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1 / 2)

这一下我属实受到了惊吓, 出手时又快又急,卷起的狂风劈头盖脸的砸在了他们身上,然后又被他们各自的护身结界挡住。

不过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比言语更能让我们恢复理智保持清醒的永远是危机和杀意。

这也是每一个修真者能活下去的必备技能。

显然我突如其来的攻击对他们来说应对抵抗完全出自本能, 他们一个个几乎是先亮出了各自护身的法术, 然后瞳孔才缓缓聚焦抬眼看着我, 表情上再也没有方才那种茫然沉迷, 转而十分严肃凝重。

玉女脸色黑的吓人, 她垂眸看向年轻人被笼罩后的样子,攥紧了拳, 指尖轻颤,随后捏住了自己的袖口,陷入沉思。

贺姐回过神来倒是一脸兴味, 而慧持大师则是又捻起了念珠,单手持礼又念了几句什么。

他没出声, 但我从他的口型上看好似在说什么“无常观”、“不净观”之类的。

我猜那应该是佛家某种对皮相的看法。

这几个人回过神来之后倒都安静的很, 而飞尘那家伙却与众不同。

【发生什么了?!】

飞尘惊疑不定地四处张望,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随后麻木地在自己人中摸了一下,看着指尖湿漉的血迹瞳孔震颤。

【何人害我!!!】

害你个头。

我隐晦地朝他翻了个白眼,虽然大家都被这陌生男子的美貌震惊失神, 心跳加速脸颊泛红,但也只有飞尘一个人竟然直接流出了鼻血来。

此刻我们凝视着还没缓过神来的鹤山和被我罩住的年轻人, 心中各有思量, 没有一个人搭理咋咋乎乎的飞尘。

只是我没想到, 这家伙没安静下来,反倒是更有两分惊慌了。

倒像是真心被吓到了。

【我的天老爷啊——】

【难道我大限将至了?怎么——】

【我心脏坏掉了吗?】 ???

我迷惑地朝他瞟了一眼,就看见他此刻面颊泛红, 耳尖也红得滴血,可嘴唇却苍白的吓人,连带着瞳孔也收缩着。

不是?

嗯?

他这是怎么了?

飞尘捂着自己胸口,塌着肩膀拄着地面,垂下头,以手拍地。

【我还这么年轻——】

【难道就到了天人五衰了吗?】

【说好的渡劫修士能有万万年之长寿呢?】

【我还不到三千岁啊!】

【呜呜。】

我听着他在神神传音里哭嚎,抬头时正看见贺姐和玉女凑在一起看向飞尘,眼神嫌弃。

真让人沉默。

飞尘这家伙现在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

他不会连什么叫做心动,什么叫做被吸引都不知道吧!

鉴于这家伙前科累累,此刻我非常怀疑他言语中的真实性。

嗯……

其实这么一想的话,飞尘毕竟是个天阉,生理功能也不完备,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的?

我收敛了下心神,打量那个被我用布罩住,可褶皱垂落转弯也勾勒出了他的身形,是纤细娇弱的模样。

**,见鬼。

明明再正常不过的身影动作,可偏偏看到的一瞬间就忍不住去脑补那遮掩的身影,很是有一股掀开遮挡的冲动。

这对吗?

我略换了个姿势,盘腿坐在云台之上,双手搭在丹田,十指交错掐了个隐晦的雷符。

于是被我控制的恰到好处的电流,沿着经脉穿过五脏六腑直达天灵。

脑子清醒多了。

我缓缓眨了下眼,眼中的雷光还未完全散去,可思维却无比清晰。

那种自从看到那人之后,就被烟雾笼罩的迷茫追逐感再也没有了。

我甚至是前所未有的清醒,连带着看向那人的目光都似看见什么洪水猛兽似的,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高喊着敌袭。

已经进入战斗状态了。

我超进化了!!!

这家伙简直太不对劲了好吗?

在场的哪一个人不是见多识广?

什么样的美人什么样气质的美人我们没见过。

而且平心而论,我们几个哪个不好看?

就算是白发苍苍,蓄须长眉的慧持大师,我都能说他是风韵犹存,别有一番气质。

我们怎么可能因为一个人的样貌,仅仅一眼看过就有种把持不住的冲动呢?

此刻,我心跳已经平复,可脸颊上带起的红晕一时半会儿还没能消下去,连带着呼气都比平常炙热三分。

这个毫无修为,眼神清澈,身形有些孱弱的年轻人,让我觉得非常危险。

这危险不来自于他本身,而源自于我的内心。

他似乎有种引诱人失控的魔力。

耳畔里除了飞尘唧唧歪歪地说着不想死之类的酸话,还有被严严实实笼罩住的年轻人挪动布料的窸窣声。

【死不了。】

【祸害遗千年,你比天地都长寿。】

我出声打断飞尘的持续语言攻击,效果斐然。

我敢肯定我在飞尘的心里永远都是第一位,因为这家伙一听到我说话之后连什么忐忑的话都没有了,紧接着我话音刚落,他不需要思考怼我的话就已经脱口而出。

【千年?!】

【那和夭折有什么区别?】

真是够了!

