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钦差 皇帝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皇帝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黄内侍见状大气都不敢出,弓着腰站在一边做个哑巴。
心中的怒火被压下,皇帝的视线掠过摊开的折子上, “宣贾琏。”
“是。”黄内侍急匆匆出来御书房找贾琏。
贾琏也是一头雾水, 急忙忙跟着黄内侍往御书房赶,“敢问黄公公, 可知皇上宣召我所为何事?”
黄内侍摇头,但还是给了一句提示, “津州来的急报,皇上瞧了一眼就大怒。一会儿贾大人可要警醒着点儿。”
贾琏拱手道:“多谢黄公公提醒。”
到了御书房,贾琏就跪下见礼,起身后就见御书房里伺候的人都退了出去,心中不禁就是一凝。
“皇上······”
皇帝抬手止住他的话, 道:“津州传来消息, 木云失踪了。”
“失踪?”贾琏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皇上派木云去查探那件事?”
“不错。”皇帝道,“如今木云失踪, 就更加欲盖弥彰。朕有意钦点你为钦差走一趟,先去苏州,再去津州,替朕巡视各处。”
“皇上,臣······”贾琏震惊,若是做钦差巡视各处,自己能成吗?
“臣怕有负皇恩。”他想拒绝。
却被皇帝压下:“放心,你只是明面上的幌子,朕会让禁龙卫跟着你,暗地里寻找木云的下落。若是办得好, 等你回来,朕就册立你为荣国府世子。”
手指轻轻点了下那本摊开的奏折,上面所写的赫然是贾赦请立世子的奏折。
贾琏无法拒绝,只能答应下来,“是,臣遵旨。”
回到侯府,贾琏就蔫头蔫脑地对叶向晚说自己又要外出公干去了,这一去不定什么时候回来。
“怎么回事?”叶向晚见他愁眉不展疑惑地询问,“你这不是刚去扬州没多久,又被派出去了?”
贾琏点头,叹了口气歪在叶向晚的身上,“是啊,之前我不是将津州那边的事情和皇上说了一嘴,皇上就派木云去调查,结果木云失踪了。皇上也不知怎的,就想起了我,说是让我做个去钦差巡视各处。还说让我先去苏州,再去津州。”
叶向晚沉思道:“皇上这是不想引人注目才想着让你先去苏州,苏州离津州不远,第二站去津州也不会引人怀疑。”
“可这一去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分开这么久,还未走我就已经想你了。”贾琏抱住叶向晚不松手,语气里满是惆怅。
叶向晚白了他一眼,将他推开,“说起来乔翔那边究竟如何我还不曾见过,不若这次我陪着你一道去苏州看看?”
“不好!”贾琏想都不想就拒绝了,“这次去不比之前去扬州,津州那边海盗和倭寇肆虐。万一露了点儿什么风声,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叶向晚仿佛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你想什么呢,我又不去津州,到时候我留在苏州你带着人去津州,咱俩各干各的。”
“不行!”贾琏再一次拒绝。
叶向晚微微眯起眼眸,“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要上天啊!”
贾琏手搭上他的肩膀,笑道:“别生气啊,我只是不想你和那个乔翔待在一起。”
叶向晚疑惑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贾琏理直气壮道:“那个乔翔一看就知道对你心思不轨,我怎能放心让你和他长时间待在一处?”
万一他的晚哥儿被抢走了怎么办?他哭都找不着地方!
“你想什么呢!”叶向晚揪住他的耳朵,“乔翔怎么可能会对我有什么心思?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看我是个宝?”
贾琏认真且郑重地点头:“没错!你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宝!这世上又不止我一人有眼睛瞧,迟早会有人发现你的好!”
他抓住叶向晚揪着自己耳朵的手握在掌心,“你这般好,别人会喜欢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我自然要未雨绸缪将那些情敌都给挡在门外。”
“反正我是不会让你和乔翔那小子单独待在苏州的!”
为此他宁愿忍受相思之苦,也不愿让他的晚哥儿涉险!什么乔翔,那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还是苏州离津州不远,他担心他的安全。
“我估计这两天皇上就要让我出发,眼看着天就要冷下来,越早到苏州越好。”贾琏叹道,他怎么就这么倒霉被选定去津州视察了。
叶向晚靠在软枕上叹了口气,“说不得我还真得去一趟苏州。”
贾琏愣了:“怎的?”
叶向晚看着他,缓缓说道:“这次巡视,皇上不一定会让你全大周的去巡视,说不定巡视完津州之后,皇上就会在你巡视下一个地方时找个由头将你调回来。”
“而我要趁着这个机会将水稻合理的拿出来,远离京都是最好的办法。”
这是一个让贾琏无法拒绝的理由,水稻不像别的庄稼说拿就能拿出来。离开京都远离一些人的视线,到时候直接拿回来可以找个很合适的说辞解释。
对此贾琏只能无奈应下,“等我离开津州你一定要离开苏州和我会合。”
叶向晚无语道:“还没到苏州就想着这事,你可真是有出息。”
贾琏嘀咕道:“我就只有这一个想望,除了公事其他的都不重要。”
叶向晚只当没有听见他的话,翻过身就背对着贾琏躺下。
贾琏眼珠转了转,缓缓伸出手将人揽住,“晚哥儿······”
叶向晚拍开他的手,“你消停些行不?”
贾琏苦着一张脸:“我正值壮年小伙,火力本就旺盛。你还老是守得这样严实,动不动就让我清清心火,我当然憋得慌。”
“明明咱俩配合得这样好,每次都很舒服,明明你也是想的······”
听着某人嘀嘀咕咕的,叶向晚不耐烦地将人一把拉过去,“聒噪。”
床帐微微颤动着,遮掩住缠绵暧昧的身影。
翌日,叶向晚用过早膳,就进宫求见皇上。
皇上一看见叶向晚,心里的怒火和烦躁就去了大半,“叶爱卿今儿来可是有事?”
叶向晚笑道:“自从派乔翔去姑苏推广纺织机,和立足染布行业,臣就一直未曾去看过。听说皇上要派贾琏去巡视各处,微臣便想着正好借此机会去姑苏看看,也趁机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鲜的东西。”
皇帝一听本是想要拒绝的,毕竟现在叶向晚可是他、是大周的福星,他如何肯让叶向晚去离津州很近的姑苏涉险。
但听到叶向晚说要去找新东西,他又有些迟疑。可他想了想,还是摇头拒绝,新种子已经不少,他若是想要找新东西可以等他日再去,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去姑苏。
等过了这段时间,他想去哪儿找新东西都行。
“叶爱卿,津州一事你也是知晓的。此时津州危险,更何况贾琏要去津州,朕可不信你会真的在姑苏停留而不会随贾琏去津州。”
皇帝脸上的笑容温和,“你若是想要找新东西,不若等这件事过后再去,那时朕定不拦你。”
“皇上······”
叶向晚刚说出一个字就被皇帝抬手止住,“叶爱卿,你可是朕的福星,为朕进献土豆等新粮,又给朕进献水泥、玻璃等物,朕无论如何也是不会让你离开京都的。”
叶向晚还想再说什么,皇帝却已经不想再听,转头吩咐黄内侍:“送安佑侯回府。”
“是。”黄内侍走到叶向晚身边,态度恭敬道:“安佑侯,请吧。”
叶向晚瞧着皇帝不会改变主意就知道自己这个想法行不通了,只能闷闷不乐地出了御书房。
黄内侍劝道:“侯爷啊,皇上也是担心您呐。津州多危险的地方,皇上可舍不得您去那样的地方,万一遇见危险怎么办?”
叶向晚无奈,他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当权者当做易碎的娃娃一样保护着。
此路不通,只能再找别的法子了。
贾琏也劝道:“若不然你那个水稻就再想法子,此时去苏州不是一个好时间。”
叶向晚摇了摇头,“不,此行我一定要去,不去我心中不安。皇上和你到底是如何说的?是明是暗?”
