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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冲喜男妻 八月湖 21160 字 21小时前

“那可真是个大户。”府尹指着他笑着,“必须去。”

师爷含笑应下。

挨到晚上下值,贾琏就邀请府衙里的人前往回客居,府衙里数得上话的人几乎都去了。毕竟府尹大人都去了,你不去多不合群。

叶向晚正坐在床上剪脚指甲,就听见外面传来了动静。

“二爷,您小心些。”

房门被推开,兴儿扶着贾琏走了进来,一进来就是浓郁的酒气。

叶向晚皱着眉看了一眼,“怎么喝这么多?”

贾琏推开兴儿站直了身子,对着叶向晚摇了摇头,“没喝多,就是脸色看着红罢了。”

叶向晚让兴儿下去准备热水给贾琏沐浴,而后问道:“今天第一天上值,感觉如何?”

贾琏笑了笑:“还算不错。不过如今都是面子情,到底如何还是要看日后如何。不着急,日子长着呢。”

“咔嚓!咔嚓!”

一个清脆的动静传来,贾琏好奇地走过去,就见叶向晚手里拿着个什么东西,“你在做什么?”

“剪脚趾甲呢。”叶向晚都不抬地回答着。

贾琏仔细瞧着他手里的东西,不禁感叹道:“不曾想,此物小小一个,竟如此便捷。”

他酒气有些上头,浑身乏累地靠坐在床头,“真不知道这些东西你都哪里来的?”

要是以往他一定不会开口询问,只是此时他脑子昏昏,只是随心而问。

“关你什么事?”叶向晚抬眸白了他一眼,“你管好自己就行,我的事你少管。还有,以后外出不许喝酒,浅酌可以,像是今天这样醉醺醺地回来,在我这里严禁发生。再有下次,我把你扒光了吊到外面的杆子上去。”

听着叶向晚阴森森的话语,贾琏滞涩的脑子转悠了一下,抬头就看见叶向晚沉沉的眼神,不由打了个寒颤,“好,听你的,以后我定不会像今日这样喝了。”

想起自己之前问了个什么问题,贾琏也是心中一凛,酒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是要戒了才行。万一哪天醉后说漏了嘴,那事情可就大了,说不得就要大祸临头!

“清醒了?”叶向晚问道。

贾琏抹了把脸,点了点头,“醒了。”

见兴儿将热水送了来,他就起身走出去准备洗漱。

叶向晚剪好指甲后也下床洗手,端了一个冰碗吃着。

没一会儿,贾琏就洗好了出来,被热气一熏,他身上的酒气也散了不少,头脑都清明了些。

他见桌子上还有一个冰碗就端起来吃,“刚才多亏你提醒了我。”

叶向晚瞪了他一眼,“既然知道自己嘴上没有个把门儿的,就该警醒着些。”

“是啊,是我大意了。”贾琏自从回来,就一直压抑着心神,如今真的得到贵人提携,攀上贵人,欢喜之下难免过头忘形。

“你知道就行。”叶向晚将空碗放到桌子上,“按照之前说好的,你我的事莫要对外出口。毕竟你也知道,这府里漏得和筛子一样。”

贾琏闻言眼神沉了几分,“是该好好管管。”

叶向晚见他听进心里也就没有再说,收拾了一下就去睡了。

贾琏坐在椅子上,看着叶向晚躺下休息,沉默着放下手里的勺子,看着他的后背久久回不过神。

叶向晚眼神沉沉看着墙壁,垂眸看着手里的匕首。他伸手握住匕首手柄微微拔出些许匕刃,短短一截匕刃在昏黄的烛火下闪耀着冷光,映在他的下颌上,反射进漆黑的眸子里。

“抱歉,刚才是我失言了。”贾琏不知道自己为何还要提起已经翻过去的话题,但他觉得若是不提一提,许是会有什么事发生。

叶向晚的语气平静:“都说酒后吐真言,想来你嘴上不说,心里却是好奇的。”

贾琏道:“常言道,好奇心害死猫,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你我如今乃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不会做出过河拆桥之事。”

想着之前叶向晚说自己发誓就和放屁一样,他很是认真地承诺:“我对天发誓,若是将晚哥儿之事说出去,就让我遭受车裂之苦痛苦死去,死后亦是不得安宁!如此,你可是信了?”

叶向晚没想到贾琏会发这样的誓言,不由起身坐起来,惊讶地看着他:“好端端的说这些做什么。”

他知道古人对这样的誓言很是看重,既然发誓,就不会轻易毁去誓言。但人心难测,强大的利益面前,这些誓言又算得了什么。

但之前的事情,让叶向晚对贾琏也多了点点的信任,虽然不多。但就如贾琏所言,日子还长着,且看着吧。

况且以后说不定系统还能开出热武器,到时候自己就有自保能力了。

既然已经把系统用起来,瞻前顾后也不是自己的性子,一拍胸脯就是干!

贾琏认真道:“我就是想要对你这样说,虽然我知道即便我说了这些话,你也不一定有多么安心。可若是这样,能够让你多给我一些信任,我愿意对天起誓。”

叶向晚笑了笑:“很晚了,睡吧。”

虽然没有听到叶向晚说“我信你”这三个字,但贾琏依旧很欣喜。因为这说明,他并没有敷衍欺骗自己,这······已经足够了。

这一夜,贾琏在残留的酒意下沉沉睡去,反倒是叶向晚辗转反侧睡不着。

看着贾琏在睡梦中还时不时拿起大蒲扇对着他扇风,叶向晚看着贾琏的眼神充满了复杂。

第37章 送你的 第二天一早,贾琏醒来……

第二天一早, 贾琏醒来就看向身边睡沉的叶向晚沉默良久,才起身下床洗漱。

没一会儿,贾琏再次走了进来, 低头看着手里的一枚玉佩, 小心翼翼地放到叶向晚的枕头下,轻声道:“不管你信还是不信, 昨晚的话皆是真心。”

俗话说,日久见人心, 以后叶向晚总会信的。

叶向晚醒来的时候,贾琏已经去了府衙上值。他伸了个懒腰,刚要下床就看见枕头下露出一条金黄色的穗子。

他好奇地掀开枕头,就看见枕头下面放着一枚双鱼佩。叶向晚拿起玉佩仔细瞧着,心里猜到了这枚玉佩是谁放在枕下的, 除了贾琏也没有别人了。

只是他放这么一枚玉佩在枕下是什么意思?

用了早膳后, 叶向晚又拿起那枚玉佩瞧着,虽然他不是很懂玉,可此玉佩触手温凉, 外观又莹润有光泽,可见此玉一定难得。

红珠捧着几件叠好的衣裳走进来,瞧见叶向晚手里的玉佩笑道:“这玉可是二爷送于晚二爷的?”

叶向晚闻言看向她:“你见过?”

