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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康熙问道,“缎库郎中要先整理自己的库存量,汇报给六库总管郎中,再交给内务大臣,最终内务府总同意后才成。”
李礽哦了一声,把审批流程写下来,“也就是说,不会无缘无故地增加需求对吧?也会有公文可查是不是?”
康熙点点头。
“那第二个问题就是,要是真有这么大的需求,工钱为何没有到位?”李礽说道,让江宁织造局动工之前肯定会调拨银钱,不然他们拿啥去买原料呢?
“一般来说,工钱会提前准备好的。”康熙想了想,又说道,“但是偶尔有延迟。”
这事儿说不准,不一定每次都是能如约而至,但也不会拖延得太迟。
“三月和五月的工期都延了,事发七月都没有到位,假设第一次延期的工钱到位了,那便是工钱延迟了两个月,否则就是四个月。”李礽说道,他心中的猜测偏向于后者。
康熙点点头,他也赞同是后者。
“还有就是工钱如何?”李礽说道,“织造局到底给了多少钱,才让从事纺织手工的郑福家中毫无存钱,无任何抵御风险的能力?”
这是个好问题,也正好暗合了他们这次调查的事情。
“你是怀疑给的工钱不够?”康熙问道。
“按照王世成他们说的,一人一个月一两银子,他们每个月有二两银子的收入,如此还不能满足家用?”李礽问道。
现在一个普通家庭的收入也不过几两银子,算起来,郑家人的收入是好几倍了,这样还不够,他们家是养了吞金兽吗?
康熙陷入沉思,保成说得很对,但是从感情上来说,他还是有点无法接受这件事,撇去曹寅和孙氏来说,曹玺也是他亲近且信任的人,发生这种事情格外地令他不快。
李礽也心里不快,与曹寅、曹衡走得近,自然希望他们干干净净,不要搅和进去这种烂摊子里面,故而,他也没催促康熙赶紧把曹玺抓起来问话。
“朕打算派人去江南查个清楚。”康熙说道,这事儿不可能含糊过去,且不说儿子还在看着,奏本都递到了自己的案头,那定然是要给人一个交代。
“我觉得……”李礽看着一条弹幕,迟疑了一会,“郑铭要好好查查。”
“嗯?”
“我怀疑他来京城了。”李礽还是把弹幕上的话转述给康熙,“郑福是这种刚烈的性子,都说子肖父,他会不会也是这样子?会不会来京城告御状?”
告御状大多数出现在戏本故事里,但郑铭要是走投无路了,他说不定会豁出去,奔着京城而来。
这也可以解释江宁的官场为啥如此紧张,一旦郑铭将这件事捅出来,那他们都会被牵连。
康熙一愣,完全没有想到这种情况,他道:“江宁距离京城有段距离,路上也有层层检查,曹玺和江宁巡抚若是想拦,定然早就把人逮住了。”
李礽忽地想到什么,嘿嘿乐着,“汗阿玛,你忘记了一件事哦,如今可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来京城呢。”
康熙只是思量了一下,就猜到了,“你是说王世成他们。”
“对啊,只要郑铭跟着他们上京,说不定能逃脱检查。”李礽感觉自己已经猜到了事情真相,忍不住嘿嘿得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