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笑得不行,起哄声震耳欲聋:“楷哥这手气可以啊,直接开出真夫妻。”
程言楷也乐了:“你们俩应该不用喝酒吧,直接开始吧。”
pocky被拿在手里,顾蓁音小声道:“喂景驰,一会你让让我,提前咬断饼干,行不行?”
但景驰却垂首咬住饼干的一端,他掀起眼皮,漆黑的眼眸直视着顾蓁音,玩味道:“我这个人胜负心还挺强的,我也很想赢,怎么办?”
顾蓁音这个人也受不了激将法,随着饼干越来越短,呼吸的温热轻抚过她的脸颊,她看见景驰近在咫尺的薄唇,头脑一热,直接抬手扶住景驰的侧脸,俯身先一步咬上饼干的最末端。
彼此的唇瓣很短暂地触碰,柔软,温热,独属于景驰的气息清清浅浅地盈于鼻尖,顾蓁音好像尝到他唇瓣薄荷糖的甜丝丝冷香,对面的景驰显然顿了下,“咔嚓”一声轻响,他率先咬断了饼干。
景驰很坦然地后撤,将桌上的酒一饮而尽,翻转酒杯,心情很好地示意:“我输了。”
游戏结束,顾蓁音却有种很悬浮的感觉,她机械地坐在安唯身边。
安唯却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仿佛第一次认识顾蓁音:“顾蓁音,你为了赢,不择手段啊……”
顾蓁音回过神来,她解释:“因为景驰一直在挑衅我。”
安唯:?
他是在挑衅你吗?他分明在和你调情好不好?
下一轮,换了另一个国王,但任务尺度一如既往地大。
“梅花A和方块九,法式热吻一分钟!”
pocky game结束,景驰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她身上,但顾蓁音此时却无暇顾及,不知怎么,这一轮顾蓁音有些发虚,她抬手轻轻掀起纸牌一角,只觉得五雷轰顶,今晚的自己有点过分倒霉,因为她是方块九。
景驰的视线落在她的牌面上,轻笑一声。
顾蓁音只觉得有些不妙:“你笑什么?你该不会是梅花A吧?”
景驰托腮看她:“我不是啊。”
还没等顾蓁音松口气,景驰再一次出声:“但我很快就是了。”
下一秒,安唯的声音响起:“我是梅花A。”
这一刻,顾蓁音心下一松。
任务对象是永不背叛的好闺蜜,顾蓁音心里清楚,安唯不会屈服于景驰的淫威,也知道她们俩只能喝酒认输了。
但景驰却屈指敲了敲桌面,朝安唯开出诱人条件:“唯唯姐,换张牌,十万。”
说好永不背叛的好闺蜜安唯立刻狗腿地递上牌:“您请您请……”
“谢了,唯唯姐。”
景驰从善如流地换走安唯手上的梅花A。
安唯这个见钱眼开的叛徒!
景驰屈指,慢条斯理地弹了下牌面,掀起薄薄眼皮看向顾蓁音,嗓音轻轻慢慢:“好了,现在我是梅花A了。”
他迎着顾蓁音震惊的目光,很恶劣地弯了弯唇,他俯身靠近,在她耳边轻声耳语。
“我都说了,我这个人胜负心挺强的。”
“你亲了我,那我也要亲回来。”——
作者有话说:迟到了,依旧红包
第36章 痛经 难道她的潜意识里,对景驰有想法……
景驰伸手扣住她的手腕, 将人压在柔软的沙发靠背上,但他也顺手捞起一旁的黑色风衣外套,抬手盖住顾蓁音。
好友调侃:“接个吻还要挡住, 不让人看, 景驰你也太小气了……”
景驰嗤笑:“我和我老婆接吻,你们凭什么要看?”
柔软外套垂落, 直接隔绝了周遭好奇的视线和好友不满地起哄, 仿佛世界上只有她和他。
顾蓁音不知所措地揪上他的衣角,视野昏暗,铺天盖地都是景驰身上清冽微苦的柑橘气息, 沾染了江风的水汽, 拢在小小的空间里, 变得潮湿炙热。
景驰俯身,高挺的鼻尖抵上她的肌肤,顾蓁音眼睫簌簌落下, 她下意识闭上眼,但想象之中的触碰却迟迟没有到来, 呼吸在距离近在咫尺时,堪堪停住。
他没有亲她。
顾蓁音诧异地睁开眼, 却撞进他那双深邃漆黑的瞳眸, 看不出情绪,顾蓁音整个人都有些僵硬, 心情是七上八下的忐忑,她完全搞不懂景驰的意图。
在漫长又短暂的六十秒里,他们只是互相对望着,鼻尖相触,分享呼吸。
好友们在倒数秒数:“三、二……”
最后的秒数落下, 景驰抬手托住她的下颔,俯身在她的唇上,落下一个很轻很轻的吻。
像是蝴蝶落在唇上,又像是触到细微的电流,酥麻微痒,顾蓁音有些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眼。
顾蓁音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这人报仇还挺有原则,不会多碰她一下。
外套被掀起,游艇的外界模糊沉闷的笑闹声瞬间变得清晰,随着新鲜清凉的江风,如流水传到耳中。
不知道是紧张还闷的,顾蓁音只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红。
罪魁祸首安唯正一脸戏谑地看着她,无声地对她说了句话。
——初吻的感觉怎么样?
手机弹出安唯的消息。
安唯:【宝宝,你老公给的实在太多了,一会我把赃款分你一半,你老公是景驰哎,不会委屈你的。】
顾蓁音:【你这是赃款吗?!这是你闺蜜的卖身钱!安唯!你用得安心吗!】
安唯:【你们俩之前有没有偷偷亲过?】
顾蓁音:【当然没有!】
安唯:【那初吻的感觉怎么样?】
顾蓁音直接装死。
什么感觉?
明明只是长达一秒的初吻,时间短得还没开始就结束了,但方才唇瓣相触的触感犹然存在,一直在反反复复地提醒她,她刚刚,和景驰亲了。
游戏还在继续,毕竟是游戏,玩得就是个氛围,没有人计较她和景驰之间到底有没有法式热吻,顾蓁音担心自己继续倒霉,找了个借口离开甲板沙发区,去洗手间补妆。
她蹙眉,倾身看向洗手间的镜子,仔细观察自己的唇,她还抬手摸了摸唇。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很轻很轻地碰了下,她就是觉得哪哪都不对劲。
她从包里取出口红,对着镜子开始补妆。
镜子里映出景驰的身影,他不知道何时也跟了过来,却只是站在一旁,抬眸看着她补妆,两人都没有主动说话。
方才唇瓣相触的触感仿佛犹在,她和景驰之间的气氛却是诡异。
顾蓁音主动出声:“刚刚,他们没有发现吧。”
顾蓁音说的是完成游戏任务的事。
景驰不甚在意:“管他呢,我说是就是,反正事实如何,只有你和我知道。”
“还是说,”景驰却话锋一转,意有所指,“不是法式热吻,你觉得有些遗憾。”?谁遗憾都不会是她顾蓁音遗憾好不好?
“顾蓁音。”
景驰主动出声,意味深长道:“其实刚刚亲的时候,你也不讨厌的吧。”
顾蓁音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你是从哪里得出的荒谬结论?”
景驰悠悠道:“刚刚玩pocky game的时候,你不是胆子挺大的吗?我还以为你挺喜欢的。”
“谁喜欢了!那是因为我被你刺激得胜负心上来了好不好?”顾蓁音恼羞成怒,怒气冲冲,“真正爽到的人是你吧!能和我这么漂亮的美女……”
话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像是陡然下降,变得轻如蚊呐,最后两个字仿佛烫嘴,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景驰太过泰然自若,导致她的气势生生比景驰矮了一大截。
景驰却抱臂倚在门边,直勾勾地看着她,极其坦诚。
“那确实挺爽的。”
顾蓁音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她想要和他吵,也完全吵不起来,因为这个人不要脸到一定程度,完全不按套路出牌,顾蓁音只觉得此时拔剑四顾心茫然。
顾蓁音“嗒”地一声阖上口红,她突然转身叫他:“景驰。”
顾蓁音像是突然恢复了平静,直视着景驰:“法式热吻,你是不是不会?要不然,就是你的吻技很烂。”
景驰挑了挑眉,朝她靠近,眼里都是兴味:“你这是在挑衅我吗?”
