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140(1 / 2)

第131章 131

沈顷婠一发话, 兰青和绿荫便应声退下。

门外兰青发着呆,屋内绿荫端着铜盆, 急匆匆的快步走到林思慎跟前,垂眸欠身行了一礼,而后侧身从她身旁挤过。

最后瞧了眼屋内林思慎的背影, 绿荫脸微微一红,忙不迭的赶紧将房门小心关上, 而后拉着一旁满脸茫然的兰青,急匆匆的离开了。

兰青被绿荫拽着往前走,她认真想了一会后,竟是一脸羡慕的感慨道:“郡马爷对郡主可真是温柔体贴,知道郡主醉酒了, 还留下亲自服侍。”

也就兰青这个傻丫头不会察言观色,闻不出林思慎那一身的醋味, 看不出她隐忍的愠怒。

绿荫听她这般说, 无奈的扶额, 敷衍的应了一声:“嗯。”

“若是日后我能寻到像郡马爷这样的夫婿, 那便是上苍眷顾, 祖上冒青烟了。”

兰青自顾自的艳羡,忘记了当初对林思慎左一个登徒子,右一个臭无赖的叫着, 现下倒是真把林思慎当作了郡马爷一样尊崇。

那两个丫头离开后,屋内就只剩下林思慎和沈顷婠了。

刚刚霸气侧漏怒气冲冲,像是要重振夫纲的林思慎, 这下端着醒酒汤站在门前,腿肚子却情不自禁的开始打颤了,膨胀起来的胆子也瞬间缩成了米粒大小。

一道目光悠悠落在她身上,带着几分戏谑,饶有兴趣地打量着。

林思慎抬起头,侧目看向了一旁,果然看到了不远的云榻上,沈顷婠正侧身躺在其间,玉手轻轻撑着额角,白皙精致的面容之上隐隐缭绕着一丝红晕,一双美目漫不经心的看着林思慎,姿态慵懒倦怠。

空气之中,沈顷婠身上的香味和那一丝淡淡的酒香交织在一起,竟是意外的好闻。

这几日林思慎一直避着沈顷婠,一边避开又一边想见她,心里想着念着跟猫爪挠似的,今日好不容易见着了,她又打了退堂鼓。

她踌蹴了好一阵,低着头看着脚尖,不敢抬头看沈顷婠,生怕看上一眼就被她勾魂摄魄。

屋内静悄悄的,还没开口还没看人一眼,林思慎的脸就憋红了,正当她想着要怎么开口时,耳畔便传来了沈顷婠带着笑意的一句轻嗔:“呆子,傻站在那做什么,还不过来?”

那一句略带宠溺埋怨的嗔怪,让林思慎忍不住身子一颤,一颗心控制不足的在胸腔内疯狂跳动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一样。

可她觉着自己不能被沈顷婠占据上风哄了去,否则她只能像上回一样,稀里糊涂的就被沈顷婠吃干抹净。

念及此,林思慎轻咳了一声,一本正经的抬眸,神色肃然的看着沈顷婠:“你可是醉了?”

沈顷婠眉眼中染着微醺,她眉尖微挑,目光划过林思慎那明明红了,却还装作一副冷淡模样的面容,轻笑一声反问道:“你瞧着我像醉了吗?”

林思慎绷着脸,走两步蹭到了沈顷婠身旁,而后偏开头把手中得醒酒汤往她面前一递,口气强硬:“醉也好,没醉也罢,今日你都得把这醒酒汤喝了。”

沈顷婠清冽的双眸间荡漾着一丝朦胧的雾气,她看着林思慎那紧凝的神色,贝齿轻咬朱唇,白皙的指尖抬起搭在碗沿,轻轻往前一推,口中软软吐出一字:“苦~”

不过一字而已,却是从未有过的软糯可人,那微扬拖长的尾音,就这么直勾勾的撞进了林思慎心中,让她面上好不容易才伪装出来的平静,开始裂开。

她偷偷瞥了沈顷婠一眼,却正巧撞上了沈顷婠的目光,那朦胧潋滟的一双眸子,满满荡漾着让人沉溺的温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一个字一个眼神,林思慎那本就不牢固的心防,瞬间便崩塌了。

她捧着醒酒汤,轻叹了口气,面上强装出的冷傲逐渐褪去,口中说出的话也温柔了许多:“若是嫌苦,我去给你加些糖就是了。”

说完林思慎转身便要走,可才踏出一步,身后便被什么轻轻拽了一下。

“别走。”

身后传来一声细微缱绻的低喃。

林思慎身子一颤,急忙回头看去,只见沈顷婠默不作声的扯着她的一角衣袖,也不知是不是真的醉酒了,她素日冷冷清清的面容上,竟是浮现了一丝不舍和委屈。

在林思慎诧异的目光下,沈顷婠沉默了半晌后,这才启唇轻声开口嗔道:“你都别扭了整整三日,你告诉我,你还需气我到几时?”

沈顷婠的语气真有些委屈了,林思慎这回听的真真切切,她下意识地收回了步子,心像是被什么毛茸茸的东西蹭过,柔软的一塌糊涂。

她蹭回了沈顷婠身旁,将手中的醒酒汤放在了一旁的木案上,红着脸踌蹴道:“我我也不是气你,我只是有些”

林思慎支支吾吾了好半天,还是没有说出口。

沈顷婠的神情突然之间恢复了平日的冷淡,她看也不看林思慎一眼,垂眸淡淡开口问道:“你可是后悔了?”

林思慎听她这么说,又见她脸色冷了下去,心中一紧,急忙解释道:“婠儿,我未曾有过半分悔意,一切皆是我心甘情愿的,我”

话说到一半,林思慎突然恍然大悟,该死,这几日她忙着自己闹别扭,竟是忘了照顾沈顷婠的感受想法。

那日事情发生后,她这么一直避开沈顷婠,又不愿说清楚讲明白,那明摆着会让沈顷婠多想。她一定会以为,自己对那日所发生的事情后悔了,甚至会以为,自己压根就不想与她交付身心。

想明白之后,林思慎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这三日对沈顷婠来说,恐怕是比她还要难熬的一段日子,而始作俑者偏偏就是她。

林思慎坐在云榻边,愧疚和悔恨让她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她轻轻碰了碰沈顷婠的手,柔声解释道:“婠儿,我没有怨你,亦没有后悔过。这几日避开你,其实只是因我有些羞怯,我我见了你就想起那日发生的事,我实在是”

沈顷婠的指尖避开了林思慎的触碰,敛下眸子声线冷淡:“那日发生的事,就如此让你不欢喜?”

