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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屿笑得更开心,捧起他的脸又亲了几口。

林云书:“QoQ!”

林云书不敢动了,试图揣摩周屿的脑回路。

难道他那转动起来犹如老年丧尸般咔咔作响的脖子,在周屿眼里竟然很可爱?

林云书只觉得惊悚。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他又伸了个懒腰。

咔……

咔咔咔!

他的腰背同时响了起来,老胳膊老腿得到舒展,他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紧跟着就被亲得差点背过气去。

林云书:“……”

太可怕了。

周屿的癖好太可怕了。

周屿心满意足牵起他的手,“走吧,回家去。”

林云书气还没喘匀,脸上烫得厉害,定在原地没挪动脚步。

周屿回头:“不走吗?”

天黑,小区里路灯昏暗,正好可以掩盖林云书通红的脸颊。

夜空中,他注视着周屿黑亮的眼睛,鬼使神差来了句:“不然散散步?”

周屿面上一喜,立刻答应:“好啊!”

他还从来没和林云书一起好好散过步,每天不是在家里吃饭逗猫展开动名词相结合的睡觉模式,就是去公司上班。

可放眼望去,别人家两口子每天吃完饭,都是会在小区里散步遛狗的。

他们虽然没有狗,但是有猫!

等鱼薯再长大一点,就可以买些可爱的牵引绳挂在背上,一家三口出来遛弯。

周屿光是想想都已经热血沸腾了。

“好,”他热情地揽住林云书的肩:“老公陪你散步。”

林云书:“……”

这家伙又想到什么了?

夜风微凉,轻轻柔柔扑到脸上,渐渐吹散了灼热。

林云书迫使自己不去思考太多,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

一时间两人都没再说话,气氛却分外和谐。

不多时,林云书肩头一沉,他扭头,见周屿将自己的外套披到了他的肩上。

“没事的,”林云书说:“我不冷。”

周屿瞅着他没什么血色的脸,无奈道:“我觉得你冷行不行?”

“……”

林云书无奈地笑了笑,没有再推辞。

小区挺大,两人一直走到了活动区,周围有小型篮球场,有健身器材,还有儿童玩耍的小沙滩。

人声渐渐多了起来。

有一只篮球越过边框飞了出去,滚落到林云书脚边,周屿替他挡了一下。

“嘿!”远处穿着球衣的人高声:“不好意思,没砸到吧?方便把球扔过来一下吗——”

周屿弯腰捡起篮球,上前几步抛了过去:“下次小心点!”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人举手致歉,接住篮球,发出邀请:“来一局吗?”

“不了不了。”

周屿摆手,转过身却看到林云书在儿童沙滩外长椅上坐下了。

他身旁有颗大树,树叶在夜风中摇晃,路灯的阴影就这么在林云书脸上晃啊晃。

他嘴角挂着很浅的笑。

周屿心里蓦地一软,快步上前。

林云书仰起头,灯光映着浅色瞳孔,眼中笑意更加明显。

“怎么不一起去玩?”他问。

“那有什么好玩的。”周屿满不在乎。

林云书露出不相信的表情:“你大学不是可爱玩篮球了?还成立了一个什么组织——”

“别说了,”周屿咳了声,有些难为情:“都多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候年轻,太中二。”

现在也没好多少。

林云书心想。

周屿在林云书身前蹲下,拉起他的手,感到他指尖冰凉,不由皱了皱眉。

“差不多了吧,”他攥紧林云书的手指:“咱回家。”

走了这么半天,林云书也有点累了,点点头:“好。”

这几天降温,昼夜温差大,周屿搂着林云书回家,一进家门就把他往浴室里推。

“赶紧的,去洗个热水澡。”

“等等等等……”林云书一步三回头:“我想看看鱼薯。”

“猫又不会跑,”周屿急道:“洗完澡再看,听话啊,乖,你身上都是冷的。”

“可是鱼——”

话没说完,浴室的门就合上了。

林云书:“……”

他叹了口气,脸上却又浮现起一丝自己都没注意到的笑。

事已至此,他不再勉强,脱掉衣服准备洗澡。

浴室门被敲了两下,周屿在门外提高音量:“你睡衣我给你放门口了。”

林云书稀奇地挑了挑眉,这时候又一副正人君子的样了?

“好,谢谢。”

“又谢,又谢!”门口,周屿嘟囔着:“老公给拿衣服多值得你客气啊……唉……”

眼前蹿过一道飞影,鱼薯哒哒哒跑来了。

猫本来在自己的房间里睡觉,被回来的声音吵醒,一个箭步冲过来找妈妈。

然后毫不意外被老爹捏住了后脖颈。

“喵!”鱼薯屈辱地嚎叫。

林云书都打开水了,又关上折返回来,凑到门边:“是鱼薯在叫我吗?”

半透明的磨砂门后映出曼妙的曲线。

周屿余光一扫,当即眼睛就直了。

他喉头滚了滚,用尽毕生的自制力捂住了小猫的嘴。

鱼薯:“喵唔?”

“是,”他克制着声线:“你赶紧去洗,衣服都脱光了,小心着凉!”

边说边抱着猫一步三回头去了客厅。

他打开大悲咒清心,猫就在一旁恶狠狠瞪着他。

“喵呜!哈!”

周屿随手撸一把猫头:“凶谁呢?还想不想吃饭了?”

“喵!~~呜……”

贪吃猫偃旗息鼓了。

周屿清心寡欲坐怀不乱地呼出一口气,瞥一眼怂猫,试图跟她讲道理。

“你妈体质不好,刚在外面吹了风,现在又脱光了,你要是缠着让他抱,他生病了怎么办?”

“不管人还是猫,最重要的是要学会克制自己动物的本能,你真是一点都没遗传到我。”

鱼薯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显然没听懂。

周屿瞥猫一眼。

小猫此刻的神态和林云书仰头看他时有七八分相像,他那坚如磐石心猛地一软。

“啧,蠢猫。”

他认命地起身去开罐罐。

·

林云书洗完澡就抱着猫不撒手。

周屿也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浑身散发荷尔蒙气息躺到林云书身边,林云书却看都不看。

他忍了。

好不容易等到林云书陪猫玩够了,把猫放进猫窝,回到房间,躺进被窝。

周屿摩拳擦掌蓄势待发,扭头一看,林云书一秒睡着了。

周屿:“……”

一腔热情无处宣泄,他一瞬间甚至想把林云书叫醒。

但林云书眼底有很浅的青黑,眉宇间笼罩着浓浓的倦色,呼吸平稳,睡得很沉。

周屿手都伸了出去,却还是心软了,最终只是落到林云书肩头,替他轻轻掖好被子。

他去洗手间自己解决了。

·

半夜,林云书从睡梦中惊醒。

胸中憋闷得很厉害,迷迷糊糊间他尝试深吸一口气,喉间却一阵瘙痒,呛地他直接咳了起来。

瞌睡彻底醒了。

他捂住嘴翻身坐起来,摸索着想下床去客厅找水喝,腰间忽然一紧。

身后的床垫陷下去一块,浓烈的信息素倾压而来,下一秒他床头的台灯亮了起来。

周屿从背后拢住他,大手撑在他背上:“怎么了,怎么咳得这么厉害。”

“咳……咳咳!”

林云书说不出话,捂着嘴摇头,侧脸和脖颈涨得通红,眼见着就要喘不上气。

“云书!”

