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雏凤她不准他乱!吃!(2 / 2)

李观棋兀的回过神来。

他知道,韩右相以为他发呆,是在怕跟林元英争抢官职,但他自己清楚,他不是。

林元英根本不会回来了。

当初在大别山,林元英左右倒戈,两边腰子都让她捅穿了,林元英在长安早就没地方了,只是因为大别山的人被廖家军控住了,所以消息传不过来罢了。

她不会再回来了。

她就像是从天而降的恶人,看谁不顺眼捅一刀,捅完就走,他不知道缘由,也不知道她的去路,就像是她生命中的一个消遣,无关紧要。

李观棋只觉得胸膛中的阴湿潮冷之意又浓了一些,连带着语气都跟着放轻,飘忽忽的落下:“多谢大人提携,属下铭记在心。”

两人言谈之间,言笑晏晏的出了金銮殿。

金銮殿外,晚秋风飒飒。

狂风吹响殿外青铜铃,又呼啸着卷到天边,直奔长安城外而去。

风之疾,人力不能及也,它们裹着长安檐下青铜铃的余韵,吹到遥远的战场上去,要去问一问友人如何。

——

这一日,晨起雨停之后,宋知鸢带领粮车从王家村中离开,去追前面的北定王。

北定王全军前进极快,直到洛阳城外二里地后开始扎营。

二里地这个距离是最好的,因为洛阳这个地方,不靠山不靠水,二里地这个距离方便缩短战线、控制交通、包围洛阳。

江北、西洲、东水、南疆这四边的兵力都在五到十万左右,南疆刚打完,估计也就剩下三四万,守城都不够 ,来是来不了的,江北兵力常年维持在八万,眼下拨过来四万,正在路上。

而整个西洲的兵大概十万左右,眼下在洛阳城的兵大概一万多左右,现在,西洲兵正在往洛阳赶,但能来多少人、又要走多长时间的路也是未知。

因为战乱,北定王手里的情报网也断了,不知道西洲具体情况,他只知道,他江北的四万大军还要七日才能到。

他要七日,洛阳大概也要七日,所以明日的宣战,估计也就是几千人打一打,攻城是攻不下来的。

耶律青野安营扎寨之后,就亲自去附近勘察地势,一直忙完晚间才回来。

——

是夜。

耶律青野刚回到营地里,远远便看见一队粮车正在卸粮进营,他骑在马上左右一扫,远远看见两辆马车正停靠在营地中。

是之前落到后面的粮车跟上来了。

耶律青野的眼眸在马车上转了一圈又一圈,看沾满泥土、被石子磕的不再平整光滑的车轮,看暴雨之后被润湿后又干涸的车帘,那一双眼在车上看了又看,像是要透过这一层薄薄的木板,看看里面的人现在是什么模样。

从长安出来的娇娇姑娘,就因为喜爱他,便陪他千里奔袭,硬要钻到这战场上来吃苦,不知道会不会掉眼泪。

高头大马绕着马车瞧了两圈,眼瞧着里面的人该出来了,耶律青野反倒不肯在这绕了。

这样眼巴巴过来等她,好像是他多盯着她似得。

他是不可能拉下那层脸皮来的,所以明明相见但也不肯停,只是绷着筋肉打马便回了帐中。

但是他人回了帐中,魂儿却是飞到了外面去,在帐中等了片刻,不见人来他这头,便道:“军中粮草如何?去叫太仓属令来回话。”