“冤枉。”

林思慎一颗心忐忑的七上八下的乱跳,她叫了声冤,而后红着脸道:“我没有不欢喜,我我其实很欢喜,就是因为欢喜我这才这才羞于见你。”

这就是林思慎别扭了整整三天的事,今日见沈顷婠生气了,终是一股脑的被林思慎吐露了出来。

她不是因为不喜欢被沈顷婠那般对待,也不是气九王爷给她下了药,她就是羞。因为那日发生的事情,和自己一遍又一遍的在沈顷婠身下食髓知味索取的模样,一想起就让她羞的不知该怎么见沈顷婠。

因急着解释给沈顷婠听,说这些话时,林思慎也没之前那般别扭了,她看着沈顷婠,生怕沈顷婠真的误会了她。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她解释完后,沈顷婠面上的冰霜几乎瞬间就融化了,而后她似笑非笑的抬眸看着林思慎,狭长的眸子中闪过一道狡黠的光芒,白皙的指尖轻轻抬起,若有似无的在林思慎的下巴上轻轻刮过,勾唇懒懒问道:“这么说,你很欢喜我那般待你。”

林思慎呆了那么一瞬,而后很快便知晓自己又被沈顷婠戏弄了,沈顷婠这般聪慧的人,怎会看不出她的小心思,她就是故意装作一副委屈难过的模样,故而引导林思慎今日将这些话说出口。

刮过下巴的指尖,像是在逗一只傲娇生气的猫一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轻轻摩挲着。

林思慎没好气的拂开沈顷婠的手,皮笑肉不笑瞥了她一眼:“明知你比狐狸还狡猾,可我还次次上当,我可真是蠢钝如猪。”

沈顷婠闻言眉尖一挑,唇角笑意却是温柔宠溺,她轻声嗔道:“夫君怎可如此妄自菲薄?”

沈顷婠现下这副事事了然于胸,事事尽在掌控的模样,让林思慎又爱又恨,她轻哼了一声冷着脸丢下一句:“我回去歇息了。”

不等林思慎站起身,沈顷婠却抬手按住了她的手腕,林思慎撇了撇唇角没动,也没偏头看沈顷婠一眼。

沈顷婠知道林思慎现下还在闹着别扭,她轻叹了口气,眉眼中满是柔情似水,她启唇问林思慎:“让你回去继续闹别扭?”

林思慎没好气的应道:“谁叫你故意气我?”

沈顷婠没回答,她目光划过林思慎那张委屈又气鼓鼓的脸蛋,忍不住轻笑出声,而后又问道:“今日我去诗会见了白亭山,你可吃味了?”

林思慎的语气还是不善,她暗暗翻了个白眼:“明知故问。”

沈顷婠今日可是故意让兰青墨竹,在林思慎面前反复提及,自己和白亭山是如何的相谈甚欢一见如故,不就是可以让林思慎吃醋吗。

做了也就罢了,还要故意来问。

沈顷婠咬着红唇,如羊脂玉般白皙温润的肌肤上,萦绕上一层粉色,她嗔了林思慎一眼,缓缓开口道:“若是气了,罚我就是,生着闷气做什么。”

林思慎闻言有些莫名,她侧头看着沈顷婠,口中问道:“罚你,我怎么罚你?”

沈顷婠松开了林思慎,学着林思慎刚刚的语气:“明知故问。”

林思慎蹙眉,认真想了想:“我罚你,我 ”

电光火石间,林思慎像是突然明白了过来似的,她的眸子一亮仿佛在放着光,直勾勾的侧头盯着沈顷婠,声音是压抑不住的欣喜:“你是说,我能罚你?”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感谢在2020-02-29 00:12:07~2020-02-29 23:59: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我就想看小说怎么还要、卷卷、海的中心有座岛。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竭城 15瓶;杨小西 14瓶;言沐、T、三千 10瓶;油炸棉花糖糖、30716991 8瓶;21146917 6瓶;饭米、再也不是你的小阔爱、你猜、白上フブキ、董夫人吖、白宝 5瓶;27485596、咔、哟哟 2瓶;小爬、念中梦zero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2章 132

林思慎有时太过迟钝, 又或者说, 她并不是迟钝而是胆怯,好在沈顷婠有足够的耐心对她循循善诱, 丢一颗甜枣引她往前走一步。

就这么一步一步, 沈顷婠终是将林思慎诱骗到了自己一早就布下的陷阱中去了。

屋内气氛颇有些焦灼, 林思慎两眼冒着光, 直勾勾的看着沈顷婠, 那灼热的目光仿佛下一秒就要把沈顷婠给吞下独似的。

沈顷婠不觉得别扭, 反倒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林思慎, 狭长的眸中荡漾着一汪潋滟春水, 她抬手, 白皙的指尖在林思慎身前轻轻一勾, 檀口微启吐气如兰:“不知林公子打算如何罚我?”

许是觉着自己的目光太过直白, 跃跃欲试的林思慎收敛了些,她抿着唇强压下面上的笑意,将手中的醒酒汤递到了沈顷婠面前:“那就先罚你将着醒酒汤喝了, 免得你明日一早头疼。”

沈顷婠看着林思慎手中的醒酒汤,眉头不动声色的轻轻一蹙,又很快舒展开来, 她不喜将军府的厨子煮的醒酒汤,闻着味便觉着难喝。

“怎么,你不喝?”

见沈顷婠迟迟未动,林思慎坐在了她身旁,挑起眉头戏谑开口, 岂料沈顷婠也在同时开了口。

两人的声音顿时交织在了一起,一个戏谑一个淡然。

“难不成,你等着我喂你?”

“这醒酒汤无用,还不如”

不过在林思慎话音还未落下时,沈顷婠没说完的话也戛然而止了。

林思慎怔了怔,沈顷婠的话她只隐约听见了些,她有些疑惑的问道:“还不如什么?”

沈顷婠勾唇一笑,一言不发地摇了摇头,她将搭在碗沿地汤匙往林思慎手边一拨,这才悠悠开口道:“那就劳烦林公子了。”

“劳烦?”

林思慎下意识地捏住了玉白汤匙,也来不及想沈顷婠那句未曾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便又被她刚刚开口的话,吸引了全部注意力:“我喂你?”

沈顷婠懒懒的撑着额角,敛眸柔声问道:“怎么,你不愿?”

林思慎想着,既然沈顷婠已经暗示默许了她,那她就不必猴急,等先喂沈顷婠喝下醒酒汤,免得她明日早起觉着头疼欲裂,而后再行“赏罚”之事。

念及此,林思慎殷切道:“我自然情愿的很,那我先扶你起来。”

沈顷婠配合着林思慎,在她地搀扶下半坐起来,靠在云榻上的雕花木栏上。她面上噙着一丝浅笑,姿态慵懒散漫,打量着林思慎的一举一动。

林思慎用汤匙沾着碗里的一滴汤汁,滴在手背之上试了试热度,正正好不冷不热。她舀了醒酒汤,将汤匙小心翼翼地递到了沈顷婠唇边,然后做了个张嘴地动作:“啊~”

她还真像是哄小孩吃药似的,沈顷婠没动,目光划过林思慎那认真而温柔的面容,无奈又好笑的垂眸轻叹了口气。

沈顷婠没张口,林思慎也没动,就这么僵持了一会,直到林思慎手都举麻了。

沈顷婠这才勾唇一笑,抬眸定定的看着林思慎,嗔了句:“你就打算这么喂我?”

林思慎放下了手,她茫然的看着沈顷婠,实在是有些摸不透沈顷婠的想法:“不然怎么喂?”

沈顷婠抬手,白皙的指尖轻轻在碗沿划过,她敛眸轻声低喃道:“林公子可知,这喂药,也有许多种方法。”

茫然无措四字几乎是写在了林思慎的脸上,不就是喂人喝水喝药,还能有什么方法,难不成还分用汤匙一小口一小口喂,或是捏着鼻子灌进去?

