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欢抱着自己畸形的尾巴尖，蔫头巴脑的，十分煎熬的把脑袋撇到小鱼指缝里，很想收回之前狂妄的话，因为那不是出于真心，假的没劲，虚伪至极。

“产生黑气的咒法数不胜数，我怎么知道是哪一个？还有，你还跟他回去干什么？他那样对你？！”

“你不感觉很奇怪吗？小鱼，他什么都不记得了，还变成了和尚，被黑气入体，明明我日日守着他早就烂了的尸体。”

“……所以呢？”

“跟他回去，才有知道什么的可能。”

“……”

林欢动作微小的抬起脑袋，看几寸之外那只冷白，匀长的手。

面对林风眠，林欢后悔仅仅是一瞬间的事，他慢吞吞的放开自己抱的死紧的尾巴，伸出黑爪子，试探性的去碰清行的手。

小黑条不知怎么了，好像很累，连伸爪子撒娇的力气都不大使得出来了，清行殷勤的把手往前伸，让他搭上了自己的指尖，把娇气的小黑条捧进手里。

清行不明所以，便抬头问小鱼：“小鱼姑娘，你们聊什么了？”

小鱼抱着手臂，杏眼瞪的浑圆，闻言呵的冷笑一声：“没什么，他犯病而已，灵药在那团烟雾里，快滚吧！”

清行无缘被骂，摸不着头脑，但被指明方向，他还是很高兴的，对这位脾气不怎么样的女施主鞠了一躬便携蛟逃离。

去往那团烟雾的路上，清行试着用指尖拍了拍林欢，但都没得到回应，小黑条卷成一团，像是已经沉沉睡去。

大概是真的累了。

刚睡下就被叫醒很难受，清行不愿叫醒林欢，走到半路停了一下，又匆匆小跑回去问小鱼那灵药叫什么，是什么模样。

小鱼正在给自己重新捏脸，步骤复杂，本不欲回答，但瞥了清行手里一眼，叹了口气，还是说：“聚灵草，都被制成药丸了，一小指指节大小，黑的。”

清行谢过，小跑着近了那团烟雾。

买药的过程比寻找的过程要顺利太多，虽说价钱昂贵，但清行积蓄充足，小贩也是个傻的，不知道自己买卖着什么绝妙的药材，这都让清行感到宽慰且舒心。

他往鬼市外走，屏息过了鬼市出口。

不声不响的爬完了一段山路，清行实在憋不住，用指尖轻的不能再轻的戳了一下林欢，就好像在吸引林欢的注意，林欢没动作，清行也不在意。

吐出的话不轻不重，不足以吵醒一只正在酣眠的小蛟。

“林欢，你很幸运，买到好多。”

“林欢，你怎么这么能睡，是因为身体不好吗？”

“林欢，快要到家了。”

山路陡峭，又是黑夜，不好走，清行却如履平地，他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话，但某一刻，他声音戛然而止。

其实林欢没睡，只是嘴里苦苦的，眼里涩涩的，叫他说不出一句话，只能静静的发呆，呆看清行跑来跑去为自己买药，花了很多银子，买了很多药，明明被坐地抬价，还笑的开心，秘密似的凑过来，小声说他们真是幸运。

也对。

林风眠的脑子坏掉了，什么都不记得，连带着林欢的笑与闹，血与泪，一起抛到天边，自己倒是过得缺心少肺，但快乐无比。

不像林欢，被永远困在了一年前的那天。

过了许久，清行的声音也没再响起，林欢心生疑惑，眼皮正要撩起一条缝去看。

但还未有所动作，温热的鼻息随着距离的拉进像大风一般席卷着细小的小蛟，林欢不由的向别处偏了偏脑袋，耳朵露了出来。

清行不知看没看清林欢的动作，只低低笑了一声，沉着声音叫林欢：“林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