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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素秋不敢直视陆久,于是她的视线长久地停留在陆久胸口处金光灿灿的铭牌上。

张扬……张扬……

嗯,记住了。

张扬是吧?但敢欺负她,也不怕她转头就向顾鹤年告状……

“喂,你眼珠子转那么快是在打什么鬼主意呢?”

“来,让我猜猜, 是不是在想待会儿要怎么向顾鹤年那个老头子好好参上我一本?”

“是想开除我,还是……想让我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问你话呢,说话!”

陆久冷笑着用力拽起林素秋的头发。

“哎,快放开,疼,疼疼疼疼疼……”

“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饶命啊……”

林素秋痛得用力拍打陆久的手臂,陆久却没有任何想要松手的意思。

对于这种成天总想着要攀上高枝变凤凰、凭借不劳而获荣获锦衣玉□□彩人生的蠧虫,他向来没有什么好脸色。

更别提林素秋还是一个自私自利,破坏他人家庭的情妇了。

他不揍她,纯粹因为他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他嫌这样上层区“人人共用”的交际花——恶心。

陆久不想和林素秋有过多的纠缠,毕竟他的时间非常宝贵。

每多拖延一分钟,就增加一分钟暴露的风险。

于是,他只是一边扯着林素秋的头发,一边冷言冷语威胁道,“你应该还不想和顾鹤年家的那位撕破脸皮吧?顾鹤年平时最要面子,再加上马上就是滨海市年度慈善家评选的日子了,在这个节骨眼上,万一你和顾鹤年偷情的这档子事被人一不小心给捅出去……”

陆久歪了歪头,松开被吓得瑟瑟发抖、瘫坐在地的林素秋,冷笑道,“你觉得到时候顾鹤年会怎么对待你呢?”

“是偏爱,还是……”

陆久拖长了尾调,随后,冲着林素秋的额头比了一个开枪的手势。

“砰——趁早除之而后快。”

“啊啊啊你别说了,求你别再说了!”林素秋被陆久的猜测刺激得身体蜷缩成小小的一团,瑟缩着蹲坐在墙角装蘑菇。

见目的达成,陆久缓缓起身,说出此行的目的。

“三天后,澜庭宾馆7102,晚上八点,不见不散。要是失约……”

陆久笑了笑,将带来的红酒用力砸在墙上。

霎时间,玻璃四溅,玻璃混合着红色的酒液洒落一地,视觉冲击力极大。

“啊啊啊——!!!”林素秋抱着头,简直要疯。

她现在觉得这个张扬简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真的是掮客而不是什么恐怖分子吗?

“要是失约,你的脑袋就像这瓶红酒一样。懂?”

“懂懂懂,明白了,我不会失约的,你相信我啊!”

林素秋吓得哭了出来,冲着陆久连连磕头。

见表演得有些过火了,陆久进入洗手间洗了个手,再次警告林素秋不准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说出去后,便迅速离开了包厢。

离开包厢的路上,陆久和顾鹤年简单打了个照面。

他微微低下头,借助帽檐遮挡住五官。

正当两人即将擦肩而过之际,他却忽然被人叫住。

“哎,这位服务生,稍等一下。”

他顿时停下脚步,心脏不受控制地扑通扑通剧烈跳动起来。

然而面上,却没有显露出丝毫的紧张。

他转过身,微笑着看向顾鹤年,礼貌道,“您好,这位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话术标准、流畅。

“你看着眼生得很,是新来的?”顾鹤年微微眯起眼睛,狐疑地上下打量起他。

面对顾鹤年的盘问,陆久依旧从容不迫、慢条斯理解释道,“是的,我是这两天刚招来的临时工。”

“我说呢。嗯,小伙子别紧张,我叫你也没什么别的事,就是我儿子最近在备战高考,刚才他说他有些犯困,我想着去茶水间亲手给他煮杯咖啡喝。你知道茶水间往哪里走吗?”

亲手煮咖啡?可笑至极。

当真是为了评选年度慈善家、年度好人连脸皮都不要了。

还有,不认识茶水间?

聚星Star难道不就是顾总,您自己的企业么?