红珠点头,“见过,此玉名为双鱼佩,听二爷说是上好的羊脂玉雕刻,还是大家所雕。”

她略微走近了几步,低声道:“这是先头大太太留给二爷的,二爷很是宝贝,平日里连戴都舍不得戴, 一直珍藏着。如今拿出来送给晚二爷,可见二爷心中多么看重您。”

叶向晚笑了笑,在红珠进里间去放衣裳后嘴角的笑意淡去,他母亲的遗物?既然是遗物,送我做什么?

他将双鱼佩收好,拿起昭儿和李掌柜送来的账本瞧着。他出货多少都有记录。

虽说水至清则无鱼,但叶向晚给他们的奖金可不少。他们若是贪,也贪不了多少,没有奖金高不说,还要担心什么时候被发现。

而且一顿饱和顿顿饱,昭儿和李掌柜还是明白的,所以这些账本的出入收益是很直观的。叶向晚很容易就能看懂这些账目。

晚上贾琏下值回来,先是让兴儿去和叶向晚说一声,他先去见老太太,一会儿就回。

兴儿急忙忙去了,叶向晚听后也没有多说,只是觉得有些别扭,贾琏什么时候出来进去都要和自己报备一声了?

贾琏不知叶向晚在想什么,很快就到了贾母处。

贾母见他还听讶异,“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贾琏见贾宝玉也在,就犹豫了一下,贾母见状就让鸳鸯哄着贾宝玉去了后堂。

“什么事说吧。”贾母靠在软榻上,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香茶。

“有件喜事要和老太太说一声。”贾琏笑着往前走了两步,到了贾母跟前。

贾母抬眼看他,“是何喜事?还让你这个时辰过来说一声。”

贾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孙儿这些时日一直在外跑动,也不枉孙儿费心费力,顶了京都府衙府丞的缺。”

“果真?”贾母愣了一瞬,回过神急忙追问,“何时的事?”

贾琏笑道:“就这两日,昨儿孙儿才刚上任。之前虽然说是有机会,但不能落实孙儿也不好传出去。昨儿来了信儿,本该及时和老太太说的,只是昨夜宴请同僚,回来时天色已晚就未曾过来打扰老太太。”

“好,好,好啊!”贾母一连好了三个“好”字,看着贾琏的眼神充满了欣慰,“你长大了,不再胡闹,又有了出息,确实是一件喜事,合该热闹热闹才是。”

贾琏一听急忙拦下,“不过是个府丞,就如此高调倒是显得孙儿不稳重。还是踏踏实实办事才是正理。”

贾母闻言激动的心平静了些,仔细思索着贾琏的话也觉得在理,就道:“你说得有理。”

只是一个府丞,倒也不值得兴师动众。况且政儿才是个五品官,如今琏儿任职府丞,虽然只是副手,但品级却是比政儿高了一级。若是被政儿知晓,只怕心里会难过。

“虽然只是一个府丞,对你来说,却是前进了一大步。”贾母殷殷叮嘱道,“可莫要将你懒散的态度带入公务上,定要事事谨慎妥帖,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就不好了。”

“是,孙儿记下了。”贾琏笑着应下。

贾母又说了几句,给了他些打点的银子就让贾琏回去了。看着贾琏在夜色中的身影逐渐变得挺拔,她欣慰一笑,到底是长大了。

回到前院,贾琏就见叶向晚在用膳,他边去洗手边道:“怎得也不等等我?”

“我也是刚吃。”叶向晚随口回了一句,等贾琏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他就将那枚双鱼玉佩放到贾琏面前。

贾琏刚要夹菜的手顿住,“不喜欢?”

叶向晚摇摇头,“红珠说这是你母亲的遗物,既然是遗物这样重要的东西,就该好好保存,给我做什么?”

贾琏放下手里的碗筷,将玉佩拿起,缓缓道:“我自生下来,便不曾见过我的生母,对她也无甚了解。这是她留给我唯一的东西,所以它对我很重要。”

他不曾见过他的生母,也不曾听说过她的生母是个什么样的人,这府里除了这枚玉佩有着她的影子,好像就再无她存在的痕迹。

关于贾琏的生母是谁,红楼学家众说纷纭。有的说贾琏不是嫡子,有的却说贾琏是贾赦原配夫人所生,但具体如何,无人说得清。

但在这里,贾琏确确实实是贾赦原配夫人所生。

想到此,叶向晚疑惑地问道:“虽然你的生母逝去,但府里也该有伺候过她的人,怎么也不该一点了解都没有。”

贾琏苦笑着摇头,“确实不知,伺候过母亲的人早被打发了出去,如今找也找不回来。”

他将那枚玉佩放回到叶向晚面前,“这枚玉佩是证明母亲存在过的唯一证据,是老爷给我的,如今我把它转赠给你。”

“既然对你很重要,为何要送我?”叶向晚不接。

贾琏道:“就因为很重要,我才会把它送给你。我明白你不够信任我的原因,所以我把它送给你,由你代替我保管这枚玉佩,就当你捏着我的一个把柄。”

看着贾琏真挚的眼神,叶向晚沉默了。他垂眸看着面前的玉佩,只觉得其上散发着滚烫的温度,让他不敢伸手去拿。

贾琏见他不语,继续道:“我知只这一点,也无法让你全然信任于我。但不要紧,你我的日子还长着。”

他将玉佩拿起来,另一只手则是拉住叶向晚的手,将玉佩放到他的掌心,笑道:“天全道长的话,我还记得,没有你就没有我。你可是要镇压我的命格,让我长命百岁之人。有句话我之前说过,今日我就再认认真真地说一次,便是为了我自己,都要护你平平安安,顺遂一生。”

听着贾琏诚意满满的话,叶向晚低头看着手心里的双鱼佩,半晌儿后,他接过双鱼佩,道:“罢了,看在你这么诚心诚意的份上,我就帮你保管这枚玉佩。”

“好。”贾琏笑了,心里很是松了口气。他拿起筷子为叶向晚夹了一块凉拌黄瓜,“吃饭。”

“我不爱吃凉拌黄瓜。”叶向晚看着碗里的黄瓜就皱了眉头。

贾琏急忙将黄瓜夹回去,“倒是忘记了,给我。你吃这个咸鸭蛋。”

原本贾琏是秉承着食不言的习惯,只是和叶向晚一起生活了些时日,这个习惯就逐渐被改了。

“等过些时日,就到了食蟹的日子。到时我带你去回客居,那儿的厨子,做蟹可是一绝。”

听贾琏说起蟹,叶向晚还真的馋了。搁前世,就他赚得那仨瓜俩枣,都不够吃一顿大闸蟹的。就是够吃他也舍不得去,太贵了。

说起大闸蟹,叶向晚忽然想起一物,更馋了,就问道:“你有没有见过红色的大虾?前面是两只大螯,外面的壳子是硬的,头部还有着几根长须子,”

虽然说小龙虾是近代才引进种花家的,但万一这个虚构的平行世界有呢?