周屿连忙抱住他,手掌按在他胸口顺气:“别慌别慌,慢点!”

他搂着林云书坐直,让他伏在自己肩头调整呼吸,不停帮他顺着后背。

等林云书稍微缓过来些,不再喘得那么厉害,周屿才扶他靠在床头,自己快速去客厅倒了杯温水回来。

林云书偏头靠在枕头上,胸膛仍然急促起伏着,双眼半阖着,睫毛湿濡一片。

周屿在床边坐下,试了试水温,轻轻托起林云书的下巴:“来宝贝儿,喝点水。”

林云书就着他的手咽了两口,摇摇头,示意不喝了。

周屿便将水杯放到床头,上床把林云书搂进怀里,不断给他按摩后心和胸口,直到他呼吸彻底平稳。

“缓过来了?”他小心地问。

林云书点点头,睁开眼,睫毛还是湿的,眼神没什么聚焦:“没事了。”

“你吓死我了。”周屿心有余悸。

“就是喉咙有点痒,”林云书有气无力地说:“可能着凉了。”

周屿抱着他,侧脸贴在他额头上,总感觉他体温有点高,但又不是很明显。

林云书刚刚咳得脸上充血,现在红晕退下去,嘴唇极其苍白。

周屿又拿手背贴上他额头感受了下,确实是烫的。

“好像有点烧,”他严肃起来:“稍微等我一下。”

他翻身下床,很快拿回一支体温枪,在林云书额前滴了一下。

“38度1,”他眉心狠狠揪了起来:“发烧了宝贝儿。”

林云书习以为常地点点头,视线模糊中,瞧见周屿开始换衣服。

“你干什么?”他勉力睁开眼。

“去医院,”周屿说着就要来抱他:“都烧起来了。”

“不用,”林云书笑了笑,按住他的手:“只是低烧,吃点药就好了。”

周屿露出明显不赞同的表情:“生病就得去医院,何况你那个胃吃退烧药受得了吗?”

“可以的。”林云书轻声道。

他清楚自己的身体,39度以下,用药基本都能压得住,超过39度才需要去医院打点滴。

退烧药刺激肠胃是会有点难受,但比起大半夜跑医院的折腾,他宁愿痛几分钟。

“真的,”他轻轻捏了捏周屿的手指:“相信我,这个季节感冒的人多,去医院还容易交叉感染。”

“你以为撒娇我就没辙了吗?”

周屿沉着脸,语气却不由自主地放轻不少。

他确实没辙。

林云书日常就总是一副温温柔柔的模样,从不发怒也从不生气。

现在病了,没力气地靠在床头,声音就更轻了,头发乌黑面容雪白,灯光暖融融一照,顷刻间就像要化成水。

周屿拿他没办法,只好找来退烧药先喂他吃下。

“过几个小时烧没退的话,必须去医院。”他强硬道。

这次林云书不再倔强,乖乖点了头:“会退的。”

周屿叹了口气,关掉灯,上床将他搂进怀里。

药物作用下,林云书很快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周屿却没有半点睡意,从背后搂住他,手掌贴在他胸腹间。

不多时,就见林云书在睡梦中也皱起了眉,鬓发间渗出点点冷汗,手无意识按到胃上。

果然胃还是会有反应。

周屿攥住他的手腕不让用力按,搓热掌心轻轻替他揉着。

直到这一阵难捱的胃痛过去,林云书眉心逐渐舒展,他才悄悄收回手。

周屿继续守了一会儿,等林云书彻底睡熟,他掀开被子,轻手轻脚跑出了去。

卧室门没关,周屿走到阳台上,关紧阳台的玻璃门,一边注意卧室里的情况,一边拨通医生同学的电话。

虽然是半夜三更,但电话很快接通了。

“喂,”同学那专业但略显命苦的嗓音响起:“周老板,您家那位有什么状况?”

周屿一愣,看了眼屏幕确认:“你怎么知道我要说这个?”

对面叹了口气:“作为一个和各界豪门公子上过同一所高中,又在人生的分叉路选择学医的普通人,我从踏进学府的第一天,就做好了成为豪门文里半夜被叫醒看病的工具人医生的觉悟——”

“事实证明,我的觉悟一点也没有错。”

周屿:“……”

“所以您家那位怎么了?”

“他发烧了。”周屿神情凝重起来。

“哦,您先别急。”同学慢悠悠道。

周屿听到手机里传来一声轻响,紧跟着是窸窸窣窣衣料摩擦的声音。

对面应该是开了免提把手机放一边,下床开始穿衣服了。

周屿焦虑地抓紧手机:“我怎么能不急。”

“您就算很急,但也先别急,”同学说:“体温多少度,烧了多久了,做了多少次,伤口有没有出血?”

周屿:“???”

“你当我是禽兽吗!”

对面静了会,响起一声轻笑:“您难道没做过?”

“……没做出血过。”周屿哽着嗓子。

“您好像还挺自豪?”

周屿:“……”

“这次真不是,我什么都没做!”周屿急得打转:“就是晚上在楼下散步,吹了点风,回来我就催他洗了个热水澡,但还是着凉了。”

他捏着眉心:“38度1,烧得脸都红了,可怜见的,还一直咳嗽,我喂他吃了药,哄了好半天才刚刚睡下。”

这次对面静了好一会儿。

“您可以不用加这么多修饰语的,”同学机器人般的声音响起:“好了,我了解了,不用担心,您可以继续回去睡觉了。”

紧跟着周屿又听到一阵衣物摩擦声,他的同学好像又躺下了。

周屿:“??”

“不是,他都发烧了,这难道不严重吗?!”他不可置信:“还说什么都不肯去医院,说怕什么交叉感染。”

“他说得是对的,”同学叹息:“最近换季降温,感冒的一抓一大把,omega体质本来就弱,生病太正常了,您以为谁都跟您一样壮得像头牛吗?”

周屿:“……你用词最好严谨些。”

同学于是严谨道:“壮得像头地主家的顶级alpha公牛吗?”

周屿:“…………”

他拉回正题:“可是他前几天还过敏了,你不觉得一个omega短短几天又是过敏又是发烧很不正常吗?”

“太正常了,”同学耐心解释:“换季过敏说明免疫力差,您平时可以让家里保姆做些高营养的食物,配合静脉滴注免疫球蛋白。”

“如果您实在担心,今晚可以观察一下,要是明早烧还不退,或者更严重,可以去医院,或者我上门为夫人诊治。要是烧退了,只需静养即可,大半夜折腾去医院,人也难受不是?”