知道顾鹤年是在试探自己,然而陆久早就已经摸清了这家KTV的全部基础构造。

指个路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陆久笑了笑,礼貌点头道,“当然可以,请随我来。”

两人进入电梯,陆久摁下去到1层的按键。

陆久本来没想闲聊,但是他不想,架不住有人想啊。

就比如某个很想随时随地在外人面前树立自己完美“慈父”形象的中年男人。

顾鹤年对着陆久就开始旁若无人的絮絮叨叨一顿输出。

“哎,看你那么年轻,应该和我儿子差不多大吧?”

自打遇见陆久后,顾鹤年的视线就总是有意无意的往陆久身上瞟,尤其是他的脸。

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就算现在,顾鹤年已经认不出陆久了,还是和当年一样,一眼就看出陆久浑身上下最有价值的地方便是他那张堪比明星般的帅脸。

就算被鸭舌帽遮去大半,也挡不住顾鹤年肆意打量的目光。

陆久有些不悦地皱起眉头。

“抱歉,请问您儿子是……?”

陆久恰到好处的迷茫似乎深深刺痛了顾鹤年,顾鹤年顿时就冷下脸来,质问道,“小伙子,你不认识我?”

“我应该……认识您吗?”陆久在顾鹤年的雷区上疯狂蹦迪。

本来就被盯得不爽,陆久借此机会恣意发泄自己心中的怨气。

反正他现在不是陆久,而是新来的临时工张扬。

直到顾鹤年彻底阴下脸来,他才故作歉然道,“不好意思啊这位贵宾,我是外地人,前两天才刚刚搬来滨海市,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是不是刚才不小心说错话冒犯到您了?”

不知道是因为陆久的长相,还是陆久的态度,总之顾鹤年的脸色总算没有刚才那么难看了。

“没有。”顾鹤年轻咳两声,询问道,“小兄弟,你说你是外地来的,听你的口音,是北方人?”

“是,先生,您耳力不错。我老家雾江的。”

“雾江 ……”顾鹤年听闻微微皱紧眉头。

“那你知道雾江的那场森林大火吗……”

还未等来陆久的回答,电梯便已经下行至一层。

电梯门缓缓打开,门外站着等电梯的几位衣着华丽的贵宾见到顾鹤年双眼微微一亮,随后纷纷缠着顾鹤年热络地攀谈起来。

顾鹤年推脱不开,只得匆忙中从上衣口袋中抽出名片递给陆久,告诉他自己的便利店正在招人,有空可以过来面试。

还有嘱咐他赶紧手冲一杯咖啡送到自己儿子顾砚白的房内。

随后便再次被众人簇拥着回到了电梯里。

陆久低头看了眼名片,出乎意料地没有撕毁,而是好好放进了口袋里。

他觉得这或许是个机会。

一个能顺理成章亲自作饵跟在顾鹤年身边的机会。

他去到茶水间,认认真真煮了一壶咖啡,回到八层。

八层安安静静,除了顾砚白所在的其他贵客早已被保安驱逐出去,此时此刻,走廊安静地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和心跳声。

陆久单手端稳餐盘,右手敲了敲包厢门。

“客人,送餐。”

“来了——”

包厢里传来顾砚白清亮的嗓音,随后,包厢门被人猛地拉开,陆久和咖啡一同被顾砚白用力拽入门中。

咖啡壶和餐盘猝不及防掉落在地。

陆久:!!!

房门被顾砚白重重关上。

顾砚白捂住陆久的嘴,比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直到陆久点头,顾砚白方才松开了手。

“坐。”

顾砚白拉着陆久的手腕,两人在沙发上坐下,身体紧紧挨着。

“怎么去了那么久,我还以为……”

顾砚白抿了抿唇,垂下眼,然而陆久却瞬间听懂了他的未尽之言。

他们向来都是最为默契的搭档,无论过去还是现在。

陆久转过脸,冲着顾砚白笑了笑,“放心,我没事,没被人抓到。我办事你还能有啥不放心的。”

“嗯,还能和我开玩笑。看来的确没什么事,是我想太多了。”顾砚白没好气地拿胳膊肘捅了捅陆久的腰。

“哎哟,好了好了,不闹了,说正事。”

陆久被顾砚白挠痒痒挠得举高双手连连投降。

“我刚才不是去找林素秋了吗,我已经和她约好了,三天后的澜庭宾馆……”

“等等等等,你说什么,什么宾馆?”

