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白你笑什么,我说的有哪里不对吗?”
暴脾气的孙卫红立马怒火中烧,顾砚白却丝毫没有放在眼里,举起勺子舀了一口米粥喝下后,淡然道,“没什么,就是觉得您口才挺好的。真的挺好的,比电视里说书的说得还要好。”
“你!你小子嘲讽我是不是,别以为我听不出来——!!!”
孙卫红气得站起身,扬起手就要揍顾砚白,恰逢此时,屋外传来汽车停靠的声音。
“顾小少爷,您用完早膳了吗?”
在孙卫红和顾雪霏疑惑的眼神中,顾砚白拍拍裤子站起身,朗声道,“可以了,走吧。”
“好!”
“妈,那不是李叔吗?爸的贴身助理。您不是说爸去参加拍卖会了,李叔怎么还会回顾宅啊?”
“我也不知道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走,咱去问问。”
顾雪霏缠着孙卫红,两人赶在汽车发动前拦住了车。
顾雪霏冲李叔甜甜一笑,率先问道,“李叔,您这是要带着弟弟上哪里去啊?”
“原来是大小姐,大小姐好,夫人好。回大小姐的话,老爷吩咐了,今天要带小少爷一起去拍卖会见见世面。”
“去拍卖会,带着顾砚白?我看老顾真是老眼昏花了!”孙卫红气得满脸通红。
“夫人,您消消气。这是老爷的意思,我们这些底下人也无权干涉。您要是有意见,可以亲自打电话给老爷。现在时候不早了,拍卖会要开始了,我必须要带少爷过去了。”
“嘿,李泉你——”
孙卫红尚未发作,车便已经缓缓启动,很快便消失在了顾家母女俩的眼前。
孙卫红:……
顾雪霏:……
两人一时间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最后还是顾雪霏率先开口,“妈,算了,爸向来偏袒那小子,您也知道。就算您打电话过去问他,也不过只会引起他的反感罢了。爸想做的事,向来无人能够干涉。您何必要自己跟自己怄气呢,犯不着。”
“可是霏霏,那么大的场面,你就不想亲眼见见?明明你才是咱们顾家名正言顺的千金小姐。他顾砚白一个野种,凭什么抢了原本应该属于你的位置?”
若是放在一周前,顾雪霏自然会争,自然会抢。
可是今天……
顾砚白的离开恰巧具备了“天时、地利、人和”三重元素。
顾雪霏光顾着高兴,面对孙卫红的满腔愤懑,尤不在意。
只询问道,“妈妈,这场拍卖会开到几点?爸爸和弟弟今晚还会回来吃饭吗?”
“弟弟?霏霏,你管那个兔崽子叫什么,弟弟?你这是想要气死我啊!”
孙卫红一连受气,气得直接拂袖而去,回自己房间待着了。
顾雪霏望着母亲的背影,忍不住笑出声来。
太好了,这下,诺大的顾宅便就只剩她一个人了。
那她还不是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她环顾四周,在确认家中确实无人后,提起裙摆、踮起脚尖,一点点靠近顾砚白所在的房间。
她伸手尝试推开房门,果然发现房门落了锁。
但是这并难不倒她,因为她早就从管家那里拿到了备用钥匙。
顾雪霏口中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将钥匙缓缓插入锁孔。
伴随着轻微的“咔哒”声,顾砚白的房门被顾雪霏用力推开。
“成了。我亲爱的弟弟,今天就让我来仔细瞧瞧,你的房间内究竟都藏了些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作者有话说:感谢衫儿宝宝的地雷[亲亲][亲亲][亲亲]明天又到一周一度的放榜日了,作法祈求好榜!好榜来好榜来[合十][合十][合十]
第39章 霸凌08|算计 “妈妈这么做全都是为……
顾砚白的房间窗明几净, 所见之处皆是排列整齐、不留半点尘埃。
顾雪霏低下头看了眼自己脏兮兮的拖鞋,咬咬牙还是选择暂时脱下,放在门口, 单纯穿着袜子踏入干净无垢的房内。
“该死的,顾砚白这家伙是不是有强迫症啊!东西摆放得那么整齐,那我岂不是随便一碰就会被轻易发现了吗?”
