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做什么呢,自己撑不住就睡过去了?”他低低冷笑一声。
手不动声色地盖住左颂世的耳朵。
高大蛾上下打量着。
好像……他们衣裳是有些凌乱,再多的也看不出来了。
这儿毕竟是一片空地,黎夫人还不怎么能动,想来也是不能太激烈。
“还不把他带回去?”见高大蛾还在那儿胡思乱想,黎筝瑞提醒道。
高大蛾反应过来,连连点头,推着轮椅就朝左颂世的卧房走去。
黎筝瑞顿了一下。
他只是想让这太监把左颂世弄走,这人怎么连带着把自己也弄回房去了?
他碰了碰左颂世的头发。
顺滑的,比它的主人更乖些。
算了,这样也好。
方才帮他擦了点药油,别把他弄醒了,又不好解释。
到了房间,黎筝瑞才轻轻推了下左颂世的脑袋。
脑袋被推得动了动,完全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黎筝瑞长出口气,又试图将他搭在自己身上的爪子挪开。
这次倒是轻易地挪开了。
真要放下的时候,他又犹豫片刻。
比他细一圈的苍白手腕,突出来的腕骨似是故意引诱他,想让他留下。
均匀的呼吸缓慢地吐在脖颈上,看上去睡得很熟。
黎筝瑞沉默一会儿,还是配合着高大蛾,把人放到床上。
顺势掐了掐他的脸,迅速放开。
别又给他弄出个红印子来。
高大蛾只在乎主子没出事就行,反应过来时,黎夫人已经径自转着轮椅,回卧房去了。
“问你话呢?”
不善的声音把高大蛾的神思拉回来。
这个……主子叫人出来,然后自己睡着了,若是知道,定是会觉得丢人。
这生气了,折磨几个人泄泄愤没什么,要是一时冲动,又把黎夫人弄个半死不活,怎么向那都水监交差?
要不就把这儿省了吧?
高大蛾挠了挠脸,道:“主子昨日太过疲乏,奴婢刚扶着主子到床上,主子便睡过去了。”
左颂世眉毛一扬,显然不太相信。
“果真如此?”
但高大蛾没必要骗自己。
左颂世揉了揉手臂。
可有谁会帮他,还不愿让他知道?
他长叹一声,若有所思。
今日晚上,冯自综就会送东西来了。但这东西究竟是什么,是真正能帮助黎筝瑞的,还是专门针对自己的,他不得而知。
冯自综既已产生怀疑,之后再送来的信件和东西,未必是可以完全信任的。
高大蛾见这事就这么过去,松了口气,适时道:“主子,先用早膳吧。”
“嗯。”左颂世发觉肚子空着的确难受,拉开椅子坐下。
好硬。
昨晚他好像也坐在什么上面,比这椅子软多了,却也不是支撑不起他。
那种触感太过舒适,他有些不舍。
他揉了揉额角。
近日真是没怎么休息好,熬夜还熬出幻觉来了。
黎筝瑞听那边声音渐小,手才开始活动起来,把碗底那点凉透的白粥喝了。
真是说什么信什么,一点儿怀疑都没有。
他闭上眼,睁开得万分缓慢。
左颂世记不起来,不是更好?省得以后扯不清楚。
黎筝瑞深呼吸一口气。
他定是坐在椅子上,等着吃早饭。
那木椅再光滑,坐上去也是冷硬的,想也知道与他身上不同。
他就没想起什么?
没想起他趴在自己身上,不愿撒手的模样?
黎筝瑞越想越心烦,揉揉额角。
心烦意乱之际,他听见那太监说话了。
“主子待会儿可有什么打算?”
黎筝瑞一下捏紧手上的调羹。
左颂世昨日早晨就来挑衅他,今日也该会来。
他就是要营出一种剑拔弩张的氛围,好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在针对自己。
黎筝瑞屏息着,听见左颂世还有些沙哑的嗓音。
“……孤要去唐兴卿那儿,你让他准备准备。”
姜弘遇正埋头喝粥,突然“当”的一声,清脆又刺耳。
他吓得抬头去看。
是将军手里的调羹,砸在了碗里。
作者有话要说:
三月十日:想左颂世
三月十一:想左颂世
三月十二:想左颂世
三月十三:黎筝瑞啊黎筝瑞,你怎么能如此堕落……他怎么没想起来……不对,先前定下的复仇计划都忘了吗……艹,他怎么又去别的男人房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