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婚礼篇
S4全球总决赛, TG一举夺冠,结束了统治三年的POP王朝,震撼了全世界。
更让人为之惊叹的,是好比神仙打架的决赛场上, XKing精湛的操作,和超凡的领队能力。
而江迟修的名字, 从此象征着世界第一打野, 和中国电竞第一人。
那天,他们在全世界的面前深情拥吻,这个男人不仅有无可匹敌的事业, 还有绝美笃厚的爱情, 不知羡煞了多少人,连毒唯老婆粉们都低头认输, 感动祝福。
但他却在这最巅峰的时刻,选择了退役, 全球电竞爱好者一时间都不敢置信。
而江迟修在转发TG官微时,只说了一句话。
他说,TG不会就此止步,中国会有更强的少年选手,未来的电竞属于他们, 这是大势所趋。
几乎是同时, White也宣布了正式退役,S4全球赛是他职业生涯的最后一场比赛。
LOL最强的两人,双双退役, 那么突然,那么毫无防备,世界几乎失控,从震惊,到失望,最后开始担心电竞是否会就此没落,走向下坡路,不过事实如此,他们慢慢的也只能接受。
一个月后,有小道八卦称“修神和其未婚妻即将赴巴厘岛举办婚礼”,有记者上俱乐部求证,江迟修并没有否认。
记者好奇他们的婚礼筹备了多久,毕竟全球赛才刚结束一个月,按理来说应该没有太多空暇的时间。
筹备了多久?
江迟修淡然:“一个月。”
记者诧异,一个月的时间,拍婚纱照,选婚纱礼服,预定婚礼场地等等一系列事宜,真的足够吗?为什么这么急?
江迟修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他倒是想先好好准备一番,只是某人不肯,说是再多一个月,肚子该藏不住了,穿婚纱不好看。
她急着嫁,他自然是乐意至极。
于是,婚礼就定在了比赛结束的一个月后,因为时间紧促,整个江盛都忙碌了起来了。
十二月份,巴厘岛依旧很暖和。
湛蓝色的天空下,海水澄明清澈,不远处的金色沙滩在阳光下闪耀着浪漫的风情。
而他的姑娘,一身洁白华丽的婚纱,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她就像是沐浴在瑰红之中,周围是一簇簇娇艳欲滴红玫瑰,缀满了花藤,还有撒落一地的花瓣。
玫瑰的红,和她纯净的白,是他眼里最美的风景,红色,热情、深爱,为她而生。
耳畔微风轻吟,江迟修的唇边是温情溺爱的笑,眸里是盛宠的注视,看着她拿着手捧花,踩着花瓣,慢慢走到他面前,她眉眼弯弯,脸颊透白浅红。
在司仪主持的仪式下——
唯美轻柔的白色纱帐随着轻风微扬,暖暖的阳光下,在那首心醉神往的婚礼进行曲中,他们交换了戒指,将往后余生,都真真正正地交付给了对方。
全场欢声雀跃,激动鼓掌。
她轻声笑说:“江先生,以后都不许离开我呀!”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时光不老,一起白头吧。”
座席的宾友们开始起哄——
“亲一个!亲一个!”
他们聚众闹腾,姜颜有点不好意思,就算过再久的时间,在他面前,她永远都会脸红。
江迟修轻笑,低声逗她:“再高调的都做过了,这种小场面还紧张?”
这故意挑逗的话让她一下子就想起了那天在全球赛竞技场,他纵情的吻。
脸色更潮红了,姜颜不露声色瞪了他一眼。
江迟修弯着唇,随后在众人的起哄中,轻柔掀开那白色头纱,捧住了她的脸。
他缓缓低头,却是在她额上印下了一吻,像是至诚的誓言,允诺会疼她一辈子。
座席第一排的江老太太扶了扶金丝边眼睛,顺势擦了下眼角。
看见这一幕,她心中百感交集,老人家一个人风雨沉浮二十多年,总算是盼到孩子成家了,开心!
江老太太挂着笑容舒心一叹,随后转过头,对边上的人正色说:“辰遇啊,你也该找媳妇了,比弟弟晚太久,不像话。”
“……”江辰遇清冽的眸色微变,沉默一瞬后,不上心地敷衍了声,嗓音低磁。
等到抛手捧花的时候,伴郎伴娘站在后面蓄势待发。
崽崽、66、阿非、老K还有秦路歌,五个伴郎挤在一块儿争夺最佳地理位置。
崽崽两脚抓着地面,和他怼着肩:“老秦你这条老狗!都要结婚了还跟我们抢!”
66助了一臂之力:“老秦你婚都求过了,边玩儿蛋蛋去!”
“我靠!”被撞到一边的秦路歌站稳后,叉腰:“老子再求一次不行啊!”
老k摸了把小平头,看不下去:“哎哎哎,你们几个大男人,让着点人姑娘好伐?”
五个伴娘站在边上,愣了一下,他们幼稚的推搡,就为了抢到手捧花,没见过这么有少女心的男人。
安然、夏夏是习惯了的,另外两个法国小姐姐,是姜颜的大学室友,捂着嘴笑,只觉得他们有趣。
但还有个叫宋暖的小姑娘,是姜颜的表妹,和姜辰同龄,年纪小,五个怪哥哥看得她有点懵。
最后伴郎们还是绅士了下,站到了后排。
姜颜背对着他们,用力将手里的捧花抛了出去,那束红色的玫瑰在蔚蓝的天空划过一个弧度。
地上的伴郎伴娘仰着头,注意力极度专注,做好了随时起跳挥手夺下捧花的准备。
大伙们望天,视线盯着飞动的捧花。
几秒后,只听见一声窸窣。
“……”
“……”
“……”
捧花的路线歪了点,直接挂在了旁边的一颗树上。
全场怔住——新娘子翻车了。
听见江迟修低低发笑,姜颜茫然转过身,才看见树上绑花束的丝带悬在空中飘荡:“……”
单身的男人们都哭了:“嫂子你这是不给我们活路啊!”
哎!甜蜜爱情的喜气蹭不到了,苟到什么时候才能脱单!
