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61章今晚留下来
陈迹舟会再登这个号,是因为上次江萌又问了他当年的那款游戏。
他的直觉敏锐,知道她大概是猜到了什么。
老式的手机被丢掉了,但账号和密码还记得。登上去之后,就看到她发来的消息。
他一向没有从这段关系里太过在意自己。
直到看到她今天的眼泪,才意识到,原来那也算受过伤。
人还是要在被心疼的时候,才会从对方像镜子一样的眼中,看到映照出来的那么多委屈。
陈迹舟最近在公司忙得不可开交,下班回去已经不早了,他进门时就察觉到客厅有光,定睛细看,在沙发上睡得东倒西歪的人也听见门口的动静,蹭一下坐了起来,蹑足跨过地上稀碎的玫瑰花瓣,江萌踮着脚到他面前,冲着里面的鲜花布置,手臂一伸,给他展示:“快看,美不美?”
地上铺了薄薄一层玫瑰花瓣,不止有花,墙上还挂了些小灯串,不过灯光很弱,看起来寿命已尽。
陈迹舟看看里面,又看看她:“这是做什么。”
“谢琢说,喜欢一个人就会义无反顾去见他。”
他试图理解,然后笑了:“你见我的方式就是在家等我?”
江萌:“啊不是不是,我是打算布置好再去接你的,没想到一弄就是好久——哦中间还眯了一会儿,我承认我有点拖延症,要不然应该还是能接上你的。”
陈迹舟站在那看着她笑,笑得眼睛弯弯亮亮的。
江萌以为他不喜欢:“你笑什么。”
“笑你可爱。”
他要抬手揉她的脑袋,江萌敏捷地躲过。
他又往里走,瞧一瞧还挺像样的鲜花陈设。
江萌说:“花摆得不太规则,其实我是想摆成一个爱心的。”
陈迹舟微笑:“没关系。”
江萌又点点下巴,指墙上:“那个灯好像电量不足了,一直闪啊闪的。”
“也没关系。”
她笑着往前,探他的眼:“我跟电视剧里学的,不太会搞浪漫,还满意吗?”
陈迹舟看她:“弄了多久?”
“一个多小时吧。”
他静静地观赏片刻,进了房间,床单上也有。
江萌说:“这个看得清,是个LOVE。”
陈迹舟打量了片刻,在她期许回应的眼神里,他回过身,轻轻地抱住了她。
拥抱好一会儿,他才低低地出声:“好幸福。”
江萌明知故问地
笑:“什么啊?”
他也淡淡一笑,偏眸吻在她的太阳穴:“我说,好幸福啊。”
江萌满意地点头:“嗯,就要这样,开心要告诉我,喜欢也要告诉我。”
江萌应该洗过澡了,身上就穿一件她的小熊睡裙,他抱紧她时,就闻到同款的沐浴露芬芳,她话还没讲完,就措手不及地被他捞起膝盖,顶到后面墙上,在一个气势汹汹的吻里,她揪紧他黑色衬衫的领子,热情回应。
吻毕,江萌挂在他的身上,搂着他脖子问:“工作这么久,累不累啊?”
陈迹舟说:“不累,还能出去跑个三公里。”
她察觉到他因为刚刚的热吻,胸口正在微微起伏,都感受到那里的肌肉了。
江萌做了个出其不意的动作,她抬手把他的纽扣解了三颗。
接着,感觉到这个行为有点危险,她的手指顿在那里的片刻,又轻声说:“别跑了,你今晚陪陪我。”
“……嗯。”过一会儿,他把扣子系回去。
无比浮躁的氛围里,两个人都面红耳赤地放开了对方。
严羽晴知道江萌和陈迹舟“破镜重圆”的事情,她对一面之缘的男人已经没什么印象了,只记得长得贼帅,身材贼好,于是想入非非地说:“你俩碰在一起能天雷勾地火。”
“天雷勾地火?也算吧,我俩还在亲个嘴都能磕到牙的阶段。”
江萌嘟哝着,微微思索,又极小声问她:“诶,第一次会不会很难受?”
严羽晴超惊讶:“不是吧,你们还没睡过?”
江萌小幅度地点头。
“你不是打算跟他结婚?”
