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内务府肥皂工坊的名册。”康熙将册子放在桌上,又接过曹寅递过来另一个册子,“这名册上记着这肥皂工坊的主管是你的外甥,而且上面的人有一半与你同族。”
吐巴面色发白,心里有点撑不住了,干笑着说道:“都怪奴才识人不清……”
“连自己的外甥为人如何看不清,确实是识人不清。”康熙说道,也根本不给入吐巴继续说话的机会,“你知道这本册子是什么吗?”
吐巴已经不想去猜了,额头上的冷汗欻欻地往下淌,他动都不敢动,但看皇上等着他回答,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奴才……奴才不知道。”
“这个是肥皂工坊的账本。”康熙将册子也丢到桌子上。
两本薄薄的册子垒在一起,轻飘飘地,却震得跪在地上吐巴浑身直颤抖,话都说不出来。
康熙道:“统共上工时间不到十天,耗费十几万两银子,你告诉朕,这银子花到哪里了?”
“奴才……”吐巴哆哆嗦嗦,话都说不出来。
“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想知道?”康熙走到吐巴的面前,背着手说道,“朕将此事交给你,一切都是你须知、应知的,如今你却告诉朕你不知道,不知道这工坊的人员安排,不知道这工坊的试验结果,不知道这工坊的钱去了哪里,你说,你让朕如何相信你?”
康熙的语气很平缓,神色也并不凝重,但听得吐巴是心肝儿都开始发颤,浑身都开始哆嗦。
证据摆在了面前,皇上肯定已经查得清清楚楚,吐巴心知这次由不得自己糊弄过去,惶恐难耐,开始磕头,没几下,额头就一块青紫,口中念念有词,“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奴才知错了,奴才错了。”
一个老爹爹惨兮兮地在这里磕头,周围全是青壮年,还带着一个崽崽,怎么看都没有半分孝亲敬长的氛围?
咚咚咚,又是几下,吐巴的额头都磕破了皮,看起来更加可怜了。
康熙长叹一声,“你真是糊涂啊……”
李礽心感不妙,开口道:“汗阿玛,这个是不是叫做欺君之罪。”
康熙……
吐巴……
李礽:嘿嘿嘿~
康熙清了一下嗓子,“倒也不至于……”
吐巴微微松了一口气,然而这口气还没吐出来,便听到太子说道:“好吧,还以为能定欺君之罪呢。”
您这失望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康熙继续清嗓子,“确实定不了。”
保成这个惩罚也太严重了吧,动不动就欺君之罪,这谁能受得住?
“那按照律法怎么判定啊?”李礽好奇道,用纯纯的渴求知识的眼神看着康熙——他才不是故意给皇上施加压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