这天,阳光海滩上的欢声笑语一直绵延到黄昏,连落日都被风里的钟情染上了迷人娇晕。
晚上的酒宴,姜颜换了身便于走动的红色小长裙。
因为特殊情况,所以敬酒的时候姜颜喝的是果汁,但是这么个难得的好日子,那群爱折腾的怎么可能就这么放过,于是最后江迟修连着她的份喝了不少酒。
酒宴结束后,宾客都回了酒店,崽崽那群人喝嗨了,还想跟去闹新房,但是被江迟修赶走了。
新房是在海岛边购置的一栋玻璃别墅,从一楼望去,外面就是宽长的家庭泳池,往外是青葱的草地和花卉,再往外就是那片垠蓝的大海。
虽然江迟修酒量很不错,但今晚这情形,真的喝得太多,所以从下了车到楼上卧室,都是姜颜一路扶着他走来的。
江迟修的手搭在姜颜的肩膀上,而她一只手揽着他的腰,引着他往床上走。
“你快先躺着,我去给你倒杯水。”
床边,姜颜刚想扶他躺下,江迟修的头慢慢就枕到了她的肩上,鼻息炙热,呼吸间尽是酒气,从她耳畔延到颈窝。
姜颜一回头,鼻尖就和他的碰上了。
屋子里还没有开灯,玻璃墙的窗帘也没拉上,只有外面远处倒映进来一星半点的光。
两人的呼吸交融到了一处,一个酒意缱绻,一个清香温凉。
江迟修略微俯身,大概是眸色染了醉意,显得他的眼神迷离性感,他偏了偏头,微微张嘴很容易就吻到了她的唇。
再亲昵的都做过了,但新婚之夜的心情,却又似乎和以往不太一样。
他的吻落下,柔软诱惑,掌心滚烫的手握着她的腰,姜颜不由自主勾上了他的脖颈,闭眼回应。
意识渐渐薄弱,空气开始升温,轻轻往后一仰,两人就跌进了柔软的床上。
虽然伏在她身上,但仰躺的那一瞬间,江迟修下意识撑开了身子,以免压到她的肚腹。
他单手扯开了领带,温柔缠绵的吻一直烧到欲|望的制高点,最后一步,他却蓦地翻身独自躺到了一边,呼吸强烈灼热却又有些泄气。
姜颜喘息了会儿,才反应过来,默默侧过头去看他。
医生说,前三个月胎盘不稳定,要禁止同房,所以知道她怀孕后,他一直都很克制。
但他现在似乎情况不太好……
静默半晌后,姜颜扯了扯他的西装袖口。
江迟修慢慢睁开眼,转过头。
夜色里,她的声音很轻:“其实……已经三个月了……你可以……”
江迟修静静看了她一会儿,随后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他埋在她的颈窝,嗓音沉哑:“我喝酒了,对你不好。”
姜颜倒不知道这个,闻言愣了愣,他还挺懂的。
窝在他怀里安静思索了须臾,姜颜有点于心不忍,小声试探:“你现在是不是……很难受?”
“嗯。”
他一点不隐瞒,甚至声线染着丝丝蛊惑,在她耳边低语——
“你要帮帮我吗?”
“……”姜颜身子一僵。
搂着他的男人低笑了声:“逗你的。”还是要保证孕妇的好心情。
江迟修亲了亲她的鼻尖,揉着她的头说:“新婚快乐,江太太。”
姜颜微顿,缓缓浅笑温声:“新婚快乐……”
将她的头轻轻按在胸前,江迟修抵着她的发,温柔低声:“再有害怕的时候不用担心,我总在你身边。”
姜颜心里一暖,蹭了蹭他的胸膛,那一霎,他虽酩酊,但他给的安全感永远都那么真实。
也想要对他好。
相拥了一会儿,她默默往下伸手过去,那人意料之外被她解开了皮带。
江迟修略怔,垂眸凝住她。
好在夜色深深,看不清她的脸有多红。
姜颜瞟开视线,佯装镇定:“咳,我……我帮你……”
遇见你,星河滚烫,感谢月夜的馈赠。
——新婚快乐。
——你也是。
☆、番外·养胎篇①
花城半岛, 清新静谧,可太适合养胎了。
于是在奶奶的极力要求下,婚礼结束回国后,江迟修和姜颜就搬了过去暂住。
江迟修虽然回了A市, 并且短时间内不会回去,但TG电子竞技俱乐部, 运营如旧。
除夕。
屋外有些冷瑟, 而客厅里开着暖气,只需要穿件毛衣。
宽大的曲屏电视上,正在播放《延禧攻略》, 而沙发上的两人, 一个搭腿吃滋补血气的红枣,一个盘膝抱着碗甜甜的车厘子。
一老一少, 悠闲得不行。
【我是主子,你是奴才, 我今天就得让你知道,什么叫规矩,什么叫体统!】
话音一落,魏璎珞一把抓住尔晴的手腕,另一只手霍地就往尔晴脸上甩了过去。
电视里啪得一声清响。
“哎哟!”大概是怒打一巴掌让老太太有视觉冲击了, 她顿时没眼看, 啧啧两声,摇着头:“这姑娘长得好好的,怎么这么凶狠?”
姜颜目不斜视盯着电视, 将嘴里的车厘子核往脚边的垃圾桶一吐,解释道:“她打的是坏女人呀!就那个背叛皇后勾引皇帝的宫女。”
老太太似懂非懂:“噢……是她啊……”
“逼着皇帝让她嫁给小白脸那个?哎,真是不成样子!”脸盲的老太太边嫌恶说着,边慢慢嚼着红枣。
姜颜连塞两颗车厘子,含糊着:“她后面还要给富察傅恒带绿帽子呢。”
“卧槽,和谁?这女人也忒黑了!”老太太随手扯了张纸巾,给姜颜擦了擦嘴边的汁液。
姜颜嘴角一搐,奶奶什么时候又从她这儿偷学了词,是她洗脑能力强,还是奶奶天生学霸,过耳不忘……?
天色渐暗。
银灰色兰博基尼毒药驶进了大院。
江迟修先从副驾驶座下来,身上穿的是浅色小高领,套了件中灰色羊呢大衣,简约无过多点缀,慵懒又随性。
他从前备箱提了一部分购物袋,随后江辰遇也下了车,拎了剩下的。
合上车前盖,两人并肩往门口走去。
天冷,江辰遇也多加了件外套,不过他的内搭依旧是一丝不苟的西装,连羊绒大衣都是纯黑翻领商务风,不过倒是干练挺拔,将他的身材勾勒得极为完美。
江迟修似随口一说:“沈小姐应该一个人吧?”
闻言江辰遇眸光微动,又听江迟修语气戏谑:“除夕夜,真不邀请她来家里吃饭?”
江辰遇斜睨他一眼,故作淡定,不动声色说:“话多。”
江迟修了然地笑了笑。
“这泼妇,我看她是想屁吃!气死我了!”
两人刚开了门,就看见客厅里奶奶一声怒吼,气得抚着心口。
江辰遇微微一滞,他因为工作平日里都住在离公司近的房子,春节难得回来一趟,就听见自己从前高雅的奶奶冒出这句虎狼之词,倒是有些许惊讶。
而江迟修却是习惯了的,毕竟混久了,老太太被姜颜潜移默化再正常不过。
况且自从他和姜颜搬来这边住,她们俩就天天一起看各种剧,慢慢的,从不看宫斗剧的老太太开始入迷了,还学会了花式吐槽。
注意到门口的动静,姜颜望了过去,而老太太却是不闻不问,大概是电视剧放到了小高潮,她正看得起劲。
“奶……”
“怎么能在人小姑娘身上扎针呢!”