贾琏道:“明暗皆可。”
叶向晚闻言瞬间明白了皇帝的打算,他看着贾琏一锤定音:“等你出发时,我和你一道走!”
“和我一起?”贾琏愣住,“皇上并未同意你出京,你若是随我一起私自出京,皇上知道一定会生气。”
叶向晚道:“无妨,生气就生气了,大不了回来被他骂一顿。”
贾琏指着他说不出话来,“你胆子可真是大。”
叶向晚白了他一眼,“不大怎有我的如今,少废话,这件事就这样决定了。敢将我的打算说出去,我就休了你,咱俩一拍两散!”
贾琏微微垂眸,好似被叶向晚一眼看见自己内心的想法。他看着叶向晚的神色,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自己若是真的将此事告知皇上,只怕自己前脚告密后脚就要被扫地出门了!
因此他只能缄默不语,想着大不了到时候让他留在苏州就是。
贾母那边知道贾琏又要外出,还是以钦差的身份去,不由又惊又喜又忧。
喜得是皇上依旧在重用贾琏,忧得是苏州离津州太近,而津州近期不太平。
但没办法,皇命难为,她只能嘱咐了又嘱咐。
而叶向晚则是抓紧时间嘱咐林管家年终奖励按往年的来办,其他的都照旧。
忙忙活活了两天,就到了出发的日子。
第122章 到苏州 船只缓缓而行,很快就……
船只缓缓而行, 很快就离开了码头。
叶向晚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吃着橘子,脸上满是欣喜的笑意。
贾琏叹道:“你离开的消息瞒不了多久, 等皇上知道还不知会如何生气。”
“那也没办法, 谁让皇上不答应的。明明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出来,现在却只能偷偷摸摸的藏在你的马车里上船。”
“你也就是仗着皇上不会拿你如何。”
叶向晚挑眉一笑, 没有反驳,确实如此, 他就是知道皇上不会对他如何,所以才有胆子私自出京。
此时,得知叶向晚离京消息的皇帝大骂自己安排在叶向晚身边保护他的人,“一群废物!都是干什么吃的!人都走了才发现人不在府中!”
黄内侍端着一盏茶递过去,劝道:“皇上, 安佑侯此时怕是已经坐上船离开京都了, 您再是生气也是无用。”
皇帝冷哼一声,端过茶盏道:“早知朕就该将人困在皇宫中,等贾琏走了再放他回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只希望此行他不要去津州,老老实实待在苏州等贾琏回来。”
但这话也只是说说,皇帝虽然和叶向晚相处不长,却也知道,他并不像表面上那样老实。想要让他老老实实待在苏州怕是很难。
“传信给贾琏和禁龙卫,让他们保护好叶向晚,万不能让他随意逛。”
黄内侍笑着应下,“是。”
贾琏给叶向晚剥着橘子,“你这次倒是不晕船了。”
“可能是有了抵抗力。”叶向晚也疑惑,心道莫不是自己吃的健体丸还能改善晕船的毛病?
“那你倒是可少受些罪了。”贾琏掰下一瓣橘子喂到叶向晚嘴边, 叶向晚睨了他一眼,张嘴吃下,却被贾琏俯身吻住。
甘甜的橘子被叶向晚快速咽下,随即就咬了下他的唇,“不给你吃。”
手一伸就将贾琏手里的橘子夺走,掰下一瓣橘子放入口中得意地看着他。
贾琏唇角微扬,眼里满是笑意,有时他真觉得他的晚哥儿很可爱。
“侯爷,大人。”李涛在外面敲了门。
贾琏坐直了身子,“进来。”
李涛推开舱门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卷信件,“皇宫来的,飞鸽传书。”
贾琏看向叶向晚,就见叶向晚别开脸径自吃着橘子。他笑了笑,伸手接过信件,让李涛退了下去。
展开一看就笑了,对叶向晚道:“皇上特意飞鸽传书,告知我和禁龙卫那些兄弟要好好看着你,让你就在苏州待着哪儿也不许去。”
叶向晚接过贾琏递来的信看了一眼,无奈道:“皇上还真是······真把我当福星了。”
贾琏道:“晚哥儿可不就是福星,不仅是皇上、大周的福星,更是我的福星与珍宝。”
叶向晚给了他一个白眼儿,“少扯这些,去,让人给我上膳。”
贾琏笑着起身,珍宝的命令怎能不从?乐颠颠地出去让人做饭去了。
在船上待了近一个月,一行人终于到了苏州。
刚下码头,就和初次去扬州一样,大大小小的官员都已经在码头等候。
这样的流程叶向晚很熟悉,和他们寒暄了一番就带着人去了驿馆别院。
看着眼前这个华丽又精致的别院,叶向晚道:“这哪里是驿馆,我瞧着分明是某一家的园林。”
贾琏笑道:“看破不说破,不过一座院子,不论谁家让出来的,咱们只管住着就是。反正苏州知府说了,这是驿馆。咱们来自京城,最远不过到得扬州地界。苏州的驿馆和扬州的驿馆或许有所不同,咱们又不了解这些。”
叶向晚闻言就道:“你可真鸡贼。”
贾琏坐在椅子上,端起一盏香茶抿了一口,悠悠道:“谁让我出京甚少呢。”
“在船上这么久,如今上了岸你也好好歇歇。晚上还有一场。”他见叶向晚面带疲色,忙让人去烧水洗漱沐浴。
叶向晚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晚上我就不陪你去了,我来巡视我的生意,你去巡视你的主场。”
贾琏想了想就道:“也好,去扬州时你我是一起的,如今你是为了巡视生意而来,不与他们打交道也好。”
很快热水就送了进来,叶向晚道:“晚上记得少喝些,我让李涛跟着你,若是喝醉了,就一掌给你劈晕了省事。”
贾琏闻言就觉得后脖颈子疼,忙道:“放心,我一定不喝多。”
叶向晚洗漱沐浴之后就躺床上睡下,等醒来天色都已经黑了。他撩开床帐,“来人。”
下一刻房门就被人推开,黑暗的房间里缓缓亮起烛火。
叶向晚挥退要上前服侍自己穿衣的丫鬟,问道:“什么时辰了?”
“酉时过半。”身穿绿色夹袄的丫头退后一步恭敬答道。
叶向晚没见贾琏的身影,想来是已经去赴宴了。
“侯爷可是要上膳?”身穿绿色夹袄的丫头见其净手洗脸忙将托盘里的布巾奉上。
叶向晚接过去擦干脸上的水珠,“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翠衣。”翠衣福身一礼,指着其他几个丫头道:“这是翠云,翠香,翠雪,奴婢们皆是知府大人派来伺候侯爷的。”
那几个丫头一同福身见礼。
叶向晚摆手让她们起身,最后坐在椅子上,”你们退下,让宋丁进来。
翠衣犹豫了一下,似要说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带着其他几个丫头一同出去。
不一会儿,就有仆人拎着食盒上膳。等膳食都一一摆放在桌子上时,宋丁也到了。
“侯爷。”
叶向晚拿起筷子问他:“可是吃了?”
宋丁摇头,“还未。”
“坐下一起吃点儿。”叶向晚指着对面的椅子让他坐下,宋丁迟疑了一下才坐下。
“打听清楚了?”
宋丁点头,“这座院子不是驿馆,是苏家别院。为了侯爷和贾家大人特意空出来的。”
“苏家?”叶向晚吃了一口饭,好奇问道:“苏家是做什么的?”
