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是裴叙开的头, 但人是他先亲的。

不需要藏着, 他就是突然想亲一下裴叙, 因为——

他的心是这么告诉他的。

裴叙深吸一口气, 终于把浮上来的情绪压下去，连带着身体的反应也强行压住。

只是苏西故是不是太高估一个堕入爱情里男人的克制力和忍耐力？他是人，会有欲望。

顾不上手上的药酒，裴叙握住苏西故的腰, 把人抱到了腿上。

几乎是在贴近的瞬间，他闻到了苏西故发间的沐浴露味道，像是小苍兰，又像是豆蔻。

低头时, 鼻尖凑到发间，味道变得更清晰。

“换洗发水了？”

苏西故一怔，才从坐在裴叙腿上这件事情回过神，又被立即卷入洗发水的漩涡里。

怎么、怎么会有人谈起恋爱来，一点都不像个新手。

太会了。

回想起前几个月的所有事, 每一次裴叙的话、动作、神态，都串成了一条无比清晰的线索。

原来裴叙对他的喜欢, 早就藏在了那些草灰蛇线般的痕迹里。

心尖上仿佛有羽毛擦过, 苏西故怔住, 原本不知道放在哪的手，轻轻搭在了裴叙的肩上, 指腹贴着他颈侧。

“换了。”

裴叙闭上眼，贴着他颈侧，小声道：“为什么要换？什么时候换的？”

轻声低喃，裴叙的声音显得低沉性感。

“因为，现在我喜欢这个味道。”苏西故声音不大，显得比平时要乖软，很勾人。

沐浴露、洗发水的味道，他是喜欢现在的。

“只是因为这个？”裴叙闷在他颈侧，低笑出声。

苏西故感觉到腰上的手收紧，觉得裴叙现在的别扭有点可爱。

手指穿过他后脑的头发，故意问：“那还能因为什么？还是你想问什么？”

裴叙不满地掐了一下他的腰，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衣，能感受到皮肤表层的温度，令裴叙心里那点被苏西故逗弄出的不满，瞬间消散。

哪里能真的和苏西故生气，不过是恋爱的小把戏而已。

苏西故正在想要怎么“哄哄”裴叙，裴叙就抬起头来看他，猝不及防地靠近，几乎能看到对方脸上的绒毛。

“逗你的。”裴叙用鼻尖蹭了蹭他脸颊，“不过我很喜欢现在的味道。”

苏西故低笑一声，用额头去撞了下裴叙的脸，“我喜欢一件东西的话，会喜欢很久很久，不会轻易换的。”

“我知道。”裴叙抬起眼看他，一双深邃的眼里，只有苏西故。

“好像有点晚了。”苏西故嘴上说着，但人是一动不动，发现这么靠着还挺舒服的。

裴叙平时健身频率很高吗？

他怎么好像没怎么注意过。

搭在他肩上的手，不自觉往肩背上探去，果然摸到了一点发力时会变得紧致的背肌。

不知道腹肌是不是也一样。

裴叙仿佛读懂他的心思，握住他手，贴在腰上，“想什么都写在脸上，不上手试试看？”

苏西故：“。”

真自信。

不过他手比嘴诚实，苏西故轻轻地按了一下，反应过来，立即缩回手，脚踩在地上往床上蹦。

从床尾直接钻进被子里，然后爬到床头露出脑袋，“你手上都是药酒味道。”

微皱着眉，露出嫌弃表情。

“我要睡了。”

裴叙摊开手，从椅子站起来，低头嗅了一下手上的味道，并不全是药酒的味道，还有苏西故身上的味道。

很淡，但很容易区别出来。

“用完就扔？”裴叙弯腰拍了一下苏西故藏在被子下的脚，“像个小渣男。”

苏西故蹬了一下被子，“你不要烦人。”

“不烦你睡觉，希望明天你能没这么疼。”裴叙给他扯了一下被子，“晚安。”

苏西故梗着脖子抬起头，“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