姜颜刚出了个声想提醒她她俩孙儿回来了,结果直接被老太太激动愤怒的嗓门儿堵了回去。
姜颜:“……”
奶奶别是看魔怔了……
姜颜的左手被老太太拉着放在手心里,一下子走不开,江迟修在门口换了鞋,朝她遥望去,正好对上了她的视线。
姜颜暗戳戳指了指被老太太握住的左手,用神情表示自己的心想去迎接他,但是奶奶的手不允许。
江迟修微挑了挑眉,扫了眼茶几,堆满了水果零食,而她们怀里一人抱着一个碗盘,边吃边看剧。
小懒虫养胎的日子倒是惬意又舒服。
江迟修啼笑皆非。
他们进来后将东西放到了厨房才过来客厅。
江迟修坐到了姜颜右边,顺势揽住她的肩膀。
“你回来啦?”姜颜笑得清甜,伸手喂了他颗车厘子。
老太太这才发现屋子里多了人,视线探过去:“怎么才回来?颜颜都该饿了,快做饭去。”
姜颜倒吸了口气:“……”
一茶几吃的,在奶奶这儿,她是真的大半个月没饿过了。
江大总裁十指不沾阳春水,做饭这种事从来轮不到他,于是他脱了呢外套,自觉在奶奶边上坐了下来。
因为春节,就让阿姨和护理们都回家了,姜颜怀着孕,所以家里做饭的活自然是落到了江迟修头上。
江迟修将姜颜腿上的碗放到了一边,拉着她的手站起来,对老太太说:“借您孙媳妇用一用。”
老太太一听立马不悦了:“你做饭拉上她干什么,不行,不准累着颜颜!”
这护短的样子,反倒是像对亲孙女和孙女婿。
江迟修失笑:“我也舍不得,奶奶,我就让我老婆陪着,保证不累着她。”
老太太狐疑瞅了他几眼,随后对姜颜说:“颜颜,要是累了就回来坐着,甭管他!”
“好勒。”姜颜笑着说。
想要回自己老婆还真不容易,江迟修终于牵着她一起进了厨房。
厨房很大,欧式的,因为有些年代了,所以翻新后,显现出复古和现代混搭的味道,成了很独特的新古典。
他们刚才去超市买了很多东西,除了蔬菜瓜果,大部分是给姜颜备的年货。
江迟修翻了翻购物袋,最后拆了包坚果放到料理台上,拉出了把台下的高凳,拍了拍,“来,坐这儿。”
姜颜乖乖过去坐好,又说:“你要做什么菜,我帮你呀。”
江迟修斜靠在料理台边看她,姜颜穿了件厚实的粉白混色毛衣,长款及膝,下身是肤色打底裤,因为毛衣宽松,所以完全看不出孕肚,身型依旧窈窕纤细。
他没回答,温柔浅笑:“这是我们一起过的第一个年。”
姜颜仰头看着他,觉得意外又惊喜:“原来才一年不到啊,我总觉得我们认识很久了,”思索一瞬后低喃:“也许是我当了好多年粉丝,所以才觉得久。”
“有的人,就算相识了半辈子,也只是相识,但有的人,看一眼,就知道是一生。”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有星光。
姜颜心生欢喜,咯咯笑了声:“一见钟情,再见倾心吗?”
江迟修笑着揉了揉她的发:“见的面多了,后来就想……”
他停顿住,姜颜好奇追问:“就想什么?”
江迟修笑容叵测,故意压低声音,咬字清晰:“掠夺。”
“……”他果然是个道貌岸然的禽兽,姜颜哼笑,嗔了他一句。
江迟修噙着笑,拿过坚果放到她面前:“你坐着吃,我去做饭。”
姜颜略微嫌弃地看了眼台上的东西,自从怀孕,她的可选零食就只剩坚果之类了。
“不要吃这个,我想吃甜品,好久没吃了。”她的眼神楚楚乞求。
江迟修捏了捏她的脸颊:“忘了医生怎么说的?饮食不宜过甜,你今天又吃了多少车厘子了?”
姜颜回忆了下,毫无底气:“没多少……”低咳了声:“我体重已经过百了,我是不是胖了很多?”
江迟修弯唇笑着,没出声。
他这表情,像是默认了。
姜颜委屈极了:“怎么办,可我管不住嘴,还特别想吃甜食……”
“嗯……”江迟修扬着思考的尾音,最后认真看住她:“推荐你一款好吃又不胖的甜品。”
姜颜眼中泛起了星星:“是什么?”
姜颜满怀期待,却没想到他点了点自己的唇。
“来尝尝。”
思路转了过来,才发现自己又被他撩到,姜颜羞着推了推他:“你快去做饭吧!”
江迟修含笑,倾身过去亲了亲她的唇,才情愿去做饭。
他在料理台的那边切菜,而她坐着这边,吃着他买的坚果,和他言笑晏晏。
晚饭开始的时候接近7点。
江家的亲朋因为工作常年在外,天南地北的很少能有机会聚在一处,除却先前婚礼,便是春节也不例外。
因此往常的除夕夜通常也只是祖孙三人一起吃饭,但今年多了姜颜,气氛倒是欢快了不少。
江家世代的礼仪教养,食不言,寝不语,结果如今上桌吃饭了,老太太自己都在没完地唠嗑,关于下午看的宫斗剧情,和姜颜侃侃而谈,极有自我见解。
两个男人插不上嘴,只好安静吃饭,无奈又好笑。
吃过晚饭,春晚就要开始了。
老人家看了一天的剧,体力脑力都吃不消,于是吃完饭坐了会儿就去睡了。
金边暗红色欧式沙发上,江辰遇倚坐着看手机,神情像是犹疑了许久。
最后他还是将消息发了出去。
——在家吗?
搭在沙发边的手,食指有节奏地轻点着,安静等了大约五分钟。
——江总,有事吗?
食指停顿,江辰遇从容淡然。
——关于九思年后的明星慈善晚会,我需要设计方案初稿,方便吗?
那边沉默了两分钟。
——方便,但是……现在?
江辰遇敛眸沉思了一瞬,随即起身,拿了沙发边的外套搭在手上,准备出门:“我去趟公司。”
他突然要走,江迟修却不意外,意味深长笑说:“不用急着回来,我会和奶奶说。”
打开的门很快再次关上了,客厅里只剩下了江迟修和姜颜。
姜颜很诧异:“你们江盛,这么忙吗?”
大过年的半夜还要赶过去。
江迟修微挑眉稍:“也许只有他忙。”
不明真相的姜颜不禁感慨,还好他没有继承家业,否则聚少离多的未免太惨了。
看了一天的电视,姜颜无趣地叹了口气。
“太无聊了?”他问。
姜颜点点头。
想着他能给自己找点乐子,谁知那人凑过去,低声在她耳畔不怀好意:“那回房间做点有趣的事吧。”
他又耍流氓!
今夜,下起了雪,像琼花飘落。
作者有话要说: 我茶不思又肥来啦!