“苏家是苏州的富商,靠自家织出的流云锦发家。富贵之后就插手纺织、浆染、绣庄等业,可以说是整个苏州最大的布商。”
“流云锦?”皇上曾经给叶向晚赏赐中就有这样的缎子,金色的丝线在阳光下好似金色的流云一般耀眼夺目,制成衣裙穿在身上,行走间似金色的流沙在流动。一匹布可说是价值千金。
怪不得会成为苏州的首富,该人家得富贵。
“咱们初来苏州你们都警醒些,不管咱们要来做什么,贾琏既然来巡视了就要做好这件事。别院里最好不要留陌生人,只留我身边那几个伺候的丫头就成,其他的都退回去。厨房那边就说我吃不惯苏州的饭菜,从京都自带了一个厨子。”
宋丁点头应下:“是,属下明日就办。”
叶向晚微微颔首,招呼着宋丁赶紧吃饭,一会儿凉了。
这也不是宋丁第一次和叶向晚吃饭,在京都时还一起在锅底捞吃过一次,因此在叶向晚面前也自在许多。他在心中感叹,不愧是侯爷的饭菜,就是比他们的美味。
半下午睡了一觉,吃了饭叶向晚暂时还未有睡意,就拿着一本书就着烛光看着。
正入迷时就听见外面传来声音,刚要开口询问就见李涛架着贾琏走了进来。
叶向晚穿上鞋子过去扶着贾琏坐下,“喝多了?”
李涛笑道:“好似有些醉了。”
眼见着叶向晚看着贾琏的目光变得不善,李涛低头一笑转身就出去了。
等房门被关上,贾琏才坐直了身子抹了把脸,眼里的酒色顿时散去。
叶向晚给他倒了杯茶,“如何?”
贾琏接过去喝光了杯中茶水才道:“你又不是不知,不过是虚假寒暄,互相试探罢了。”
“这次不比之前去扬州只管着盐课一事,还要查看刑事卷宗、税收卷宗等等,可有的要忙了。”
他微微蹙眉,低声道:“我瞧着短时间怕是去不得。”
叶向晚道:“既然做了就要做好,说不得一些百姓就等着你这样的钦差代天巡视。”
贾琏叹了一声点头,是啊,若不然他为何说要忙了。
翌日一早,贾琏用过早膳就带着人出去了。叶向晚醒来时人已经不在了。
刚吃了早饭,就听宋丁说外面来了一人,“说是叫乔翔,特来求见侯爷。”
叶向晚闻言忙让他进来。
乔翔的模样现在可谓是大变样,眼神再无当初的阴郁之色,周身尽是自信阳光的气息。
“你如今可说是大变样,若不是之前就认识你。今儿见到你这样子,我是绝不会信当初那个阴郁小青年是你。”
听着叶向晚的打趣,乔翔笑道:“这也是多亏了侯爷让我来苏州推广梅娘纺织机,还给了我染布的方子,若不然我也不会有今日。”
他上前一步,将带来的账册放到桌子上,“这是染布坊一直以来的账簿,都在这里,听说侯爷要来我早早便准备好了送来。”
叶向晚看了眼账簿却没有动,只是笑着对他说:“当初给你这些就是给了你,你便是不给我红利也无妨。”
乔翔正色道:“侯爷不要红利是侯爷心善,而我却不能仗着侯爷心善就将这一切当做理所当然。”
叶向晚闻言笑了,让他坐下说话,“既然你给了那我就收了,不过五年之后就不必再给我送红利,就当你用这五年的红利将那染布方子买下。”
“可区区五年红利如何比得上······”乔翔急切反驳着,却被叶向晚打断话音:“我是侯爷听我的,不然我就换人管理染布坊。”
“侯爷······”乔翔红了眼睛,心中对叶向晚的感激达到顶峰,“谢侯爷。”
“说什么谢不谢的。”叶向晚摆手,“将染布坊做起来废了不少心思吧?”
乔翔笑道:“要说没有遇见什么麻烦那也是哄侯爷的,不过好在都过去了,而且商洛和何方也帮了我不少。”
“人生在世,能得一二知己已是幸运。”叶向晚感叹了一句,“你们的感情不错。”
“是啊。”乔翔忍不住笑起来,“当初我因为太饿而钻狗洞出府,到了大街上撞到了商洛,他不紧不生气还请我吃了包子,那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包子。您别看他长得和个笑面虎一样,其实心眼子也就比何方多了那么一点儿。也就最近跟在他爹身边打理商铺才堪堪有了些长进。”
就是因为心眼子不多,所以就给自己立了个笑面虎的表面光。不过相处久了还是能看出来的。
至于何方,那就真的是没有心眼子。
听着乔翔的评价,叶向晚忍不住笑起来,“若是被他知晓,定会生气。”
“不让他知道就是。”乔翔脸上满是笑意。
叶向晚道:“最近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发生?和我说说,这一天天的待在屋里真是要闷死了。”
乔翔想了想,道:“倒是有些趣事,不过都是些街坊四邻的闲事罢了。侯爷若是想听,那我就给侯爷讲讲。”
“讲讲。”
“我身边有个小厮叫梅住,家里只有一个耳朵不太好使的奶奶,有一回······”
乔翔侃侃而谈,让叶向晚笑意不止,这可真是我说城门楼子,你说胯骨轴子,一个天一个地,互不挨着也能聊一块儿去。
说了一会儿闲话,叶向晚不经意间问道:“当初你那信里说一个商船老是容易被海盗打劫,可是真的?这世上真有这么蠢的商家?”
乔翔摇了摇头,“不知,反正我听来的消息就是这样说的。不过最近倒是没有听说过那艘商船的消息,应该是被之前的事吓到不敢出海了。”
“有可能。”叶向晚点头赞同,“死了那么多人,现在谁还敢出海。”
乔翔眼里闪着冷光:“等朝廷的水军练好,一定可以将那些海盗和倭寇一网打尽!”
“是啊。”叶向晚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说,很快就转移了话题,“常言道成家立业,现在业有了,打算什么时候成家?”
乔翔微微红了脸,“这个······我还没有喜欢的人,暂时不想这个。”
“你今年多大?”叶向晚想起自己好像还不知道乔翔到底多大,便问了出来。
“二十有一了。”乔翔说着心中也涌起一阵感慨,没想到自己离开扬州也已经快三年了。当初自己孤注一掷去京都,没想到会有自己的今日。
他抬头看向叶向晚,眼里满是感激,没有侯爷就不会自己今日。
叶向晚:“有好姑娘就要及时抓住,再耽搁好姑娘都被定走了。”
乔翔认真道:“我想找一个两情相悦之人共度一生,若是找不到我宁愿孤身一人。况且我觉得自己一个人过也很好。”
叶向晚对此也没有说什么,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谁能知道这样的生活不是他想要的呢?
“贾大人来了苏州只怕要待上不短的时间。”乔翔忽然说道。
叶向晚看过去,就听乔翔继续道:“每个地方都有阴暗的一面,更何况还有侯爷您在。您是朝廷的安佑侯,相比之下,您在百姓的心中比贾大人更令他们相信。”
“为何?”叶向晚是真的不解这句话的意思。
乔翔道:“您进献新粮,虽然那些新粮还未推广到这里,但这并不妨碍百姓在心中早已经将您当做菩萨一般。”
叶向晚听了他的话有些震惊,毕竟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一点。虽然之前听过刘姥姥说过一嘴,但他一直都没有在意。不曾想在苏州竟也能听到这样的话。
一时间他只觉得心里鼓鼓胀胀的,喉间更是艰涩得无法言语。
“我只不过是拿出一样新粮,其他两样都是别人找到的。”
“但若是没有侯爷认出来,谁能知道那是可以吃的粮食?”乔翔脸上带着笑,眼里满是认真得光,“所以侯爷的功劳任是谁也不能否认的。”
“因此,一些含冤之人自然会抓住这个机会。若是贾大人不能为他们舒张正义,那他们定然会来找侯爷您。”
乔翔的话,叶向晚自然能够想到这一点。至于贾琏要如何做,他自然会看着。
乔翔一直在别院待到日落才告辞离去,叶向晚本想留他吃饭,但乔翔担心会打扰便拒绝了。
贾琏回来的不算很晚,进屋时叶向晚正在吃饭。
“还以为你今晚不回来吃了,怎么?苏州知府没有留你用膳?”