不过既然这话是从沈顷婠口中说出来的,就一定有猫腻,林思慎捧着碗,配合着沈顷婠问道:“没想到这小小琐事,也大有文章,还请郡主赐教,思慎愿闻其详。”

话若是说的太直白了,反倒会让人觉着轻浮,沈顷婠深谙其道,她一挑眉漫不经心道:“林公子不是凝香楼的常客吗?难不成就未曾见过?”

这云里雾里一句提点,让林思慎很快就恍然大悟了,她想起在凝香楼时,曾见过有女子坐在恩客腿上,倾身暧昧的以口渡酒。

沈顷婠该不会是想让她也那般?

林思慎的脸有些发烫,她偏头偷偷瞥了沈顷婠一眼,见她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当即就确认了沈顷婠就是那般想的。

虽然林思慎知道沈顷绾的意思,可凭她扭捏的性子,又怎么敢那么做。只能装着糊涂似的,垂着头没说话。

沈顷绾自然了解她的性子,见她装糊涂也不急着戳穿,只是勾唇一笑悠悠问道:“想来林公子这是明白了?”

林思慎垂着头,手中汤匙捏紧了又放下,这么反反复复几次后,她终是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了老神在在的沈顷绾。

沈顷绾之所以每次都这么戏弄林思慎,就是知晓林思慎脸皮薄,只要稍稍引诱就会掉入陷阱,有时还不等她出手,林思慎就能自己把自己羞死。

她只需在一旁看着林思慎那红着脸,不敢说话的娇憨模样,便会觉得一整日心情愉悦。

林思慎早就知晓了沈顷绾的心思,虽然有时她明明知晓沈顷绾是在刻意戏弄她,有时也会在心中气自己没出息,想着下回一定要反击。

可每回一到这种时候,她就会软下去,脸红心跳的被沈顷绾牵着鼻子走。

不过这回林思慎羞怯了一阵后,看着沈顷绾那略显得意的神色,脑子飞快的想了一圈,而后灵关乍。

她想好了该如何对付沈顷绾,装模作样的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后,她整理好了情绪,虚心开口:“说不上明白,不过是一知半解。”

沈顷绾饶有兴趣的挑眉,目光从林思慎红彤彤的耳珠上划过,口中低吟了一声:“哦?”

“既然一知半解,那思慎还是虚心请郡主殿下指教为好,免得日后在人前丢人现眼。”

林思慎掀起唇角下巴微抬,心中隐隐有些雀跃,没错,她就是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

沈顷绾不动声色的勾唇一笑,玩味的自口中吐出那两字:“指教?”

林思慎揣着明白装糊涂,把手中雪白的瓷碗往沈顷绾跟前一递:“不错,还请郡主殿下指教。”

沈顷绾敛眸看着眼前的瓷碗,轻笑一声后抬手接过,而后缓缓坐起身,一缕泼墨青丝随着她动作,缓缓滑落,拂过她雪白的脖颈上。

魅惑妖娆的目光轻飘飘的落在林思慎面上,一笑过后,她轻启檀口:“盛情难却。”

林思慎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直勾勾的看着眼前,那仿若突然化身精怪一般,撩人心魄的沈顷绾,一颗心已经酥麻的不像话。

她有些走神的暗暗想着,这样的沈顷绾,她就是看一千遍一万遍也看不厌,只会越来越欢喜。

沈顷绾尤自垂眸,抬手将瓷碗递到唇边,微抿了一小口,汤汁打湿了她的薄唇,却将她的唇色染的愈发娇|嫩|湿|润。

正当林思慎走神之际,沈顷绾却突然伸手在她背后一拉,将她拉倒在了柔软的云塌上,而后没有丝毫停顿的欺身而上。

沈顷绾就在身前,她的目光朦胧潋滟,浸泡着湿润的雾气,和微醺的失神。

林思慎一动不动的躺着,一颗心跳动的声音,仿佛是炸裂在耳畔的惊雷。

她看着沈顷绾,瞳孔倒影着沈顷绾那绝美而柔情的面容,然后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第133章 133

林思慎瞳孔中倒映着沈顷婠的面容,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直到那吻轻轻覆在了她的唇上, 轻柔的如蜻蜓点水一般若即若离。

沈顷婠的呼吸间, 似乎还带着一缕清甜的酒香, 直扑入了林思慎鼻腔之中。

躺在云榻上的林思慎,下意识的伸手扯住了沈顷婠的一角衣袖, 修长的五指缓缓收拢攥紧。

贴合的双唇并未再进一步, 沈顷婠垂眼默默看着林思慎, 那一汪春水般明媒潋滟的眸中, 满满皆是化不开的柔情。

林思慎望进了她的双眼, 一颗心像是突然坠进了一团云朵中去了, 被那雪白柔软的云朵层层包裹,温暖舒适的让她心甘情愿的沉溺其间。

和心爱的人肌肤相亲是何等愉悦之事啊, 哪怕只是这么一个浅吻,都能让人的灵魂为之战栗。

明明心之所往, 她为何又要顾着面子,一再闪避。

不过短短一瞬,林思慎心中的羞涩慌乱便一扫而空,她低声畅然一笑, 在沈顷婠不明所以的诧异目光下, 抬手扶住了她的后脑, 掌心轻轻往下一压,闭上了闪着亮光的眸子,主动仰头吻住了沈顷婠的双唇。

林思慎热烈而又直接的敲开了沈顷婠的唇齿, 寻到了那粉|嫩清甜的舌尖,勾缠着挑逗着玩弄于唇齿之间。

无需言语,沈顷婠便意会了林思慎此时的豁然开朗,只是林思慎从被动到主动的转变实在是太过迅速,这让她措手不及间,竟是下意识地想要退开身子,避开林思慎那热烈霸道的深吻。

尝到了甜头的林思慎怎可能会让她退开,那压在她后脑的手就如同禁锢着她的锁链,让她逃不开避不掉。

有风偷偷从木窗缝隙溜进了屋内,将木案之上的红烛吹拂的闪烁不定。光影摇晃之间,寂静的屋内,只隐约能听清两道急促紊乱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

云榻之上,林思慎不知何时已经翻身而上,占据了主导的地位,将沈顷婠禁锢在自己的身|下。

沈顷婠并未有丝毫的抗拒,她纵容着林思慎的肆意妄为,那双清冽迷离的眸中含着几分羞怯,更多的却是宠溺和笃定。

她比林思慎更早的沉沦,也更加笃定自己的心意,一切皆是因她情愿。

在青州那漫长的日子里,她看似游刃有余杀伐果断的处理着一切,可却无人知晓她独自一人闲暇之时,放下书本后的静默,那如死一般的静默。

沈顷婠自小就天资聪颖,凡是在王府教导过她的先生,每一个都是不到二年便会自动请辞,原因无二,皆是因她太过聪慧,能在两年之内将先生的毕生所学,游刃有余的尽数掌握。

先生们要么叹她有一颗七窍玲珑心,要么就赞她是文曲星下凡。

因她生来就沉稳的性子和天资,这有时让她看上去并不像是一个孩子,王府的下人不仅对她毕恭毕敬,甚至还会没来由的对她生出恐惧之心。

从小到大,真心疼爱沈顷婠的便只有父王和母妃。

可母妃自从诞下她就一直卧病在床,父王东奔西走的为母妃遍访天下名医,常年在外奔波,少有时间能陪伴在沈顷婠身侧。

林思慎身旁尚且还有墨竹和乳娘陪伴,而沈顷婠,这个看似受尽万千宠爱的天之娇女,却是孤孤单单一人长大。

不过沈顷婠一直都未曾觉得自己孤单,她甚至有些不屑于旁人的好意和靠近。

而这一切,便是因她太过孤傲清醒。

就连当年母妃离去时,她虽神伤,却也不曾落泪。她知晓母妃早晚有一日会离开她,她也知晓母妃很爱她,而这便足够了。

在将军府的那一年里,起初沈顷婠对林思慎也如同对旁人一样,抗拒漠视。

可林思慎比别人脸皮更厚,旁人若是被沈顷婠冷了几回,大都不敢再来碰壁,可林思慎不同,无论沈顷婠冷面呵斥她多少回,她都能在第二天,开开心心蹦蹦跳跳的来找沈顷婠,献宝似的将自己觉得好吃的好玩的东西,一股脑的塞到了沈顷婠跟前。