周屿思索片刻,被说动了。

“好吧,就先听你的。”

“感谢周总信任,有任何情况都可以跟我打电话,我二十四小时开机。”同学恭敬道。

“知道了,”周屿冷声:“咨询费明天会打你帐上。”

“感谢周总对我工作的支持!”同学发出了今晚最高昂的声调,顿了一下:“哦,霍总那边也来电话了,请允许我去听听怎么个事儿。”

“去吧。”

周屿挂断电话。

他站在阳台上琢磨一会儿,没想起来自己有过姓霍的同学。

但人家那姓听上去好像确实比他更霸总,他心里产生出一种微妙的不爽——

作者有话说:周总(狠戾):为什么我的姓不是霍、傅、厉?为什么名字里没有斯、凌、夜?!难道我还不够霸气?!(狠狠不爽)

第37章 重要事项:复查

林云书的烧在清晨退了下去, 但感冒的症状持续了整整一周。

他似乎气管不太好,一感冒就总是咳嗽,每天戴着口罩上下班, 人眼见着又瘦了一圈。

周屿不再急于展示自己的厨艺了, 老老实实请了营养师和保姆, 全方位给林云书做食疗, 免疫球蛋白也输上了。

五天过去, 林云书总算不再咳得那么厉害。

第二天要去国外出差, 周屿考虑再三, 最终还是决定只带李勋出去,让林云书留在国内, 稍微盯一下和谭枞的合作就行。

毕竟林云书感冒没好利索, 两国气候差异大,国内外跑一圈再加上倒时差,他那小身板肯定受不住。

和谭枞的合作已经敲定了,大制作大项目, cassi作为最大投资方坐镇。

确实也需要留一个人在国内管事。

电视剧已经开拍,影视寒冬下,这部平台买股的s+大剧声势浩荡得出奇。

开机仪式各路粉丝代拍围攻,把出口堵得水泄不通, 吓得陈束阳当晚就给林云书打电话, 惊恐地表示当明星太吓人了。

虽然那么多粉丝里, 一个他的站姐都没有。

“你都不知道,”陈束阳心有余悸:“那闪光灯,亮得跟核弹似的,我下场半个小时看东西都还是重影。”

他今天已经收工了,在剧组的酒店里刚拆完头套洗了澡, 马不停蹄就来找哥哥汇报工作。

“更神的是我们的男女主,”他露出没见过世面的眼神:“不愧是大明星,眼神都比别人好,那种闪光灯底下愣是不眨眼,还能精准找出自己的粉丝比心。”

他连连摇头,“得亏没人拍我,否则全是黑图。”

“还好啊,”林云书说:“我刚逛了下微博,你出图挺多的。”

陈束阳没信:“怎么可能,我连站姐都没有,你可别拿我寻开心了。”

“真的,我骗你干什么。”

林云书拿起平板,搜了下新剧的开机仪式,怼到镜头前。

“喏,你瞧,好多张都带了你。”

陈束阳凑近一看,还真是。

虽然都是别人家的站姐,但拍自家哥哥姐姐的时候也顺带着把他一起拍下来了,评论还有人在问他是谁。

“大家都说你气质很特别。”林云书夸道。

其实是在说他长得很有意思。

陈束阳长了张厌世脸,个子高,又瘦,乍看是眼高于顶很拽的类型。

但偏偏他是第一次当明星,突然和大流量们站在一起,又面对那么多粉丝和闪光灯,体态僵硬得要命。

作为全场个子最高的男人,站在角落,像一根醒目的电线杆子,厌世脸下的眼神清澈又愚蠢。

活脱脱就是大学生装逼失败的产物。

于是林云书转述时,稍微美化了一丝:“说你看着很善良呢。”

“行了,用不着安慰我,”陈束阳自己搜了下,“不就是说我看着不聪明吗,另一条评论还说我长得像渣男呢,一张照片能被解读成完全不同的面相。”

他搓了搓下巴,自信挑眉:“这不正说明我可塑性强吗?”

林云书:“:o”

陈束阳感叹:“你别说,我可能真是天生吃这碗饭的。”

林云书:“:O”

他尴尬地笑笑,继续刷微博,惊喜道:“你有超话了!恭喜啊,收获了人生中的第一个粉丝!”

陈束阳随意瞟了眼:“那个啊,是我菜鸟驿站的学长给开的。”

林云书:“?”

“他已经申请当主持人了,现在0个人和他竞争,包管能当上,”陈束阳说:“他说等我火了以后,他的号子就值钱了,可以拿出去卖。”

林云书:“……”

什么中国好学长。

想起这位学长几天前才让陈束阳签了一百张照片,也说以后要拿去卖。

林云书于心不忍,想告诉弟弟,没关系,以后你会有越来越多属于你的粉丝的!

陈束阳却更加自信地翘起嘴角:“现在都已经有人未雨绸缪想拿我赚钱了,我大概真的是前途无量吧。”

林云书:“…………”

最终还是沉默了。

他本意想安慰弟弟的。

毕竟一个刚出社会的大学生,突然就这么曝光在公众视野下,还是高关注度的强曝光,被人毫无死角地评头论足,心理压力肯定很大。

他没想到的是,陈束阳的心更大。

不管什么样的评论,都能在他独特的理解下,变为对他的夸奖,并最终归纳为他就是娱乐圈未来的紫微星。

林云书觉得自己真的多余瞎操这份心。

陈束阳有这种心态在娱乐圈,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咳……咳!”

喉咙忽然痒起来,林云书脸色一变,放下手机弯腰去够茶几上的水杯。

“你怎么了?”陈束阳正色。

林云书没空回应他,咳得脑袋都晕了,手一抖差点打翻水杯。

镜头里,一只手突然出现,替他稳稳接住水杯放到桌上。

周屿出现在镜头里,大手抚上林云书后背,将他揽进怀里揉抚胸口:“好了好了,别急,怎么又咳起来了?”

林云书摇头,气喘得很急。

他心里堵得慌,抬手用力锤了锤心口,手腕就被人抓住。

“轻点啊宝贝儿!”周屿一惊一乍的。

林云书脖颈涨红,鬓间全是冷汗,缓了好一会儿才把气喘匀。

周屿喂他喝了点水,托着他的后脑让他靠着自己肩上,仍然觉得心惊肉跳。

他小心捂着林云书的心口,怕他刚刚那两拳下去给自己锤坏了。

“疼不疼啊宝贝儿?”

“没事了。”林云书轻轻摆了摆手。

无人在意的角落,陈束阳被冷落在手机屏里。

他整张脸都怼在镜头上,像要从里面钻出来似的,看到林云书脸色缓了过来,担忧的神情退去。

“你又感冒了?”他问。

林云书捏起两根手指:“一点点。”

“一点点能咳成这样?”

周屿拿起手机。

陈束阳眉头又皱起来,是一种AA碰面,相看两厌的烦躁:“你会不会照顾人?”

原本以为周屿会照常顶回去,没想到这人握着手机,脸上也是无奈:“确实怪我,你有什么好的建议,给我支支招?”

态度好成这样,陈束阳一时倒不适应了,气焰消下去大半。

“那什么,”他不太自在地摸摸鼻子:“我哥他身体不好,你多陪陪他……”

“好了,”林云书拿过手机:“都说了没事,小感冒而已。”

“还说呢,”陈束阳嘟囔着:“你每次感冒都得托个十天半个月才好。”

林云书无奈:“知道了,我这就去吃药,你这一天也累了,赶紧去休息吧,明天还要拍戏呢。”

陈束阳嘴硬不吱声,但这就开始收拾东西,哥哥说的话一般都会听。

“你,”他指着周屿:“好好对我哥,听到没有?”