顾砚白皱紧眉头打断了陆久的话。

“咱们说好的不是我帮你吸引顾鹤年的注意,你趁机进去搜查两人偷情的证据。现在这个什么澜庭宾馆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陆久,为什么临时改变计划?”

什么最佳搭档?

搭档个……鬼啊!

面对顾砚白的质疑,陆久漫不经心解释道,“哎呀,计划赶不上变化嘛。再说了……与其费那心思搜集证据,还不如直接诱敌深入、引蛇出洞来得更快些。”

“我觉得这么做明显更有效率啊,难道你不觉得吗?”

来了来了,这就是他和陆久之间最大的问题。

——对问题的处理方式永远不同频。

顾砚白觉得陆久就是个莽夫,做什么事情都简单粗暴,从不过脑,只追求速度,不追求可行性,太过于冒险。

而陆久却觉得顾砚白成天磨磨叽叽的,总是遇事先调查调查的,浪费时间,有那个时间,鱼早就脱竿跑了,哪里还捉得住。

这样的思想错频就导致他俩每次面对像现在这种需要进行重大裁决的问题时,总会闹矛盾。

顾砚白不想和陆久吵架,因为吵架多了伤感情。

但是他也不愿对方莽莽撞撞地独自去冒险,万一出了什么事……

究竟该怎么办才好?

他的心里一团乱麻。

然而陆久却像是改了性子般,主动拉起他的手认真解释道。

“这不是冒险,这是我精心布下的天罗地网,就等着顾鹤年主动往里钻呢。”

“什么?”

顾砚白望着陆久,不明所以。

“三天后你就明白了。砚白,信我这一次。”

陆久声音沉了沉,“有时候我真希望……你能偶尔躲到我身后歇一歇。你肩上的担子压得太重了,我看着……”

陆久喉结轻微滚动,把某些放在眼下略微有些不合时宜的字眼强行咽了回去。

“我总盼着,能替你多挡掉些风雨。”

不对啊。

不对不对不对!

这些话,怎么越听越像是在真情告白呢?

面对陆久真挚深情的眼神,顾砚白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这还是……他熟悉的陆久吗?

那个不善言辞,平时总是喜欢将心事默默憋在心里,什么都不说的闷骚男陆久?

现在这个这么主动,既主动拉着他的手,又深情“告白”的浪漫小伙是谁啊?

喂,老天爷,快醒醒,别玩儿了!

快把他沉默寡言的好兄弟陆久还回来!

大概是顾砚白的表情太过夸张,陆久有些害羞地抿了抿唇。

“我是不是说得有些太肉麻了?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

“我的意思是,这件事你就放心大胆地全都交给我来办就成了。”

说完这句话后,陆久还掩饰般哥俩好地重重拍了拍顾砚白的肩膀。

显得更刻意了。

顾砚白望着陆久红得像柿子般的脸,脑子彻底宕机了。

什么话也听不进去了。

顾砚白心里那叫一个九曲十八弯。

毕竟在今天之前,他一直把陆久当成自己的好兄弟,铁哥们儿。

可是……好兄弟之间会像他们俩现在这样,涨红着脸手拉着手吗?

这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吧……

还有啊,刚才陆久说的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盼着替他多遮挡一些风雨?

为什么在听到这些话时,自己内心会有一股不明的震荡,心跳失序。

顾砚白低下头,不敢再看陆久。

他静静看着两人交叠在一起的手,脑中开始不受控地胡思乱想起来。

九哥他……九哥他该不会是gay吧?

是天生的?

他喜欢……我?

顾砚白已经无心和陆久探讨林素秋的事情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

假设,他是说假设,假设陆久喜欢他,那他呢?

他喜欢陆久吗?

顾砚白 ……喜欢陆久吗?

顾砚白不知道——

作者有话说:谢谢宝宝投的地雷,小蓝看到啦。新修改好的章节送上,新鲜出炉[让我康康](PS:这里的时间线是案发四年前,因此现在的小白和小九还没有谈恋爱哦。目前还处于小九单恋小白的状态。)

第24章 情杀07|慈善拍卖会 投影屏上的赫然……

直觉告诉陆久他前两天一定是讲错话了。

要不然自那晚起, 顾砚白为什么像躲鬼一样躲着他?