江萌又小幅度点头:“如果他愿意的话。”
严羽晴:“他要是下面不行怎么办?”
“那我会想办法把他治好。”江萌声音更低了,用手遮着嘴,凑过去,“不过据我观察,应该还不错。”
“这怎么观察?”
“我游泳就是他教的,初中的时候就很不错了。”
严羽晴意味深长地“哇”了一声。
江萌咳咳一声:“打住啊,你别在这里浮想联翩的,很猥琐。”
“你又好到哪里去?初中就开始浮想联翩,更猥琐。”
江萌没话说了。
憋了会儿气,她说:“好吧我承认,我确实有点。”
对男人抱有信任,当然是早就预判。
不过,她也理直气壮:“那不是大家都刚刚发育嘛,当然会有点探索欲咯。”
严羽晴意识到不对劲:“什么,你初中就认识他了?”
江萌瞬间笑得灿烂:“我们可是青梅竹马,情比金坚!”
……
江萌牵着陈迹舟,在小桌子坐下。
她准备了红酒,还有甜点,从冰箱里端出来:“看,情人节小蛋糕。”
很小的一只,树莓荔枝的水果蛋糕,这一次,是她按照他的口味选的。
陈迹舟坐下:“今天是哪门子的情人节。”
“我想给你过那就是咯,不许双标。”她看对面的人,扬起笑眼,把小勺子递过去,“快吃吧。”
陈迹舟才尝了一口,又听见她突兀地提起——“你去找我爸了?去新加坡之前。”
“有吗?”他神色和语气都淡淡,“我怎么不记得了。”
她轻哼一声:“全身上下嘴最硬。”
陈迹舟低着头笑,往嘴里送蛋糕,“你看过我全身上下了?”
“……”
江萌托住腮,捂一捂发热的脸:“好不正经啊你,我认真说事呢,混蛋。”
他带着不正经的笑,垂下眼睛,状似无辜:“我也没说什么吧。”
见陈迹舟看起来懒得回忆这些事,他可能觉得很矫情吧。过会儿,江萌转而又说:“妈妈知道了,我们在一起的事。”
他这回目色正经了些,忙问:“阿姨怎么说?”
“她很暴躁地质问我,你怎么跟这个混蛋在一起了?”
陈迹舟旋即锁了眉,手里的小蛋糕都不香了,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了看江萌,好像觉得这是个天大的难事似的,低低一声:“那怎么办?”
讨长辈欢心对陈迹舟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他想象了一番叶老师说这话时可能会做出的表情——想象不出来,不应该啊,叶老师对他还挺友好的啊?不过涉及到人生大事,人家多一份考量也是正确的,过会儿,他就把自己哄好了,轻淡道:“没事,我有钱,这一点加分。”
江萌盯着他五味杂陈的表情,怕自己笑出来,赶紧捂住了嘴巴。
在他抬眼看过来时,她已经调整好了表情:“你有什么好着急的,你又不结婚。”
陈迹舟:“我有说过吗?”
“我朋友说的,上次给你看手相那个,”江萌讲完,转念一想,又笑了,“哦,你骗她的,跟我结婚可以?”
他没有接茬。
江萌眨一眨眼,终于意识到什么:“不会是因为,在等我吧。”
“我没有在等你。”
他淡淡地说:“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人生忌太满。我这样就挺好的。我会想,我得不到的幸福,都给你。那我就什么都拥有了,对不对?”
陈迹舟说着,端着酒杯,悠闲自若地尝了尝她准备的酒,发现江萌没声音,再看她表情,已经变得十分凝重,泪盈于睫,在灯串暖洋洋的碎光之下,这副梨花带雨的样子还挺美的。
他反而笑了,不理解似的:“这有什么好哭的?”
她擦擦眼睛:“没事,就是……心疼你。”
陈迹舟摆出惯常的懒散姿态:“说真的,我还从没见有人会心疼我,他们只会羡慕我,要什么有什么,光凭颜值都快称霸地球了。我有什么可心疼的?”
陈迹舟笑着看她泪光盈盈的眼睛,想起一句话,女人的眼泪,男人的武器。
他说:“以后你哭,我就不哄了,我跟你一起哭,看谁哭得过谁。”
江萌破涕为笑:“你不要脸!”