周屿:“没聋呢,小舅子。”

陈束阳:“……挂了。”

屏幕暗下去,周屿扔掉手机叹了口气,抬手搓一把脸:“像被娘家人教训了,惭愧啊。”

林云书失笑看着他。

虽然知道这人三分真七分演,还是轻轻在他肩头拍了拍,宽慰道:“束阳他就是随口一说。”

“我知道。”

周屿抓住林云书的手拉到身前,顺势就在他手腕内侧亲了一口,起身去给他拿药,一套操作行云流水。

林云书:“……”

就着温水吃下药,喉间的不适终于消退。

林云书靠在沙发上,懒懒地蜷缩起双腿。

“你行李收拾好了吗?”他问。

周屿明天就要出差了。

“都收好了,”周屿从背后抱住他,下巴搭在他肩上:“我要走五天,你乖乖等我回来,不要再生病了,好不好?”

“你跟小孩儿说话呢?”

林云书笑起来,刚咳得嗓子有点哑,此刻笑声闷闷的,气息有些弱,但格外温柔。

周屿将他抱得紧紧的,脸埋在他颈间呼吸omega独特的体香。

他是真想带林云书一起走。

两人结婚到现在,还没有真正分开过。

可一想到林云书最近身体不好,过敏感冒连着来,就又真舍不得他跟自己出国折腾。

一颗心纠结成麻花。

周屿觉得自己有点分离焦虑了,还没有离开就开始想念,明明人还在自己怀里,却像分开很久似的舍不得放手。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

那些骄傲的、张扬的、插科打诨的表象退去,他的拥抱变得沉重而眷恋。

“我是真舍不得你。”他低声道。

林云书心神微动。

他手指无意识颤了颤,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终,他回握住周屿的手,在alpha宽大又青筋虬结的手背上很轻地、安抚地拍了拍。

·

第二天大早。

送走周屿一行人,林云书带着郭声遥回了公司。

他今天的行程安排得比较满,周屿不在,国内的工作就都交由他代为出面。

回公司直接开会,中午和谭枞吃饭,下午看各个分公司交上来的季度报表,然后换个地方接着开会。

下班回家时已经是晚上九点。

鱼薯左等右等不见那两口子回来,急得趴在门口睡着了。

以至于林云书一推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滩猫饼。

小猫听到声音动了动,抬头见是爸爸,伸了个懒腰就围着林云书小腿黏糊糊打转。

林云书没忍住笑了出来,浑身的疲惫仿佛都被驱散了。

他抱起小猫陪她玩了一会儿,又喂她吃了根猫条,这才拖着沉重的脚步去洗漱收拾。

洗完澡躺上床,周屿的视频电话准时打了过来。

“宝贝儿——”

画面还在卡顿,声音就先蹿出屏幕。

林云书哭笑不得,靠在枕头上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拿起手机:“到了?”

周屿已经在酒店了,但身上还是出门时穿的那件西服,显然是刚落地不久。

“刚到,”他说:“这不是看你那边时间不早了,想睡前看一看你吗。”

林云书开玩笑地:“现在看到了,放心了?”

“不放心,”周屿眉眼沉沉:“你脸色不好。”

林云书一愣,今天太匆忙了,洗澡也是草草冲了一下,他倒没注意自己的脸色。

“累了吗,还是哪里不舒服?”周屿担忧道。

“没有,”林云书说:“就是有点困了,今天没来得及睡午觉。”

他眼底确实有些发青,周屿有心想再跟他多聊聊,但看他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又生生忍住。

“好吧,”他妥协了:“赶紧休息吧,明早没什么事,你多睡一会儿,晚点去公司也行。”

林云书笑了笑:“好。”

他唇角微微抿着,床头灯的暖光映得眉眼格外柔和,下颌削瘦,纤长脖颈下锁骨深陷。

周屿看得心猿意马,隔着屏幕也摸了摸他的眉眼。

“晚安,好梦。”他说。

·

今晚周屿不在,林云书睡觉没有关卧室门。

他今天很累,入睡异常快,半梦半醒间,被子被什么东西扒拉两下,然后怀里挤进一个毛茸茸的热源。

林云书困得睁不开,耳边全是小猫摩托车一样的呼噜声。

鱼薯进家门这么久,终于逮到老爹不在的一天爬床成功,黏人劲比她爹还厉害,一个劲儿咕涌着。

最近天气凉了,之前有周屿抱着他睡还感觉不到,现在床上突然少了个人,林云书怎么都睡不暖和,手脚都寒津津的。

直到小猫钻进怀里,他寻着热源将小猫抱紧,在呼噜声中彻底失去意识。

再次醒过来,是在小猫疯狂的扒拉和尖叫声中。

天已经亮了,明媚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洒上床铺,林云书眼前一片昏花。

鱼薯在床边尖叫着团团转,不断用爪子扒拉他。

模糊的视线中,他依稀看见鱼薯的爪垫上红了一块,像是沾着血。

血……

瞌睡瞬间醒了。

他猛地坐起来,抱住小猫上下检查,心跳到了嗓子眼。

奇怪的是,无论他怎么检查,把整只猫都翻遍了,也没找出一丁点伤口。

但鱼薯的爪子上又的的确确沾着血。

林云书眼中染上困惑,松开小猫,手无意识撑在枕头上,掌心传来奇怪的触感。

他低头,赫然看见枕头上洇着一片将干未干的血迹。

五感后知后觉复苏,他鼻尖传来浓重的铁锈味。

林云书拿起镜子一看,自己半张脸都沾着血。

原来血是他自己的……

他眼前空白一秒。

镜子里,他脸色苍白,泼墨一样的鲜血却晕开在口鼻,一路滚到耳后,再凝固下来。

林云书脑子里轰地一声,心跳紧跟着在胸腔炸开。

怎么会突然又流鼻血了?

这些日子不是都没再犯过了吗?

滴滴滴!

滴滴滴!

手机不合时宜地尖叫起来,吵得林云书头痛欲裂。

他咬牙抵着太阳穴,抓起手机关掉声音。

屏幕亮起来,不是闹钟,是日历待办提醒——

重要事项:复查——

作者有话说:PS:不虐

————

好累,存稿几乎没有了,之后我要挣扎日更了[爆哭]如果有宝宝看到这里,能不能稍微夸夸我,给我一点点坚持的动力[可怜][可怜]

第38章 狗就是狗

握着手机的手指僵硬几秒。

林云书这才想起, 距离上次检查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他必须要去医院复查了。

他低下头,搓了把脸, 脸埋进掌心深深吸了口气。

勉强稳定住心绪, 林云书掀开被子下了床。

他先给鱼薯清理了下爪子, 然后把小猫抱进她自己的小窝里, 关上门。

再将带血的床单被套拆下来换洗, 最后才走进洗手间处理自己身上的血迹。

脸上的血太多了, 因为侧睡的原因, 血痕爬满了半张脸,耳后、脖子、甚至眼下都有。

林云书用纸巾浸湿了水来擦, 干涸的血迹一晕开, 深深浅浅一大片顺着脸颊往下滑,活脱脱一副鬼片现场。

血没擦干净,林云书被自己吓个半死。

他放下纸巾,摁住心脏。

虽然一直装得我行我素多么独立自主的样子, 但他胆子其实不是特别大。

从姑姑家独立出来这么多年,从没自己看过恐怖片,就这样,大学和室友们一起看过的几部至今仍是他的阴影。

他不敢看镜子了, 索性直接洗了个澡。

热水从头浇到脚, 血水就混在中间一起滑落, 溅在地面上。

刚开始的几秒林云书不敢睁眼,用力搓着脸,直到血迹被清洗干净,他才胆战心惊地开始洗头发。

时不时还总会幻想磨砂玻璃门上会突然出现一个掌印,再次把自己吓个半死。

洗完澡, 他哆哆嗦嗦穿衣服吹头发,再哆哆嗦嗦给鱼薯添水添粮铲屎,然后拿上包就去了医院。

医院人满为患。

坐在不锈钢椅子上等待叫号,身边来来往往全是人,林云书这才从恐惧中走出来。

包里放着病例单,林云书孤零零坐在椅子上,眉心始终没有舒展。

恐惧消失了,其他的担忧又接二连三浮上来。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又开始流鼻血。

一个月来相安无事,突然的这一出打得他措手不及。

他以为自己在变好……难道不是吗?