“你要是想来真的,我也不是不行。”
“至于我的吻技烂不烂,我也不知道,要你试过才知道。”
“你作为唯一的体验用户,事后可以告诉我到底烂不烂。”
他弯腰,将顾蓁音逼退到角落,还一本正经地邀请她:“反正这里也没人,来吗?”
顾蓁音被逼得节节败退,她后悔主动挑衅景驰了,她现在真的怕了他。
但顾蓁音还是色厉内荏地警告:“你敢……”
景驰却低低笑了:“我还真的不太敢。”
“要是我真的这么干,你能当场和我闹离婚。”他目光灼灼,让人分不清话语里有几分真情,又有几分假意,“我舍不得好不容易娶回家的老婆,所以,我还先忍忍吧。”
意料之外的回答打破了剑拔弩张的氛围,顾蓁音有些怔住。
这句话多少有些暧昧了。
甲板那边隐约传来骚动,安唯在手机上催促她和景驰,说要准备切蛋糕了,顾蓁音偏过脸,伸手戳了戳景驰:“程言楷那边要切蛋糕了,走吧走吧。”
程言楷唱了生日歌,还给大家切了生日蛋糕,他示意景驰:“你给安唯一块。”
景驰主动和安唯碰了杯:“什么安唯?这是我唯唯姐,放尊重点。”
安唯显然很受用:“我和景驰是知己,相见恨晚。”
程言楷简直无话可说:“你们俩几岁就认识了,到底在相见恨晚什么?再早些,只能娘胎相见了。”
众人笑成一团。
程言楷的生日派对很晚才散,顾蓁音和景驰回到公寓,已经将近零点,前台的管家打电话给顾蓁音。
“顾小姐,前台有您的东西,是一束花,您方便来取一下吗?”
顾蓁音不解:“谁送的花?”
前台的管家答道:“是景先生送的。”
顾蓁音下意识看向景驰:“你送的?”
顾蓁音后知后觉,这束花不是景驰送的,到底是哪位景先生,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顾蓁音点头:“麻烦你帮我处理掉吧。”
说完,回头却看到景驰弯唇,似乎在笑,顾蓁音忍不住问:“怎么了?”
“没什么。”景驰心情很好地笑了,“我只是觉得,原来现在的你,会第一时间想到我。”
诚如景驰所言,这段时间景逸琛在她心里的存在感越来越低,像是被景驰一点点挤压出去,而景驰不断出现她的生活的点点滴滴里,甚至是在梦里。
当天晚上,顾蓁音再次梦到了景驰。
似乎再次时光倒流,回到昨晚抽中法式热吻一分钟的时候,外套之下,梦里的景驰没有克制地停下,而是伸手勾缠她的腰肢,径直吻了下来。
画面定格在最后一秒,顾蓁音倏然惊醒。
如今是十月份的秋天,一觉醒来,顾蓁音的后背却沁出薄汗,浸湿丝质的睡裙。
顾蓁音依旧沉浸在方才的梦境中,心跳“噗通噗通”跳得很快,她怎么能对景驰做这种离谱的梦!
潜移默化间,他们之间的亲密程度已经突破朋友的层面。
倒是景驰在这段夫妻关系里,一直都很游刃有余,顾蓁音有些摸不清他的意思。
但他应该也不讨厌自己。
难道她的潜意识里,对景驰有想法?
这个念头刚刚冒起,就把顾蓁音吓得一个激灵,立刻坐起来。
刚刚坐在床上,顾蓁音只觉得腰部有种隐隐的酸疼,她抬手揉了揉,才意识到最近是她的生理期。
顾蓁音起身下床,去洗手间查看,发现是她的生理期提前了。
顾蓁音像是找到了答案,应该是最近雌性激素太旺盛,才对景驰兽性大发。
找到原因,她暗暗松了口气。
进卫生间换好东西,刚刚出来,门外传来“叩叩”了声,房门开了,露出了刚刚在梦里出现过的脸。
景驰问:“醒了吗?”
顾蓁音脚趾蜷缩,有种难以言喻的尴尬感,她连忙道:“醒了醒了,你找我有事?”
景驰像是没发现她异样,只是说:“今天晚上坐我的商务机回北城,你准备一下,和我一起回去。”
为了满足高管的出行需求,景驰公司的旗下注册了一架庞巴迪挑战者650,显示是景驰私人持有。
傍晚,顾蓁音坐上了景驰的私人飞机。
这架飞机是中型机,但应有尽有,空乘人员先是给顾蓁音送上甜品点心,还有一杯热的柠檬水。
同行的还有许露织和季淳,顾蓁音和他们打过招呼后,他们三人集中在一起聊工作,顾蓁音坐在不远处,用平板开始写下一期视频的脚本。
但或许是气压的影响,平时顾蓁音的生理期并不是很难受,但现在小腹坠痛感愈发强烈,顾蓁音觉得热意不断涌出,潮湿的感觉仿佛溢出来。
这种感觉越来越持久,她瞬间有些不妙,立刻站起身,才发现真皮座椅上出现硬币大小的暗色血迹。
私人飞机配备的空乘人员立刻上前:“顾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顾蓁音先和空乘人员道了歉:“抱歉,能给我拿一张毯子吗?”
她这边的动静吸引了景驰的注意力,他将目光投向顾蓁音:“怎么了?”
顾蓁音想起他才是这架飞机的主人,她用毯子挡了挡,朝景驰招了招手,景驰配合地朝她走去,她凑近和景驰耳语:“我今天生理期,不小心弄脏你的座椅,对不起。”
景驰站直身体,语气难得有些严肃:“今天是生理期?怎么不和我说?有没有不舒服?”
顾蓁音:“有一点点,但不是很严重。”
尽管如此,在顾蓁音去洗手间换了衣物,再回来时,就被景驰强制要求躺下休息。
但顾蓁音躺下来也不太舒服,后腰泛着存在感很强的酸意,换了好几个睡姿,顾蓁音都不太舒服,只能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景驰像是时时刻刻都在关注她的一举一动,她一有动静,他都能察觉:“不睡了?”
顾蓁音蹙眉坐起:“睡不着,后腰很酸。”
私人飞机对于秩序没什么要求,进入平缓的行驶状态后,可以随意走动,景驰处理完工作,直接坐过来,将人抱在怀里。
他先一步止住顾蓁音的不安,俯身在她耳边轻语:“我帮你揉揉。”
顾蓁音被他抚上腰腹,她第一次被异性揉肚子揉腰,有些不习惯的僵直。
但可能是景驰的动作太轻柔,慢慢地,顾蓁音的身子软了下来,对景驰也没什么戒备心,他的掌心很热,轻轻揉搓腰腹,适中的力道舒服得让人忍不住喟叹,顾蓁音舒服得昏昏欲睡,眼皮慢慢黏上,再也睁不开,最后直接蜷缩在景驰怀里睡着了。
从飞机下来,北城的秋夜温度不高,景驰给熟睡的顾蓁音裹了件外套,亲自将人抱上车。
许露织只觉得自己被霸总小说的管家上了身,忍不住感慨:“第一次见景驰这么宝贝一个人。”
季淳笑:“能不宝贝吗?惦记了七|八年的人,最夸张的是大学的时候,每个月都飞一趟伦敦,就为了去陪人。”
沉沉入睡的顾蓁音却毫无所觉,此时的她陷入了一个又一个和景驰有关的往事梦境中。
顾蓁音高中念的是北城附中国际部,但北城附中的国际部属于北城的第一梯队,卷得厉害,标化要求很高,临近期末,已经接近凌晨,她的Sat单词没有背完,但第二天要单词小测,雪上加霜的是,她的ap心理作业只写了一半。
虽然老宅有暖气,但处在生理期的顾蓁音还是觉得周身都泛着冷意,小腹的痛感越来越严重,一开始还在能忍受的程度,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顾蓁音已经疼到眼前有些发黑的程度。
顾蓁音前几年没有痛经,但高二这几个月,或许是学习压力比较大,她的生理期也渐渐伴随着痛经而来。
顾蓁音强撑着下楼,想要看看药箱里有没有准备布洛芬,但翻遍药箱,都没看到布洛芬的踪影。
因为顾蓁音找药找得太专注,以至于她没发现,家里还有一个人没有睡。
景驰的声音在身前响起:“你身体不舒服?”
