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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111

林思慎轻唤的那一声,暧昧而温柔的娘子, 让沈顷婠有些不自然的偏开了头。她清冷的面容上快速闪过了一丝羞色, 片刻后, 她抬眸瞥了林思慎一眼, 柔声轻嗔道:“只怕你不敢。”

闻言, 林思慎有些得意的扬起眉眼,借着比沈顷婠稍稍高出些许的优势, 抬手撑住了沈顷婠脖颈边的白墙, 将她困在手臂与怀抱圈出的那一小片天地间。

她有些得意的看着沈顷婠,眨了眨眼略带挑衅道:“我如何不敢, 你是我明媒正娶娶进林家的,我唤你一声娘子不是天经地义?”

褪去那一身保护了她十几年的衣袍,换上她本该穿上的女子衣裙,如此身份转变她自己尚且未曾熟悉。可她却能看出来,沈顷婠望向她的眼神间, 没有陌生和别扭,只有那满目收敛而克制的情动温柔。

无关她是男子或是女子的身份, 就只因是她。

这世上若是有一人,能知她懂她怜她,想来也就唯有沈顷婠一人而已,也只需她一人足矣。

许是这样的念头给了林思慎莫大的信心和勇气, 她今日竟是主动上赶着挑戏沈顷婠。

不得不说,沈顷婠有时还真是喜欢林思慎这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明明每回都是落败, 却还是屡败屡战,今日竟还主动向她挑衅,真是娇憨可爱的紧。

沈顷婠潋滟的双眸闪烁着波光,她直视着林思慎满是得意笑意的双眸,薄唇玩味地上扬。玉手轻抬,微凉的指尖扣在林思慎撑着墙边的手臂内侧。

林思慎不明就里的瞥了一眼,正要开口,沈顷婠的手却轻轻一动,掠过她的手臂划过她的肩头,最后勾住了她的脖颈。

眼前的沈顷婠媚眼如丝,娇嫩诱人的薄唇轻启吐气如兰:“的确天经地义,我很喜欢夫君这般唤我。”

林思慎心跳漏跳了一拍似的,心跳加速,浑身酥酥麻麻的。

只是这一次她没有躲开退避,反倒是抿了抿唇,闪烁的目光划过沈顷婠极尽魅惑的面容红着脸低声道:“娘子喜欢便好。”

沈顷婠慵懒的侧头,指尖若有似无的轻轻拂过林思慎的后颈,像在安抚又好似在挑逗,让林思慎一颗心都系在她指尖,所有的思绪都跟随着她的动作,不停的游移。

沈顷婠的目光落在林思慎微红的面容上,轻声一笑柔声启唇道:“只不过天经地义之事,可不止这么一件。”

虽说沈顷婠平日清冷的如同九天仙子,可当她露出娇媚慵懒的神情时,那就如同仙子突然坠落凡尘,沾染上了凡人的情|爱|欲|念。那谪仙堕落凡尘的反差感,让人趋之若鹜欲罢不能,情愿为之疯狂着迷。

“可还有何何事?”

林思慎呆呆的看着沈顷婠,躺在胸腔中的一颗心在狂跳。她脑子里像是搅了一团浆糊,一切的小心谨慎都被抛在了脑后,她已经彻底被眼前的美色迷了眼蒙了心。

沈顷婠贝齿轻轻一咬薄唇,嗔了她一眼:“夫君是真不知,还是装糊涂。”

林思慎不解的眨了眨眼,她此刻的脑子迟钝的很,就这么瞧着沈顷婠,她都觉着自己口中干涩,身子有些莫名的发热。

她想了一会,脸色愈发红润了起来,就连白皙的脖颈也跟着染上了一层粉色。她到底是想明白了沈顷婠话中深意,只是却不敢说出口,一双湿润清澈的眸子闪烁着羞涩。

虽说以前沈顷婠也曾这么戏弄过她,可当林思慎反应过来时,她还是如同第一次被戏弄一般,红着脸有些惊慌失措。

林思慎的眉眼俊俏精致的有些过分,哪怕一个细微的表情动作,都显得如此的灵动耀眼。偏偏她自己却丝毫察觉不到自己身上,那能时刻的牵引着人的目光的魔力。

想起她无意间在外头招惹的那些桃花,自己又是那么一副毫不知情,不知避讳的模样,沈顷婠便有些气恼,她眸光一黯,勾在林思慎脖颈上的手轻轻往前一拉,林思慎便踉跄了一步被她拽到了跟前。

两人凑的极近,近到呼吸交缠,近到林思慎那细密长卷的睫毛,正要再微微靠近一点,便能轻扫过沈顷婠的肌肤。

林思慎脑袋晕乎乎的,她的目光控制不住的落在沈顷婠近在咫尺的薄唇上,耳边像是有人在窃窃私语,蛊惑着她大胆的倾身吻上去。

就在林思慎当真要控制不住倾身吻去时,沈顷婠却是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不仅制止了她的动作,还让她稍稍回过了神。

林思慎抬眸茫然的看向沈顷婠,却见她素日清冽波澜不惊的双眸中,竟是闪烁着复杂而炙热的光芒。不等林思慎觉着惊异,便听她低声幽幽道:“日后你若是往墙外冒一寸,我便将墙移三丈。”

将墙移三丈,这是何意,怎的郡主这等时候,还在说些她压根听不懂的话。

林思慎不解的歪了歪头,下巴却传来一阵细微的刺痛,又被沈顷婠强硬的扭了回来。林思慎黛眉一蹙,这才恍然大悟。

什么冒一寸移三丈,这不就是将她比作那出墙红杏,就如同当初沈顷婠随手画的那幅画一样。

林思慎敏锐的嗅到了沈顷婠言语中,那所透露出淡淡的醋意,这让她双眸瞬间一亮,也顾不得羞涩了,抬手便一把抓住了沈顷婠的手腕,反客为主似笑非笑的问道:“娘子这可是吃醋了?”

面对林思慎得意的追问,沈顷婠不动声色的挑眉,望着她戏谑道:“墨竹清秀灵动,云鎏温婉可人,孟雁歌风情万种,还有那位冷艳绝俗的黎姑娘,夫君身旁的女子可都是才貌双全的人间尤物呐。”

沈顷婠的话倒是成功的让林思慎暂且转移了注意力,一想起今日才和云鎏了断,林思慎便有些心虚的轻咳一声,而后挺直了背脊开口道:“虽说如此,可她们不过我的知己好友,并无一人能踏入我心门。”

这话让沈顷婠颇为满意,她微微颌首,指尖在林思慎脖颈上轻轻划过,而后又问道:“那我且问你,你可曾对她们其中何人动心过?”