顾雪霏不敢随意触碰顾砚白的东西,只得单纯凭借肉眼试图寻找陆婷说过的可疑之物。
“试卷……顾砚白的试卷未免也太多了, 这不全都是吗, 不翻不行啊。”
窗外的阳光照亮了整个房间,里面堆满了试卷, 一摞一摞码得格外整齐。
所有的卷子都按科目和重点分好了类,对角对得笔直, 简直像是用尺子比着摆过一样。
旧卷子放在下面, 新卷子放在上面, 一点都不会乱。
宽大的红木桌面上干干净净, 连支笔都按规定的位置摆着。
“哎呀不管了, 还是翻吧, 来都来了,哪有前功尽弃的道理!”
顾雪霏一咬牙一跺脚,就开始飞速翻找起来。
“《黄冈密卷》、《天利38套》、《五年中考三年模拟》……这些卷子我也有啊,看起来没什么奇怪的……”
“该不会是陆婷那小贱人唬我呢吧。”
“等等,我是不是把顾砚白那小子想得太简单了,他该不会……”
顾雪霏望着高高堆叠的卷子,猛地倒吸一口凉气,“把月考卷夹在辅导资料里了吧?天老爷,这么多,一本本翻那不得累死我啊。”
“要不叫莎莎她们过来和我一起翻?好像也不太行, 我妈还在家呢。该怎么办才好呢……”
正在愁眉苦脸之际,孙卫红的声音忽然在不远处响起。
“霏霏,霏霏你跑哪里去了,该吃午饭了——”
是妈妈!是妈妈来找她了!
不行,不能被妈妈发现她的计划。
顾雪霏心有不甘地转过身,想要先离开顾砚白的房间,再找机会,突然,她的眼角余光撇到了一抹艳丽的色彩。
顾雪霏脚步顿了顿,有些好奇地望了过去。
是一幅画。
一幅油彩尚未完全干透的新画。
这就是顾砚白那小子随随便便就能拍卖出成千上百万的新画?看起来也不过如此嘛。
顾雪霏一脸不屑地靠近,想要仔细端详顾砚白的画作,就在这时,紧闭的房门被人用力推开。
顾雪霏惊讶地转身,一个响亮的巴掌猝不及防地落在她的脸上。
竟然是向来疼爱她的妈妈孙卫红。
“你……你已经全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
顾雪霏张了张口,刚想询问,等来她的却是第二个巴掌。
“闭嘴!不许说出口。”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妈妈带你出去。”
孙卫红不由分说地拉住顾雪霏的手,快步离开了顾砚白的房间,像是对这件房间避之不及。
孙卫红有些粗暴地将赤着脚的顾雪霏强行拽下楼梯,用力摁着她的双肩,强迫她坐在椅子上。
“坐下,吃饭。”
孙卫红冷着脸的样子分外恐怖,尽管顾雪霏心中满是好奇,但也不敢随意忤逆母亲,只好强压下内心翻江倒海的好奇,乖乖夹菜吃饭。
见女儿没有提问,孙卫红的神色渐渐缓和下来。
“霏霏,对不起,妈妈不是故意凶你的。”
“刚才是不是吓坏你了?”
“没……霏霏永远不会害怕妈妈。”
顾雪霏低下头使劲扒饭。
“好孩子。”
孙卫红爱怜地轻轻摸了摸顾雪霏的脑袋,“有些事瞒着你不让你知道,是为了你好。霏霏听说过好奇心害死猫吗?妈妈这么做全都是为了你,都是为了你……”
孙卫红的声音愈发温柔。
但可惜的是顾雪霏从来都不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
尽管她愿意在孙卫红面前扮演一辈子的乖女儿。
吃完饭后,顾雪霏便被孙卫红软禁了起来。
美其名曰好好休息,但其实就是防止她再偷偷跑去顾砚白的房间。
这样的举动反而让顾雪霏更坚定了内心的猜想。
顾砚白的房间内肯定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必须得想办法再进去一趟才行。
这次仅凭她一个人无法做到,因为顾雪霏的房间与母亲孙卫红的在同一层,但凡她要是打开房门,孙卫红肯定能听见。
幸好孙卫红并没有没收她的手机,她还能向外界求救。
“陆婷。”
“霏霏姐,怎么了?证据找到了吗?”