吃了几小口蛋糕,他便把勺子往旁边一撇:“齁死了。”
江萌:“啊?你不喜欢吃甜食啊。”
陈迹舟:“喜欢得要命,我就这样,全身上下嘴第二硬,你不是知道?”
她说:“死傲娇,你不要以为你是我男朋友我就不敢动手。”
陈迹舟大方道:“来吧,揍我一拳,让我爽一下。”
江萌带着拳头过去,却被捞进他的怀里,换来一个横行霸道的吻。
她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他的下唇,软软的,很好亲,一点儿也不硬,还带着甜丝丝的气味。
静了静。
他摸摸她的脸颊:“今晚留下来?”
江萌垂着湿湿的睫毛,没说话。
陈迹舟:“好吗?”
“我要是说不好呢。”
“那我就强行采取措施了。”
她装腔作势,要起身:“不,我要走!”
他将人按紧在腿上,卡住她的下巴,威胁说:“女人,你已经插翅难飞了,束手就擒吧。”
江萌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我要吐了陈迹舟……你能不能……”江萌笑得不行,腰都弯了,话声断断续续,“你能不能正常点,别这样好不好。”
他也好笑:“怎么了,不是喜欢这样的?”
“这也有点太霸道了,我受不了了。”
陈迹舟说:“霸道不过你,还咬我。”
他拍拍江萌笑得紧绷的腰,让她起来:“好了,我去洗个澡。”
江萌连忙起
身,眉飞色舞道:“就不怕我趁机跑了?”
他云淡风轻地解了袖扣:“所以我决定,让你进来看着我洗。”
眼见被他捉住了手,江萌害臊地甩开,脸色通红说,“谁要看,我又不像小金那么色。”
陈迹舟已经站了起来,又折一点腰,看着她的眼睛,嘴角轻牵,像个摇尾巴的小猫小狗,乖乖讨要着什么:“还是色一点吧,求你了。”
“……”
江萌挪开眼去,动手推他,说:“我不跑,你快去吧。”
“真的?”
“真的真的,”她很小声催促,“我也挺着急的。”
陈迹舟看着她害羞的样子笑了一笑,他拿起浴袍,进了浴室。
江萌在门口喊:“别浪费我的花哦,你洗得香一点!”
里面传来轻轻的笑,隔着玻璃懒懒一声:“知道了。”
他洗完澡出来时,卧室床上漂亮的花瓣已经被她随着被子一起掀掉了。
江萌趴在床中央,平板放在床上,她闲闲地低头在看综艺,睡裙的长度本来是到膝盖的,因为她趴下的姿态被吊到了大腿中间,两条腿在灰色床单上直直地铺开,细瘦而匀称,腿长到床都快容不下了,还耷拉了一部分脚尖在床沿。
以前上学的时候,男孩子喜欢对着女生指指点点,他们眼里的江萌自然属于女神级别,于是戏称她为“腿精”。陈迹舟特别烦这帮人盯着女生身材议论的德性,就算是夸她也不行,从男生嘴里讲出来的话一定带有凝视的成分,可能还伴随着一些更不健康的幻想。她的美丽与美好都只属于她自己,她一点儿也不需要他人的评判与眼光。最后是陈迹舟把那些男的拉到面前挨个警告,才把这个外号从流言蜚语里彻底杜绝掉。
听见关门的声音,她回头看他。
屋里窗户和门都紧闭,密不透风。
综艺被打断,唯一发出声音的平板也静了下来。
现在要干嘛呢?
遇事不决先接吻。
陈迹舟单膝跪在她的双腿中间,俯身吻了她。
江萌抱着他,手掌触在质地粗粝的浴袍上,过了会儿,稍稍把他推开一些,她很小声地问:“你里面穿了吗?”
“没。”
“那你、你先脱还是我先啊?”
江萌说完,觉得这话从她嘴里讲出来不合适,恼羞成怒地咕哝道:“陈迹舟,让我这么文静含蓄的女孩子说出这种话,你还是不是男人了。”
他不由地一笑,再看她时,眸色微黯,如同酝酿着一场风雨,问她:“你想好了?”