就很奇怪。

但是他仔细回忆了数遍那晚与顾砚白的对话,都没发现有任何不妥之处。

算了不管了,正事要紧。

反正这件事仅凭他自己也能轻易做到, 并不需要顾砚白的参与。

更遑论他原本也不想顾砚白掺合到这件事里去。

整整三天,顾砚白都没主动联系陆久。

而陆久也忙着布置陷阱,没有解释当晚的“真情告白”,导致两人间产生了不大不小的嫌隙。

具体表现为顾砚白对陆久单方面的“冷战”。

虽然神经大条的陆久并未感受到, 还以为是顾砚白学业繁忙。

直到三天后, 澜庭宾馆。

晚上六点半,陆久穿上陈康送来的礼服, 佯装是今夜受邀前来参加慈善拍卖晚宴的贵宾。

今天晚上在澜庭宾馆恰巧有一场拍卖会,拍品是顾鹤年最新投资的滨海市深海孤儿院里孤独症孩子们的画作。

美其名曰, 慈善拍卖。

本次拍卖所得将全部用于支持滨海市深海孤儿院的日常运营与长远发展。

具体包括为孤儿院的孩子们提供教育助学金、职业培训及心理辅导项目等的专项支持。

顾鹤年在此还向公众保证, 会让深海孤儿院的每一位孩子都能吃上最高规格、最优质的营养餐食。

当真不愧是位乐善好施的滨海市年度慈善家呢。

陆久的视线掠过会场入口处顾鹤年的宣传立牌, 唇角礼貌性的微笑弧度丝毫未变, 眼底却掠过一丝极为浅淡的讥诮。

他今天打扮得格外光鲜亮丽, 看起来活像是一只开屏的花孔雀。

为了能够合理地混入拍卖会而不引人注意, 陆久不但找明星造型师做了专业的妆造,就连身上的西服都比上次参加陈□□日宴的要名贵许多。

据传是陈康求了自己父亲很久,陈父才特意托关系找品牌方为陈康租借来的。

虽然按照的是陈康的尺寸,然而陆久身形颀长,是天生的衣架子。

再加上那张很有星味的俊脸,就算他胡吹自己是当红小生也没人会怀疑。

因此当他在签到台前站定的时候,并没有人怀疑他的真实身份。

“请问您是卓飞文先生吗?”

签到台小哥比对着请柬抬头看了陆久一眼。

“是我。”陆久板着脸,矜贵地点了点头。

他今天借用的是一位浪荡公子哥的身份,那位公子哥素来不喜欢这种需要社交的场合,因此拜托陈康替他找个替身, 来替他参加此次拍卖会。

公子哥喜欢找替身的事情在整个上流圈子内广为流传,因此签到台小哥仅凭一眼便已认出,眼前这个年轻男子并非正主本人。

但是那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过是你情我愿的事儿罢了。

这件事说到底其实很简单。

卓飞文急于摆脱这桩差事。

而恰巧陆久需要这个身份。

于是,一拍即合。

签到台小哥笑了笑,双手将请柬递还给陆久。

“请柬已确认无误,麻烦您在这里签下字,就可以进去了。”

“好。”

陆久随便划拉几下,就被迎宾小姐热情洋溢地带到了会场内坐下。

坐在他右手边的是一位陌生女士,她朝陆久礼貌地笑了笑,便自顾自看起手机来。

显然对陆久不感兴趣。

陆久见状深深松了口气,对他来说,和陌生人交流越少显然对于身份的伪装越有利。

毕竟他可不知道正主私底下都认识哪些人,私生活又乱不乱。

万一宴会上还隐藏着卓飞文的哪个旧情人可怎么办。他可不擅长应对这些感情方面的问题,毕竟他还是个不折不扣的雏儿,从来都没谈过恋爱。

左边人则迟迟没来。

没过多久,陈康姗姗来迟,陆久见状站起身,和陈康一起端着酒杯在会场一角闲聊起来。

“陆哥,一切还顺利吗?没被人识破你的真实身份吧?”

