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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酸橘 两口米 24059 字 3天前

“你这纯属敷衍我。”

“那你来个不敷衍的。”

掰正她的脸正要亲下去,身后突然传出一道坏人好事的讨厌声音,在寂静无声的冬日夜晚显得异常突兀,也异常耳熟。

梁成舟的声音。

“你俩干嘛呢?”

第36章 你还是掐着吧~

十八年快十九年了, 秦之屿从没有哪一刻像此刻这样觉得,梁成舟真他妈像个瘟神。大半夜的,不睡觉出来瞎晃悠什么?

其实这事还真不怪梁成舟, 是他旁边儿的林清竹先发现树下有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路灯昏暗,又有大树遮挡, 她瞧得不是特别清楚。一开始还以为只有秦之屿一个人,他偏了下头露出梁问夏的半边脸,才看见还有一个人。

梁成舟更看不清,他有轻微近视, 经林清竹告诉才知道树下站的人是妹妹和狗东西。依稀看见两人重叠在一起, 离得很近。没往深了想,出声是下意思的反应。

梁问夏听见她哥的声音魂都差点儿吓没了,猛地一下用力推开秦之屿的脑袋。视线穿过秦之屿肩膀看见梁成舟跟林清竹并排站在不远处, 两双眼睛死死盯着她和秦之屿。

那一瞬间, 她感觉自己三魂去了七魄,就快没了。这还不止, 林清竹一句话, 她差点儿把命交代在这。

“问夏姐,之屿哥,你们刚才是在……”林清竹走近,视线在梁问夏和秦之屿身上来回穿梭, 语不惊人死不休,“亲嘴吗?”

俩当事人还没说话, 梁成舟先轻“嗤”一声笑了起来,语气很是不屑:“秦之屿?他敢亲问夏?他有那个狗胆儿?狗嘴不想要了还是狗舌头想被割了?”

“你问夏姐会跟狗亲嘴?”他说完又补了一句。

在梁成舟心里,狗东西就是狗胆撑破天了也不敢对问夏下手,他这个哥哥的想法还是其次, 主要妹妹就不可能看得上一条狗。

秦之屿听闻心里突然很得意,朝梁问夏挑眉。嘿~他还真敢亲,亲好多次了。要不是梁问夏“瞪”他不让他说,他一定气死梁成舟。

梁问夏拍拍胸脯暗自松了一口气,越过秦之屿走到林清竹身边,没好气地捏她小脸上的肉,“不许乱说,我怎么可能跟你之屿哥亲嘴,我跟他是仇人来着。你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是亲嘴吗?”

“知道啊!”林清竹认真地点点头,“我看过电视,男女主角的嘴巴碰到一起,脑袋左右转动,就是在亲嘴。”

知道的还不少。

梁问夏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好半天才吐出一句:“没亲过嘴的,都不叫知道。”

林清竹嘿嘿笑:“那问夏姐你知道吗?”

呃……这事可不好让你知道的呀~

这话一出,三双眼睛齐刷刷朝她看过来,弄得梁问夏瞬间红了脸,浑身像是要烧起来。她一秒都待不下去了,牵起林清竹的手快步往家的方向走,“走了,回家睡觉了。”

“清竹,小孩子不要打听这么多,知道吗?”她边走边说。

“我过几天就十六岁了,不是小孩子。”林清竹还是想知道:“问夏姐,刚刚你跟之屿哥在树下靠那么近,是在干什么?”

“我睫毛掉眼睛里了,他帮我吹出来。”梁问夏故意说得很大声,让跟在后面的梁成舟听见。

他哥没脑子,不会怀疑她和秦之屿。

没亲到人,秦之屿心痒难耐,躺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是人都贪心,抱着喜欢的姑娘睡过一次,就想每天都抱着她睡。

前天翻了窗,昨晚也翻了,今晚当然还想翻。

正要从床上起身,梁问夏像是开了天眼瞧见他要做什么一样,消息比他的动作来得更快。

[清竹在我这,今晚别来。]

想到晚上的事,秦之屿给她打了通电话:“你不打算让成舟知道我们谈恋爱的事?”

“纠正你,我俩没谈。”梁问夏确实不打算。

圈子里的人,除了江时柠,她谁也不打算告诉。大家都认识,要是分手了,会很尴尬。

“梁问夏,你……”

“我困了要睡觉。”

秦之屿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呕得想吐血。心想不能就这么放过她,又打开拨号键盘继续给她打,她不接就一直打到她接为止。

……

第二天出发去机场,两人在停车场打了一架。

上午九点多的航班,七点就要出发去机场。梁问夏昨天晚上在电话里被他缠着软磨硬泡到凌晨两点,实在烦了,勉强点头答应送他去机场。

结果第二天到了约定时间摊床上困得睁不开眼,非常懊恼昨晚没坚守住,答应狗东西这么一桩要人命的事。大冬天加大过年且不上课的大早上,要她在十分困倦的时候离开温暖的被窝儿,可不就是要人命嘛!

他又不是不识路,机场的路走过几百遍,有什么好送的?

秦之屿久等不到人,打电话也不接,心知梁问夏肯定是赖床不愿起,只能去梁家抓人。

路上撞见早起运动的梁成舟和被他逼着运动的林清竹,得知梁家人全都出门了,只剩梁问夏在睡懒觉。他心想正好。

到梁家小院后,秦之屿直奔梁问夏房间。

听脚步声梁问夏就知道是狗东西来了,黑睫颤了颤,裹紧被子装死。

秦之屿坐在床沿,伸手抓她被子,“起床了,梁问夏。”

“别吵我。”梁问夏半睁开一只眼瞄他,很快又闭上眼抢回被子,顺便给了他一脚,“滚开。”

顾不上她严重的起床气,秦之屿强行把人弄醒后随手抓了件外套给她套上,再抱下楼塞车里。

要是可以,他还想把她手脚都捆起来弄上飞机带走。

梁问夏没良心,让她跟他去加州玩几天,她说有事,整个寒假的时间都安排出去了。问她什么事,她可恨又可气地来一句关他屁事。

起床气旺盛,梁问夏拒绝得直接,“我干什么还得给你打报告?我的事轮得到你过问?我是你能管的?别说我俩现在没谈,就是谈了,我要做什么你也没资格管。”

“什么叫没谈?”秦之屿可不认他俩没谈,将他俩十指紧扣的手举到她面前,眸中尽是得意,“戒指都戴了。梁问夏,你可不能不认。你要敢不认,我立马广而告之你提了裤子不认人。”

什么叫提了裤子不认人?上床了吗?做了吗?她既没上他,也没强他,更没办了他。他喊哪门子的冤?要哪门子的名分?

她没嫌戒指膈手不习惯摘了扔掉,他就感恩戴德偷着乐吧!

“你再啰嗦一句,我立马摘下来,连同你一块儿扔河里喂鱼。”梁问夏不想跟他啰嗦,但也不受他威胁。

知道真她能做出来,秦之屿忍气闭了嘴。

但始终没放弃把她拐去加州,就是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也绝不放弃。他好话说尽,诱惑哄骗,能用的手段办法都用了。

梁问夏犟得跟牛一样,就是不肯跟他走。还嫌他吵,让他闭嘴。

被秦之屿闹腾一通,梁问夏气得想咬死他,但又困得连咬他都嫌费劲。

不再搭理烦人的狗东西,窝进副驾驶,头一歪继续睡。车内暖气一熏,加上她本就困意猛烈,很快睡着。

到了机场,梁问夏直接睡死了。

秦之屿静静地看了她一阵儿,心思一动,解开安全带凑过去捧着她脑袋一顿猛亲。

他不想再讲究什么狗屁风度,狗屁耐心,狗屁分寸,急切又放肆地在香滑湿软的口中横扫游荡。马上就走了,下一次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得争分夺秒。能多亲一次赚一次,能多亲一秒赚一秒。

“唔……唔……滚……开。”

梁问夏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发出“呜呜”的闷哼声。

气得一下又一下往秦之余身上送拳头,刚在家里就是被他亲醒的。还没跟他算账,他现在又来这招,是有亲瘾吗?

