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一只坏猫猫和耶律青野被捉到了啊!……(1 / 2)

第26章 一只坏猫猫和耶律青野被捉到了啊!……

当时宴席一片吵闹,各色人**叠而现,绿鬓年少金钗客,缥粉壶中沉琥珀,每一位客人都昂着头,看着舞台上的她。

就在这人群中,宋知鸢素手一抬,举杯尽饮,放下杯盏后眉眼璀璨,眼底里幸灾乐祸的笑意都掩盖不住。

宋娇莺骤然想到刚才在宴席间,宋知鸢说要送她的礼。

是宋知鸢吗?

对,是宋知鸢。

只有宋知鸢知道他们家的旧事,只有宋知鸢才会这么恨她!除了宋知鸢,不会有人在今日特意来打她!

她以为宋知鸢要送她一杯酒,但并不是,宋知鸢要送她一个稀烂的人生。

不,这不行。

宋娇莺想,这不行,她不能被拆穿。

她被拆穿的话,她就完了。

她鳞不盈存,羽不盈尺,没有方家那样的母族,没有永安这样的贵友,她的所有都依附在宋父的身上,她对外的身份就是宋府的养女,一旦宋父完了、宋府养女的身份被拆穿了,那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不能被拆穿!她见过长安的繁华,穿过最好的绫罗绸缎,尝过精美的鱼脍,她已经不愿意再去做原先的自己了。

就在这紧要关头,宋娇莺一狠心,竟是在台上大喊一声:“住口!”

她巨大的声音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众目睽睽之下,宋娇莺对着所有人哽咽着喊道:“我乃是宋家叔伯之女,因父早亡,才被父亲收养,此人居心叵测,胡言乱语,今因我之故,竟使父亲蒙受冤屈,是我之过!今日,我死于此,为我父喊冤!”

她喊完了这一句后,竟是一咬牙,直接一头撞上了舞台的台柱上!

宴席间一阵惊叫。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宋娇莺竟是这般晕死了过去!

旁人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一头撞死了,只瞧见她额头上青肿一片,人趴在地上,不知死活。

宋右相瞧见此景,又是心痛又是愤怒,连忙高喊:“快,快叫大夫!”

见宋娇莺如此,旁处便有人惊叹道:“宋二姑娘竟是自裁以证

清白,想来是遭受了极大的冤屈。”

“看来真是冤枉了宋二姑娘啊。”

她突如其来的以死明志,打断了为他们父女俩验明正身的进程,也让一旁的永安惊了一瞬,随后有些束手无策。

宋娇莺居然真的去死哎!

永安那草包脑袋被烧完了,愣愣的不知道怎么办。

宋娇莺要是真死了,这不就死无对证了吗?她竟然肯为了维护一个谎言而去死哎!

反倒是一旁的宋知鸢一点也不意外。

宋娇莺就是个很聪明的人,她懂隐忍,知进退,更豁得出去,她跟齐山玉是一个类型的人,骨子里都只维护自己的利益,宋娇莺是个女人,所以她拼命的讨好宋右相和齐山玉,一个娘家一个未来夫君,对女人最重要的两件事情她都抓的死死的,如果宋娇莺是个男人,她一定把所有力气都放在科考上。

而更遗憾的是陈大人。

这时候,陈大人出面,以下颌点着地上的闵恒生,道:“既然宋二姑娘已昏过去,眼下怕是不能辨此事真假了——此人状告宋大人杀了他妹妹,且将此人送往大理寺的牢狱间吧,日后此案交由旁的官员来判便是。”

按理来说,这案子轮不到大理寺,但陈大人跟宋右相有仇,忍不住跳出来找麻烦。

只要闵恒生还活着,这件事就过不去,今日不验,日后也是要验一回的。

宋右相开口想拦,却见那位陈大人叹息着道:“也不是我不愿意给你,若是这人给了你,莫名其妙的死了,右相的清白岂不是无处可寻?这可如何是好嘛。”

宋右相气的两眼发昏,却没有任何方式阻碍他。

瞧见闵恒生被陈大人带走,宋知鸢手里的小团扇都紧紧的贴在了脸上,眨巴眨巴着眼、抻着脖子看着。

收回目光的时候,她还没忍住笑,慢悠悠的靠近永安,道:“我们先离席吧。”

宴席已经结束,大戏中途落幕,也没什么好看的了。

永安这才回过神来。

而这时候,齐山玉终于挤过来,匆忙叫人将昏迷的宋娇莺带下去。

眼见着宋娇莺晕倒,宋父才算是得了一线喘息之机,一旁的白夫人匆忙将这一场宴会结束,赔笑着送客。

贵客后至先行,这群人之中,第一个走的就是长公主,宋知鸢随之一起离去。

——

两个小姑娘前脚一走,后脚便在马车间笑成一团,一齐倒在马车内的波斯地毯上,永安不小心碰倒了案上盛放冰镇葡萄的琉璃盏,琉璃盏翻滚下来,翠绿色的葡萄便在地毯上滚落一地。

“你可曾瞧见你父亲那张脸?”