这个陆婷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顾雪霏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只可惜电话那头的陆婷并看不到。
“还敢说,非但没有找到,还被我妈抓了个现行,被禁足了。现在被关在房间内出不去。”
陆婷不愧是她们团体中最聪明的,一下就明白了顾雪霏当下的需求。
“霏霏姐是希望我帮你离开房间?”
“一句话,能不能做到?”
其实顾雪霏也没抱什么希望,毕竟她住在三楼,总不能直接跳楼吧?
谁料,陆婷却斩钉截铁道,“我有办法。霏霏姐稍等我一会儿。”
说完便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顾雪霏:……
真是反了天了,这小丫头片子敢挂她的电话!
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顾雪霏在房内坐立难安地等了将近半个小时,就在她终于再也按耐不住,想要再给陆婷打个电话好好骂她个狗血淋头之际,门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谁啊——”
管家的声音从楼下响起,“夫人,是贝小姐、尤小姐和陆小姐来了。她们说今天是休息日,来找小姐一起吃下午茶。”
“肯定又是霏霏那个死丫头搞的鬼,真是一刻都闲不住的。”
虽然口中埋怨着,但毕竟贝家、尤家和陆家都是顾家的合作伙伴,合作伙伴的面子不能不给,因此孙卫红还是收拾收拾后下楼了。
在路过顾雪霏的房门口时,孙卫红犹豫了一下,但到底还是没有叫女儿下楼。
她要先去试探一下,她们特意选在这个时刻来顾宅的真实用意。
见孙卫红下楼,三位少女都毕恭毕敬叫道,“孙夫人好。”
“叫什么孙夫人,都把我给叫老了。”孙卫红优雅地捂嘴笑了笑,“既然是霏霏的朋友,以后就叫我红姨吧,这样听起来更亲切点。”
“好的红姨。”三人异口同声道。
“快坐,孩子们。管家,为孩子们准备点茶歇和小点心,今天天这么热,看给咱们小尤热得小脸通红。”
“好的夫人。”
“哎,等等——”见管家转身就要离开,陆婷突然开口叫住管家,有些犹豫地看向满脸疑惑的孙卫红。
“怎么了小陆?”
“莎莎她来的路上好像有点中暑了。能麻烦管家伯伯为她制作的饮料里多加点冰块吗?”
“当然可以。我这就去。”
管家听闻离开的脚步更快了。
“小陆可真是个热心肠的孩子。”
孙卫红满意地冲陆婷笑得开怀。
相比起只看中利益的顾鹤年来说,孙卫红要更有温度,更有人情味一点。
她喜欢乖巧懂事且善良细心的孩子。
尽管比起贝家和尤家来说,陆家的势力算不上什么,但她却对陆婷更为偏爱一些。
陆婷也没有令她失望,闻言谦逊道,“其实也没有啦,只是婷婷略微懂一点点医术,所以才能恰好发现莎莎的症状和中暑刚好能对得上。”
“哦?小陆竟然如此聪慧。”孙卫红听闻顿时双眼一亮,心里对陆婷更为满意。
“红姨我啊最近总感觉有些腰酸背痛的,小陆能否简单帮红姨看看?当然看不出来也没关系。”
陆婷笑得见牙不见眼,“当然可以。您别忘啦,我们陆家可是三代中医传家,正在正经做着生物制药呢。帮红姨调理腰酸背痛这种小事,对我来说就像顺手摘颗果子一样那么简单,您就放一百个心吧!”
