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她真是太爱他了赐婚(1 / 2)

第27章 她真是太爱他了赐婚

清晨,方府。

其实在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时,耶律青野就醒了。

九月初的清晨已经多了几分凉意,伴随着叽叽喳喳的鸟鸣一起自半开的窗户外钻进来时,越发显得被窝中暖和,两道身子紧紧贴着,叫人骨头都变懒了,哪怕知道要被发现,他也不愿意动一下。

直到他怀里的小姑娘睁开了眼。

宋知鸢初初醒来时,人还是困顿的,可爱的脸蛋在他身上蹭来蹭去,似乎想寻找一个舒服的角度拱进去,在听见敲门声、瞧见耶律青野后,她惊得脸色都变了。

耶律青野抱着宋知鸢,颇有兴致的瞧着她。

“姑娘可醒了?”

蓝水见没有动静,便要自己推门进来,将姑娘叫醒。

她也不想去将姑娘吵醒,但是外面的齐公子等了许久了。

宋知鸢本就与齐山玉有婚约在身,后来虽然姑娘寄了退婚书,但是也藕断丝连,一直不曾干干净净的断下去过,眼下齐山玉纠缠不清,传出去容易影响姑娘的婚事,得早些将齐山玉赶走。

但洛夫人处事绵软、瞻前顾后,不敢直接开口去赶,蓝水只能赶紧叫姑娘起来。

——

当看到耶律青野时,宋知鸢像是一只被吓到后炸毛的猫儿,眼珠子瞪得溜圆,被吓得呆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当门外又传来丫鬟的声音的时候,她几乎从床榻上蹦起来!

刚窜起来的时候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在床上爬来爬去手忙脚乱像是在跟空气作战,一会儿拉紧帘子,一会儿掀起被子,脑子里那么一句“你站住别进来”竟是一直卡在喉咙里,越着急越卡,竟是连一个气音都冒不出来。

更要命的是,她在拉帘子的时候过于用力,竟然将那帘帐上缝制的帘挂一同给扯下来了!

撕拉一声响,宋知鸢愣在了原地。

那帘帐本来就是淡粉色的丝绢,透着光的、隐隐能瞧见里面的人,现在好了,被扯下来了,全都瞧见了!

傻猫猫呆住了,抱着一个帘帐不知道该如何做。

见她如此好笑,耶律青野的唇瓣缓缓勾起,竟是从喉管中冒出来两声低笑来,像是看什么笑话一样,撑着下颌看她。

这!什!么!人!啊!

他就不怕被发现吗?

而就在这时候,门外的蓝水已经推开门走进来了。

当时宋知鸢狼狈的坐在床榻上,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手里的帘帐丢了不是、抱在怀里也不是,这么大的人用被子盖住也能瞧见轮廓,她到底藏哪儿啊?

她急的冒烟,耶律青野还撑着下巴,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似得看着她,门外的蓝水即将进来了!

而耶律青野还在那里笑,甚至他还对宋知鸢说:“你说,若是被人瞧见——”

正是电光火石的时候,宋知鸢一狠心,抱着被子往后一挪,毫不迟疑、重重用力的坐在了他的脸上!

闭!嘴!啊!死!东!西!

耶律青野被坐了个满脸。

姑娘家身上的皮肉都是软的,就算是带着愤怒坐下来,也并不让人觉得痛,反而香气扑鼻,滑滑弹弹的触感一压下来,确实让耶律青野闭嘴了。

他说不出话,却可以干点别的。

这近在咫尺的美味他可不会放过。

唔,好甜。

——

“姑娘?”

走进来的蓝水看着宋知鸢一脸视死如归的坐在枕头上,整个人都比平时高出来一截,不由得诧异的问:“您在做什么?”

“我没事,你先出——”

宋知鸢话说到一半,突然整个人颤了一下,脸色也骤然涨红。

“姑娘?”