贾琏净了手坐到他对面,“留了,我没应。不过是吃吃喝喝,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回来和你一道用膳。”
再说,谁知苏州知府会不会叫来什么弹琴唱曲儿的舞姬过来,若是他身上染了什么不该有的香味儿,他的晚哥儿一定会误会。
“听说乔翔来了?”想到自己匆匆忙忙回来,他的晚哥儿却一整天都在和乔翔那个小白脸说话,贾琏心里就生出些醋意。
叶向晚没有听出贾琏话里的醋意,径自吃着饭,“嗯,来交账册,顺便说了会儿话。”
说了会话?那是一会儿吗?贾琏心中醋意横生,却又不敢表露出来。
“我听乔翔说,那艘船最近消停了。”叶向晚压低了声音,“我想应该不是被吓到,而是等这阵风声过去再说。”
第123章 一个好理由 “正常。”贾琏给……
“正常。”贾琏给他夹了一筷子菜, “之前那事引起多大的波澜,谁还敢顶风作案。”
叶向晚想了想,问道:“苏州周边有许多地方可去, 若是直接去津州会不会引人注意?”
贾琏摇头, “现在说要去下一处还太早,等等吧, 到时找个合适的理由就行。”
叶向晚微微颔首,说得也是, 说不定到时候就找到一个好的理由。
接下来的日子里贾琏很忙碌,要查看刑事卷宗,还要抽空审理前来喊冤之人。
是的,贾琏出一次差也终于被人拦轿喊冤了。
苦主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婆婆,带着一个小孩子不知道一路乞讨多藏着来到苏州。
贾琏坐在堂上看着下方哭泣不已的老婆婆, 叶向晚则是站在后面安静听着。
老婆婆一身脏污满脸泪痕地跪在大堂上, 手里捧着一张满是褶皱的状纸。
“大老爷,草民要状告武邑县县令的小舅子成威强抢草民儿媳,打死草民儿子, 求大老爷为草民做主啊!”老婆婆搂着怀里懵懂的小孩子哭得泣不成声。
贾琏接过状纸仔细一看,脸色陡然变得铁青,“大胆!区区一个县令的小舅子竟如此大胆!来人!速去武邑县将成威带来!至于这位苦主,就暂且住在县衙,等候成威到来。”
老婆婆闻言满脸泪水得磕头感谢。
退堂之后,贾琏就去了后堂,其实他对这样的事情并不惊讶,常言道宰相门前七品官,说得就是这样的事。
不说别人,就说他们荣国府上的奴仆, 走出去也是比普通百姓体面多了。在那些百姓眼里,只要沾上他们“荣国府”三个字,就是他们攀不上、砍不动的存在。
叶向晚见他沉思不语,冷笑道:“怎么?在这里反思自己家里的人有没有仗势欺人的?”
贾琏点头承认,“这种事对百姓来说很常见,对我们这样的人家也很常见。”
“打住!”叶向晚抬手止住他的话,“是你们那样的人家,不是我这样的人家。日后若是谁敢仗着我安佑侯的名号胡作非为仗势欺人,本侯扒了他的皮都是轻的,管他什么脸面不脸面。”
叶向晚看他不说话,就道:“反正我是提醒你了,要不要肃清一下看你自己。可不要某一天家倒了还要我来帮扶,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贾琏闻言立刻就道:“肃!回去就肃!绝对肃!这次一定要彻底清理!”
叶向晚见他举手发誓只是冷哼一声就转身回离开了县衙。
世界有光就有暗,世上每一秒钟都有可能在发生一件不可能暴露在人前的惨案,能曝光出来都是幸运的。
但即使曝光出来又有何用?有些恶魔依旧逍遥法外,有些败类依旧活得好好的,痛苦的只有受害者的家属。
叶向晚躺在软榻靠在软枕上,微微阖上眼睛。
贾琏回来就见屋子里一片黑暗,忙令人掌灯,“怎不点灯?”
叶向晚迷迷糊糊睁开眼,“睡着了。”
贾琏走过去探了探他的额头,见温度正常才放心,“不要睡在这儿,天冷了,回头再着了凉。”
他撩起衣摆在叶向晚身边坐下,“我知你心情不好,往后你就不要去县衙了,免得再遇见这样的事。”
叶向晚摇了摇头,“也不是全是因为这件事,只是想起以前的事心有所感罢了。”
那些让人无能为力的事,太窒息了。谁能想到那样一个文明的世界,普通人活得依然和蝼蚁一样。
贾琏见他面色不好,觉得自己勾起他伤心事,忙将人揽入怀中,“没事了,现在你是安佑侯,没人再能欺负你。”
叶向晚长长舒了口气,而后从贾琏怀中起身,“没事了。不过就是感慨了一下而已。你还没用膳吧?我让人上膳,早些吃完早些睡。”
贾琏抓住他的手,二人一起去洗漱。
用过晚膳之后二人就各自洗漱沐浴,这一晚贾琏紧紧抱着叶向晚,没有再趁机占便宜。
“做什么忽然这样抱我这样紧?”
贾琏摇头,“不知道,就是想要抱着你。想将你紧紧抓着。”
叶向晚闻言哑然失笑,“怕我跑了?”
“怕你不见。”贾琏说着又将人往怀里搂了搂,他刚才瞧着叶向晚的样子,好似一个不小心就消失不见了。一想到这儿,他心里就满是害怕。
他看着怀里的人,双唇张了张,他想问:你会走吗?却始终没有开口。他怕自己一旦问出口,人就真的不见了。
所以他只能紧紧抓着。
叶向晚道:“不见?你还真是会想,我不在这儿又要去哪儿。”
贾琏闻言心里松了口气,嘴角也缓缓勾起,这是不是说晚哥儿根本不会走?
他将头埋进叶向晚的脖颈里深呼吸一下,被叶向晚推开脑袋,“很痒知道吗?”
贾琏笑着给他盖好被子,“我不闹你了,睡吧。”
叶向晚不明白刚才还郁闷的人怎么这会就恢复正常了,但也没有多管,闭上眼睛缓缓睡去。
就如贾琏所言,叶向晚再没有去过县衙看贾琏办案,但关于那位老婆婆的案子如何判的,他还是知道的。
强抢民女、打死人命自然是按律来判,顺带着又将武邑县的县令给拉了下来,贪污受贿、胡乱判案证据确凿,如今只待案子发往刑部,就可该杀的杀,该押送回京的押送回京。
也因为如此,贾琏变得更忙了。
叶向晚闲来无事也去了乔翔的染布坊视察了一下,但他对此并不感兴趣,看了两眼就走了。
乔翔道:“侯爷可要去街上逛逛?”
“不了,没什么意思。”叶向晚看着街道两旁卖东西的摊贩意兴阑珊。
苏州多水路,多的是小桥流水人家,温柔婉约。而且这里的人说话吴侬软语的,他也听不太懂。
就算有乔翔做翻译,叶向晚也觉得无聊,和乔翔道别后就回了别院。
最近宋丁等人假借叶向晚的命令早出晚归,打着找新鲜东西的幌子去暗自探查消息。只是这里到底是苏州不比津州方便,打听了好几日都没有半点儿消息。
最好的也不过是接到了津州那边传来的一些消息,但这一来一回的也费时间,还有暴露的风险。
“如何?”叶向晚问道。
宋丁叹道:“并无什么消息,只知道木统领依旧没有踪影。”
说起这件事他就满心担忧,出海失踪找不到踪迹,无非就是葬身大海这一个可能,或者是被海盗或者倭寇抓走。不管是哪一个可能都不是一个好消息。
叶向晚劝道:“也许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晚上等贾琏回来时,叶向晚就道:“我们已经在苏州待了快二十天了,差不多还要多久?”
