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90(2 / 2)

苏伯琥轻咳道:“那个我最近胃口不好,可能病了,对, 我病了。”他真不想去丢人。

众人无语,找理由也不找个靠谱的,就你那块头, 好意思说自己胃口不好?

“这理由不算。”三阿公无情否决。

苏伯琥失望,欲言又止。

苏仲寅眼睛飘向自家娘子, 瞬间计上心头。

“各位, 我娘子怀孕了,我要照顾她,实在没时间。”他摊手道, 哈哈,这理由绝对无法反驳。

苏伯琥眼睛一亮,对哦,他怎么没想到呢?“我娘子也怀孕了,我也没时间参赛。”哈哈哈,老二终于聪明了一回。

三位族老点头, 这个理由还行。

其余人见状, 纷纷表态,“族老,我们娘子也怀孕了。”

五叔公的拐杖一下敲在他们小腿上, 滚蛋,前两日徐大夫才给全村把了脉。

苏榫眼睛一转道:“我娘子今晚就怀孕了。”

众人:“”

“我娘子也今晚怀孕。”

“还有我。”

“我”

赵林栖:为了不参赛,他们也是豁出去了。

但他们的娘子豁不出去,听见这群人如此不要脸的发言,暴脾气怎么都压不住,广场瞬间一片哎哟声。

“娘子,我错了。”

“娘子,我不敢了。”

“娘子”

很好,不用族老出马,浑小子全部老实了,任人宰割。

眼见要遭,苏仲寅拼命给李荷花使眼色,娘子,求你了,救命啊。

李荷花真不想理会他,但见他那可怜样,算了。

“哎哟,相公,我肚子好疼。”李荷花双手扶着刚显怀的肚子,表情痛苦地呼唤。

“啊!娘子,你怎么了?娘子?”苏仲寅连忙跑向荷花,打横抱起她就想跑,嘴角忍不住扬起得意的笑。

“站住!”

即将跑出人群的苏仲寅,就差一步,他咬牙变换表情后回头,“三阿公,怎么了?”

三阿公嫌弃道:“你跑什么?徐大夫不就在这呢吗?”

苏仲寅心中咯噔,失算了。

他抱着娘子,脚步沉重,在全村注视下,缓缓来到徐大夫面前,“那个徐大夫,我娘子没啥大事,回家休息下就好了。”他还想再挣扎下,万一呢。

徐大夫白了他一眼,“孕妇肚子疼还不算大事?还不把你娘子放下来。”这小子真不靠谱。

苏仲寅:“”问题娘子是装的啊。

李荷花见实在装不下去了,扶着苏仲寅的手,灵活地跳下地,完全看不出是孕妇。

不过这突然的动作,差点把众人心脏给吓出来,真想

“那个徐大夫,我突然觉得肚子不疼了,嘿,您看。”说着她还轻轻拍了拍肚皮。

徐大夫:你搁这逗我呢?

众人目光灼灼,李荷花硬着头皮说完:“那个可能是孩子心疼阿娘吧,哈哈哈”她隐晦地瞪了相公一眼,手绕到身后掐他,都怪你。

“嗷呜对对对,孩子心疼阿娘。”苏仲寅忍着疼艰难地说完,娘子下手也太重了。

呵呵,是吗?

是的吧。

此时众人要还看不出这两货演习,就纯属眼瞎了。

真是不要脸,为了不参赛,至于吗?

小子们异口同声:至于!

村民:好吧,他们说不至于,那我们继续选人吧。

小子们:“”有没有人为他们发声?

当然没有!

最后所有小子进行抽签,抽到红签必须参加,不许推脱,为了苏家村的荣耀。而苏仲寅,因为作弊的恶劣行径,直接剥夺抽签的权利,必须参赛。

苏仲寅欲哭无泪,他这是为了啥啊?好不容易聪明一回,结果

苏家村符合条件的上百人,参赛人数仅十九人,抽签有很大概率空白签,悔啊,苏仲寅想扇死自作聪明的自己。

赵林栖:果然,做人得诚实。

不过很快,苏仲寅就高兴起来了,因为老大来陪他了,哈哈哈。

是兄弟,就得共患难。

苏伯琥简直不敢相信他的眼睛,第一个抽也能中?他揉揉眼睛,期望是眼花,然而,依旧是红签。

晴天霹雳!

然后苏榫第二个抽,依然是红签。

第三个苏榆生,红签。

今天真是见了鬼了,前三个都是红签箱子面前,本来抢着抽签的人都变得谦让起来。

“大哥,您先请。”

“不不不,二弟,还是你来。”

“不用不用,让小弟先吧,做哥哥的就该让着弟弟。”

“对对对,让小弟先来。”

然后哥两摁着小弟抽了签,果然,还是红签。

这下,众人彻底不淡定了,纷纷警惕地看着自家兄弟,大哥,你可不能坑弟弟啊。

各位大哥互相对视,嘿嘿阴笑,弟弟嘛,可不就是用来坑的?

一起上!

“不要啊!救命啊!”现场响起一片惨叫,弟弟们被摁着抽签,红签一个个减少。

苏一柱仔细清点人数,一二三十七、十八,十八?他皱眉道:“还少了一个。”

还有谁家的冤种弟弟没抽?

苏榫挑眉,“不你家的吗?”

苏一柱转头望向他家冤种弟弟,有三呢,选那个呢?

苏二柱眼见不妙,立马求饶道:“大哥,我可是你最亲爱的二弟,你忘了吗?我们可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说完他眨巴着眼睛看着亲爱的大哥。

苏一柱点头,然后望向三弟。

苏三柱一个滑跪,抱着他的大腿哭道:“大哥,你忘了吗?我是你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啊,大哥你忍心吗?”