好像番外的更新时间有点神出鬼没,我尽量日更或者隔日更……
☆、番外·养胎篇②
还以为只是夜里的细碎小雪花, 第二天醒来,虽然雪停了,但却出人意料地落了一地银雪苍茫。
好一个瑞雪兆丰年。
卧室。
姜颜趴在窗户上,掌心不知寒冷地贴着冰凉的玻璃, 万分惊喜:“你看,积雪了!”
南方能下这么大的雪, 真的太难得了。
江迟修将她的手拉回来, 触碰到她的温度后,立马皱起了眉,放进自己的大衣口袋里取暖:“手这么冷?”
姜颜没当回事, 笑靥如画:“我们出去玩儿雪吧?”
“不行。”
他果断拒绝, 姜颜瞬间耷拉下了脸:“就一会儿……”
江迟修态度坚决:“不行,会冻着。”
“我多穿几件, 不冷的,”见他没什么反应, 姜颜换了个法子,拽着衣服兜里他的手摇了摇,撒娇:“老公……”
江迟修的眉头舒缓了些,但依旧没说话。
好气。
姜颜蓦地把手抽了回来,扭过头去, 闷声:“新年第一天你就欺负我, 以后每天都得欺负我!”
江迟修愣住,这是哪门子因果关系?
又听她继续振振有词。
“果然男人一旦得到了就不知道珍惜!”
“……”江迟修揉揉眉心,得, 孕妇容易脾气暴躁无理取闹,看来所言非虚。
江迟修揽过她到怀里,轻声:“胡说。”
脸埋在他的胸前,姜颜不满低哼。
他轻抚着她的发,哄着哄着,怀里的人就开始委屈得要哭了。
舍不得她哭,心难以抑制地软了下来,最终江迟修还是答应了带她出去玩会儿,结果姜颜立马就眉开眼笑了。
孕妇的情绪还真是……变幻莫测。
出门的时候,姜颜被他裹成了一坨,长及脚踝的浅色羽绒服,里面还塞了好多件衣服,围巾在脖子上高绕了两圈,整张小脸都埋在了里边,绒绒的水貂毛针织帽将耳朵也护得严严实实。
更不用说手套,打底裤,还有雪地靴了。
这身装备,去大东北也绰绰有余,要不是她原先就个子高挑,看背影,一定会神似大熊猫的。
不过太久没出门的人,欢乐得不行,也顾不得好不好看了。
花城半岛外,就是世纪广场。
虽然接近零的温度,天寒地冻,但年味却丝毫没有因此减弱,此时有不少人在广场嬉戏,大部分是玩雪的孩子。
江迟修牵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口袋里,慢悠悠走着。
裹得严丝合缝,姜颜感觉呼吸闷得慌,空着的那只手便将围巾扯开些许,原先只露出一双眼睛的脸,终于见了天日。
她的皮肤很白,像雪一样清透,躲在帽子和围巾那片柔软的白色绒毛里,漾着浅笑尤为娇俏。
一路上经过了好几个男人,江迟修发现他们的视线都有意无意地往他边上的人那儿瞟,他这才注意到她将围巾拉扯开了。
姜颜还没吸够清新的空气,下一刻,围巾就被某人绕回去整理好,缠得更严实。
鼻息的热气又被堵在了围巾里,姜颜撇嘴抱怨:“我真的不冷……”
江迟修一向对她是有求必应,但偶尔态度也会极其强硬,比如说现在。
“不冷也得带好。”
姜颜艰难挪动了下头,睨他一眼,控诉的声音隔了层层厚实,音色低醇:“二氧化碳浓度过高会导致意识模糊的,严重的还会休克昏迷!”
听了这话,江迟修总算停下脚步,好笑地看了她一会儿,随后无奈伸手,地将她领口处的围巾松开了些,语气宠溺:“诡辩。”
姜颜得逞后弯了弯眉眼,探过脑袋献上粉唇,似是给他的奖励,也像是自己主动索吻。
江迟修轻笑,低下头轻柔地吻住她送上来的唇瓣。
退开后,他双手交叠,拥住她肩,垂头注视着她的眼睛,语气略有些不悦:“刚刚他们都在看你。”
姜颜环上他的腰身,仰着头:“嗯?谁?”
某人淡淡的:“男人。”
男人?谁啊?什么时候?她怎么不知道?
姜颜一脸矇昧:“有吗?”
某人将她在两臂之间圈得更紧,那霸道的占有欲毫不掩饰:“我老婆,谁都不能觊觎。”
姜颜微顿,心里像是磕了糖,甜蜜腻人,嘴上却凭空生了醋味:“好多小姑娘还盯着你看呢!”
江迟修不以为然:“那我以后出门戴口罩。”
姜颜笑了声,刚想说什么,边上突然嘻嘻哈哈跑过几个半大点的孩子,互相砸着雪球,在雪地上路都走不稳,却玩得乐此不疲。
姜颜还没任何反应,江迟修眼疾手快揽着她往自己身后边一带,随即就听见“啪”得一声。
是雪球砸到大衣的声音。
姜颜穿得厚,就算砸到了也是不痛不痒,但江迟修像是一根头发都舍不得她掉,拽开她替她挡了。
姜颜意识过来,帮他拍了拍灰色大衣的后背,微微有一点潮湿,好在这料子不容易渗透进去。
“豆豆!”远处来了大人的训斥声,那个乱砸雪球的孩子立马不和同伴玩闹了,缩着脑袋站住不动。
孩子的母亲过来后,忙和他们道了歉,说孩子小不懂事,江迟修并不在意,说了句没事,最后大人带着自家孩子走了,看样子大概是要回去教育一顿。
望着那对母子,姜颜双手搭在肚腹上,有感而发:“我不想要儿子。”
江迟修扬起唇:“嗯?”
姜颜一本正经:“男孩子太皮了,还是女孩子比较容易养。”
拖油瓶不可避免了,她只期盼这个拖油瓶别太重。
江迟修翘了翘唇角,故意好整以暇:“那万一是男孩子怎么办?”
姜颜陷入了沉思,万一是男孩子,那……
她肃穆,一点没在开玩笑:“那我可能忍不住会凶他。”
就她这暴脾气,要是儿子太调皮,她甚至都怕控制不住自己躁动的小手抽他屁股。
江迟修扬眉,这话他完全信,随后他言语中隐有笑意:“两个小朋友,我还带得过来。”
两个?