既然这家伙恢复了活力,我便也不再搭理他,而是把全部的注意力都分给了那个在布料下面摸索了半天,终于找到了边缘探出了几跟白皙手指的年轻人。

那手指头一看就软的很,指尖透着点淡淡的粉色,指甲也圆润修剪得当。

不知道对这样一双手上上夹板能不能逼他把自己做了什么交代清楚?

比如他到底为什么和鹤山在一起,又比如他施了什么无痕法术有如此诱惑的能力。

我脑子里对这样一双孱弱的手想了八百种应对方式,可那被笼罩的人却感受不到我灼灼的目光,只自顾自的一点点露出身形来,顶着那一匹布半落不落地在头上,探出个脑袋抬头看着我们。

眼神中既清澈又满是好奇。

而且他此刻头发散落着,又是爬在地上,身上穿着的大概也是鹤山的衣服,对他来说有些大了。

至少从我这个角度甚至能看见他仰头时露出的小半个胸膛。

我抬手挥了一下,灵力卷着布匹在他身上变化,好歹也算是裁了一身大小得当的衣服,将他裹得严严实实了。

只不过我这动作像是刺激到了一直都没有说话的鹤山,差不多时在灵力脱手的瞬间,被捆成粽子样的鹤山打了一个机灵,触电般地弹了一下,以和他状态极其不相符的灵活程度挡在了那年轻人身前。

俨然是一副舍身相护的姿态。

嗯?

这倒是有些稀奇了。

他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仔细扫过他们两个的五官,除了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之外实在没有找出什么共同点。

所以到底是什么让这么一个以同伴作为实验材料,不计代价的完成自己目的的人,能做出舍命相护的姿态?

我将目光从鹤山身后露出半个脑袋的年轻人身上移开,放在了鹤山那张老脸上。

此刻他已经没有了刚才那一副惊惧害怕的模样,而是满脸怒容,这会儿正怒气冲冲地看着我。

活像是要冲上来将我撕了似的。

今天还真是每一件事情的发展都出乎我的意料,全都反套路,主打一个出我不意。

我还没在这把他的罪状一一数明,对着他飙杀气呢,难道他竟然用杀气锁定我了。

这合理吗?

“哼。”

我冷笑了一声,将搜查的来的玉简劈头盖脸地砸在他身上,精准地命中他的脑门,砸的他头破血流。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见到了熟悉的玉简,鹤山并没有计划败露的歇斯底里,他甚至连看都没看那玉简一眼,而是拧过身把自己头上的伤口挡住了,对着他身后的年轻人轻声安抚。

“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他说这话时语调温柔缱绻,搭配上年轻人迷茫清澈的眼神,整个画面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此刻到不像是我在审问他们了,反倒是像他们在抵抗反派的迫害。

我呼出了一口气,鹤山竟然一直藏在画卷里,那他肯定没有错过宋堂主在他书房中的鬼祟行动,也明明白白地看见了我的身影,清楚自己计谋败露也是理所应当的。

只是我没想到他竟然连一句话都不为自己狡辩,只一味地安抚那个年轻人。

这和他贪生怕死,想尽办法抵抗大限将至的作风可不一致啊。

“他是谁?!”

飞尘指着那个年轻人,显然他对鹤山的兴趣远远比不上那个让所有人失神的陌生人。

我也挺好奇的。

可鹤山此刻就像是半个疯子,对我们每一个人的提问都置之不理,倒像是他现在眼睛里只能看得见那个年轻人似的。

我终究还是失去了耐心,决定用点别的手段干脆利落地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搜魂,它真的。

我愿意称之为修真界最高效率的法术,是刑讯、解密、挖掘真相的不二法术。

比如此刻,我伸手以一个电视剧里反派抓住主角脖子的姿势将鹤山捏在手里,双指并拢点在他额头上,指尖泛着白光探入他天灵之中,然后向外一拉。

他的记忆就如同喷泉似的站现在我们面前。

感谢前人对搜魂这种法术的不断研究,以至于我应对不同的场景甚至能淘出不同的搜魂法术来应对。

比如现在这种所有人都想知道事情原委的时候,我就可以掏出来一种堪称修真界第一电影的搜魂版本。

毕竟如果我们像是传递玉简一般将鹤山传递一圈挨个搜魂,不仅耗时,而且多少有点不像样子。

怎么说也是个见不得台面的法术,用起来不好大张旗鼓的。

这里可有个慧持大师在呢,怎么说不也得考虑一下大师的心情。

搜魂在佛宗可是禁术来着。

还是这个法术更合适一些。

将方方面面都考虑在内的我可真是太优秀了。

我一手控制着鹤山一手在他的记忆中翻翻找找,手指像是滑摸触摸屏幕一般,在半空中滑来滑去。

那些应该打马赛克的场景都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