林思慎想也没想的断言道:“我未曾对她们动过心。”

且不论墨竹,云鎏虽说一直倾心于她,可她对云鎏只有愧疚怜惜之情,何来心动。孟雁歌就更不用说了,此女虽与她颇有交集,可却曾险些下手杀了她,就连友人都算不得,如何能心动。

最后便是黎洛,虽然黎洛在林思慎心中的确不同于其他几人,可黎洛是个独来独往桀骜孤冷的女子,与其说她是刺客不如说她更像是一个剑客,若不是被暗隐堂所束缚,恐怕她早就一人执剑浪迹天涯飘荡人间了。

林思慎在想什么,沈顷婠似乎都能一眼看穿,见林思慎隐隐有些出神的模样,沈顷婠竟是淡淡一笑,启唇轻声问道:“黎姑娘在你心中,应当占据了一席之地吧?”

林思慎怔了怔,她眉头紧蹙深吸了一口气,正打算开口,脖颈却是一沉,整个脑袋便被沈顷婠勾着按在了她的心口,甚至连一声惊呼都未曾发出,就满头雾水的埋头进了一片温香暖玉之中。

与此同时,沈顷婠神色一冷,偏头看向半敞开的窗外。昏暗的烛火之下,她的双眸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径直落在了一处漆黑的角落。

那角落明明幽静的仿若空无一人,可当沈顷婠猛然一挥袖,角落间却是突然掠起一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飘忽不定的消失在暗夜之中。

黑影掠起离开瞬息后,不同的几处角落中又悄无声息的出现几道影子,目标一致的追向离开的那道黑影。

直到黑影彻底消失在黑暗之中,沈顷婠这才松开了手,而林思慎缓缓从她胸口抬起头,一张脸已经红的不像话了,她喘息了两声后,咽了咽口水眼神躲闪的垂下头低声问道:“可是隔隔墙有耳?”

说完后,她看着将木窗紧闭的沈顷婠,又急忙问道:“那人该不会见着我面容了吧?”

林思慎怕有人瞧见了自己作女子打扮的模样,将她的身份泄露出去,不免一时有些忐忑。

沈顷婠却是神情淡然的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她通红的面容上,唇角勾起一丝笑意:“我知晓来者何人,你安心就是。”

说完也不等林思慎松了口气,她又戏谑道:“况且就算如此,你也大抵可说你有私下穿戴女子衣裙首饰的癖好。”

林思慎神情一僵,撇了撇唇角,幽幽看着她道:“娘子可真是爱说笑。”

这厢,林思慎还在和沈顷婠你来我往。

那厢,京城一处阴暗空荡的街巷内,却是从一处屋顶上,跳下了一个脚步踉跄的黑衣人,只见那黑衣人浑身笼罩在黑袍之中,瞧不清面容也看不出身形。

落地之后,黑衣人捂着肩头摇摇晃晃的往前走去,似乎是受了重伤,踏步那一瞬,从指尖上摇摇晃晃的坠下了一滴浓稠鲜红的血滴。

身后尚有追兵,黑衣人跌跌撞撞的往巷子深处跑去,最后到了一处小院子前。左右张望几眼后,黑衣人咬了咬牙翻身跃过院墙。

略有些踉跄的落在小院之内,黑衣人还来不及转身,身后却是一阵冷厉的寒意袭来,接着便是一声细微的剑鸣,锋利的剑光一闪,直指她后心。

黑衣人身子一僵,瞪大的双眸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身后那浓烈的杀伐之意让她明白,只要她轻举妄动,那她的身体便会被那一剑洞穿。

身后人冷冽不含一丝暖意的声音飘入耳中,是一女子声线,唯有冷冷二字:“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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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112

指在后心的锋刃就算隔着衣裳, 都能感觉到那刺骨的寒气,黑衣人僵硬着身子垂下头, 心中暗骂了一声。她的手还捂在肩膀的伤处上, 浓稠的鲜血透过指缝不断的往外渗出。

她只不过是对那女人有些好奇, 因而潜入将军府一探究竟。可不论她如何小心谨慎,却还是被发现了行踪,一时躲闪不及被伤了肩头。

肩头被刺入的银针,若是穿透而出, 反倒是无碍。可那银针却偏偏还留在了她肩头,想来应当有半截钉入了她的肩胛骨中, 还有半截留在皮肉中, 稍稍一动便是钻心的刺痛。

追兵或许还在附近,若是现在她出手, 且不论她能不能打赢身后那人, 应当也会惊动那些追赶而来的暗卫。

正当黑衣人犹豫之际, 身后那执剑之人, 又是冷冷淡淡的吐出二字:“转身。”

话音才落, 后心的剑尖便往前递了半寸,这回可是正好抵住了黑衣人的后背, 锋利的剑尖隔着衣裳抵在皮肉之上,微微的刺痛袭来, 让人忍不住浑身发寒。

想来这是连出手的机会也没有,黑衣人拿不准身后那女子的本事,只能深吸了一口气, 双手轻轻抬起,放在身后人的视线中,示意自己并无武器。

而后黑衣人缓缓转身,黑色的兜帽遮掩住了面容,看不清模样。只不过那被剑尖不偏不依指住的地方,是傲人起伏的左心口。

很明显,这黑衣人乃是一名女子。

站在黑衣人面前的,则是立于皎月之下,一身青衣冷艳无双的黎洛。

盯着眼前这位擅自闯入的不速之客,黎洛甚至懒得与她多说一个字,只是剑尖微抬,指着她遮住了面容的兜帽,冷声道:“取下。”

这声音语气,黑衣人听着觉着有些耳熟,总觉得好似在何处听过似的。大不了一战大不了一死,黑衣人也不拖沓,径直抬手将兜帽掀开,抬眸看向了眼前人。

对视一眼后,黎洛盯着眼前这位夜闯的不速之客,眉头微蹙面上神情显然有些意外:“是你。”

孟雁歌捂着肩头,看着眼前对自己略带敌意和警惕的黎洛,苍白的面容上扬起了一丝玩味的笑意:“想不到你还记着我。”

她没想到时隔两年,她居然会在京城内这么一个毫不起眼的小院子里,撞上黎洛。

她饶有兴趣的在院落里打量了几眼,空荡荡的院落里,除了栽种着寥寥几棵树之外,连半点杂物也看不到,地上石板干净的一尘不染,就连一片落叶都不见。

院落之后是三间屋子,皆是漆黑一片。一眼望去,这哪像是个人安住的地方,寂寥空荡的像个无人的空宅。

孟雁歌一双潋滟的桃花眼中满是戏谑,扫了四周几眼之后,她的目光又落在了黎洛指着她的那把剑上,嗔怪道:“怎么,见了故人一声招呼也不打就算了,这剑还要指到几时?”