这便是林思慎和旁人最不同的地方,她就像是一个小太阳,浑身散发着炙热的光芒,让人情不自禁就的侧目。

不知不觉之中,甚至就连沈顷婠,都开始注意到她了。

而后来不经意发现了林思慎是女儿身后,沈顷婠对她更是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浓烈兴趣,她想知晓林思慎究竟能将身份瞒多久,也想知道她会以男人身份,在这云诡波谲的京城之中,所行何事。

母妃离世之后,父王一蹶不振,又被皇帝猜忌贬去了青州,沈顷婠随父来到青州,除了助父王治理青州之外,她还暗中做了许多事,而扶持四皇子只不过是其中一件罢了。

有时闲暇了下来,沈顷婠便会翻阅那些从京城威远将军府邸送来的密文,上头记录着将军府的动向,还有林思慎每日的行踪起居。

说来,沈顷婠一开始倒也觉得稀奇,藏在将军府的那位探子,也不知是太过认真还是刻意为之。

虽然她的确吩咐过详细记录林思慎行踪举止,可那探子竟是将林思慎午膳多吃了一块肉,又穿坏了一双鞋这等小的不能在小的事,也记录其上,还真是叫沈顷婠哭笑不得。

闲暇之时,沈顷婠便翻阅那些角落写着林思慎三字的书卷。

庆州再遇林思慎,其实是沈顷婠刻意为之,她本不必亲自去督尉府,可她不知为何,瞧见了林思慎偷偷摸摸寻到书房去,原本只是远观的她,竟是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果然如她猜测,林思慎还是那个热烈而干净的小太阳,尽管素不相识,林思慎却还是救下了她,甚至好意提醒她莫要前往设下了陷阱的书房。

虽然她只是冷着脸和林思慎擦肩而过,面上还蒙着面纱,可心跳却悄无声息的加快了几分。

那是林思慎收归于二皇子麾下,为二皇子办的第一件事,也是为沈顷婠出手杀的第一个人。

沈顷婠那时还不知晓自己为何会在见到林思慎时心跳加速,只是见过林思慎之后,她少有的觉着心情愉悦。

再后来又是两年,沈顷婠依旧是一直暗暗关注着林思慎,看着她愈发谨慎缜密的为二皇子办事,看着她为了解除和自己的婚约,将自己包装成了一个人人瞧不起的纨绔子弟,成日穿梭在青楼赌坊间。

沈顷婠愈发觉得有趣了,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出现在林思慎面前,看看她会是何等神色。

如她所料,林思慎果然一直暗搓搓的想要在她面前讨个坏印象,好让自己解除婚约。殊不知,她那刻意装的放荡轻浮的模样,在沈顷婠看来,却莫名的有些滑稽可爱。

沈顷婠饶有兴趣的每日逗弄着林思慎,不仅要惹她气的跳脚,还要时不时撩拨撩拨她的心弦。

这对她来说,便是这世上为数不多极为有趣的事情了。

林思慎是不是女子她又何曾在意过,她唯一在意的,便是林思慎会因太过忌惮她,而一直不肯卸下心防免对她。

不过好在,林思慎到底还是卸下了心防。

脖颈之上突然微微一痛,沈顷婠回过神垂眸看向林思慎,却见林思慎双手撑在她身侧,一脸不满的抬起头,用暗哑而不悦的声音问她:“你走神了,你在想些什么?”

沈顷婠抬手抚过林思慎的眉眼,眸中仿佛浮起一丝湿润的泪意,唇角却勾起一抹浅笑,她抿了抿唇低声喃喃道:“我在想,这一日我似乎等了许久。”

林思慎一时之间没有明白沈顷婠的话中深意,她只是抓住了沈顷婠的手,在脸边蹭了蹭,而后问道:“你等今日?”

沈顷婠轻笑出声,潋滟的眸子微微一眨,她宠溺的捏了捏林思慎的脸,轻嗔了一声道:“傻子,不是等今日,是等你。”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才回来的,打扫卫生之后下午睡了一觉,码字码的比较晚。

明天开始恢复之前每晚十点更新,字数我会加上去的,然后就是少了好多人啊呜呜呜呜呜,你们都跑掉了吗。感谢在2020-03-02 23:59:40~2020-03-04 01:05: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平泽唯 5个;海的中心有座岛。、司令和猫、黑非是人、32942929、卷卷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2253318、ip.(猫薄荷)、小姜 10瓶;36863664 4瓶;Redamancy:D、今天熬鹰了吗、绾绾是人间理想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4章 134

到了后半夜, 不知怎的竟是突然落起了夜雨, 点点雨滴砸落在瓦片之上的声音, 落在人耳畔, 显得格外的悦耳清脆。

屋内的红烛已经熄灭了, 一片昏暗中,只有屋外廊下随着风雨飘摇的灯笼, 透过窗纸, 隐隐照进了一丝微弱的光亮。

林思慎只能借着那昏暗摇晃的光线, 看向身下沈顷婠的面容轮廓。

沈顷婠的眉眼, 她的鼻尖她的薄唇, 甚至她的一个眼神一抹笑意, 都像是刻在林思慎心中一样,清晰的不需要光亮, 也能浮现在她的眼里心里。

也许所有见过沈顷婠的人,都会以为, 她便是那九天之上的仙子,是何等的冰清玉洁孤傲冷艳呐,可她却偏偏愿意为了林思慎,坠落凡尘。

林思慎看着沈顷婠的面容, 目光炙热而痴迷, 她情不自禁的抬起手, 温暖的指尖轻触上沈顷婠的眉眼,沈顷婠配合的缓缓闭上了眼,那柔软微卷的睫毛在林思慎的指腹划过。

林思慎的指尖抚过沈顷婠的眉眼, 触过鼻尖,最后点在她娇艳诱人的薄唇上,指下那滑腻的肌肤,仿佛稍稍用上几分力道都会破碎。

那由情yu编制而成的网罗,细细密密的将林思慎笼罩其中,她摩挲着沈顷婠柔软清甜的唇角,身子抑制不住的轻轻颤抖着,仿佛有一股电流四处乱窜着,所到之处皆是点起火花。

沈顷婠身上熟悉的幽香,此时仿佛成了催qing的迷香,林思慎盯着沈顷婠的薄唇,开口低喃了一声,声线是她自己都认不得的暗哑低沉:“婠儿。”