上一次医生说,如果再没有高匹配度的信息素干预,他活不过三个月。

他明明已经找到了,为什么还是会这样。

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如果三个月魔咒无法打破,难道他的生命只剩下不到两个月吗?

那也还是拿不到今年的年终奖啊!

林云书快被折腾得没脾气了,手紧紧攥着检查单。

说不害怕是假的。

检查一次要抽八管血,林云书手臂都被抽肿了,没吃早饭,坐在椅子上昏昏沉沉的。

他鬼使神差地拿出手机,点开周屿的聊天框,最后的一条消息是昨晚结束的视频。

三分五十二秒。

他眼眶忽然就红了,手指僵硬地打出两个字:

[周屿]

他脑子很乱,想着如果自己真的时日无多,那周屿怎么办呢,鱼薯怎么办?

协议期是两年,两年内他死亡也算违约吗?

父债子偿,难不成他的违约金要落到鱼薯身上?!

她只是只小猫啊!

“请26号林云书,到3号诊室就诊,请26号……”

电子女声打破林云书越来越走偏的幻想。

他深吸一口气,做好接受一切的心里准备,走进医生办公室。

“来了,坐。”

医生抬手指了下对面,顺便接过林云书递来的单子,边翻边问:“最近怎么样,自己感觉有没有好点?”

“其实是好些了的。”林云书说。

医生点头,但看眼前的病人状态不对。

他明显很紧张,脸色苍白,努力绷紧着脊背却仍然显得摇摇欲坠。

这位病人无疑是位大美人,哪怕身形面颌消瘦得有些病态,垂眸抬手间的神态依旧是美的。

“怎么了,”医生被激发出几分恻隐,拿纸杯给他接了点温水:“有什么问题慢慢说。”

林云书捧着纸杯,苍白的手指轻轻交叠,却一口没喝。

“就是……我又开始流鼻血了。”他说:“很多,我不明白为什么……”

医生皱起眉,重新翻阅起他的检查报告。

对他这种罕见的基因缺陷病,出血、晕厥都是很重要的临床表现。

这位病人上次就医就是因为频繁晕厥,伴随大量流鼻血。

“其他呢,”医生严肃起来:“近期有没有再晕倒,严重的头晕也算。”

“晕倒没有,”林云书说:“头晕倒是经常有……但我前段时间有点过敏,又感冒了,我不确定是不是因为这个。”

医生眉头皱得更紧,来回翻动着手里的报告。

纸张声哗啦作响,一下一下敲击着林云书的心脏。

他心跳得飞快,胸腔撞得生疼,手指都有些麻痹。

终于医生开了口:“检查结果都……没什么问题。”

“……”

噩耗没有袭来。

林云书大脑空白一秒,反而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

“什、什么?”

医生放下报告,推了推眼镜:“从检查结果来看,病情没有恶化的趋势,好几个指标都在回升,控制得已经很好了。”

林云书懵了,“意思是我、我没事了吗?”

他问得小心翼翼,仿佛不敢相信幸运会降临在自己身上。

医生看着这种充满希冀的眼神,一瞬间心有不忍。

“确实控制得不错,”他斟酌着措辞:“但你应该知道,天生的基因缺陷,目前的医疗水平是没办法彻底治愈的。”

林云书怔忪两秒,缓缓松了肩上的力道,挤出一丝笑:“我知道的。”

他眼里的光暗了些,但比起说失望,更像是又重新回到了现实。

“不过现在是好的迹象,”医生忙道:“起码你不用再担心拿不到今年的年终奖。”

他很明显在活跃气氛,林云书感受得到,从而也充满感激:“谢谢您。”

“你的alpha伴侣呢?”医生问。

林云书:“他在出差。”

“工作很忙吗?”医生担忧道:“后续治疗,alpha的陪伴很重要。”

“我们工作生活都在一起的,”林云书说:“这次分开只是特例。”

医生眉梢一挑,放下心来:“那就好,还是先继续用信息素干预,辅以药物治疗,效果好的话,明年可以考虑手术。”

“手术?”

医生点头:“基因缺陷无法彻底根治,所以对于像你这样比较年轻的病人,我们的治疗重点都放在提升你后半生的生活质量上。”

林云书认真听着。

“腺体手术顺利的话,能让你后半辈子过得舒服些,”医生继续说:“但现在做不了,手术指标达不到,先回去养身体,明年再看看情况。”

“好的。”

林云书眼眶微红。

“明年”两个听起来简简单单,却无异于带给他极大的希望。

“其他都没大问题,”医生说:“天冷了,注意保暖,你免疫力不行,尽量不要生病,压力别太大,注意情绪波动,千万不能太劳累,知道吗?”

“好的,我知道了,”林云书连连点头,揉揉发酸的鼻尖:“那我……”

他欲言又止。

医生:“直说就行。”

林云书笑笑:“我还是想问,如果病情没有恶化的话,我为什么会突然流鼻血?”

“你凝血功能一般,出血会比较难止住。”医生说。

林云书神情严肃:“对。”

医生瞟他一眼,视线落到他手里那杯一口未动纸杯上。

“平时不爱喝水吧?”

林云书一怔,有点尴尬地缩回手:“平时不渴的时候容易忘。”

“喝水都能忘,”医生摇头:“天气干燥,回去家里多备几个加湿器,多喝水,实在容易忘就定闹钟喝。”

医生将报告单交换给他:“没什么事儿,就是上火了。”

林云书:“……QoQ?”

·

闹了个大红脸从医生办公室出来。

林云书怎么也没想到,吓了自己一上午的那滩鼻血,居然是因为天气干燥上火了。

他有些害臊,但打从心底里又是开心的。

运气好的话,他可以活得稍微久一点了,和这样好的消息比起来,再大的社死也变得无所谓了。

他拿出手机准备打车,屏幕弹出一连串消息和未接来电。

刚才进诊室,他以为自己情况严重,提前开了免打扰,现在才发现周屿快把他的电话打穿了。

他取消免打扰,正要回拨过去,手机再次震动起来,来电显示上周屿的名字疯狂跳动。

他按下接听,没来得及开口对面劈头盖脸就是:“林云书——!”

林云书:“……”

“你干嘛呢?”周屿听上去快急疯了,“我给你打电话怎么不回呢,发消息怎么不理呢,你没头没尾喊我一声我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我没事,你先别急。”林云书连忙安抚。

“我怎么能不急!”周屿音调都不准了:“我特么差点就要买机票回来了,你冷不丁发条消息只有我大名两个字,然后就不回了,你知道这多吓人吗,你发个验证码都比这好啊!”

怎么验证码都来了。

林云书哭笑不得,盔甲地:“对不起啊,我刚没注意看手机,你没买机票吧?”