“啪。”

推不开他,梁问夏只能往他脸上抡巴掌,没用力,打得不重。

挨巴掌都没能让秦之屿停下来,反而得寸进尺地把梁问夏从副驾驶抱到驾驶座坐他腿上,肆无忌惮地脱她外套掀她睡衣。

梁问夏身上的衣服是秦之屿穿的,穿得极其敷衍,直接在睡衣外面套了件长款羽绒服。她睡觉不穿内衣,所以不用怀疑,此刻睡衣里面什么都没有,很方便他作恶。

每次接吻必摸月匈,他是有什么癖好?

秦之屿不仅摸,还贪心想吃。

大概是分别的情绪助长了他的使坏气焰,居然敢不打招呼就上手解她睡衣的扣子,还一粒接一粒解得飞快。解扣子时嘴也不闲着,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姑娘白皙修长的颈侧和肩膀,弄得她又痒又热。

脑袋埋下去,反复含抿,偶尔咬上一口。

身体似有电流穿过,梁问夏没有过这种感觉,咬紧牙关都愣是没忍住,从喉咙溢出一道很轻的哼声。

两人同时愣住。

梁问夏忍无可忍,喘着粗气又扇了他一巴掌,“秦之屿,你疯了是不是?真当自己是狗随地发-情?被人看见怎么办?”

“看不见。”秦之屿喘得比她还厉害,“你自己的车,防窥性能好不好你不知道?”

“那也不行。”

“什么时候行?”

狗东西,还得寸进尺上了?

“什么时候都不行。”

“……”

“你真是色胆包天不怕死。”梁问夏觉得秦之屿憋了十八年,八成憋坏了,“我要不阻止,你还打算真刀真枪上阵?”

秦之屿听闻在脑子里立马开演小电影,嘴上却老实道:“不敢,我没那个胆子。”

“呵。”梁问夏才不信他的屁话。

“那……可以吗?”他原本想问什么时候可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话出口直接拐了弯。

梁问夏一巴掌呼他脑袋上,“可以你……妹。”

原本想说你妈,想到他妈还在,骂人不好又改了口。

秦之屿“哦”了声,又凑上前去亲她。还没碰到,就被她一掌推开,身体的反骨冒出头,扣住她后脑勺,不管不顾地亲上去,“我不干什么了,就亲亲你。”

“我是你想亲就能亲的?”

“是。”

梁问夏又往他脑袋上呼噜了一巴掌,“你还能再理直气壮,再不要脸点吗?”

秦之屿真就理直气壮地回她,“我亲我女朋友,不可以?”

“不可以。”梁问夏比他更理直气壮。

她可没承认是他女朋友,从来没承认过。没承认,就不是,就不能亲。

“不可以亲你,还是不可以亲女朋友?”

吃亏多了,梁问夏这次学聪明了,不跳他的坑,“都不可以。”

“那我偏要。”

“你皮痒了?”

秦之屿咧开嘴角笑了起来,一副要杀要剐随便的样子,整个人痞气十足,“是有点儿。”

话音刚落,就捧着她的脸不管不顾地亲上去。

梁问夏旺盛的起床气本就难消,被狗东西这么胡搅蛮缠一弄,火气直接烧到顶。不再惯着,使出十成的力气推开压在身上的人,握起拳头势必要揍他一顿狠的。

秦之屿眸中情-欲浓烈不散,没亲够就被打断,心痒得急出了脾气。拳头即将落到脸上之际伸手钳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掐着细腰抵上方向盘,凑下去继续亲。

她坐在他身上,四肢都被包裹。他占据优势,不用费多少力气,轻易就能控制。

没料到狗东西敢躲,还敢反抗还手,梁问夏气血直冲脑门儿,瞌睡彻底醒了。

一口咬在他下唇,趁他吃痛放松之际,奋力挣脱再反手给他一拳,直起腰掐脖锁喉。这是她针对秦之屿惯用的招数。

两人在空间逼仄的车内打了起来,打斗致使车身剧烈晃动。从外面看,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的人没公德心,大白天在停车场就迫不及待,如火如荼了。

梁问夏和秦之屿个头都高,都手长脚长活动不开,除开男性天生比女生力气大,梁问夏跟秦之屿的战斗力不相上下。

但车内受控太多,这架打得相当憋屈,相当窝囊。

实在受不了,梁问夏不能接受自己总占下风被狗东西占便宜,提议下车,“车里活动不开,下去打。”

谁跟她下去打?他只想安静亲个嘴,又不是真的要打架。秦之屿掌心贴扶在她后腰,声线放低,“先亲一下,亲完再下去继续。”

“还有十分钟我就得走了,打完哪还有时间?”怕她不答应,秦之屿把手表举到她面前,自问自答,“没时间了。”

这话梁问夏就不爱听了,“所以这架你一定要跟我打?”

“我只想亲你。”

“……哦~”

想亲亲直说不会?梁问夏在心里翻白眼,全然忘了刚才不让他亲的事。松开掐在他脖子上的手,改为捧起他的脸,送给他一个离别吻。

蜻蜓点水亲一下可不够,秦之屿要的是深吻,伸舌头的那种。又一次将梁问夏抵在方向盘,抬手托着她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

大概是被掐习惯了,脖子没束缚秦之屿还不习惯起来,拉下姑娘的手放在脖子两侧,唇贴着她的说话都舍不得离开,“你还是掐着吧!”

“……你吃错药了?”梁问夏没见过主动要人掐脖的,着实被惊到了。

心想狗东西不会有受虐倾向,s-m类的变-态-癖-好吧?不会吧不会吧???

“可能吧!”秦之屿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卷着滑软小舌拖到自己领地专心纠缠。怎么都亲不够,还是想把她拐去加州,“跟我走?”

梁问夏也想跟他去加州,但她真有事,“不……唔……”

她还是不说话的好,说出来的话没一句他爱听的。秦之屿已经气得没脾气了。

第37章 赖、皮、小、狗。……

不跟他去加州, 总得给他个名分。对要名分这事,秦之屿就没死过心,从地下停车到机场大厅一路上都在梁问夏耳边叨叨。

梁问夏耳朵都快起起茧子了, 头一次发觉狗东西也是有点子话唠在身上,比她奶奶和外婆还能啰嗦。

皱起鼻尖, 摆出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你没完了?说了我再想想。”他那方面不行,还有特殊-癖-好,她可不得好好想想嘛!

“都两天了, 还没想好吗?”

“这事是两天就能想好的?”

“你还要想多久?给我个确切的时间。一周?两周?总不能要一个月吧?”秦之屿觉得这事压根儿没什么好想的。彼此的心意确定了, 戒指戴上了,嘴也亲了,还想什么?有什么好想的?

没名没份的日子, 他一天都不想过了, 一秒钟都等不了。

“给不了。别说一个月,就是一年都想不好。别催我, 再催我不考虑了。”梁问夏踹他一脚, “赶紧滚。”

秦之屿又不高兴了,“你就不能舍不得我一下吗?”哪怕是装得也行啊!

梁问夏被逗笑,“哎呦”一声,装出他想要的舍不得他的样子, “我好好好舍不得你哦~”

这人真矫情,可太矫情了。

“你能真诚点儿不?”

“你能要求少点不?”

他忍。

“你就不能顺着我一次?”

“你就不能不勉强我吗?”