贾琏听着他的描述,眉头微微蹙着,“倒是不曾见过,不过我对这些也不了解,等明儿让小福带你去码头走一趟。那里有买卖鱼虾的,你可以亲自去瞧瞧。”

叶向晚微微颔首,“倒也是。”

荣国府这样的人家里的主子都只吃现成的,厨房里都有什么食材想来他们也不清楚。

翌日一早,叶向晚趁着早晨的凉爽,暑气还未上升的时候带着小福去了码头。

码头很热闹,人声鼎沸。因为在京都只有这么一条通向四面八方的大运河,也只有这么一个码头,来自四面八方的人到了京都都会在这里下船。

所以这里也是除了京都内街最热闹的地方,卖小吃的摊子是这里最多的,其次就是捕捞卖鱼的,最后就是停靠在岸边的一些官船、商船以及私家船只。

叶向晚带着小福往卖鱼的地方走,刚走进就闻到一股刺鼻的浓郁的鱼腥味儿。

不过这里是内陆,想要一些海鱼也是没有的。所以他走了好一会儿都只见到内陆常见的鱼虾一类水产。

“二爷,您要买什么鱼?”小福见他只瞧不买,忙询问着。

叶向晚边看着边道:“我想找一种虾,全身是红色的,硬壳,前有一对锋利大螯,头部有几根长短不一的须子。”

“公子说的可是小红虾?”忽然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叶向晚停下脚步看向说话的人,那人是个中年汉子,皮肤黝黑,脸上满是生活的风霜。

“小红虾?倒是挺形象,不过就是不知你口中所说的小红虾和我所要的是否一样。”

中年汉子闻言立马拿出一个篓子,从里面拿出一只小红虾,“公子瞧瞧可是一样?”

叶向晚眼睛一亮,小心捏着小龙虾的背部,拿到眼前仔细瞧着,“瞧着倒是像,就是不知道吃起来味道是否一样。老板,怎么卖的?”

【统统,救个急。这个小龙虾是我前世吃的那一种吗?】

【是的,就是宿主吃过的那一种。】

叶向晚闻言立时放心了,是就好,可以放心吃了。

中年汉子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瞒公子,这个小红虾是我今天刚网到的,也不知道怎么吃,周边之人也从不见打捞过此物,想来是从别处游过来的。既然公子见过此物,我也不多和公子要价,就按照六十文一斤可好?”

“你有多少?本公子全包了。”这话叶向晚说得大气十足。

“好,多谢公子!”中年汉子喜笑颜开,立马开始称重。

周边的人羡慕地看着中年汉子率先开张,见叶向晚穿着富贵,又出手阔绰,很热情地推销起自家的鱼虾。叶向晚看了看,或多或少买了些鱼虾。

小福拎着鱼篓子,跟着叶向晚回了府。

回到家,叶向晚就让小福将小龙虾放到一个大木盆里,然后倒上清水让它们吐吐泥沙,等到晚上再将它们给做了。

“晚二爷,这些是什么?长得好奇怪。”红珠和清荷看着挤在木盆里密密麻麻的小龙虾,只觉得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叶向晚笑道:“这是小红虾,吃起来甚是美味。等晚上做了你们也尝尝。”

“谢二爷!”红珠和清荷自然是快速道谢,既然二爷说好吃,那一定好吃。

日头渐高,天气也开始热起来。

叶向晚躺在凉席上,问这系统:【统统,你说我今天要是没有找到这个小龙虾,将来能在系统商城里刷新出来吗?】

系统不屑地给了他一个白眼儿,【把‘吗’字儿去了好吗?本系统仓库里的商品只有你刷不到的,就没有我搜罗不到的。】

【搜罗?你的这些商品从哪里搜罗到的?】

系统心中警觉:【干嘛?打探本系统的机密?】

【只是好奇嘛。】叶向晚眼珠子滴溜溜转着,搜罗这个词用得妙啊,只是不知道从哪里搜罗到的?不过就算知道也没有什么用,不过是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而已。

系统不再理他,叶向晚深觉无聊,猫爷就回来了。

一回来就跳到叶向晚的怀里幸灾乐祸:【兄弟,贾宝玉那孩子被揍了。】

“被揍了?怎么回事?”叶向晚初听这个消息就愣住了,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是贾政打的?”

猫爷嘎嘎直乐:【那小子装病不去族学,还拉着伺候的丫头吃胭脂,被去看望他的贾政给抓个正着,被揍得哭娘喊老太太的。】

叶向晚也不由笑了起来,贾宝玉可真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好了。

“走,去瞧瞧他。”叶向晚起身往老太太那儿去,猫爷急忙跟上。

荣禧堂

叶向晚去了贾宝玉的屋子,就见老太太和二太太都在对着贾宝玉嘘寒问暖。迎春和探春也在。

王夫人拿起帕子擦拭着眼泪,“你这个孽障,何时懂事些。”

老太太道:“宝玉还小,说这些做甚?宝玉刚挨了打,莫要与他说这些。你先回去吧,宝玉这里有我。”

王夫人不敢违逆,只能起身告辞。

叶向晚就是这时走了进去,“老太太,二婶婶。”

“晚哥儿来了。”王夫人微微颔首。

叶向晚道:“来看看宝玉。”

王夫人压下心里对老太太和贾政的埋怨,脸上扬起温和的笑意,道:“你有心了,进去吧。”

随后带着丫头就离开了这里。

贾母见叶向晚来了,笑道:“晚哥儿来得正好,你陪宝玉说说话,这孩子一惯不成样子。”

她看了眼闹着别扭脾气的贾宝玉叹了一声,在鸳鸯的搀扶下缓缓离开了这里。

“他怎么了?”叶向晚上前一步,看着贾宝玉不吭声,遂看向迎春和探春。

迎春摇了摇头,“自二老爷行了家法便这般模样。”

叶向晚眉头微挑,走到床边坐下,抬手就拍了下他的后辈,“怎么?觉得被当众行家法丢面子了?”

贾宝玉转过头不看他,当着那么多下人挨家法,他心里到底不好受。

“虽然我来的时间不长,但也听说荣国府的宝二爷喜欢吃丫鬟嘴上的胭脂。”叶向晚打趣他, “既然这般喜食胭脂,干脆买了一盒回来慢慢吃。何必非要吃丫头嘴上的,还让二老爷瞧见,他岂能不动怒?”

“还有啊,今日为何没去族学?”

贾宝玉蔫蔫儿道:“没意思,不想去。”

叶向晚可惜道:“今儿得了一样新吃食,打算晚上做了送你点儿尝尝,看来你是没口福了。”

贾宝玉一听忙起身,却动了身后的伤,哎呦着趴好,“为何没口福?”