小腹的痛感不断加剧,顾蓁音没有照镜子,但仅仅依靠景驰的神态,她就已经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有多差。
景驰走近:“你生病了?我送你去医院?”
顾蓁音摇摇头,声音低低:“不用,我只是……痛经。”
对于一个同龄的异性,还是关系不算特别亲近的异性,当时的顾蓁音对于这个问题还是有些难以启齿,所以最后两个字说得含糊不清。
这导致景驰根本没听清最后两个字:“你只是什么?”
顾蓁音难受得心烦意乱,忍不住提高音量:“痛经!”
听清楚顾蓁音说的话,景驰的耳廓红得厉害,他难得有些不自然:“那怎么办?”
顾蓁音平缓了语气:“我用外卖软件买点药就好。”
景驰又问:“你要买什么?”
“布洛芬。”
顾蓁音点开手机的外卖软件,点了一家药店的布洛芬,在点进去准备付款时,她不经意看了眼预计送达时间,因为大雪天气影响,加上现在是凌晨,骑手预计要一个小时后才能将药送达。
顾蓁音在心里叫苦不迭,但在大晚上的,也只有叫外卖这一个选择,只能让自己先忍一个小时了。
景驰显然也看到了她的手机屏幕,他的视线从手机屏幕移到她脸上:“叫跑腿要一个小时,你确定还要硬撑一个小时?”
他捞过一旁的羽绒服,直接替顾蓁音拍板决定:“不用叫外卖送药,附近就有一家24小时营业的药店,我去给你买。”
窗外的雪细细碎碎地下着,仿佛老电视机故障时的雪花模糊信号,给夜色蒙上一层滤镜,像是画质不好的视频。
顾蓁音有些迟疑:“可是现在很晚了,外面还在下雪,不安全。”
“没事。”景驰已经利落穿上羽绒服,“我跆拳道黑带,该觉得不安全的,应该是别人。”
“你回房间等着,我去去就回。”
顾蓁音只能回房间躺着,时轻时重的绞痛不断折磨着她,顾蓁音只觉得冷汗涔涔,眼前发黑,让她分不出心神继续完成焦头烂额的作业。
似乎过了很久,又像是只过了须臾,她的房间传来敲门声,是景驰的声音。
“药买回来了,我可以进来吗?”
景驰开了门,接过药时,顾蓁音不小心碰触到他的手指,像冰块一样寒凉。
显然是一回来就上楼给她送药,顾蓁音想到刚刚对他的态度很差,很虚弱地和他道谢。
景驰没说什么,只是拿走她的马克杯,给她倒了温水,还很好心地替她把药准备好。
小小一粒的布洛芬下肚,没有立刻见效,但顾蓁音还是爬了起来,坚持坐回书桌前。
景驰皱了皱眉:“你吃完药不睡觉?”
顾蓁音小声道:“我的作业还没写完……”
他不满地啧了声:“别写了,小命都要没了,就先别惦记你那破作业了。”
生理期的情绪不稳定,或许就是有些莫名其妙,她也不知道景驰哪个字不小心戳到她即将崩溃的内心,瞬间,顾蓁音的眼泪簌簌落下:“但是我的作业就是没写完……”
景驰当场愣住。
他蹲下身,伸手四处摸了摸口袋,找出一小包纸巾,有些别扭:“喂,你别哭了。”
但顾蓁音没理他,他又摸出一块黑巧克力,缓和了语气:“这是我专门给你买的,我问了一个学姐,她说吃巧克力可以缓解痛经,吃吧。”
但顾蓁音终于理他,还是继续抽抽噎噎:“谢谢。”
他像是拿她没有办法,叹了口气,想出了个解决方案:“这样,你去睡觉,我帮你写,行了吧。”
顾蓁音擦掉眼泪:“你会吗?”
“怎么可能不会——”
术业有专攻,隔行如隔山,国际部和数理实验班也隔了一栋教学楼,作业更是天差地别,顾蓁音看不懂他在洛谷刷的题,同样的,景驰也看不懂她的作业,景驰还是自信得太早,从景驰有些凝固的脸色能看出,他完全不会。
但他很快就掩饰般将那几张作业收起来,又恢复了往日的嚣张:“行了,你别管我会不会,我肯定能帮你把作业写完,而且保证是对的。”
事实证明,景驰说到做到。
昨晚的ap心理作业是选择题,最后景驰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答案,龙飞凤舞地写上选项。
当初写不完作业哭鼻子,对顾蓁音来说是天大的事,但如今再想,却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一件事,但就是一件即将被遗忘的小事,却因为景驰,在梦的间隙悄悄溜出-
顾蓁音再次醒来时,身下是柔软至极的床榻。
顾蓁音一时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一阵恍惚,她还误以为自己还在读高二,被各种考试和单词折磨,但视线触及到宽敞的房间,和床边的各种各样的玩偶,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溪山樾。
似乎察觉到床上的动静,一双灰白色的小狗耳朵突然出现在眼前,小狗脑袋也随之抬起。
睡了一觉,顾蓁音终于恢复了些力气,她抬手摸了摸Sunny的小脑袋:“宝宝,好久不见。”
Sunny围着顾蓁音转悠了一会,随后又自顾自开了房门跑了出去。
顾蓁音以为它去叼小狗玩具,让她陪它玩,结果过了一会,他带着景驰进了房间。
景驰手里还端着一晚热气腾腾的东西,直到他走近,顾蓁音才闻到一股浓郁的姜味,是一碗红糖姜茶。
“是阿姨煮的?”
景驰将碗往她面前递了递,他好整以暇:“不是阿姨煮的,是我煮的,你敢喝吗?”
顾蓁音试探地喝了一口,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一切都还好,她最后放心地将红糖姜茶全部喝下。
景驰看她没什么犹豫就喝下,不由笑了:“不怕有毒?”
“看在你的心意上。”顾蓁音闭上眼睛,小声嘟囔道,“有毒我也认了。”
景驰端着碗出去,Sunny和床上的顾蓁音对视,她伸手揉了揉小狗耳朵,小狗像是怕痒,柔软的耳朵抖了抖,顾蓁音重新坐了起来,她趴在小狗耳朵边,小小声地说悄悄话。
“宝宝,其实……你爸有时候还挺可爱的。”
第37章 消息 “这条消息,你打算发给谁?”……
早在飞机上, 她就睡了过去,是景驰把她一路抱回家。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景驰的戒备心降得如此低。
可能是激素恢复平稳, 今晚的顾蓁音, 没有再梦见景驰。
顾蓁音也只是难受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已经恢复如常, 没什么感觉。
景驰起床时, 精致的音音公主已经坐在餐桌前吃红枣燕窝,她穿着一条淡粉色的丝质睡裙,衬得纤细的手臂白得发光。
景驰问了句:“肚子还疼吗?要不要给你找个中医, 做做针灸, 喝点中药调理调理?”
顾蓁音听到这句话就毛骨悚然:“不用了吧, 我听到这种治疗方式,感觉自己已经不治而愈了,神医。”
景驰嗤笑, 这个人就是怕疼又怕苦。
顾蓁音来了以后,早餐的种类也丰富起来, 早餐是桑阿姨准备的全麦三明治,景驰却没吃, 他端着一杯温水, 一边喝着,一边用平板处理工作, 点了几下,随后将杯子里的温水一饮而尽,顾蓁音看到他冷白的喉结上下滚了滚。
喝完水,景驰站起身洗杯子,顾蓁音问他:“你不吃早餐吗?”