蓝水疑惑的问:“您——”

“先、先出去。”

宋知鸢挥了挥手,语调发颤道:“我自己洗漱。”

蓝水点头应下,行出厢房间,她一离去,宋知鸢立刻就想起身。

但晚了。

耶律青野突然伸出右手,重重勒住了她的腰,左手捏着她左腿往旁边分去,挺胸昂头间,宋知鸢被他结结实实的吃了个满嘴。

宋知鸢的喉咙里冒出一声短促的尖叫,随后又被她自己死死的捂住了嘴。

她险些没哭出来,只能用唯一能动的右腿去踢他。

啊啊啊啊啊啊啊脏死了脏死了脏死了脏死了脏死了脏死了舌头不要就剁掉啊!

——

他好不容易松开她,她早已没有一点力气了,软绵绵的滚到一旁去,纤细的腿都在抖。

这个人!这个人怎么能这样!他讨厌死了!她要厉声斥责!

“王爷!你——”

而这时候,床榻那边的耶律青野缓缓坐起身来。

宋知鸢清晰的看到了他眼底里勃勃的欲念,还有那如婴儿手臂般的——

宋知鸢喉咙里的骂声一下子弱下去了,莫名其妙的人就怂了,她低低的说:“您怎么能在我这过夜呢,您刚才还——”

“药效起身,昨夜不得自控,宋姑娘把本王忘了,本王只能自己找来了。”

耶律青野伸手去抓她的脚踝,似是要往自己身边拖来:“宋姑娘见谅。”

宋知鸢暗骂宋娇莺,给北定王下的药得是她的十倍多吧?药效也太强了些!

想到过去自己的模样,宋知鸢也就不怪耶律青野了,因为这药效翻起来的感觉她也记得,确实难受到想死。

但是现在不能弄了呀!齐山玉还等着呢。

眼见着那只手伸过来,她赶忙爬开,一边爬一边说:“我要出去,您先忍一忍,实在不行吃些药吧。”

她现下倒是不难受。

这些时日里,宋知鸢其实已经没有那么难受了,这药是有时效性的,会渐渐衰减,衰减到现在,已经不足以让宋知鸢动情了,若不是昨日饮了酒,她不会那般意乱的。

——

白嫩嫩的足腕飞快爬走,手里抓了个空,耶律青野不善的眯起眼眸。

他想到宋知鸢要去做什么,心里就不高兴。

宋知鸢既然爬上了他的床,成了他的女人,就该与旁的男人保持距离,更何况是齐山玉这种原先与她有过婚约的男人。

可她现在还要去见他。

他慢慢收回手时,似是想起来什么似得,低低的“嗯”了一声,声线平静道:“本王方才听见了,齐公子来了——说不准是来和宋姑娘和好的。”

他生气时候也与平时没什么不同,有时候就连他的心腹都看不出来,宋知鸢就更看不出来了。

宋知鸢当时正想起身,但又不好意思当着耶律青野的面赤条条的站起来——他们俩虽然什么都弄过了,但光天化日的,宋知鸢还是会抹不开脸。

她只能尽力伸长脚踝,将一旁地上的帘帐挑过来,一边往自己身上缠,一边回道:“我会处理好他的。”

她才不会与齐山玉在一起。

耶律青野靠在床榻的床柱上,那双眼漫不经心的看她,从她泛着粉的脚踝看到她白玉一样的腰,她用床帐把自己裹起来,遮遮掩

掩的走到衣柜前给自己挑出来几件衣服,挑衣服的时候还猛地回头看。

耶律青野在她回头之前,迅速垂下眼睫。

坐在床榻间的男人随随便便用绸被往身上一搭,露出精壮的上半身——他并不如同长安中多见的俊俏少年一般清瘦,反而周身都透着一股强健的力量感,手臂肌肉轮廓明显,懒散的靠坐在床榻间时,像是一只刚吃饱的豹子。

见他没看她,宋知鸢才放下心来,她一边换上衣服,一边轻声道:“王爷一会儿走的时候可要我打掩护?千万不要叫人发现了,我家舅母胆小,若是见了您,要被吓到。”

耶律青野的一只手漫不经心的敲着身下的床榻,问:“洛夫人瞧见齐大人,可被吓到了?”