“辛辣发物,你现在受伤可不能吃。”叶向晚道:“好好养伤吧,等伤好了再说。”

贾宝玉闻言神色又蔫儿了下去,叶向晚笑道:“行了,你好好养伤,我回了。”

“二嫂嫂慢走。”迎春和探春忙起身相送。

贾宝玉让袭人去送送叶向晚,叶向晚摆手,让他不要折腾,转身就离开了这里。

他一出去,猫爷就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嘴里还叼着一条小黄鱼。

【还是贾宝玉这里的小黄鱼好吃。】

叶向晚笑了,贾宝玉跟着老太太,厨房的人可不得关键照顾着。吃喝住行皆是跟着老太太走,哪里会不好。

第38章 到时请你做客 晚上贾琏回来,……

晚上贾琏回来, 就闻到一股鲜香辛辣的味道。他走进屋内就看见桌子上摆放着一小盆鲜红色的东西。

他走近仔细看了看,“此为何物?莫不就是你昨儿问的那一种虾?长得甚是奇怪。”

叶向晚的袖子已经卷起来,拿了一只小龙虾就开始剥壳, “别看长得其貌不扬, 吃起来肉质紧弹有嚼劲,老香了。”

闻着辛辣香味, 再看着叶向晚吃地香甜,就连嘴上都沾染了些赤色的酱汁, 不由咽了口口水。忙去洗了手坐下来学着叶向晚的动作开吃。

仅一口,贾琏就爱上了这个味道,还感叹道:“若是有酒就好了。”

话音刚落,就讪讪道:“忘了,要戒酒的。就这样吃也美味。”

叶向晚抬眸看了他一眼, 道:“你记得就行, 以后要是有人要你喝酒,你推辞不得就推到我身上。反正本就是我警告你不许喝酒的。”

“嗯,我知道分寸。”贾琏点头应下, 认真吃着。

叶向晚见他袖子挽起,剥壳剥得满手都是油渍,就道:“自从跟着我一起生活,你贵公子的形象就一去不复返了。要是搁以前,这些虾壳恐怕都是下人给你剥了才吃。”

“不错。”贾琏笑了笑,“不过现在我发现,有时候自己动手吃起来才会更香。”

叶向晚闻言笑了笑,“这话倒是对,小红虾嘛,就是这样吃才得劲儿。”

他擦了擦手上的油渍, 端起茶杯喝了口凉茶,冰冰凉凉的凉茶一入喉,口中的辛辣就去了不少。

“上次你说的那个田庄还没有办好?”

贾琏道:“应该差不多了,一会儿叫兴儿过来问问。”

叶向晚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两人安静地吃着小龙虾。

迎春和探春那里,叶向晚也没有忘记送些过去,鉴于她们俩还小,他也没有送多,一碟子里不过只有十只,给她们尝个鲜罢了。迎春和探春尝了尝,也喜欢上了这个口味。

“就是有些辣。”迎春双唇被染得通红,司棋笑着给她倒了杯酸梅汤,“姑娘快别说了,奴婢闻着这香味儿口水都流下来了。”

迎春手里刚剥好一只,闻言就喂到司棋唇边:“那快尝尝,堵了你的口。”

司棋闻着诱人的香味忍不住吃下,眼睛立时亮了:“怪不得二奶奶说宝二爷没口福,果然美味。”

她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又低声道:“得亏王嬷嬷不在,姑娘快些吃,省得她一回来就不得安生。”

迎春看着碟子里也不剩几个,就笑着和司棋分着吃了,吃完主仆两个相视一笑。

探春那边得知贾宝玉那边没有,本想送给贾宝玉尝尝,被侍书劝下:“今儿二奶奶可是说了,宝二爷身上有伤可不得吃这些。不然二奶奶又岂会落下宝二爷那边。”

“倒是忘了这一点,幸亏你提醒我。”探春反应过来就作罢了这个心思,但想了想,还是道:“等明儿去了宝兄弟那儿,倒是要可惜他一番不能吃。”

也省得传到太太耳中,误会二嫂嫂看不上宝兄弟。

侍书笑着应下,她跟随探春许久,自然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贾琏正说起今日在府衙的事,就见猫爷忽然从外面蹿进来,【吃独食!】

叶向晚从盆里拿了几个放到一边的地上,“吃吧。”

猫爷傲娇地走过去刚要吃,就被辛辣之位冲得打了个喷嚏,但即便这样,它还是低头吃起来。

【兄弟,我刚从隔壁回来,隔壁似乎要办喜事了。】

叶向晚剥虾壳的手一顿,东府要办喜事?谁的喜事?他想了想东府现今年龄合适的人,就只有贾蓉一人,难道是贾蓉和秦可卿要成婚了?

贾琏今年不过十八,那贾蓉多大?叶向晚发散着思维胡思乱想着。

贾琏见他眼神放空,手里的虾也不剥了,就将自己剥好的虾放到他面前的碟子里,“在想什么?”

“没什么,就是在想那个田庄是个什么样的。”叶向晚回过神,就见自己碟子里有着一个白生生的虾肉。他抬头看向贾琏,就见贾琏对着自己笑着。本不想吃的他拿起筷子夹起吃了,总得给他个面子不是。

贾琏见他吃了,脸上的笑容也深了些。

两人也都算是半大小子,一小盆小龙虾被他们两个吃个一干二净,一桌子虾壳。

红珠和清荷进来将东西收拾好,又奉上两杯香茶,贾琏才让兴儿进来。

“上次让你去办的那个田庄怎么样了?”贾琏问道。

兴儿道:“回二爷,小的正要回呢。田庄已经谈得差不多了,不过是在京郊。那家地主的儿子染上赌瘾,将家业都给败了,地主只能将田庄卖了给他儿子还赌资。那家地主一共有八十亩地,不算多,但也不算少了。”

见贾琏和叶向晚听得认真,兴儿继续道:“其中水田三十亩,上等田二十亩,中等田十五亩,下等田十五亩。”

“要价几何?”叶向晚问道。

兴儿道:“水田小的去看了看,不算是上等水田,一亩水田七十两银子,上等田一亩五十两,中等田一亩四十五两,至于下等田只要二十五两银子一亩即可。”

叶向晚默默算了算,水田三十亩,一亩七十两,那就是两千一百两。再加上上、中、下三等田地的两千零五十两银子,一共是四千一百五十两银子。

贾琏道:“如今这个时候正是农忙时分,想来田庄里的庄稼都已经收割完成,你接手之后正好可以种庄稼。”

赶早不赶晚,下次可不一定有这个机会。想到此,叶向晚立马拍板道:“就这个了!”