话音落下,就在沈顷婠睁开眼的那一瞬,林思慎倾身吻上了她的唇。

窗外夜雨飘摇,屋内却是满室春光。

沈顷婠的发簪被林思慎取下,如墨染般的青丝倾洒而下,披散在雪白的肩背上,黑白极致的两种色彩交相辉映,是何等的惊艳美妙。

林思慎的动作轻柔的像是捧着无上的珍宝,每一个触碰每一个轻吻,都带着满满的欢喜,她克制着心中的急切痴迷,生怕一不小心就伤到了沈顷婠。

沈顷婠缓缓仰起头,黛眉微蹙,清冽的双眸弥漫着朦胧迷乱的雾气,白皙的面容上缭绕着一丝羞怯的红晕,雪白的贝齿轻咬着薄唇,仿佛在克制忍受着什么。

她一手轻轻扶在林思慎的手臂之上,一手修长的五指揉入身前林思慎柔软的发丝间,缓缓的收紧而后又松开。

林思慎觉着自己像是喝醉了酒一般,徜徉在幻梦中的九天仙宫之中,眼前是一扇雪白庄严的玉门,周身是层层缭绕的雾气。

她虔诚而又小心的叩开了仙宫,一入内便瞧见了一颗攀爬的玉柱之上的水晶葡萄树,枝叶之下遮遮掩掩的藏着两颗碧玉圆润的葡萄,她摇摇晃晃的走上前去,指尖轻轻挑捻。

稍稍把玩之后,她将那葡萄送入口中,饱满的果肉在口中流连,甘甜可口的枝液让她闭目细细品尝,一时间竟是流连忘返不舍离去。

可眼前那朦胧美景仿佛笼罩在一层薄雾之中,只能深入其中,才能窥见仙宫美妙。林思慎不得已踌蹴离去,她踱步上前,穿过平坦而柔软的草地,很快便寻到了一处流水潺潺的隐秘小径。

小径尽头,是一汪清澈甘甜的泉水,水间长着一株她从未见过的幽兰,层叠的花苞含羞带怯的藏在枝叶之后,粉色的花苞之上,还点缀着几滴露水,欲坠未坠美妙绝伦。

林思慎痴迷的望着那香气四溢的幽兰,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踏入那片温热的泉水之中,她魔怔了一般,目光痴痴的划过那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抬起指尖轻轻一触。

幽兰轻轻一颤,包裹着花蕾的粉色花瓣,随之盛开了些许。

而林思慎的指尖之上亦是沾染上了花露,耳畔突然传来起伏低吟的仙乐,那奏响的靡|靡之音让林思慎沉沦其中,忍不住侧耳聆听。

只是当她撤手离去之际,仙乐骤然停下,林思慎玩味的又伸手触去,幽兰好似活物一般羞怯的避开,而那消逝的仙乐再度在耳畔响起。

林思慎玩心大起,倾身挤上前去,将那幽兰把玩在掌心,指尖拨开那层叠的花瓣,最后寻到了那粉|嫩剔透的花蕾,她瞧着花蕾上晶莹的花露,像只觅甜的蜜蜂般,靠上前去采集蜜露。

耳畔仙乐似乎跟随着她的动作,婉转娇啼。林思慎脑海之中,突然浮现了几句诗词。

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窗外夜雨将院内的兰花通通打湿,好在这阵风雨虽然急切,却又温柔多情,并未将那兰花打乱折损。

林思慎沉沦仙宫之美妙,迟迟不肯苏醒,一直到天光之时,她这才精疲力竭的抽身,从云端仙境坠落凡尘,心满意足的拥着倦怠的沈顷婠沉沉睡去。

————————————————

昨夜的雨来的及,不过天亮后便停下了。

天亮没多久后,兰青和绿荫便照常端着洗漱的温水,叩响房门,打算服侍沈顷婠起身。

可昔日这个时候早便醒来的沈顷婠,却迟迟没有开口让她们入内,兰青仗着沈顷婠偏宠,不依不饶的又敲了好一阵门。

一直到绿荫拦下,她这才作罢。

沈顷婠一向到了这个时辰便会醒来,极少有过例外,而且她浅眠,就算并未醒来,也会被敲门声惊醒。可今日兰青都敲了好几次门,沈顷婠却仍未转醒。

兰青在门外站了好一会,挠着脑袋疑惑的问向一旁的绿荫:“怎得郡主今日还未醒来?”

绿荫点头的应了一声,而后垂着头又急又快的低声道:“想来昨夜有些倦怠了,既然郡主未醒,我们还是暂且退下吧,莫要惊扰了郡主和郡马爷安歇。”

兰青眨了眨呀,似懂非懂:“昨夜倦怠了?”

话音落下不等绿荫开口,她突然眼睛一亮恍然大悟:“你不说我还险些忘了,郡主昨夜那般,想来定会疲倦,我可真是愚钝。”

绿荫被她吓了一跳,当即红了脸将她扯到了一旁:“小声些,你怎敢青天白日的这般胡言乱语。”

兰青蹙眉,一脸莫名的看着绿荫,开口问道:“这怎么胡言乱语了,昨夜郡主喝了不少酒,醉酒了自然醒来的迟些,这话难不成也有不妥?”

原来这丫头还是不懂,绿荫舒了口气,险些误会了兰青的意思,她轻咳了一声后,敷衍道:“没有不妥,应当就是这等缘由。”

两人嘀咕了一阵后,便暂且退下了,打算等沈顷婠醒来后再来服侍。

没多久后,正当绿荫在院子中四处走动,查看着昨夜可有兰花被雨水打坏时,一个不速之客却是脚步匆匆的踏入了琉光阁的大门。

绿荫听见了脚步声,抬头望了去,却见行色匆匆沉着脸色的柳卿云正快步走来,她当即心中一惊,急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应上前去,拦下了柳卿云:“奴婢绿荫见过夫人?”

一向对府中下人没有架子的柳卿云今日也不知怎得了,竟是不耐烦的蹙眉应了一声,便抬眼急切的打量着不远处紧闭的房门,开门见山的问道:“慎儿可在?”

昨夜林思慎留宿琉光阁的事,绿荫就是想瞒也瞒不住,她抿了抿唇垂着头恭敬道:“郡马爷她还未睡醒。若是夫人寻郡马爷有急事,奴婢这就去请郡马爷起身。”

闻言,柳卿云的面色又沉了几分。

自从林思慎上回受了伤回府之后,为了养伤,她就一直住在之前的老院子。只要老夫人的林将军不开口,她大可在老院子继续住下去。

可这丫头也不知是不是死脑筋,明明知晓自己不必来琉光阁,却还上赶着跑来和沈顷婠住一起,生怕沈顷婠不会发现她的身份似的。

这般莽撞行事,稍有不慎,早晚有一日会被沈顷婠看穿身份。

柳卿云本就担心林思慎假戏真做,对沈顷婠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如今见林思慎这般迫不及待的自己跑来找沈顷婠,心下更是起了疑心。

看来她想过的最坏的结果,说不定真的发生了。

念及此,柳卿云倒吸了一口凉气,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开始狂跳起来,那股不详的预感让她坐立难安,她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打算绕开绿荫自己去敲门:“不必劳烦你,我亲自去唤她起身。”

岂料绿荫见她想要上前,竟是后撤了一步,又挡在了柳卿云跟前,恭敬道:‘这等小事,还是让奴婢来办吧,夫人大可在厅堂内稍等片刻,待奴婢将郡马爷请来。”

柳卿云抬步往一旁走去:“不必。”

可她才抬步,一旁的绿荫便又飘到了她跟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柳卿云只觉得这个丫头不懂看人眼色,心中急切的又往一旁走去,可无论她怎么打算绕开绿荫,这个一直默默跟在沈顷婠身侧的婢女,却始终不偏不依的站定在她身前。

柳卿云一脸诧异的看着眼前,垂头躬身态度恭敬的绿荫,想要发怒却又强压了下去,毕竟绿荫不是将军府的下人,她是沈顷婠身旁的人。

稍稍平复了烦躁的心绪后,柳卿云思忖着开口道:“我有急事找慎儿,他是我的儿子,我想见他难不成你们郡主还不让?”