秦之屿气得转身就走, 走两步又折身回来,在她头顶一通乱揉,把她头发弄成鸡窝才勉强解气一点儿。

耷拉着一张大爷脸,理直气壮地提出, “亲我一下。”

“想屁吃呢?没睡醒?做白日梦?”梁问夏习惯性呛他。

下一秒又撅起嘴把脸凑过去,“为什么是我亲你?你有没有绅士风度?该你亲我知不知道?你这人……”

扣住她的后脑勺,秦之屿低头重重碾过她的唇,凶狠撬开尖尖贝齿,直达深处勾缠。把无法言说的喜欢和舍不得,热列急切地送进她嘴里。

就这么几秒钟的时间,他想通了。梁问夏打小就这样,只会跟他唱反调,从不顺着他。要哪天真顺着他了,那他在她那也不重要了。

梁问夏惊奇发现,她还挺喜欢这样凶狠带劲的秦之屿,环在他后腰的手逐渐收紧。心想要是他下嘴能轻点就更好了,舌根都快被他搅疼了。

不是真像所表现出的那样,没有一丁点儿舍不得他。她很舍不得,非常非常舍不得,甚至希望他不要走。

虽然没在大庭广众下接过吻,虽然在公众场亲嘴不太好,但这是人来人往的机场,多得是他们这样的人。

亲着亲着梁问夏突然想到什么,推开秦之屿的脑袋,低头在自己包里掏了半天,掏出一只棕色的眼线液笔。

她朝秦之屿招招手,示意他低头。

“干什么?”秦之屿直觉她要使坏,也还是听话地把脑袋凑过去。

梁问夏不说她要干什么,只叫他把头偏过去,左脸对着她。

秦之屿站直身体不肯配合她,梁问夏不耐烦地皱起眉“啧”了声:“快点。”

“要在我脸上画什么?”

“别说话。”

“……”

梁问夏一脸认真,左手扶着他的脸,右手拿着眼线笔在他左脸下颌的地方画了一只史努比的小狗图案。她画画水平一般,不像清竹有绘画天赋,打小画得最好最像的,就是各种可爱的小狗和搞怪好笑的狗头。

完事她满意地欣赏了几秒,接着把眼线笔放进包里,对狗东西说:“秦之屿,你要是敢顶着它坐飞机回加州,不戴帽子和口罩遮挡。我就答应做你女朋友。”

这几天梁问夏想过了,想得很清楚了。

她愿意开启一段恋爱,即使这段恋爱有可能走不到最后,即使她可能会失去秦之屿,但她也还是想试试。因为是她的恋爱对象是秦之屿,这个诱惑太大了,她无法拒绝。

“你说真的?”

“你敢不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秦之屿裂开嘴角笑了,笑得又懒又痞,黑发随着喉间的笑意轻轻颤动,“等着,全程给你拍视频记录,省得你说我做假。”

*

梁问夏前脚把秦之屿送走,后脚开车回大院换衣服,陪爷爷奶奶吃过午饭后,就迫不及待地提着礼盒上沈家拜年。

拜年只是个幌子,实则她是去找江时柠家解惑。感情问题,最先想求助的人当然是闺蜜。

沈爷爷去世后,沈家老宅就只有江时柠跟沈知煦两个人住,连个保姆都没有,偌大的院子显得格外冷清。

她来过沈家很多次,轻车熟路摸到江时柠卧室,原本想给她一个惊喜,结果一打开门看见沈知煦坐在江时柠床上,江时柠侧趴在床沿脑袋枕在他大腿上。

画面的冲击力过大,梁问夏被吓得到嘴边的话都忘了,呆在原地不敢动弹,嘴巴张得能吞下一个鸡蛋。

妈耶~这也忒刺激了。

江时柠看见梁问夏的瞬间也被吓一跳,她跟沈知煦现在的姿势确实容易引起误会,急忙要起身解释。被沈知煦摁了回去,“别乱动。”

沈知煦不受干扰,用沾着碘伏的棉签擦拭完江时柠发炎的耳洞,才放她起身。把棉签丢进垃圾桶,扭头望向她,嗓音很淡,“洗澡的时候注意些,别再沾水。”

“知道了。”江时柠点头,朝他摆摆手示意他赶紧走。

看一眼站在门口的梁问夏,沈知煦收回视线起身离开,把房间还给有话要说的两人。

沈知煦一走,梁问夏立马关上门跑到床边,拉着江时柠一通盘问:“我去,你俩刚才什么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江时柠抬手碰碰自己左耳耳垂,笑着解释,“我耳洞发炎了,小叔帮我擦碘伏。”

“就这?”

“不然?”

梁问夏想了想,继而又问:“我刚看你一脸陶醉,你小叔的腿枕着很舒服?”

“哪有?”江时柠微微红了脸,扯开话题,“你怎么突然来了?”

“怎么?不欢迎我?我打扰你……跟你小叔了?”梁问夏故意说了句有歧义的话,就看江时柠怎么理解。

“没有的事。”江时柠亲昵地抱着梁问夏胳膊晃了晃,“说你的事要紧。你赶紧说,是不是跟你的狗东西发生什么了?上次亲了嘴,这次是不是做了?”

“怎么样?体验感好不好?”她更想知道,“疼吗?”

梁问夏“腾”一下红了脸,“哎呀”一声,伸长胳膊去拍她的嘴,“你想到哪里去了?没有,我俩还没到那一步。”

“那到哪一步了?”

听完梁问夏简单又不简单,繁琐又不繁琐,复杂又不复杂的叙述。江时柠捧着梁问夏手上的戒指看个不停,尖叫出声:“所以呢?然后呢?你答应了吗?”

“没呢!”梁问夏摇头,“我还在考虑。”

秦之屿那方面不行,只有几分钟,而且他还有特-殊-癖-好,万一他俩那啥的时候,他突然抽出鞭子打她怎么办?狗东西的功夫虽不如她,但力气比她大,万一她打不赢,反抗失败怎么办?

除开异国这个最大因素,这些,都是她要考虑的。

“考虑什么?有什么好考虑的?大好时光不谈恋爱用来纠结些有的没的,不纯属浪费时间?”江时柠不懂她纠结犹豫的点在哪,因为她一直想做敢做,从不害怕,“夏夏,这不是你风格啊!你什么时候怂过怕过退缩过?你的洒脱和勇敢去哪了?”

“你不懂。”梁问夏叹气,两只手比划起来,“我的烦恼,这么这么这么多。”

江时柠眨巴眨巴眼睛,不懂一向洒脱自信的闺蜜为何如此犹豫纠结。她可是单枪匹马,赤手空拳跟几个身强体魄且持刀的男生打架,都全程能不落下风把对方全部揍趴的姑娘。

即使被人从背后偷袭,在小臂留下一道疤。大人们庆幸还好伤口在手臂,她也能毫不在意地说出:“这疤就是划我脸上,也丝毫不影响我的美貌。”

在江时柠心里,梁问夏勇敢、洒脱、自信。可是此刻梁问夏的犹豫纠结是强烈存在的,她能感觉得到。

江时柠摸摸她的头,“我想知道你的顾虑,说给我听好吗?”

梁问夏把那天晚上说给秦之屿听的那些,全部转述给江时柠。当然,秦之屿那方面不行和可能有特殊癖好的事没说,她答应了保密就一定会做到。

狗东西的面子,她还是要维护的。

说了好久,梁问夏嘴都说干了,才把烦恼全部说完。

江时柠还没见过这么苦恼困惑的梁问夏,伸手拥抱她,小声安慰:“夏夏,你完全是在自己吓自己,不要用未知的事为难自己。喜欢一个人,就用尽全力去喜欢,同时享受和接受他的喜欢就好。”

说完想到什么,她莫名伤感起来,“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如果我喜欢的人也喜欢我,我什么都不会管,只会紧紧拥抱他。比起跟他在一起,别的什么都不重要。”

在感情里,江时柠比我勇敢。梁问夏在心里想。

“夏夏,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江时柠从来没想过告诉任何人,包括梁问夏在内,但今天就是莫名地想告诉她。

梁问夏猜到江时柠要跟她说的秘密是什么,“什么秘密?”

“我跟我小叔不是亲叔侄,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江时柠趴在她耳边,用极小的音量认真说给她听,一字一句:“我喜欢他。”

以江时柠的性格,梁问夏以为她不会告诉她,至少目前不会。

“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

“我知道你喜欢沈知煦。”梁问夏告诉她。

江时柠震惊极了,“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出来了。”

“怎么看出来的?”

