:“小沈现在烧退了吗?”

陆浔也摸了摸青年床边的手,又拿起体温枪测了下,37.8。

“微烧,退了点,应该马上就醒了。”

陆浔也放下Ⅰ体温枪,把沈云谦的手塞回被子里盖好:“安姐,你先回去吧,这里我看着就行。”

安姐没回答,她动了动手指指向门口。

在她转身走后,陆浔也起身,目光在沈云谦脆弱的脸庞上停驻了一瞬,也跟着过去。

门外,

头顶的灯光昏暗,寂静不算宽敞的走廊里只有两人压低声音的交谈声。

“我听那俩小的说你们今天下午在海边呆了半天?那里风大,尤其是小沈的病还没好利索,发烧也是正常的,你别太担心。”

陆浔也点头:“嗯,我知道。”

安姐叹气:“幸好今天这里有空病床,不然还得在家输液,配药再送家去也浪费时间。”

她话锋一转,问:“你呢,你觉得身上有不舒服的吗,要不要开点药吃?”

“我没事。”陆浔也真心实意道,“这两天真的麻烦你们了,真的很谢谢。”

“说什么呢”,安姐佯装嗔怪,说,“人都有难处,能帮就帮,今天我帮你,明天你帮我,小忙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对了,能问问你们为什么想要去海边吗?”安姐说话小心,生怕问到他伤心的地方,“心情不好,是想家了吗?”

陆浔也随口扯一个理由搪塞:“没有心情不好,只是觉得海边美,空气也好,想去欣赏一下落日,您别多想。”

那片区域的风景并不好加上礁石多,只有某些孩子顽皮怕被人找到才会躲在那里,所以才要开发修建。

而这个地方却是陆浔也两人随波逐流漂流上岸的地方,是以,安姐根本不相信他这套说辞。

陆浔也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拆他的台,但还是把打听到的消息都告诉他。

“虽然信号打不出去,但我已经让你哥去问了,三个月后岛上会运一批货到内地,你们可以跟着船队走。”

陆浔也怔住,喃喃重复:“……三个月?”

“是啊怎么了?是觉得时间太长了吗,这三个月就当在这旅游了。”

“如果是钱方面你们不用担心,我”

“安姐,”陆浔也适时打断她,“你们已经对我们够好了,如果真的需要三个月我实在不想也不应该麻烦你们了。”

“……”安姐沉默片刻,才开口,“哎,怪不得你哥和我说呢,你这孩子脾气真是倔。”

她说着突然想起一事,眼中一亮:“我们岛上老师不多,因为工资低位置还是在岛上,学校招不来外地老师,基本都是年龄大的老教师任教,你们可以留在学校教课。”

“但是”,安姐率先出声,早有预料般切断他一切念头,“住宿的话还是住在民宿里吧。”

陆浔也:“不用了吧。”

“你接着听我说呀,”安姐继续说,“我也想让你们辅导辅导那俩个小家伙,加上平常客人多也能给我们夫妻俩帮帮忙什么的。”

“至于房费和餐食费,就从你们家教费里扣,我听说大城市一节家教课可贵了。”

安姐调侃道:“小陆,不会连这个忙都不答应吧?”

陆浔也心知是对方怕他不答应才这么说,那就各退一步。

于是,他应了下来:“好,那就麻烦了。”

“妈妈,叔叔,大哥哥呢?”两个人影从走廊尽头跑过来。

看清是老大老二,安姐惊道:“你们怎么过来了,不是在家吃饭吗?”

“我们看到你给叔叔送饭,就跟过来了,大哥哥病好了吗?”

陆浔也揉了两把他们的头:“快好了。”

两人踮着脚想要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到里面,身高不够就想推门:“我们要看大哥哥。”

安姐赶紧拦住,训斥一句:“大哥哥在睡觉,别打扰你大哥哥休息。”

她抬头对陆浔也道:“小陆,你带着他俩回去吧,今晚我来守夜。”

“我来吧。”张哥的声音由远及近,插入推让的几人中间,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引了过去。

男人一手勾着两把干爽的雨伞,一手拿着半开的雨伞,不疾不徐地走近,伞布上还有水珠。

安姐急忙迎上去接下他手里的伞:“外面下雨了?”