“您先安心躺下,我为您摁压。”
“好,那就谢谢小陆了。”
一旁的贝可和尤莎莎二人一脸敬佩地看向像模像样为孙卫红做推拿的陆婷,只觉得这个女人当真深不可测。
难怪能得到顾雪霏的重用。
“来了来了,茶歇来了。尤小姐,这是您的冰镇饮料。”
“多谢管家伯伯。”
贝可和尤莎莎对视一眼,知道现在该轮到她们配合演戏了。
尤莎莎望着眼前装满了冰块的柠檬水,先是皱了皱眉头,随后,她像是终于做出了什么无比艰难的选择一般,狠下心,捧起面前足有1.5升的冰镇柠檬水仰起头就往嘴里灌。
贝可看着眼前的又一位狠人,忍不住默默比了个大拇指。
冰凉的柠檬水冻得尤莎莎身体不断哆嗦,忍不住打寒颤,但是她却丝毫不敢停下。
直到她的胃微微鼓起,再也喝不进一滴水。
她猛地放下玻璃瓶,一口气打了好几个饱嗝儿。
只感觉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一张开嘴就忍不住想要全都给吐出来。
就在尤莎莎忍不住要吐的时候,她突然对上了陆婷望过来的眼神。
那眼神平静得像结冰的湖面,没有半分平日的温顺,只剩下一种淬了寒冰的警告。
明明陆婷离她很远,尤莎莎却觉得好像有根无形的刺扎进了自己的喉管,硬生生把涌到嘴边的酸水逼了回去。
陆婷见状满意地收回视线。
“贝可 ……”
尤莎莎虚弱地戳了戳身旁贝可的腰。
“怎么了莎莎?”
虽然明明早就知道在尤莎莎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贝可还是佯装无辜地看向尤莎莎。
“贝可,我的肚子好疼。你扶我去下厕所好不好?”
贝可正想点头答应,谁料孙卫红却开口询问道,“是想去洗手间吗?一楼就有洗手间,管家,带两位小姐过去。”
“好的夫人。”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心道不妙——
作者有话说:剧情开始以八倍速快速推进……
第40章 霸凌09|少女的侧颜 区区一幅画而已……
“两位小姐, 请随我来。”
贝可和尤莎莎远远跟在管家身后,轻声细语交流起来。
“贝可,这下可怎么办, 陆婷也没说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做才好啊。”
“嘘,你小点声。尤莎莎你脑子是摆设吗,没了陆婷你脑子就不会转了?”
“切,说得好像你就很聪明似的, 那你快动用你的胖脑袋帮我想想主意啊。”
“嘿, 你说谁胖……”
“两位小姐,洗手间到了。”
说话间, 两人已经来到了一楼洗手间门口。
望着笑吟吟的管家,贝可清了清嗓子, 笑道, “谢谢管家伯伯, 莎莎她看起来是吃坏了肚子, 估计要在洗手间待上好长——一段时间呢, 管家伯伯有事的话要不先忙您的, 贝可认得回去的路。”
“好,那我便先行离开了。贝小姐有事可以喊我的名字。”
“好。”
见到管家的身影渐渐远去,两人方才松了口气。
幸好洗手间距离楼梯不是很远,只要能躲过尚且还在大厅内的孙卫红的视线……
“快,莎莎,随我上楼。”
“可我真的肚子好痛。”
尤莎莎捧着肚子,一脸痛苦。
“啧,关键时刻掉链子。算了,你就好好待在洗手间里拉吧。先给我把衣服脱下来。”
尤莎莎闻言不可置信地看向贝可,“你要我光着身子待在……顾雪霏家的洗手间里?贝可!传出去我还要不要脸面了!”
贝可双手抱臂, 微微抬头,傲慢道,“那和我有什么关系,还不是你蠢。计划说的是,因为喝了太多冰水尿急,所以要我帮忙陪同一起去洗手间。而你呢,你自己肠胃那么差,怪得了谁?”
“贝可你……”
尤莎莎又急又气,竟然痛得弯下腰来。
“既然你不愿意主动脱,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三分钟后,贝可抱着衣服,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地从洗手间走出,小心翼翼地四处张望。
为了竭力隐藏自己的身影,她不得已以跪伏的姿势,连滚带爬地一点点爬上楼梯。
好不容易爬上二楼,她已累得满头是汗。
这种体力活对于她略显臃肿的身躯来说,果然还是有些过于勉强了。
她抬起手腕,拿衣袖擦了擦汗。
小心翼翼探头,透过栏杆瞧瞧看了眼楼下的孙卫红。
孙卫红柔顺地趴在陆婷的腿上,此时此刻,陆婷正在给她按摩太阳穴。她紧闭双眼,看起来一脸享受。
陆婷的双手虽然一直没有停下,但是视线始终追随着贝可的一举一动。
看见贝可探头探脑在往楼下望,她冲贝可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继续去往上一层了。
收到陆婷传来的讯号,贝可比了个ok的手势,继续艰难地一步步向上挪去。
贝可挪动的样子实在是很像一只不断爬行的蚕宝宝,陆婷没忍住被她滑稽的样子所逗笑,“扑哧”笑出声来。
“怎么了?”
