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名刺客迅速跳进了庭院内, 退到了卫吉身后,脚步极轻,几乎听不到声响。
张一笛被捆住手, 堵住嘴, 押到了院子里, 看到倒在中央的二公子,“呜呜”叫着拼命挣扎, 却仍挣不开身后那两名彪形大汉。
王瓒从堂屋走了出来,叫了声:“老板。”
卫吉说道:“计划不变, 先杀祖世德, 再杀祖文宇, 别伤周权。”
行刺不易,必须目标明确,速战速决。
此次若能得手, 那么下一个皇帝就要改姓周,到时候杀张叙安便犹如囊中取物,倒不必此时动手。
卫吉走到庭院中央, 看着倒在地上的周祈安。
有朝一日若有机会, 你千万不要心慈手软,只有登上无上高位,才能保住自己想要保全的人。
不要像我一样。
卫吉垂眸说道:“送燕王回王府, 把张一笛看好,不要让他跑了。”
王瓒应了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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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权这几日都睡在军营, 并不知道周祈安已连续两日夜不归宿的事,直到今日来上早朝,见周祈安没来,问了公公, 这才听公公说:“王府派了人来告假,说是燕王昨日受伤了,此刻正昏迷不醒呢!”
周权问道:“受伤了?”
公公道:“说是因着皇上贺寿的事,燕王想提前练练骑射,昨日去了林子里狩猎,结果被哪个不长眼的给伤了!伤在手臂上,血已经止住了,只是仍昏迷不醒。”
周权仍放心不下,下了朝便先回了趟王府。
卧房内,周祈安躺在床上面无血色,几个孩子正围着床榻哭得稀里哗啦。
江太医充耳不闻,坐在一旁螺钿桌前,捋着白须深思熟虑,谨慎落笔写下药方。
而在这时,外头传来一句:“王爷您来了!”
玉竹心中惴惴,他是这房里最大的,二公子受了重伤,王爷必然要问他的责。他抹了一把泪,正要迎出去谢罪,王爷便推门走了进来,管家、仆人跟在身后。
大家忙撤到一旁跪下,头不敢抬,气不敢喘。
周权面无表情,走到塌边先看了周祈安一眼,见他失血过多,面色惨白,左臂露在被子外,刚绑的纱布上又洇出了血。
周权转身问太医道:“他怎么样了?”
江太医停笔说道:“哦,伤口已经做了处理,撒了金疮药……”
周权打断问道:“的确是箭伤吗?”
“确定无疑。”江太医道,“血算是止住了,无性命之忧,只是这箭头上似乎是涂了迷魂药……”
“迷魂药?”
“回王爷,”玉竹斗胆开口解释,“说是为了迷晕猎物,所以在箭头上淬了迷魂药,结果不小心被随行之人的流矢所伤,所以……”
周权面色愠怒,回头看向了玉竹,问道:“二公子去狩猎,他是跟谁去狩猎,你也跟着一起去了?到底是怎么回事?玉竹,你老老实实,从头到尾地说清楚。”
“是。”玉竹应道。
二公子昏迷不醒,昏迷之前也没交代过他是否要瞒着大爷,他也只能稍加润色,如实道来。
玉竹声音发颤,说道:“二公子前两天收拾行李去了卫府,这两日都没回过王府……今日一早,卫府下人送二公子回来,说是二公子昨日和卫老板去城外狩猎,不小心受了伤……伤口处理好时,城门也已经关闭了,所以等到今天早上才送回来……”
周权问道:“所以你也并非亲眼所见?”
“不是。”玉竹应道。
周权又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几个小孩儿,问道:“张一笛呢?”
“一笛……”玉竹回道,“一笛没回来……”
“他去哪儿了?”
玉竹如实答道:“一笛前两日是跟二公子一起出的门,但卫家下人说,他们没见到一笛!这阵子二公子好像在派一笛做什么任务,一笛有时也不回来,我就没再多问……”
“做任务?做什么任务?”
玉竹说道:“我……不太清楚。”
周权又看向其余几人,勉强耐着性子问:“你们呢?”
“我们也不清楚……”几个小孩儿稀稀拉拉地道。
周权看着这一屋子一问三不知的半大小孩儿,一时间气不打一处来。是他的错,周祈安跟小孩儿合得来,他便一再派小的过来,如今这帮小的便都跟着周祈安一块儿胡来。
周权语重心长道:“玉竹。”
“是。”玉竹跪在地上听候发落。
周权说道:“你是二公子的身边人,也是这院子里最年长的,他夜不归宿,还受了重伤回来,我该不该罚你?”
“该的,”玉竹说道,“奴才认罚。”
周权说道:“打二十板,关进柴房。”说着,又回头看向其余几人,“这几个也关柴房,换几个妥帖稳重的过来。”
听了这话,葛文州忙膝行向前,说道:“王爷别罚玉竹,不是他的错,他受不住的!要打就打我吧!”
话音一落,几个小孩儿也纷纷效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