“嗯。”张哥道,“今晚你们都回去休息,我在这看着小沈。”

这这这太热情了。

陆浔也抓狂:破脑子快想啊。

“明天不是周日么,民宿应该挺忙的,哥你就回去帮安姐的忙。”

说着,陆浔也转头对安姐说:“姐你也回去吧,我明天还想吃你做的清蒸鱼呢。”

安姐犹豫:“可”

陆浔也支支吾吾,说:“而且……阿、阿、阿谦醒了看不到我会着急,我也想亲眼看到他没事才放心。”

安姐噗嗤一声笑出来,戏谑的眼神和张哥的对上。

她装作看不到陆浔也的局促和爆红的耳廓,满口答应:“行行行,给你做。那我们就先回去了,病房里有空床你多少睡会。”

两个小孩被爸妈扯着走,非常不满:“我们还没有看到哥哥呢!不要回去!”

换来的是被无情拍了一掌后背:“明天带你来看哥哥,疯玩半天作业都写完了?马上期末考试了知道不。”

临走张哥也交代陆浔也:“小陆,你姐给你带的饭记得趁热吃。”

陆浔也忙回:“好。”

等人消失在走廊尽头,陆浔也长舒一口气,放松下来推开门,重新坐回床边凳子上。

他凝视着青年,伸手替青年将被角掖严实,手不自觉抚上了青年白皙侧脸上结痂脱落的细小红痕。

眼前忽地闪现出暗室那日沈云谦被司靳言用刀挟持。

水润通红的眸子望向他时可怜兮兮的样子,还有甲板上被刀抵着下颚面无表情的模样。

那天如果接起电话的是司靳言,进到病房里的也是司靳言,你也会这么全身全意的相信他么?

好像……原定剧情就是这么发展的。

沈云谦……这到底是你自己主观将第一眼看到的人认错成你男朋友,还是被剧情控制认错。

就如同我被任务所缚骗你……以男朋友的名义。

陆浔也的心口仿佛被一根刺扎了下,刺痛着。

这究竟是我一个人对你编织的骗局,还是两个人身不由己的“不谋而合”。

他指尖轻碰这道浅淡的痕迹,指腹在周边摩挲,轻声,道:“别喜欢他了。”

过了好久,陆浔也塞了两口包子,出去灌了点热水回来。

他将暖水瓶放在床底,抬头时刚好看到沈云谦缓缓睁开眼。

陆浔也错愕,察觉到他的意图赶紧俯身把他扶起来,拿过一个枕头垫在他身后:“有没有不舒服?”

沈云谦任由他摸了额头又拿体温枪测试:“我醒了。”

陆浔也一时间没明白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微微张嘴:“嗯?”

沈云谦将头上的手移开,反握在手里,毫无遮挡地仰看着陆浔也,慢条斯理说:“我不着急了,所以。”

他顿了顿,语气认真:“你放心了吗?”

陆浔也骤然想起在门口自己的推脱之词。

只是,现下被当事人这么紧紧注视着,脸上瞬间烧了起来。

第45章 豪门八卦真刺激 舌吻真激烈!???

陆浔也呼吸一凝, 面上闪过尴尬,他嚅嗫着,抬眼打量青年:“你听到了?”

他不确定青年到底听了多少, 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有没有自言自语将心里的话说出来。

应该没把任务说出来吧?

此刻他像玩坏东西被抓包的小孩,心里有些忐忑, 连手被人握在手里也没发觉。

沈云谦轻嗯了一声。

陆浔也天塌了,仿佛有个玻璃罩在耳边碎开,小破门这么不隔音么?!

他不死心:“你全部都听到了的话,为什么过了这么久才醒呢?”

沈云谦捏着他紧张攥紧的手指一点点展平。

良久, 在对方等得心里发毛时, 轻描淡写道:“哦,之后我又睡着了。”

陆浔也噎住。

“你饿了吗?”陆浔也无意识抽回手去扣开保温罐的盖子, 里面还冒着热气。

他举着干净的勺子殷切地问:“要不要喝点鸡汤?”

