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宝全往前探了探身子去看那告示上的字:“咳咳, 我粗通几个字,我给大家读一读吧。”
“今天的新菜竟然是凉皮?!”等邬宝全看清楚了告示上的字,立刻变得满眼惊喜。
广锐意问道:“邬大人, 你吃过这个凉皮?”
“品尝过。”邬宝全笑着说道, “爽滑弹牙,清凉解暑。有些像是凉面,但又跟凉面很是不同,只有吃了才知道。”
邬宝全指着告示说:“上面写了, 一人只能买一碗, 一碗凉皮八文钱。”
“八文钱?便宜啊!我肯定要吃上一碗。”
“可惜了, 今日没带我儿子过来, 不然还能点上两碗。”
“这些日食肆的新菜都很是便宜, 还很是好吃。”
……
邬宝全默默数了数排在自己前头的人数,拢共只有七个人,自己是第八个, 今天自己怎么也能吃上一碗凉皮了!
思及此, 他不由得心中欢喜。
因这大伙没吃过的凉皮, 排队的人三三两两凑一块说话很是热闹。
人群中宿语兰静静站着, 听大伙说话, 眉眼柔和温柔。
等到食肆门开了。
大伙进了食肆。
轮到宿语兰时,她就也点了一份凉皮。
谷堂衿见是她, 笑道:“宿绣娘你来了, 夏哥儿今日可以给你做虾酱炒鸡蛋。待会一并给你端来。”
“哦?!”宿语兰没想到此事还能有回应。
她微微一笑对谷秀才点头说:“那劳烦了。”
谷堂衿将珍哥儿叫来,同他叮嘱了几句,珍哥儿赶紧回了院子跟季榕夏说:“夏哥儿,那个点虾酱炒鸡蛋的食客来了。”
季榕夏应了一声:“来了啊,我知道了!”
他可是有系统提供的超级炒鸡蛋配方的人, 炒鸡蛋做得炉火纯青,现在不过是在配料中加上些虾酱,根本难不住季榕夏。
因着虾酱有咸味,这炒鸡蛋时就不用加盐了。
虾酱自带咸鲜香味,炒出的鸡蛋别有风味。
很快一份虾酱炒鸡蛋、一碗凉皮、一碗花生汤、一盘口水鸡外加一个馒头,被珍哥儿端到了宿语兰桌上。
宿语兰愣愣地看着那盘熟悉的虾酱炒鸡蛋,一直没有动筷子。
谷堂衿见她神情不太对,不由得多留了些心思,注意森*晚*整*理着她的反应。
旁人不知道她的底细,谷堂衿却是知道的。
她原是乐晋府一个秀才家的娘子,因着那秀才早早病故,她跟夫君感情甚笃,爱屋及乌下同意过继了个夫家的孩子,将孩子养到十二三岁,却听到了那孩子跟他亲生爹娘说,要如何谋夺她和她夫君的家财!
她有一手好绣活,又是个外柔内刚的性子,稍稍难过后当机立断投了广家,广家跟乐晋府的同知夫人有些来往,在乐晋府也有一家布庄,虽说不是什么大户,但庇护一个绣娘自然是绰绰有余。
随后宿语兰设法激怒了那小子,让其当着邻里辱骂她,并说出等他掌家后要将她赶出去的话。
幸得宿语兰的夫君在世时,就将除了田地以外的家财落在了宿语兰名下,宿语兰夫家又不占理,宿语兰舍了三亩薄田卖了宅子,保住了大多钱财,彻底离开了乐晋府。
这事闹出了些动静,当年谷堂衿还在乐晋府读书,有所听闻,当时是一个宿语兰夫家的童生咒骂宿语兰卷了夫家财物离去,不守妇道,往后只怕是无人养老送终。
骂得太过难听,谷堂衿出声制止,因而印象深刻。
后来见广锐意跟这女子很是熟稔,谷堂衿就猜出了她的身份。
广家给绣娘的工钱不低,她手中也还有些银钱,因此能时常过来吃饭。
她来了也不说话,只是安安静静排队,平日也爱选角落僻静处坐着,沉默着吃完饭菜就走。
宿语兰这面前摆了饭菜却不吃,同桌的人都忍不住去瞧她。
她这才回过神来,拿起筷子。
宿语兰将一块炒鸡蛋放入口中。
咸鲜可口,鸡蛋炒的恰到好处。
比她以前吃过的虾酱炒鸡蛋都好吃。
虾酱是他夫君最爱吃的,家中根本不能断了,每回都是夫君自己选了虾亲手做,原本她不爱这种味道有些怪的虾酱,跟夫君成婚久了,竟不知不觉也喜欢了。
夫君死后,她也经常给自己做。买些小虾,仔细摘掉头去掉线,切成肉泥,加入盐,腌二十多日便成了。
只是再也吃不到以前那股滋味了。
如今这虾酱炒鸡蛋虽说比以往她吃过的好吃,但却也不是她当年吃的滋味。
宿语兰慢慢将一盘虾酱炒鸡蛋都给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