“这个电话你要再没接我就真买了。”周屿没好气的。

“没买就行没买就行。”林云书松了口气。

“到底怎么了?”周屿问。

“没什么。”林云书说。

刚才他是以为自己出大事了,真的要死了,脑子不清醒才鬼使神差找上周屿。

现在没事了,他也就不欲让对方担心。

“就是下午我要去剧组探班,跟你说一声。”林云书说。

对面沉默几秒,将信将疑地:“你这是……在跟我报备?”

林云书脸颊有些红,摸了摸鼻子:“随你怎么想吧。”

这部剧男女主角全是顶流,连配角都帅哥美女扎堆,去片场探班少不了会有些互动,林云书原本也打算提前告诉周屿。

“宝贝儿你……”周屿开心了,受宠若惊地:“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林云书:“?”

“我、我做梦都没想到你会跟我报备!”周屿仿佛已经在转圈了,“你真的……没事,去吧啊,乖,老公不吃醋!”

林云书:“……”

只是报备一下至于这么开心吗?

周屿的情绪透过屏幕都震得林云书耳朵发烫,他仿佛能看到他高高摇晃的无形的尾巴。

林云书有些心软,不由反思自己平时对周屿是不是太冷漠了,以至于这人受到一点关注就开心得像小狗。

“我……”

“真特么想干死你。”周屿沉沉道。

林云书:“?”

隔着大半个地球,对方那带着浓浓欲望的嗓音也在一瞬间刺激得林云书心脏狂跳。

他仿佛被掐住了脖子,皮肤染上对方掌心的温度。

“宝贝儿你说我要把票买了会怎么样?”

周屿问他,却不像在征求他的意见。

“我飞回去咱俩干一炮,然后我再回来?”

林云书:“???”

刚升腾出的心软荡然无存,林云书胸口重重起伏两下,差点没喘过来气。

他怀疑周屿疯了。

果然狗就是狗,装得再可怜也改变不了蹬鼻子上脸的本质!

大庭广众下,林云书浑身红得像要滴出血来,不顾周围人打量的目光,对着手机大吼:

“你有病啊!”

啪地摁断通话——

作者有话说:昨天收到好多夸夸!好开心[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呜呜呜呜嘿嘿嘿嘿高兴得飞起转圈圈[哈哈大笑][摸头][摸头]

第39章 老公打飞滴回来()你

“卡——!”

片场, 陈束阳面无表情说出最后一句台词,导演满意叫停。

“好,先这样, 吃个午饭咱们下午继续!”

陈束阳朝导演点头致谢, 拖起厚厚的戏服在助理的引导下去了棚子里。

男女主角都有自己的大房车, 不跟他们一起吃饭, 陈束阳别说房车了, 助理都是昨天刚配上的, 和群演们一起吃盒饭。

上午的戏份告一段落, 看着陈束阳走远,导演和编剧对视一眼, 点点头。

“不错啊, ”导演说:“挺像那么回事儿。”

“就是说啊,”编剧也赞同道:“你说咱谭总没演过戏也没导过戏,签人倒挺厉害的,这木得也太逼真了。”

这是部仙侠穿越剧, 陈束阳演的男三号,就是从未来世界穿越过来的仿生人。

“跟个真的机器人似的,”俩人盯着回放看,导演指着屏幕:“瞧这眼珠子都不带动的, 哪儿找来的人才啊。”

木头桩子机器人领到了盒饭, 找了张小马扎坐下。

助理小张也端着同样的盒饭, 两人排排坐。

怕陈束阳心里难受,小张安慰道:“没事儿啊陈哥,再忍忍,经纪人说咱的保姆车明天就到了,明天咱就能自己吃了。”

“剧组伙食还挺好。”陈束阳说。

小张:“啊?”

眼见着几分钟过去, 陈束阳就干掉了半盒,甚至一边吃着剩下的半盒,一边张望还有没有多的再来一盒。

小张:“o.o”

“哥,咱现在是演员了,”他欲言又止:“剧组的饭高油高盐,咱不能这么吃,等下上镜就肿了。”

“陈老师!”远处有人打招呼,是男主角的助理。

小张立马放下饭盒站起来,擦了把嘴:“王哥好,王哥你怎么过来了?”

陈束阳微微点了下头,又继续吃自己的饭。

“我们诸老师让我过来的,”王哥笑吟吟地:“这不诸老师看陈老师刚进组,怕他不习惯,就说叫陈老师一起来咱们房车里吃,也好增进增进感情么。”

小张受宠若惊:“哎呀这怎么好意思!陈哥,陈哥……”

他扒拉着陈束阳,压低嗓音:“快点,男主角主动请咱们吃饭呢,快点!”

陈束阳躲开,不习惯别人这样扒拉自己。

“不用了,”他对王哥说:“我已经吃完了,谢谢啊。”

说完就走向垃圾桶扔餐盒。

他语气还算有礼貌,但长了张很拽的脸,没表情说话的时候看着挺不可一世又很欠扁。

王哥表情变了变。

小张也一脸尴尬:“不、不好意思啊王哥……”

“没事,没事。”王哥维持体面的笑,多看了陈束阳两眼,转身回了自己房车。

刚扔完垃圾手机响了起来,陈束阳拿起一看,居然是周屿打来的。

“稀客啊,”他接起来:“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

周屿开门见山:“你哥今天要来你们剧组探班你知道吧?”

“知道啊,”陈束阳说:“探的是男女主,跟我没太大关系。”

“什么男主女主不都是演员吗,都是一起的!”周屿听上去有点急。

陈束阳起了好奇心:“你到底想说什么?”

“小舅子,你可得帮我。”

陈束阳挑起眉:“哦?”

周屿沉痛地:“你哥他不理我了。”

·

林云书一整个上午都没再搭理周屿。

无论周屿打多少个电话统统被摁掉,发多少条短信,统统不回。

周屿急得跳脚,担心真玩脱了。

毕竟林云书脸皮薄,不禁逗,换成平时,周屿还可以死缠烂打。

但现在两人相隔千里,天高皇帝远,周屿一时竟然没辙了,只好出此下策找上陈束阳。

“来来来!所有人都停一下!”远处有人高声呼喊:“金主爸爸请咱们喝咖啡啦!”

死气沉沉的片场顿时热闹起来。

“谢谢金主爸爸!”

陈束阳转身,远远就瞧见基地外边儿的马路口子上停下一辆黑色商务车。

车门打开,先出现的是一双又长又细的腿,包裹在西装裤下,然后才是林云书那张隔着百八十米都漂亮得清晰的脸。

他身旁很快围上一圈人。

林云书笑着和他们打招呼,扎在演员里堆也高挑修长得极其醒目,气质很独特。

陈束阳没跟别人一样凑上去,举起手机拍了张照。

随手拍的照片不算清晰,但那时候阳光正好,林云书身上罩了层光圈,他低着头嘴角溢出很浅的弧度。

说是站哥神图也不为过。

陈束阳骄傲地发给了周屿。

稀奇的是,原本该发出土拨鼠尖叫的alpha,这次居然没回。

聊天框冷冷清清,像石子投入深潭,一丝波纹也没溅起。

·

林云书是来探班男女主的。

男主上半年刚签了cassi的代言,今天林云书同时还带来了品牌的宣传对男主做简单采访。

他给几位主演都带了花,男女主正在拍营业视频,郭声遥就先把花交给了各自的经纪人。

男三女三都有空,林云书亲自把花递给了他们。

陈束阳接过花,老老实实说了句:“谢谢林老师。”

不表现得太亲近,既是保护林云书,也是保护他自己,免得生出什么流言蜚语被人说三道四。

林云书心里明白,对他笑着点了点头:“不客气,辛苦了。”

郭声遥把咖啡也给他们送了上去。

不远处男女主正在拍手势舞,互动得很亲密。

周围人渐渐散去,大家领了咖啡也开始忙各自的事。

林云书隔着一段距离观看男女主营业,有一搭没一搭问身边的陈束阳:“拍戏还适应吗?”