那次崖底一别后,黎洛和孟雁歌再无相见,细细算来,也就是林思慎出征后到如今,两年多未曾见过。

黎洛面无表情的看着孟雁歌,冷冷的掀起唇角:“故人?”

肩头上的伤疼的孟雁歌有些站立不稳,可她却故作轻松的灿然一笑:“你我二人之间的恩怨早已一笔勾销,正所谓不打不相识,我与黎姑娘自然也就算得上是故人。”

黎洛懒得理会孟雁歌的嬉皮笑脸,她只关心孟雁歌为何深夜出现在此,这不是她该知晓的地方。

念及此,黎洛手腕一抖,锋利的剑尖又逼近了孟雁歌几分,她冷声质问道:“你为何出现在此处?”

这女人还真是面冷心冷,孟雁歌强忍着痛意提起精神解释道:“被人追赶,见这院落似乎无人,便打算潜入藏身。”

黎洛显然并不相信,她站定不动,手中长剑指着孟雁歌心口,淡淡反问道:“会有如此巧合?”

孟雁歌额头的冷汗越冒越多,中了银针的半边身子开始麻痹,整条手臂也跟着没了知觉。她咬了咬牙,没好气道:“就是如此巧合,你信也好不信也罢。”

黎洛瞥了眼她的肩头,手腕一翻便将长剑潇洒的负在了背后,漫不经心的问了句:“负伤了?”

这般明显还开口问,分明是故意嘲讽,孟雁歌神情怏怏的白了她一眼,讽刺的掀唇笑道:“黎姑娘还真是眼尖。”

追杀的人似乎已经不在附近了,孟雁歌打算先离开此处,找个地方疗伤。

她抬步往院子大门口走去,身子摇晃脚步踉跄。

明明沈顷婠的银针是不涂毒的,可为何中了她的针,半边身子都跟塞入了冰窖一般,麻痹的没了知觉。

好不容易走到门边,瞧见那门并未拴住,孟雁歌便抬手往外推了推,可那门纹丝不动。她怔了怔,又往里拉了拉,那门还是纹丝不动。

孟雁歌一脸疑惑的回头,看向了站在院落中心,负剑而立的黎洛。

黎洛目光落在门上,面无表情的开口道:“门外落了锁,若想出去翻墙就是。”

孟雁歌本就已经站立不稳了,瞧见黎洛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更是一股怒火涌上心头,她没好气的白了黎洛一眼,愤然道:“你不早说!”

面对着怒气冲冲的孟雁歌,黎洛只淡淡瞥了一眼:“你又未曾问过。”

这还用问,瞧见她往门边走提醒一句就是。

孟雁歌被黎洛气的头晕眼花,若不是她现在太过虚弱,她非要上前跟黎洛好好切磋切磋不可。她跺了跺脚,没好气的白了黎洛一眼,转身走到了一侧的墙下。

藏身之处被孟雁歌发现,明日就该将此事告知于林思慎,或许她也该换个地方了。

黎洛冷厉的目光,落在艰难爬上墙头的孟雁歌身上,其实杀了这个女人倒还方便一些,只不过想来林思慎应当不会同意。

昔日看也不用看一眼,简单一跃就能飞过的墙头。今日却要像个街头泼皮无赖似的,手脚并用的攀爬上来,还要在黎洛这个臭女人跟前丢脸。

骑在墙头香汗淋漓的孟雁歌,一张俏脸黑的快要冒烟,她没好气的又瞪了黎洛一眼。

黎洛倒是风轻云淡,丝毫不将孟雁歌的幽怨放在心上,她只是目光随意一扫,便转身往屋内走去。

岂料她刚踏一步,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闷响,像是什么东西跌落在了地上发出的声响。

黎洛黛眉轻蹙,侧头看向身后,眼角余光瞥见了墙角处,那趴着的一坨黑影,而后愣在了原地。

那四仰八叉趴在地上的黑影不是别人,正是从墙头跌落下来的孟雁歌,孟姑娘。

这一摔,彻底的将孟雁歌给摔昏了过去,她就这么以一个十分不雅的姿势,趴在黎洛院中的墙角处,没了意识。

黎洛瞥着昏迷的孟雁歌,若无其事的走到她跟前,缓缓蹲下身,目光划过孟雁歌的后脑,落在她手臂边,那颗被砸歪了的小树苗上。

她伸手扶了扶,将那树苗扶正了,而后站起身丝毫未曾停步,径直往屋内走去。

就像孟雁歌说的,她们之间的恩怨已经一笔勾销,既无恩又无仇。若不是看在林思慎的份上,换做其他人今夜擅闯此地,黎洛都会毫不留情的一剑了结。

孟雁歌躺在那是否会因伤重而死,与黎洛半分关系也没有,反正人不是她杀的。

只不过若是死了,还得挖个坑把她埋了,这倒是有些麻烦。

夜里风有些大,将木窗吹的摇摇晃晃,在床榻上踏着闭目养神的黎洛睁开眼,拿起放在枕边的长剑,而后习惯性的看向了一旁的角落,入目却是空空如也。

似乎已经有一盏茶的功夫未曾回来了。

黎洛起身将木窗关上后,推开了房门,目光径直落在了院子角落。

昏迷的孟雁歌还未醒来,她保持着同一个姿势趴在墙角,而与之前有些不同的是,她背上正站着一只浑身雪白的碧眼猫咪。

那猫咪漂亮极了,浑身没有一根杂毛,雪白的如同黑夜里的一簇雪球,它的双眼是翠绿的竖瞳,在黑暗中散发着幽绿的光芒。

它踏在孟雁歌背上,好奇的凑到她散发着血腥味的肩头,嗅来嗅去。

黎洛自然瞧见了那白猫的行径,她眉头微微一蹙,缓步走上前去,蹲下身一言不发的将猫咪抱在怀中,看也不看孟雁歌一眼,便要转身回去。

可昔日乖乖巧巧的猫咪今日也不知怎么回事,竟是在她怀里挣扎了好一会,待她松手后又轻盈的跳在地上,复而回到孟雁歌身边,又凑到她脸边嗅了起来。

黎洛没办法只得又折返了回去,她俯身将白猫一把揽了过来,而后看着它浑圆毛茸茸的脸盘,轻声问道:“认出她来了?”