苏一柱皱眉,那就只有四弟了。

苏四柱人都傻了,他就走了会神,怎么就到他了?他还在想措辞呢。

他刚要卖惨,就被二哥三哥捂住了嘴,唔唔唔阿娘,救命啊。

然而他阿娘视而不见,甚至看得津津有味。

苏四柱绝望了,被拖死猪一样拖到了抽签处,然后被强迫抽出了最后一根红签。

心如死灰。

很好,人选已经确定。

苏修远不再隐身,清咳道:“很好,经过激烈角逐,选出了参赛人选,让我们一起恭喜他们,代表苏家村出征,鼓掌。”

“好!”现场一片叫好,掌声雷动,久久不绝。

冤种们:我们不好。

苏修远压手,掌声稍缓,他继续道:“我知道他们心中定十分欣喜、激动所以我们就不打扰他们了,那个散会!”说完他便溜了。

赵林栖从苏修远说出鼓掌时就呆了,没想到啊,相公居然也变了,不过,她喜欢,哈哈哈。

“相公,等等我。”

苏修远停下脚步,向后伸手,感受到温热触感后,加快脚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其余人见状,纷纷收拾东西,搬板凳、桌子、果盘有小孩想叫阿爹,结果被阿奶捂着嘴抱走了。眨眼间,广场就剩下那十九个冤种了。

冤种们:“”下辈子他们一定要当哥哥!

虽说结局已注定,但假如奇迹发生呢,苏停云本想请秦捕头再次为苏家村特训,但秦捕头打死不应。

“秦兄,你就帮帮苏家村吧,算兄弟欠你一个人情。”苏停云恳请道。

秦捕头坚定拒绝道:“停云兄,你要有其他事,兄弟我上刀山下火海绝不二话,但是赛龙舟,我劝你们还是放弃吧。”去岁端午,相熟之人知道他为苏家村特训后还划成那样,嘲笑了他三月。

苏停云狠狠瞪了眼苏小六,他也想放弃,都怪这小子。

不行,他觉得昨晚那顿揍还是不解气,今晚再揍一顿吧。

苏小六默默抱紧自己,呜呜,他错了,现在他都不敢回村,害怕被灭口。

冤种们:真有自知自明。

这十余日,苏家村对参赛的人关怀备至,毕竟即将上断头台。

虽然每日大鱼大肉,但冤种们简直食不下咽,这就跟断头饭似的,不是个滋味。

家里老娘和娘子也温柔极了。

“四柱啊,多吃点,看你都瘦了。”

“对,相公,你多吃点,这些都是你的。”

苏四柱:吃不下。

“那个,相公啊,明日我就不去观赛了,我我明日身体不舒服。”在苏四柱目光下,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四柱啊,阿娘明日身体也不舒服,阿娘也不去了啊。”

“还有阿爹。”

“还有大哥。”

“还有”

苏四柱简直要气笑了,谁家好人明日不舒服今日就知道了?这还能提前预知?

不想去丢人就直说。

越想越气,不行,凭什么只有他去丢人?他们都得去!

“哼,我不管,你们不去,我就弃赛。”苏四柱冷哼道。

苏四柱全家:“”

然后,次日,全村人集中在广场,都要去为苏家村加油,不,是去丢人现眼。

赵林栖也没想到居然全村人都去参赛,她还以为就她和相公呢,看来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然而,半路,三阿婆悄悄告诉她,昨晚这群小子挨家挨户上门,说他们不去观赛,他们就弃权。

赵林栖目瞪口呆,出息了,冤种们。

冤种们:哼,当然!

赵林栖/苏修远:“”很好,那就全村一块去丢人吧。

一个村就是要整整齐齐!

第87章 干翻他们 夺得魁首

镜月湖。

苏家村抵达时, 现场已极为热闹,相比去年,水泥路贯通, 参赛观赛人数也更多。

因前车之鉴,苏家村本想低调行事,奈何实力不允许。一溜儿十余辆马车、驴车、牛车一到便吸引了所有目光。

“哇,那是那个村?”

“苏家村啊,这你都不知道?”

“是那个翻船的苏家村吗?”

“对, 就是那个。”

“他们可真有勇气啊。”

“这可能就是读书人说的遇挫越勇吧。”

“”

苏家村人:并不是,这是赶鸭子上架。

流程与去年相同,柳承续先讲话, 而后抽签。

不过,这次苏家村并无去年好运, 没抽到空白签, 必须参加初赛。

可能是冤家路窄,与苏家村分到同一组的就包括那日在县衙遇到的两个村,柳树村、双河村。

今年苏家村没有准备统一服饰, 也没有敲锣打鼓,默默在岸边寻了个位置,安静观赛,与周遭热闹格格不入。

他们怎么都没想到,因为去年苏家村的启发,今次各村秉持着输人不输阵的想法, 那叫一个热闹。

吹拉弹唱、敲锣打鼓、口号队形一样不差。

因为反差巨大, 苏家村反而显得“高调”,就像一群浓妆艳抹的人群中,出现了一个身穿校服的学生, 引得众人纷纷侧目,指指点点。

苏家村人:“”失策了。

苏家村船队也是,为了贯彻低调二字,他们甚至穿上了平日最破旧的衣服,颜色杂乱,但与岸上人一样,其余船队都穿上了统一队服。

冤种们:这可真是事与愿违。

苏家村是初赛第一组、第二道,刚好,左边柳树村,右边双河村。

柳树村:“苏家村真参赛了啊?啧啧啧”

双河村:“我还以为你们会弃赛呢?没想到佩服。”

苏伯琥皱眉反击:“弃赛?哼,我们村可不像某些村输不起。”

苏榫帮腔:“就是,也不知道那些村,输了就耍赖。”

苏仲寅:“就是就是。”

柳树村/双河村:“你们哼,不跟你们吵,我们赛场上见真章。”

苏伯琥:“来啊,谁怕谁?”