她将矛头对准了沈顷婠,言外之意便是指责绿荫是受了沈顷婠的吩咐,这才阻拦着不让她去找林思慎。

绿荫眉头微微一蹙,恭敬道:“回夫人的话,郡主她自然不会阻拦夫人见郡马爷,夫人是郡主的长辈,奴婢怎敢让夫人亲自敲门请郡马爷起身,若是让郡主知晓了,恐怕会责怪奴婢不通礼数。”

这婢女越是在跟前这么拦着,柳卿云就越觉得事情不对,她铁了心今日要闯:“小姑娘,你也不必跟我绕来绕去,我们将军府里的规矩没你们王府那般森严,若是郡主当真要责怪你,大不了我替你说情就是。”

眼看着柳卿云面色越来越黑,隐隐有发怒的迹象,绿荫拦了一会后便也不敢再拦了,只得亦步亦趋得跟在她身旁。

柳卿云见状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快步走到了房门前,抬手便敲响了房门,语气平静的唤道:“慎儿,若起身了便将门打开,娘亲有事寻你。”

屋内一片静谧,并未有人回话。

柳卿云眉头一蹙,偏头看了眼身旁神色淡然的绿荫,心中泛起了嘀咕,难不成

念及此,她脸色一变没了耐心,加了几分力道重重的敲了敲门:“慎儿,你可在屋内?若在,就赶紧给老娘起身开门。”

话音落下,屋内终是传来了林思慎迷迷糊糊的回话:“娘亲?这一大早的,你来作甚?”

柳卿云听到林思慎的声音,额头青筋一跳,怒声道:“林思慎,你别给老娘磨磨蹭蹭的,赶紧开门。”

林思慎沉默了几秒,而后有些无奈道:“郡主还在歇息呢,娘亲你就别吵闹了,我一会穿衣起身寻你就是。”

柳卿云哪会被她折磨轻轻松松的哄了去,不仅这个侍女一直拦着她,林思慎也磨磨蹭蹭的始终不肯开门,这里头定然有猫腻:“事出紧急,想来郡主应当能体谅,你别寻什么借口了,快些开门。”

被柳卿云没好气的哄了两声后,林思慎又再度沉默了下去,好半天都没开口。

柳卿云一颗心七上八下,她觉着林思慎这般拖拉,难不成屋内那两人还真的发生了什么,说不定林思慎现在就是在毁灭罪证。

越是胡思乱想,柳卿云就越是心急,她也没耐心等林思慎自己来开门了,竟是忍不住猛力一推,只是稍稍插上的门闩便应声落下,房门吱呀一响,竟是被柳卿云大力推开了。

这回不仅是柳卿云和一旁的绿荫,就连屋内的林思慎都愣住了。

昨夜林思慎心不在焉,竟是连房门都未闩上,而凑巧的是,柳卿云又一大早的跑来琉光阁抓人。

一脸诧异的柳卿云抬眼,正巧与云榻之上的林思慎四目相对,两人皆是愣在了当场。

作者有话要说:  完蛋了。感谢在2020-03-04 01:05:50~2020-03-04 23:59: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平泽唯 2个;鞠婧祎的老婆、小小小猪猪、麦麦不得了、海的中心有座岛。、司令和猫、TsankiangHead、26707688、陆铁柱的娟娟、关茂发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吴宣仪的身下受 21瓶;小思 20瓶;41871343 13瓶;押一付三、阿甜、昔昔、可不可 10瓶;平泽唯 9瓶;首席养猪执行官 8瓶;你好特别、斯文人、飞云逐月、bang、杨小西、兼池到底、再也不是你的小阔爱、麦麦不得了 5瓶;阁下久等了 2瓶;一条小蠢龙、狗粮、念中梦zero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5章 135

柳卿云站在门边, 目光呆呆地落在云榻之上的林思慎身上, 好半天也没回过神来。

原本云榻之前立着一道屏风遮挡, 如今也不知怎么被撤掉了, 一推门便一览无余。

云榻之上锦被凌乱, 林思慎正在忙着穿上衣裳,中衣只虚虚搭在身上, 露出了半截雪白的香肩, 上头隐约能看清一道暧昧的红痕。

好在云榻之上只有她一人, 一旁的床榻旁垂着纱帐, 看上去沈顷婠似乎还在歇息, 并未起身。这么大的响动, 也没有惊醒她。

一直到天光才睡下的林思慎看上去有些萎靡,她脸色苍白的与柳卿云对视, 眼中快速的掠过一道慌乱,不过她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镇定自若的躲开柳卿云的视线后,将整个身子藏在锦被之中。

柳卿云面色几经变化,而后趁着脸默不作声的走进屋内,转身将房门关上, 把绿荫挡在了门外。

林思慎脑袋发懵, 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急促跳动起来, 柳卿云的突然造访打的她和沈顷婠措手不及,好在沈顷婠反应过来后,当即离开了云榻, 这才没让柳卿云见到她们同榻的一幕。

否则,也不知柳卿云见了那般场面,会不会被吓晕过去。

不过眼下这样的场面,似乎也没好到哪里去。林思慎心中慌乱不安,面上却装作一副镇定模样,她一脸诧异的仰头看着柳卿云,无辜的眨了眨呀,轻声问道:“娘亲怎么一大早来找我?”

柳卿云面色阴沉的走到她跟前,目光划过她淡然无辜的面容,而后一垂眸盯着云榻的一角,眼神一变,脸色当即白了不少。

林思慎循着她的目光看去,却见被锦被遮掩住的一角,隐约露出了一点猩红暗沉的血迹。

她想也没想,当即抓着锦被遮了上去,面上的镇定神色终于露出了一丝破碎。

柳卿云胸口微微起伏着,只觉一阵头晕目眩,仿佛天都快塌下来了似的,她盯着林思慎的脸,默不作声的将手抓在锦被上,不死心的想要掀开看个清楚。

可林思慎不肯,她死死的按着被角,咬着牙不让柳卿云掀开。

就这么互相角力了一阵,红着眼眶的柳卿云终是松开了手,她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悲痛欲绝的扶着额头,泪水无声而绝望的从眼角滑落。

柳卿云是个过来人,只看着林思慎现下这模样,云榻上的血迹,还有她肩上的红痕,哪怕就是猜都能猜出来发生了什么。

她眼前阵阵发黑,险些就要昏倒了过去。

林思慎看着她悲恸的模样,不忍的轻唤了一声:“娘亲。”

“别喊娘。”柳卿云抗拒的呵斥了一身,而后快速的转过身背对着林思慎,声音虚软无力,隐隐间又透着一丝不甘:“你将衣裳穿上,一会来祠堂见我。”

林思慎抓着锦被的五指缓缓手拢,攥紧的指尖泛着青白之色,她神色复杂的垂下头,张了张唇,口中却并未发出一声。

柳卿云无声的落着泪,等了一阵后也不见林思慎会应,便抬袖抹去了泪水,侧头怒声道:“怎么,现在我叫都叫不动你了?”

