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陆随就去老屋那里找了芸娘,跟她说了夏青桃脚受伤的事。
芸娘听说夏青桃去找大伯娘的时候受的伤,也是很惊讶和自责:
“哎呀,当时太着急,都没看出来他脚受伤了……他也真是,叫阿檐去就好了。”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陆随道:
“他的脚起码七八天不能下地走路,还要阿娘你去我们家住几天,给家里烧水洗衣服。”
“好好好,应该的。”芸娘自然答应,而且现今家里还没什么活儿,去住几天也没什么。
陆随跟她说完,就出去找村正了,之前答应给夏青桃找旧账本子,村正那里有许多往年的公中账本,去讨一本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夏青桃吃完早饭,因为腿脚不便,只能坐在西屋里做针线活,半上午的时候,芸娘抱着铺盖来了,因为他走路不方便,陆随出去的时候院门也没锁,她就自己进来了:
“青桃,你脚怎么样了?”
夏青桃一听她的声音,欢喜地抬头,见她抱着被子,忙拍拍边上:
“阿娘你先放一放……我其实没那么严重,就是昨天扭了一下。”
芸娘将铺盖放到空的罗汉床上,道:
“还说呢,阿随都跟我说了,昨天应该让阿檐去找人,你一个孕夫郎,还跑去岭上,有个万一……真不敢想。”
“阿随他就是喜欢小题大做,昨天知晓了,还朝我发了好大一通火呢!”夏青桃怕她自责,宽慰她道,“其实没什么的,银笙阿嫂那是人命关天的事了,换谁来都会去的。”
芸娘道:“说起这个,刚刚我在收拾铺盖,你大伯娘来送红鸡蛋了。”
他们这里家里生下小孩子,都要给四周邻居送红鸡蛋,也是一起高兴高兴。
“她听说你脚扭得厉害,也是很不好意思……”芸娘说着,笑道,“她还抹了眼泪呢,说昨天后来阿武也骂她了,说她明知道阿笙要生了还跑出去……哎哟,其实她也是好心么,想弄点野菜给银笙换换口味。”
“是呀,好在阿嫂没事。”
“不过到底是流了许多血,身子还是有点亏空,要好好养一段时间了。”芸娘叹息道,“妇人夫郎生孩子就是这样……”
说到这,她想起来夏青桃也有身孕了,怕他吓着,忙又说:
“不过也分人,有些人一下就生出来了,过两天就能下地了,青桃你别怕,你要临盆的时候,我哪儿都不去,更何况阿随肯定也会一直陪着你的。”
夏青桃笑道:“我知道。”
按在陆随那个焦虑的劲儿,自己要是真的快生了,他还不跟老虎要来了似的?
“我去把铺盖放一放,你们衣裳还没洗吧?我来洗衣裳。”
“哎,阿娘你想住哪儿,空着的房间你自己去挑一间。”
“我东边厢房就行,人老了,不想走楼梯,东边还有你们之前那张床,也免得再折腾。”
“也好。”
芸娘就这样暂住了下来,中午快吃饭的时候,大伯娘和陆武来了,还拎了一只猪肘子来。
“真不好意思,害青桃你扭了脚,这回要不是你和芸娘,银笙他们母子该怎么办哦!”大伯娘很自责。
陆武也很感激:“我当时也是急昏了头,本来就应该我去找的……多谢婶子和青桃了。”
“这有什么,应该的。”夏青桃并不觉得有什么,“之前我们家里造新房砍木头,还不是多亏阿文哥和阿武哥,要这样算,我们家可是要倒欠你们一只猪肘子了!”
他的话把众人都逗笑了,大伯娘笑道:
“主要还是为了你的脚,你又是孕夫郎,扭了脚,多有不便,吃点好的么,补补身子。”
“没什么的大伯娘,还是银笙阿嫂生了孩子身子虚,要多补补。”
“银笙肯定是要补的,你也得好好补补。”大伯娘不由分说,把猪肘子放在桌上,和陆武转身就走,“你好好养着,到时候一道来喝满月酒!”
芸娘送走他们,有些不好意思:
“他们也太客气了,这猪肘子,要不少钱呢!”
“就是。”本来就是自家人应该的,夏青桃道,“这样吧阿娘,你切一块下来,我们收下了,剩下的都还回去,都是一家人,帮来帮去的,哪好意思收这贵重的东西。”
“好,这样好。”
……
陆随给夏青桃搜罗了旧账本和字帖,还有从夏家娘家带回来了笔墨纸砚,夏青溪还揶揄夏青桃说:
“哎哟,咱们夏家要出一个秀才了!”
倒是夏兴远和陈荷香知道了夫妻俩做海错生意的事,很是支持,毕竟这生意比进山可要安全,赚得多少是其次的,小夫妻的安全是第一位的。
陆随从夏家回来的时候,夏兴远陈荷香还给他带了一坛子醋萝卜,说夏青桃肯定爱吃。
拿到家夏青桃果然爱得不行,空口都爱当零嘴吃,他现在孕反虽然好很多了,但是口味重了许多,成天想吃酸的辣的。
这些酸的辣的很是下饭,他胃口都好了许多,再加上这些天不必干活,在家养了十天人都胖了些。
不过夏青桃本来也是闲不住的人,脚能下地后,就迫不及待地要干活了,先是捉了小猪崽和鸡鸭苗来,院子里的菜畦又叫陆随翻了一遍,然后种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