景驰将手指擦干净:“不了, 半个小时后有个临时跨国会议,我要去公司一趟。”
景驰在吃饭上确实是格外粗糙,吃得也不规律,好像随便投喂点什么,他都能吃,很好养活。
顾蓁音搅了搅炖盅里的燕窝:“昨天,谢谢你了,把我一路抱回家。”
“只是口头感谢?”景驰停在她面前,“不表示表示?”
顾蓁音愣了下:“你要什么?”
他双手撑着餐桌,俯身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现在是早上,不如来个早安吻?”
顾蓁音差点被他的直白呛到:“什么?”
“早安吻啊。”相比起顾蓁音,景驰语气稀疏平常得恍如在谈论今天的天气,“害羞什么?之前不是亲过了吗?”
顾蓁音据理力争:“那……那不是游戏惩罚吗?”
景驰不甚在意:“我没把它当作游戏惩罚。”
他很自然地托起她的下颔,顾蓁音意识到他来真的,立刻慌乱抬手,下意识挡住唇:“等等……你——”
景驰已经径直俯身,温软的触感落却意料之外地落在她额前。
他亲了下她的额头。
见顾蓁音紧张防备的模样,他长指弯曲下滑,摩挲似的捏了捏她的脸。
“你挡那里干什么?我又没说要亲那里。”他的眼眸里满是得逞的戏谑,却闷闷笑了,“这叫声东击西,懂了吗?”
他重新站直身子:“走了。”
顾蓁音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后知后觉地抬手摸了摸额头。
景驰在耍她-
顾蓁音吃过早餐,就直接去工作室拍视频,顾蓁音在北城租了个带院子的小工作室,用于拍摄,自从从江城回来,顾蓁音正式结束了悠闲的半休假生活,开始马不停蹄地拍摄视频,投入忙碌的工作中。
因为前段时间在养病,没有拍的商务推广也堆积得有点多,pr催得很急,好在顾蓁音的视频脚本已经写好了,两个助理也按照她的要求把拍摄要用的食材准备好,一切准备就绪,拍摄起来的效率也就快了许多。
顾蓁音一忙起来就忘了时间,就直接忙到了接近傍晚,秋夜的夜晚降临得很快,暮色四起,工作室外淅淅沥沥地下起了秋雨,更添几分凉意,宋悠可她们收拾工作室的卫生,顾蓁音才得以坐在沙发上喘口气。
手机里是景驰的未读消息。
景驰:【今晚回家吃饭吗?】
顾蓁音:【不回家吃饭,在忙。】
回到北城,彼此的工作都进入正轨,她和景驰的相处时间也就变少了,顾蓁音心里泛起似有若无地怅然,亮着的电脑屏幕弹出一条未读邮件。
顾蓁音点开,邮件来自一档美食综艺,因为最近顾蓁音的话题度比较高,节目组想要邀请顾蓁音到节目里当一期飞行嘉宾。
顾蓁音没有参加过这一类综艺节目,和助理确定了时间没有冲突后,顾蓁音加了邮件最后的联系方式,打算先和对方仔细聊聊,再做决定。
“老板……”
顾蓁音想着事情,闻言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疑惑看向宋悠可,宋悠可正一脸为难,示意顾蓁音看外面。
夜幕朦胧,潮湿的晚风裹挟着细雨,寒意阵阵,有道高大的身影正静静站在工作室院子外。
这道身影在往前被她在心里描摹了千万遍,直到现在顾蓁音也一眼就认出来——是景逸琛。
他没有撑伞,只是如同雕塑般立在雨中,原本剪裁精良的西装吸水,泛起潮湿的光泽,软塌塌地耷拉在身上,看起来狼狈不堪。
“小叔叔。”
顾蓁音不知道这人为什么突然变得阴魂不散,在她生活中无孔不入,从江城到北城,他居然还会主动跟着来,她撑起伞走出工作室,隔着栅栏,停在景逸琛面前:“上次无端闯进我的公寓,到现在又来我的工作室,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之前送你的花你没有收,而是被人处理了,今天我才知道,你已经搬回北城。”
景逸琛死死看着她,声线发颤:“音音,我只是不明白,你不是很喜欢我的吗?”
他的眼睛渐渐红了,原先挺拔的肩膀像是瞬间塌下,他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你突然就放弃我了?”
她从未看过景逸琛如此狼狈卑微的一面,放在以往,她或许会心疼触动,但现在,顾蓁音只是很平静地看向他:“因为我累了,不想再自取其辱,去追着一个不喜欢我的人了。”
她将一把雨伞递过去,温和而绝情道:“小叔叔,你走吧。”
“音音,其实我——”
剩下的话还未说出口,消散在夜雨里,顾蓁音就已经转身走回工作室。
傍晚的秋雨淅淅沥沥,隔着雨幕,人影晃动,景驰坐在车内,听不到顾蓁音和景逸琛的对话,但却将方才顾蓁音送伞的一幕尽收眼底,车窗缓缓升起,彻底隔绝让人心烦的画面。
老东西花招就是多,现在还学会到顾蓁音面前淋雨卖惨了,更重要的是,顾蓁音居然还心软给他送伞。
他沉着脸,将手机抛到副驾驶上,手机却亮起顾蓁音的来电通话。
景驰故意晾了对方三秒,才接起电话:“有事?”
顾蓁音顿了顿,只觉得他的语气不太对劲:“你今晚回家吃饭吗?”
景驰的语气硬邦邦的:“我今晚不回家。”
“你刚刚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啊,就是在拍视频,现在准备回去了。”
顾蓁音有些奇怪他的态度,好像听起来不太高兴,但顾蓁音只当他是工作太累了:“你也别工作得太晚,早点休息。”
说完,顾蓁音率先挂了电话,景驰面无表情地启动车子,驶离顾蓁音的工作室。
好样的,顾蓁音-
下过雨的夜晚,清吧的生意也略显冷清,暗色的光线透过隔断的玻璃砖墙,如薄纱笼罩,酒吧里只有三三两两几个顾客,安静得只能听到驻唱歌手的歌声。
往日最不屑来酒吧的景驰,直接抓了倒霉的季淳和许露织,让两人陪着喝酒。
往日嘴毒的景驰此时只是默不作声地喝闷酒,搞得许露织和季淳有些面面相觑,但也知道,能让景驰烦心的,只有他家里那位白月光老婆。
许露织不解:“景驰,你都和你白月光妹妹结婚了,你到底在担心些什么?不就是一个曾经伤害过她的老男人吗?根本不值得一提好吧,我现在想起我的那些垃圾前男友,只有恶心,没有遗憾。”
季淳却摆了摆手:“错了师姐,得到的白月光的杀伤力,和没有到手的白月光是不一样的,你根本不懂。”
“得不到的,永远才是最致命的,即使不喜欢了,也始终会有一种得不到的征服欲,你懂了吗?”
景驰垂着眼睫,分不清情绪,长指轻轻晃了晃酒杯:“他对她来说,不一样。”
他承认,他就是没出息,景逸琛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他心慌。
老渣男惯会装可怜,顾蓁音今天还给他送伞,那明天再卖卖惨,顾蓁音心一软,说不定就原谅他了。
那他怎么办?
景驰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烈酒一路淌过喉咙,烧得难受,像是棉花堵在心口,清吧的驻唱歌手还在抱着吉他清唱。
我很认真在看你
所以才不讲话
而你眼神太空洞
这让我太心痛
两个人的交流
你眼神也不讲话{1}
……
景驰听得愈发烦躁,这首歌比他还惨,他只想让歌手换一首歌唱。
他手边的手机亮了亮,光他正要按灭手机,却注意到消息来自顾蓁音。
顾蓁音:【我想你了,没有你的日子,我度日如年,你回来吧。】
清吧的灯光设置得幽暗,以至于景驰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直到他将手机亮度调到最高,才确定他看到的内容没有出错。
顾蓁音有这么想他吗?骗人的吧?她今天不是刚刚给景逸琛送伞吗?现在还记得起他这个塑料老公?