“铛铛铛开始!!”

哨响后,十支船队如离弦之箭,瞬间向前射去,苏家村暂排第八,岸上的人心提到了嗓子眼。

苏伯琥等人心中憋了气,胳膊抡得都快起飞了。

但龙舟有自己的想法,它竟然不走直线,本来与柳树村龙舟平行的船只,渐渐地越挨越近,近近近亲上了。

“噗通”柳树村的船翻了,翻了?柳树村队员从水中探头,满脸迷茫,划得好好的,他们怎么到水里了?

苏伯琥大声吼道:“大家坚持住,转舵,转、转、转够了够了,停”停不下来。

巨大的惯性,让苏家村的船只朝着横向而去。

双河村:你不要过来啊!!!

苏家村:他们也不想啊!可停不下来啊!

啊啊啊!!!噗通、噗通落水的声音响起,很好,双河村的船也翻了。

苏家村以一己之力,干翻了两只船,还是两只冠军船队。

前面的船队往后瞟了一眼,手中的浆快到冒烟,救命啊!!

岸边观赛的人都惊呆了,尤其是翻船的那两个村,他们看得分明,苏家村居然碰瓷!!

苏家村人:冤枉啊!

与双柳两村相反,其余村人都快乐疯了,哈哈哈,一下少了两个竞争对手。

甚至他们开始大喊:“苏家村加油!干翻周口村!”

“干翻白果村!”

“干翻”

苏家村人:“”这下彻底洗不白了。

周口村瑟瑟发抖,菩萨保佑,退退退!

“噗通、噗通”菩萨似乎听到了周口村的呼唤,苏家村船队再也坚持不住,倒扣在湖中。

此刻湖面上,跟下饺子一样,漂浮着三十号人,好在救援及时,才没有影响到后面的比赛。

直到回到岸上,柳树村和双河村的人都还没缓过神来,他们就这么被淘汰了?

苏!家!村!

“你们是不是故意的,知道肯定会输,所以干脆把我们也拉下马。”这样他们都输了,苏村长就不用改名了,肯定是这样。

苏伯琥本来还有点心虚,但听到诋毁瞬间忍不住了,可以说他们苏家村水平不行,但不能说他们人品不行。

“我们苏家村绝不会做那种不耻之事,我们只是只是”他有点难以启齿。

“只是什么?说不下去了吧,你们就是故意的。”

苏伯琥急了,大声吼道:“我们只是水平不行!!”他本来嗓门就大,加之情绪激动,这句话几乎炸响在众人耳边。

苏家村人恨不得衣袖掩面,很好,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水平不行了。

众人:这还挺理直气壮。

柳树村/双河村:“”

因为第一组一下少了三个村,压力瞬减,吴家村居然压线进了决赛。

初赛后,吴老三带着吴小四特意前来感谢。

“伯琥兄弟,感谢你们,要不是你们,我们吴家村肯定进不了决赛。”吴老三拉着苏伯琥的手激动道。

“是啊,榆生哥,你们真好。”吴小四真诚道谢。

“兄弟,明日我请你们喝酒,一个都不能少啊。”吴老三热情邀请。

苏伯琥咬牙:我谢谢你啊。

苏榆生闭眼:好了,你们别说了。

赵林栖:真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柳树村/双河村:你你们还说不是故意的?

苏家村:他们真不是故意的!吴老三,有你真是苏家村的福气!

吴老三:哈哈,别客气。

苏家村:“”

最后,三个村失魂落魄地离开了伤心地。

柳树村:希望明年不要遇到苏家村。

双河村:珍爱生命,远离苏家村。

苏家村:这可能是他们最后一届龙舟比赛了。

*

今年龙舟竞渡魁首为周口村,第二名为上河村,第三竟然是吴家村!吴家村!!

吴家村真是出息了,吴老三笑得褶子都能夹死蚊子了。

“走,兄弟们,我们去买酒,明日好好庆祝一番。”吴老三豪迈道。

“多买点,一定要好好感谢苏家村的兄弟们,没有他们,就没有吴家村的今天。”

“苏家村大义也。”

虽然早已料到结果,但真正尘埃落定之时,还是有点难以接受。

赵林栖:这世上果然没那么多侥幸。

接受现实吧,北方人,果真不善水站。

为了安慰受伤的村民,赵林栖决定吃大餐,就火锅吧,她也馋了。

然后苏伯琥等人被安排转道去县城买食材,香料、肉、菜多多益善。

买完后,一群人本想直接离开,结果又遇到了柳树村的人,真是孽缘。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双方停住脚步,怒目而视。最后,直到眼睛都快抽筋了,双方才互相冷哼一声,错身离开。

苏榆生松了口气道:“我还以为他们想打架呢?”

“打就打,我们还怕他们不成。”苏仲寅道。

“啪!”苏伯琥一巴掌呼他后脑勺,“一天天就知道打架,肉肉都被你带坏了。”

苏仲寅握拳:“老大,你又打我!”自从老三去遂安后,老大打他越来越顺手,真是过分。

“打的就是你,还不快付钱走了。”苏伯琥催促道。

“早晚有一天要收拾你。”苏仲寅小声嘀咕。

苏伯琥皱眉:“你说什么?”

苏仲寅摆手:“没什么,我就是想说我们去一趟县衙吧。”

苏伯琥:“去县衙干什么?”