“还行,”陈束阳说:“感觉没什么难度。”

林云书笑了笑:“演员们都好相处吗?”

“挺好的,”陈束阳想了想:“男主角很热情,特别喜欢跟片场所有人聊天。”

林云书点头,这点他也有所耳闻。

男主角诸漠在业内风评很好,很是乐于助人,每次拍戏或者出席活动,都会有现场的工作人员出来写美谈。

他一直也是板板正正国民男友的形象,近几年都没人能撼动得了顶流的地位。

“对了,你跟周屿怎么了?”陈束阳忽然开口。

林云书怔了下,终于瞥了他一眼,而后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怎么问这个?”

“他给我打电话了。”陈束阳说。

“什么时候?”

“就……没多久之前。他说你生气了,要我从中调和。”

陈束阳直接将周屿卖了个干净。

林云书:“……”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陈束阳难得露出八卦的表情:“你这种性格他都能惹生气,倒是不容易。”

见林云书不说话,陈束阳脑子里一闪,严肃起来:“他别是干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了吧!”

林云书一惊,连忙扫了下周围,压低嗓音:“没有,你别瞎说。”

“那你生什么气?”陈束阳不懂了。

林云书不太自在地摸了摸脖子,眼神飘忽:“没生气,他乱说的。”

手势舞似乎拍完了,男女主有说有笑地收工,有个小姑娘在搬大灯,男主一边主动帮忙,一边还在和女主角说笑。

剧组的花絮师用摄像机记录下了这一幕。

林云书连忙带着工作人员上前。

“林老师!”男主角见了他很热情地迎上来:“抱歉啊,刚才在拍视频,没顾得上招呼您。”

“没事没事,”林云书笑着和他握手:“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品牌方负责宣传的……”

两拨人开始寒暄,陈束阳识趣地自己走开了。

刚走开没两步,身后忽然传来一群人的惊呼。

陈束阳猛地转头,就见一只纸箱从梯子上落了下来,直直冲着林云书砸去。

陈束阳心里一紧,拔腿狂奔,但他到底离得远,就算靠飞也来不及。

千钧一发之际,还是男主角离得近,抬手用力将箱子打偏,没砸到林云书身上。

砰的一声纸箱落地溅得四分五裂,里面装满了群演道具的杂物。

女演员吓得花容失色。

导演一看,脸都气红了,对着场务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男主角夹在中间当和事佬。

陈束阳松了口气,迈出的脚步停下,转身离开,边走边给周屿发了条消息。

[有个箱子差点砸到他,男主角帮忙推开了。]

·

晚上,林云书回家时天已经黑了。

客厅里漆黑一片,他没开大灯,只打开地面的灯带,在昏黄的暖光中抱起鱼薯往里走。

今天有点累,林云书边走边转动酸痛的脖颈。

屋子里空荡荡的,他先给鱼薯清理了下白天的盘子,又重新弄了点吃的,然后才缓慢坐到沙发上。

他长长抒了口气,闭上眼,颈肩酸沉沉的,他调整呼吸用力按揉着。

鱼薯吃了点猫粮又马不停蹄来找他玩,在他身边上蹿下跳。

有个玩具掉进了沙发下,底下空隙小,鱼薯挤了半天都没挤进去,手又短,够不到,只好来咬林云书的裤脚。

林云书睁开眼,见小猫急得团团转,无奈地笑笑,起身用衣架帮她在沙发底下找玩具。

门外忽然传来很轻微地响动。

林云书动作一顿,维持着跪在地上的姿势,微微转头向身后看去。

大门依然紧闭。

就在他以为自己听错了,继续伏下身时,密码锁滴滴答答响了起来,紧跟着大门打开。

高大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后,周屿的衣摆被风带得微微扬起。

昏暗中林云书看不清周屿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他风尘仆仆的脚步,和藤蔓般缠绕而来的信息素。

林云书惊得忘记起身。

周屿径直走近,在林云书身后蹲下。

他弯腰,将林云书笼罩进自己的阴影里,胸膛与后背隔着衣物肌肤相贴。

林云书仰着头,微微睁大眼:“你怎么真的……”

周屿捏起他的下巴,咬住他开合着的晶莹的嘴唇。

第40章 第四十章 他果然放不下我

不开灯有不开灯的好处。

周屿捏着林云书的下巴, 精准捉住对方那因为惊吓而颤抖着后缩的舌尖。

林云书的眼瞳在暗光下显出一种别致又美丽的颜色,他下意识后退,却被沙发挡住去路退无可退。

强大的信息素逼近, 小猫吓得仓皇逃窜。

周屿抱起林云书。

“啊!”

突然的腾空让林云书惊呼出声, 下意识抱紧了周屿的脖子。

周屿分开他的两只膝盖, 托住大腿, 让他不得不用腿夹紧自己的腰。

林云书的心跳很快。

他伏在周屿肩头, 周屿能很清晰地感受到单薄衬衣下, 那微烫的皮肤在颤动着。

周屿没有去卧室, 抱着林云书径直走近衣帽间。

房子交付于五年前,前年林云书买下了这套大平层, 装修时周屿曾来看过一次。

那时候林云书还是规规矩矩的林秘书, 客气又周到地带他参观自己初具模型的小家。

周屿记得很清楚,那天林云书正在规划的就是衣帽间。

他看着林云书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走来走去,对设计师比划着心中的打算。

这里要放沙发,那里要放镜子, 放配饰和手表的橱窗要特别定制,衣柜最好是内嵌式的。

当时周屿就想把这些衣柜填满。

现在他成功登堂入室了。

宽敞的衣帽间里,他的衣服和林云书的衣服挂在一起,整齐而紧紧相贴着, 彼此的信息素缠绕融合。

从此以后, 林云书穿的每一件衣服上, 都有他的味道。

可周屿是个很贪心的人,他的欲望永远得不到满足。

当林云书的衣服和皮肤上都留下他的记号后,他希望他的身体里也残留满自己的味道。

门一关上,衣帽间内更加昏暗,门缝下艰难溢出一丝客厅里灯带的暖光。

周屿将林云书抵在门上, 手指撩开衬衣下摆,按着两侧腰窝轻轻挠了挠,林云书浑身战栗起来。

“你别动了!”

林云书牙齿都在打颤,却又被绝对力量禁锢着挣脱不得。

周屿揉了揉他的头发,亲昵地:“听说下午差点有东西砸到你?”