白猫抬眸看着黎洛,张开嘴软软糯糯的喵了一声,眯着眼在黎洛手边蹭了蹭,接着又竖着尾巴走到了孟雁歌身边。

黎洛盯着白猫,眉头越蹙越紧,她轻声唤了句:“踏雪,回来。”

白猫听到名字只是回头看了她一眼,而后蹲坐在孟雁歌脸跟前,一动不动。

黎洛缓缓站起身,神色复杂的看着白猫,轻叹了口气无奈道:“她可是你的仇人,你该不会是喜欢她吧?”

白猫看着黎洛,缓缓地眨了眨眼,低下头又看了孟雁歌一眼,抬起爪子开始舔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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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113

孟雁歌醒来的时候, 只觉着自己胸口沉甸甸的,像是压着什么重物,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空气中, 还散发着一股清清淡淡的药香味, 缓缓飘入鼻腔中,煞是好闻。

嘤咛了一声后,孟雁歌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下意识的垂眸看向胸口, 和一双如宝石般翠绿的竖瞳正巧对上。

这猫倒是挺漂亮的,雪白雪白的像一团云,身上皮毛没有一根杂毛,就是被养的有些肥, 蹲在她胸口压的她喘不上气。

一眼过后感叹了一声, 脑中纷乱的思绪重整, 孟雁歌终于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坏境。

她身处一间屋子内, 躺在一张木榻之上。

而她肩头上被沈顷婠用银针刺伤的地方,已经有人替她包扎好了, 她身上的那件黑袍被取下叠的整整齐齐, 就放在她身旁。

只不过半边身子还在疼,疼的孟雁歌连自己起身的气力都没了。她也懒得动, 一边感知着肩头上的伤,一边打量着四周陌生的环境。

这是一间再普通不过的屋子,屋内有些空荡,四周除了她身下的木榻, 和一旁一个不大的柜子之外,就只有门前摆着一张木桌,桌上摆着一个茶壶两个杯盏。

除了这些,便再无其他装饰,简洁质朴的有些过分。

孟雁歌眯着眼盯着桌上的茶壶,脑海中浮现起昨夜从将军府逃出以后,所发生的事。

她记得,昨晚她最后见过的人就是黎洛,难不成是黎洛救了她。说来这屋子倒是有些符合她的性子,干净冷清的有些不近人情。

屋内此时并无人,唯剩下孟雁歌和那只蹲在她胸口的猫。

稍稍打量了几眼之后,孟雁歌便放下了心来,想来□□不离十就是黎洛救了她,没想到那个看上去不近人情的女人,倒也还有那么点善心。

蹲在她胸口的猫咪一直未曾动过,瞪着一双绿的通透澄明的眸子,歪着毛茸茸的脑袋,好奇的打量着她。

孟雁歌瞥了它一眼,轻轻掀起唇角,悠悠开口道;“姓黎的养的你?”

她一夜未曾喝水,如今一说话便觉着嗓子干涩,声音像是从嗓子眼里生生挤出来一般,又难听又沙哑。

话音才落,白猫便懒洋洋的从她胸口站了起来,竖起尾巴打了个哈欠。然后抬起两只爪子抵在她起伏的胸口,毛茸茸软乎乎的爪子一张一闭,在她胸□□替来回的踩了起来。

“□□。”

孟雁歌苍白的面容之上显了一丝诧异,她没好气的瞪了那白猫一眼,伸手就要去拍它的脑袋,将它赶下去。

只是手才抬起来,门外便传来黎洛冷的不含一丝人情味的声音,凉飕飕的灌入双耳:“你如若敢动它,我便将你扔出去。”

孟雁歌的手僵住了,她偏头径直看向了门边。

瞬息过后,房门被推开,端着一铜盆温水的黎洛踏过门槛走入了屋内。

她穿着昨日那件青衣,身形修长清减,腰带裹束着的纤细腰肢盈盈一握,素净白皙的面容之上神情冷寂,一双狭长的眸子幽暗深邃的不可见底。

尽管她一言不发毫无举动,可仍是能从她单薄瘦弱的身形中,窥见那一丝让人遍体生寒的凛冽杀意。

孟雁歌放下手,面上浮现了一丝复杂神情,她沙哑着声音开口问道:“你救的我?”

她本以为黎洛要么真将她丢出去,要么就让她躺在院中置之不理,这样的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人,竟然会救她,还真是让她出乎意料。

黎洛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自顾自的从铜盆中捧起一掌清水,冷冷淡淡道:“我给你半刻钟的时间,带上你的衣裳离开此处。”

孟雁歌垂眸看着还在自己胸口踩来踩去的□□,勾唇一笑感叹道:“这只猫,该不会是当初那只吧?”

黎洛眼角余光瞥见踏雪的动作,眉头微微一蹙,有些不悦的启唇轻唤道:“踏雪。”

听见黎洛叫了自己,踏雪终于停下了爪子,娇滴滴的喵了一声,从孟雁歌身上跳了下去。往黎洛跑了几步,中途又停了下来,懒洋洋的撑着爪子伸了个懒腰,而后才跑到黎洛身旁,在她腿边眯着眼享受的蹭来蹭去。

床榻上除了药香外,还有一股清清冷冷的淡香,清雅微弱的只有偏开头贴近枕边才能嗅到。

孟雁歌眯着眼侧头看着黎洛,飘荡在鼻腔边那淡的几乎闻不见的香味,竟让她有些舍不得离开。这般想着,她还真没动弹,就这么直挺挺的保持着之前的动作,躺在黎洛的床榻上。

盯着黎洛不近人情的冷面,孟雁歌咬了咬薄唇,狭长潋滟的桃花眼微微一眯,软着声音娇声委屈道:“这肩头疼的实在是有些厉害,不如黎姑娘再容我躺上半晌吧,改日我一定会携大礼上门,谢过黎姑娘的救命之恩。”

黎洛慢条斯理的一遍一遍清洗着双手,抽空抬眸看了眼,那躺在她床榻伤,风情万种楚楚可人的孟雁歌。

她神情不变,不冷不淡的开口道:“疼就忍着,伤不重,能走。”

看着面无表情丝毫不为之所动得黎洛,孟雁歌觉着自己还真是昏了头,竟想对着黎洛使美人计。她幽幽哼了一声,勉强从床榻上坐了起来,不满嗔道:“你就不懂得怜香惜玉?”