孙卫红缓缓睁开双眼,但很快便被刺眼的白光刺激得重新闭上了眼睛。
“没什么,就是看到您突然想到妈妈了。”
“哦?小陆的妈妈是个什么样的人,说来听听。”
“好。”
贝可艰难地挪到了三楼,又艰难地挪到了顾雪霏的房门口。
“霏霏姐,霏霏姐,是我,贝可。快开门啊。”
贝可轻轻地敲了敲顾雪霏的房门。
谁料,门刚打开,等来的便是顾雪霏劈头盖脸的斥责。
“蠢货!干什么事那么慢,让我干等了那么久!”
“再拖顾砚白都要回来了!”
“对不起霏霏姐。都怪尤莎莎那个蠢货耽误事。不过没关系,霏霏姐你看,这是什么?”
贝可笑吟吟地扬起脸。
肥腻的脸颊肉被汗水浸得油光发亮,精心描画的眼线晕成两团污黑的晕影,糊在浮肿的脸皮上。
假睫毛汗水被汗渍融化,半耷拉着挂在睫毛上,随着她浮夸的笑容一颤一颤。
顾雪霏被这突如其来的“视觉冲击”吓得后退两步,随即嫌恶地蹙紧眉头,用袖子掩住口鼻,“我的天,贝可,你是刚从油锅里捞出来的吗?又臭又酸,是想熏死老娘吗?”
贝可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霏霏姐,我……”
“算了,你站远点,身上的汗水别溅到我身上了。还有你手里拿的是哪里来的破抹布?”
“这不是什么破抹布,这是陆婷想的,能帮助霏霏姐你逃出来的好东西。”
“好东西?”顾雪霏的眉头皱得简直能夹死苍蝇,“就这?你倒是向我解释解释,它究竟好在哪里?”
“因为,这是能帮助霏霏姐你偷梁换柱的衣服。霏霏姐,快穿上,穿上它,你就变成尤莎莎了。”
顾雪霏也不是傻子,想了想便明白了贝可说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这件衣服是尤莎莎今天穿过来的?”
“嗯嗯。”贝可用力地点了点头。
“怪不得脏兮兮的,上面还充满了汗液的酸臭味。算了,要不是为了抓住顾砚白的小辫子,本小姐也不会这么忍辱负重。”
顾雪霏一脸嫌弃地伸出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捏起丝绒衣裙,随后,当着贝可的面“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在外面等着别出声。”
“哦。”
贝可撇撇嘴,不情不愿地倚靠房门蹲下身。
***
“扣扣扣——”
“谁啊?”
因为被扒衣服,导致只能龟缩在洗手间不敢外出的尤莎莎不耐烦的问道。
“尤小姐您还好吗?需要我帮您叫医生来看看吗?”
“不用。我好着呢。”
该死的贝可,要不是她扒了自己的衣服,自己也不用一直躲在臭烘烘的厕所里。
尤莎莎恨恨地想。
“可是尤小姐,您已经进去半个多小时了,真的没事吗?贝小姐呢,贝小姐没有陪着您吗?”
“贝小姐——贝小姐——”
“别喊了,管家伯伯,我不是就在这里吗。”
贝可笑吟吟地站在管家的身后,手里正拿着一张卸妆巾。
“莫不是我卸了妆所以管家伯伯才没认出我来?”
“啊,真是不好意思贝小姐,是我老糊涂了。”
管家连忙边笑边赔罪。
“没事,有我陪着莎莎,她能有什么事,您就放心吧。”
“那我就不再打扰两位小姐了。”
“好。”
确认管家这次是真的走了后,贝可方才松了口气。
“喂,尤莎莎,我把衣服给你带来了,你可以出来了。”
“哟,贝小姐,您还记得我呢?快点进来,我屁股都快蹲麻了。”
另一边,换上尤莎莎衣裙的顾雪霏终于趁机再次溜进了顾砚白的房间。
她想起白天母亲说的话。
不该知道的……
会和顾砚白的画有关吗?