贾琏道:“近来喊冤之人少了些,等我探查完刑事卷宗、税收卷宗等各个卷宗,就差不多可以去下一个地方。”
他算了算时间,道:“最慢也要大半个月才行。到时我去津州,你就在这里等我。”
叶向晚眼眸微转,留在这里等着?那是不可能的!
贾琏此时正在低头吃饭,因此错过了叶向晚眼底的狡黠之色。
为了可以尽快赶到下一个地方,贾琏更加废寝忘食的查验各种要务,很快就将事情处理的差不多。
这一日,贾琏难得可以歇息,便待在别院歇着。
叶向晚见他悠闲地看书,问道:“忙完了?”
贾琏颔首,“差不多,过两日就能走。”
“我打算去津州看看水军组建的如何······”叶向晚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贾琏打断,“不可!圣上说了,要你留在苏州等我回来,不可靠近津州。”
叶向晚看着他:“你现在是听皇上的话不听我的了?”
贾琏笑道:“我那是觉得皇上说得对,津州危险,你不可以靠近。”
“我去津州,你正好有个合适的理由跟着去津州。”叶向晚和贾琏说着自己的想法,“对外就是你拗不过我所以跟着我一道去津州,多省事还不会引人怀疑。”
贾琏放下手里的书,认真地看着他:“便是我现在直接去津州,也不会有人怀疑,苏州周边的城池很多,但津州是离这里最近的,我选择最近的地方有什么可怀疑的。”
“那不一样。”叶向晚反驳道。
“哪里不一样?”
叶向晚道:“到时候我可以隐藏起来,你就说我被海盗倭寇挟持掳走,然后就能顺理成章封锁整个津州,还有通往津州的海域。到时以查找我的行踪下落去探查消息岂不便宜?”
“不可以。”贾琏却不松口,他很严肃地看着叶向晚:“我绝不会用你的安全去做赌注,我输不起。”
他抓住他的手,眼里满是祈求:“你就留在这里等我回来可好?不要让我担心。”
叶向晚愣愣看着贾琏那双充斥着祈求的桃花眼中微微泛着红,他轻垂眼睫,“好吧。”
贾琏见他答应喜不自胜,“说好了就不许变。”
“啰嗦!”叶向晚白了他一眼,将手从他的掌心抽走,“我什么时候出尔反尔过。”
贾琏笑道:“我知晚哥儿最是守诺。”
第124章 偏航消失 但,被贾琏说是最守……
但, 被贾琏说是最守诺的人,在其一个不注意的时候,就不见了影子。
连带着李涛也不见了!
贾琏看着被留下的一封信气急败坏, 指着宋丁他们说不出话来, “你们······两个大活人,就这么没了, 你们是怎么看的!”
宋丁等人愧疚地低下头,谁能想得到安佑侯出去逛街会忽然离开苏州, 这说走就走了,速度也真快!
贾琏长舒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焦急和怒火,“快去准备准备,咱们马上出发去津州!”
“是!”宋丁等人急忙去准备收拾。
很快贾琏要去往津州的消息就这样传了出去, 更有小道消息流传, 说是安佑活和贾大人闹了矛盾,贾大人不愿侯爷去津州,侯爷一怒之下就带着人先行一步去了津州。贾大人担心侯爷, 便慌慌张张收拾东西去津州。
对于贾琏要先去津州一事,并无人有什么异议,因为早前贾琏就放出风声说会先去离苏州最近的津州去看看。
只是令人没想到的是,叶向晚会忽然带人去津州。
虽然苏州离津州很近,但走水路也要五六天才能到。
贾琏站在船头看着平静的水面,面上毫无波动,但内里却心急如焚。他很担心叶向晚会在水上遇见危险。
都说倭寇和海盗遁入海岛深处,但到底有没有遗留出来逛一逛的海盗或倭寇这谁也不能肯定。
万一遇见了,岂不是危险?因此他无论如何也放不下心,除非真正见到叶向晚的人。
此时的叶向晚还在水面上飘着, 手里拿着一个望远镜不时张望着四方。
李涛站在他身边,看着他手里的东西也没有好奇。毕竟京都的玻璃坊中已经生产了此物,只不过没有在民间流通,只是做军中物品使用而已。
“侯爷,这次大人定然要生气了。”
叶向晚闻言有些心虚,但很快就支棱起来,“他生气?我还没生气呢,他还敢生气?他凭什么要将我关在苏州!”
李涛无奈,劝道:“大人也是担心侯爷的安全,津州现在虽说海盗和倭寇都遁入大海,但究竟什么时候会出来谁也不能保证,万一有大胆出来的,若是遇见岂不是危险?”
“我说你和谁一伙儿的?”叶向晚放下手里的望远镜看着他,“你是我的人,不要向着他说话。”
见李涛不说话了,他继续拿起望远镜四处观察着,“我既然敢来心中自然是有数的,遇见那些海盗和倭寇我也有把握全身而退。放心,不会让你陪着我葬身海上的。”
他说的是实话,系统商城如今已经开出热武器,还是更高科技的热武器。就古代这样的木质船,一炮下去,直接就能将那些船干成废墟烟尘,试问他还有什么可怕的!
既然安全有了保障,他怎么可能还会窝在苏州?他又不是傻子,真有危险,他绝对跑得比谁都快!
李涛闻言忙道:“呸呸呸!侯爷莫要乌鸦嘴,属下一定不会让侯爷出事的,若是有什么危险,就是拼了这条命都会将侯爷安全带到岸上。”
看着李涛坚定的神色,叶向晚知道他不是在说谎,心中不由感到一阵温暖。
他抬手拍了拍李涛的肩膀,笑道:“你才是乌鸦嘴,我和你说,跟我走铁定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放心!”
他将手里的望远镜递到李涛的手上,“送你了。”
李涛只当他是安慰自己,便没有再说什么,将望远镜接过去放到眼前新奇地四处瞧着,“看得可真清楚。”
“那是。”叶向晚得意地笑着,“这可是我的精品,一般人可没有。”
李涛以为这是他向玻璃坊定制的,也没有多想。拿着新得的望远镜玩儿得不亦乐乎,爱不释手。
贾琏这边命人加快速度却未曾遇见叶向晚的船只,心道:晚哥儿一走我就追上来了,便是相差了些时间也不可能相差距离这般远。
他看着四周不时飘过的船只眉头紧皱,眼睛仔细地盯着每一个经过的船只,似乎想要找到叶向晚的下落。
但,他的眼睛都看得疼了都未曾找到人。贾琏不由有些心慌,这都好几天了,再这样下去,就要到津州了,难道晚哥儿已经到了津州?
宋丁走过来道:“大人,是不是侯爷此时已经到了津州?”
他见贾琏愁眉不展,就道:“侯爷走时只带着李涛一人,而我们这么多人,无形中也拖累了船只行驶的速度。因此我猜想,会不会就是基于这个原因,所以这一路上才未找到侯爷的船只?”
贾琏闻言若有所思,“你说得也有些道理,那就命人尽快赶到津州。”
“是。”宋丁点头应下,转身就往后走,命撑船之人加速。
贾琏站在船头看着水面上摇晃而起的水波,心中有些不安。晚哥儿,你可一定要在津州等我才是啊。
风渐起,水面上逐渐卷起阵阵波浪。不一会儿,天上就下起了暴雨。
叶向晚站在船舱透过窗户往外瞧着,还好只是在苏州通往津州的水面上遇见暴雨,若是在海上就危险了。
雨越来越大,风也越来越大,与此同时,天色也逐渐暗了下来。
追在他们身后的贾琏也只能命人放慢了速度等暴雨过去再加速。他看着夜色中的雨幕,眼里满是担忧,这下子又慢了晚哥儿许多。
天色微微亮时,暴雨逐渐停了下来,李涛来到船头顿时就被眼前的场景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他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再睁开眼睛时眼前的场景依然没变。
他们似乎偏离了航道!