“你太喜欢了。”

“……哈?”

梁问夏和江时柠窝在房间聊了一下午。她们半学期没见,不只是感情问题,其他也有很多要分享的。

沈知煦做好了晚饭,来敲门叫聊得忘乎所以的俩姑娘吃饭。梁问夏跟江时柠没聊完,都有些意犹未尽,江时柠提议叫梁问夏晚上就在她家睡,她们继续聊。梁问夏当然同意。

饭桌上的菜色看着非常一般,色香味一样不占,怎么看都看不出好吃的样子。

夹了块牛肉放嘴里,梁问夏噘了两口差点儿没把腮帮子咬错位,她活了十八年,还没吃过这么硬这么柴这么腥的牛肉。

鉴于在别人家,她没好意思吐出来,囫囵咽下。继而委婉地跟吃得津津有味的沈知煦提建议:“沈小叔,你喜欢做饭的话,这边建议你去新东方报个班哦~”

她说完下一秒就被江时柠在桌下踢了一脚,她回踢她一脚。

梁问夏瞪过去的眼神想杀了江时柠。意思是:沈知煦做饭这么难吃,你还留我吃饭,太不仗义了。我可是你亲闺蜜,你还是人吗?

梁问夏的话虽委婉,但也挺不客气的。只要不是傻子,只要不耳聋,谁都听得懂她在说沈知煦做的饭难吃。

“我做的饭,很难吃?”沈知煦歪着脑袋认真询问江时柠,像是意识不到自己做饭有多难吃。

“不难吃,可好吃了,我最喜欢吃小叔做的饭。”江时柠笑眯眯:“要是你每天都能回家给我做饭,我会非常开心。”

梁问夏两眼一黑又一黑,无语望天:苍天大地,谁来救救我?

……

秦之屿没能把梁问夏拐去加州,梁问夏比他厉害,成功把江时柠还有梁成舟和林清竹拐来了京市。

不跟秦之屿去加州是真有事,她要利用寒假这半个月,在学校附近找一家面积不大的店铺,开一间营业时间自由,咖啡好喝不贵,甜品好吃不腻的咖啡店。

知道梁问夏要开咖啡馆,秦之屿给她打了通视频电话,问有什么是他能帮上忙的。

“我没钱了,吃饭的钱都没有了。”梁问夏开玩笑说:“你给我打点钱呗!我也不多要,一个亿就行。”

“你把我卖了吧!”秦之屿哭笑不得。

当然知道她在开玩笑,谁缺钱她都不可能缺钱花。就许梁两家的长辈们每年给她的零花钱和压岁钱,她开十间咖啡店都够。

“你也不值一个亿啊!”

“那我值多少?”

梁问夏做思考状,继而反问他:“狗肉多少钱一斤?”

“……”秦之屿未语先笑,也不知哪根筋不对,竟认真回答起来,“狗分品种,不讲斤两。”

“那你就是最不值钱的。”

“怎么说?”

“中华田园犬啊!俗称……”梁问夏狂笑,“小土狗。”

“我是小土狗那你是什么?小土狗的土狗对象?”说话的同时,秦之屿拿手机给梁问夏转了点她所要金额零头都算不上的零花钱。

手机有短信进来,梁问夏点进去眼,是银行发来的短信,秦之屿刚给她转了十万块钱。

心里是高兴的,但她才不会表现出来,抬起脑袋看向他,嫌弃地撇了撇嘴,“这么点?打发叫花子?”

“我就这么点。”秦之屿指尖点点屏幕上姑娘的鼻尖,嗓音带笑:“肯定不能跟财大气粗的梁小姐比。”

梁问夏学他,也点了点他的鼻尖,“进我口袋就是我的,我可不会还你。”

谁要她还?秦之屿勾起嘴角,得意挑眉,“给女朋友买零嘴的钱。”

“谁是你女朋友?不要脸。”梁问夏感觉自己脸颊开始升温,重重“哼”一声,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打算挂断视频。

秦之屿叫住她不让她挂,“梁问夏,你耍赖皮。”

凑近屏幕,指尖戳戳屏幕上她的脸,一字一句,“赖、皮、小、狗。”

梁问夏皱起鼻子又“哼”了声,才不管他,径直挂断。

第38章 梁问夏来了?

找店铺, 弄装修,办营业执照,做宣传。事情太多, 梁问夏一个人忙不过来,当然要找人帮她出谋划策下苦力。

能薅的人全被她薅来帮忙, 室友们也在其中,除了每天要做家教和打工,实在抽不出时间的陈西。

所有人都对她要开咖啡馆的事表示震惊,问她为什么突然想起开最不赚钱, 最容易倒闭的私人咖啡馆?

面对大家的询问, 梁问夏不打算说实话,随口打哈哈,“我喜欢咖啡豆的味道。闻着面包刚出炉的香气, 我会觉得很幸福。”

许珩年和赵南一不愧在一个被窝儿睡久了。那叫一个默契, 异口同声地说了一摸一样的话。

“我怎么就那么不信?”

“我怎么就那么不信?”

他俩话一出,其他人跟着附和。

“我也不信。”

“我也不信。”

“同上。”

“同上。”

“……”

梁问夏笑眯眯, 煞有其事地点头:“真的真的。”

她没跟大家伙说实话, 却在秦之屿打电话来恭喜她开业大吉的那天跟他说了原因。

那时是三月份初,距离她的生日没剩几天。秦之屿打来视频电话除了恭喜她的咖啡馆顺利开业,还跟她道歉因为遇上考试周,所以不能回国给她过生日。

梁问夏对过生日不是很在意, 往年秦之屿都在,今天不能出现, 她虽然失落,但也能接受。

他不能回国给她过生日,那就她飞加洲给他过生日好了。梁问夏查了课程表,这周周四和周五都没有重要的课, 加上周末两天,他们有四天的相处时间。

打算给他一个大惊喜,梁问夏没在电话里跟他说要去加州找他的事,而是问他:“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开咖啡馆?”

从她开始筹备咖啡馆到现在,每个人都问她原因,只有秦之屿没问,一句都没问过。

“为什么?”秦之屿知道她肯定有自己的原因,她从不做无意义的事。

梁问夏最有任性的资本,但她从不任性,而且比任何人都善良大度。当然,对他除外。

“我有一个室友,她每天不是在上课就是在去打工的路上,一天只吃一顿饭。我觉得她需要一份时间自由,包三餐伙食的工作。”梁问夏没细说,寥寥几句话。

她也不让沈姿栀和陶慧君告诉陈西这家咖啡店是她开的,而是说她小舅舅弄的,她不想陈西有任何负担。

秦之屿有些羡慕她口中的那位室友,“梁问夏,你什么时候也能对我这么好?”

“你是在说我对你不好?”梁问夏不可置信地眨眼,“狗东西,你敢再说一遍吗?”

虽然她欺负他最多,但也对他最好,有好东西都撇下亲哥最先分享给他。他居然敢指责她对他不够好,是想死吗?

“没有不好。”秦之屿料到她反应会大,但没料到会这么大,失笑道:“但如果今天暑假你能来加州陪我,那就更好了。”

距离暑假还有好几个月,考虑在哪过也太早了些。还有,他要不要脸,她为什么要去加州陪他?

红唇微噘,梁问夏不高兴地反问,“为什么不是你回京市来陪我?”