永安笑嘻嘻捡了一个,塞进宋知鸢的嘴巴里,笑嘻嘻道:“他可吓坏了。”

顿了顿,永安又问:“本宫可需做什么,给他们点教训?”

一般来说,平民敢上告宰相,会先挨板子,因为以下犯上,以民犯官,是为不敬,很少有人能扛过这顿板子,扛过之后,才能上报官府。

但是官府基本也不会管,官官相护这个词,自古以来便有,最大的可能,是这个闵恒生被悄无声息的弄死。

现下永安特意来问问宋知鸢想如何办,长公主掺和进来,这案子自然不可能顺着之前那般来做了。

宋知鸢轻轻一咬,口中饱满的果子便炸出甜美的汁水,她慢慢吮着,与永安道:“叫大理寺去查办就好,公正严明,莫要偏袒谁,只叫他们还了自己该还的因果,其余的,你不必干涉。”

上一辈的账很难算,涉事的两个女人都死了,一个因为丈夫不忠郁郁而终,一个因为丈夫背叛还被丈夫害死,两人都很惨,宋知鸢无意去追究她们两个人的过错,在她心里,她最恨的人其实是她的父亲。

如果不是她的父亲得陇望蜀、抛妻弃子,做出这等行径来,华阳与那闵家女都不会死,她只是想让活着的罪魁祸首付出代价。

而宋娇莺——顺手也抽两嘴巴子。

其实宋知鸢本来也是可怜她的,在知道她的身世之后,虽然因为之前宋娇莺一直在她面前挑拨的事儿而讨厌她,但是宋知鸢并没有想报复她。

她觉得,她因为父亲的偏心而愤怒,那宋娇莺也可以因为父亲的偏心而愤怒,她是很苦,但宋娇莺与她一样苦,她以己度人,并没有想去害宋娇莺。

从最开始,她只是想离开宋府,再也不见这群人而已。

直到宋娇莺给她下药,逼得她清白尽失,宋知鸢才想报复她,所以宋知鸢才会在宋娇莺的及笄宴中,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一切都挑明。

等闵恒生这件事儿发酵之后,宋娇莺自然会吃到她该吃的苦。

“好,那本宫过几日再看笑话。”

永安根本没注意到宋知鸢那些复杂心思,她只知道看笑话和瞧热闹,顺带玩儿男人。

“对了!”

永安一拍手,道:“今日大喜,我们回府去好好喝一杯,我府上最近新绑来一些人,我分你俩。”

宋知鸢虽然对男人没兴趣,但她愿意跟永安黏在一起,所以她没有推辞,随着永安便去了长公主府。

——

长公主府里一如往昔。

府内的新树枝丫如昨日一样的绿,松声风吟,玉葳绿蕤,分明已临近九月,但依旧不见凉爽,燥热的日头照在人头顶上,将人的发丝都炙烤的发烫。

一进门来,丫鬟奴婢们便全都扑上来,迎着两位主子进殿。

为了庆祝,今日合欢殿起了一场歌舞,永安与宋知鸢一起寻欢作乐,台上站了一位从波斯来的舞姬,身上以薄纱覆盖,一舞一跳间,像是一条灵动的银蛇,身上佩戴的铃铛叮叮当当的响。

永安给宋知鸢递了一杯酒,宋知鸢昂头饮下。

淡淡的醉意涌上来,让她短暂的放下了那些仇恨与不安,放松的欣赏眼前的美景。

不管外界闹成什么样,长公主府似是都没半点变化,永远歌舞升平,永远轻松肆意。

如果这样的生活能一直持续下去就好了。

宋知鸢想,会的,会一直持续下去的。

大蟒蛇贞洁尚在,北定王不曾翻脸,永安活着,她还将这辈子的冤屈报了回去,一切都很好。

自重生而来一直压在肩膀上的担子终于卸下,宋知鸢顿觉轻松,捻起酒杯畅饮——隐约间,宋知鸢觉得她好像忘掉了什么事情,但是又实在是想不起来。

台上舞姬旋转,台下宋知鸢歪倒在长公主的怀抱里,嘟嘟囔囔的骂了两句永安。

虽然不知道忘了什么事情,但是骂永安一定没错!