贾琏闻言就吩咐道:“既然如此,兴儿,你明儿不用和我一起去衙门,先跟着晚哥儿去将田庄过户,随后再去寻我。”

“是。”兴儿忙应下。

想着自己第一次有这么多地的叶向晚激动地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烙馅饼。

“买个田庄就这么激动?”贾琏感受到身边人的激动不由勾唇笑了,“之前赚那么多银钱都不见你如此激动。”

“你不懂。”叶向晚仰躺着看着黑暗的床帐,“银钱是银钱,田地是田地。以前我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够拥有一大片土地,再建一个大院子,从此吃喝不愁地过着悠闲的日子。”

“早晨听着公鸡鸣叫的声音起床,晚上听着寂静黑夜中的虫鸣鸟叫声入睡。看着夕阳西下,炊烟袅袅。多好,多安宁的日子。”

听着叶向晚的叙述,虽然贾琏很不理解他所求,但他话里的那份宁静却冲击着他的内心。

安宁,多好的词语,多好的向往。但认真说起来,想要的安宁生活要有钱才行,不然柴米油盐就会压塌你的向往。

而有了钱,你还要有权,不然你的钱就是别人的钱庄。不过贾琏也没有说出来败坏叶向晚的的好心情,笑道:“那你现在有钱,有我这个靠山,应该已经过上了安宁富足的日子。”

叶向晚哼了一声,“钱都是我自己赚的,顶多就是借了荣国府的威势。”

这句话他的底气有些不足,“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了,帮了我这么多。等我买下田庄,就看那里适不适合建个大院子。若是合适,我就建一个只属于我自己的大院子,到时候我请你去我家做客。”

听着叶向晚的话,贾琏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你家难道就不可以说是我们的家吗?毕竟他们可是两口子。不过自己还能被邀请,他也知足了。

翌日一早,用过早膳,叶向晚就带着兴儿和小福坐着马车去了京郊。他还是第一次坐马车,挺兴奋。出了城视野逐渐开阔,道路两旁有百姓在收割庄稼,或者是翻地准备种下一茬庄稼。

太阳慢慢升起,炙热滚烫的温度伴随着一股非常熟悉的土地味道没入鼻尖,叶向晚深呼吸了一口气,却被一股大粪臭味儿熏了个正着,顿时被憋得咳嗽不已。

他急忙放下马车帘子,光想着记忆中熟悉的场景和味道,倒是没有发现有百姓挑着粪洒地。

兴儿和小福坐在外面赶车,没一会儿,马车就停了下来。

小福和兴儿作势要扶着叶向晚下车,被他推开,从马车上跳下去。

马车是一座院子门前停下的,门前已经有人在等候。

叶向晚看去,一个四五十左右的男子面色憔悴地迎上来,“这位就是叶公子?老夫姓莫。”

“莫老爷好。”叶向晚拱手一礼,“听家仆说莫老爷要卖田庄,故而本公子过来瞧瞧。”

莫老爷之前就已经听兴儿说了,听叶向晚没有丝毫废话直入正题,他也直接带着叶向晚去看自己要卖的田地。

他的田地当时买得巧,八十亩地都是连在一起的。如今要卖更是十分的舍不得,可想着那个不成器的东西还被赌坊的人扣着,他也只能忍痛卖了,好给他儿子赎身。

莫老爷指着正在地里忙活的人叹了一声,对叶向晚道:“这些都是我的佃户,佃租是三七。若是叶公子不满意这个佃租,到时候可以和他们重新拟定佃租。”

叶向晚看向在田中忙活的人,还有跟在大人后面捡麦穗的小孩儿,“挺好,买了。”

第39章 惊变 莫老爷闻言没有如释重负……

莫老爷闻言没有如释重负, 只有满心不舍,一辈子的家业就这样没了。

他见叶向晚这样爽快,忽然问叶向晚要不要将他的那座大宅子给买了。他打算带着儿子回乡下老家去, 远离京都, 远离他儿子认识的那些狐朋狗友。

虽然叶向晚之前打算自己建一个,但现在有一个现成的, 他也不想费事,但前提是不错。

所以他跟着莫老爷进了大宅子看了看, 整座宅子都是用青砖建的,是个三进的院落。第一进算是接待宾客的前院,二进院落中有着正房、厢房,大约十余间房舍。

最后一进则是建了一间马棚,里面拴着一头牛、一头驴, 还有一头骡子。在一面墙侧则是开了一扇门, 这些家禽看样子是独门独院养着的,省得异味儿传入前院。

看着四周被修建高高的围墙,叶向晚默默点头, “开个价。”

莫老爷巡视了一圈,叹道:“院子里的家具,还有那三头畜生我都不要了。家中还剩下管家、一个做饭的老妈子还有一个车夫,他们几个我带走,一口价三千两。”

“成交。”叶向晚想了想就同意了。

商议好之后,莫老爷就坐上马车,跟着叶向晚主仆三人一同去了京都府衙给那八十亩田地还有自己的大宅子过户。

“还望叶公子可以通融我两天,容我收拾一下。”莫老爷道。

叶向晚看着手里新鲜出炉的地契、田契喜得见牙不见眼,闻言很是爽快地答应,“行, 不着急,我给你五天的时间收拾。”

“多谢叶公子。”莫老爷摇头叹息,仿佛老了数十岁,被管家搀扶着坐上马车去赌坊赎儿子。

等人走了,兴儿道:“晚二爷,二爷此刻正在办公,您可要去看看?”

叶向晚摆了摆手,“他办公,我去做什么?你去找他,我带着小福出去逛逛。”

“是,晚二爷慢走。”兴儿目送着叶向晚离去,忙去了后边去找贾琏。

贾琏见他回来也没有多问什么,让他给自己倒杯茶来。

兴儿拎着空空的茶壶出去,心里则是暗暗沉思着,自己若是投向晚二爷那里,有几分可能?毕竟他也想像昭儿一样赚大钱,而不是一直跟着二爷做小厮常随赚赏钱。

虽然上次跟着琏二爷卖冰得了些赏钱,可是和昭儿的可持续发展相比,自己就逊色很多。

今日他又见叶向晚眼都不眨地拿出那么些钱买田庄、买大宅子,出手比琏二爷阔绰,想来身家比二爷更富裕,跟着晚二爷一定会更有前途些。

只是要如何与晚二爷说倒是一个问题,自己始终是琏二爷的人。若是直接说,琏二爷定会生气不可,还是要找机会才行。

今日天气难得为阴,叶向晚让小福将马车停在回客居后院,就带着小福去了大街上闲逛。

到了西街,就见里面很热闹,叶向晚带着小福就挤了进去。里面是卖艺的,有吐火圈的,有胸口碎大石的,还有表演吞剑的,叶向晚看得目不转睛,厉害!看了一会儿,给了些赏钱,他就带着小福继续溜达。

忽然,叶向晚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一个土黄色的疙瘩上。他快步上前,捡起那块土疙瘩,确认之后压下心里的激动看向摊主,一个穿着破旧、满是补丁的少年。

“这是什么?”

少年有些拘谨,摇头道:“不知,这是我从山里挖出来的土疙瘩,不知道是什么,就拿集市上碰碰运气,公子可是要买?”

叶向晚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蹲下来看着少年面前的麻袋。他看了一下,里面大约有半麻袋的土疙瘩,土疙瘩不过拳头大小,已经发芽。

“这些我都要了,你还能找到吗?”