李涛想到这里,急忙去寻叶向晚。
叶向晚一听也愣住了,匆匆穿好衣衫就跟着李涛出了船舱。二人站在船头看着一望无际的水面沉默不语。
半晌儿,李涛才缓缓道:“这里似乎不是水面了······”
叶向晚默默点头,“这样宽阔的水面,周边一条船都没有,怎么看怎么不是水面江面,而是海面了。”
他和李涛面面相觑,他们这是到哪儿了?
李涛想了想,猜测道:“听说从苏州前往津州的水面上有一条岔路口,连接着津州海面。许是昨夜风太大,将咱们的船只吹离了航线拐入了那条分支水流。”
叶向晚叹道:“也只有这个说法可以解答了。现在要怎么办?”
李涛道:“只能先找到津州的方向再往那里航行。”
“也只能如此了。”叶向晚紧皱着眉头,眼里划过一抹忧色,希望不要生出波折。
李涛拿出指南针找着方向,叶向晚没有说话,神色凝重地看着广阔的海面。
雨已经停下,贾琏就让船只恢复之前的速度快速前行。途径半路时,贾琏眼角撇过左边的一条分支河流,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紧赶慢赶,船只终于到了津州。船只在码头一靠岸,贾琏就急忙下了船,询问来接自己的津州官员可曾见了安佑侯。
但众位官员满脸疑惑地摇头,都说不曾见过安佑侯前来。
贾琏当即心中既是一凛,晚哥儿出事了!
宋丁见他神色不对,忙道:“许是路上耽搁了,说不定侯爷现在正往津州来呢。”
贾琏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担忧对着来接自己的官员寒暄着。好不容易进了驿馆,他就派人去码头那边等着,一有叶向晚的消息就立刻来报。
海上的天气是多变的,前一刻还是风平浪静的艳阳天,下一刻就是波浪汹涌的疾风骤雨。
极细的亮光从浓墨一般的乌云中刺出,暗沉的海面上似乎只剩下这一点点亮光,更显海面浩大,好似空旷的什么都没有。
此刻的海面被狂风卷着起了层层波浪,随着风势渐大,海浪也愈发剧烈地翻涌。不远处的天空逐渐变得暗沉,乌云被狂风裹挟着,似有千军万马之势带起剧烈海浪卷席到来。
李涛看了眼黑云压顶的天空,眼里满是凝重,“侯爷,看样子我们遇见暴风雨了。”
他往四面看了一眼,心下就是一沉。此刻他们离海岸很远,根本没有地方可以停靠。
天黑了,乌云遮日,黑沉的乌云中似有闪电穿梭。
“咔嚓”一声,明亮的闪电划破漆黑的天空,霎那间,波浪翻涌的画面映入眼帘。
狂风呼啸着卷起狂浪,昏暗的海面上只听得到海水撞击的轰鸣声,和狂风的呜咽之声。雨点就在这时落了下来,不过瞬间就已成暴雨之势。
看到这一幕的叶向晚紧紧皱着眉头,在海上最怕的就是遇见暴风雨。
“怎么做?!”叶向晚对李涛喊了一嗓子。
李涛也喊了回去:“要收帆!”
风浪太大,必须要收帆才行。
叶向晚一听立刻就和李涛去将船帆收起,以免风浪过大导致船只倾覆。同时叶向晚又从系统中买了不少大石头抱出来做压舱之物,原先准备的压舱物似乎有些不够。
暴雨倾覆而下,此时船板上都是雨水站立不稳,叶向晚和李涛干脆抱着船杆坐下。
叶向晚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和李涛相视苦笑。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这样的天气真是冷得紧。
“晚哥儿!”贾琏从睡梦中惊醒,满头冷汗地喘着粗气。他从床上坐起来,抬袖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晚哥儿,你是否已经到了津州?若是不在,此时你又在哪儿?
等暴风雨过去,也已经到了深夜。叶向晚给李涛拿了退烧药吃下,“今晚就好好休息,有什么事等天亮了再说。”
李涛此时浑身发冷,只能点头应下,服下药后回了船舱休息。
已经三天了,这三天贾琏一直没有叶向晚的消息,他知道,他的晚哥儿一定是出事了!便是要隐藏起来,他也一定会给自己一个口信好让他放心。
可他却并没有传来什么消息,除了出事他想不到别的原因。
尽管此刻他已经心急如焚,还是随着叶向晚之前在信中所言那般,将叶向晚失踪的事情扣在海盗和倭寇的头上。
并下令封锁整个津州,挨家挨户的搜查叶向晚的下落和可疑之人。一时间整个津州风声鹤唳。
然而没有人有什么不满,安佑侯失踪,一些百姓甚至比贾琏更加的义愤填膺!而且还很配合,更是在私下里观察着是否有什么可疑之人。
同时宋丁他们开始查探木云失踪一事,并接手木云未完成的事情。
“偏左再偏左!”叶向晚看着指南针的指向,不时出声提醒着李涛改变着方向。
李涛任劳任怨地干着,累得满头汗,“侯爷,也不知咱们什么时候可以靠岸。”
不管在哪儿靠岸,只要能靠岸就成啊。
闻言叶向晚叹了口气,“尽量跟着指南针走吧,总能回到津州的。”
李涛道:“侯爷,咱们的食物可是不多了,要尽快回到津州才行。不然到时只能海钓了。”
叶向晚又叹了一次,他也很想回去,他恨不得现在就立刻达到津州,可惜不行啊!
突然,他从躺椅上起来,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望远镜放到眼前瞧着前方。
“你瞧!那是不是一艘船?”
李涛闻言也急忙拿出望远镜看过去,只见那小小的镜片中,一个黑点正逐渐靠近,视线缓缓上移,船帆上那大大的骷髅头异常醒目!
“是海盗!”
叶向晚继续看着,“你确定是海盗不是倭寇?”
李涛点头,“是海盗不是倭寇,倭寇的船只旗帜上会有着红底白字,只有海盗的旗帜上则是画着一个大大的骷髅头表明身份。”
叶向晚仔细看着望远镜里的画面,他仔细瞧着,忽然发现那艘大船似乎在追赶者一艘小船只。
“他们好像在追人?”
李涛忙顺着叶向晚的指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一艘小船。
“那艘小船的速度太慢了,很快就要被大船追上。”
叶向晚皱起眉头,“海盗追人?既然是海盗要追的人,那和海盗肯定不是一伙的。”
要不要救呢?
正思索着就听李涛大惊失色地喊道:“侯爷,好像是木云啊!”
“什么!”叶向晚拿起望远镜再次看过去,离得近了那人的模样也开始变得清晰,确实和木云有些像。
“侯爷,您说木云失踪是不是因为潜入海盗老巢,所以咱们才找不到他?”
叶向晚放下望远镜,神色凝重地看着越来越近的小船只,以及跟在小船只后面不远距离的大船。
“不管是不是因为这个,我们都要将木云救下来!”
他对李涛伸出手,“拿绳子来!”
李涛忙将带着铁钩倒刺的绳子拿了过来却没有给叶向晚,而是直接拿了一副弓弩过来,将铁爪倒刺用弓弩对着小船只射了过去。
木云脸上苍白,身上更是染着血迹。但他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样用尽全力摇奖,不时回头看着越来越近的大船心急如焚。
正当他焦急时就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艘船正往这里来。他刚想呼救,却又想到还不知道此船是敌是友,万一是敌,那就是两面夹击。若是友,又怎能将对方拉进危险中。
两难时,忽然就瞧见一抹黑影向着自己极速飞来。他急忙闪身躲开,只听“咄”得一声,带着粗粗麻绳的飞钩勾住了船头。
下一刻,木云就感觉脚下的船只猛地一动,随后船只就极速往那艘大船的方向极速飘过去。
木云见状心里就是一喜,但随后便是满心的担忧。因为离得近了,他看见正在拉着那条绳索的人赫然是应该在京都的安佑侯!