外面的亲兵赶忙低头应下。

上位者的爱有时候难免带着权势压迫的气息,你主动那皆大欢喜,你不愿意他就想办法让你主动。

亲兵的消息送到宋知鸢那处的时候,宋知鸢刚安排人将粮车卸下来。

昨日冰雹打在她身上的时候,忍一忍就过去了,反正也没将她砸死,但在马车上睡了一觉再爬起来的时候,身上的骨头就像是断了一样,下马的时候身上酸痛极了。

她慢腾腾的动一动,挪一挪,从马车旁边挪去了北定王的营帐中。

——

北定王的营帐在整个军营的最中心,帐篷极大,几乎与半个宫殿前厅一般大,帐内摆着四盏青铜鼎火把,里面燃放上好的木头用以取暖、照明。

帐内铺满厚厚的地毯,在最高的主位上以地毯堆叠起来一个高度,来做台阶,又在地毯上摆着一个桌案,北定王便在桌案后办公,在下方,则在两边对立设了几个桌案。

看起来和金銮殿一个规格,只是小了很多倍,看样子是北定王素日里议事的地方。

在帐篷的后方,用简单的帘子挡了一块,后面应当是摆床的位置。

宋知鸢从帘帐外步伐缓慢的挪进来时,正瞧见坐在案后的北定王看手中的战报。

火光在他面上跳跃,将他锋利的眉眼照出几分凌厉的模样,看上去严肃认真。

他一定是瞧见她了,宋知鸢知道的,可他不抬头,只垂着眸,一瞬不瞬的看着手里的战报。

宋知鸢一眼瞧过去,就知道他又在这里“嘴硬”了。

她这个人是他叫来的,但肯定不是他想叫的,他只是想问问粮草,问问天时,问问生没生霉,问问布局,反正不是想见她。

原先没摸清楚耶律青野脾气的时候,宋知鸢还真被他唬住过,但现在摸清楚了,才知道他只是好面子死撑。

眼下再看他绷着一张严肃的脸,竟然能从他冷峻的眉眼中看出几分可爱来。

这人简直就像是一个故作矜持的大猫,表面上威风凌然八方不动,但实际上,只要顺着他的皮毛轻轻地一抓挠,他就会迫不及待的弓起脊背,发出愉悦的呼噜声。

但他嘴上依旧不会承认的,这只大猫只会冷哼挥一挥爪子,说:“本王只是见你可怜,给你个机会,勉强叫你摸上一摸。”

简直更可爱了。

他紧绷极了、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不在意,但实际上,只需要轻轻一勾就够了。

宋知鸢踩着短靴走过去,走到他近前时,人骤然放软了身子,往他怀中轻盈的一钻。

耶律青野坐在案后,人瞧着是在看战书,一副十分认真的模样,但宋知鸢钻过来的时候,他的手臂顺势向上一抬,将她整个人都紧紧的抱在怀中。

“在忙公务。”

他的语气听起来像是训斥,带着一点淡淡的不耐烦,但身体可诚实的很,手上已经将战书放下了,用肩背撑着她的身子,抬眸道:“才不过一日不见,便这般想本王?”

宋知鸢看着他的脸,心想,又开始死鸭子嘴硬,她三句话就能把他哄的找不着北。

那白而软的姑娘向他的怀抱中一挤,将面颊埋在他的肩膀上,语调轻柔柔的撒娇:“一日不见王爷,在鸢鸢眼里已是三秋啦。”

耶律青野不屑哼笑。

小小女人,如此粘人,离了他可怎么活?

她本是叠坐在北定王身上的,北定王则是跪坐在小几坐上的,她一压过来,北定王干脆顺势往后倒去,两人便你压着我,我抱着你,倒在了案后厚厚的地毯上。

软香温玉在怀,耶律青野自己觉得今夜帐中生春。

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反正才转瞬间,宋知鸢身上的腰带就松了一截。

凉意顺着肌肤落进来的时候,宋知鸢打了个机灵,连忙推他,道:“还没沐浴呢。”

原先在长安中的时候,她一日一沐浴,身上都飘荡着淡淡的香气,但后来来了军中,别说沐浴呢,连出恭都得争分夺秒,人便也难以时时刻刻清爽。

之前跟那群亲兵们一起在泥潭里打滚的时候,她毫不在意自己的美色,那时候她也觉得她不需要美色,她是太仓属令,她只需要权利,他们也只需要听从她。

可是到了北定王面前,除了太仓属令以外,她突然又变成了一个女人。

她又开始在意她的发丝,她身上的衣裳,她被汗水浸透的衣裳。

“这里有水沐浴。”

耶律青野慢慢压下来,往下滑,经过她肩膀上时道:“我一会儿去取水来给你洗。”

宋知鸢匆忙去摸他的脸,将他的下半张脸紧紧捂住:“不准!”

以前她干干净净的,他胡乱吃这个吃那个就算了,现在,她不准他乱!吃!

“要先沐浴。”

这四个字几乎是宋知鸢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耶律青野轻轻“啧”了一声。

他是行军打仗的人,在泥地里钻一圈后,能躺沙子里睡着,自然也不在意身上沾了多少汗,但他怀里的这位美娇娘却不同,说不让就不让。

“本王去给你打水。”

他低下头,掐着她的脸道:“先亲一下。”

宋知鸢被他掐的唇瓣微张,露出粉嫩嫩亮晶晶的小舌,他盯着看了一会儿,突然突兀的说了一句:“你身上都是粉的。”

宋知鸢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抬手就去抽他的脸,自然是不疼,两人打闹之时,帐篷外突然传来一阵高亢的哭喊声。

“爹啊——爹!”

帐篷之外,赵灵川正哭哭啼啼的往里面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