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监工的到来使采集场迎来了前所未有的火爆。
可这却对林砚没产生什么影响。
主要是他长了一张过分清冷的脸, 没什么表情的时候能击退不少想要合影的人群,但人类的本质就是迎难而上,飞蛾扑火似的来目睹监工这种冷冷劲劲的气质。
大胆的人总是先享受生活的。
被小朋友拉着拍了一天照的林砚几乎困的睁不开眼睛, 他耷拉着眉眼,好不容易等到下班时间, 难得急切的逃离现场。
卢卡斯去进货那天,
林砚告了假, 陪着艾普利卖蛋糕。
艾普利是个听话又利落的小孩,跟个小大人似的, 脸蛋红扑扑的在阁楼里跑上跑下。熟客甚至还会留下联邦币作为小费,十点左右,客流量减少时,艾普利便趴在桌面上写作业。
充当了两个小时的吉祥物林砚终于派上了用场, 他开始给艾普利讲题。
艾普利今天写的是文学作业。
小学文学的要求并不难, 大部分是识字和组词。林砚观察发现艾普利对蛋糕、联邦币这几个字词非常熟悉,便将艾普利不会的生词套进这些字词里,让艾普利理解记忆。
好在艾普利是个聪慧的小孩。
林砚大多时候, 在旁边翻一些闲书。
奥罗拉的教务系统里发出了上一学期的期末成绩。林砚的理论考核都是A级,实验考核分布在“B”和“C”之间,他没什么意外的退出了官网,简单回复了伊萨克的关心。
维那木像是个年迈的老人。
晃悠悠的, 生活节奏很慢。
林砚懒洋洋的依在躺椅上,偶尔给艾普利讲题,更多时候帮客人打包蛋糕。卢卡斯做的蛋糕味道很美味, 丝丝缕缕的甜香弥漫到整个街道,吸引着不同类型的行人来阁楼。
林砚冷着一张脸,融在各种蛋糕甜香里, 浑身好像都沾了些暖乎乎的蛋糕香味。
正值黄昏,
柜子里的蛋糕没剩多少,客人又要求拿最好吃的蛋糕。
林砚没怎么吃过卢卡斯做的蛋糕。
林砚站在柜前,认真的辨别着卢卡斯的狗爬字,昏黄的光线将林砚的身影拉长,肩背腰线线条清晰而利落,瓷白的侧脸隐隐透着光晕。
林砚冷白的手指持着面包夹,安静的看着柜子里的蛋糕,他看不懂卢卡斯字体,眼神里带着些迷茫,偶尔问出的话,声线清冷,话语简洁。
林砚好不容易辨别出卢卡斯写的字体,他隐隐松了口气,温和的问:
“要吃蓝莓味的吗?”
顾客连忙移开视线,余光不由自主的凝在林砚冷淡的侧脸上,他咽了咽口水,慌乱道:“哦,好。”
林砚又连问了好几个口味。
顾客一直说“好”。
林砚将柜子里剩下的蛋糕都装在袋子,看向最后一个标签,努力辨别着:“要巧克力口味的吗?”
“哦,好……”
巧克力味的面包即将被放进袋子里时。
不远处突然响起了摩托的声响,艾普利惊呼一声,从凳子上跳起来,忙招手道:“卢卡斯哥哥。”
卢卡斯坐在摩托上,他一手脱下头盔,凌厉的视线直视着林砚,冲艾普利招了招手,艾普利连忙跑过去。
卢卡斯换了发型,褐色短发被剪成寸头,五官更显立体,鼻梁挺拔,灰暗的蓝眼睛幽深,他随意靠在墙边,冲温随抬了抬下巴,漫不经心道:
“温随,你不是对巧克力过敏吗?”
围在卢卡斯身边,一直在问卢卡斯怎么剪头发了的艾普利好奇的转头看了过来,奇怪道:“温随哥哥,原来是你啊,你怎么变声了?”
已经将面包封好的林砚掀开眼皮,瞥了顾客一眼。温随回过神,霎时立正,他连忙将袋子拿走,嘟囔着解释道:“拿回去给我姐吃……变声期……变声期…不行吗?”
蛋糕店比前几天更早打烊。
艾普利走在卢卡斯和林砚中间,她边走边唱着一家三口的童歌。卢卡斯被她烦的太阳穴隐隐作痛,烦躁的看了眼余下的另外一个人。
林砚昨晚没睡好,他困的眼皮都睁不开,可察觉到旁人的视线时,只好掀开泛红的眼皮,冷淡的瞥了卢卡斯一眼。
那双漆黑的瞳孔表面浮了层水膜。
清棱棱的空灵。
卢卡斯差点上空台阶。
他身形一个踉跄,心有余悸的使劲揉了揉艾普利的脑袋:“小鬼,你唱的很难听,知不知道?”
艾普利冷哼一声。
经过这些天的交流,艾普利不再害怕林砚,她仰着小脑袋看向林砚,神态认真:“阿砚哥哥,我唱的好听吗?”
林砚太困了,没听清艾普利和卢卡斯刚在说些什么,只好附和的点了点头:“唱的很好听。”
艾普利突然板起脸,询问林砚道:“那我唱的是什么歌?”
林砚卡顿一瞬,连眼神都有些呆怔。
卢卡斯靠在墙上,他微弯腰。
过度高大的身影几乎将林砚和艾普利笼在怀里。
他笑出声来,拍了下艾普利的头:
“林砚可没心思在听你说什么。”
艾普利不满的捂着脑袋,她神情严肃的看向卢卡斯:“不准打我的头。”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林砚,又瞪着卢卡斯:“我唱的是,一家人。我们是一家人。”
林砚绷着一张脸,看向艾普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