陈康看起来比陆久还要紧张。

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看得陆久火冒三丈高。

他狠狠锤了陈康的胸膛一拳,压低声音道,“兄弟麻烦你搞搞清楚,到底谁是贼啊?咱们是正义的一方,该心虚的人,不是我们,而是顾鹤年才对。”

“啊对对对。对不起陆哥,你知道的,我脑子笨,反应比较慢。”

陈康闻言瞬间挺直了腰杆,陆久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像我带出来的兵。”

陆久拍了拍陈康有些皱巴巴的西装,随口问道。

“你坐哪里?”

陈康指了指会场角落,“那里。”

陆久皱紧眉头,他和陈康的座位几乎相隔了大半个会场,这意味着在拍卖会开始后,他和陈康便无法再顺畅的进行交流了。

陆久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距离拍卖会开始还剩下不到三分钟,但是他左边座位的人还是没来。

这是不是意味着,或许他可以和拍卖会的人商量更换陈康的座位?

反正拍卖是叫号制的,位置并不重要。

坐在哪里都不耽误举牌。

他将自己的想法告诉陈康,让他去联系拍卖会的人。

随后,他返回自己的位置坐下,静候结果。

然而令他感到意外的是,他先等来的不是陈康,而是一个意料之外的男人。

一个他以为,今晚绝对不会出现在这场拍卖会上的男人。

——顾砚白。

顾砚白和他一样西装笔挺,名牌加身。

他原本学生味很浓的柔顺锅盖头此时被发型师用发胶一根根固定起来,额发抓出蓬松的层次感,发尾用发蜡挑出几缕不规则的碎发,呈扇状向两旁四散开来。

是一个标准的狼尾造型。

瞬间褪去青涩,多了几分冷峻和凌厉。

整个人锋芒毕露,气场全开。

陆久仰起头,呆呆的看着顾砚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顾砚白,这样充满狼性和野性的顾砚白。

和他以往给人清纯的样子,很是不同。

顾砚白微微挑眉,微俯下身率先朝他伸出手来,优雅道,“你好,我是顾砚白。你就是卓家长子卓飞文吧,百闻不如一见,你比传闻中可要帅多了。”

陆久:……

调戏他是吧?

陆久狠狠咬了咬后槽牙,竭力忍住想要爆揍这个胆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肆意调侃自家老大哥的臭小子。

他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旁边一直在玩手机的文静女士突然站起身,指着陆久的鼻子痛骂道。

“卓飞文?你就是那个胆敢随意玩弄我闺蜜感情的死渣男?”

“死渣男给我速速受死啊——!”

“什么渣男?哎,我不是,别乱骂——别打了行不行啊,我压根都不认识你闺蜜,你闺蜜又是哪位啊,听我解释行不行啊这位姐姐——”

一语成谶,这位卓飞文先生还真的是位喜欢玩弄女生感情的花花公子,难怪不敢出现在社交场合。

这招的是替身吗?招的怕不是武替吧。

最后,陆久是被那位异常勇猛的不知名女士的巴掌大的腋下包给硬生生拍出拍卖会会场的。

简直是丢尽了颜面。

不过幸好丢的是卓飞文的脸,和他陆久没什么关系。

他才不是什么渣男呢。

他陆久活了近20年,到现在,虽然长了一张渣男脸,但却单纯地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有牵过。

说他是渣男,可属实是太冤枉了。

陆久挨揍的全程,顾砚白那小子始终双手抱臂,呲着大牙乐呵呵地看他挨揍,一点想要帮他的意思都没有。

大门在顾砚白的挥手中缓缓关上。

七点整,拍卖会正式开始。

同样意味着禁止入客。

陆久有些无奈地看着在他面前缓缓关闭的大门,理了理被揍得皱巴巴的西装,大踏步朝酒店外走去。

好在他还有plan B。

就知道执行任务不会总是那么一帆风顺——

假如没有顾砚白那臭小子瞎捣乱的话。

见陆久离开会场,顾砚白暗自松了口气。

他抬手扯了扯系得有些令他感到喘不过气来的领带,踩着铺满红毯的楼梯款步迈上拍卖台。

伴随着整点的钟声,顾砚白敲了敲拍卖锤,旋即,他清澈透亮的嗓音顿时传遍了整个拍卖会场。

“女士们,先生们,晚上好。我是顾砚白。欢迎各位莅临本次「炙热童心」夏季拍卖会。”

“今夜,我们齐聚于此,不仅是为了一场拍卖,更是为了一群特别的孩子。他们,被称作是来自星星的孩子。”

“每一幅画作,都是星星们与外界沟通的桥梁。您举起的号牌,不仅是在珍藏佳作,更是在为他们点亮通往未来的……无限可能。”

顾砚白打了一个响指,随后,会场灯光俱灭。

巨大的高清投影屏缓缓降下,先是有一段长达一分多钟的黑屏。

就在在场的宾客抱怨声愈演愈烈之际,投影屏突然一亮,打得众人措手不及。

与迟来的投影视频一同响起的,是宾客们的惊呼声。

“这是……这是……真是伤风败俗啊!”