苏仲寅:“去县衙揍苏小六!”

苏伯琥:“”倒也不是不行。

其他人一呼百应,摩拳擦掌,凭什么丢人的是他们,罪魁祸首却逍遥法外。

不行,干他!

一群人来到县衙,请人把苏小六哄出来。

依然是王小华当值,他遵照嘱托来到苏小六房外,敲门道:“小六,苏家村有人找你,你在房间吗?”

苏小六捂着被子瑟瑟发抖:“说我不在。”他今日特意告假,就是想躲着村里人,不然肯定屁股不保。

王小华契而不舍:“你们村人让你回村庆祝,说苏家村得了魁首。”

什么?苏家村得了魁首!

苏小六翻身而起,嘎吱拉开房门,抓住王小华肩膀,激动道:“你是说,苏家村得了魁首?”

王小华被掐得嘴角抽搐,使劲挣脱,“对,魁首。”所以,能放开他了吗?

当然能,哈哈哈,魁首!

苏小六快乐疯了,那可是魁首!这都是他的功劳,不然苏家村都不会参赛。

他放开王小华,风一般地跑了出去,“伯琥哥、仲寅哥你们是来接我回村庆祝的吗?”人未到声先至。

“呵呵呵对啊,你快出来。”苏榆生哄道。

“我来了。”苏小六看见牛车上堆着的食材,丝毫没有怀疑。

“哈哈,老大,我抓住他了。”苏仲寅激动道。

“你你们要干什么?”苏小六声音颤抖,此刻的他双手被缚,任人宰割,“苏家村不是魁首吗?”为什么还是逃不过?

“魁首?呵呵,这话你信吗?”

苏小六:很明显他信了。

苏伯琥噎了下,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要揍他。

苏小六:“”这顿打终究躲不过。

王小华,我和你不共戴天!——

作者有话说:周末加班,所以晚了点[比心][比心]

第88章 你是活爹 臭号圣体

揍完苏小六后, 一群人心满意足地离开了,神清气爽。

苏小六咬着手指,泪如雨下, 畜牲,一点都不怜香惜玉,疼死他了。

这时,王小华路过,诧异道:“小六, 你都感动哭了吗?”不过也是,苏家村能夺魁,属实不容易。

苏小六嘴角抽搐, “是是啊,我实在是太激动了。”他伸手揽过王小华, 邀请道, “走,我们去庆祝一番,我房中有好酒。”

“好酒?那还等什么?快走!”王小华搓着手, 一脸垂涎道。

“走!”苏小六把人哄进房间,咔嚓锁门。

“嗯?小六,你锁门干什么?”王小华不解道。

苏小六呵呵坏笑,你说呢?

王小华惊恐后退,直到背部抵住桌沿,你不要过来啊, 救命啊, 非礼啊。

苏小六不屑,你叫啊,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乖乖从了他吧。

王小华:破喉咙!!

碰、咚、啪一阵噼里啪啦后,苏小六瞬觉心旷神怡,哭唧唧的人变成了王小华。

果然,痛苦不会消失,会转移,哈哈,他又可以了。

“停云哥,走,回村!”苏小六背着小包袱,异常兴奋道。

“你不是说最近都不回村吗?”苏停云放下手中的狼毫,心中疑惑,这小子怕被揍,提起回村就躲,今日这是又作什么妖?

“因为我已经被揍了。”苏小六不嘻嘻,屁股现在还疼呢。

“好吧!”苏停云道,“那今日回村干什么?”

“回村看爹娘。”苏小六大义凛然道,“爹娘肯定想我们了。”

“不回。”苏停云冷漠拒绝,别人他不知,但阿娘肯定绝对不会想他。

“好吧,其实是因为我看到伯琥哥他们买了好多肉,肯定要吃席。”苏小六催促道,“我们快点出发吧,不然赶不上了。”

苏停云无语,他就知道,不过说到吃席,就想到自己那不省心的阿娘,回去一躺也行。

“我们明日一早赶回来,不耽误上值。”苏小六继续劝道,快答应吧。

苏停云挑眉:“你不是讨厌早起?”平日早起都要三催四请,这回居然美食的诱惑。

“因为我想吃席,为了盛宴,早起算什么?”苏小六诱劝道,“停云哥,你不回肯定会后悔的,这次真的好多好多肉。”走吧走吧。

“行吧,去套马车。”苏停云佯装被说服,不耐烦道,“天天就知道吃。”

苏停云阿娘冯婶打了个喷嚏,她揉揉发红的鼻子,心中泛起一股不详的预感,她那活爹不会回村了吧?

你不要回来啊!!

这儿子跟爹一样,管东管西,唠叨个不停,不准晚睡、不准喝酒、不准吃辣、不准她头都晕了。

所以,当初县衙缺人,她直接给他报了名,次日就把他扫地出门了,只要不来祸害他就行。

也不知道这孩子像谁?简直岂有此理。

苏停云等人回村时,大伙儿正准备开席,见到他两,连忙招呼人上桌。

苏小六吸了吸鼻子,拉着人迫不及待找位置坐下,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咕嘟冒泡的红锅。

