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崔弋的第一波士兵终于到了宫墙下想攀爬城墙时, 手一碰到城墙就发现城门及周边墙上都被涂满了油脂,这就大大增加了士兵攀爬城墙的难度。
崔弋眼看着他手下的士兵刚爬了几米就滑了下来,立刻下令让部下推来攻城云梯。
于行在看到攻城云梯的瞬间就命令弓箭手用弓弩全力射击推攻城云梯的士兵。因为云梯一旦被架上城墙, 云梯顶上的铜钩就会死死勾住城墙, 想推翻梯子就难了。
攻城云梯本就重达千斤以上,需要最少五六个人才能推动。在弓箭手如密雨般的射击下,最终五个云梯只成功架上去一个,就是爬上云梯的士兵也被城墙上的人用滚烫的金水浇了下来,惨叫声不绝于耳。
这样下去可不行,崔弋大喊, “给本将上攻城槌!”
大军立刻让出一条路来,只见数名士兵扛着一个粗大的圆木从队伍里走出来, 那用来撞击的圆木一头用金属包裹。他们在其他士兵的掩护下扛着攻城槌行至宫门前, 然后将攻城槌高高举起后猛力撞上城门。
崔弋也知道皇宫的宫门建的坚不可摧,不到万不得已, 他也不想用攻城槌的。
可自古作战讲究一鼓作气, 再而衰,三而竭。若是久攻不下,会令士气大大受挫。开战至今已经几个时辰, 战事没有一点推进, 由不得他不硬攻~
一声声撞击声不止是砸向城门, 更是砸在了所有宫城内的人的心上,让他们的心理防线几欲崩溃~
南城门处
吕兆吉正在南城门值夜。本来今夜轮不到他值夜的, 可却被临时通知所有门吏今夜都要守卫在城门处。
不过在值夜的时候, 他感觉今夜与往常不太一样,不仅各处宫门间来回巡逻的人手多了许多,就是萧指挥使本人也亲自视察起宫门守卫来。
而且他站在城墙上瞭望宫城方向, 发现那里似有两军交战的声音。只是萧指挥使令所有将士按兵不动,好好守卫城门,连一只耗子都不能放进来。
时间来到卯时,他在城墙上守卫时,远远的就瞧见一支军队呼啸而来。为首的那人打着旗语,那旗语分明是~分明是当年恩人与他的暗号,是恩人的人,他们要进都城。
这些年他们虽然不联系,但他一直记着恩人的话,要在南城门当值,他有大用。为此,他错过了许多能升迁的机会。他的同僚有的走了门路,爬到更高的位置上了,而他依然只是个城门小吏。
他问过他他有何大用,对方要他如钉子板死死钉在南城门,将来以旗语为号,听他差遣。如今他明白恩人的意思了。
那人为他们家族昭雪,是他们全族的恩人。别说放一批人进入都城,就是让他造反他都干。
对方的速度很快,眼看着就要到南门了,他没有犹豫,迅速跑下去,此时城门处刚好巡逻的哨兵才走过去,跟他一起值夜的几个有的猫在角落里打盹儿,有的倚在城墙边休息。见都没注意这边,他悄声来到城门前试着去取下城门的门闩。
城门的门闩木是一条成人腰粗,十米长的横木,平时都是要两人合力才能取下来,如今他一人取起来格外吃力。
眼看着那闩木已经被他举起来一边,正当他拼尽全力要抽下那栓木时,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惊呼声,
“吕大哥,你这是做什么?”是他认识多年的同僚兼好友陈大路的声音。
他一边维持着动作,一边摸出长刀警觉的看向好友。“你别管,你若阻我,休怪我刀下无情。”
陈大路是他这些年交的为数不多的至交好友,而且他的妻子要临产了,他实在不想跟他拔刀相向。
“你~你~”陈大路被吕大哥的行为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指挥使刚刚明明亲自交代了不管发生什么事,今夜他们只管在这里看好了城门,没有他的许可,任何人不能放行。
如今吕大哥却要卸下城门闩来,这无异于与指挥使的话背道而驰了。
这时候不仅陈大路,就是其他守门的士兵也发现了吕兆吉的动作,这倒不是陈大路的声音将他们引来的,而是吕兆吉抽动门闩时发出的沉闷的声音。
都是多年的城门官,城门门闩抽出的动静这些吏员再熟悉不过,一听这个声音,立马警觉起来。他们跑来一看发现吕兆吉正在卸下门闩,这还了得。
“吕兆吉,你在干嘛?你没听到指挥使的话吗?再要动作休怪我等不客气了。”
见吕兆吉不理他们,只一味要抬那门闩,眼看另一边也要让他拖下来了,大家也不再客气,纷纷抽出长刀向吕兆吉刺去。陈大路见状也操起长刀试图阻止吕兆吉。
眼看尖刀逼近,吕兆吉没有办法,只能止了推举的动作先应战。他的身法极快,长刀在空中划出一个凌厉的弧度,挥手间就砍倒了两人。大家这才发现对方以前竟然藏拙了,没想到这姓吕的功夫这样好。
吕兆吉的祖上就是武官世家,他自身的天分又极高,若不是家族出事,按照原本的轨迹,他这个年纪至少也是个六品武将了。可是人生没有若是。好在他这身功夫如今也有了用处。
只见他在击退一波攻击后,身后的城门外就传来阵阵的战马嘶鸣声,那是将士们勒马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