“双胞胎?”姜颜瞪大眼睛,连连摆手:“不行不行不行,两个惹祸精太麻烦了……”
江迟修轻笑,勾了下她的鼻尖:“其中一个是你。”
雪花不知何时又开始飘零,很小很小,小到落在发上,衣服上,鞋子上,都寻不到任何踪迹。
姜颜扑哧笑了出来,去搂他的腰时,江迟修顺势敞开外套将她裹了进来,她靠在他的胸前,耳畔是他沉稳的心跳。
“还有五个月。”下巴摩挲着她的发顶,他说。
预产期在六月初。
还有五个月,他们就真真正正是当爸爸妈妈的人了。
姜颜乖乖拥着他,过去以往,从来没想过,自己后来会遇见他,然后相恋,然后结婚,还有了他们自己的宝宝。
他总说,她是他生命中的日月星光,但其实,他更是拯救她的天使,是上天赐予她的,是她专属的。
有他在,真的很好。
碎雪飘絮,渐渐大了,江迟修整理好她的帽子,要在雪下大之前带她回去。
姜颜苦着脸,他们才出来没多久,手都还没碰到雪就要回去了。
江迟修揽着她往回走,温柔轻哄:“乖一点,等雪停了再带你出来。”
*
大年初二,姜家带着礼品来拜年了,姜辰和宋暖也一起跟了来。
上了大学后,胖了二十……不,十九斤的姜辰倒是魔鬼减肥了一波,终于瘦了回去,这么拼怕不是在学校恋上了某个小姑娘。
而宋暖和姜颜最是亲近,她喜欢这个表姐,虽然她们差了六岁,但从小到大一旦有不能和父母言说的事,她第一个找的都是姜颜,因为先前高三学业紧张,就少了联系,如今上了大学,轻松了不少。
“姐夫,我们拍张合照吧?”姜辰坐在沙发上,往江迟修那边挪了挪:“我跟我同学说我姐夫就是修神,他们都不信,还说我忽悠人,寒假回去我非得让他们啪啪打脸!”
姜妈妈戳了戳他的脑袋:“整天就知道瞎玩儿,什么时候能和暖暖一样爱学习就好咯!”
这时姜颜和宋暖从楼上下来。
对于表姐的婚姻,宋暖羡慕极了,去哪儿找第二个又帅又多金还疼老婆的男人啊。
姜颜从二楼走廊望下去,视线落在沙发上和长辈们有说有笑的男人身上,不自觉漾起笑容,骄傲:“嗯,确实没有更好了。”
至少在她这儿,他是最好的。
宋暖学习好,标准的乖乖女,至此还未谈过恋爱,除了学习,对男同学也从来没有任何想法。
但她现在澄澈的眸里尽是倾羡,姜颜总结,她这是少女春心萌动。
家里人多,热热闹闹的,老太太也很欢喜。
这个年,简单传统,但却是有了浓浓的家的味道。
*
二月份,LPL春季赛拉开了帷幕,又是满腔热血的一年,而S5,是江迟修退役后的第一个赛季,也是第一次,他没有站在比赛的舞台,没有去到现场,而且陪着姜颜,如同一个局外人,在家里看直播。
江迟修不在的这几个月,TG请了个教练,这个教练很特别,放心将TG交给他,是因为江迟修相信,就算自己不在,他也完全有能力带领TG一步步往前,毫不怀疑。
而俱乐部前些日子发布招募后,签下了很多优秀的少年队员,也许他们现在不是最强的,但未来总有一天,他们会代表TG再创巅峰,那将会是一个全新的时代。
三月份,是养胎的第六个月,某天姜颜闲来无事,看了些奇奇怪怪的微博,隔日就拉着江迟修去了妇幼保健院。
秉着老婆最大的原则,他答应体验一回妊娠分娩痛,提前替她探探路,然而在他带上分娩阵痛模拟仪后,当时的情况……堪比刑场。
最后江迟修暗自发誓,以后绝对不会有二胎!
四月份,天气开始暖和了,距离产期越来越近,孕肚也已经很明显了,医生说适量的轻运动是有益的,所以江迟修每天都会陪她散散步。
五月份,最后一个月,姜颜每天都觉得疲乏,慢慢开始有了生产恐惧,时常睡不安稳,每个深夜,江迟修都耐心哄她,想尽办法让她能安心入睡。
有一回睡到半夜,她突然醒来,就开始哭,江迟修手足无措,她躺在孕妇枕里,不好去抱她,只好为她擦拭眼泪,一遍遍说着他在。
等她平复了些,江迟修温声:“做噩梦了?”
姜颜轻轻抽泣:“我梦到……生了儿子后……你就爱孩子不爱我了……”
那是一种患得患失的迷茫。
她因为一个梦哭成这样子,江迟修是好笑又疼惜:“笨。”
姜颜低低哼唧,没说话,只是觉得特别委屈。
寂静的夜里,江迟修的嗓音略有些轻哑,但却极其沉稳,他低声说:“孩子长大了总会自己成家,但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身边的。”
她和孩子,他当然都爱。
孩子是血浓于水的亲情,而她,是一生的不离不弃。
姜颜突然发觉,虽然是她怀孕了,但某人似乎在这整个孕期,比她更累,更操心。
五月接近尾声。
预产期的前几天,江迟修就陪姜颜住进了医院。
某个半夜,姜颜突然开始阵痛难忍,进了产房后,江迟修也全程陪着。
毕竟第一次,生产的过程很痛苦,姜颜紧紧抓着他的手,额边发丝都是湿汗,又是哭又是嘶喊,喉咙都哑了。
江迟修一直哄着她,转移她的注意力,她脸色惨白,江迟修心疼得恨不得自己来生。
天亮了,七点。
在母亲历经了一夜磨难后,一个新生命终于降临了人间。
这天,是六月份的第一天。
儿童节,早上七点。
七点……
姜颜印象最深刻的那天清晨,江迟修第一次出现在星河湾的阳台,他的白衬衫和微风的温度她永远记得。
那天早上,也是七点。
姜颜双目迷蒙,想着想着,意识开始模糊了,耳边听见男人的轻唤,却再没有力气回应。
等她再醒来,睁开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
江迟修坐在床边,一直握着她的手,见她醒了,语气焦急担忧:“宝宝,怎么样了?”
姜颜极轻地摇了下头,没什么事,只是她还没什么没力气出声。
江迟修总算松了那口气,她之前满是汗渍的脸颊,他毫不避讳地亲了亲,她的脸蛋失了先前的血色,碰在唇上冰冰凉凉的。
江迟修心疼地凝着她的眼睛:“这辈子就这么一次,以后不生了。”
姜颜想笑,弯了弯唇,声音虚软:“孩子呢?男的女的?”
江迟修刚想说话,护士就抱着护理完的宝宝进来了:“母子平安,恭喜!”
姜颜呼吸一窒。
子……
她想要小公主的呜呜呜!
江迟修说了声谢谢,接过宝宝,抱到她身边:“要不要看看他?”
姜颜偏过头,当场就哭了。
“丑……”
可怜的宝宝,刚出生就被妈妈嫌弃了。
好在他有个短时间内精通所有孕产知识的爸爸。
江迟修失笑解释:“那是因为在妈妈肚子里太久,过几天就会变好看的。”
姜颜平静了下心情,怀疑:“真的吗?”