“小六!你居然还敢回来?不怕挨揍吗?”他旁边的人挤眉弄眼道。

“哼,我会怕?谁敢揍我?”苏小六毫不心虚道,眼角余光迅速扫了眼苏伯琥等人,好悬没人注意他。

“苏家村是我家,我想回就回,想走便走。”他硬气道,说完不着痕迹地拢了拢衣领,遮住脖颈的淤青。

嘶,那群牲口下手真重。

“你厉害!哥哥佩服,来,多吃点。”那人竖起大拇指。

苏停云在旁边听得直翻白眼,不过见他可怜,不忍心拆穿而已,“五日,别忘了。”他伸出五根手指,在苏小六面前晃了晃。

苏小六连忙压下他的手,小声道:“知道了,放心。”为了脸面,他也是豁出去了,给人洗五天臭袜子,呜呜

苏停云嘴角勾起一个笑,不过下一瞬,笑容消失。

广场角落,一个身影半隐在黑暗中,那人撸起袖子,舀了半碗辣椒。

苏停云面色难看,阿娘脾胃弱,徐大夫特意交代,忌辛辣、油腻,这才多久不看着点,简直无法无天。

苏停云撑起身,朝角落走去。

此刻他阿娘正从辣锅里舀夹起一大块肉,又在碗里裹满辣椒,就往嘴里塞。

“阿娘住手!”苏停云大喊道。

所有人动作停顿,呼吸一滞,目光追随那气势汹汹的身影,这是?

冯婶闻言一抖,上层的油滴到了衣服上,她心中懊恼,活爹怎么回来了?

她明明特意交代了伯琥,不要给县衙递消息,真是她疑惑地看向苏伯琥,他怎么回来了?

苏琥琥耸肩摊手,真不是他。

冯婶哀叹,眼见敌人即将到达战场,她眼疾手快把碗里的肉全塞嘴里,然后抓住机会从锅里又捞了一筷,也顾不上烫,直接往嘴里塞。

“阿娘,您又偷吃!!”苏停云按下她执筷的手,无奈道,“您还想喝药吗?也不知是谁上次心痛,发誓此生绝不碰辣,这才多久就忘了?”

冯婶讪讪:“我这”真是冤家。

同桌人都停下看热闹,哈哈哈,儿子管老娘,真新鲜。

三阿婆悄悄与麻姑耳语:“你看冯娘那窝囊样,被儿子骑到头上,没出息。”奈何她天生大嗓门,此言清晰传入耳中,“我要是她”

“噗呲”同桌其他人忍不住笑。

麻姑翻白眼:“你能不能小声点。”真是丢人。

“我已经很小声了。”三阿婆不以为然道,“我看冯娘肯定拗不过她儿子,啧啧啧”

冯婶越听脸色越臭,不行,她要奋起、要抗争拿出当娘的威严,起身喝道:“谁说的?今日,我就要好好教训”那臭小子

“好啊,阿娘想怎么教训我?”苏停云好整以暇道。

“我我打你。”冯婶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声音越来越小。

这冤家自从成年后,即使不说话,就那么笑着看她,她便不自觉就听话,真是真是生气。

赵林栖:这就是气场!

为此她特意请教了村中老姐妹,该如何管教儿子,让他听话,作妖。

首先是三阿婆,她说打就完了,嘶,打?罪不至此吧,排除。

然后麻姑说,直接开骂,骂到他怀疑人生,骂算了,排除。

真是打不得骂不得,憋屈。

“行了,走吧。”苏停云叹气道。

“去哪?”冯婶气呼呼道。

苏停云:“去小孩桌。”

冯婶:“”活爹!她不要面子的吗?

苏停云:“您去不去?”

冯婶:“去!”这个字仿佛从牙缝挤出般。

“你输了,给钱,三个铜板。”三阿婆伸手道,表情相当得瑟。

麻姑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冯婶一眼,你不是说你要抗争吗?没出息!

冯婶委屈,她也想呀,但是不敢。

麻姑翻白眼,丢人。

冯婶不甘不愿地走了,来到小孩桌,在儿子的伺候下,吃得肚子溜圆,没想到清汤也别有一番风味。

她最后是被扶回去的,路上还在喋喋不休。

“儿子啊,我给你说,你下次可不能当着全村教育我了,这样阿娘多没面子啊。”冯婶商量道,真想妖精找个人收了他。

“好吧。”苏停云应道。

冯婶:“我不信。”

苏停云:“您听话,我就不管你。”

冯婶:这咋又绕回来了?

最后也没讨论出个结果,只能不了了之。

苏停云偷笑,阿娘真好骗。

冯婶:你个不孝子,搁这诓她呢?

*

农历八月。

这日又是全村出动——送考。

没错,苏家村有一位学子成功通过童生试,即将参加院试,虽然他县试府试都吊车尾,但终究是过了。

那位学子就是石头,也就是苏磊。

尤记那日,石头爹把人送进考场后,便在外边等,然后等到了一个臭哄哄的小子。

“石头,你怎么这么臭?”石头爹虽然嫌弃,但还是把人抱进马车。

“呜呜呜我被分在臭号了。”石头委屈道,他在脸上蒙了三层也阻挡不了那销魂的味道,甚至有人脚上还踩了半截白胖的蛆,一扭一扭的。

“呕”他差点把隔夜饭吐出来。

但好在最后他坚持答完了题,并以最后一名进入府试。

府试他考了两次,第一次分到一个位置绝佳的好号舍,他本以为自己会超常发挥,谁知最后却名落孙山。

第二次他又被分到臭号。

这次他有了经验,准备充足,好过许多。闻着熟悉的臭味,他心中竟然神奇地冷静下来,虽未答题,但他就是知道,这次考试稳了。

果不其然,成绩出来,他又以最后一名进入院试。

从那以后,他日日求神拜佛,保佑他院试一定要分到臭号,然后顺利通过考试。

赵林栖:这是臭号圣体?