景驰酒也不喝了,只是定定地盯着那条消息几秒,逐字阅读,皱着眉认真看了一遍,又一遍。
文字在他眸底逐渐清晰,他从一开始的疑惑郁闷慢慢过渡到豁然开朗,心脏像是有无数愉悦的泡泡溢出,升腾起虚无缥缈的期待和奢望,连带着他的唇角不可抑制地微微上扬。
难道是顾蓁音终于开窍了?
景驰的指尖悬在屏幕上方不到一秒,最后开始飞快敲键盘。
他垂着眼眸,指尖疯狂在手机屏幕上跳跃,从肉麻至极的“宝宝,其实我也很想你。”开始删删改改,最后改成稍微正常点的“我现在就回去。”
但“我现在就回去”这几个字才敲到一半,对面却撤回刚刚那条消息,顶部出现正在输入中的字样,新消息重新弹出。
顾蓁音:【发错了。】
景驰面无表情地盯着这三个字,仿佛要将手机屏幕盯出一个洞来,原本上扬的唇角缓缓拉平,周身散发的低气压,像是要将周遭冻结成冰。
发、错、了。
也就是说,这条消息,根本不是发给他的。
那到底是给哪个混蛋发的?!
景驰冷笑一声,拨通顾蓁音的电话,顾蓁音柔软的声音响起,好像还有点心虚:“喂……”
“发错了?”景驰捕捉到那点心虚,先发制人,截断顾蓁音尚未说完的话,他像是气息不稳,压抑着无尽的情绪,“顾蓁音,你什么意思?”
“这条消息,你打算发给谁?”——
作者有话说:还有,但很晚,大家先睡,明天早上再看,今天卡文太严重了抱歉,依旧红包
{1}歌词节选自歌曲《轻描淡写》,很贴糯米糍的心理状态
第38章 哄他 “宝宝,给我亲一下。”……
“顾蓁音。”
“能不能对我们这段婚姻认真点?”
面对景驰的质问, 顾蓁音对此只是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因为前不久,另一边的顾蓁音也小小崩溃了一会。
顾蓁音给景逸琛递伞时,视线偏移, 好像看到景驰的保时捷Tay, 但也只是一瞬间,那辆车就亮起车灯, 直接驶离她的视野。
回到溪山樾, 这件事一直悬在她心里,她犹豫再三,最后还是点开景驰的对话框, 打算问一问景驰有没有来找过自己。
只是刚刚点开对话框, 顾蓁音又有些迟疑, 这点细微的小事好像没有询问的必要,手机放在桌面,亮着屏幕, 顾蓁音中途去给自己倒了杯水,回来却看到Sunny正好奇地凑上来闻她的手机, 小狗湿润的鼻子不断在嗅着手机,直接误触了输入法的智能续写, 弄出一大段文艺的情话语录, 直接发送给景驰。
顾蓁音两眼一黑,只觉得五雷轰顶。
顾蓁音一把把手机拿起, 看到发送出去的土味情话语录,忍住尖叫的冲动,手指微颤:“宝宝,你给你爸发了什么?!”
——我想你了,没有你的日子, 我度日如年,你回来吧。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好在消息发送还没超过两分钟,她立刻点了撤回,这中间时间很短,顾蓁音自认为景驰看到的几率比较低,但为了避免误会,她还是特地解释了一句“发错了”。
只是她完全没有想到,景驰居然还看到了。
“什么意思?”
“什么发给谁?是Sunny误触我的手机,才给你发那一段莫名其妙的土味语录。”
顾蓁音不可思议:“我怎么可能会给人发这么土的情话!”
土吗?
好像是有点。
景驰像是突然平静下来:“没什么了。”
不等顾蓁音说话,他补充道:“我今晚不回溪山樾,你早点睡。”-
挂断电话,顾蓁音只觉得哪哪都不太对劲。
顾蓁音:【今天工作室外那辆Tay是你的?】
景驰:【我还以为你要一百年以后才发现。】
顾蓁音确定了,景驰在阴阳怪气。
那她和景逸琛的交流,景驰大概率也看到了。
虽然她什么也没干,但莫名的,就是有些心虚。
顾蓁音:【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景驰:【你说呢?】
顾蓁音不打自招:【景逸琛莫名其妙来找我,我给他送把伞而已。】
景驰:【我什么也没说。】
他在不爽。
顾蓁音摸不清他的情绪,因为之前景驰见到景逸琛,好像也挺正常的。
但顾蓁音结合他刚刚的话,好像发现了问题所在,她刚刚和景逸琛接触过,景驰应该是误以为她要把那大段土味情话发给他。
顾蓁音觉得有必要为自己正名。
顾蓁音:【景驰,我这个人有道德底线,不会婚内出轨搞暧昧,你放心。】
景驰:【除此之外,你就没有别的要说的吗?】
顾蓁音:【没了。】
景驰:【。】
对话就此戛然而止。
顾蓁音心里的第六感告诉她,景驰还在不爽,但她解释也说了,承诺也说了,男人心海底针,她也实在想不到景驰在不爽什么。
正巧安唯来找她:【宝,我的咖啡馆被剧组征用了,最近在拍戏,你要不要过来看?】
顾蓁音心里还想着景驰,决定去了一趟安唯的咖啡馆,安唯谈过不少男朋友,情感经验丰富,她可以顺便让安唯替她解惑。
咖啡馆外的小院子被各种设备占据,打光灯和拍摄仪器堆满安唯的咖啡馆,工作人员进进出出,导演坐在小马扎上,卷着台本和演员讲戏,聊了一会,导演站起来,让大家各就各位。
顾蓁音戳了戳安唯,小声询问:“这演的是什么情节?”
“男女主误会的情节。”
安唯看得津津有味:“男女主冷战中,女主不小心看见男主和女合作伙伴一起喝咖啡聊天,还亲自送合作伙伴回家,女主以为男主想分手,自己一个人在暗自神伤。”
镜头里,男主拉住想要离开的女主,眼神隐忍:“你到底怎么了?我都说了那只是合作伙伴,我们之间清清白白,你为什么还要生气?”
女主决绝地推开男主,神态受伤:“你根本都不懂我,你对我永远只有冰冷的解释,你根本不懂我看到那一幕,我的心有多痛,你永远这么敷衍,你能不能对我们这段感情认真点!”
男主深情地将女主拥入怀中:“对不起,宝贝,让你伤心难过,是我的错。”
女主撒娇:“我想要你哄哄我。”
两人眼神拉丝,深情对望,随后缓缓拥吻,分开时,女主娇羞低头。
“咔!”
导演喊停,原本还在含情脉脉对望的男女主立刻分开,一堆工作人员围上来补妆整理发型。
喧闹中,顾蓁音突然想起景驰说的话。
——能不能对我们这段婚姻认真点?
——除此之外,你没有别的要说的吗?
不需要安唯解惑,反射弧漫长的顾蓁音终于知道景驰的潜台词。
解释说了,承诺也说了,他该不会是想让她哄哄他吧?
哄人她能有什么经验?她都是毫无用处的失败经验,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顾蓁音在搜索引擎上打字。
——惹联姻老公生气怎么哄?
——被联姻老公误会红杏出墙怎么办?
得到一堆毫无参考意义的答案,顾蓁音叹了口气,有气无力地按灭手机屏幕。
她再也没了心思看演戏,和安唯打了声招呼,回了工作室。
工作室里,两位助理正在忙商务对接工作,她这个老板却在伤春悲秋:“你们平时惹男朋友生气,怎么哄?”