“好,就这么说定了。”目的达成,秦之屿笑得得意忘形,嘴角扬起的弧度压都压不住。

“……”梁问夏手痒想打人,隔得太远打不到,一下更生气。不再给狗东西挖坑的机会,挂了电话。

涨经验了,没有八百个心眼子就不要跟秦之屿说话,他的每句话都是坑。

生日那天,小舅舅给她办了生日趴。所有好朋友都来了,唯独缺了秦之屿,梁问夏以为自己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但看着大家欢笑打闹的画面,还是倍感难过。

低落的情绪会无限蔓延,她觉得自己等不到明天了。

party一结束,梁问夏立马开车回公寓拿行李箱,然后往机场赶。

她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又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出租车,下车后又拖着硕大沉重的行李箱走了很长一段路,才终于找到秦之屿住的地方。

彼时已经是国内的早上,加州的傍晚。

傍晚的加州不愧是日落爱好者的天堂,橘黄色的日落吞没海平线,海浪裹着碎金撞进棉花糖云朵,像是上帝打翻的调色盘,也像一场电影的结尾。

视线所及皆是温柔浪漫。

兴奋忐忑地敲门,满怀期待地等待,梁问夏感觉自己心都跳快出来了。脑子里想着,等会儿秦之屿来开门,她要第一时间拥抱他和亲吻他。

她真的好想他。

门从里面打开,梁问夏见到的不是秦之屿,而是一个非常漂亮的白人姑娘。

狗东西在加州还有一个同居的美国女朋友?

梁问夏跟白人姑娘大眼瞪小眼,双方的眼神都带着不解,仿佛都在说:你谁啊?

掏手机又看了一遍地址,梁问夏确定自己没找错,没敲错门。勾起嘴角朝白人姑娘礼貌微笑,用英文询问:“你好,请问秦之屿是住这儿吗?”

“请问你找谁?”白人姑娘同时出声。

白人姑娘愣住,带着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梁问夏,漂亮干净的眸中带着一丝明显惊讶。又一次询问:“你是他什么人?”

梁问夏不喜欢她的眼神,也不喜欢她说话的语气,更不喜欢她不回答她的问题。

想着走过国门代表的身份是国-家,对方不礼貌,她不能不礼貌。从对方话中确定了秦之屿是住这儿没错,梁问夏再一次带着礼貌的语气问:“秦之屿在家吗?”

白人姑娘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梁问夏,似相信她是来找秦之屿的,一声不吭,也丝毫没有让她进门的意思。

不说话是怎么个意思?听不懂吗?可她说的是英文不是中文啊!梁问夏不想再浪费精力和口水,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打算给秦之屿打电话。电话还没拨出去,屋内又突然冒出来一个高大英俊的白人帅哥。

一个两个都不是她要找的人,狗东西死哪去了?这个点了不在家,跑哪鬼混了?

见妹妹开个门半天不进去,ja出来查看怎么回事。在瞧见梁问夏的那刻,眼底闪过一丝惊艳,随即笑着打招呼:“hello.”

梁问夏没说话,朝他点了下头。

“Shes looking for Qin.”白人姑娘跟她哥说,又偏头看了一眼屋外的梁问夏,然后就进屋去了。

ja一听瞬间明了是怎么回事,秦之屿跟他提过,有个在国内上学的女朋友,想来应该是这位。热情地把梁问夏请进屋,并表示秦之屿是住在这间公寓。

从他口中,梁问夏知道了他跟秦之屿是室友,一起合租的这间公寓。而刚刚那个白人姑娘叫grace,是Ja的妹妹,不住这儿,今天是过来玩的。

跟人合租?狗东西很穷吗?他那么讲究又有洁癖还事多,能接受跟人合租?梁问夏疑惑。

秦之屿没在公寓,去哪了Ja也不知道。Ja告诉梁问夏,秦之屿很忙,除了去学校上课,下课和周末在一个大公司实习打杂,每天都早出晚归。

“需要我给他打个电话吗?”Ja问。

“不用。”梁问夏摇头,并晃了晃手机表示,“我自己打给他。”

不是没见过漂亮的中国姑娘,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Ja心情有些激动,更多的是想确定她是不是室友的女朋友。

外国人都大胆直接,没有迂回害羞那一套,想知道什么都是直接问。

“You are Qin girlfriend?”

他话一出,沙发另一侧一直没说话的白人姑娘往他们这边看了过来。梁问夏余光瞧见了,想了想,点头承认:“yes.”

她在秦之屿脸上画了小狗,她说话算话。

Ja耸肩,遗憾地笑笑。

梁问夏问他秦之屿的房间是哪间,她有点儿累了,想进去休息。

进房间前,她听见白人姑娘叹了口气,小声跟她哥嘀咕:“Qin really has a girfriend.”

秦之屿的房间不算很大,跟她在视频里看到的一样,干净整洁。房间里有独立的卫生间,装修陈设到也是他一贯没人气的死人风。

梁问夏都能想象出他在这里吃饭、学习、睡觉、跟她打视频的样子。

床头柜上摆放着的一个白色相框吸引了梁问夏的注意,照片上的人是她,但这张照片她本人都没见过,不知道秦之屿什么时候偷拍的。看背景和她身上穿的衣服,应该是在望周岛。

姑娘唇角一弯,低声骂了句:“傻狗。”

秦之屿喜欢偷拍她,梁问夏是知道的。

从他们小学毕业手机有照相功能开始,他就有拿手机拍她的习惯。其实是为了拍她的丑照。为这事她没少揍他,但狗东西死性不改,抢他手机把她的照片全删干净,没多久又会出现新的。

时间一长,养成习惯,定期查看他手机相册,定期揍他。

梁问夏原本想换套衣服出门去找秦之屿,但实在太累,而且没有换洗衣服,行李箱里全是给他带的东西。秦之屿喜欢吃的,能打包带走的她全都买了做真空处理,还有给他带的礼物。东西看着不多,却塞得满满当当一箱子,一丁点儿空余给她装衣服的位置都不剩。

原本梁问夏觉得无所谓,想着到这边了让秦之屿陪她去商场买,现在到是有些后悔。原因在于,狗东西这个点都不回家,去哪鬼混了?

秦之屿没鬼混,上午考完试就陪姑姑秦嘉飞曼哈顿参加一个商业研讨会。他明天还有课,晚宴一结束又马不停蹄地飞回加州,收到梁问夏给他发的那条莫名其妙的消息时,他刚上飞机。

[你很穷?]

梁问夏发来这么一句。

没懂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秦之屿给她回了几个问号过去,没等到她的回复。落地机场,聊天框显示又有她的新消息。

[你每天都夜不归宿在外面鬼混?]???

秦之屿满头问号,给她打过去,没人接。一连打了两个,都没人接。也不知道一天在忙什么,比他都忙。秦之屿不是没原由说的这话,最近这一两天,梁问夏对他敷衍又冷淡。

电话说两句就要挂,视频不愿接,消息回复不积极,有时还干脆不回。问她原因,她比谁都横,理直气壮,蛮不讲理甩他一句:“你是十万个为什么?不该你问的自觉闭上嘴不知道?我想回你的时候自然会回你,催什么问什么,再多说一句立马拖黑你。”

比如现在给他发些莫名其妙的话,她怎么个意思,他猜不到也问不了,还不敢多啰嗦。

磨人。

本就心情郁闷,回到公寓发现自己房间的浴室有人,听水声应该是在洗澡。除了梁问夏故意招他气他,秦之屿不常生气,但此刻是真的很生气。

室友Ja在客厅打游戏,能在他房间洗澡的,也就只有他那个没分寸没礼貌的妹妹grace。grace第一次见他,就大言不惭地说要跟他睡觉。他多次拒绝她提出的一夜-情提议,并表示自己有女朋友,没想到这个grace越来越得寸进尺。

搬家的打算一直有,如今看来得赶紧提上日程,秦之屿在心里合计时间。这个周末,一定搬走。

秦之屿眉心紧拧,打开房门走到室友Ja面前,少见的情绪外露,语气和脸色都很不好,甚至有些冲,“把你妹妹从我房间从弄走,现在。”

Ja听不懂他的话,挠挠脑袋,又抓抓头发,发出疑问:“grace没在啊!她早走了。”

“那我房间里的是谁?”

