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终于,门开了一条缝。
孟依然手里紧紧握着那把水果刀,眼神空洞而绝望,像一只被逼入绝境的小兽。
“你们……还想怎么样……”
看到门口站着的是个陌生女人,孟依然愣住了。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楚萋荨猛地推开门,一把捂住她的嘴,将她推进屋里,反手锁上门。
“唔——!”
孟依然拼命挣扎,手里的水果刀胡乱挥舞,划破了楚萋荨的袖子。
“冷静点!”
楚萋荨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眼神凌厉,“不想死就听我说!”
“矿山没炸!□□已经被拆除了!你不用死了!”
当啷——
水果刀掉在地上。
孟依然像是被抽走了魂魄,瘫软在地上,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没……没炸?”
“没炸。”楚萋荨看着床上那封写了一半的遗书,伸手拿起来撕了个粉碎,“这玩意儿,不用写了。”
“你还有机会,只要你肯站出来指证那两个畜生,你和你妹妹,都能活。”
轰隆——
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照亮了屋内两个女人的脸。
一个绝望中透着希冀,一个冷艳中带着杀意。
*
与此同时,黑色陆巡在暴雨中疾驰。
薛澜靠在副驾驶上,随着车身的颠簸,意识渐渐沉入一片混沌的梦境。
梦里没有雨,只有那座冰冷华丽的豪宅。
三岁的小薛澜站在大厅中央,看着那个美艳却疯狂的女人指着她的鼻子尖叫:
“我不喜欢你!你是我的耻辱!你就不该出生!”
那是她的母亲。
画面一转,英俊的男人搂着新欢,漫不经心地弹了弹烟灰:
“薛难啊,你要早点明白,这世上没人会无缘无故爱你。你是薛家的筹码,仅此而已。”
那是她的父亲。
后来的记忆有些模糊了。
只有那个把她接回家的姑母,给了她短暂的温暖。
可那温暖太短了。
十二岁那年,姑母去世,那个叫薛鹏的私生子堂兄被接了回来。
那是噩梦的开始。
被开膛破肚的小猫,被剪碎的课本,还有分化前夜那个扎满针的巫蛊娃娃。
娃娃身上写着两个字:【薛难】。
灾难。
这就是她的名字,也是她的宿命。
梦境像漩涡一样旋转,最后定格在一间温暖的小屋里。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
她看到自己正压在一个女人身上,十指相扣,虔诚地亲吻着对方的唇角。
那是谁?
看不清脸,只能感受到那种深入灵魂的眷恋和依赖。
“姐姐……”梦里的自己声音颤抖,“我好怕……家族的人都支持堂哥……我赢不了……”
身下的女人温柔地抚摸着她的长发,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
那句话,如同惊雷,瞬间击碎了所有的恐惧和黑暗。
“澜澜,去争,去抢。从他们身上,撕下属于你的血肉。”
薛澜猛地睁开眼。
车子正好在红绿灯路口停下。
窗外的雨还在下,雨刮器不知疲倦地摆动着。
她转过头,看着驾驶座上那个专注开车的侧脸。
沈欢眉头微蹙,眼神坚定而锐利。
那句话……
薛澜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那个声音,那个语气。
是沈欢吗?
原来如此。
原来那本笔记本扉页上的字,不是什么格言。
是她在绝境中唯一的信仰。
“姐姐。”
薛澜突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沈欢转过头:“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薛澜摇了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眼底闪烁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光芒。
“没什么。”
“只是突然觉得……待在你身边,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