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青上来就要动手。
“干嘛干嘛?”说着,周祈安拽住了周权腰封,忙往周权身后躲。
周权伸出猿臂,把周祈安护在了身后,说道:“想埋我弟弟?我埋了你弟弟!”
院子里一片老鹰捉小鸡的混乱场面,怀青扑了几个回合,没扑到周祈安,反被周权伺机摔进了雪堆里。
“快埋!”周祈安说道。
大家一哄而上,把怀青埋了,埋得严严实实,只露了个脑袋在外面。
怀信只在檐廊下笑看着,怀青一开始还有所反抗,只是寡不敌众,挣扎不过,便干脆躺下来享受。
埋完了怀青,大家又一视同仁,把周祈安也埋在了怀青旁边,埋完便作鸟兽散。
冬天大家穿得都厚,衣服里带皮毛里子,又保暖又防水。白雪厚厚地包裹着全身,一点都不冷,反而很舒服,两人躺在原地惬意地晒了一会儿冬日暖阳,这才起身回屋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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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将至,一眨眼,周祈安也已经被关了四个多月。
这四个月来,他也出过几次王府,一次是中秋家宴,皇上叫他进宫吃饭,之后便是中秋家宴过后,皇上允许他每逢初一十五进宫去给皇后请安。
于周祈安而言,禁足并不烦闷,他本就宅,不出门便不出门。
禁足对一个社会人最大的惩罚,大概便是社交关系的断绝。
朱红高墙外的世界纷繁忙碌,日新月异,于他而言,这四个月却是完完全全停滞的四个月。
与此同时,张叙安也没闲着。
皇上经了一次生死,便也急于安排自己的身后事,他正式立了祖文宇为太子,同时又立了周权为摄政王,从太子登基之日开始奏效。
立祖文宇为太子,为的是祖姓江山的延续,立周权为摄政王,为的是政权的长治久安。看上去两全其美,但二者一旦失衡,将来便是你死我活——何况祖文宇身边还有张叙安这样的佞臣。
皇上的身体又在逐渐变差,难以支持高强度的工作,早朝也从一开始的一日一朝改为了两日一朝,最近又从两日一朝改为了三日一朝。
早朝上高低也谈论不了什么大事,无非是了解了解下情,或集思广益。最近大部分时候,皇上都是在紫宸殿单独宣几个臣子议事。
皇上在位,那么他们兄弟就还有好日子过,哪怕皇上会猜忌,会使用帝王心术,但至少皇上分得清是非黑白,朝局在他掌控下也一切井然有序,出不了什么大问题。
而皇上一旦驾崩……
在这样的胡思乱想中,除夕夜一日日临近,宫里的新年赏赐也挂着红绸,一箱箱抬进了王府。
今年的年夜饭皇上不想大肆操办,只叫了周权、周祈安进宫吃饭,连怀信、怀青也没请,是一家人安安静静聚一聚,守个岁,不想太闹腾的意思。
皇宫张灯结彩,宫人们也换上了喜庆的红衣。
周权、周祈安来到了万福宫时,栀儿正蹲在地上喂肉片给花卷吃。
花卷是那日从骊山带下来的小老虎,名字是周祈安起的,因为它们背上的花纹像极了巧克力吐司面包。若叫他给三只起名,他便一个叫巧克力,一个叫吐司,一个叫面包,完美。
只是栀儿已经给另外两只起了名,一个叫“虎虎”,一个叫“生威”,只留了一个给二叔叔起名,栀儿又不知道什么叫面包,周祈安便给它起了个名字叫花卷。
花卷如今四五个月大,脸还是张稚气未脱的宝宝脸,体型却已是成年金毛大小。
之前三只老虎都养在万福宫,栀儿在前面跑,三只小老虎在后面追,好不热闹。
只是如今老虎一日日长得飞快,三只大老虎养在殿内,王佩兰每每看到都要吓一跳,有一次三只老虎热情地朝她跑过来,她险些吓得心脏停跳。
皇上已经在宫里建了座虎房,王佩兰便要把三只老虎都关进虎房里。
只是栀儿说什么也不干,说小老虎还小,才四个月大,又跟阿爹阿娘走散了,很可怜的,她要亲自照顾它们!
王佩兰很想告诉她,它们不是跟阿爹阿娘走散了,是它们原本跟阿爹阿娘在山里过得好好的,结果你爷爷过去,叫人把它们的阿爹阿娘都给打死了!真是造了大孽了!
还把三只老虎抱回来给栀儿养,是盛国没好东西了吗?女孩子家家的,真是服了。
王佩兰和栀儿谈判了十多日,好不容易才达成一致,只把最乖巧黏人的花卷留下来,剩余两只都关进了虎房。
看到周权、周祈安来了,栀儿起了身,蹦蹦跳跳走上前来,先叫了声“爹爹”,而后拽着周祈安的手,把他拽到了花卷面前。
半个多月不见,花卷像是又大了一坨。
栀儿拽着他蹲下来,怜爱地摸摸花卷的后背,说道:“二叔叔你看,小脑虎变大脑虎了!”
脑虎?
周祈安道:“栀儿你都多大啦?过完年都七岁了,怎么发音还是发不好呢?来,跟我读,小脑斧。”
栀儿:“小脑斧。”
周祈安:“大脑斧。”
栀儿:“大脑斧。”
周祈安:“对喽!以后都这么念!”
周权走过来给了他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