“她不是你女朋友吗?”Ja更不懂了。

“怎么可……能。”秦之屿话说一半,突然想起什么,声线弱下去。随即惊喜地望向卧室门。

梁问夏来了???——

作者有话说:咳~明天早点。[狗头]

第39章 这个地方,怎么可以吃?……

Ja的话印证了秦之屿的猜测, 真是梁问夏来了。

“傍晚的时候,那姑娘拖着行李箱来敲门,说是找你。”Ja告诉他, “我问她是不是你女朋友,她说是。”

说完又补了一句:“grace知道你真有女朋友, 很生气地走了。”

Ja算是见识到了一句中国古话,什么叫变脸比翻书还快。

室友刚还怒气冲冲,阴云密布的脸,一下变得阳光和煦, 春风得意, 还笑得一副很不值钱的样子。说了句抱歉后,就一溜烟儿消失在眼前,钻进卧室去了。

秦之屿急步冲到浴室, 摁下门把手打开一条缝, 白雾和热气扑面而来,飘出来的香气把他熏得清醒了几分。意识到这么开门进去不好, 梁问夏肯定会发脾气。

他会怕她发脾气?简直就是笑话。她发脾气可怕吗?不管多生气他能哄好。秦之屿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壮胆, 然后果断推门进去。

里面的人是梁问夏,他没耐心等在外面,一秒都等不了。

真的好想她。

“秦之屿,你敢进来我杀了你。”梁问夏早察觉门外动静, 走到门口用小臂撑在门上防止企图破门的大胆狂徒进来,对门外大声喊:“滚出去。”

她现在见不得人, 没穿衣服,也没有衣服可穿。洗澡前衣服都脱在外面了,她没料到狗东西会回来得这么突然。

没有关上门滚的打算,秦之屿一条手臂和一条腿横在门和门框中间, 保持已经打开的缝隙。好言好语,好声好气地打商量,“过来点儿,我想看看你。”

“我没穿衣服。”

“我又不介意。”

她不说没穿衣服还好,说了秦之屿更想进去。

“……你说的是人话?”梁问夏觉得这人厚颜无耻的功力又增进不少,用无赖都不足以形容,“要不要脸?”

秦之屿未语先笑,回答得干脆利落,毫无羞愧之心,“不要了。”

梁问夏要脸,没法跟狗比谁更不要脸,继而骗他,“我还没洗完,身上全是泡沫。”

他再急,也得等她洗完吧。

“我帮你洗。”

“……”

他在说什么虎狼之词?梁问夏被惊得瞳孔地震。“给你三秒钟,立马给我滚。”

“不滚,我要看你。”说话的同时,秦之屿空余的那只手伸进去拉她湿-漉-漉的胳膊,往他的方向拽。

浴室地滑,梁问夏又光着脚,被拽得重心不稳致使脚底打滑往前绊了下。

秦之屿趁机推开门进去。

梁问夏叫了一声,手急眼快用手心遮住他的眼。她被闯进来的人捏着一只手腕压着向后退,后背撞上冰凉的墙壁,被激得瑟缩一下。

“秦之屿。”这一声带着羞涩和气恼,像真的生气,又像是撒娇。

秦之屿低下头去亲她,眼睛被捂住看不见,嘴唇碰到了她挺翘的鼻尖,吮掉上面的湿润水珠。轻笑出声:“梁问夏,我已经看见了。”

她手覆上来之前,他就看见了。匆匆一眼,朦胧模糊,令人回味。

他用气音说了句浑话。

说不清因为什么,梁问夏的腿一下就软了。可能是秦之屿打在她脸颊的呼吸太重,也可能是她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也可能是……她太想他。

一只大手及时揽上后腰拖住她摁进怀里的秦之屿闯进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亲她。即使看不见也能准确无误找到她的唇。重重碾上去,急切探索,莽撞索取。她舌尖是清新的薄荷味,秦之屿尝出是他用的那款牙膏。

浴室这种封闭潮湿的环境本就容易让人呼吸不畅,铺天盖地的吻落下来更是令梁问夏透不过气,她觉得自己可能会因为缺氧昏倒或者死去。

但她没有推开秦之屿,除了一直盖在他眼睛上的手。这是她最后的一点坚持。

一只手被他捏着,一只手挡着他的眼睛,梁问夏没有第三只手伸出来阻挡秦之屿覆上来的那只手。

顾了头就顾不了尾,只能认命被他占便宜。

“穿西装打领带的,你今天干嘛去了?”换气的空档,梁问夏推他肩膀示意先歇会儿,她快喘不上气了。

秦之屿拉她挡着他眼睛的手,没拉动,就放弃了。“陪姑姑参加一个商业探讨会,学习老外吹牛鬼扯那一套。”

“好玩吗?”

“不好玩。”

没你好玩。秦之屿重新堵住梁问夏的嘴,舌头伸进去,搅动软滑小舌,同时把话衔进去,“你跟Ja说你是我女朋友?”

“也可以不是。”梁问夏不正面回答他。

“你承认了。”秦之屿心头感慨万千,不自觉重复这句:“梁问夏,你承认了。”

不承认你也不干啊!梁问夏心说。傲娇“哼”一声,嘴硬道:“我没承认。”

秦之屿不满意她的回答,轻咬她的唇瓣,“你就不能点个头说句好听的话,让我高兴高兴?”

“不能呢~”梁问夏嘿嘿笑,就是不想让他得逞,“是不是男朋友这事,还得看你表现。秦之屿,我的男朋友可不是那么好当的,你要有哪一点让我不满意,我……”

她喘口气歇几秒,故意拖长尾调道:“分分钟踹了你。”

“那不行。”秦之屿低下头去追她,轻吮柔软唇瓣,抱着她的手臂收紧,“梁问夏,在不在一起你说了算,分不分手我说了算。你牵了我的手我就不会放开,就是下地狱,也要拉着你一起跳。”

“你会不会说话?能不能说点吉利的?谁要跟你下地狱?”梁问夏咬他,一口接一口地咬,“要下地狱你自己下,别拉上我,我这么善良漂亮,死后只会上天堂。”

他喊她的名字:“问夏。”

“嗯?”

秦之屿喉咙滚动,咽了下口水。继而放开她的手腕,抬起手盖上在她捂着他眼睛的手背上,哑声询问:“我想看你,可以让我看看你吗?”

梁问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她才不会同意他的得寸进尺,“不可以,你想都别想。”

除了江时柠,还没有谁在长大后看-光过她的身体。也不是不能看,就是觉得这么被他看……怪尴尬的。

怎么着,也得她先把他看了才行。

就知道会被拒绝,秦之屿强势拉下她的手。

梁问夏动作比他更快一步,另一只手伸出去将墙上的开关摁下。浴室顿时陷入黑暗,只有开着的门缝从外面卧室传进来的微弱光亮。

昏暗朦胧的状态下更能展现曲线的柔美,夜色为婀娜纤细的躯-体铺上一层神秘面纱。原来女生的身体能美到让人失语。

秦之屿喉结滚了滚,呼吸比之刚才变得更加粗重。他觉得自己不只想亲梁问夏的唇,还想亲遍她身体的每一处。凑过去碰碰她的唇,嗓音沙哑,“很美。”

“不许看。”梁问夏满脸绯红,浑身像是要烧起来,又伸手遮他的眼睛。被秦之屿拉下来与他十指紧扣。

他们又开始接吻,比刚才更加热烈急切的吻。梁问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喜欢亲这个人,好像他是氧气,好像靠亲吻才能活。

细密湿热的吻从嘴角移到耳后,又落在白皙修长的颈脖。秦之屿问她:“怎么突然来了?”

“不欢迎我?”梁问夏反问。

那铁定不能够。

“你想我了?”

“你没想我?”

秦之屿蹲下身,用切实的行动告诉她,他有多高兴她来。

这太吓人了,梁问夏拒绝。

“问夏,相信我。”秦之屿拉住她的两只手,分别握在手心,掀起眼皮看她,“你会喜欢的。”

梁问夏还是摇头,用力拉秦之屿的手想把他拉起来,可他太重了,她拉不动他,“我不喜欢,你快起来,快出去。”

她没有这个心里准备。这个地方,怎么可以……?