林思慎身子一颤,急忙道:“慎儿不敢。”

柳卿云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冷声道:“穿好衣裳便过来。”

说完她便睁开眼抬步往外走去,只不过走到门边时,她突然顿下了步子,偏头看向了那被轻纱遮掩着,看不清内里景象的床榻。

柳卿云无形中,似乎觉着沈顷婠正在默默注视着自己,她神情一冷,又冷哼了一声,这才拂袖离去。

房门重重关上后,半坐在云榻之上的林思慎却是许久也没有动静,她呆呆的看着紧闭的房门,好半天也没回过神。

一直到只穿着中衣的沈顷婠走到了她身旁,她这才抬眸,一双清亮深邃的眸子已是黯淡了不少,她勉强的扯开唇角苦笑道:“看来娘亲她是知晓了。”

看着林思慎那低落的神色,沈顷婠黛眉微蹙,她咬着薄唇有些心疼的抬手,微凉的指尖轻轻划过林思慎的面容,轻叹了口气柔声道:“她早晚有一日需知晓。”

林思慎握住沈顷婠的指尖,她自然知晓柳卿云迟早会知晓她和沈顷婠的事,只是今日实在是太过意外,意外的就连也没有半分准备。

她有些忐忑不安的抿了抿唇,闷闷道:“娘亲一直想我有一日能像个寻常女子一样,嫁一个好夫婿相夫教子,过上平淡安稳的日子。”

沈顷婠闻言眸中掠过一丝复杂,她冷静的替林思慎分析着柳卿云的想法:“因为她一直觉着愧对于你,只有你像个寻常女子那样相夫教子,过上她以为的幸福安稳的日子,她心中的愧疚才会消散,那时她才能无愧的面对你。”

林思慎点了点头,沈顷婠说的没错,其实这也是她一直以来,心中对柳卿云隐隐有些抗拒的原因:“娘亲这是为了能让自己安心,她从未问过我,她口中那安稳日子究竟是不是我想要的。”

沈顷婠的指尖轻轻在林思慎掌心挠了挠,仿佛是在无声的安抚她:“那你便告知她,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你若不说她又如何知晓。”

林思慎紧紧握着沈顷婠的指尖,脑海中满是刚刚柳卿云那看向她时,那绝望愤怒的眼神,她幽幽叹了口气:“无用的,就算我说了,娘亲也不会如我所愿。”

沈顷婠摇头,柔声开解道:“可你若不说,她又如何会知晓,你是她怀胎十月的亲骨肉,她若爱你心疼你,定当会如你所愿。”

林思慎将沈顷婠的话听进了心中,到了如今,她就算是想要逃避也避不开了,她只能迎着沈顷婠的怒火,将这一切解释清楚,将自己心中所想告知她。

虽然林思慎心中忐忑不安,但她不能让柳卿云久等,否则她定会更加恼怒。

起身穿戴整齐后,林思慎一步三回头,最后走到了门边,她又回头,深吸一口气踌蹴道:“我我这就去了。”

沈顷婠见状勾唇一笑,勾起一缕青丝拢在耳后,语气轻柔的调侃道:“你这般倒像是去上刑,不如我陪你同去吧。”

林思慎急忙摆手:“不了,娘亲此时若是见了你,恐怕会更生气。”

沈顷婠知晓,自己此时若是出现在柳卿云面前,只会让她愈发震怒,所以她也不过是调侃一句,倒也不是真的打算随林思慎同去。

因此见林思慎拒绝,她也只是注视着林思慎淡淡一笑。

原本春宵一度,满腔的柔情蜜语,就这么被柳卿云的突然造访冲淡了,林思慎深深的看了沈顷婠一眼,而后抿了抿唇,面上突然扬起了明媚笑意,她对着沈顷婠遥瑶躬身拱手,郑重道:“昨夜之事,思慎万分欢喜永生铭记。”

沈顷婠见她这般说,淡然的面容上突的浮现了一丝红晕,她翩然转身背对着林思慎,有些羞恼的轻嗔道:“都到了这时还不忘贫嘴,还不快去。”

林思慎满面笑意的应下了,推门走了出去。

只是一踏出琉光阁,林思慎面上的笑意便逐渐敛去,她握拳深吸了一口气也不做他想,快步便往祠堂走去。

等她赶到了祠堂时,门外守着的两个家仆已经被柳卿云支开了,祠堂大门敞开着,远远便看到柳卿云跪在祖宗的牌位前,一动不动。

林思慎步子慢了下来,越是走近,她心中就越是忐忑。

柳卿云之所以把她叫到祠堂来,便是打算在林家的列祖列宗前认罪,不是让林思慎认罪,而是自己认罪,她流着泪看着祖宗的排位,一遍又一遍的忏悔着自己当初一念之差,却害了林思慎。

待林思慎走到身后时,她这才抬袖抹去面上泪水,冷静开口道:“跪下。”

“是。”

林思慎恭敬的应了一声,跪在了柳卿云身旁都蒲团之上,她垂着头,心中像是沉沉压着一块石头似的,压的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跪下之后,柳卿云却并未开口斥责质问林思慎,只是默不作声的跪着,一言不发。

祠堂的气氛压抑而庄严,从高高的吊顶横梁往下看,林思慎瘦弱单薄的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似的。

就这么默默跪了许久,直到天际之上太阳缓缓爬到最高处,直到林思慎的膝盖传来一阵难忍的疼痛,柳卿云却还是一言不发。

这一分一秒,对林思慎来说都是煎熬,她握紧拳头咬着牙跪着,额头之上缓缓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最后她忍不住偏头看了柳卿云一眼,轻声开口唤了一声:“娘亲。”

倒也不是她忍不住疼痛,而是她担心柳卿云跪久了会伤了膝盖。

林思慎的突然出声,让柳卿云身子微微一颤,她闭着眼看也不看林思慎一眼,只是冷冷开口道:“你别喊我娘亲。”

这样一句冷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话,却让林思慎鼻子有些发酸,她在战场之上受过无数伤,哪怕当初被罗烈一剑砍入肩胛,险些痛的昏死过去,她也咬着牙忍着,没有落下哪怕一滴眼泪。

可柳卿云的一句话,却让她委屈难过的想要落泪。

她红了眼看着柳卿云,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带着哭腔哽咽颤抖道:“娘,你别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  又晚了半个小时,抱歉抱歉。感谢在2020-03-04 23:59:30~2020-03-05 22:28: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平泽唯 3个;猪猪饲养员在此、卷卷 2个;海的中心有座岛。、风卷云舒戒执念、我就想看小说怎么还要、37451333、花重数月、黑非是人、鞠婧祎的老婆、so蕾是真的!!、木木、38891114、七淮啊、42121098、刀刀、Erbai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长泽ym_ 67瓶;长在墙角的小蘑菇 48瓶;虫虫鸣鸟叫 30瓶;38891114、行韵 25瓶;阿甜 14瓶;花重数月 12瓶;吴宣仪的身下受、儒卿、大象席地而生、39265493、太早、小骨。、Erbai 10瓶;杨小西、刀刀、34031636 5瓶;奔跑中的汤圆 3瓶;zojesis、罗密欧与猪过夜、zzz 2瓶;丁辉人的o、Redamancy:D、紫七东来、绾绾是人间理想、狗粮、今天熬鹰了吗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6章 136