少年闻言很是激动,“能!能的!山上还有些,公子若是要,回去我就去挖,全都挖出来。”

叶向晚随手给了少年一粒碎银子,少说也有一两,“公子我就是好新奇之物,你明儿就在这儿等着。小福,明日你来和这位小兄弟接手。”

少年接过银子连连道谢,闻言就看向小福。

小福也看了过去,记下了少年的长相,“是,二爷,小的记下了。”

想了想,叶向晚又凑近少年低声道:“等回头若是遇见什么新奇之物,你就去荣国府说是找晚二爷身边的小福。不过必须是新奇之物,你可不要拿什么杂草忽悠本公子。”

听到“荣国府”三字,少年心中顿时就是一凛,忙点头:“是是是,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叶向晚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和笑道:“怕什么,本公子又不是洪水猛兽。”

虽然他这样说,但少年还是有些害怕,毕竟荣国府这样的话人家,是他这样的贫家子高攀不上的。

叶向晚看向小福,让小福拿着那半麻袋土疙瘩回府。

坐在马车里,叶向晚看着那土疙瘩咧着嘴直乐,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看来自己身上还是有着主角光环的!

刚想要种土豆,就在集市上发现本土土豆。正好有个出处。

没错,那些土疙瘩正是叶向晚不知该找什么借口拿出来的土豆!想着土豆粉条、土豆薯条、炒土豆丝、炖土豆……叶向晚口中直流口水。

他不打算直接种这些干瘪又小的本土土豆,而是打算从系统商城里买,种那些大的,品种优良的土豆。

反正到时候直接切割芽块,谁知道有多少。不过他也不会一股脑买出太多,若是数目对不上就不好了。土豆产量大,不过就是几个月的时间就可以收获,他等得起。

接过小福手里的麻袋,叶向晚拎着麻袋进了屋。直接在系统商城买了发芽的土豆,替换了那半麻袋土豆。

回忆着脑子里那浅薄到可怜的关于种土豆的记忆,叶向晚苦着一张脸,将需要注意的事项在纸上写下来。好在种植土豆没有难的,他回忆完全之后,就开始计算着时间,到时候先种上再说。

晚上贾琏回来,就恭喜他拥有了一个田庄,和一座想要的大宅子。

叶向晚笑道:“回头你休沐时,我带你去看看。”

“好。”贾琏笑笑,将手里的烧鸡放到桌子上,“给猫爷的。”

话音刚落,猫爷就从窗户外跳了进来,看到桌子上的烧鸡就给了贾琏一个赞赏的眼神,【你这个小白脸有心了。】

贾琏整个人都愣住了,“真是花眼了,为什么我总是觉得你的这只猫爷好像很灵性。之前是鄙视我,现在我竟然还能在它的猫脸上看见赞赏的表情。”

叶向晚忍笑道:“你看花眼了,我怎么就没有看见。”

未免贾琏再好奇询问,他急忙让贾琏去洗漱吃饭。

用膳时,叶向晚道:“之前莫老爷那个田庄的佃租是三七,你说到时候我和那些佃户几几分比较好?”

贾琏沉思道:“佃租要好好考虑,一旦决定日后若是想要涨租就要有个合适的理由。当然有些黑心的地主自然是不需要这些理由想涨就涨了,不过晚哥儿你自然不是这样的人。”

“我是这样想的,我毕竟是新地主,按照莫老爷的分成自然没有问题。可你知道的,我毕竟不靠田地吃饭,所以我打算给那些佃户涨一成,四六分,你觉得如何?”

贾琏思索了一番,点头道:“我觉得可以,只是你要想清楚,你虽然是好心,但这世上永远都不乏升米恩斗米仇之人。时日久了,有些人就会将这些好当成理所当然之事。”

叶向晚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笑道:“这个我自然知晓,那些田地是我的,而且我还有你的身份在后面罩着。若是真有什么硬茬子,我也是不好惹的!”

贾琏闻言哑然失笑,“说得也是。”

用过晚膳,两人喝了杯消食茶,叶向晚就去洗漱,贾琏坐在小榻上,就见床底下似乎有什么东西。他好奇地走过去,将里面的一个麻袋拉了出来,他并没有打开看。

而是直接喊了一嗓子:“晚哥儿,你这床底下是什么东西?”

“好东西。”此时叶向晚已经洗漱好了,穿衣走了出来,见他好奇地看过来,无奈走上去将麻袋打开,“我真是服了你,我放床底下你都瞧见。”

贾琏无奈一笑:“那说明我眼神好。”

他见叶向晚从麻袋里拿出一个黄色的东西,疑惑问道:“这是什么?”

“地蛋,土豆,都是它的名字。”叶向晚随口胡诌道:“当初还在家时,忘记在哪一本书上瞧见过,此物可做主食,口感软糯,吃法还挺多,产量似乎也多。”

贾琏点了点头,也没有细细追问,倒是那句“产量多”吸引了他的心神,“产量有多高?”

叶向晚白了他一眼儿,“我上哪儿知道去!我又没有种过。今天我瞧见集市上有人卖,就想起来那本书上所言。一时好奇,就买回来试着种一种。”

“怎么种的?”贾琏拿起一个仔细瞧着,又往麻袋里瞧了瞧,发现似乎每一个都长了芽,“怎么都发芽了?”

叶向晚将他手里的土豆拿走放回到麻袋里,“就是发芽了才好种,将发芽的地方切成块茎种下就成。”

“这么简单?”贾琏微微蹙眉,他没有种过田地,所以他也不知道这样简单是不是真的可以种出粮食。

“就这么简单。”叶向晚也没有和他说多,将麻袋重新放回到床底上,“这可是我的宝贝,你不许碰,少了一个我都找你拼命。”

“一个地蛋不至于吧?”贾琏满眼无语地看着他,在叶向晚那里比不上猫爷也就算了,他怎么发现自己现在连一颗地蛋都比不上了。

也不知道自己不见了,叶向晚会不会找人拼命。

“很至于。”叶向晚很认真地点头,这可是他安身立命的东西,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贾琏无奈点头,罢了,重要就重要吧,“那你往里头放放,免得被人瞧见。”

叶向晚蹲下,伸手将麻袋往床底里面推了推。

贾琏见状无奈摇头,转身洗漱沐浴去了。

第二天叶向晚本打算要去田庄看看,只是没想到却下雨了。天亮后依然未停。

听着雨声很是入眠,贾琏出门的时候叶向晚还未起床。不过在贾琏的院子里,一向是叶向晚老大,贾琏老二,所以没人敢打扰叶向晚睡觉。

到了府衙,贾琏就开始誊抄公文,外加整理上半年的财政支出。

“听说了吗?”周本秋忽然神神秘秘地对着贾琏和吴文台示意。

贾琏和吴文台对视一眼,摇头道:“不知发生了何事?”

周本秋对他们招了招手,贾琏和吴文台起身走了过去。

“听说吗?今儿早朝圣上在朝堂当着众位大臣的面儿昏倒了。”

开口就是王炸!

贾琏和吴文台纷纷震惊地看着周本秋,“圣上昏迷?当真?你怎知这件事?”

周本秋神色有些得意,但很快就收敛下来,低声道:“真,之前我去给大人送公文,不小心听见了大人和师爷说话。你们可不要传出去。”

贾琏和吴文台连连点头,二人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仍然心有戚戚,圣上晕倒了?