黎洛修长白皙得五指明明清洗的一尘不染,她却还在不厌其烦的继续清洗着,神情不变的冷冷道:“的确不懂。”

孟雁歌捂着还像是被针扎般刺痛的肩头,从床榻上起身,缓缓走到黎洛身旁,好奇的看了眼铜盆。

入目的却是清可见底的清水。

她黛眉轻蹙,又有些疑惑的瞥了眼黎洛那漂亮干净的双手,忍不住开口道:“你这人还真怪,一大早端着盆水来来回回的洗手,难不成你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与你无关。”

黎洛终是停下了手,她取了一旁的一块洁白柔软的帕子擦拭了手上的水珠,而后淡淡提醒道:“你该走了。”

“不急。”

孟雁歌自觉已经习惯了黎洛的冷清爱答不理,她坐在桌边,撑着额角歪头慵懒的看着黎洛,勾唇轻声笑道:“怎么说你昨夜也救了我,不如让我想想该怎么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黎洛头也不抬的抱起一旁的踏雪:“我是看在他的份上才救了你,卖你一个人情罢了,你若想要报恩,去问他便是。”

“他?”孟雁歌眨了眨眼,而后很快就反应过来,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你是说他,就是你的心上人,将军府的小公子林思慎吧。”

黎洛手一顿,她冷冷的抬眸看着孟雁歌,一字一句道:“我只是看在他的份上救你,若是你再胡言乱语,我也可杀了你。”

孟雁歌挑眉一笑,娇声嗔道:“到底相识一场,黎姑娘何必如此不近人情。”

话音才落,黎洛眸中便闪过一道厉光,周身的寒意也愈发浓烈起来。

孟雁歌急忙放下手,轻咳了一声收敛了面上漫不经心的戏谑笑意,一本正经道:“既然你救了我,那我便告知你一个秘密,就算是报恩了。”

黎洛并未开口,只是那冰冷的目光落在孟雁歌身上,刺的孟雁歌浑身发寒,她有些幽怨的撇了撇嘴。

想起昨夜见到的那幕,孟雁歌的眸光暗了许多,她轻声问道:“黎姑娘可知晓,威远将军膝下除去三位公子外,可还有其他子嗣?”

一听孟雁歌提起将军府,黎洛终是神色一变,她冷冷的盯着孟雁歌:“并无。”

孟雁歌轻声一笑,目光直勾勾的回视着黎洛,戏谑道:“昨夜我去了将军府的琉光阁,本意是去刺探刺探那位深不可测的郡主殿下,可偏偏凑巧在郡主屋中的窗畔,见到了一位女子。”

黎洛不为所动:“有何稀奇。”

“郡主屋内出现女子的确不稀奇。”孟雁歌目光放肆的在黎洛面上扫过,看着她如画的眉目轻薄的红唇,而后忍不住伸出舌尖,轻轻舔过干涩的唇瓣。

卖了个关子后,眼看着黎洛面色沉了下去,孟雁歌轻咳了一声接着正色道:“可稀奇的是,那名女子的相貌却与将军府的小公子林思慎,极为相似。”

话音落下后,孟雁歌并未言语,她只是饶有兴趣地盯着黎洛,似乎想从她的神情间窥探出一丝异样。

可让她失望的是,黎洛并未露出哪怕一丝诧异的神色,她只是默默听完后,神色不变的将怀中的踏雪放在了桌上。

孟雁歌有些愣住了,她没料到黎洛听到这样的消息,居然毫无反应,她急忙解释道:“我虽只是朦朦胧胧看了一眼,可我绝对没看错,那名女子分明与林思慎长的几乎一模一样。”

黎洛将踏雪的两只前爪放入铜盆中,拂水替它清洗了起来,语气神情皆是一片淡然:“你该走了。”

“你”

孟雁歌张了张唇,好半天却也只吐出一个字,她不信黎洛会不明白她的意思,可为何黎洛丝毫不为所动,她不是一直倾慕着林思慎嘛。

盯着黎洛的脸色瞧了许久,孟雁歌突然笑了下,讽刺道:“你应当未曾想过吧,你的心伤人竟会有这等奇怪的癖好。”

黎洛没理会她,只是语气平淡的斥责着乖乖洗爪爪的踏雪:“以后莫要什么东西都碰,可懂?”

一旁的孟雁歌脸色一变,黎洛这句话她倒真是听懂了,她苍白的脸色顿时黑了下去。

她咬着牙恨恨的盯着黎洛,半晌后终是气不过跺了跺脚,撇下一句话羞愤的拂袖离去。

“你给我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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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114

待沈顷婠关紧木窗后,靠在一旁的林思慎缓缓抬起头, 一张俏脸还染着几分红晕, 她眼神闪烁的轻声开口问道:“那人是谁?”

沈顷婠头也没回, 淡淡道:“引你出墙的一支桃花。”

林思慎闻言愣了愣, 细细一想后, 还真让她想到了那人是谁:“你是说孟雁歌?”

沈顷婠低垂着眉目,眸光一冷启唇道:“能避开暗探,在将军府内来去自如的人,整个京城也就唯有她。她的轻功的确上乘, 不过今日我也给了她一个教训, 想来日后她不敢轻易再来。”

林思慎倒是不关心孟雁歌伤的重不重,她知晓沈顷婠有分寸,她对孟雁歌为何出现在此, 极为疑惑:“异族人不是已经与你联手, 为何她还会偷偷潜入将军府刺探?”

沈顷婠垂眸一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许是来看看倾心之人。”

她言语虽听不出醋味,可这般调侃不就是昭示了心中不悦吗,林思慎抿唇笑了笑,急忙举手解释道:“什么倾心之人,我与她不过几面之缘。”

沈顷婠可没忘了, 当初林思慎为了孟雁歌一掷千金的事,她转身背对着林思慎,淡淡启唇道:“几面之缘?应当是千金之缘吧。”

林思慎耸了耸肩,上前两步跟在沈顷婠身后:“她当初可是险些刺死了我, 又怎会倾心于我,娘子未免把我想得太过讨人喜欢。”

沈顷婠脚步一顿,回身看着一脸无辜的林思慎,悠悠启唇道:“依夫君的相貌身世,还有那怜香惜玉的性子,拈花惹草难道不是寻常?”

