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骁勇善战,十六岁便于万军阵前取了北国上将首级,他重情重义,忠孝两全,是一个完美的儒将。
祖世德叹了一口气,说道:“如今我年事已高,可我想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我要修黄河河堤,以免再发洪涝,我想愚公移山,把龙锯峡拓宽,好让往来商人能畅通无阻。我要和北国建立互市,往后不要再你死我活,有事好商量,我还想一统南北,实现大业,为世世代代打下太平!等南北统一,我还想疏通大运河,贯穿南北。”
可新元一过,他便是花甲。
祖世德看向了殿内这些人,说道:“你们已是我的家人,若哪一日我撒手人寰,这些便是我的遗志。愿你们能同心同德,替我完成。”
听了这话,大家纷纷跪了下来。
周权说道:“义父身体康健,定能在有生之年实现心中所愿。”
徐忠膝行向前,跪到皇上脚边哭得稀里哗啦,说道:“我愿借皇上十年阳寿!如果不够,那便二十年!哪怕万一……我们也定齐心协力,辅佐太子!”
李闯说道:“再加我二十年!”
唐卓道:“还有我!”
“我……”周祈安垂首跪在地上,实在没台词了,说道,“我不善言辞……”
“好了好了。”祖世德笑道,“都到齐了,吃饭吧。”
朱红的宫殿笼罩在一片皑皑白雪之中,今日除夕,宫中早已是张灯结彩。
一行人向紫宸殿行去,正拾阶而上,栀儿便从殿内跑了出来,说道:“爷爷!”
祖世德说道:“爹爹回来了,快去给爹爹请安。”
栀儿乖乖走到周权面前,抬头叫了声:“爹爹。”
周权抱起栀儿往殿内走,栀儿感到有些生疏和紧张,但也还是挺开心。
入了殿,周权放下了栀儿,从袖袋里掏出两个小物件。是白玉制成的小摆件,一只是麒麟,一只是野猪,眼珠用的是红玛瑙。
他在白城集市上看到,想起栀儿便买来了。
周权捧在手上问:“好看吗?”
栀儿抱着周祈安大腿,往他身后躲,只露出半张脸,说道:“我觉得……有点可怕。”
周祈安看了一眼,那两双凸出的红眼珠子凶神恶煞的,t这是驱鬼呢?
“大哥,你这……”周祈安无言以对道。
周权:“……”
一旁琴儿帮忙收下了。
大家在殿内喝茶,大过年的,也没谈公事,只天南海北地聊。过了会儿,王佩兰,祖文宇,张叙安也前后脚地来了,皇上便叫摆饭。
大家在宫里吃了中饭,连着又吃了晚饭,喝了好些酒。
出宫回府时,四处都是爆竹声响,漫天遍地,好不热闹。
又一年了。
///
隔日新元大朝会,各地官员皆入宫庆贺新元。宣政殿广场前,文武百官列队静候,羽林军手中拿着盛国旌旗,在风中猎猎飞扬。
朝鼓响起,在宫中悠扬回荡。
栀儿牵着爷爷的手,从宣政殿后方走来,听公公大声通报道:“皇上驾到—!拜—!”
百官跪拜,齐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拜—!”
“再拜—!”
周惠栀站在汉白玉石阶前,看着整齐划一,高呼万岁的百官,感到滚烫的血液在体内奔流,似万马奔腾,久久也平息不下。
周惠栀抬头看向了祖世德,说了句:“好壮观。”
祖世德抱起了栀儿,拿脸颊蹭了蹭栀儿的,说了句:“等来年,爷爷要在长安城种满栀子花,等花开了,抱着栀儿到城楼上去看。”
周惠栀懂得栀子花的含义。
爷爷曾说,阿娘有了身孕来国公府报喜那一日,爷爷一出门便看到开了满树的栀子花,院内芳香怡人,所以她的名字里有一个栀字。
栀儿软软地趴在了祖世德怀里,说了句:“谢谢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