“没想到他竟然是这种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这不是林素秋小姐吗?她怎会……?天呐!”

“什么?”

察觉到宾客们有些异常的反应,顾砚白皱紧眉头转过身,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投影屏上时,他情不自禁地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望向投影屏。

投影屏上的赫然是——

顾鹤年和林素秋的现场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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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情杀08|宴会骚乱 陆久混在人群之中……

陆久脚步匆匆地离开澜庭酒店。

半晌后, 他更换了一身行头,身着橙色工装,手提工具箱返回酒店。

这次不是宾客, 而是以电工师傅的身份。

他快步来到前台,面露不耐,压低声音快速道,“VIP区电压不稳, 经理让紧急排查。”

前台被陆久突如其来的举动猛地吓了一跳, 然而在这样的慌乱之中,仍然没有忘记按规矩走流程。

“师傅稍等, 我需要打个电话先确认一下。”

“还确认什么,我赶时间!”

陆久故意装作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 将假工牌在前台眼前快速晃了晃。

然而前台丝毫不为所动, 还是执意公式化地拨通了内线电话。

陆久:……

陆久心中暗道一声不妙, 下意识转身就要跑, 却听前台在和对方简短讲述了一下他的事后, “嗯”了声后挂断电话。

随后, 前台小姐王婧饱含歉意地冲陆久笑了笑道,“确有其事,不好意思耽误师傅时间了。师傅,请由我亲自为您带路。经理说了,师傅工作辛苦,所以今日工资翻倍。”

陆久:???

怎么回事,他没有买通酒店内部人员啊?

难道他人脉已经广到就连澜庭酒店里也有自己人了?

算了不管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陆久长那么大从来都没怕过谁。

大不了战就是了。

陆久警惕地跟在前台小姐身后, 踏上电梯。

时刻做好战斗的准备。

方才在进入酒店前,他已经和林素秋确认过。

顾鹤年现在就在澜庭酒店7102室。

为了能够更好地执行计划,陆久在“赠予”林素秋的红酒中注入了某不致死的致幻类药物。

来自云海市山上鲜掉眉毛的菌子粉,陆久特意持巨资购入,价格不菲。

哎,想想真是便宜林素秋了。

毕竟陆久长那么大,还从来都没吃过云海市的蘑菇呢,听说肉质可鲜美了。

和市面上随处可见的杏鲍菇、金针菇什么的压根不是一个级别的,云泥之别。

就是一个没吃好,脑海里就会有一群小人手牵手跳舞。

而这,便是陆久的目的。让林素秋和顾鹤年在饮用含了不熟的菌子粉的红酒后当众出丑。

伤害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陆久真是想想都要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要不是前台小姐始终笑眯眯地站在一旁看着他的话。

他连忙板起脸来,故作深沉。

“菌子红酒”,只不过是他送给顾鹤年的见面礼之一。

而顾鹤年现在所在的7102室,更是遍布他亲手布置下的天罗地网。

小到花瓶,普通的酒店装饰摆件。

大到电视机,空调,甚至是床。

无线针孔摄像头、窃听装置,比比皆是。

陆久并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

毕竟这些都是他从顾鹤年身上学到的。

不过是……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罢了。

“电工师傅,到了。”

“那我就先回前台了。”

“好的,谢谢。”

陆久冲前台小姐露出一抹礼貌性的笑容。

不知是否看错,陆久总觉得前台看他的眼神格外别有深意,就好像是认识他一样。

不,确切来说不是认识,而是像是从相熟之人口中曾经听说过有关他的八卦之类的,因此对他本人甚是好奇,所以才会忍不住想要一看又看。

那是一种好奇,一种八卦,而非欣赏抑或是爱慕。

是陆久从未感受过的眼神注视类型,这令他感到十分不自在。

看得他毛毛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他搓了搓手臂,神色复杂的目送前台小姐离开,针对顾鹤年的复仇计划至此正式拉开帷幕。