第89章 全村希望 一片红海

送考那日, 苏家村堪比婚礼现场,人人都身着红衣,寓意旗开得胜, 金榜题名。

有人甚至把自己的婚服翻出来穿上,就图个吉利。

不过因婚后体形变化,那婚服穿上身跟偷来的般,紧绷绷地,胳膊腿儿都张不开。

典型人物就是苏伯琥, 他比成亲时高了近两寸,婚服虽保存得很好,但效果相当炸裂。

“老大, 你要不还是脱了吧?”苏仲寅建议道,画面太美, 他都不敢看第二眼。

苏伯琥自我感觉良好, 他鲜少穿如此鲜艳的颜色,虽然有点勒,但他喜欢, 好像回到了成亲时。

他扯扯短了半截的衣袖,笑着问道:“娘子,你看我是不是没变,依然那般俊朗潇洒。”说着还转了一圈。

慧娘表情僵硬,不忍打击他,含糊道:“对, 相公依然年少。”不是, 你就没点自知之明吗?就算年轻时,你也跟俊朗潇洒不沾边好吗?真是越老脸皮越厚。

苏伯琥开心了,娘子是不会说谎的, 那就是苏仲寅眼神不好,估计老了吧。

苏仲寅翻白眼,他眼神好得很,长得丑还不让人说,还有,他是老二,再老也比某人年轻。

慧娘沉默:其实她偶尔也会说点谎,比如现在。

很可惜,某人完全不在意,一心沉浸在自己的美貌中。

“伯琥啊,你确定要穿这身吗?”赵林栖艰难开口道,实在是辣眼睛,就像黑猩猩穿红裙

苏伯琥咧嘴笑道:“我确定,麻姑说穿红衣送考,石头肯定能考上秀才。”麻姑还说了,今日大喜。

赵林栖闭眼:“行行吧。”你开心就好,当娘的不能打击孩子。

今年院试为四县联考,考场设在安平县贡院,由学政主持考试。

安平县距离扶风县约半日车程,他们今日出发,明日休整一日,后日考试。

此次送考的两人也很讲究,属相为虎,与石头的猪属相,乃上上等契合,由他们送考,定能如虎添翼。

本来赵林栖想同去,顺便感受古代科举氛围,结果被无情拒绝,远影竟是——她属蛇。

据麻姑说,猪蛇属 “六冲” 关系,水火不容,然后她落选了。

赵林栖:这么迷信的吗?

麻姑以手抵唇:“嘘,不能乱说话,小心神明怪罪。”

赵林栖闭嘴,上手合十作揖,她错了。

麻姑笑着点头,知错能改就行。

吉时到!出发!

苏伯琥挥舞马鞭,赵林栖忍不住嘱咐道:“石头,考试先写名字,不会的题先空着,最后哪怕没思路,也要写满,别留空白!”这可是她多年的考试经验,也不知道适不适合用。

“不要紧张,保护试卷,注意防雨防火。”苏修远简单道。

“考不上就回家,阿娘养你。”

“考不上回村跟大伯学木匠。”

“考不上跟小叔当捕快。”

“考不上”

村民你一言我一语,居然争执起了石头的职业,一口一个考不上。

听第一句时,石头表示很感动,听第二三四五句,他直接放下帘子,你们够了,你们怎么就知道他考不上?过分!

直到马车消失,那群人都还在争论。

“木匠好,既能赚钱还能顾家。”

“捕快好,既威风又”

“木匠好!”

“捕快好!”

石头娘无奈道:“行了行了,都好!”

两人:哼!

康庄大道,苏伯琥一行备受瞩目。

除一身红衣赶车的苏伯琥外,便是马车本身,同样花枝招展,挂满了红绸。

在他们即将到达书院时,石头实在没忍住,小心询问道:“伯琥叔,你们的喜服,还有马车真的不能低调点吗?”这也太喜庆了,有点脸红。

感觉他不是去参加院试,而是去成亲,还是嫁出去那个。

“不行。”苏伯琥断然拒绝,这可是麻姑特意交代的,要是他敢换下来,小命休矣。

苏榫也劝道:“对啊,石头,红色多喜庆啊,你肯定能考上秀才。”

“对了,你考试时记得换上红亵裤,那也是麻姑特意交代的。”苏伯琥提醒道。

石头脸色通红,结巴道:“知知道了。”救命!

锦阳书院。

刘夫子看着“婚车”越来越近,正在疑惑时,便看见他的学生掀开车帘跳下马车。

石头?这是准备考试前成亲冲喜??

石头面色尴尬,驻足不前,苏伯琥正好相反,高兴地挥手招呼道:“刘夫子、张同学,快上马车。”

刘夫子犹豫着上前,“你们这是”

石头扭捏道:“那个村里长辈张罗的,我拗不过,就这样了。”他真反抗了,奈何胳膊拧不过大腿。

“好吉利。”刘夫子半天憋出三个字。

今次,刘夫子只有两个学生参加院试,他想着正好同去,但此刻,他突然有点后悔这个决定。

“刘夫子,我扶您上车。”苏榫热情道,“您放心,马车很宽敞,我阿娘还专门缝了软垫。”

“好好的,谢谢。”对着两个红衣壮汉,刘夫子笑得很勉强。

苏家村,真是特立独行。

“这马车”张同学绕着马车转了两圈,赞赏道,“真好看!”喜庆,看着就高兴。

“是是吗?”石头惊讶道,“你喜欢就好。”

上车后,车内同样红,刘夫子努力忽略那股怪异感,询问道:“保结文书、录牒都带齐了吗?”