沈云谦陡然变空的手虚握一下,他危险地盯着手, 眯了眯眼。

闻声, 他默了默, 点头:“我想先喝点水。”

“好”, 陆浔也赶忙给他倒水, 倒了半杯就把保温瓶放回原地。

开水滚烫, 杯子烫手, 氤氲着大量水汽, 他没想到沈云谦会这么快醒所以接的全是开水。

“我去接点温水掺一下。”

他起身后, 回头看了眼床另一侧吊瓶所剩无几的液体,没说什么, 径直走出病房。

水房接了温水,掌心早已被杯子暖热得分辨不出具体温度,陆浔也抬手把玻璃杯壁贴在脸上, 温度刚刚好。

回去时遇到值班的医护人员正推门出来。

护士捧着药盘侧开身,叮嘱他:“吊针已经拔了,病人体温已经正常。”

“今晚要观察一下病人是否会反复发热,注意不要开窗,以防再次着凉。如果夜里没有再次发热,明天就可以出院。”

陆浔也认真听着:“知道了,谢谢。”

护士想到什么走出几步又折返回来,看了眼时间。

“还有之前你家人走的时候把一个包留在了收费处,你一会儿去拿一下,我们要换班了。”

陆浔也:“好。”

陆浔也把水给了沈云谦后,去拿了东西回来,包里面有一次性牙膏、牙刷、漱口杯、毛巾、拖鞋还有一个洗漱盆,真真是思虑周到。

他把这些放好后,沈云谦也吃过东西,当即把‘我喂你吧’咽了回去。

他过去把桌上的剩饭剩菜简单收拾一下,询问:“房间里没有卫生间,我带你去洗漱一下?”

两人去洗漱过后,就熄了灯。

陆浔也身上盖着自己的外套,躺在青年旁边的空床上。

随便一躺,姿势也随便,无处安放的长腿翘在床尾铁护栏上。

漆黑的夜中,陆浔也盯着天花板,不知道接下来的三个月该怎么过,回去后又该怎么办。

如果他没记错,沈云谦就是在回去后没多久又一次被神秘人绑架,后脑摔在了石头上昏迷了一个月,醒来就恢复了记忆。

算算应该还有四个月,而现在他的生命值只有5天。

也就是说之后的三天他只要瞒过沈云谦,让其始终认为自己就是他的男朋友,就刚好达到一月之期。

从而完成任务,获得100点生命值。

三个月回去后,就要开始着手查“白月光之死”的隐藏剧情。

可到那时扣除岛上浪费的三个月,如果没有新任务发布获得其他生命值,剩下的时间委实不够用。

除非他能在这有限的生命倒计时内直接完成主线任务——两百万恋爱积分。

左右其他任务也只是为了获取足量的生命值来完成这个任务罢了。

可两百万恋爱积分代表什么?

到底要多喜欢才能达到两百万积分。

最深刻的爱情?

可“爱”到底是什么呢?

侧脸上被母亲抽打脸上的巴掌跨越过漫长的岁月刺痛起来。

陆浔也永远记得母亲为了维护家暴出轨的父亲打他一巴掌时眼底不经意流露出的恨意,是绝对掩饰不出的。

亦或是父亲年少时为了娶回母亲海誓山盟许下的诺言,在婚后肆无忌惮暴露本性,虐待妻儿,诓骗钱财,出轨小三。

那些就是爱吗?

如果是的话,这种爱他不想要,也不想让沈云谦要。

陆浔也有时在想,反正他的人生已经糟糕透了,索性任务一撇摆烂等死好了。

可这个想法刚冒出嫩芽就被强烈回到原世界的念头给一把火烧了。

蛮奇怪的,他居然都不知道原世界有什么好东西值得他留恋到想要回去的。

沉寂的空气中,房间中另一道呼吸宛如被堵住口鼻急切喘息空气般急促。

护士的话回响在耳边,不会又发烧了吧。

他翻身起来查看,摸黑拿起体温枪,摸索着凑近朝着沈云谦额头一按。

黑暗中绿色的光亮起来,屏幕上显示36.8℃。

正常呀。

听到沈云谦梦中嘟囔着冷,陆浔也嘶了声,怎么回事。

他又按了下,这次36.5℃。

咋又降了?

他拍拍打打体温枪,朝自己头上比了下,这次是红光,显38.6℃。

他摸了摸自己额温,没摸出来,心中暗道:这枪果然是坏了。

陆浔也随手把体温枪放到桌上,手刚摸到沈云谦的额头,温度还没来得及传递过来,他就被薅住胳膊拽了下去。

陆浔也:“!!!!”

“咚——”

“吱呀——”

震耳欲聋的床板下压的噪音回荡在安静的房中。

沈云谦抱着他的手,说着梦话:“……冷”

陆浔也一条膝盖抵在床边,另一条腿缓慢放下床落地,试图抽回手去拿隔壁床的被子给青年加盖上去。

不料被抱得更紧,青年不满哼唧:“别动……”

陆浔也抽了一会没劲了,觉得头也有点晕,他猜估计是劲使大了。

不由得暗暗惊奇沈云谦什么时候体力这么好了。

愣神间,他被青年抱着手臂扯了下去,两个成年男子的身量挤在狭窄的单人床上有些滑稽。

陆浔也小声:“醒醒?”