“天天就知道搞男人!”

“两辈子都不长记性!”

“天天搞男人,男人有什么好搞的?”

“我搞过了!一点都不好玩儿!”

当时歌舞喧闹,乐器叮叮当当的转,宋知鸢的声音被淹没,永安没听清,低头问她“什么”,便见宋知鸢摇摇晃晃的爬起来了。

“我得回去。”

宋知鸢因为饮过酒,一张面涨得绯红,说话都有点大舌头:“洛夫人该等急了。”

永安有心留她,但是也知道宋知鸢不似她这边随便能出去快活,便不曾多拦,只叫人多备一份厚礼,给洛夫人也送过去。

永安对旁人很坏,但对宋知鸢很好,她知道宋知鸢太晚回去会惹洛夫人不高兴,所以还给人家备了礼。

宋知鸢被送回方府的时候,洛夫人果然已在方府门口等着了。

——

是夜。

月暗云霄,星沉烟水。

方府的大门一直开着,洛夫人在方府门口焦急的等着。

门檐下的圆形长灯随着风来来回回的晃,那一点烛火也就来来回回的摇,像是流动的水,在洛夫人的裙摆上左左右右的流过。

洛夫人站不住脚,不断地在府门口揪帕子,脑子里都是白日间听到的消息。

之前宋家帖子过来的时候,洛夫人是支持宋知鸢过去的。

当初宋知鸢被方夫人从宋家带出来、入住方府,用的就是陪伴姨母,为姨母尽孝的理由,外人是挑不出什么毛病的,在外人眼中,宋知鸢现在还是宋府的姑娘。

这人嘛,活的就是一个面子,就算是私下里闹得难看,面子上也不能被人瞧出来,做人留一线,日后方家来长安,难免还

要跟宋家打交道,所以就算是明知道宋右相对不住宋知鸢,洛夫人也一直让宋知鸢不要吵闹,要顺从,要温婉。

女人家做事,就是要柔一些,钝一些才好,那些年轻人总是一点亏都不肯吃,但是上了岁数后便知道了,人啊,若是真的事事都计较,那会活的特别辛苦,连口气儿都喘不上,有些事儿,能过去就过去吧。

所以洛夫人才肯让宋知鸢过去参宴。

这样,明面上起码能过得去。

但是这宴会参到一半,宋家的宴上竟然出事儿了,说是席间闯进来了个人,居然直指挑出宋右相当初抛妻弃女攀附县主的事儿,甚至还牵扯出了杀/人的案子,导致宴席四散,闹得不可开交。

这事儿一翻出来,洛夫人反倒吓了个够呛。

这些旧事,也就只有当年那些人知道,现在岁过境迁,竟然被人给翻出来了!

这要是闹大了,宋家倒霉,他们方家也跟着丢人啊!

而且,宋知鸢还在宴上呢,这孩子对宋家有怨气,若是处置不当,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出来——宋知鸢的婚事本就难办,宋家闹出来了这档子事儿,回头更是难找,女子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宋知鸢的父已经指望不上了,夫君要是再不挑个好的,以后那有什么好日子过?

洛夫人轻轻叹了一口气。

正是犯愁时候,远处传来车轮声,洛夫人一抬眸,便瞧见长公主的马车缓缓驶来。

她快步迎上去。

长公主的马车缓缓停下,宋知鸢被丫鬟从马车中搀扶出来——小姑娘一看就饮了酒,面颊烧成潮粉色,下个马车都要人搀,一见了她,软绵绵的喊她:“舅母。”

瞧瞧!醉成什么样了!

见宋知鸢醉成这样,洛夫人心里埋怨长公主,给他们家好孩子灌成这样,赶忙将人接回来,送回府中,后又接了长公主的礼,又不埋怨了,喜滋滋的将长公主的人送走。

洛夫人送走长公主后,又去送宋知鸢回厢房,路上便细细盘问宋知鸢关于宴会上的事情。

“今日宴席上你可瞧见那个闵家人了?”

“瞧见了。”

宋知鸢喝醉了,比平时多了几分懵懂混沌,反应慢了些,说话也软乎乎的:“可吓人了。”

“你有没有乱说话?”