“夫子放心,都备妥了。”石头给夫子倒了杯茶,然后招呼同窗吃糕点。

张同学此刻对吃食不感兴趣,他正和苏榫热烈交谈。

“苏榫叔,你们的衣服真特别。”

“那当然,这可是我的婚服,专门穿了给石头送考。”

“哇真羡慕。”

刘夫子/石头:“”

安平县。

他们的马车进城时,又引起了小小的躁动,百姓都在猜测是谁家成亲,不过马车没有停留,径直来到客栈。

客栈是早先托人定的,距离贡院赶车不到一刻钟,绝对不会迟到。

休整一日后,便是院试。

这日苏伯琥两人早早起床,为石头买好早饭,叫人起床,盯着他穿红亵裤,检查考试用具。

万事备妥后,一行人赶着马车出发,怕太晚容易拥堵。

一路上都备受瞩目,苏伯琥抬头挺胸,接受众人的打量,看吧看吧,羡慕吧。

“那是送考的马车吗?怎么瞧着像送亲?”

“难道这样更容易考上吗?”

“到时候放榜不就知道了。”

“也对,等会去打听是那家考生”

马车来到贡院时,更是被人指指点点,猜测到底是那个书院的学生,竟然如此神神叨叨。

“这怕不是读书不用功,想走歪门邪道吧?”

“对呀,你们看,那车上居然还贴了符纸。”

“真是令人不耻。”

“我赌他过不了正试。”

“我跟你,哈哈哈”

不过,次日放榜时,这群人就笑不出来了,因为石头又吊车尾,进了复试。

最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复试时,石头又又吊车尾考上了秀才!

这是什么运气?

难道那些歪门邪道真的有用?

起先人们半信半疑,但当他们了解到,苏磊县试、府试、院试都是最后一名上榜时,所有人都沸腾了。

一次两次是巧合,那三次四次呢?

肯定是古老的神秘力量在保佑他!

那些落榜的考生,目光灼灼地盯着马车,明年,他们也要同款!

苏伯琥等人不知道的是,次年,整个送考现场都被红色马车包围,入目一片红海。

就连送考的人也千奇百怪,红衣红裤红帽

不过说来奇怪,这一通折腾,还真有几个屡试不第的老童生,一举上榜,他们老泪纵横,恨不得当场磕一个。

这下所有人都震惊了,原来真的有用!

然后,后面的每场考试,贡院前都是一片红,甚至还流传到了后世。

赵林栖:“”

第90章 又是三年 就是这样

时间飞逝, 转眼便是三年。

这三年,苏家村云栖仙境人流如织,游客来了一批又一批。

村民生活也走上正轨, 农忙时种田,农闲时待客,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针对此,赵林栖直接照搬后世乡村游,赏景、采摘、手工每隔段时间便会推出新活动, 勾得游客天天往苏家村跑。

春日的桃花会、夏日的采摘节、秋日的收获季、冬日的篝火会每次活动都轰轰烈烈,赚得盆满钵满。

秋日,采摘节。

早在半月前, 苏家村便开始为今年的采摘节造势,今年他们村还新推出了——挖红薯。

游客只需付两百文便能参与, 挖多少得多少, 还能免费制作红薯粉,前三名还有丰厚奖品。

不过对于新项目,村民有点忐忑, 真有人花钱卖活干?

遂安几乎每个村都种植红薯,所以价格并不高,三文钱每斤,两百文能买六十余斤了,这

三阿婆犹豫道:“伯琥娘,真的有人来吗?”又脏又累。

麻姑坚定不移唱反调:“那谁知道呢?说不定有人跟你一样傻。”

三阿婆瞬间炸毛:“你才傻, 你个老妖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想打人。

“对,我嘴里只能吐出瓜子壳,啐”麻姑歪头, 一瓣瓜子壳飞到三阿婆鼻子上。

三阿婆:“”老妖婆,我跟你拼了。

她抢过麻姑手上的瓜子,全部塞嘴里,然后跟放炮一样,全奔着麻姑脸上去。

众人吓得连连后退,以防殃及池鱼。

麻姑顶着满脸沾了口水的瓜子,浑身僵硬,啊啊啊啊啊两人被拦着,依然口水大战了三百回合,最后两败俱伤。

赵林栖松了口气,终于安静了。

其实,有时候,她还停羡慕这对欢喜冤家。

她两辈子都没体会过姐妹情深,相亲相爱。

三阿婆/麻姑:哼,谁和她相亲相爱。

赵林栖但笑不语,这两人心口不一,上次三阿婆生病,麻姑眼睛都哭肿了,结果人一醒就吵上了,真是

不过那次三阿婆确实凶险,病情来势汹汹,昏迷了两日才醒,后面还调理了大半年。

直到此刻,她才意识到他们真的老了,即将迈入花甲之年,死亡似乎并不是一件遥远的事,有新生命出生,也有人垂垂老矣。

三阿婆少时家贫,身体并不好,生子又伤了身子,还经历了逃荒,虽然如今生活富足,但小病不断,只是她强势的性格,让人忽略了她身体的瘦弱。

直到年前那场大病,让她整个人精气神都丢了大半。那一刻,他们才意识到,她真的老了。

好在有麻姑在,两人天天吵,吵得她忘了伤怀。

*

次日,苏家村挖红薯爆火。

活动报名处设在村口,不过辰时便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你好,五个人。”

“三个人,这是六百文。”

“九个人。”

“”

看着热闹的报名处,村民瞠目结舌,原来真有人花钱买活干?

真人傻钱多,真好,钱赚了,还不用干活。

这样的人请多来一点!

报名后,那些平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小姐,扛着锄头便来到田间,开挖。

他们扎起衣摆,干得热火朝天,身上、脸上、手上沾满了泥土,却笑得开怀,感觉很安心、很踏实。

赵林栖:我种花家的种地基因!