沈云谦不理。

陆浔也:“……”

他幽幽道:“着火了。”

这次,沈云谦喘息了下,嗓中发出闷闷的哭腔:“……哥哥,别走。”

陆浔也:“……”你这么想你哥么?

……

期间,陆浔也挣了挣手,发现没什么用后,打了个哈欠,有点冷。

他破罐子破摔,掀开被子一角也钻进去暖和的被窝,心底毫无负罪感,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无所谓了。

翌日

陆浔也睡意朦胧中一个翻身掉下了床,屁股结结实迎来坚硬地板的亲吻,他登时就醒了。

等疼痛缓和了点,他坐在地上,脑子持续发蒙。

床上的人也显然被这动静惊醒了。

沈云谦无辜:“你为什么在我床上?”

陆浔也扬了扬被禁锢的手臂,发现不知何时已经被放开了,他哑然片刻,终于记起被抛到脑后的任务。

于是,他说得坦然:“男朋友睡一张床上不是很正常?”

沈云谦没料到他会说这话,还说得一脸理所当然,他摩挲下巴:“哦好吧,那你以后是要天天和我一起睡?”

语气单纯,眸子干净。

让陆浔也无端生出诱骗无知少年的错觉。

陆浔也回避了他热烈的目光:“呃……”

好在这时,有动静从门口传来,打破了诡异的气氛。

门被推开,两个小孩蹦蹦跳跳跑进来,一人手里提着一个饭盒。

他们看到陆浔也和沈云谦就赶紧冲了过来,稚嫩的童音异同口声。

“哥哥,叔叔,早上好!”

“叔叔你坐在地上干嘛?”二孩好奇,“你掉床了吗?”

被戳穿的陆浔也,装作无事发生地揉了一把乱糟糟的头发,死鸭子嘴硬:“叔叔热,坐地上凉快凉快。”

大孩问:“叔叔你和哥哥睡一张床吗?”

没等陆浔也解释两句,对方嫌弃道:“我三岁就不和爸妈一起睡了,叔叔你好胆小哦,晚上还需要陪睡。”

什么陪睡?

什么乱七八糟的。

陆浔也反应过来他被一个小孩给嫌弃了?!

他将视线转移到罪魁祸首身上,眼神幽怨。

沈·罪魁祸首·云谦点头应和:“就是。”

陆浔也:“……”

他赶紧站起来:“你们两个小屁孩怎么来了?”

“送饭!”大孩掷地有声,“我们爸妈没有空让我们来。”

“哥哥今天能出院吗?”二孩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

“当然能啦。”沈云谦接话,“你们吃饭了吗?”

两人这才想起来自己没吃饭,遵从妈妈的命令把昨晚的饭盒收走,告别之后又打闹着离开了。

饭盒打开,清蒸鱼的香味扑鼻而来。

陆浔也挑眉:还真是鱼。

两人简单洗漱。

陆浔也把挑好鱼刺的一块鱼肉夹到沈云谦碗里。

沈云谦被他突然的讨好搞得莫名所以。

陆浔也笑呵呵:“感动么?”

“……”沈云谦沉默了几秒,“感动。”

没错,经过一晚上的深思熟虑陆浔也能屈能伸地认命了。

与其等沈云谦恢复记忆后,亲眼看着积分清零,不如主动出击!

积分快来快来,摩多摩多。

拼搏90天,我要得到两百万积分!

陆浔也斗志昂扬,塞了一口菜,下一秒就被鱼刺卡了。

他用舌头顶了顶,没顶Ⅰ弄出来,反倒引起一阵干呕。

沈云谦看他脸色都青了,意识到不对,放下碗筷,他把陆浔也拉到床上坐着:“张嘴。”

陆浔也虽觉得没面子,万般不愿下还是张开嘴,任由其看。

这里背光看不清,沈云谦去拉开窗帘让光照进来,拉着陆浔也换了个方向,托着他的脸去看。

陆浔也张着嘴,说话含糊不清:“柑糕咩哞?”看好了吗?

沈云谦听不懂他叽里咕噜说得啥,随意应了两声,手指掐住他的下巴抬起:“再张大点。”

鱼刺卡在咽喉前面一点点的上颚位置,沈云谦第一反应是下手去扣,想想还是算了,应该扣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