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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善慎重些,他心里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看不出来,谦虚道:“我们俩知道的也不多,只能提供一些参考而已,希望不要令您失望才是。”
“怎么会呢?”李礽笑着说道,“延全表哥说了,你们实地考察过了呢,肯定比我知道得要多。”
听到“实地考察”四个字,延善的心里惊了一下,他偷偷看向延全一眼,低垂了头。
“是啊,这一路可真是不简单啊,单说那广东,骄阳似火烤,不论做啥都不停地流汗。”延全说道,眼睛瞪大,表情夸张。
李礽听着他夸夸其谈前去广东的经历,越来越离谱,江上的水匪、道上的绿林、城中的恶霸……他都快怀疑自己不是在听某人的经历,而是打开了一本武侠小说。
延善看着太子爷的表情越来越迷茫,从后面怼了延全一下,让他住嘴。
延全正在兴头上,不快地啧了一声,但还是住了嘴。
李礽收回惊讶的表情,将注意力转回数据本身,清了一下嗓子,“你是如何得出广东地区的春耕时间的?”
“这个是去问问当地的百姓便知。”延全说道,又开始说他问了好几个种地的百姓,了解他们的日常生活,民生疾苦。
李礽窒息,他从一堆纸张中挑出所谓对百姓的访谈,跟延全的说法差不多,要不是他有类似科学论文的严谨要求,这定然会是篇动人心弦的散文,字句斟酌,不忍猝读。
他的手指在纸张上面轻轻弹动,“去年的惊雷是哪天?”
“啥?”延全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第一场雨是惊蛰前,还是惊蛰后?”李礽问道。
延全继续傻眼。
“是去年冷,还是前年冷?”
延全心里发慌,咽了咽口水,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应比较好。
又被延善拐了一下,延全才慌慌张张地开了口,“前年……是前年!”
“去年和前年分别是哪天开始播种的?”李礽问道。
延全的后背全是冷汗,勉勉强强地说道:“没有具体的时间,约莫是三月初……他们都是同一时间种植的。”
“所以温度的变化对春耕没有影响吗?”李礽问道。
“这……不……”延全的嘴巴张张合合,他几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就算是门外汉也知道温度肯定是对春耕有影响的,但他先前的回答几乎是断绝了自己的后路。
李礽的小手在案桌拍了一下,这动静吓了延全抖了一下,他心中暗爽,小脸皱成了一团,“表哥,你咋搞的?怎么啥都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不是你弄得?”
“当然是,当然!”延全梗着脖子回答道,几乎是肉眼可见的心虚。
李礽眯了眯眼睛,呵呵一声,“你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