贾琏看着手里的书册,半天看不进一个字,满脑子都是圣上晕倒了?

他记得前世时,似乎听说过圣上在朝堂上晕倒过,而且在晕倒之后没有多久,五王就叛乱,随后被圣上镇压。而也就是经过五王叛乱这件事,圣上没几天就传位给了恭靖王。

贾琏心里很激动,如果圣上传位就是这次,那岂不是说恭靖王很快就能够登上那个位置?

如果恭靖王真的可以顺利登基,那他就不必整天担惊受怕会出现什么变故。

贾琏心中思绪万千,面上却不露声色,依旧安安静静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只是那心里似长了草一般。早就不知飞向何处。

而叶向晚这边,也被贾母叫了过去,“近些时日京中恐怕不太平,这些时日就莫要出门了。”

叶向晚疑惑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贾母摇头,“无甚大事,不过是多嘱咐你一句。”

“是。”叶向晚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也没有和贾母唱反调。

等晚上贾琏回来,叶向晚就和他说了这件事。

贾琏的神色有些凝重,道:“既然老太太这样说了,这两日你就不要出府了。正好这两日天气不好,路上也不好走。等路干了,再去你的田庄也来得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叶向晚紧皱着眉头,眼里满是疑惑。

贾琏拉着他进了里间,低声道:“圣上今日在早朝时当众晕倒,此时还不知是什么情况。老太太这样说,也是以防万一。”

叶向晚顿时明白了贾琏的意思,皇上晕倒,一定会引起几位皇子王爷思动的心思。这个时候,只看谁沉得住气,谁技高一筹。

“你那个贵人不会出问题吧?”

贾琏也很担心这一点,但在叶向晚面前,他表现的自然是自信非常,“放心,我和你说过,那位贵人不沾这些,管他谁上位,他依旧是皇族养老的长辈,不碍事的。”

听贾琏这样说,叶向晚放心了,“那就好。”

恭靖王府

恭靖王正在批阅公文,听到护卫禀报关于五王的动静,不由嗤笑:“他还真以为父皇病了,就成了眼瞎耳聋之人?”

护卫迟疑道:“王爷的意思是,这是皇上抛下的饵?”

恭靖王笑了,“是不是有心抛下的饵还是两说,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以无心算有心,这饵就算是下了。如今只看谁蹦跶得最欢快吸引父皇的注意。”

“听说皇上已经昏迷不醒,甄贵妃把持着养心殿,不曾让任何妃嫔去侍疾。就连德妃都被拒之门外。”

恭靖王不紧不慢道:“既然如此,也该让我们的圣上好好瞧瞧他最宠爱的贵妃娘娘有多么挂念他的龙体。甄贵妃这样担忧父皇,本王又怎忍心让她的担忧无人得见”

护卫立时拱手道:“属下这就去办。”

等人走后,恭靖王看着窗外划过的闪电,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眼里满是冷光。

又是一道闪电划过,叶向晚喘着粗气从床上坐起来。

贾琏被他的动静吵醒,“怎么了?”

叶向晚摇了摇头,看着窗外明灭的光亮,道:“没事,就是被雷声和闪电惊醒了。”

他再次躺下闭上眼睛,却没有了睡意。

贾琏也没有了睡意,心里好似一团乱麻。此时此刻,他才终于察觉到朝中没有人真是不行。有什么消息都得不到,等知道那些消息时,事情早已经过去,黄花菜都凉了。

第二天天气依然阴沉,贾琏照常上值,叶向晚无聊的在家里看小说。

夜间,半夜三更时分,猫爷忽然从窗外跳了进来,浑身都湿漉漉的,【大兄弟,不好了!外面血流成河啊!】

叶向晚瞬间被惊醒,什么?!

贾琏也醒了过来,因为猫爷的叫声实在是太凄厉了,他也被从梦中惊醒。

叶向晚和贾琏对视一眼,一道明亮的闪电划过黑暗,皆映照出彼此眼里的不安。

第40章 落定 翌日一早,贾琏还来不及……

翌日一早, 贾琏还来不及用早膳,带着兴儿急匆匆去了府衙。

叶向晚则是将猫爷找来,“昨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昨晚上顾忌着贾琏在, 所以他也没有和猫爷详谈, 对于昨晚发生的事情一知半解。

如今贾琏一走,他就等不及将猫爷找来询问。

猫爷道:【可不得了!昨晚上好多人拿着刀干仗, 血噗嗤噗嗤地流啊,死了好多人!】

“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叶向晚问道。

猫爷想了想, 道:【身上穿着你们人说的盔甲,还骑着马,在皇城根儿那里打。】

“皇城根儿?”叶向晚默念着这两个字,莫不是皇城附近?思及皇上晕倒,他很容易就猜到了那些人干仗的原因。无非就是皇位争夺战罢了, 如今就看谁赢了。

“谁赢了?”叶向晚只是随口一说, 原也没指望猫爷会回答,不曾想猫爷还真知道。

【皇城里的小鼠弟说是一个叫什么恭靖王的,还说那皇帝老儿这次是真晕了, 就把皇位让给了恭靖王。】

恭靖王?叶向晚对这些皇族子弟不甚了解,也不知道这个恭靖王是谁,为人怎么样,他也不在意。反正谁当皇帝都和他无关,只要不是暴君就行。

京都府衙

贾琏刚进府衙,就发现今天的府衙很安静,所有人走过都面色严肃,他心里一紧,急忙往自己办公的地方走。

进了屋,就见周本秋和吴文台已经到了。

“怎么回事?”贾琏迫不及待地问道。

周本秋往外看了一眼, 小声道:“大人上朝去了,现在还未回来。具体怎么回事我也是不知,只知道和那边······”

他指了指东边,“脱不了干系。”

吴文台低声道:“今早上我来的时候,就见外面长街上还有残留的血水未曾被雨水冲刷干净。可见昨晚上有多么激烈。”

贾琏颔首,他也看见了,心里一直惴惴不安,希望是恭靖王上位,若不然······

三人没有再叙话,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事,只是谁都是心不在焉,心里一直在想朝中究竟是何光景。

不安紧张地挨到中午,府衙大人终于回来了。

一回来就将他们三个召集过去,“昨夜发生了何事,想必你们心中也有数。”

贾琏三人对视一眼,没有说话,继续听着府衙大人说。

“如今圣上龙体欠安,然国不可一日无主,圣上已将恭靖王立为太子监国。”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朝中之人都知道,恭靖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下任帝王。毕竟皇上眼瞅着时日无多,连笔都拿不起来,还怎么处理国事。说不得过几日,就要禅位于恭靖王。

听到这句话,贾琏算是真正的放了心,自己的辛苦没有白费,恭靖王果然成为太子殿下。

府衙大人心中所想,贾琏也猜到了,都让恭靖王监国了,可见圣上是真的不行了。

只是不知这次不行是真的不行,还是如前世一般,只是不行后面还会无恙。

贾琏让兴儿回府一趟,给叶向晚传了信儿。

叶向晚接到传信之后第一时间就去了贾母那里。

“老太太。”

贾母见他面色严肃,摆手让鸳鸯她们几个伺候的丫头出去,“何事?”