他这人说话弯弯绕绕,没有点脑子是听不懂的。

他是想问,齐山玉都能来,他凭什么不能来,但宋知鸢听不明白,只飞快换上衣裳,回道:“齐公子有什么可怕的?人家穿着衣裳、坐在大厅里呢。”

耶律青野转念一想,也是,他可是宋知鸢千方百计才拐上床的人,身价与齐山玉那种倒贴都没人要的货色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这样一想,他心里立刻舒坦了。

这时候,宋知鸢已经收拾好衣裳准备出门了,临出门前,她回过头看向耶律青野,道:“王爷早些回府,等我忙完了,去帮王爷解毒。”

她得帮耶律青野解毒,省的这人半夜爬她床榻,除了毒,她还得看看润瓜。

耶律青野听见这话,眉眼间一丝满意。

呵,到底还是舍不得他,昨夜刚弄完,白日间又要来找他。

食髓知味了吧?

被他迷得要死了。

呵,女人。

手到擒来!

“本王不一定有空闲。”

耶律青野微微昂起下颌,不动声色的把腰上的被子往下拉了些,露出来一截劲瘦的腰和明显的轮廓,语调平缓道:“若是没见到本王,宋姑娘等便是了。”

他还拿捏上了。

宋知鸢心说见不到更好,她真受不了耶律青野没完没了的那个劲儿,她赶忙应下,随后从厢房中跑出去。

她出去之后特意叮嘱蓝水过会儿再去收拾厢房,自己先去了前厅,去见齐山玉。

绕过廊檐时,窗外正掠过一阵阴云,宋知鸢远远探头而望,心说这天儿即将落雨了。

夏尾飘远,风携秋来,廊檐下早已不备冰盆了,原本遮阳的纱帐被撤下来,浅淡的日头透过长廊落下来,照的人身上暖洋洋的,跨过长阶,远远便可见前厅楼檐朱瓦,人自廊檐下走过,从大开的长窗可以瞧见前厅内摆放的桌椅,隐隐能看见桌椅上坐着一道穿着月牙白绸缎书生袍的公子背影。

公子束发,书生袍上以银丝绣出一根根挺拔银竹,一眼望去,能见他端正的仪态,骨如松竹。

隔窗看君,芝兰玉树。

正是齐山玉。

宋知鸢微微拧眉。

她之前便与齐山玉送了退婚书,奈何这人总将她的话当做是置气,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像是听不懂话一般,今日此人更是直接拜上门来,真是惹人厌烦。

思虑间,她已跨入门中。

当时齐山玉正在前厅中饮茶。

茶香芬芳,暖热氤氲的水汽冲到眉眼间,使他疲惫酸痛的眉眼有些许缓解。

他昨夜间留在宋府中,与白夫人一起处理宴席的事,还要分心去为宋右相操心大理寺牢狱里面的闵恒生,分身乏术,直到今日,挨到巳时,才有空来方府拜会。

洛夫人比长公主更好些——他是绝进不得长公主的门的,而方府这头,虽然将他晾在这里,不曾来人与他言谈,但是起码进门来了。

到底是长辈,洛夫人比长公主更圆滑些。

恰在这时,他听见了门外传来脚步声。

他侧头去看,正见宋知鸢从门外行进来。

当时正是九月初,外头的日头正好,不燥不热,将宋知鸢的肌理照出牛乳一样明亮的光泽。

她的发鬓只用一根红珊瑚的银簪胡乱的挽起,略显松垮,身上穿的是淡粉色的外裳与浓黄色的抹胸襦裙,这三样东西颜色样式都不相称,一瞧便是她自己胡乱搭配的。

想来是听说他前来,一时兴奋的顾不上让丫鬟来伺候,自己着急跑来的。

这样想来,齐山玉便觉得周身的疲累都散了几分——虽说宋知鸢一直因为宋娇莺而怨恨他们,但是在宋知鸢心底,他还是最重要的。

这时候,宋知鸢已行进前厅间。

她瞧见了齐山玉便觉得恼,但又不愿意开罪这个人。

齐山玉刚入刑部,后面有齐家,未来岳丈是宋父,两边在朝中都是跟脚深厚,她日后还要进朝堂,免不得与人打交道。

她以前没想进官场,还可以肆意一些,但眼下既然想进,就得学着平和些,不能仗着身后有点背景就乱来,刚过易折,想要往更高的圈子里混,就要更柔,更韧。

所以她提裙进来之后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只声平气和的问道:“齐大人今日为何而来?”

