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京整个人被炸懵一般,不知何时被人哄着变回了原形,恍恍惚惚地挂在玄冽手腕上,安静的像个小蛇手链。
“前辈……前辈!”
“嗯……嗯?”
耳边的声音唤回了白玉京的思绪,他猛地回神,见自己正站在一处天宫殿外,应当是玄冽寻的住处。
苏九韶关切地看着他:“前辈玩得可好?”
“哦哦……”白玉京看了一眼手腕上攥着的那只手,下意识夹了夹腿,心不在焉道,“好,好的很。”
苏九韶并未放下疑虑,反而愈发担忧起来。
和仙尊从赌场出来后,白玉京便一直是这副心神不宁的样子,甚至玄冽让他化出人形,又把那枚玉蛇塞进他的衣襟,他都乖巧无比地照做。
整个人呆呆的,仿佛被惊傻了一样,一点反抗的意思也没有。
苏九韶欲言又止,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白玉京便被玄冽带回了寝殿。
她看着两人的背影,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转身回了自己寝殿。
天宫的浴池飘在星河之上,其下竟然无底,低头便可透过池水看到整个空中之城的纸醉金迷。
白玉京走到池边站定,赤着脚蹙眉深思熟虑着——他已经保持了半天这副神色了,也不知道到底在思虑什么。
玄冽在泉水中坐下,抬眸向他伸出手:“下来。”
“……”
白玉京终于大梦初醒般回过神,僵硬地和对方对视片刻,硬着头皮迈入水池。
夜色之下,光影摇曳,玄冽平静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白玉京却莫名感觉自己仿佛被凝视一般,一时间羞耻又难堪,恨不得找个地方把自己埋起来。
玄冽怎么可能会梦见那种事……
虽说对方大概率是被千机那家伙下了蛊,毕竟巫族一直因为巫祖之事对灵族耿耿于怀,他们的大巫千机针对玄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所以,那场梦肯定不会是玄冽的本意,可那也太……
而且他为什么要告诉自己?
在梦中亵渎宿敌这种事,他说出来都不嫌害臊吗?
见白玉京夹着腿遥遥地坐在远处,好似自己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玄冽几不可见地闪过了一丝笑意,面上沉下声色,不容抗拒道:“过来。”
“……”
美人似是撇了撇嘴,但最终还是抬起腰,听话地挪了过来。
玄冽搂上他的腰,果不其然感觉到怀中人一僵,于是垂眸道:“怎么了?”
……这人还好意思问怎么了,任谁突然听到自己在宿敌梦里被吊着用绳子磨哭,恐怕都没办法泰然处之吧!
白玉京面上没敢这么说,只是轻声应了一声,尽职尽责地扮演着他自己给自己设计的形象:“卿卿只是在想,仙尊留下我……是为了做那位大人的替身吗?
“不是。”玄冽勾起他被池水浸透的发丝,“你比他听话得多。”
“也比他漂亮得多。”
白玉京:“……”
白玉京根本没听出来这人是在故意逗他,一下子信以为真,当场气得冒烟。
先前所有的悸动与暧昧荡然无存,只恨不得把玄冽按在水里泡一泡。
没品味的东西,艳俗下流的王八蛋!
玄冽见状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面上明知故问道:“怎么,不开心?”
白玉京皮笑肉不笑地化出蛇尾,撒娇般缠在玄冽手腕上:“……怎么会呢,卿卿当然开心了。”
“多谢仙君抬举。”
他嘴上这么说,尾巴却死死地裹在玄冽手腕上,只恨不得把手骨勒碎。
玄冽却被他幼稚的报复微妙地取悦到了。
毕竟,蛇类的捕食和求欢其实是一种行为,都是将猎物卷进尾中勒住,唯一的区别在于是否交尾。
垂眸对上怀中人怒意鲜亮的眸色,玄冽端起酒杯递到他嘴边。
白玉京正跟他的手腕较着劲,看都没看便就着玄冽的手将酒液一饮而尽。
……烦死了,这石头的手腕怎么就勒不断!
玄冽莫名晦暗的目光不知为何落在他胸口,白玉京顺着他的目光低头,后知后觉感受到了一股羞耻。
却见泉水浸泡之后,他身上那点衣服空若无物,半透的布料之下,玉蛇牢牢地贴在胸口,从旁人的角度看去……就好像什么也没穿,只挂了一枚玉坠一样。
白玉京:“……”
玄冽在他冒烟的脸色中,从对方衣襟中拿出了那枚玉蛇:“你的玉坠怎么会在方才那人手上。”
“……回仙尊,那人名叫流明,是沈风麟座下的剑修。”白玉京沉默了足足半晌才找回声音,“元婴大典上,他为了赏赐座下众人,从我这里拿走了一些东西,这也在其中。”
“……”
玄冽动作蓦然一顿。
原来此物居然不是白玉京被关进笼子后才被旁人拿走的,而是这人主动给送出去的。
白玉京后背没由来的一凉,连带着卷在玄冽手腕的尾巴都松了几分:“……仙尊?”
“无事。”玄冽神色如常地扯开他的衣襟,将玉蛇塞进他胸口,“既是重要的东西,以后记得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