“冤枉。”

林思慎缓缓举手做投降状,沈顷婠这醋吃的还真是轻描淡写恰到好处,这种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在乎间又有着丝丝占有欲的感觉,让她心中又痒又酥。

她轻笑了一声,柔声解释道:“她们倾心的林思慎,是将军府的小公子,是那恣意放纵的少年郎,那如何算得上是我。”

林思慎语气淡然轻松,就仿佛口中那人并不是自己。

沈顷婠一挑眉,勾唇颇有些深意的问道:“怎么算不得是你?”

沈顷婠的话音落下,林思慎有些怔住了,她正待开口,面前突然一阵淡香扑鼻而来,肤如凝脂眉目如画的绝色美人,浅浅一笑依身上前,贴入她怀中。

满怀皆是温香暖玉,林思慎面上的红晕还未褪下,她呆楞着看着沈顷婠,有些不明所以。不过她的双手却先她一步反应过来,自然而然的环住了那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

林思慎那不经思考下意识地举动,让沈顷婠极为满意,唇角弧度又上扬了几分,她轻抬玉手,微凉地指尖勾勒着林思慎的下巴线条,狭长清冽的眸中,满满缭绕着湿润朦胧的雾气。

她倾身靠在林思慎怀中,在她耳边轻启薄唇吐气如兰:“恣意放纵的少年郎是你,温文尔雅的小公子是你,有勇有谋的少将军是你,娇憨可人的小女子是你,风姿绰约的美娇娘亦是你,千般万般皆是你。”

那飘入耳中带着笑意的低喃,让林思慎身子一颤,整颗心都像是浸在温水中似的,阵阵暖流包裹着柔软的心腔。她垂眸看着沈顷婠,四目相对间满是温柔情动。

这世上最懂最知她的人,满心满眼皆是她,这是何等幸运之事。

林思慎低垂着眉眼,全心全意的看着怀中的人,没有往日的忌惮和猜疑,只有满心的欢喜和柔软,她低声笑了笑:“我还不知在婠儿心中,我竟有此等多的模样。”

沈顷婠勾勒着林思慎下颚的手,不知何时缓缓向上,轻轻触到了她的唇角,和林思慎炙热的双唇相比,她的指尖是如此的冰凉。

她媚眼如丝的轻轻瞥了林思慎一眼,洁白的贝齿轻轻咬过娇嫩的红唇,声线慵懒的带着莫名的试探:“或许我还想见到其他模样的你。”

寂静的屋内,气氛瞬间暧昧了起来,林思慎目光灼灼地垂眸看着沈顷婠,唇瓣之上是沈顷婠冰凉的指腹摩挲而过,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牵动着林思慎的心。

“什么模样?”

林思慎的心跳的异常的快,浑身火烧般融化了下去,就连说出口的话语,都是她未曾想过的沙哑迫切。

沈顷婠轻笑一声,指尖向上划过她高挺的鼻梁,又勾勒过她的双眼,仿佛要将勾勒出的面容,牢牢地记忆在自己的心中:“无论夫君是何等模样,皆是只属我一人。”

林思慎抿了抿唇,有些脸红的垂眸,目光自然的落在了沈顷婠的唇上,她垂落在身侧的指尖微微一动,漫不经心的开口道:“我该不该说你贪心?”

沈顷婠眼角余光瞥见了林思慎的小动作,她勾唇一笑嗔道:“你也大可如此贪心。”

“让郡主只属我一人嘛。”

林思慎心一动,她缓缓地抬起手,有些颤抖地轻轻接近沈顷婠的薄唇,她想学着沈顷婠刚刚的样子,想要感受一下她娇艳欲滴的薄唇,可是自己记忆中那柔软温热的触感。

林思慎炙热的指尖只停在沈顷婠白皙的面容上,便不敢动作了,她轻轻喘息着,漆黑湿润的双眸因情动添了一丝红。

知道眼前人的胆小如鼠,沈顷婠叹谓了一声,微微偏头,白皙滑腻的肌肤自林思慎指尖滑过,最终让她的指尖停在了自己的唇角。

她深深的看了林思慎一眼,启唇柔声低喃道:“我愿。”

轻轻一动,便抚上了指尖下那娇艳欲滴的红唇,林思慎身子一颤,那柔软的触感只比自己记忆中来的更加极致,让人沉溺其中不舍放手。

炙热的指尖摩挲过薄唇那一瞬,沈顷婠突然敛眸微启唇,雪白的贝齿在林思慎的指尖上轻轻咬了一口。指尖之上那细微的痛意,和那一触即离的柔软,让林思慎有片刻的失神。

被沈顷婠咬过的地方涌过一阵电流,很快便传遍全身。林思慎身子战栗着,思绪仿佛顷刻间散落去了天际,魂魄都跟着离体了,她咽了咽口水直勾勾的看着沈顷婠,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开口:“我今夜能留下嘛?”

沈顷婠抿唇轻轻推了推她的肩头,待她松开手后,便后撤了一步,转身背对着林思慎,垂眸低声又快速得开口道:“你若想留下,那便留下吧。”

她语气听起来似乎并无异样,可若是仔细去听,便能听见那淡然声线中,那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羞涩。

沈顷婠的答案让林思慎心漏跳了一拍似的,明明近来这些日子,她每日午时都会来沈顷婠床榻上,与她一同小憩。

同样是同榻而眠,可今日却明显不一样。

林思慎期待着同时,却又有些害怕和羞涩。她红着脸目不转睛快步略过沈顷婠,掀开床榻边的轻纱,一屁股坐在了床榻边缘,轻咳了一声后眼神飘忽,故作镇定的开口道:“那我今夜就留下。”

“嗯。”

过了半晌,床榻之外的沈顷婠也只是冷冷淡淡的应了一声,之后才缓步走了过来。

林思慎揪着锦被一角,紧张的看着隔着纱帐,那款款而来越走越近的沈顷婠,一颗心躺在胸腔内,激烈跳动的声音震耳欲聋。

沈顷婠掀开轻纱踏上木阶,素净白皙的面容上,萦绕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红晕,漆黑的瞳孔中,也似乎闪烁着羞怯。