宋悠可:“亲他,然后撒娇说‘宝宝你最好了,能不能原谅我?’我男朋友一般这时候就会没脾气。”
顾蓁音委婉道:“我们是联姻关系,有没有比较礼貌点的方法?就不用亲亲抱抱那种。”
苏纯:“老板,联姻夫妻也是夫妻,你们都夫妻了,还要这么礼貌干嘛?”
两位助理提供了一堆无法操作的方法,顾蓁音最后点开糯米糍的对话框,开始虚心请教。
流泪咖啡因:【宝,你哄过男人吗?】
绿茶糯米糍:【……没有。】
绿茶糯米糍:【怎么突然问这个?】
流泪咖啡因:【没事了,这个问题你回答不了。】
流泪咖啡因:【我还有事,先不聊了。】
绿茶糯米糍:【?】
顾蓁音将手机放回包包里,想了想,又点开景驰的对话框。
顾蓁音:【今晚回家吗?】
景驰回复很快:【薛定谔的回家,不用管我。】
顾蓁音:【那你尽量回来,可以吗?】
景驰看着最新消息,气笑了。
什么叫尽量回来?
没心没肺的,就只留他一个人在生闷气。
还问他有没有哄过男人,疯了吧,他怎么可能哄过男人?
她又要去哄谁?小叔?她怎么不会来哄哄他?
明明之前还承诺过会对他好的,现在不到几天,小叔一出现,她就变心了。
他得想办法给小叔找点事干,免得他一天到晚只知道缠着他老婆。
他只是想顾蓁音能明白他在生闷气,能主动来哄哄他,但这个人完全不解风情,他还能怎么办?
他只是单方面矫情了一天,就到了忍耐的极限。
一天见不到顾蓁音,他先受不了。
景驰叫住助理樊朗:“今晚的应酬,安排的时间控制在十一点前结束,我今晚要早点回家。”
樊朗:“好的老板。”
最近国|家大力推行游戏出海,星澜也在和国外合作商洽谈服务器服务,今晚和海外的合作商吃完饭,国外的负责人想领略当地风土人情,景驰又亲自陪着逛了北城的夜景,一直陪到十点,国外的负责人才尽兴回酒店。
景驰回到溪山樾,已经将近晚上十一点。
一楼客厅静悄悄的,只亮着两盏云石壁灯,Sunny趴在客厅的地毯上,此时听到动静,摇着尾巴朝他走来,Sunny喜欢黏着顾蓁音,一般这个时候都会待在顾蓁音的房间里。
他伸脚轻轻踢了踢Sunny:“大晚上的不去陪你妈睡觉,你围着我干嘛?”
虽然Sunny现在已经八岁,属于中年狗狗,但养得很好,至今依旧精力旺盛,身体健康,边牧又是属于精力很旺盛的品种,每天都会有专人遛它,一般到晚上,精力已经消耗得差不多,往常早就趴着不理人,今天晚上却一反常态地围着他打转,似乎想要带他回房间。
小狗没心没肺地咧了咧嘴,景驰伸手潦草地撸了它一把:“喂,你妈要被外面乱七八糟的老男人勾走了,还笑?”
随后他仰头靠在沙发上,抬起手臂挡住眼睛,自言自语地补了句:“和你妈一样,没心没肺的。”
“说让我今晚回家,结果连她的人影都没见到半个,自己就先睡了。”
景驰起身上楼,二楼依旧安静,顾蓁音估计已经睡下了,他下意识走到隔壁的女主卧门前,只是想起自己刚刚应酬完,身上沾了饭局上的烟酒味,味道不算好闻,他只能收回刚刚搭上门把手上的手。
但小狗咬着他的衣角,半拖半拽地将他带到男主卧门前。
一朵红艳饱满的玫瑰花,正斜斜地别在他的卧室门前。
扎起花束的丝带上,绑着雅马哈R1M的车钥匙-
顾蓁音的卧室燃着荔枝玫瑰的香薰蜡烛,满室宜人清甜,顾蓁音刚刚涂完身体乳,正要灭掉蜡烛睡觉,卧室门传来很轻微的开阖声。
卧室被人闯入,顾蓁音震惊地抬头,看向突然出现在房间的景驰。
烛火摇曳,将他高大的身影投射在墙壁上,增添了几分莫名的暧昧。
景驰朝她步步逼近,光影在景驰的眼眸跳跃晃动,泛着幽暗的光:“你是在哄我吗?”
顾蓁音想起插在门上的红玫瑰,囫囵应答:“你喜欢就好。”
景驰停在她面前,声音低低:“但你还没哄好。”
顾蓁音愣了下,这人简直是麻烦精转世:“你还想要什么?”
他垂首,抵上顾蓁音的额头:“宝宝,给我亲一下。”——
作者有话说:糯米糍连吃带拿
迟到了,依旧红包
第39章 勾引 “那你心里的那个人,能不能换一……
顾蓁音不知道是先在意景驰过分亲昵的称呼, 还是他提的流氓要求。
但顾蓁音想起他之前的声东击西,她往后撤,试图和景驰拉开距离:“你又在和我开玩笑……”
“很遗憾猜错了, 宝宝。”
景驰再次垂首低语:“我这次是认真的。”
顾蓁音还要说话, 但尚未说出的半截音调被湮没在他落下的吻中。
景驰先一步隔绝了顾蓁音躲避的可能,将人圈进在臂弯里。他的掌心无法避免地触碰她裸露的手臂, 她的肌肤像她送他的那朵红玫瑰的花瓣, 触感柔软,像是柔柔的丝绒,还弥漫着淡香。
景驰只觉得有些麻, 呼吸也重了几分。
唇齿亲昵相触, 一点清冽的酒气从唇齿间溢出, 顾蓁音混沌的大脑挣扎出一丝理智,勉强分析他今晚突然失控的原因。
他喝酒了,而且很有可能喝多了。
他的吻却没有想象中的游刃有余, 有些生涩,只是一点点尝试, 彼此的唇齿会无措地碰在一起,舔|舐、吮|咬。
他的吻时轻时重, 像是没办法很好控制力道的界限, 顾蓁音在大脑缺氧之前,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景驰的吻技真的挺烂的。
混混沌沌中, 景驰终于放过她,她隐约听到景驰问怎么样,顾蓁音头脑发胀,把真心话说出口:“你的吻技,真的挺烂的。”
“真的吗?”
他却轻笑一声, 没有任何生气的迹象,再次恬不知耻地凑上前:“那我要多练练。”
直到唇瓣再次被覆上,顾蓁音才后知后觉,自己刚刚那句话,完全是在自作自受。
景驰学东西很快,第二次开始,他显然已经找到了技巧,薄唇碾上,顾蓁音和他呼吸同频,却不再难受。
再次分开时,他有些喘,却还是很亲昵地抵在她的额前,顾蓁音垂眸,就看到他唇上薄薄的水光。
他似乎察觉了顾蓁音的目光,轻笑一声,再次啄吻了她的唇,但语调却有些强势:“以后,不许再对小叔这么心软。”
顾蓁音唇瓣有些肿,脑子好像还没从刚刚的吻转过来,问了句废话:“为什么?”
“因为我会不高兴。”他垂眸,语气很坏,“我不高兴,就会想亲你。”
这是什么坏习惯?
顾蓁音轻声道:“……你这是坏习惯,及时改正。”
景驰低低笑了。
“在你心里,小叔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是吗?”
在他和顾蓁音这段关系里,他只能如履薄冰,一点点试探她的心意,摸清她现在的态度。
确定景逸琛在顾蓁音这里,并没有这么重要后,他才敢大胆地进行先一步。
顾蓁音望进他的眼眸,景驰的瞳眸漆黑微亮。
“那你心里的那个人,能不能换一个?”