“你都没试过怎么知道自己不喜欢?”秦之屿笑了笑,在她圆润可爱的肚脐落下一个温柔安抚的吻。

“可是……”

“相信我。”

他不再给她拒绝的机会,自顾自地坚持为她服务。

中途秦之屿想把灯打开,他想将她的表情看得更清楚。被梁问夏制止,“别开灯。”

就这么几个字,她说得断断续续,呼吸极重。过会儿又“嘤”了声,小声喊他的名字:“秦之屿。”

小-腹-酸-涨,像大姨妈即将光临的感觉,可她大姨妈刚走。梁问夏知道了,原来有感觉这样的感觉。

也有不知道的。

梁问夏不知道自己能发出这种让人听了面红耳赤的声音,也不知道自己会因为秦之屿轻柔的吻崩溃成这样。

她终于被放开。

秦之屿唇上和脸上的水渍让她不敢面对,猛地推开他的脑袋,背过身哭了。

不是委屈,不是难过,是大脑被身体的愉悦刺激而产生的生-理-性泪水。就像她不是故意,但又确确实实弄在秦之屿脸上。她也不想,但她控制不了。

梁问夏没经历过男女之事,还不知道那是一种身体达到极度舒适的体现。

她觉得自己应该给秦之屿道歉,弄人脸上这事着实有些侮辱人。但是他不放开她,她喊了好几次让他赶紧放开,他像聋了一样就是摁着她不放。

“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后面那几个太羞耻,她说不出口。

没跟他道过歉说过对不起,这头一次说,梁问夏浑身都觉别扭。看他走到洗脸池打开龙头冲手洗脸,顿觉尴尬,语气显出气急败坏来,“这不能怪我,怪你自己,是你的错。我说了不喜欢不要你非要,我让你出去你非不走,我叫你放开你非不听。”

“刚才不喜欢。”秦之屿听话只听重点和自己想听的,朝她走过去,边走边问:“现在喜欢吗?”

回想她刚才的声音和反应,应该是很喜欢的。

映着红晕的脸颊蓦然发烫,梁问夏喜不喜欢都只会说不喜欢,“不喜欢,一点儿都不喜欢。”

忽略那点飘飘然的愉悦,谁会喜欢弄在别人脸上?她既不是变态,也又没有特殊癖好。忘了,他是变-态,可能他喜欢。接吻喜欢被人掐脖已经够变-态了,喜欢被人弄脸上就更……

秦之屿不知道梁问夏脑补了这么多,不跟嘴硬的人一般见识,把人抱到花洒下打算给她清理下。

梁问夏低着脑袋,用力推开他,“我自己来,你出去。”

她现在不能跟他待在同一个空间,她觉得丢脸,抬不起头来。

“都这样了,你来跟我来还有区别吗?”

“……能闭上你的狗嘴吗?”梁问夏想打他,特别特别想。

第40章 怎么帮?喊我名字。

被秦之屿裹着他的浴巾抱到床上, 梁问夏才彻底缓过来,卧室明亮的灯光让她的羞涩无处遁形,一直低着脑袋不敢看他。

梁问夏一看见秦之屿就能想起他蹲在她身下的画面, 他黑硬短发扎到她大-腿的痒意,他温热的舌尖滑过唇缝她喉咙溢出的哼声。

不能想刚才, 不能看见他。

“你滚出去睡沙发,我不想看见你。”

秦之屿装聋作哑不接她茬,找来吹风机给她吹头发。见人一副鸵鸟样,顿觉好笑, 伸手掰她下巴让她看着他, 嗓音带笑,“梁问夏,你也有害羞不好意思的时候?”

真可爱, 可爱死了。秦之屿又想去亲她, 被梁问夏一掌推开,顺带再给他一脚。真烦人, 烦死个人。

吹完头发, 秦之屿看她接连打了好几哈欠,揉了揉她蓬松柔软的小脑袋瓜,“困了?”

有些遗憾,原本还想说让她帮他解决下需求。她是解决了, 舒服了,他还没呢。

梁问夏点点头, 打着哈欠说:“给我找件衣服。”

下一秒又补充:“你的。”

“你没带衣服来?”她有多嫌弃他秦之屿是知道的,能主动要求穿他的衣服,只能是实在没有衣服穿退而求其次的情况下。

说到这个梁问夏就没好气,白皙笔直的长腿钻出被窝儿又给了他一脚, “行李箱里给你带了吃的,去拿出来放冰箱。”

grace走了后公寓就剩她和Ja,她不喜欢跟不熟悉的陌生男生相处,就一直待在卧室没出去。

秦之屿看着她的行李箱心情有些复杂,抱着她的小脑袋瓜蹂-躏一番,发出感叹:“梁问夏,你对我真好。”

“这话说的,我什么时候对你不好过?”梁问夏白他一眼。

也是。

秦之屿先去给她找衣服,听见她在背后喊:“拿新的,我不要你穿过的。”

“嫌弃我?”他扭头望向床上的姑娘。

梁问夏肯定地“嗯”了声:“非常非常,超级超级,嫌弃你。”

秦之屿气极反笑,“嫌弃就别穿。”光着更好,他心说。

反骨作祟,故意扔给她一件他常穿的白T,“没有新的,最近穷,没钱买。”

梁问夏捧着衣服放在鼻尖嗅了嗅,香味还挺好闻。勉为其难地收下,“那我将就将就吧!”

“……”她还能嫌弃得再明目张胆点吗?

见人立在床边没有走的打算,梁问夏眼睛一眯,伸腿给他一脚,“你可以滚了。”

“梁问夏,你搞清楚,这我房间。”秦之屿弯下腰掐她脸,跟她额头相贴,“在我的地盘上耍横,仗我的势欺负我,你敢不敢再霸道点?”

话说不了两句就要动嘴,梁问夏拗开脸捂住嘴不让狗东西亲她,望向他的眼神带着明显嫌弃,“你不可以亲我。”

他亲了她那里,还没刷牙。

秦之屿反应了几秒才明白她什么意思,大笑出声:“你嫌弃我,还是嫌弃你自己?”

“当然是嫌弃你。”被子一掀盖住头,她躲进里面换衣服。带着笑意的声音传出:“快滚。”

秦之屿听闻走到床尾捏住一处被角,从她脚的方向大力掀开,见她惊慌失措尖叫着要爬过来打他。挑衅地朝她跳跳眉,转身进了浴室。

梁问夏站在床上气呼呼地拿换下来的浴巾扔他,没砸中掉在地上,一下更生气。

双手叉腰,对着他背影大声骂了句:“狗东西。”

嫌弃秦之屿的衣服到是不嫌弃他的床,梁问夏衣服一换,被子一卷,小腿一蹬,一分钟不到就开始了呼呼大睡。

心是真大,觉也是真好的好睡。

秦之屿将梁问夏带来满满一行李箱的吃的用的穿的整理归纳,放冰箱的放冰箱,放衣柜的放衣柜,放床头柜的放床头柜。

放在床头柜上的是一个银色小盒子,从梁问夏行李箱里滚出来的,一盒写着超薄无感四个大字的——避-孕-套。

小盒子掉出来的那秒,秦之屿无法形容自己当时的心情,有惊吓,有惊喜,更多是不可思议。梁问夏主动带避-孕-套来?什么意思?他想的那个意思?

秦之屿恨不得立马她把弄醒拉起来问清楚,但见她睡得那么香,又有些舍不得。他觉得自己应该克制克制,清醒清醒,去浴室洗了个冷水澡出来,还是不够克制清醒。

上床从后面把人抱进怀里,又掰过她的脑袋捧起脸蛋儿吧唧一口,同上在心里打腹稿,要问她避-孕-套的事。

他还没问出来,她抢先出声了。

梁问夏似有所感应,翻身面对他,脸在他胸前蹭了几秒,声音小小地喊他的名字:“秦之屿。”

“嗯?”