江迟修唇角轻扬:“嗯,会和你一样好看。”
姜颜抿抿唇:“……男孩子,还是像你比较好。”
江家新添一位小成员,奶奶终于有了小曾孙抱,姜爸爸和姜妈妈当了外公外婆,长了辈分,都放下了手头的事,对自己的小外孙喜爱得不行。
江迟修静静看着怀里的宝宝,这是他最爱的姑娘,为他诞下的小生命。
你初临人间,他初为人父,你慢慢长大,他慢慢年长,从今往后,和他一起保护妈妈吧!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没生过宝宝,如果有不科学的地方,那……那就怪百度!
(评论我就不一一回复啦,一起么么啾~)
☆、番外·言宝篇
宝宝取名江初言。
初, 是初恋的初,言,是姜颜的音。
宝宝小名叫曲奇,因为在月子期, 姜颜爱吃,却又不能多吃。
但是, 怕姜颜时不时冒出一句“我还想吃曲奇”, 对言宝造成心理阴影,所以这小名,就默默隐匿了。
言宝的满月酒, 江老太太极其隆重地大办了一场。
盛宴上, 许久不见的TG队员们——
66抹泪羡慕:“我连女朋友的头发丝儿都还没找着,队长你都当爹了!”
崽崽数着手指头:“订婚红包!结婚红包!满月红包!接下来肯定还有二胎满月红包!不行, 我得赶紧娶老婆,这样下去我血本无亏!”
老K当时就拨了电话:“喂, 妈啊,你那天说给我找的相亲那姑娘……对对对,可以,没错,我相!”
秦路歌搂着漂亮女友安然, 叉腰得瑟:“别慌, 都稳住,你们大秦哥下半年先结婚!哈哈哈哈……”
众人:告辞!(抱拳)
夏夏和她的计算机大神男友也来了。
远洲国际,顶层宴会厅。
招呼了一圈亲朋好友后, 姜颜给江迟修介绍说:“刚刚那个是夏夏未婚夫,就以前帮我盗号那哥们儿!”
说完她就发觉不对,立马抿嘴噤声。
江迟修没有说话,只是别有深意看着她。
姜颜比着手指,思想觉悟极高:“以后绝对不胡闹了,我发誓!”
为这事他曾经不止一次提醒过她,不要为了他给自己惹麻烦。
知道先认怂,还挺乖。
江迟修泛出淡笑,伸手将她的小外套拢了拢,动作温柔:“奶奶让人送来了婴儿床的新样板,我们过去看看。”
“好呀!”姜颜笑答,很快又幽幽叹了口气:“我之前都订好婴儿床了,南瓜马车那样的,特别好看!可惜用不上了……”
江迟修挑眉:“怎么用不上?”
“因为是女孩子的啊!”姜颜撇撇嘴,随后眸子低转,突然有了个想法:“要不……再生个妹妹?”
江迟修被她逗笑,某人这一个月几乎每天都在抱怨吃的东西淡而无味,还说每次他端着清汤饭菜给她送上楼的时候,她就觉得他像是来探监的。
结果这哀怨的月子刚一出,转眼她就为了张好看的婴儿床生出二胎的想法了。
江迟修摸了摸她的脸:“不生了。”
姜颜一听,顿感挫败:“你不想要女儿吗?”
江迟修掠过一丝笑,目光柔和:“我是不想你太辛苦。”
姜颜想了想,若无其事:“不辛苦呀,我现在已经忘了生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了,除了有点疼,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当时疼得都昏过去了,还没什么大不了?
江迟修是再也不想她经历第二次了,他舍不得,低下头亲了下她的唇:“乖,这事以后再说。”
姜颜原本还想再挣扎挣扎,但被他一吻,脑子就空了,再加上一孕傻三年这亘古不变的定理,这想法她眨眼就忘了。
宝宝喜静,宴会厅动静太大他会哭,所以奶奶和姜妈妈在隔壁茶室哄着。
江迟修和姜颜正要过去,在半道迎面撞见了从外边通完电话回来的White。
White收起手机,笑着走过去:“好久不见。”
江迟修拍了下他的肩,当作回应,淡笑:“春季赛第一,不错。”
White扬了扬眉,倒是很谦逊:“跟XKing比,差远了。”
这是跟他玩儿起了商业互吹?
江迟修抬了下嘴角:“那群孩子怎么样?”
说到这个,White露出难以言说的表情:“嗯……狂妄自大,年轻气盛,说起来还真有点头疼,你真的对他们抱有希望?”
看样子这事还挺棘手,但他从来就喜欢挑战。
江迟修不以为然:“年纪小不更事,等多挫败几次就知道收敛了。”
他们一言一语,姜颜云里雾里,一脸茫然,听到后面才迷迷糊糊有些明白了他们在说什么。
他们又交谈了几句。
一瞬间,姜颜恍然大悟,瞪大眼睛惊呼:“原来那个新聘请的教练就是你啊?!”
见她那般诧异地盯着自己,White看向江迟修:“她还不知道?”
江迟修理所当然:“孕妇不宜想太多。”
按照她的性子,知道了这事一定会刨根问底的。
姜颜开始苦口婆心了:“White,你来TG当教练不会被韩国人非议吗?毕竟你以前是POP的成员啊,虽然退役了,但转眼就跳槽对家,网上的人都不明真相,听风就是雨,你这样别说韩国撸友了,单是POP的粉丝就能撕了你呀!你为什么会答应&%@……*#%……”
像是印证了什么,江迟修略微偏了下头:“你看。”
White忍不住笑了声,看着喋喋不休的小青梅,耸了耸肩:“我有一半的中国血统,而且我只是训练还未上过场的新队员而已,春季赛第一是老队员自己的功劳。”
姜颜似懂非懂地安静了。
White对着江迟修说:“等你回来。”
江迟修略一沉默:“再过一年。”
至少等宝宝大一些。
White微愣,当初说好只帮他训练到孩子出生,突然又加了霸王条款无期限延迟,敢情他是被忽悠了。
能将TG金主告上法庭吗?
White睨了他一眼,佯装沉冷:“我对年终奖要求很高。”
江迟修同样淡定自若:“江盛付得起。”
Ok.
这对夫妻的请求他没法拒绝。
走之前,他对姜颜轻笑说了句:“恭喜当妈妈啊,姜小颜。”
但还是希望你能永远开心随性,永远纯心未泯,相信他一定会让你如此。
……
生下言宝后的第四个月,终于宝宝会咿呀咿呀地发着小奶音了,姜颜搭在婴儿床旁,第一次感叹造物之神奇。
这个小东西,居然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天呐,她这么厉害吗?
突然又想生个妹妹了。
婴儿床边,有拨浪鼓,小摇铃,还有八音盒,各种逗言宝的小玩具,姜颜还放了几个柔软的小玩偶。
因为她听说,手抓玩具能锻炼孩子的灵敏度和感知度。
手指训练,当然要从小抓起了,万一他和他爸爸一样有天赋,以后长大了就是为国争光的苗子!
