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沉默不语的太子爷,李世旺还是有点发怵,他猜不到太子爷会说什么,是斥责自己教子无方?还是说自己纵子行凶?
这两点就是之前太子爷在山坡上痛斥自己的话,他也想明白了,无论太子爷怎么说,他都诚恳承认错误,只要能将儿子捞出来,无所谓了,他李家可不能绝后啊。
“你不是已经被……开除了,怎么还能进来?”李礽问道,草场管理现在这么松懈吗?什么人都能进来?
饶是李世旺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也没有想到太子爷会问到这个事情,他呆愣在原地,一时间都不知道如何回答。
“奴才是偷摸进来的。”李世旺说道,草场养马,靠近山地,他在这里当差这么久,自然是知道哪里有隐蔽的小路的。
难怪能日日在人家门口哭丧呢?合着是瞅准了机会,主打一个偷偷摸摸。
“德忠,这样可以吗?”李礽扭头问道,这是违背了规矩吧。
德忠拢着手,淡定道:“自然是不合规矩的。”
“啊,那就按照规矩办事吧。”李礽说道,对于李世旺这种人来说,已经远远超脱了讲道理的可能,要是一个讲道理的人,有半分羞耻之心的心,此时恐怕已经自挂东南枝方才合适吧。
他也不打算去理解李世旺的逻辑,费力不讨好,而且理解之后呢?
难道劝说他向善?指望他痛哭流涕地懊悔吗?
当然不可能。
他们真要后悔,也绝对不会是因为对哈布斯犯下如此恶行,更多只是因为他们被抓住了,懊恼自己不够谨慎,后悔自己没能一句灭口。
所以也根本无须讨得他们忏悔之心,只需要他们为自己犯下的错误付出对应的代价即可。
恶人之所以成为恶人,绝对不是因为他犯了错误,而是因为他们绝对不会去反思自己的行为对别人带来了多大的伤害,或者说也不在乎,他们在乎的只有自己。
德忠对着站在两侧的奴才招招手,意图将李世旺赶出去。
李世旺慌里慌张地扑倒了李礽的脚边,又开始号啕大哭,“太子爷求您放过奴才的儿子,我愿意作牛作马报答您……您要是不喜欢我们,我们可以离开京城,离得远远的,再也不出现在您的面前,求求你了,放我儿子一命,那是奴才唯一的儿子,没了他……”
“你说哈布斯有没有这么求过李通,寄希望于李通不要欺负他,放他一条生路?”李礽终究是没忍住反问道。
李世旺才不管哈布斯求没求过呢,阴沟里的老鼠,谁会在乎呢,重要的是他儿子的事情,但是,他不会这么说的,这些上位者想听什么,他很清楚,“李通犯下如此过错,他已经知道错了,求太子爷网开一面,以后奴才定然好好管教,必定不会让他重蹈覆辙,太子爷心地仁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一定要救救奴才的儿子,他还身受重伤,肯定熬不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