“你为什么跟人合租?你没钱吗?没钱为什么不跟我说?秦爷爷他们不给你钱吗?你没钱为什么还给我买那么多东西?你不会没钱吃饭天天饿肚子吧?”梁问夏没睁眼,像是还在睡梦中,语速很慢,却说了很多话。

全是关于他的,“你室友说你每天都早出晚归,你在忙什么?是不是很累?我感觉你瘦了。”

秦之屿一下一下用手轻拍她的背,一下一下用嘴唇轻碰她的耳朵,嗓音低沉柔和,“我有钱,没饿肚子。合租是因为我那套房刚装好不久,在通风散味,等你下次来,我们差不多就能住进去了。是有些忙,周末和没课的时候都在公司跟着姑姑学习。没有瘦,三餐正常,作息也正常,每天都有早起跑步,有时间也会去健身房。”

梁问夏“哦”了,放下心来,在他怀里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她噼里啪啦问了一大堆,好不容易轮到他问了:“梁问夏,你行李箱里的避-孕-套是怎么回事?”

她没回答,趴在他怀里睡着了。也不知道她刚才是醒了,还是在说梦话。

秦之屿睡不着,怎么都睡不着,温香软玉在怀,给碰不给吃,能睡得着才怪。

他觉得梁问夏八成是故意的,故意不穿内-衣裤,故意跟八抓鱼似的缠他身上,故意睡觉不老实。动来动去地招他,招得他不上不下,又不给他解决。

磨人。

*

梁问夏没想到有一天她睡得正香之际,被人莫名其妙弄醒居然没有发脾气。她严重的起床气失灵了没发作。

场面诡异滑稽,又令人脸红心跳。

天将亮未亮,梁问夏在极度不情愿中睁开睡眼朦胧的眼睛,等了几秒,确定猜想后,才开口喊此刻贴在她后背蹭她大腿的人,“秦之屿。”

狗东西没穿裤子,她也没有,T恤已经被他掀到腰腹。一下一下的,他在干什么?是不是太过分了?她同意了吗?

“你在干什么?”处于迷蒙和恍惚状态,她语气没有不好,只是带着不可置信和困倦的软糯。

秦之屿想到会把人弄醒,但没想到会这么快,他才刚开始,她就醒了。他没解释他在干什么,只是将她抱得更紧,舌-尖舔吮她的脖子又去含饱满透红的耳垂。他嗓音哑得像沙砾,“问夏,帮帮我。”

硬生生熬了一夜,他真抗不住了。睡梦中抱着她,醒来后发现她真在怀里,那种感觉没有任何一个男的能忍住。

梁问夏一动不敢动,隔了很久才小声问他:“怎么帮?”

“喊我名字。”秦之屿呼吸很重、又粗、还热,全都打在她耳后。弄得梁问夏面红耳赤,浑身都在发烫。

她才不要喊,太羞-耻了,“你别得寸进尺。”

没有布料的阻隔,是比昨晚浴室那趴儿还要清晰直接的接触,梁问夏随时都有种会不小心弄进去的错觉。

贴得太近,体温传递,身上出了汗,梁问夏觉得热,但又被秦之屿抱得太紧,离不开,也逃不掉。能做的就是抿紧嘴唇,可即便如此,声音也还是会从唇缝溢出,听得人面红耳赤。

秦之屿没有不行,秦之屿不只有几分钟。梁问夏推翻了自己之前的结论。

昨晚在浴室的那种感觉又一次席卷了她,手向后胡乱去抓他的手,慌乱喊了声他的名字。

“秦之屿。”

粗重的喘息声消失,秦之屿缓过来后,抽了几张纸巾握在手里。梁问夏爱干净,不赶紧给她弄干净铁定会发脾气骂人。

他的好清理,她的就有点儿难了,位置过于隐蔽,而且她不一定乐意让他弄。秦之屿提上睡裤,下床去浴巾拧了条湿毛巾回来。试探性地问:“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梁问夏夺走毛巾,朝他偏了下脑袋,“离我远点,眼睛闭上,身体转过去。警告你,不许偷看。”

都碰过吃过了,还有什么不能看的?秦之屿不懂她的坚持,却也乖乖照做。女孩子的小心思还是要照顾的,毕竟羞涩的梁问夏很难见。

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细微声响,一分钟后,沾着黏糊糊透明液-体的毛巾砸在他背上,又掉在床上。

梁问夏卷走被子,躺到床沿离他很远,喘匀气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秋后算账,“你太过分了。”

嗓音和语调都软绵绵的,没什么气势,梁问夏后知后觉自己应该生气。第一时间就该发脾气,而不是配合帮他。

秦之屿偏过脑袋,见她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在很凶地瞪他,可爱得不行。伸手把她连同被子一块儿拖过来,另一只手又把床头柜上的银色小盒子抓过来举到她面前。

他勾着嘴角,笑得很是得意,“这个,你行李箱里掉出来的。什么意思?”

梁问夏僵住,不停眨吧眼睛,心里懊恼被狗东西抓住这么大一个把柄。脸色变了变,好半天才磕磕巴巴地吐出一句:“这不是我的。”

大意了,昨晚太累太困,居然把这茬儿给忘了。

“不是你的?”秦之屿失笑,“难道是我的?我买了放你行李箱里栽赃给你?”

他多好,借口都给她想好了。

梁问夏伸手把小盒子抢过来,藏进被窝儿里,又压在腿下,“真不是我的。”

苍天大老爷,这真不是她的,但现在不管她怎么解释,都像是狡辩。都怪陶慧君那捣蛋鬼,非要多管闲事。

知道梁问夏请假要来加州,陶慧君和沈姿栀两个讨厌鬼就一句接一句,一个接一个地轮番调侃她。

小盒子就是她出发前陶慧君递给她的,她看清小盒子上写的几个大字是什么的瞬间,脸腾一下就红了。急忙把烫手山芋还给她,“我不要。”

沈姿栀见状,也在一旁儿笑咪咪起哄:“夏夏,拿着,赶紧的。别的都可以不带,这个是一定要带的呀~”

“你别说话。”梁问夏扭过头瞪她。

“怎么能不要呢?”陶慧君将小盒子塞进她的行李箱,给她使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这可是我特意给你拿的。我跟你说,这款是我和我家许南共同认证最舒服,存在感最低的一款。”

梁问夏听得头皮发麻,脸也更烫了,再次从行李箱里掏出来还给她,“真不要,我们用不上。”

小声解释:“我跟他……还没到这个地步,只限于牵手和接吻。”

“这你就不懂了,有备无患听说过没?相信我,你会感谢我的,我还觉得一盒太少了呢!”陶慧君一副过来人的口气,第三次将小盒子塞进梁问夏已经塞得满满当当,一点儿多余空间都没有的行李箱。

起身悄咪咪地附耳告诉她:“我跟许南,我俩疯狂的时候能在酒店待上整整两天,除了吃饭睡觉,睁眼就是做。到最后那啥都是稀的,像水一样,一点儿都……”

脑子自动上演小电影,梁问夏抬手捂她嘴,“别说了,算我求你,给你自己和你家许南留条底裤吧~”

“你脸皮怎么这么薄?”

“你脸皮怎么这么厚?”

不再给梁问夏说话的机会,陶慧君把她连同行李箱一块推出寝室,毫不犹豫地关上门。隔了几秒,门又从里面打开,陶慧君对着梁问夏的背影大声嚎了句:“夏夏,记得叫你的狗东西给我磕一个,我帮他大忙了。”

梁问夏在室友们面前提秦之屿时习惯性说狗东西,说得多了,大家也都学上了。

都知道——秦之屿是梁问夏的狗东西。

“梁问夏,你怎么总有惊喜给我?” 秦之屿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他是真的高兴。

初吻那次,是她先叫他亲她。这次也是,记着他生日,特意跑来给她一个惊喜,居然还主动带避-孕-套来。她怎么这么会?

人姑娘都这么主动了,秦之屿觉得自己也该主动点。凑过去碰了碰她的唇,低声问:“你想哪天做?”

“今天行吗?现在可以吗?”她还没回答,他又不要脸地问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