江迟修过来的时候,姜颜正伏在床边摇着拨浪鼓逗言宝玩儿。
一个温声细语叫着名字,手里的拨浪鼓咚咚响,一个咯吱咯吱躺着笑。
江迟修浮着笑,轻步走过去,从背后拥着她起身,在她耳边温声低语:“怎么跪在地上,膝盖受凉不好。”
姜颜就着身后那人的力道站起来,随后转过身去和他面对面,笑颜一展:“我在跟言宝玩儿呀!”
江迟修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宠溺地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子:“好,他有乖吗?”
“乖啊,”姜颜笑得清甜:“你看他还笑呢!”
江迟修没有看他,眼里只有自己老婆,抚了抚她的发:“明天我让人来铺个软的地毯,但你也不能跪太久,最多十分钟。”
为了她跪着舒服,他就要把整个房间铺上地毯,虽然她也很喜欢,但是夏天会热的,换来换去他也不嫌麻烦。
“你给我买张小凳子就好了,家里的都太高了,”姜颜低下手比了比:“这么一点高就好。”
他柔声:“好,都听你的。”
姜颜欢喜一笑,就算生了宝宝,她依旧四肢纤细,皮肤柔嫩,跟从前一样清新美好,但也多了分特别的韵味,乍一看却又没任何区别。
那是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女人味,只有他能感觉到。
四目静静相对着,某人心中一动,慢慢低下头,越靠越近,姜颜不自觉地就勾住了他的脖颈,她双唇微张,很容易就让他吮到舌尖。
虽然已经过了很久,但他们彼此依然是初见时的心动,在床边温柔缱绻地拥吻着。
中途,婴儿床上的宝宝突然“哇”得一下就哭了起来,妈妈拨浪鼓玩儿到一半人就不见了,言宝不开心!
甜蜜浓情被骤然打断。
两人都意犹未尽,但还是被迫分开,这简直是成吨的折磨!
江迟修舔了舔唇,呼了口气,还是耐着性子去哄宝宝。
姜颜轻轻喘息着,当时就想,等江初言这麻烦精长大了,以后家里的碗筷餐盘全都罚他洗!
言宝一向很听爸爸的话,虽然他也许并不能听懂江迟修在说什么,但一听见爸爸的声音,他很快就能止住不哭。
等言宝安静睡着后,江迟修轻轻起身:“阿姨应该快做好晚饭了,我们先下楼吃饭。”
表面上,姜颜撇撇唇嗯了声,其实内心想的是,还想要老公亲亲。
她耐人寻味的小表情江迟修一目了然。
他浅笑着偏过头,亲了下她的嘴角,嗓音低沉诱人,在她耳畔轻语:“宝宝,你先吃饱。”
晚上再满足他。
他的语气意味深长,在一起久了,她想听不懂都难。
姜颜的脸颊顿时漾起轻微绯红。
江迟修笑着将她的脑袋按到自己胸口,揽着她的肩膀出去了。
*
通常他们睡前,会给宝宝喂一次奶。
这天晚上,姜颜一如往常倚靠在床头,抱着宝宝喂奶,江迟修坐在床边陪着。
胸前蓦地一下钻心的痛,姜颜轻轻嘶声。
见她吃痛皱眉,江迟修轻声关切:“他又用力了?”
他不问倒还没什么,他这么温柔地一问,姜颜就觉得委屈了,这还没长牙呢就这么皮,长了牙齿还得了!
她咬唇点了点头,像极了在跟老师打小报告:“你儿子不听话。”
江迟修坐近了些,指腹轻碰宝宝的脸蛋,哄着:“言宝乖,轻一点,妈妈会疼。”
他也心疼。
这一幕,姜颜想,还好家里有个神仙爸爸,不需要她来带宝宝,不然,不被她打屁屁算她输。
宝宝睡着后,江迟修轻缓地将他放到了大床边的婴儿床上,关了灯,只留下床头的一盏昏暗的小夜灯,随后掀开被子一角躺了进去。
他一躺进来,姜颜就挪了过去,钻进了他怀里。
江迟修轻笑,伸出手臂让她枕着,另一只手搂抱住她,亲了亲她的额头。
姜颜的脑袋蹭着他的胸膛,过了会儿想到什么,突然仰起头看他:“十月份了,是不是全球赛要开始了?”
江迟修理了理她散乱的头发,嗯了声。
和他在一起的时光总是那么快,轻轻眨了下眼,又是一年全球赛。
去年TG拿冠军,他成为个人KDA榜首,仿佛就在昨天。
姜颜开始忧心了:“不知道崽崽他们靠不靠谱……”说完她想起满月酒那天White说的话,她又问:“那些孩子都和姜辰差不多大吧,他们以后真的行吗?”
姜颜可不想他一手创办的TG,在最巅峰之际走的却是下坡。
江迟修垂眸笑着看她:“新队员都来了一年了,选拔的时候都有考核,所以至少资质潜力是过关的。”
好吧。
但就算他这么说,姜颜还是保持怀疑,除非他们以后拿冠军。
江迟修略微沉吟了一瞬:“其他人我倒不担心,但有个叫贺离的孩子,我之前见过一次,他和姜辰同校。”
他特意提起这人,一定是有特别的地方。
姜颜环抱着他的腰身,乖乖听他继续说。
“他父亲是贺程的董事长,小时候父母离异,他跟了父亲,后来父亲再婚,继母并没有生下孩子,所以他现在还是家里的独子。”
姜颜想,贺程的小公子,家境一定是不错的。
江迟修的下巴抵着她的发,怕吵醒宝宝睡觉,所以他的声音低低沉沉的:“White私下和我说,最近贺离很反常,训练时常没来由地缺席,学校也没去,大概是遇到了什么问题,我猜测,也许是家庭矛盾。”
“家庭矛盾?”钱乃万恶之源,家境殷实,还能有什么家庭矛盾?
姜颜思索片刻,极有自己的见解:“不至于吧……我觉得,可能他是喜欢上了学校的女同学,情窦初开,光顾着追小姑娘去了,男孩子嘛,这个年纪叛逆很正常,也许就是单纯的性子野,不懂事。”
江迟修安静听她有条有理地说完,扬唇笑了笑,她想到的,总是他想不到的。
这么美好的姑娘,他想,下半辈子,一定要好好守护住她内心单纯的小世界。
过了一会儿,他徐缓低叹:“但愿如此。”
江迟修关了夜灯,屋内完全暗了下来。
他们又低声说了些什么,只要听着他温柔磁性的嗓音轻轻落在耳边,姜颜就能很快地安心入睡。
就快睡着了,意识朦胧的时候,某人不安分的手在她身上缓缓抚着,后来又慢慢探下去。
脑子迷迷糊糊,但身体早就习惯了他,姜颜低咛了声,埋在他胸膛的脸被他轻轻抬起,吻了上来。
她睡意惺忪的时候,可爱极了,会让他忍不住想要欺负,吻得愈来愈深,柔软的被子下,他们缱绻相拥,慢慢就不着寸缕了。
交织的呼吸沉重微促,这时,一道哭声惊然响起,打破了寂静的夜。
宝宝又不合时宜地哭了。
思绪回温,姜颜猛得和他分了开。
怎么有种……偷情的感觉?