换成谁,答案呼之欲出。
但顾蓁音沉默片刻,和他拉开距离,转移话题:“已经很晚了,你早点休息。”
景驰没动,他读懂她的潜台词。
进一步发展的邀请,被她无声的回绝,
对于顾蓁音的态度,他其实没有抱很大的希望,被拒绝是意料之中,他习惯自我安慰。
现在顾蓁音能和景逸琛保持距离,对他来说,已经是一个很好的信号。
景驰垂下眼睫,淡淡“嗯”了声,神色如常地道了句:“晚安。”-
景驰开门离开时,Sunny借机钻进了女主卧,趴在顾蓁音专门放置的小狗床上休息。
顾蓁音原本的困意被景驰突如其来的吻打断,正好安唯发来一张截图:【你送你老公礼物了?现在他在朋友圈大秀恩爱。】
顾蓁音点开截图,是景驰刚刚发的好友动态,配图是她今天送的红玫瑰和车钥匙,而文案只有一个戴皇冠的公主emjio。
这条动态下,是密密麻麻的共同好友的点赞和评论。
程言楷在下面评论:【公主送的?羡慕……】
景驰的回复很臭屁:【那你就羡慕吧。】
顾蓁音再刷新,发现原本景驰朋友圈的背景图是Sunny的微笑照,现在却换成了她送的红玫瑰。
顾蓁音觉得他有点太夸张了。
安唯的消息再次弹来:【我就说你今天只是和我打了声招呼,就跑得这么快,原来是去哄老公了。】
安唯:【你第一次送他礼物吗?搞这么大阵仗,恨不得让全世界知道,他今天收到老婆的礼物。】
顾蓁音:【也没有吧……】
她每年都会给景驰送生日礼物,但之前是作为朋友送的礼物,现在身份不同,可能意义也变得不太一样。
现在多了一支暧昧的玫瑰花。
点开景驰的动态,顾蓁音才发现,她好像从来没有专门看过景驰的朋友圈。
之前的顾蓁音很喜欢发各种动态,路边见到一片特别的落叶也恨不得记录下来,朋友圈的内容称得上是多姿多彩,但现在的分享欲开始下降,顾蓁音也变得不经常看朋友圈的动态,也不常发,只是换城市时,会偶尔发一条,各个城市的sa会在下面留言。
相较她略显冷清的动态,景驰的动态好像就有点多,甚至每天都有一□□身打卡照,有时候是早上,有时候是中午或晚上,而且打卡照配图是他的……腹肌照?
顾蓁音点开打卡照,放大,眼眸忍不住瞪大,又立刻关掉。
但很快她就恢复平静。
冷静冷静,顾蓁音,男生发腹肌照打卡不是很正常吗?
这样想着,她又忍不住继续看景驰的朋友圈,除了每天雷打不动的健身打卡,剩下就是拍拍Sunny,或者其他,但奇怪的是,她和景驰之间的共同好友应该挺多的,但景驰的动态基本没有共同好友点赞。
顾蓁音给安唯发消息:【景驰还挺自律的,每天都发健身打卡。】
安唯:【什么健身打卡?我天天在朋友圈冲浪,我怎么没看到?】
顾蓁音截了一张朋友圈动态发过去,安唯安静了几秒,才慢悠悠地发来一条消息。
安唯:【OK,破案了,他把我设置分组了,我没资格看他的腹肌。】
安唯:【他的腹肌照,应该仅你可见,只对你这个老婆开放。】
只对她一个人开放?
顾蓁音举起手机,打算继续往下翻看,但手指打滑,不小心给景驰两周前发的健身打卡照点了个赞。
顾蓁音心脏猛跳一下,立刻手忙脚乱地点了取消点赞,但一分钟后,景驰的消息却明晃晃在顶部弹出。
景驰:【我的腹肌照好看吗?】??!
顾蓁音的脚趾在被子里疯狂动工,有种莫名的羞耻感油然而生,她像是暗戳戳视奸的变态,然后被正主发现,明明她只是第一次看景驰的朋友圈,却仍然觉得尴尬。
顾蓁音现在只想把自己发射上火星,再也不要回地球。
这个人是二十四小时都在看手机吗?还是在她身上安装了什么监视器?为什么她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他那边立刻就能发现?
她现在立刻换头像,微信名改成AAA健身房顾教练,还来得及吗?
顾蓁音:【帅哥,我是健身房的小顾,我看您的朋友圈,您练得不错,需要来我们这儿办卡吗?】
景驰:【顾蓁音,你当我是傻子?】
顾蓁音:【你可以是。】
顾蓁音:【我只是不小心翻到你的动态,手滑而已,别想太多。】
景驰:【那你还挺不小心的,都不小心翻到我两周前的动态。】
景驰:【你要是想看新鲜的,明天早上七点下楼,来当我私教,我不收你钱,免费给你看。】
顾蓁音:“……”
景驰这是在邀请她,看他的肉|体?
他的暗示已经直白得有些肆无忌惮了。
顾蓁音盯着他发来的几句话,反复逐字阅读,终于确定,景驰好像是在勾引她——
作者有话说:
先更2500,还有剩余的在后半夜,大家先睡,迟到了,下一章会红包
第40章 拉扯 “我高兴的时候,也会想亲你。”……
从景驰低头亲她那一刻, 她就隐隐察觉,他们这段协议婚姻,开始有了不受控的偏轨迹象。
她不清楚景驰对她感兴趣到什么程度, 她甚至觉得是不是她送的礼物带来的连锁效应, 让他一下子就被冲动支配了头脑,才问她要不要换个人。
顾蓁音真的怀疑他今晚喝多了。
顾蓁音:【谢谢, 但我不是很感兴趣。】
顾蓁音委婉地暗示:【景驰, 你今晚是不是喝多了?】
对方驳回他打出的直球,并体面委婉地递上一个台阶。
景驰很想拆台,说自己现在清醒得能给技术部的下属debug, 但他也知道, 就算现在继续, 他也不会得到他想要的回答。
现实告诉他,他现在距离他真正想要的位置,其实还很远。
顾蓁音脾气很好, 心也很软,她看似在一点点接受他, 但前一个人在她的心里扎根太久,对她的伤害太大, 导致她面对另一个人时, 再也没有太多重新再来的勇气,一旦太冒进, 想要硬闯,她会彻底关闭内心,像是内里柔软的贝壳,只留下坚硬的外壳。
穷追不舍的最终结果,只会是换来另一种方式的驳回。
景驰顿了下, 将对话框的内容逐字删除。
景驰:【可能吧。】
看到这三个字的顾蓁音,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不管景驰是出于真心还是其他,但他主动退了一步,给他今晚的突如其来的失控找了理由,让彼此重新回到了安全区域。
微不可查地放松后,顾蓁音却没有觉得多开心,随即而来的却是迷茫,她难得思考起她和景驰的未来,关于她和景驰的将来,难道要这样不清不楚地继续?
对面的安唯见她不回消息,又接连弹了两条消息过来。
安唯的咖啡馆被剧组征用,最近很闲,夜生活的活动也变得丰富,她和其他好友去酒吧玩,遇到了个外国帅哥,作为好姐妹,她还特地拍了张照分享给顾蓁音。
安唯:【在工体的酒吧遇到的小老外帅哥,他一出现,全场的女孩儿们都疯了。】
安唯:【是不是超级帅!】
安唯:【唉,好想亲洋嘴,宝,你在国外念书的时候,怎么就没亲几个洋嘴过过瘾?】
顾蓁音无力望向昏暗的天花板。
她哪里亲过什么洋嘴?她倒是出过不少洋相!
而且五分钟前刚刚出过洋相!
今晚还和景驰莫名其妙地亲了,不是之前浅尝即止的轻吻。
这个认知不断在心里加重,让顾蓁音不得不在意起来,迟来的尴尬才后知后觉地冒出来。
顾蓁音:【两个人之间没有感情,就这么随随便便亲了,会不会有点接受不了?】
安唯:【成年人之间你情我愿,气氛到了,荷尔蒙无处安放,哪管什么爱不爱的,亲几口不是很正常吗?】
安唯又补了句:【哦,对于你这种纯情小菜鸡来说,是不太正常,怎么,你和景驰终于亲了?】
和太熟的人聊天真的没什么好处,被拆穿的顾蓁音默默关掉安唯的对话框,选择装死。
因为安唯说对了,对于顾蓁音来说,这并不是很正常。
那个货真价实的吻,让他们之间某种微妙的平衡,在今夜被打破。
即使景驰事后找了个理由,但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有些事发生了,就没有办法当作没有发生过。
她对景驰不讨厌,作为结婚对象来说,他真的挺好的,甚至顾蓁音在某些时刻,可能会被他小小触动到,但那些涟漪,好像还是没有抵过之前明恋带来的惨痛,前段感情经历让她遍体鳞伤,还是让她有些心有余悸,她确实没有做好准备,去明确接纳一段新的开始。
即使她和景驰是名义上的夫妻。
现在,他们之间算什么?
