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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主母疼我 胡33 2215 字 1天前

“都什么时辰了还没睡够?”徐新梅手转镜框,先是从镜子里看了眼平躺在床上不知道醒没醒的李月儿,随后才看向孟晓晓。

瞧见孟晓晓精神不佳,徐新梅红唇一扯,“夜里偷人去了?”

孟晓晓心虚,眼睛睁圆,立马坐直了,此地无银三百两,“谁说我没睡饱,我昨天可是早早就睡了,现在更是才醒。”

李月儿,“……”

但凡徐新梅多问几句,孟晓晓都能交代的干干净净。

李月儿坐起来,无声打断两人对话。

她一起来,徐新梅就从镜子里看见李月儿的那张脸,瞬间沉默的撇嘴斜眼将镜子转向自己。

她自认模样不差,站在人堆里也是个美人,可跟李月儿比起来又好像美的太过俗气,美的不够耐看。

李月儿的五官,哪一个拿出来都不如她,但组在一起就格外好看,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一块温润的软玉,也许不如玛瑙惊艳,但就是柔润的让人移不开眼。

徐新梅不怕孟晓晓跟她争宠,但从见到李月儿的那一刻,就防贼似的不喜欢她。

虽然还没见到老爷,但徐新梅就已经觉得李月儿是她独宠路上最强的对手。

李月儿跟孟晓晓没有首饰也没有水粉,两人跟枝头上的灰麻雀似的,洗完脸穿好衣服就开始排排坐,眼睛齐齐的看向往发髻上插首饰的徐新梅。

徐新梅沐浴着她们羡煞的目光,感觉格外的好,跟那俩土麻雀比起来,她简直是花枝招展的孔雀,就差抖落两下自己缤纷的尾巴在屋里走两圈。

徐新梅可不是曲家买进来的,她是曲明母族郑家那边送来的,身份自然比李月儿跟孟晓晓高出一等。

“孟三两,去把我的饭领回来。”徐新梅指使孟晓晓。

孟晓晓从床上滑下来,哦了一声往外走。

李月儿不抬头就知道下一个轮到自己了。

徐新梅余光看她,“李五两,你去把我的被子晒了。”

她明为抱怨,暗则指桑骂槐,“都什么廉价的脏东西,这要是放在郑家也配盖在我身上。”

一个是三两买进来的,一个是五两买进来的,是便宜。

李月儿低头看手指,故意将好看的五指抬起来,既不搭腔也不反驳,如同没听见一样自言自语,“咦,手什么时候长得倒刺。”

她支愣着两只手往外走,自言自语,“得问问秋姨院里有没有手脂领,这手要是糙了将来可怎么伺候老爷。”

她一提老爷就把徐新梅气的够呛,沉着脸在后面骂李月儿低贱,本来就是给人家浆洗衣服的手,再细嫩又能细嫩到哪儿去,还在她面前装高贵。

李月儿面不改色回头看她,微微笑,“骂的好,你我一样的名分睡一张土床,谁又比谁高贵呢。”

管她徐新梅在郑府是什么身份,进了曲府大家都是妾,凭什么使唤她跟孟晓晓。

徐新梅被李月儿一激,直接站了起来伸手指她,但也不敢再骂别的话,怕被李月儿四两拨千斤的骂回自己身上。

李月儿出了院子,本意是去找孟晓晓,结果却在路上碰到秋姨。

李月儿的手本来就糙,天干起皮很正常,哪里真会找秋姨要什么手脂,只不过寻个借口气气徐新梅罢了,这会儿遇到秋姨倒是意外。

她怕给秋姨惹麻烦,远远的点头福礼就要装作不认识,谁知道秋姨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到僻静处,低声问,“星儿可好些吗?”

李月儿想扯出笑,可对着自小看她长大的秋姨又装不出来,只得低下头。

秋姨叹息一声,从袖筒里掏出个靛蓝色的老旧荷包,塞到她手里。

李月儿一愣,惊诧的抬头看,“您……”

秋姨皱眉,嘴角纹路浅浅,眼里关心却深,“二十文钱,你拿着先应急,你那妹妹烧成那样,得找个大夫瞧瞧才行,硬挺着也不是个事情。”

昨个明氏黄昏时来寻她,说想让李月儿回去看看她妹妹,估摸着也是觉得李星儿怕是活不了两日,想趁孩子还喘着气,让李月儿回去见她小妹最后一面,免得日后有遗憾。

秋姨喜欢女儿却只有个儿子,虽说实在心疼李月儿姐妹俩,但也给不出更多,“你木哥也到了娶妻的年龄,我能拿出来的也就这些。”

李月儿心头一酸,眼睛就红了。

既愧疚又感激,她想把钱推出去,可手臂沉如千斤动弹不得。

她手里攥着的不是秋姨给的二十文,而是她妹妹的命。

李月儿下唇都咬出血腥味,当场就屈膝要给秋姨磕头。

两家没有血缘关系,现在秋姨这么帮她全靠秋姨重情重义,进曲府当管事妈妈前曾住在她家隔壁。

“哪里用得着这样,我是手头有余钱才帮你一把,我要是手头没有余钱,也是有心无力,”秋姨扶着李月儿的双臂,“早知道今日……当初你还不如当我家儿媳妇。”

只能说世事无常没那么些的早知道。

李月儿深呼吸,挤出笑,“秋姨放心,等我日后有了银钱,定不忘您的恩情。”

日后?

秋姨也愁,为李月儿的未来发愁。

老爷都跑了,李月儿这个妾室哪里有日后。

而且李月儿的妹妹病成那样,二十文也不够用的。生病也只请大夫吧,请完大夫还得抓药,这点银钱哪够啊。

秋姨想到什么,犹豫了一瞬,一咬牙一跺脚,臊着张老脸给李月儿指了条偏路:

“眼下这般处境,老爷是指望不上了,你要是肯放下身段,不如去求求主母,跟她讨条活路。”

在主子的眼里,哪有什么男女性别,只有能否够格上榻的皮相身段。

奴仆眼中更没有老爷主母的区分,抬头往上瞧见的不过是银钱跟活路。

反正是做妾,给谁做不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