只是她并未看林思慎一眼,也不待林思慎看清,便转身背对着林思慎。当着林思慎的面,动作轻柔有条不紊的褪去了外衣。

当那衣裳缓缓自沈顷婠腰间滑落时,坐在她身后瞪大着双眼的林思慎,仿佛透过暗光窥见中衣后,那撩人优美的曲线。

只瞧了一眼,林思慎便红着脸偏开了头,可暗暗纠结了一阵后,她又忍不住偷偷瞥了一眼。

沈顷婠若无其事的转身看着林思慎,见她红着脸死死攥着锦被的模样,竟是忍不住轻笑出声。她缓缓坐在林思慎身侧,盯着她看了许久后,悠然提醒道:“穿着衣裳作甚,还不褪去。”

“噢。”

林思慎应了一声,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身后沈顷婠那玩味的目光让她愈发羞怯。

不过她并未拖沓,反倒是三下五除二的,将那一身红色的衣裙褪去了,而后不等沈顷婠反应过来,就一溜烟的掀开锦被钻了进去。

林思慎靠墙直挺挺的躺着,只露出半颗脑袋一双黑亮发着光的眸子,期待的盯着床榻边的沈顷婠。

沈顷婠取下发间的玉簪,青丝缓缓倾洒,她低垂着眉目薄唇微抿。稍稍迟疑后,躺在了林思慎身侧。

才一躺下,林思慎便偷偷摸到了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沈顷婠没做理会,闭着眼神色平淡,只唯有那呼吸稍稍乱了些些许。

沈顷婠身上那清冷淡雅的幽香,仿佛充盈在这一整片的小天地之中。林思慎她嗅着那丝丝绕绕的清香,想着先前触碰过沈顷婠唇瓣时,指腹摩挲过的极致柔软,怎么也安不下心来。

林思慎睁开眼,以火热滚烫的指腹,轻轻的摩挲着沈顷婠的手背,从口齿中吐出那个连同心底一起低唤出的名字,温柔而沙哑:“婠儿。”

就在沈顷婠睁开眼的同时,林思慎撑着半个身子坐了起来,她借着微弱的光线俯身到沈顷婠面前,撞入了她漆黑深邃的双眸之中。

沈顷婠看着近在咫尺的林思慎,唇角微微勾起:“我还以为你又怕的什么都不敢了。”

“嗯?”

林思慎愣了愣,而后才幡然醒悟,她抿了抿唇低声一笑,忐忑慌乱的心瞬间平静了下来。原来沈顷婠和她一样的期待着,那她又何须畏惧。

“郡主可莫要怪思慎以下犯上。”

一声暗哑的戏谑过后,林思慎喘息着俯身贴去。几乎同时,沈顷婠雪白的手臂勾住她的脖颈,轻轻往下一揽。

柔软相贴的那一瞬,林思慎耳畔,响起沈顷婠温柔而又宠溺的一声轻叹:“傻子。”

————————————————

今日郡主和郡马歇息的早,也不用伺候着安寝,兰青昏昏欲睡的守在琉光阁的大门前。

也不知为何,郡主歇息前非要吩咐她守在门边,说是谁让都不许放入阁内。若是将军和老夫人来了,也得先去通禀一声,得了允许,才能将人放进去。

兰青不明就里,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后,从腰间的香囊里掏出一颗瓜子,丢入了口中,轻轻一咬就挑出了瓜子仁,而后又随口一吐,将瓜子皮准确无误的吐在了一旁的一块牛皮纸上。

正当她百无聊赖的吃着瓜子时,不远处匆匆行来了一人,不消片刻就走到了跟前。

兰青认出了来人,那正是服侍在老夫人身侧的一个丫鬟,与她同岁,两人也曾一起闲聊过,关系倒也算是不错。

喜出望外的站起身,又拍去手掌之上的灰尘,兰青冲着她招了招手,待人走到跟前便笑着道:“珍珠,你怎么来了?”

珍珠白着一张脸,看上去极为惊慌,她伸手一把攥住了兰青的手,低声急促问道:“兰青,郡主娘娘可在?”

兰青被珍珠掐的有些疼,她一边皱着眉头挣脱,一边低声道:“郡主才歇下不久,珍珠你先放开我,你掐的我有些疼了。”

珍珠闻言却并未松开兰青,反倒是越攥越紧,她低声央求道:“兰青,我求你一件事,能不能让我见见郡主娘娘?”

兰青倒吸了一口凉气,她虽被珍珠掐的实在是疼,不过看着珍珠如此不安惶恐的面容,自己也跟着紧张了起来,一时也顾不上疼了:“你见郡主做什么?是老夫人的旨意吗?”

珍珠痛苦的摇着头,眼眶瞬间就红了起来,她甚至想要当场给兰青跪下:“兰青你别问了,这是性命攸关的事,我求你帮帮我吧。”

一听是性命攸关的事,兰青也不敢懈怠了,她急忙点了点头,先安抚了珍珠。而后低声道:“珍珠你先别急,我我会替你去问问郡主。”

这事看上去似乎真是紧急,兰青没有怠慢,安抚了珍珠几句之后,便急匆匆的跑到紧闭的房门前,敲了几下:“殿下,奴婢有事禀告。”

房间内一片静悄悄,兰青抿了抿唇以为那二人已经歇下了,此时打搅便是扰了郡主的清梦,她有些犹豫的放下手,回头看了眼那站在门前抹泪的珍珠。

若真是性命攸关的大事,郡主郡马想来也不会怪人惊扰。兰青稍稍犹豫后,咬了咬牙,又抬手敲门继续喊道:“殿下,奴婢有要事禀告。”

屋外声声急促的敲门声及叫喊声,惊扰了床榻之上忘情|交|缠的两人。

沈顷婠抵在林思慎肩头的手,试图将她推开,可林思慎却不肯放手。直到一声闷哼过后,林思慎突然猛地坐起身,抬手捂住了唇,难以置信的看着面露羞恼的沈顷婠。

沈顷婠缓缓坐起身,白皙的面容上是微染的红晕,薄唇亦是鲜红欲滴,她没好气的嗔了林思慎一眼:“莫非你未曾听见兰青在唤我。”

林思慎捂着唇委屈的蹙眉,有些含糊不清的闷闷道:“那你也不能咬我。”

沈顷婠闻言却是淡淡开口道:“活该。”