“阿爹,我也要去挖红薯。”一位穿着富贵的小少爷指着田里忙活的人,拉扯着旁边人的衣袖。

那人面相与小少爷有三分相像,应是父子,他皱眉看着田里脏兮兮的人,轻声劝道:“大宝乖,泥巴脏,我们去摘桃子好不好?”不行,他儿子怎么能干这些粗活?

“不嘛,我就要去,呜哇”小少爷撒泼打滚。

胖老爷:“”好吧,他儿子偶尔也能干些粗活。

不然,他能怎么办呢?

一刻钟后,小少爷扎起衣摆,加入了挖红薯的队伍。

村民:鼓掌。

挖完红薯,这群人还亲手制作了红薯粉,满足得不行,并扬言过几日还要带好友来。

村民:欢迎。

苏家村的生活忙碌而充实,赵林栖这些年一直想出门旅游,却总被各种琐事绊住脚步,直到今年,石头赴遂安考乡试。

她好说歹说说服了麻姑,取得送考资格。

“相公,该出发了。”赵林栖提醒道,迫不及待,这次旅行她盼了好多年。

“来了,娘子。”苏修远收拾妥当,推门而出。

赵林栖眼前一亮,今日的相公不太一样,好像更精神了些。

苏修远笑着牵住她的手,能放下所有和娘子去旅行,这是第一次或许也是最后一次,他怎能不高兴。

可他们刚走出家门。

“村长”所有村民都眼巴巴地望着他们。

苏修远/赵林栖:这是怎么了?

“村长,您们真的要走吗?”

“村长,您们怎么能扔下我们?”

“村长,您们不能这么狠心啊。”

“村长,您们”

苏修远与赵林栖对视了一眼,这都什么鬼?他们就出门旅个游,又不是不回来了,用得着这般难分难舍吗?

村民点头,当然!逃荒以来,村长从未夜不归宿过,这次一去便是那么多天,他们孤枕难眠呐。

赵林栖翻了个白眼,这都什么跟什么?搞得相公跟渣男一样。

苏修远也很无语,不是,你们一个个都几十岁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一样离不得人?

最后,他们在村民依依不舍的目光中落荒而逃。

真是,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也太黏糊了。

两人走后,村民跟失了魂一样,干什么都提不起劲儿,个个唉声叹气,并且没事就到村口等着,跟望夫石一样。

游客:“”这又是什么新活动?

然后不少游客也加入了队伍,和村民一起望着扶风县的方向发呆。

望着望着,游客突然发现,这里的日落竟然非常美,远山含黛,残阳漫天,晚风轻抚时,归鸟掠过长空,仿佛一副浓墨淡彩的山水画。

这是与云栖山不同的美,美得如诗如画,心灵仿佛被放空,一切都那么宁静。

只是画风略奇怪。

不过赵林栖与苏修远并不知道,终于甩开村里几百个拖油瓶出去玩耍,当然怎么开心怎么来了。

马车是她专门画了图纸让苏榫打造的——简易版房车,比普通马车大了近两倍,白日赶路,夜间休息,不用风餐露宿,简直完美。

因赶路很惬意,到达遂安府时,他们还精神奕奕。

遂安府还是几年前那般繁华,甚至因为有了水泥,修建得更加坚固。

刚进城便看见了好大儿。

“阿爹、阿娘、大哥”苏季彪心情激动,声音洪亮,震得旁人连连侧目。

“您们终于来了,我在城门等了两日,累了吧,走,我带你们回府。”苏季彪激动道,“府中早就把你们的房间备好了。”

“苏府距离贡院还近,石头考试也方便。”

“阿娘,家中一切还好吗?还有我娘子?”

“阿爹,学堂”

“大哥安安”

赵林栖一个眼神,苏伯琥手动捂嘴,快闭嘴吧。

苏季彪委屈眨眼,阿娘~

赵林栖无奈,“好,家中一切都好,你娘子、儿子也好。”这下行了吧,就半月而已,用得着如此吗?真是

回到苏府,刚想喘口气,苏二狗等人也匆匆赶回来了。

然后又是一套问候流程。

“村里人怎么样了?”

“红薯挖了吗?”

“客栈的生意好吗?”

“忙得过来吗?”

“”

赵林栖:“”真是苏家村人什么都好,就是恋家,只要稍微离远点,就心里发慌,时常往家跑。

本来以为苏二狗几人出门闯荡,可能几年都见不上一面,村里人还很不舍。

但是没想到,除了刚开始那三个月太忙,几人没回。之后每个月,这几人都轮流往家跑,比县衙任职那几人回得还勤。

回来后啥也不干,跟在家里人屁股后面,亦步亦趋,碍手碍脚。

村民:“”还没开始想念,就烦了怎么办?

赵林栖:明白,就跟前世那些大学生,回家头两日是宝,后面便怎么看都不顺眼了。

“村里什么都好,现在、立刻、马上,闭嘴。”赵林栖忍不住开口道,她耳朵嗡嗡作响,跟像几百只鸭子嘎嘎乱叫,想打人。

苏二狗神情一僵,“那个我去给你们准备晚饭。”说完便溜了,这么多年过去,赵婶眼睛一瞪,他还是腿软,惹不起。

真没出息。

苏铁柱几人鄙视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同样找借口溜了。

苏二狗翻白眼,啊对对对,你们有出息,有出息你们别逃呀。

苏铁柱狡辩,他们这怎么能算逃呢?他们明明是不想打扰赵婶他们休息,对,就是这样。

苏二狗:呵呵——

作者有话说:周末去团建了,所以一直没更新,真放假团建就等于加班[爆哭]

不过要完结了,开心[加油][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