“想好了。”
陈迹舟低声:“那你自己看看吧。”
“看什么啊。”
“看看我是不是男人。”
第62章 第62章球草都被你尝到了……
江萌不太敢看,只有盯着他的眼睛才是最安全的。
她只是看着他的脸,攀着他的肩膀的手轻轻地下滑,碰到他的腹肌。想感受一下,又怕感受过了头,急急收回。
陈迹舟被她这一套试探的小动作逗笑了:“怕吓到?”
他头发带点湿气,显得眼睛也湿漉漉的,水洗过一般,不如往日明净,有点欲气,很深邃:“行不行今天?”
江萌:“可以的。”
“不看就不看,那就直接——”
她捂了一下他的嘴巴:“别说,你把灯关了。”
“嗯。”
陈迹舟手一抬关了灯,屋里暗下来。
“被子盖上好不?”
“好。”
“陈迹舟,我听到你心跳的声音了。”
“有吗?”
“骗你的,你心跳加速了吗?”
“是有点。”
“一点吗?”
“挺快的——你别这么紧张。”
“噢,你手指好凉。”
“是你太热了。”
“噢,你带好了吗?”
“看不清,能开下灯吗?”
“笨。”
“好了。”
“你别犹犹豫豫的。”
“我怕你疼。”
“不疼的,感觉良好。”
“等一下。
“等一下……不太好……
“受不了啊好疼好疼你不许动了啊啊啊啊我要死了你赶紧出去啊我服了你怎么这么大啊真的好疼!!我不想弄了我不想弄了!!”
“……”
“好好好,就这样先保持距离,怎么了,你还好吧?”
“……”
“你怎么不说话。”
“聋了。”
………………
灯又被打开。
江萌裹着被子,慢吞吞地挪到床沿,看看坐床边玩手机的人,冲他绽开一个傻笑。
陈迹舟音色很沉,有气无力:“你歇会儿吧。”
“我不累。”
“那你让我歇会儿,我耳朵累。”
“我刚刚很大声吗?”
“杀猪一样。”
“噢。”
默了默。
“我就是那个猪?”
“你就是那个猪。”
“噢。”
江萌没生气,有些难为情地笑了笑,指指他的手机:“你查一下怎么做舒服点。”
“在搜。”
余光注意到江萌炙热的目光,陈迹舟扫她一眼,不明所以:“笑什么。”
“我这叫姨母笑。”
他研究了个大概,脸上轻轻浮出一个笑,随后放下手机,吻在她颊边:“我先给你亲一亲,好吗。”
江萌面红耳赤:“噢,好的。”-
折腾到大晚上,初战告捷。
江萌睡了会儿。
陈迹舟没睡着,他看了眼时间,才十点多,轻手轻脚起来,身上还□□,浴袍掉地上他不想穿了,拿了一条五分裤去外面套上,又到冰箱拿了一罐冰啤酒,坐客厅打开电视看了会儿球赛。怕吵醒她,他是连着蓝牙耳机看的。
看一眼手机,发现半小时前他妈给他发了个消息,语气冷酷:「看到回电」
陈迹舟回拨过去,低声问:“怎么了?”
“哪天回来一趟啊?徐总女儿想跟你吃饭。”
“哪个徐总。”
王琦报了个企业名,陈迹舟握着手机有点儿心烦地靠沙发上,“不认识。”
“见了不就认识了?你不能老这个样子吊儿郎当的啊。”
陈迹舟觉得挺好笑的,虽然家里知道他什么想法,但是基本不会尊重他的意思,还一门心思给他谈亲事,他这个人呢又太有魅力了,人见人爱是个玩笑,但见过他的女孩子十有八九会对他感到满意是真的,可能谈不上喜欢,起码也是满意的。他经常纳闷,他身上有给人当老公的气质吗?有几次他实在没辙,让他妈用性功能不行搪塞过去,甚至还会收到不介意之类的反馈,陈迹舟被缠得没办法,后来就不怎么跟家里人吃饭了,他一度扬言不结婚,起码要浪到五十岁,气得他妈满屋找鸡毛掸子。
如今放下心来,用不着编幌子了,他大大方方说:“别做媒了,我结婚了。”
王琦愣了会儿,声音拔高:“你找死啊陈迹舟?又在这说梦话呢。”
陈迹舟笑:“找了个老婆而已,用得着您喊打喊杀?我清醒得很。”
一听他的语气,不像玩笑,王琦谨慎问一句:“跟谁结了?”