到了近前,木云听到一声“上来”,下意识地用了巧劲儿很快就被叶向晚拉上了大船上。
“木云!还真是你!”叶向晚见到果真是木云也是松了口气,“没死就好。”
木云苦笑地看向身后追击的海盗船,“现在只怕是离死不远了。”
自己一旦上了这艘船,只怕就算自己束手就擒,这艘船上的活物也是一个不留!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是我连累了侯爷。”
木云此时的脸色惨白,更是站立不稳地被李涛扶着,看着叶向晚的眼神里充满了愧疚。
叶向晚安抚道:“现在还未到绝境,说死还太早!皇上总说我是福星,福星又怎么会轻易死!你得了我的好运也一定不会死!”
他转身看了眼逐渐靠近的海盗船,见其上站了不少海盗,手里皆拿着一柄大刀或长枪,锋刃的日光下闪着耀眼的冷光。
叶向晚心中一沉,收回视线就示意了一眼李涛,又看了眼木云的后面。李涛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抬手在木云后颈处一按,木云就晕了过去。
李涛忙将人扶住,“侯爷,这······”
“你若是相信我,就带着木云去船舱休息给他治伤,不管听见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叶向晚眼神定定地注视着李涛。
李涛闻言心中虽然有着万千疑问,最后还是对叶向晚的忠诚占据了上风,“侯爷注意安全,若是有事,属下就是拼了这条命都会保护侯爷。”
“去吧,我不会有事,你们也不会有事。”
李涛最后看了眼叶向晚,见他面色沉静,扶着木云进了船舱。
看着船舱门被关上,叶向晚转身面对着不足百米的海盗船,他似乎听到了海盗得意张狂的笑意,他眼里泛着冷意,从系统中买了一门火炮。
产于高科技时空,重量轻,好操作,只需要扣下扳机,一发炮弹下去,整艘船都会化作灰烬,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一发炮弹就足足花费了叶向晚三个货币,可见其珍贵。不过只一发就够了,因为系统会帮忙矫正向让火炮打得更准。
叶向晚将那门火炮架在肩膀上,“系统,帮忙矫正。”
话音刚落,就见肩膀上的火炮自动移动着,炮口移动着对准了不远处的海盗船。
【打!】
一声令下,叶向晚手指扣动扳机,一枚燃烧着火焰的炮弹就极速飞射了出去!
第125章 回来 李涛正在为昏过去的木云……
李涛正在为昏过去的木云清理伤口, 忽然间就听见外面震耳欲聋的声音,手里的药瓶都险些掉了下去。
他刚要起身就想起叶向晚的话,只当什么都没有听到, 坐回到床沿继续为木云清理伤口。只是心不在焉, 眼里满是担忧。
到底发生了何事?外面的情况······希望侯爷不要出事才好。
此时,外面的叶向晚眼神冷凝地看着对面的船只化作一朵烟火云, 心里没有一点触动。都是一群该死的海盗,不需要怜悯。
尘烟散去, 就见之前那艘海盗船所在的地方已经空无一物,就连鲜血都不曾留下,更别说船只残骸了。好似整艘船都在这一发炮弹下化作了烟尘散去一般。
叶向晚侧眸看着肩膀上的炮弹筒,感叹道:“不愧是热武器,用得就是好。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他将炮弹筒收进系统仓库, 打定主意, 这玩意不到生死存亡之时还是不要拿出来的好。
回到船舱,就见李涛急忙忙迎上来,上下打量着自己。
“侯爷, 可有受伤?”
“没事。”叶向晚拍了下他的肩膀,就走到床边坐下看着昏睡的木云,“他的伤势怎么样?”
李涛道:“没事,就是力竭,再加上有些失血过多,回头养一养,补一补就好。侯爷,外面的海盗······”
叶向晚云淡风轻道:“已经解决了,还有,我们只是在返程途中遇见了木云, 并未看见什么海盗。”
李涛闻言毫不犹豫地点头,“是,属下跟着侯爷正要返程回津州,就在半路遇见了在海中沉浮昏迷的木云,并不曾看见什么海盗。只是木云······”
他看向木云,他担心木云不会这么容易被说通。
叶向晚道:“救命之恩涌泉相报,我也不要他报答什么,只要在这件事上听我的就好。他不是一个什么迂腐之人,会答应的。”
可李涛还是不能放心,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让叶向晚回去休息,木云这里有他看着。
叶向晚微微颔首,出了船舱却没有回去休息,而是走到船板上看着一望无际的海面发呆,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啊。
夕阳西下时,橘黄色的光映照在海面上,金色的水波波光粼粼,还是给柔和的轻纱披上一层金色的流光。
“侯爷。”身后忽然传来木云的声音,叶向晚转头一看,就见李涛扶着木云走了出来。
“怎么不休息,出来做什么?”
李涛扶着木云走到叶向晚面前,“李涛都和我说了,侯爷放心,我木云不是一个忘恩负义之人。更何况侯爷救了我两次,对我恩重如山!我是逃离海盗老巢时翻船落海,幸亏遇见侯爷相救,不然我这条命只怕要折在这大海上了。”
叶向晚唇角微勾,“坐下说话,别站着了。”
李涛扶着木云坐下,自己才坐了下来。
叶向晚问道:“你刚才说你是从海盗老巢中跑出来的?”
木云点头,“当初我奉皇上之命来津州调查那艘奇怪的商船一事,我来得倒是巧,正赶上那艘商船再一次出海。我趁船上之人不注意就偷偷潜藏进去,谁知这艘船出了海就不再返程,而是直达一座无名之岛。”
关于在海岛上所发生的事情木云没有多说,只道:“我运气不好,想要坐船离开之时被他们发现,这才引来追杀。”
“不,没有追杀,只是受了伤,他们以为我沉入大海中必死无疑,谁知我在海上沉沉浮浮被侯爷所救。”
叶向晚对着他竖起一个大拇指,赞道:“你能在海岛上待上那么些时间,真是厉害!”
木云笑了笑,“吃饭的本事,若是没有几分手段,我也活不到现在。”
李涛笑道:“要不说木云兄弟是禁龙卫的大统领。”
木云听到这样的夸赞谦虚地笑了笑,他看着远处的金色的粼粼波光问道:“这艘船还是往我昏迷之时的方向所行驶?”
“是啊,可是有什么问题?”叶向晚见他面色有异,心里顿时就是一个咯噔,该不会是走错方向了吧?
木云苦笑着摇了摇头,“该掉头才是,侯爷走反了。”
“啊?”叶向晚和李涛对视一眼,走反了?
李涛疑惑道:“不是往左吗?”
木云无奈道:“往右啊,往右是去津州的方向。”
叶向晚和李涛闻言忙起身去掉头,“幸亏是遇见了木云,不然我们出了国门都不知道。”
李涛连连点头,若不是遇见木云,也许等到他们遇见绿眼睛红头发的海外洋人时才知道自己偏航到出国了。
津州驿馆
贾琏肉眼可见的憔悴,除了公务就是派人去寻找叶向晚的消息。只是一连几日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他整个人也变得暴躁不少。口腔里甚至长出几个大燎泡。
晚哥儿,你到底在哪儿?他赤红着一双眼睛,手里的公文一个都看不进去。
宋丁走了进来,“大人。”
贾琏期盼地问道:“可是有晚哥儿的消息?”
宋丁摇了摇头,“并未有消息,只是我打探到一个消息,木统领失踪之前,那艘奇怪的船只曾经出了海,至今未回。”
贾琏压下心里对叶向晚的担忧和心中的烦躁,分析道:“你的意思是木云有可能跟着这艘船出了海?”