陆久抬手拉低帽檐,佯装自然地拉开中控室的铁门,大踏步迈入,随后,房门紧闭、反锁。

进入中控室后,他丝毫不敢耽搁。

陆久环顾四周,迅速找到并拔掉宴会厅原投影仪输入线,接入自己带来的无线接收器,并与7102包厢的针孔摄像头与监控设备进行配对。

他一边借助方才在与陈康进行交谈时趁机佩戴在陈康领带上,伪装成领带夹的监听装置,监听宴会厅此刻的动静。

一边利落地单膝跪地从工具箱中取出笔记本电脑,调取出7102的实时监控画面,查看包厢内的事态发展是否正如他所愿开展着。

“啧,真是有够恶心的……”

“可惜不是正常工作,不然得算作工伤才行。”

陆久的视线落在监控器上,两具汗涔涔的□□正以扭曲的姿势绞缠在皱巴巴的床单上。

望着眼前不堪入目的画面,陆久下颌线骤然绷紧,胃里翻江倒海,几乎用尽全部自制力才堪堪压下干呕的反射。

终于,他听到顾砚白如泉水般清透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仿佛一个人在吃了满满一大盘咸甜油腻,满是肥肉的红烧肉后,终于喝到一瓶冰凉清爽的薄荷柠檬气泡水的清凉,瞬间解腻的同时尚且带来一股直通大脑的清爽。

陆久瞬间回了神,总算没那么难受了。

“……更是在为他们点亮通往未来的无限可能。”

伴随着顾砚白的响指声响起,陆久关闭宴会厅主灯,趁黑暗降临的瞬间及时切换投影画面。

投影屏缓缓降下,与投影视频一同响起的,与宾客们的惊呼声一同响起的……

是顾鹤年和林素秋翻滚、搂抱在一起的缠绵呻.吟声。

全场俱惊。

“陆哥,任务顺利完成。”

陆久听后满意地笑了笑,迅速离开了中控室。

接下来等待他的,是一场硬战。

***

顾砚白望着投影屏幕,表面震惊万分,内心却无所谓地笑了笑。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陆久的杰作。

他怎么会不知道呢,毕竟方才前台询问的所谓经理,正是他——“顾经理”啊。

王婧:“经理,来了个电工师傅说VIP区电压不稳,需要紧急排查,请问有这回事吗?”

顾砚白:“他长什么样子,穿什么衣服?是不是穿了一身工装,长得很帅?”

王婧:“怎么是您?啊……是,就像是您说的那样。您认识他?”

顾砚白:“认识,老朋友了。麻烦放这位陆师傅进来,然后告诉他,工作辛苦了,今日工资翻倍。”

王婧:“好的,我知道了,经理。”

陆师傅吗?有意思。

没想到陆久会的技能,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多呢。

这三天里,他为感情所困,没有联系陆久。

却没有想到,不过短短三天时间,陆久便能想出如此周全的计划,着实是有些超乎顾砚白的预期。

他承认他之前是有些太过小瞧陆久了。

陆久,他的九哥,无论以前还是现在,都强大得根本不需要他的保护。

不过,他的九哥最终还是百密一疏,需要他来补救,不是吗?

电工师傅,亏他想得出来,还真是多才多艺呢。

见宴会厅已经彻底乱作一团,顾砚白有些不耐烦地再次重重敲了一记拍卖锤,开始假模假样地维护起秩序。

毕竟他还是今晚这场拍卖宴的主讲人和拍卖师,不是吗?

“女士们先生们,请保持冷静。”

顾砚白拍了拍话筒,微笑道,“看来我们的系统和在场的各位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还请各位稍安勿躁,我们正在紧急处理……”

顾砚白抬手摸了摸耳麦,沉声道,“后台立刻切备用信号源!尽快!”

“还有安保人员呢,尽快赶过来!”

紧闭的宴会厅被安保人员打开,随着大门敞开,刺眼的光从走廊倾泻而入,瞬间照亮了一半的宴会厅。

“呀——!!!”