齐山玉放下手中杯盏,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道:“知鸢,近日府中事多,我父又远在东水,近日东水多风浪,海船不安生,我父无法回来操办我们的婚事,只能让我们在长安操办,我知道这委屈了你,但你要以大局为重,你先回丞相府来,我们继续办婚事,日后——”

“等等。”

宋知鸢抬手打断了他的话。

她那张明媚的面上带着几丝淡漠,瞧不出什么情绪来,那双大而圆的桃花眼坚定的瞧着他,里面只有一片清冽的泠光。

“我之前说过了。”

她说:“我们早已退婚,我不会再和你成婚,洛夫人都为我办过赏花宴了,你也当明白我们家的意思,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上来纠缠?”

齐山玉听见这话,先是一怔,后略带几分恼怒,道:“知鸢,我已体谅你多次了,这些时日里你还没胡闹吗?发脾气也要有个限度!你难道真要因为一个宋娇莺就跟我分开吗?是,以前我不知道她身份的时候,是对她照拂颇多,伤了你的心,但那是因为我不知道她是谁!我当时只以为她是府内上门投亲来的宋府族女!”

“如果我最开始就知道她是贱民之女,如果我最开始就知道她外室子的身份,知道她是与你相争的庶女,我怎会对她如此宽厚?你我才是夫妻,我定然不会去帮一个与你作对的人!”

齐山玉觉得自己被连坐了:“做错事的是宋右相,是宋伯父,是你的父亲!不是我,你怎么能因为跟你父亲置气,就要与我断了婚约呢?”

这些过错,从来都不是他的啊!

齐山玉说起这些,只觉得越发悲愤,他对宋知鸢的偏爱难道还不够吗?换了旁人家的姑娘,若是做出来离了自己家门,去投了祖母家这等任性妄为叛道离经的事儿,他早便退婚了!怎会如此容忍?

“我与你退婚,并非是因为旁人。”

宋知鸢这些话早就想与齐山玉说了,在上辈子就想说了,只是没机会,她本以为这些话会随着她一起被压在皇城的残砖破瓦下,却没想到兜兜转转,这一辈子终于能说出来了。

“而是因为你。”

宋知鸢站在这里,看着不远处的齐山玉,他们之间近在几步之间,但在宋知鸢的眼里,他们之间隔了生与死的长河。

她早已将齐山玉看透了,这个人不值得爱。

“因为我?因为我什么?”

齐山玉一脸震惊:“我有何错?”

“你不端,虽自诩君子,却做事偏袒,我父有错,你替我父隐瞒,你无情,做事永远只考虑你自己,和你的利益你便去做,对你无益你便从不去管,你无风骨,宋娇莺是宋家族人你就百般偏袒,是闵家女之子你就一口一个贱民。”

“你趋炎附势,因旁人的身份变化而改变态度,说到底,不过是看不上宋娇莺出身差罢了,你在乎的从来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家族的符号,在你眼中,只要是尊贵的,有权势的,那就一定是对的,贫穷的、落魄的,那就一定是错的,你哪里是喜欢我?你是喜欢丞相的千金,县主的女儿,长公主的贵友,你要的只是这个符合条件的人,而不是我。”

“有朝一日,如果有比我条件更好的人站出来要嫁给你,你便会想,为了你的家族,为了你的官途,为了你的子女,

你应该把我换掉!你从来没有真正的爱谁,你只是爱一个被凝结出来的符号!”

她将上辈子残存的恼怒与愤恨一股脑的发泄出来,最后才说道:“所以我要与你退婚,我要嫁的人,可以是什么都没有,但心术端正的人,但不能是什么都有,却什么都可以拿去交换、衡量利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