林云书气喘得很急,脑子里一阵一阵发白,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周屿在说什么。

“没有,一个纸箱而已,”林云书仰着头调整呼吸:“况且有人帮我挡住了。”

“谁?”周屿问。

林云书张了张嘴,刚要回到,却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太对。

周屿指腹轻轻擦过他的侧颈,却没有松开,有意识无意识地轻轻摁着。

“是谁?”他循循善诱。

颈侧的动脉被人按着,林云书能清晰感受到自己脉搏在极速跳动。

林云书挑起眉梢:“你不会因为这个不高兴吧?”

“怎么可能,”周屿大度地:“我很感激那个人,不然箱子砸到你该受伤了。”

他话是这么说,另一只手却在林云书腰后不停做乱。

林云书皱眉,摁住他的手,颤抖着低吼:“别弄了!”

周屿低低笑出了声,亲了亲他的眼尾:“我只是后悔当时我不在,要是我早点回来就好了。”

林云书偏头不作声,紧绷的下颌像在忍耐什么,又很娇气。

周屿重新将他抱起来,一边往浴室走,一边继续放肆地亲吻他。

……(拉灯了审核大人)

·

浴室里水停了。

门打开,湿热的水蒸气争先恐后弥漫开来。

周屿抱着精疲力尽的林云书走出来,轻手轻脚将他放到床上,拉好被子。

林云书已经被换上干净的睡衣,头发被吹得柔软蓬松,侧脸陷在枕头里,乖巧得不像话。

周屿心里像有爪子在挠,火急火燎地去把自己也洗干净,蹿上床,抱住香喷喷的老婆。

林云书都快要睡着了,突然床铺猛地一震,他差点被弹得腾空,惊吓之中被人从后紧紧抱住。

林云书:“……”

原来不是地震。

他再次疲惫地合上了眼。

周屿凝视着林云书的后脑勺,原本以为自己闹这一出会被林云书指着鼻子骂。

谁知道林云书只是短暂地醒了一会儿,紧跟着又闭上眼,仿佛什么都没发生,情绪稳定得可怕。

周屿不甘心,又亲亲林云书的脖子。

依然没反应。

他再接再厉:“宝贝儿?”

林云书终于皱起了眉。

周屿心里一喜。

然而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林云书骂自己。

“宝贝儿?”他再亲了林云书一口。

“……”

林云书长长叹了口气,重重把他的手甩开:

“别说话了!”

周屿一怔,随即双眼放光,“好好好,不说了,累了?刚刚是不是弄疼?”

林云书抿了抿唇,耳尖有点红,想借睡觉逃避这个话题。

周屿却不放过他,亲亲他的耳朵尖:“嗯?哪里疼?”

林云书沉默半晌,嘟囔道:“哪里都。”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周屿脸都笑烂了,“好,那我给你按按。”

温热的手掌一路从肩颈按到后腰,在最酸涩的地方着重施力。

林云书后腰一阵酸麻,经久不散的疼痛却消散不少,他不由地叹了声,睡意更加沉重。

不知过了多久,周屿轻轻贴近他耳边。

“以后都这样好不好?”他说。

林云书半梦半醒,有些反应不过来:“嗯?”

“以后都这样,”周屿轻声地:“任性一点,无理取闹一点,想骂人可以随便骂,好不好?”

林云书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脑子乱成一团浆糊。

周屿捏着他的下巴:“好不好?”

林云书只想睡觉。

为了让世界安静下来,他能答应周屿任何事。

“好,”他喃喃地:“那你现在就闭嘴。”

话音落下,周屿眼里登时溢满喜悦。

“好。”

他最后亲了林云书一口,彻底闭上了嘴。

·

第二天,天光大亮。

林云书一个人躺在床上,身边空无一人。

他已经醒了,却没坐起来,生无可恋地盯着天花板。

昨晚的记忆全部清晰浮现在脑海。

他怀疑自己被夺舍了。

他为什么会答应周屿那么奇怪的要求?周屿为什么要提出那么奇怪的要求?

无理取闹难道是什么很好的品质吗?

况且,昨晚他也没有无理取闹啊。

明明是周屿主动亲他,主动烦他,□□已经很累了,结束还不让他好好睡觉,他才稍微语气重了点。

怎么就无理取闹了?

神奇的是,他居然答应了。

看来真的是困到极限了。

林云书有点想反悔,或者假装自己断片了。

可他没喝酒,□□是不会断片的。

那如果说自己是被周屿信息素熏断片的呢?

不行不行,林云书当即否定这个念头。

那样只会让周屿更加得寸进尺。

他翻过身,烦躁地用被子蒙住脑袋。

嗡嗡!

手机响起来。

林云书伸手去捞,看也不看直接接通:“喂?”

“喂,林秘。”是李勋。

林云书醒了醒神,掀开被子坐起来:“李哥,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李勋说:“就是我正在机场呢,马上就接到老板了,给你报个平安。”

林云书:“……”

倒是也不必什么都跟他汇报。

他摸了摸鼻子,客气地:“好,谢谢你啊。”

“这有什么好谢的,都是应该的,”李勋感叹:“刚新婚就被迫分开好几天,很难熬吧?”

林云书:“还、还好……”

他实在不想继续这个让人脸红的话题了,赶紧转移:“那个你们接下来怎么安排啊?”

“接到老板就直接去现场考察,大概得走三家公司看看情况。”李勋说:“今天行程还挺满的。”

林云书皱了皱眉:“不休息吗?”

按这个行程走下来,周屿就实打实连轴转三天了,铁人也扛不住啊。

“飞机上能睡,应该还好——诶我看看见他了!”李勋忽然提高音量:“这容光焕发的呀,比走的时候看着还要更精神!”

“?”

林云书惊了。

这有可能吗?怎么做到的?

他代入了下自己,照这个强度来一遍,他大概在飞机上就已经猝死了。

甚至他现在下床都觉得不太方便。

周屿居然更精神?

“那、那好吧,”林云书搓了搓脖子,不理解但尊重:“既然接到人了,你们就先忙。”

“好嘞,那我之后再跟你汇报哈。”李勋开朗地挂断了电话。

林云书:“……”

·

“跟谁打电话呢,这么开心?”

周屿远远走过来。

他戴着墨镜双手插兜,走路飞快,风衣在腿后高高扬起,长腿一迈,弯腰上了车。

李勋跟在后面坐进后座,“没什么,跟林秘书说了下后面的安排。”

“唉。”

身边传来一声叹息。

李勋不由自主看过去,就见周屿摘下墨镜,露出一双神采奕奕的眼睛。

“他果然还是放不下我。”

李勋:“?”

没记错的话,他只说了一句关于工作的话,并且半点没提到周屿。

这位花孔雀是通过哪一个字眼,推断得出这个结论的?

但周屿表情实在太自信,李勋一瞬间也迷糊了:“我……是这个意思吗?”

“这就是你不懂了,”周屿瞥他一眼:“林秘书脸皮多薄,他肯定不好意思直说想我念我,那就只能通过关心工作来曲线救国了啊。”

他轻笑一声:“我就不信你们打电话会没提到我。”

李勋一想,还确实有。

“林秘书确实有问我您回来休不休息。”他实话实说。

周屿眉毛一动,假装不在意:“你怎么说的?”

“我说不休息,直接工作。”

“啧。”周屿当即扶额。

李勋一惊,担心自己说错话了:“怎么了老板?”

周屿没好气地瞥他一眼,仿佛在责怪他不懂事。

“你这么说,他还不得心疼坏了。”

李勋:“……?”——

作者有话说:周孔雀之人生格言:A儿当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