在心里默念了好多遍“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制爱国敬业诚信友善……”后——
姜颜轻轻推了推身边那人,羞涩小声:“先去看看你儿子……”
这种关键时刻,可真是太难为男人了。
江迟修压抑着某处,沉沉呼了口气,在言宝稚嫩又撕心裂肺的哭声里,掀开被子下了床。
他郑重决定,不生二胎,绝对不。
好不容易将这小魔头哄睡着,已经是半小时后了,床上那人也没了声儿。
江迟修关了灯,再次轻轻躺回到床上。
过了好半晌,他极轻地低喃了声:“老婆。”
安静了三秒后。
装睡的人还是忍不住应了他一声,果然下一秒,人就被他捞了过去。
江迟修翻身撑在她身体两侧,俯向她的耳畔暧昧低语:“还没睡,是在等我吗?”
明知故问。
姜颜咬了咬唇:“我、我是没睡着……”
他轻笑:“那我们继续,声音轻点。”
低哑着说完,随即他就堵住了她的唇,覆了上来。
在这事上,他完全没有可信度。
说的是声音轻点,做的却是狠狠欺负她的事儿。
为了不出声,姜颜死死咬着被子,最后整个头埋进了枕头下。
……
精疲力尽后,她很快就睡着了。
似乎凌晨的样子,宝宝又哭了一次,但她没有力气再搭理了,过了会儿只迷迷糊糊地听见那人好像说了句话。
“言宝听话,别吵到妈妈睡觉。”
时光越久,我爱你越浓。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周四发~
我酝酿一下,我有一罐玻璃糖渣想写→_→
☆、番外·是心动①
十一月初, 已是深秋时节。
气温骤降,没什么雨,空气难免有些冷瑟干燥。
文人所说“自古逢秋悲寂寥”,种种之类, 都让人们对秋天的印象更添几分荒凉和肃杀。
G大和E大,都坐落在C市的下城区, 两所大学的正校门相对而立, 隔着一条十字马路的距离遥遥对望。
这天清晨,G大传媒学院,新闻系304教室。
等待上课的间隙, 宋暖托腮翻着课本, 默默无声回顾着上次课的内容。
“宋暖,”班长从门外走过来, 提了个袋子放到她课桌上:“有人送来说是给你的,我放这儿了啊。”
豆浆、生煎。
宋暖只愣了一瞬, 随后也就司空见惯,淡淡:“谢谢班长。”
坐在边上的室友下一秒就凑了过来,羡慕不已:“暖暖,怎么老有人给你送早餐,果然长得漂亮待遇都不一样!不会又是E大的那个陆星宇吧?”
除了他, 没有人会这么死皮赖脸。
宋暖皱了皱清秀的眉, 颇为嫌弃地将早餐推了过去:“你们吃吧。”
室友们都知道,追求她的人送来的东西,宋暖从来不收的, 但还是象征性地问了句:“真的?你不要啊?”
宋暖心无旁骛,随手翻了一页,低头看书:“我吃过了。”
宋暖说话总是不咸不淡,似乎对一切都是轻描淡写的态度。
其实并不是她性子冷,她只是对某些事更为上心,比如这件从小到大耳闻目染,深入骨髓的事情——好好学习。
所以她成了所有人眼中的乖乖女,成绩好,又懂事,大人们总说,这才是有出息,她自己也这么认为。
直到后来姜颜结婚,她竟然开始憧憬爱情,憧憬那偏宠沉溺的爱情。
可惜江迟修那样的男人,该是多么可遇不可求啊。
姜颜那时候取笑说,她这是春心萌动了。
上课时间还没到。
宋暖想了想,从书包里拿出手机。
【宋暖:以后不要再送了。】
那边很快就回复了。
【陆星宇:收到了吗?趁热吃,我一早去同根生煎铺买的!】
她觉得头疼。
宋暖因为成绩优异,大二就当上了文学社社长,而文学社是G大和E大的联合社团,陆星宇是社团成员。
很多人都知道,E大的陆小公子是为了追新闻系系花宋暖,才进的文学社。
而宋暖曾不止一次明确拒绝过陆星宇,可他就是无动于衷。
宋暖又没办法删了他的微信好友,作为社长,她很无奈。
宋暖严肃重复了遍。
【宋暖:陆星宇,我说,你以后不要再送了。】
那边沉默了很久,五分钟后才回复。
【陆星宇:宋暖,今天我生日,晚上和几个熟的朋友聚餐,你也过来一起吧。】
宋暖当然是要直截了当回绝,但陆星宇似乎是知道她的想法,紧接着就发了两条消息。
【陆星宇:远洲888包厢,晚上6点,你过来,我就答应你不再送了。】
【陆星宇:不然我每天早上亲自给你送!】
宋暖锁眉,犹疑了片刻,这时上课铃声响了,她放下手机,没有回复。
今天是周一,课程排得满满的,一整天的课下来,宋暖已经很疲乏了。
回到寝室的时候,刚好五点半,室友喊她一起去食堂,宋暖沉默一瞬后拒绝了。
陆星宇这人,是家里纵惯了的富二代,宋暖觉得他没什么事做不出来,于是左思右想,她还是决定去趟远洲,亲口和他说个明白。
*
深秋的夜,凉风吹来轻微有些刺骨。
宋暖出来得临时,白色及膝连衣裙外只搭了件浅蓝色的短外套,长发盘成了丸子,她本就生得娇俏,这一身,衬得她温软又邻家。
但宋暖没想那么多,她只觉得这么穿方便舒服而已。
下了公交车,昼夜的温差让她不禁瑟缩了下。
红灯一秒一秒地在倒计时。
宋暖捂着外套领子,等在十字路口旁。
“包厢号,马上到,嗤,有女朋友了不起?今晚喝不完别想走!”
耳边传来懒散磁朗的少年音,很是好听,宋暖不自觉微微偏过头去,而那人脚步不停,一手闲散插在裤兜里,一手握着手机,还没等到绿灯就要过马路。
宋暖循声望去的时候,少年已经和擦肩而过,入眼的只有他颀长的背影,一身纯黑运动服,个子很高,她的身高大概只到他肩膀的位置。
“这种混账事你也想得出来?滚,别让我扇你!”
少年语气不善挂了电话,修长的双腿又迈出去两步,还没走出多远,突然他脖子一紧,有人拽着他的后衣领扯住了他。
这力道,不轻不重,能感受到那人的力气虽柔弱但却使了劲。
他拧了眉,收回伸出去的那条腿,慢悠悠转过头,垂眸冷漠打量着身后的人。
少年侧颜俊朗,皮肤很白净,薄唇微抿着看不出喜怒,但狭长的桃花眼给宋暖一种似醉非醉的朦胧错觉,深邃的眼窝尽显他乖戾的性情。
他的瞳孔是淡淡的褐色,被这样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宋暖突然就怂软了。
她也不知道那一刹那,自己怎么就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