靠近大门的贵宾们纷纷抬手狼狈地遮挡灯光。

顾砚白站在高台之上,双手抱臂,居高临下地静观这出闹剧。

穿着制服的保安和检修人员快步涌入,脚步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伴随着顾砚白一声令下,众人各司其职。

而就在这光影交错的瞬间,顾砚白的目光越过窃窃私语的宾客,越过不停奔跑的工作人员,直直地撞上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陆久混在茫茫人群之中,半张脸隐在阴影里。

他头戴黑色棒球帽,充满脏污的工装外套的袖口卷到手肘,露出苍白却结实的小臂。

为了更好地伪装自己,他微微佝偻起身躯,看起来和旁人无异。

然而顾砚白就是知道,他是他。

是陆久。

大抵是顾砚白的眼神着实是过于炙热,又或许是冥冥之中上天给出了指引。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撞,霎那间,时间仿佛定格在这一瞬。

陆久没有躲避视线,他只是微微抬高手上的工具箱,随后,低垂下头,再次混迹在人群中,朝顾砚白所在处款步而来。

这是顾砚白第一次猜不准陆久的心思。

他不知道陆久抬高工具箱,究竟指的是什么。

但很快,陆久接下来的举动,给出了他明确具体的解答。

陆久走到顾砚白面前,俯下身,轻声道。

“身体借我挡一下。”

“什么?”

还不等顾砚白反应过来,陆久就借助顾砚白身体的遮挡,直接弯腰曲背躲藏在拍卖台后。

“喂,你……”

“嘘,安静点。等会儿再和你解释。”

顾砚白气得直接背过身去,然而身体还是诚实地完全将陆久挡在身后,避开了众人的视线。

而陆久则毫无顾忌地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像是嫌顾砚白站的角度不够好,还伸出手直接抚上顾砚白的双腿,摆正他双腿的角度打算调整出自己想要的姿势。

陆久温热的手掌突然扣住顾砚白的膝弯时,顾砚白整个人像被点了穴般僵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

温热的体温隔着浅薄的西装裤布料渗进来,陆久带有薄茧的指节不经意擦过腿侧敏感的内肌,激得顾砚白脚踝猛地一颤。

“别乱动。”陆久有些不满地拍了拍他的腿,动作不轻不重,“啪”的声音落在顾砚白耳中却如惊涛骇浪。

顾砚白耳尖唰地红透,喉结上下滚动。

他根本听不清陆久的话,只觉得被那只手熨烫过的皮肤燎起细密的火苗,顺着脊椎一路烧进逐渐混沌的大脑。

他甚至下意识绷紧腰腹,方便对方更加省力地摆弄自己的腿型。

疯了!真是疯了——!!!

不知道时间究竟过去多久,陆久终于松开手,轻声道,“好了。乖乖地保持这个动作,别再乱动了,知道不?”

顾砚白腿软得几乎站不住,他身体半倚在拍卖台边,哪里还有半分方才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陆久借助顾砚白和拍卖台的遮挡,迅速从工具箱中取出笔记本电脑便开始熟练操作起来。

他敲击代码的动作快到几乎看不清,与酒店派来的专业工程师相互较量,阻止对方及时切回投影。

顾砚白望着投影屏上硕大的“ERROR 404”,皮笑肉不笑。

“九哥,我怎么不知道你竟然还是个隐藏的电脑高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和我说过,你读的专业好像是……园林艺术?”

“原来你们平日里培养绿植时,还需要用到计算机和代码啊?这是什么高新技术,赛博种花?”

陆久忙得满头大汗,闻言头也不抬的随意敷衍道,“不算高手,略懂皮毛,略懂皮毛而已。”

他才不要被捧杀呢。

听到陆久脱口而出的谎言,顾砚白的声音不禁又冷了几度,“略懂皮毛。嗯,仅是略懂,就让酒店外聘的几位电脑高手通通落于下风,九哥,你还真是……”

“天、赋、异、禀啊。”

“让人刮目相看。”——

作者有话说:明天周四换榜了。如果明天能上字数15000的榜单的话,会在榜单期间将还剩下所有没有修改的章节全部修改完毕,外加按字数写新章节。

(新章节尽量保持日更3K,如果当日没更到3K字,会晚一天发。尽量保持日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