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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其中暗藏着风险,快速膨胀总是会有边界的,而一旦超出这个边界,那就离毁灭不远了。
颓势是从今年初春开始显现,起初是去年的布匹犹有剩余,只能降价,随即就是今年的布匹被挤出了市场。
布匹嘛?去年的,今年的,差别不会特别大,既然去年的便宜些,谁会买今年的呢?
但当时大家都以为只是一时的,以为那些有囤货的人会降低产量,以为熬过去就好……
可惜,那只是寒冬将至的前兆。
唯一庆幸的是,在去年的货没有卖完之时,王世成就及时止损,今年也未在扩张,但许多人并没有他这么清醒。
总想着赚一点,再赚一点,直到从巅峰跌落悬崖。
“你家的生意也受到了冲击吗?”李礽问道。
“回太子爷的话,多少都有点,但比起其他人已经好很多了。”王世成说道,这些情况不是能隐瞒的。
“那就好。”李礽问道,“同我讲讲这半年的情况呗。”
王世成不知道太子爷到底为何要了解这些事情,他下意识地看了坐在太子爷身边的年轻人,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太多,总觉得这个人看着有点眼熟,就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他看了郑铭一眼,郑铭一直低着头,好像自打进门之后,郑铭就是这副样子,到底是为什么呢?
王世成压下心里的疑惑,说道:“今年初春……”
李礽听得很认真,时不时问上几个问题。
他这才知道,在此之前,江南纺织场经历过数次恶意竞争,有大纺织场场主意欲以低于成本的价格搞掉小纺织场场主,垄断行业,双方斗得两败俱伤。
这可真是雪上加霜。
“我此次前来江南,是奉汗阿玛的旨意秘密行事。”李礽忽地说道。
王世成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事实上这就说得过去了,太子爷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江南,带着皇上的旨意才对,甚至于瞒着汤斌和曹玺也说得过去。
“首先,我的身份绝对保密。”李礽说道,他可不想事情没有办成,先让江南官场里三层外三层给包裹了。
王世成连连点头,这一点可以保证。
郑铭也跟着点头。
李礽继续道:“其次,明日,你把纺织场场主召集在一起,尤其是有话语权的人,商议如何解决眼前的困境。”
听到太子爷这么说,王世成眼前一亮,这是有消息了?
“当然,为了更有信服力,明日出面的人会是他。”李礽指了指一旁吃瓜的曹寅,也不在乎对方吃惊的眼神,道,“给你介绍一下,曹寅,内务府六库总管郎中,江宁织造曹玺之子。”
王世成瞪得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他扭头同郑铭对上视线,对方点点头,显然确定了曹寅的身份。
在京城的那段时间,曹寅曾经来过一次,但夜黑风高,又跟做贼似的,他也没看清楚人,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了。
太他娘地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