叶向晚向前两步,低声道:“老太太,琏二哥传来信儿,外面已经安定,如今乃是恭靖王为太子殿下监国。”

贾母闻言不安的心顿时落回远处,定下就好,定下就好。当年的事情,她是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晚上,贾琏下值回来,一看见叶向晚就难掩脸上的笑容。

“你捡钱了?这么高兴?”叶向晚好奇地看了他一眼,就低头继续吃着自己的辣条。

贾琏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过去从叶向晚手里抽了一根辣条咬了一口,才道:“比捡钱还要令我高兴,不!不是高兴,而是兴奋!兴奋你知道吗?”

叶向晚白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又在发什么疯, “我不知道。”

贾琏也不在意,笑道:“反正就是很高兴。”很安心,只要荣国府不作大死,自己这条命就算是保住了。

用过晚膳后,贾琏脸上的笑容依旧未曾下去,还悠闲地哼着小曲儿,翘着二郎腿靠在床头。

不知为何,叶向晚看着贾琏脸上的笑容就很碍眼,皱眉道:“我看你是飘了!不管你在兴奋什么,兴奋一会儿也就算了,没完没了还!喜怒不形于色你懂不懂?喜怒形于色乃是官场大忌!”

贾琏闻言讪讪地放下翘着的腿,“我这不是只在你面前如此。”

“呵。”叶向晚冷笑,“那我还得感到荣幸?”

“不用,不用。”贾琏讪笑着坐好,他见叶向晚走到梳妆台前往脸上抹着什么东西,就好奇问道:“你在做什么?”

叶向晚道:“给脸美美白,我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保养皮肤嘛,这个时候正合适。”

反正系统里的护肤品很有效,只要坚持用,很快就能看到效果。所以叶向晚看着前几天出去被晒黑的脸,打算给自己也保养一下,美美白。

贾琏闻言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他想了想,起身走了过去,“这两天我觉得我也黑了不少。”

听出贾琏话里的意思,叶向晚给了他一个白眼儿,“想用就直说,怎么?还想让我主动给你用?”

“我这不是担心你不愿意让我用吗?”贾琏笑眯眯地伸手去拿叶向晚刚才用的精华液,刚要打开就被叶向晚拍开了手,“先去洗脸,然后才能用这些东西。”

贾琏很听话的去洗漱沐浴,回来就见叶向晚靠在床上看书,脸上还涂着一层白色膏体。

“你这又是什么?”

“补水面膜。”叶向晚随口答道。

几分钟后,贾琏的脸上也涂了一层白色面膜,靠在床头拿着本书看。

“十两银子。”叶向晚忽然说道。

贾琏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什么意思,他无语地看向身边的人,“你都有这么多钱,还差我这十两银?”

叶向晚看也不看他,“十两银怎么了?十两银不是钱?再说了,你还欠着我一百两没还呢。我又没有现在就向你要,我只是提醒你,你还欠着我银子,免得你把我的钱当做你自己的,理所当然的去花用。”

贾琏叹气,“总觉得我折腾这一通,半两银子没赚到不说,还倒贴你不少。”

叶向晚压下想要上翘的唇角,看着书页上的系统页面,打开后台就看到距离下一级的经验值还差二十就够了,不由再压制不住嘴角的笑意,高高扬起。

看他脸上忽然扬起笑容,贾琏好奇探头看向他的书页,也没什么好笑的,他怎么这么开心?或者是激动?

“看什么?”叶向晚下意识地捂住自己手里的一页书,“看你的去。”

贾琏嘟囔道:“小气,看看都不行。”

他看着手里的书,忽然想起一事:“你有没有想过将来做皇商?”

“皇商?”叶向晚转头看着他,摇头道:“没想过,也不想做皇商。”

“为什么?做了皇商,你的商业之路会好走很多。做了皇商,也算是有个靠山了。”

叶向晚道:“你说得不错,不过相应的麻烦也会更多。而且皇商进贡的商品一旦出了差错,那便是大罪,还是算了。我就不适合做大做强,只在这京都偏安一隅就好。”

贾琏见他神色认真,知他心里确实这样想的,也就没有再说。作为叶向晚目前的靠山,自然是听从他的指令安排。而且他也不愿勉强叶向晚做他不想做的事情。

第二天,天气晴了,相应的,温度也上来了。

叶向晚带着小福去了集市,那个小兄弟果然已经等在了那里,边上还蹲着两个和他长相很是相似的年轻男子。他们的脚下是四五个麻袋,看样子这次挖的土豆不少。

少年一看见叶向晚就脸上扬起灿烂的笑容,“公子!”

叶向晚走过去,笑道:“看样子你的收获不小。”

少年笑道:“回去之后,我和大哥二哥就去山上将那里的土疙瘩都给挖了出来,全都在这里了。”

叶向晚将几个麻袋口都解开看了一眼,“行,我全都要了。”

付了钱,少年就和两个哥哥帮着小福将那几个麻袋放到马车里。

临走时,叶向晚还不忘提醒少年不要忘了他的话,“不过还是要注意安全,不要往山里深处去。”

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就让这个少年去山里冒险。

少年连连点头,表示不会忘,“我记下了。”

目送着马车走远,少年看着手里的钱袋子,喃喃道:“这位公子真是个好人。”

他身边的两个哥哥赞同地点头,“确实是个好人。”随手就是好几两银子。

走远的叶向晚自然是不知道有人给他发了“好人卡”,此时他正坐在马车上看着那几麻袋的土豆欣喜不已,这次的土豆,应该可以种小半亩地。

过了两日,叶向晚就坐着马车带着小福去了城外自己的田庄。

他去得巧,莫老爷正在搬家,看样子已经搬得差不多了。

看着莫老爷大包小包的往马车上放,再看着待在莫老爷身边蔫头耷脑的青年,叶向晚只一眼就看出他的身份,定然是莫老爷那个不成器的儿子。

他接过莫老爷递过去的大宅院的钥匙,“莫老爷打算今日就启程?”

莫老爷叹了一声,“早晚都是要走的,早走早安心。”

叶向晚闻言也没有多说,只给了句祝福的话,就目送着他们的马车逐渐消失在路口。

他收回视线,不经意间就与田地间的一个人对上了眼睛。

叶向晚对着那人招了招手,那人犹豫着走了过来,“公子。”

“你是莫老爷田庄的佃户?”

那让点了点头,黝黑的脸上满是局促。

“莫老爷已经将他的田庄都卖给我了,你们知道吗?”

那人紧张不安地搓着破旧的粗麻衣摆,“知道知道,莫老爷已经和俺们说了。”

“那正好。”叶向晚温和地笑着,“你去将之前的佃户都叫来,我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