林思慎跪坐在床榻之上,待舌尖之上的疼痛退去后,她舔了舔唇面上露出了一丝欣喜的笑意,而后目光始终跟随着起身披上外衣,走下床榻打开房门的沈顷婠。

兰青急匆匆和沈顷婠说了珍珠求见之事,沈顷婠沉吟了片刻后,让她去将珍珠唤来。

没一会后,珍珠便匆匆走入房门,一见沈顷婠便当场跪地,崩溃着哭喊救命。

不止沈顷婠有些诧异,就连在床榻上无所事事躺着的林思慎,也坐起身神情一变,侧耳听着外头的交谈。

珍珠是自小就养在老夫人身侧的丫鬟,林思慎常常来往老夫人的佛堂,与她自然算是熟识。且不论她为何在将军府内,还会遇到性命攸关的事,就算她真是遇上了那等事,不找老夫人不找林思慎,怎么居然跑来琉光阁,找上了沈顷婠。

要知道沈顷婠在将军府内,可是身份最为特殊的人。

她虽然是林思慎的娘子,是林将军的儿媳妇是老夫人的孙媳妇,可她的身份却比林将军和老夫人都要高。她是皇家人,是身份尊贵的天之娇女青阳郡主。

将军府的人,对她总是多了一份敬畏,少了一份亲近。莫说这些丫鬟家仆,就是林将军和老夫人,见了她都得恭恭敬敬。

有事不求老夫人不求林将军不求林思慎,居然来求沈顷婠,想来这事还真是有些蹊跷。

林思慎不在将军府得这两年,沈顷婠也时常来往佛堂,与珍珠也说过一些话,算是眼熟之人。

沈顷婠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珍珠,柔声开口问道:“你莫要慌乱,先起身吧。发生了何事,你且细细道来与我听就是。”

犹豫再三后,在兰青的拉扯下,珍珠终是站了起来。

她梨花带雨的抬眸看着沈顷婠,哀声解释道:“郡主娘娘,此事奴婢若是告知了老夫人,老夫人定是会将奴婢逐出将军府,所以奴婢想来求求郡主娘娘救奴婢。”

沈顷婠颌首,目光扫过珍珠面容:“你且说来听听。”

珍珠看了眼身后的兰青,犹犹豫豫道:“奴婢有些难以启齿。”

沈顷婠了然于心,她抬眸看着兰青,轻轻一拂袖示意道:“兰青,你且出门候着,不许旁人前来叨扰。”

兰青愣了愣,担忧的看了珍珠一眼,而后躬身退下,将房门紧闭。

床榻之上的林思慎愈发觉得好奇,她尽量不发出声响,往床榻边缘挪了挪。

兰青退去后,屋内明眼看来也就只剩下沈顷婠和珍珠二人。珍珠抬头看着沈顷婠,一张小脸煞白煞白,她颤抖着双唇,好半天才蚊虫叫声一般微弱的吐出一句话:“奴婢怀了身孕。”

原来是未曾婚嫁就怀了身孕,难不成是府上的家将,这也算不得是什么性命攸关的大事吧。按祖母的性子,就算当面会斥责一顿,过后还不是会替她备好嫁妆,让那家将带着她回去办亲事。

林思慎眉尖一挑,思忖了一番后,又侧耳认真的听着。

站在珍珠跟前的沈顷婠看上去神色极为平静,她只是微微点头示意自己知晓后,声音放柔了几分接着问道:“这算的上是喜事,你且说说是何人所为,若是府上的人,我也能做主替你办了婚事。”

谁知珍珠听了沈顷婠这般说,不仅没有露出喜色,反倒是极为惊恐,她缩了缩脖子摇头道:“奴婢不敢说。”

沈顷婠神色不变的柔声安抚道:“你既然来此,便是断定我有法子救你,可你若是不说,我如何帮的了你。”

这头珍珠还未开口,那头林思慎却是脸色一变:“怀了身孕,又说是性命攸关的大事,难不成”

是父亲?

林思慎被自己的想法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父亲性子古板耿直,又极为惧怕娘亲,就是当初祖母威逼他纳妾,他都不从,又怎会这把年纪做这等事。

暗暗啐了一口之后,林思慎揉了揉滚烫的脸颊。

见珍珠还是犹犹豫豫的不开口,沈顷婠眉尖轻轻一挑,语气平淡道:“你这般惊慌失措,难不成腹中孩儿是小公子的?”

床榻内林思慎身子一僵,沈顷婠怎么就能将这等事也牵扯到她身上来,明明知晓她藏在床榻上,还这般说。

珍珠一听沈顷婠这般说,脸色愈发惨白了,她扑通一声又跪下了,对着沈顷婠就重重磕头道:“奴婢自知身份配不上小公子,奴婢不敢肖想。”

等等,她这话又是何意?

林思慎眉头越蹙越紧,什么配不上不敢肖想,这难道不就是在暗指自己是她怀中胎儿的父亲?

她一时也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她和珍珠可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去的两人,更要紧的是,她可没本事让人怀上身孕,

面对着珍珠如此心虚的语气神态,沈顷婠却仍是保持着镇定,明知这丫鬟腹中胎儿不可能是林思慎的,她却是眉头微蹙,正色开口道:“这么说来,你腹中胎儿,还真是林思慎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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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115

珍珠跪俯在地上, 小巧清秀的面容上满是泪水,她痛苦而又羞愧的抽泣着, 在沈顷婠的几次问询之下,她终是开了口:“奴婢腹中孩儿,的确是小公子的骨肉。”

话音才落, 坐在床榻上的林思慎神色一僵,一张俏脸上满是茫然, 她一时也不知是该生气还是该笑出声。

这还真是喜从天降,她居然凭空多了个未出世的孩子。

沈顷婠闻言眉尖微微一挑, 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自己身前惶恐忐忑的女子, 她神色复杂颇为失望的轻叹了一口气, 而后拂袖轻声道:“既有了身孕,那你便起身坐下吧,莫要伤了腹中胎儿。”

珍珠抽泣着摇了摇头:“奴婢不敢。”

见她迟迟不肯起身,沈顷婠只得俯身, 抬手亲自将她搀起:“不必如此惶恐,起身吧。”

她们倒还真是能演,不仅珍珠会演,沈顷婠也挺会演戏的。如此荒唐的事, 她不仅没有露出丝毫怪异神色,反而还能如此平静克制继续追问下去。

林思慎盘腿坐在床榻上一声不吭,隔着层层纱帐,她只能隐隐约约看清门边那两道身影。她不打算露面,她撑着下巴躬着身子, 看戏似的,颇有兴致的想要听听珍珠打算如何编造与她的私情。

得沈顷婠如此平静温和的对待,珍珠也没那般惧怕了,她坐在桌边握着拳头纠结了好一会,将来龙去脉一股脑的告知了沈顷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