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眼冒泪花捂着肚子瘫在病床上,另外几个围在病床边一脸得逞的恶人笑。
实弥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诡异的景象。
“你们搞什么呢?”
他眼皮直跳,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做什么贩卖计划。
“阿拉,这不是不死川先生嘛,”忍捂着嘴开口,嗓音莫名拔高几分:“这么快就回来了,真是关心我们小枝呢。”
他一脸不可理喻,连香奈惠都呆滞了片刻。
胡枝吐槽道:“这是什么形象改造吗?小忍。”
“咳咳,”她轻咳两声,神色恢复如常,举起手指认真道:“不,我作为队友兼医师,正常的关心不死川先生的健康状态而已。”
听起来十分可信,实弥却觉得莫名其妙。
只是一屋子女孩,他忍住没有发作。
眼看胡枝精神好了不少,一群人围在这里,他不擅长应付这种状况,便不打算久待了。
“算了,我先回去了。”
“等等。”香奈惠喊住他:“正好,我和忍这两天有点事,监督小枝喝药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吧。”
“为什么我要……”
“好啦,我们走吧。”
不等他拒绝,香奈惠牵起忍就往外走,两侧的蝴蝶发饰颤颤巍巍,蝶翅纹样的羽织在身后飘起落下,透过发间远远给了一个只有胡枝能看见的眼神。
房间内只剩两人。
眼看气氛尴尬起来,胡枝藏在被窝下的指尖沿着床铺往下一点一点爬动,脸都快要埋进被子里。
回来自作主张的没有通知,结果还没来得及交流,惊喜变惊吓。
嘴里苦涩的味道淡了点,她还是没想好怎么开口。
实弥罕见规矩的上了队服的纽扣,连领子都立起来,包裹得严严实实,不过显然不是那么合身,紧绷的布料隐约透出肌肉的轮廓。
总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事情,冥思苦想后,依旧没有得出结论。
突然穿成这样,难道被调戏了?她扑哧一声,被自己突如其来的脑补逗得笑出了声。
实弥把被子往下扯扯,让她把头伸在外面。
“傻笑什么?”
胡枝蹬了一脚,将肩膀也露出来,侧躺看他。
“谢谢你送我回来,还照顾我。”
他嘴硬道:“只是顺路。”
“忍说你才回去没多久。”
她在实弥的脸上捕捉到几分心虚,狐疑地眯起眼睛盯他。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瞒着我?”
“没有!”实弥‘砰’的落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颇有虚张声势的意味。
她半信半疑思忖半晌,福至心灵道:“是不是昨晚,我做了什么?”
一发烧,她的记忆就容易变得混乱起来。
实弥不说话,用手托着下巴,将头扭到一边,细看下,带着疤痕的脸映出淡淡的粉色。
胡枝猛地掀开被子,一骨碌坐起来,难道她?真的干出不得了的事情?
他吓了一跳,把被子迅速按回她身上:“都说了没有!盖好,你这家伙。”
带着暖气的手握住试图包裹住他的,抚过凹凸不平的痕迹,他的手就这样顿在空中,颤了颤。
好像有点印象了。
胡枝是有些迟钝,她常常分不清,不同感情的界限在哪里。
但作为女孩子,听过众多神话传说的故事里,她也曾憧憬过,有一个特别的人走进自己的生命中。
火炉噼里啪啦似乎烧得越发旺了,相触的肌肤变得濡湿粘腻。
没有束缚的头发散成一片,胡枝松开手,从枕头下摸出一个皮筋,松松垮垮扎住。
分辨对自己来说最为特殊的那个,或许是与生俱来的能力。
她抬起头,脸上不知道是烧的还是羞的,睁着一对仿佛能映出心跳的眼睛,嘴唇一张一合,睫毛也跟着上下抖动。
心跳仿佛要冲破胸膛,传到对方的耳朵里去。
看到这副模样,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实弥,我……”
“胡枝。”实弥的声音冷下来,嘴角向下弯,仿佛刚刚的动摇都是错觉:“到此为止。”
一盆凉水哗啦浇灭了心中蠢蠢欲动的火苗,心脏坠落下来。
胃也跟着痉挛了一下,药的苦涩又从喉间漫上来。
意识到自己过于冷漠说错了话,他僵着脸,放轻声音道:“我们这样就好。”
胡枝垂下睫毛,不愿看他:“嗯。”
周身笼上一层阴影,本就病态的脸色更显苍白,实弥心里堵了下。
只要鬼存在于这世上一天,他就如同在刀山火海中行走,怎么顾及个人私情。
他在心里又默念了一次:这样就好。
可看向呆坐着的单薄背影,他就是挪不开视线。
屋内的火盆又炸开两簇火花。
胡枝喉咙滚动,压下眼中的酸意,开始后悔,她是不是真的烧坏脑子了?
她明白他的意思,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