洛夫人问。

“不曾。”

宋知鸢摇着头说:“我赶忙拉着长公主跑了,那人被送到官府去了,旁的我也不知道。”

顿了顿,宋知鸢又拉来了一个挡箭牌,道:“是大理寺的陈大人带走的呢。”

洛夫人这才放下心来,后道:“不管那闵家人为何而来,我们都不插手便是,他们的因果,我们不要管,举头三尺有神明,自然有人给你出那个头。”

宋知鸢醉的两眼发直,听见洛夫人这般说,笑眯眯的用力点头。

洛夫人见宋知鸢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些事儿都跟我没关系”的样子,心里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让宋知鸢早点回厢房间休息。

宋知鸢前脚关上了厢房的门,后脚喘着气,低低的笑了一声。

舅母啊...这神佛已经帮过她一次了,她莫名其妙的重新活了一回,不能再将这些麻烦事儿都推给神佛啦。

她得想办法,自己去帮自己第二回,第三回,第四回呀。

宋知鸢慢悠悠的往厢房之中走回去,想,今日做了不少坏事,现下她想要早些休息。

当时夜色已深,厢房间没有光亮,唯有一片月华自厢房外落下来,在地面上照出一片正方形的月光。

声静灯烛灭,月进屋更明。

她拖着疲怠的身子,连洗漱都不曾,胡乱的扯下衣裳,囫囵的倒在了床榻间。

——

耶律青野从窗外翻进来的时候,正瞧见这一幕。

纤细的姑娘褪下衣裳,俯趴在床榻间,露出来一截香肩,白嫩的如牛乳一般。

她似是醉了,在床榻间难耐的磨蹭。

耶律青野慢慢自窗外翻进来,行走到她旁边来,将她从榻间抱上去。

她还醉着。

耶律青野把她脱到一半的衣裳慢慢扒下来,随后捏着她的娇肉问她:“又把本王忘了,嗯?”

宋知鸢都醉的一塌糊涂了,被掐了一下,在混沌中拧了两下腰,没甩掉他的手,反而被更用力的掐了两下。

宋知鸢被掐的直哭。

她本就饮了酒,身体里的药性又开始翻动,呼啸着顶上她的头颅,她在昏昏沉沉间睁开眼,就看到了一张讨厌的脸。

这时候的宋知鸢半睡半醒,有点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她只知道,她的身体酸酸涨涨,而这个讨厌的人却不肯让她舒服,反而埋首在她膝盖旁。

他喜欢这样,自下而上的看她,他可以看到她的所有反应。

他一边张口咬她,一边囫囵不清的说:“这是惩罚。”

惩罚她今日不去找他。

宋知鸢恍惚间清醒了一些,在床榻间爬开了两下,声线发抖的说:“别在这里。”

这个人,竟然因为她没有去王府就找过来了!

这是方府,若是被人听见——

可耶律青野偏喜欢这里。

这里是她的闺房,处处都是她的气息,柔软的绸被是淡粉色的,她陷在其中,羊脂软玉,让他挪不开眼。

唔,这里还有铜镜——

多好的地方。

耶律青野抬手,抓握住她的脚踝,一点点将人拖拽过来,道:“怕被人听见就小些动静。”

宋知鸢咬着自己的手骨,尽量将那些声音都压回去,只是偶尔冒出来一点细碎的哭腔。

纱帐摇晃,夜还很长。

宋知鸢被耶律青野抱着置于镜前的时候,宋府里面正是一片鸡飞狗跳。

——

所有宾客被送走之后,宋父急忙去叫人询问刺探陈本善的事。

宋父将今日那个闵恒生窜出来的事儿全都记在了陈本善的身上——他跟陈本善本就有仇,今日陈本善又将闵恒生扣走,他自然将这仇都往陈本善身上想。

他要想办法将这个闵恒生弄死!

宋父忙活着这些,而齐山玉则送宋娇莺回厢房间,在外间等大夫诊断。

在等待的时候,齐山玉一直在外间内盯着茶案发怔。

他也在想今日的事情。

当初宋父处理事情处理的不干净,眼下被翻出来,成了致命的污点,若是被有心之人攻讦,很有可能会影响仕途。

今日他本该去找宋知鸢的,他们的婚事一拖再拖,眼下他已经进刑部任职了,不该继续拖下去了,该早些办了,但是今日出了这档子事儿,他还得处理麻烦,耽误了时辰,也没法抽身去见宋知鸢。

看来只能等明日了。

他正想着,内间里头的宋府家医正诊治结束而来,对齐山玉躬身行礼道:“齐公子,二姑娘已醒过来了。”

齐山玉起身问道:“伤势如何?”

“并不曾伤到肺腑,只是些皮外伤,但震到了脑子,可能需要静养几日。”

家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