宋丁道:“是的,我觉得很有可能。只是这样一来,木统领的下落就更加难以预测。”
一旦出海,若是被发现,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所以如今木云究竟是活还是死,他们都不能确定。
“那家商户如何?”贾琏问的是那艘奇怪商船背后的商家。
宋丁叹道:“那艘船的背后主家是津州当地人,姓陈,一直都在津州走海上贸易。说来奇怪,自姓陈的组建起这样一队海上商队起,每次出海必定出些事情。”
“只是之前夹在那些出事的船只中不甚起眼,因此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这一次船只出海之后未曾回来,这姓陈的主家也不着急,只是按例给了出海伙计家的抚恤银就再没什么动静。”
贾琏冷笑,“这个时候,他要是再有动静,岂不是将把柄往咱们手里递?”
“继续守着,你们在暗地里查探,我在明面上正常查看津州的事务。”
“是。”宋定见贾琏眼下泛着青黑,眼里满是红丝,忍不住劝道:“大人也该保重才是,也许要不了多久侯爷就回来了。”
贾琏苦笑,“只要一想到他可能出事,我就日夜担忧。到现在他还不曾有半点消息,你要我如何安心?”
说着他的鼻尖就是一酸,早知道那人这般不听话,就该答应他,将人牢牢绑在身边才是。
也不会造成现在这般下落不明,生死不知的结果。
叶向晚此时正举目而望,“也不知何时才能到达津州。”
木云算了算时间,道:“差不多还要三天的时间就能到津州了。”
叶向晚闻言眼睛就是一亮,太好了!终于不用再在海上飘了。
津州驿馆
宋丁看着丫头鸳鸯端出来的饭菜,“没吃?”
丫头摇摇头,“大人说没胃口。”
宋丁叹了口气,“把饭菜给我,再这样下去,铁人也受不住。”
他接过丫头手里的托盘,端着饭菜进了屋。
贾琏没有抬手,依旧看着手里的卷宗,“怎么又进来了?不是说没事不要进来打扰本官。”
宋丁道:“大人,是我。”
贾琏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又将饭菜端了进来不由放下手里的卷宗,轻轻捏了捏眉心,“怎么又端进来了?”
“来劝大人吃饭,再这样下去,侯爷还未回来你就先撑不住了。”
他将饭菜端到贾琏面前,大有你不吃我亲自喂的意思。
贾琏无奈端过去,却毫无吃的欲望,“也不知晚哥儿吃饭了没有?若是被海盗或倭寇劫走,定然受尽苦楚。”
只要一想到叶向晚或许正在遭受痛苦折磨,他就吃不下去。
宋丁劝道:“皇上曾说过侯爷是他的福星,更是大周的福星。我相信,他更是自己的福星,侯爷一定不会有事,定然可以平安回来。”
话音刚落,就见外面跑来一人,边跑变喊:“侯爷回来了!侯爷回来了!”
贾琏蹭的一下从椅子上起来,瞬间就跑了出去。那速度,要宋丁说,就是兔子都没这快。
“侯爷回来了?在哪儿?”贾琏一把攥住来人的手臂,急切地询问着。
来人忍着胳膊上的疼痛喜道:“听说正在往驿馆这边来,就快到了!”
贾琏一听此言撩起衣摆就往外跑,此时此刻他什么都想不到,只想着要见到他的晚哥儿!
身边的人都被他抛到了脑后,全都视而不见,眼里心里只有他那个心心念念的晚哥儿。
刚到了大门,贾琏忽然就顿住了脚步,痴痴看着那个含笑和人说话的人。
“晚哥儿······”沙哑的声音干涩的不成样子,此时的贾琏甚至有些喜极而泣,那是发自内心的狂喜。
叶向晚也停住了脚步,看着那个和往日里截然不同的憔悴的胡子拉碴的脸险些没认出来这人是贾琏。
“贾琏?你这是······”
话还未说完,就被贾琏一把抱住,“回来就好,平安就好······”
叶向晚刚要说话,就感觉到脖颈处一阵湿濡,他哭了?
下一刻,他整个人就被贾琏打横抱起。叶向晚下意识地揽住贾琏的脖子,“你做什么?放我下来!”
贾琏抱着人快速往里走,对叶向晚的话置若罔闻。
叶向晚本想强行从贾琏怀中下来,可是看着贾琏憔悴又瘦得险些脱相的脸庞缓缓放下了手。干脆自欺欺人地将脸埋进他的怀里,任他抱着自己,还省得自己走路了不是吗?
途中遇见的人纷纷避开,让贾琏可以更顺利地抱着人回房。
第126章 应了我吧 “都出去!”贾琏抱……
“都出去!”贾琏抱着叶向晚进屋, 就将屋里伺候的人都赶了出去。
随后毫不耽搁地抱着叶向晚往床边走,将人轻柔地放在床上,不等叶向晚反应过来就欺身压下。
炙热的吻带着无尽思念的焦躁, 叶向晚从来没有被贾琏如此粗暴得亲吻过。他想要推拒却被贾琏攥住手腕按在脸颊两侧, 激烈的吻让叶向晚有些招架不住,只能被动承受。
贾琏边吻着边伸出手去解叶向晚的腰带, 叶向晚屈膝抵住贾琏的腰,同时避开贾琏的热烈的亲吻含糊不清道:“我还没洗漱······”
“不碍事, 我不介意。”贾琏一刻都不想耽搁,他只有彻底得到叶向晚,感受到他的温度,才能相信他的晚哥儿真的回来了。
“我介意。”叶向晚避开他的亲吻,委屈道:“我在海上漂了好久, 饭都没有好好吃, 整个人都要被腥咸的海风腌入味儿了。”
贾琏痴痴凝视着叶向晚因呼吸不畅而泛红的眼尾,指尖不由轻抚其上,半晌儿后整个人都趴在他的身上, 紧紧将人抱住。滚烫的呼吸洒在裸露的锁骨处,让叶向晚不由轻轻一颤。
叶向晚抬手拥抱住贾琏的后背,歉意道:“抱歉,我这次让你担心了。”
他松开贾琏,素白的指尖在贾琏憔悴又胡子拉碴的脸上轻抚着,“你瘦了好多,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贾琏红着眼睛看着他,沙哑着嗓音:“你失踪不见,我哪里还有心情吃饭,只恨不得当初跟你一同去了。”
“对不起, 我这次任性了。”叶向晚捧着他的双脸温柔地亲吻着他的双唇。
贾琏轻柔回应着,两人温柔缱绻着亲吻了好一会儿,他才起身对外扬声道:“来人,准备热水,侯爷要洗漱。再去准备些膳食送来。”
膳食、热水是早早就准备好的,就是因为贾琏不知叶向晚何时会回来,所以吩咐厨房那边热水和膳食时常备着,以免叶向晚突然回来没有吃食和热水。
不一会儿,热水就被送了进来,叶向晚迫不及待地脱了衣裳没入热水中,开始洗刷身上的疲惫。
“晚哥儿,可是好了?饭菜要凉了。”贾琏见他迟迟不出来就走了进来,见他双脸被热水熏得红霞醉人不由俯身亲了一下。
叶向晚在他脸上摸了一把,留下一串水珠,“伺候本侯更衣。”
贾琏笑道:“遵命。”
拿过干净的布巾就开始为叶向晚擦拭着身上的水,随后又亲自拿了衣裳为他穿上。
吃饭时贾琏一直瞧着他,叶向晚看得奇怪,“看我做什么,你也多吃些。”
他给贾琏夹了些菜,“我们才分开多久,你就瘦这么多,看着都脱相了。”
贾琏摸了摸自己的脸,他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自己这张脸了,毕竟当初能吸引到他的晚哥儿,他的脸可是占据首功。现在可不能难看了,不然晚哥儿万一不喜欢了怎么办。
叶向晚边吃饭边将自己如何去的海上,如何救了木云一事说了一遍,就像是和李涛说的那样,未曾遇见什么海盗,只是救了木云。
贾琏听到他们是被风吹离了航线,愣了一下,随后就想起自己当初还看了那条分支河流一眼,却不曾注意到,不由放下碗抬手就在自己脸上打了一巴掌。
叶向晚见状眉头紧皱着,抬手摸着被他打红的脸,“好端端你打自己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