顾蓁音躺在床上,只是纠结了两秒,就释然地闭上眼睛。
算了,亲都亲了,算是唇友谊吧-
但睡醒一觉后的顾蓁音,却推翻昨晚的唇友谊理论,自顾自重新陷入尴尬中。
想起景驰昨晚的所作所为,她现在就不是很想面对景驰。
所以她没有一如既往地准时出现在餐桌前,而是避开景驰,躲在楼上,迟迟没有下来。
Sunny一大早被顾蓁音放了出来,它正围着桑阿姨打转,等着放饭。
景驰下楼没有见到顾蓁音,多问了一句:“她人呢?”
桑阿姨有些忧心:“太太给我发了消息,说一会再下来。”
景驰了然:“没事,等我走了,她自己会下来的。”
桑阿姨以为小两口吵架了,有心劝劝,但对于主人家的私事,她作为外人,又不好过多置喙,她欲言又止,只能对景驰说:“太太让我给你准备保温盒,说是早上来不及吃早餐的话,就用保温盒准备好,让你带到公司,说是早上不吃早餐,对身体不好。”
景驰:“她说的?”
桑阿姨暗示意味十足:“是,太太很关心你。”
景驰笑了下,放下水杯:“没事阿姨,我们没有吵架。”
他靠在隔断上,挡住身影,随后点开手机,给顾蓁音发了条消息。
景驰:【我上班去了。】
顾蓁音没有回消息。
景驰无声地弯了弯唇,很耐心地靠在隔断后,等着某人主动出现,五分钟后,楼上终于传来细微的响动,顾蓁音像只鬼鬼祟祟的小仓鼠,到处探头探脑,谨慎地确定目光所及没有景驰的身影,才小心翼翼地下楼。
那抹裙摆在楼梯角出现,景驰收起手机,站直身子,走进顾蓁音的视野内,顾蓁音吓了一跳,看到突然出现的景驰,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你……你不是已经走了吗?”
景驰准备的理由也很不走心,他挑了挑眉:“我去而复返不行吗?”
顾蓁音显然没有相信这个完全站不住脚的理由,这个人根本没走,只是发现她在躲她,才在这里诈她!
彼此对望,顾蓁音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到他的薄唇上,昨晚的场景记忆犹新,他唇上泛起的薄薄水光,以及亲吻后的微微喘息,仿佛历历在目。
景驰的声音拉回她的出神:“你在看什么?”
顾蓁音窘迫地收回视线,耳尖可疑地泛红,没话找话地用了经典开场白:“你吃了吗?”
“没,这不是等你吗?”景驰自顾自替她拉开餐桌的椅子,示意她坐下,“一起吃。”
顾蓁音同手同脚地坐下,机械地接过阿姨盛的粥,一时间只能听到碗和瓷勺的轻微碰撞声。
今天的早餐偏中式,种类有五六种,桑阿姨是高端住家阿姨,调配的饮食营养均衡,各方面都考虑到,但平时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却因为对面坐的是景驰,顾蓁音有些坐立难安,不知道该吃慢点还是吃快点,但没等顾蓁音做出抉择,景驰率先吃完早餐,他起身离开餐桌,只给她留了句:“你慢慢吃。”
两个人都很默契地将昨晚的事彻底遗忘,不再提及,好像一切都一如从前。
景驰离开餐厅,不知道是不是去上班了,没了动静。
顾蓁音细嚼慢咽地吃完早餐,正要起身,景驰却悄无声息地站在中岛台倒水。
这个人总是出其不意地出现,吓她一跳。
他属于冷白皮,皮肤很薄,肤色变化得很明显,他好像换了一件黑T恤,手背的皮肤不复往日冷白,多了些绯红,墨色发丝微微泛着湿意。
顾蓁音问:“你去干什么了?”
他接了一杯水,慢慢喝着:“健身啊,昨晚不是邀请你一起吗?你又不来。”
顾蓁音:“?”
景驰居然还大言不惭地说他是邀请她去健身,他那不是明晃晃地勾引她吗?
音音公主不动声色地和他拉开距离,景驰看她:“你离我这么远干什么?”
顾蓁音目光移到他半干的墨发,找了个理由:“你身上都是汗,脏。”
这个理由很音音公主,他被无语笑了:“我刚洗完澡好不好?是水,不是汗。”
他朝她走近,拎起衣领:“香的。”
清爽的柑橘调沐浴露香气从他的衣物溢出,景驰现在的每一个动作都透着居心叵测,顾蓁音警惕地后退两步。
景驰很识趣地没有再进一步靠近,他站在原地:“我要去公司了,你也要出门?”
他注意到顾蓁音今天没有穿睡裙,而是换了件贴身的针织长裙,还画了个淡妆,睫毛比平日更卷翘纤长,眼皮漾着淡淡杏粉色,下眼睑零星缀着闪片,抬眸间亮晶晶的,明眸皓齿,俨然一副出门的架势。
“嗯。”顾蓁音想起今天要忙的正事,“有个美食综艺找了我,说想让我去当一期飞行嘉宾,今天约了他们那边的导演在工作室见面。”
景驰“嗯”了声:“那你等我一会,我换件衣服,一会我顺路送你过去。”
顾蓁音婉拒:“我自己开车过去就好,不用麻烦。”
景驰定定看着她:“你很不想和我接触?”
顾蓁音不想被人当作纯情小菜鸡,表面风轻云淡:“没有啊。”
“没有就好,那走吧。”
顾蓁音无法,亦步亦趋跟着上车,刚刚坐上副驾驶,景驰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首饰盒,递给顾蓁音:“昨晚打算给你的。”
顾蓁音愣了愣,接过打开,里面是一条钻石项链,细碎的钻石缀着在其中,有种小家碧玉的清新美感。
顾蓁音知道这个品牌,并不是大众的品牌,而是意大利的小众珠宝品牌,价格不算贵,但胜在设计不错,有点难定,顾蓁音有点小喜欢。
顾蓁音眼眸亮了亮,她像只小鸟,喜欢一切亮晶晶的东西,见到恨不得立刻拖回窝里藏着。
不得不说,景驰挑礼物的眼光很不错,这条项链在她的审美上。
景驰垂眼观察着她极力掩饰的欣喜小表情,弯了弯唇:“高兴了吗?”
顾蓁音阖上丝绒盒,收起不断上扬的嘴角,佯装镇定:“还行吧。”
景驰突然说:“以后别再躲着我了。”
顾蓁音手一顿,今天早上极力维持平静的表面,在此刻被景驰挑破。
顾蓁音抬眸,若无其事地和景驰对视:“我有躲着你吗?我没有。”
景驰意味深长:“是吗?”
顾蓁音:“那是你的错觉。”
他长指下移,从善如流地松开安全带,从驾驶座倾身,单手撑在副驾驶座上:“那来亲一下。”?
顾蓁音终于崩溃了,不想再和他维持虚假和平的表面:“你怎么还要亲!”
顾蓁音想起他昨晚说的话,他不高兴就会想亲她:“我又哪里惹你不高兴了?”
“那倒没有。”
“忘了告诉你。”他再次拉近距离,近得顾蓁音能看清他眼底戏谑的笑意,他坏心眼地压低声音,“我高兴的时候,也会想亲你。”——
作者有话说:音音公主(崩溃版):我真的求你了
小孔雀驰(嚣张):求我也得先亲一下
迟到,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