林思慎那带着哭腔的话语, 还是让柳卿云心一软动了恻隐之心, 可那不过一瞬。

一想到了林思慎和沈顷婠假戏真做, 柳卿云就怒从心来,气的浑身发抖,悲愤和失望让她迫使自己硬下了心肠。

她深吸了一口气, 冷静的开口质问起林思慎:“我问你,你是不是真的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和沈顷婠行了那等苟且之事。”

苟且之事那四字她险些说不出口,可她打算今日一并问个明白,在祖宗的牌位面前, 问问林思慎究竟背着她, 和沈顷婠都做了什么。

林思慎缓缓垂下头, 她知道现下已经瞒不过去了,她也不打断继续瞒着柳卿云。她也许可以和沈顷婠瞒住所有人,却怎么也瞒不住自己亲娘。

她咬紧了牙关, 憋住了眼中的泪意, 低声道:“娘,孩儿和郡主皆是真心相许。”

“真心?”

柳卿云闻言不怒反笑,她只觉得荒谬:“你是不是魔怔了, 你们两个皆是女子,两个女子之间, 何来的真心?”

柳卿云的话,让林思慎的心中万分苦涩,她偏头定定的看着柳卿云, 一字一句皆是道尽心中所想:“和郡主在一起,孩儿才能真正的欢喜,她亦是如此,这又如何算不得真心。”

真正的欢喜?

这话让柳卿云有那么短暂的一瞬愣神,不过很快她便忽略了这短短几字间,林思慎道出的委屈和心酸。

她怒视着林思慎,恨铁不成钢道:“你忘了之前你和我说过什么,你说她答应你三年后和离,你还说她嫁入将军府是别有目的,这才多久,你就说你们是真心?你分明是被那个狐狸精迷惑了心智。”

听到柳卿云说沈顷婠是狐狸精,林思慎眉头一蹙,下意识的快速反驳道:“郡主不是狐狸精,遇见郡主,乃是我今生最大的幸事。”

此话一出,柳卿云是真的僵住了,她难以置信的看着林思慎,抬手颤抖的指着林思慎:“你说什么?”

柳卿云一直觉得自己很了解自己的这个女儿,这么多年来,她都庆幸于林思慎乖巧懂事,虽然背负着这样的身份,可林思慎却从来没有让她操心过。

她没想到,这样一个乖巧懂事的孩子,有一天竟会做出这等,惊世骇俗违背伦理之事。

林思慎知道柳卿云一向对沈顷婠就有偏见,可既然已经到了这般地步,那她就一定要坚定的,和柳卿云说明白自己的心意,免得柳卿云再去找沈顷婠的麻烦。

念及此,她咬牙道:“我知道娘亲一时无法接受,可孩儿和郡主两情相悦。且是孩儿先对郡主有了心思,今生今世除了郡主之外,孩儿心中再也装不下旁人。”

柳卿云怔怔的看着林思慎,眼中泪水无声自面颊滑落,跌入身前的蒲团之中,转瞬便消失不见。林思慎的话,就如同一把刀,正狠厉的插入她的心脏,疼的她险些就要昏倒。

她浑身突然失去了力气,颓然的跪坐而下,自口中绝望的吐出一句话:“你说出这样的话,是想要在林家的列祖列宗前,逼死我才甘心吗?”

林思慎猛的看向柳卿云,急忙上前搀住她,颤声道:“娘亲,你怎能这般想,孩儿就是天打雷劈,也不想惹娘亲难过。孩儿只是想要告诉娘亲,孩儿的心意罢了。”

柳卿云已无力推开林思慎,她两眼发直的看着眼前的牌位,恍惚间,仿佛看到那些林家的列祖列宗正怒眼瞪着她,怪罪是她将林思慎拖入了这般境地,以至于,让林思慎迷失了心智,竟爱上了一个女子。

这晴天霹雳已经打的柳卿云支撑不住了,这些日子来的不安猜忌,终于全部证实。

她双眼木然空洞,口中喃喃了一声:“是我错了,全都是我造的孽。”

看着柳卿云这失魂落魄的模样,林思慎终于意识到自己说的太过了,她刚刚只顾着向柳卿云表明自己的心意,却没想到柳卿云能不能承受的住。

林思慎扶着柳卿云,急切的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娘亲,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柳卿云仿佛没听到林思慎的话一般,两眼发直脸色苍白,像丢了魂魄似的,自顾自的口中喃喃道:“我当初就不应该那么做,若不是我一念之差,也不至于害了你,都是我造的孽,全都是我造的孽。”

林思慎连连摇头,心急如焚的低声安抚道:“这不是娘亲的错,这也不是娘亲造的孽,这一切都是孩儿自己的选择,怪不得娘亲你。”

话音才落,柳卿云突然两眼一翻,竟是生生被气晕了过去。

林思慎见状也吓住了,不过很快她便稳住了心神,当机立断的将柳卿云背起,一路跑到了老院子,将还在屋内琢磨药方的墨竹给叫了过来,让她赶紧看看柳卿云有没有事。

刚开始林思慎背着柳卿云回来时,墨竹还被她吓了一跳,见她一脸慌乱惶恐,又见柳卿云面色苍白双眼紧闭,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不过把脉之后,墨竹这才放下心,告诉林思慎,柳卿云这是一时急火攻心,心中积郁又无从发泄,这才昏倒了过去。只要稍事歇息,应当不久后就能醒来。

虽然柳卿云并无大碍,但是她在祠堂昏倒的事情,还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将军府。

老夫人和林将军也很快就赶来了,一到屋内看到躺在床榻之上,面色苍白久久没有醒来的柳卿云,林将军急忙上前握着她的手,急声询问墨竹夫人这是因何昏倒。

墨竹如实回答后,林将军很快便发现了不对劲,夫人是将林思慎叫入祠堂后,没多久就气急攻心昏倒了,那不用问就知道,一定是林思慎这个小子惹夫人生气了。

林将军猜了个大概,放下柳卿云的手,他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小心翼翼的轻轻替自己夫人掖好了被角,又摸了摸柳卿云的额头,而后深吸了一口气,沉着脸转身看向了一旁,垂着头一言不发的林思慎。

一旁的老夫人杵着拐杖,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亦是一脸的焦急:“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会气急攻心?”

林将军站起身,先是和颜悦色的叮嘱老夫人:“娘,您和小竹先照看着卿云。”

说完,他目光如炬的盯着林思慎,抬步往门外走去,走了没两步后,他又转头沉声道:“你给我出来。”

老夫人看林将军的脸色,就知道他一定是又要拿林思慎开刀,急忙上前护在林思慎跟前:“这是做什么?卿云还没醒,你板着一张脸叫慎儿出去做什么,跟吃人似的。”

林将军不耐烦的叹了口气:“娘,我有事问问她而已,您别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