“江萌。”
那头又沉默很久:“真的?你这么能?”
陈迹舟笑意更甚,缓了缓说:“假的。”
但是,他认真说:“明年吧,我做点准备。别给我介绍对象了啊,她知道会很烦的。”
说着,陈迹舟想到什么:“对了,
你去找叶老师搞搞关系,陪她打打牌,多说点我好话。”
王琦冷冷:“我说不出你什么好话。”
陈迹舟笑得无奈,拖腔带调,撒娇似的:“别这样啊妈妈,我没后援了。”
王琦笑了:“那人家要是实在看不上你,我有什么办法。”
陈迹舟破罐破摔道:“我也没办法,那我只好带她私奔了。”
刚挂掉电话,余光里的门开了。
江萌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他松弛地陷在沙发里,一只手抱着后脑勺,一只手握了瓶啤酒,他没穿上衣,全身上下只有一条裤子,裤子里面大概也是空的,头发有一点乱,因为发质很软,动不动就支两根呆毛起来,但是很可爱。在壁灯的暖光之下,他漂亮的身体曲线不久前紧紧地贴过她,见江萌出来,陈迹舟正握着易拉罐在喝,从罐沿之上望过来一眼,挑了一下眉。
江萌还记得严羽晴第一次见陈迹舟,形容他是不用打扮就很顶的长相。
果然脱得一干二净也这么帅。
她漂亮的脸颊贴在门框,想入非非。
柔软的颊肉挤变形了一小块,惺忪的睡眼缓缓地眨了两下。
陈迹舟摘了看球赛的耳机:“我吵醒你了?”
江萌趴在门框上,说:“没,自然醒了。”
她说完这句,去屋里找了条毯子披上。
过了会儿,又出来,江萌挤在他旁边坐下,搂着他:“yes!”
他低眸看她:“怎么?”
“终于睡到我男朋友啦,而且我男朋友是一员猛将哦。”
看她笑得一脸灿烂,陈迹舟也笑了。
“这么高兴?”他捏捏她的脸,“你不如拿个喇叭去楼下喊,让你男朋友再涨涨威风。”
“那可不行,怕你太骄傲,这个优点只能我知道。”
陈迹舟温柔地抚抚她的发丝,打趣一句:“球草都被你尝到了,艳福不浅啊江萌。”
她有点想骂他不要脸,但想想他刚才的表现确实还行,也就忍了他这个德性,江萌让他把电视声音打开,舒舒服服地躺在他的怀里,一起看人家踢足球。在解说和进球的欢呼声里,陈迹舟听见耳畔传来懵懵懂懂的一声:“你以前为什么觉得我不喜欢你?”
陈迹舟沉默片刻,在回想:“你说过吧。”
“有嘛?”
“你跟赵苑婷说的。”
“啊?”江萌不解地看他,“我跟她说了什么呀。”
他听墙角的事,她肯定不知道,同学之间的闲聊,隔这么久追溯,自然也不会记得了。
陈迹舟其实也记不大清前因后果和具体内容了,“你说,朋友就是朋友,做不了恋人,大概是这个意思吧。”
江萌立刻说:“我给你道歉。”
“见外,”陈迹舟笑着,轻轻拍她的脑袋,“以后不许给我道歉,想说对不起,就说我爱你。”
江萌看着他笑,手里偷偷摸肌肉的动作也没停下。
“那我想再问你一个问题,你有没有想过,不再喜欢我?”