区区一幅画而已,能犯什么禁忌。
顾雪霏不明白。
但是她不知道,并不意味着其他人也不知道。
万一陆婷能看出点什么门道来……
顾雪霏悄悄来到走廊,望向楼下。
此时,两人已经结束了按摩,正在肩并肩边吃着茶点边谈心。
气氛看起来和乐融融。
明明母亲白天还曾那样对她,现在却……
顾雪霏愤愤不平地使劲锤了锤栏杆。
衣裙上的纽扣无意间与金属栏杆接触,发出了一声脆响。
没有引起孙卫红的注意,陆婷却注意到了,她顿时抬起头,望向三楼走廊。
“你在看什么呢,这么专注?”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我今天来其实是想送礼物给霏霏,但是来了那么久,却始终不见霏霏的身影。心里不由得有些失落。”
“呀,瞧,我都忘了。霏霏在三楼自己的房间里呢。好孩子,想去就去吧。红姨很高兴,霏霏能有你这样的好朋友。”
“谢谢红姨,那我先上去了。”
“好,晚点留下吃饭吧,吃完饭我让司机挨个送你们回去。”
“好。”
陆婷挺直腰杆、在孙卫红慈爱的目光注视下款步迈上阶梯。
顾家三楼的楼梯今天格外热闹。
大小姐的跟班们不是像青虫一样蛄蛹着一点点往上挪,就是连踏上这层阶梯的资格都没有,被拒之门外。
一片混乱与狼狈中,唯有陆婷步伐平稳,从容不迫地拾级而上。
她的腰背挺得笔直,唇角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她,这个曾被她们视为可以随意践踏的“透明人”,此时正衣冠整洁地走向高处,将一切不堪尽收眼底。
她朝顾雪霏款步而来,在她面前站定。
“霏霏姐,我来了。”
“陆婷可有说到做到?”
顾雪霏先是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陆婷是在说,她能将她从房内救出来这件事。
可她也没说,这样做会令她如此狼狈不堪、大失颜面。
“算了,先跟我来。”
“去哪里?”
“顾砚白房间。”
顾雪霏怒气冲冲地推开眼前的房门,抢先迈了进去。
陆婷气定神闲地笑笑,跟着她踏进门内。
“霏霏姐可是发现了什么?”
“嗯,这次你倒是说对了。只不过,方向错了。”
“方向错了,什么意思?”
这次换做是陆婷不解了。
“你过来,瞧瞧这幅画。这幅画可有什么问题?”
“画?”
陆婷踉踉跄跄地被顾雪霏拉到一幅足足占了半面墙高的画面前,认真打量起来。
说起来,这幅画看起来并无任何奇特之处。
以肉粉色为主色调的画上,零星以鲜花、绿叶与蝴蝶稍作点缀,看起来很像是一幅风景画。
“霏霏姐,你觉得这幅画上画的是什么?”
陆婷突然摘下眼镜,询问道。
“风景咯?就这,我也会画啊,还能画得比那小子更好看呢。”
陆婷听后却只是轻笑着摇了摇头,缓缓后退。
“霏霏姐,你过来。到我所站的地方,再看这幅画。”
心中虽然疑惑,然而顾雪霏还是照做了。
“你看,画是不是变了?”
顾雪霏张大双眼看去,见山还是山,见水还是水,不禁有些恼怒道,“不还是那几朵破花破叶子吗,哪里变了!”
“不要张大眼睛,而要微微眯起眼睛。结合整体来看。你看,从远处看,那片微微下垂的叶子像不像人的眉毛,向上生长的花朵是人的轮廓,黄色的蝴蝶是她的鼻尖,至于最下面那朵盛开得最艳丽的花,是女人的嘴唇。”
“顾砚白这幅画画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风景画,而是一位不知名少女的侧脸。”——
作者有话说:今日第二更送上。
是的,你们没用的糊糊作者又没申上榜。但是没有关系,我不仅没有不更,我还双更了是不是!夸夸自己!
好了,今天实在是写不动了,写得我脑壳子疼,咱们明天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