陈迹舟不假思索:“没有想过。”
转而,他又解释道:“不是没有想过放弃你,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他看着她片刻呆滞的表情,郑重而诚恳地说下去:“你是我的一部分,爱也是我的一部分。我怎么会舍弃我的一部分,我怎么会厌倦我的一部分。
“我没有想过不再喜欢你。因为我知道,我不会变。”
江萌看着他,又不知道从这双眼睛里,看到了哪个时空的他。
未曾改变的样子,明净灿烂的样子。
对待她的态度,陈迹舟一贯是缄默的,行动多过于言语,沉默的付出多过于贪得无厌的亲昵。
想不到,他讲情话也是这样动听迷人。
江萌想起前几天,江宿和她聊完陈迹舟,说了一句,可能爱人的能力是一种天赋吧,有的天生就有,没有的,也无法后天训练得到。
这话让江萌印象深刻,不知道她的爸爸有没有自惭形秽的反省意图。或许正因缺少这样的本领,他身边的女人才会停停走走,无从挽留。
而正确的人,会落在彼此的宿命里,成为一块骨骼,成为一片皮肉。成为血液,成为心脏。
江萌亲了他一下:“好像还没有当面说呢,我爱你。”
陈迹舟笑了下,语气拽拽地说道:“知道了。”
“那你也说啊,别光知道了、知道了。”
“我不说,我嘴硬。”
江萌大为吃惊地看着他,陈迹舟表情得逞,笑眼弯弯、乐不可支,江萌气得头发都要冒烟了:“你在家里就这么跟阿姨作对?”
陈迹舟懒洋洋:“是啊,我在哪都这么跟她作对,到现在还隔三差五打电话批评我呢。”
江萌嘟哝,又倚靠回去:“讨厌你。”
陈迹舟关心的是:“还疼不疼?”
“一点点。”
“下次就好了。”
“信了你的邪,混蛋,还想有下次。”
第63章 第63章最纯爱的那一年
江萌没办法跟陈迹舟住在一起,他们各自的住处离工作的地方近,所以每次都是他来她这儿待一晚上,有的时候也不过夜,他想早上多睡会儿,或者她有假期就去找他。
过完生涩的磨合期,渐入佳境之后,江萌发现这事会上瘾,她以前看一些小电影,觉得里面的女演员表现很浮夸,甚至产生了她不太会发出那样的声音之类的困扰,但是真到了那个点上,一切都顺理成章地进行了下去。声音什么的,自然而然也就浮夸地发出来了。虽然很羞耻,但也很舒服。
不过陈迹舟对她那个铁床不太满意,睡觉是可以的,睡觉之外做点别的就有点吵了,他不是喜欢克制的人。毕竟是自诩风华正茂,血气方刚的年纪,到实在忍不了的地步只好把她捞起来往墙上撞了。
江萌仍然在坚持不懈地练球,不到半年,她已经可以和齐允清过招了。
不过陈迹舟觉得打得过齐允清也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因为这人心思也不是真的在打球上面,果然,知道江萌跟陈迹舟谈恋爱的事,齐允清忧郁得一礼拜没来了。陈迹舟也不拿他长得帅刺激他了,老老实实跟他说:这事真跟你没关系,我们早就认识了,虽然你颜值差点,感情基础也跟不上啊。
搞得对方更崩溃了。
冬天夜里打完球,跟几个球搭子一起吃饭,就是最快乐的时光。
江萌跟两个女孩子慢慢吞吞洗了澡过来,到烧烤摊的时候,陈迹舟已经坐那儿了。
他第一个到,占领了一张桌子,正坐在塑料板凳上,低着头玩手机,冲锋衣和运动裤都是黑色的,锋利张扬,短发刚刚修理过,干净利落,腿不拘束地敞着,拿个手机搁双腿中间,正悠闲地打着电子麻将。
江萌发现他最近又拓展新爱好了,都开始沉迷起手机来了,她知道陈迹舟会一点麻将,水平不好不坏,他打得不多,江萌坐下说:“又打算进军新的领域啦。”
他修长的手指托着小小的手机,认认真真地盯着屏幕钻研:“不进军,我在研究怎么输得高明。”
她笑了:“准备跟哪个领导投诚呢。”
他居然说:“回头你就知道了。”
江萌惊讶一瞬,笑话他说:“果然啊,人都会变成自己讨厌的样子,市侩!”
陈迹舟扫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算了,她怎么会懂他的用心良苦。
他继续低下头,出牌。
叶昭序这人没什么特殊爱好,除了打牌,她属于又菜又爱玩的那类,上了牌桌就是给人送钱。陈迹舟想明白了,如果他妈不帮他,他就自己上阵,努力把自己打磨成丈母娘眼中的满分女婿。反正他这张嘴已经十年磨一剑,更上一层楼了,就不信讨好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