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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恋日 寄欢 24874 字 11小时前

第61章 撞破 “但我看到你,就又有感觉了。”……

顾蓁音伸手, 轻轻触碰到他的脸颊,掌心却摸到一片冰凉。

她心底微微一跳,下意识想要抱他的腰, 却被景驰轻轻挡了回去。

“宝宝, 我身上是湿的,都是雪水, 先别抱我。”

顾蓁音才想起他身上是湿着的, 她出声催促:“那先回去换衣服。”

虽然景驰没说,但她也知道,在雨夹雪的天气里骑机车, 肯定很冷。

进了别墅的车库入户门, 景驰上楼洗澡换衣服, 顾蓁音则在楼下等他,她重新将蛋糕拿出来,又把准备已久的长寿面下了锅。

面条煮好, 景驰还没下楼,顾蓁音等得百无聊赖, 她上楼找他,顾蓁音试探般敲了敲他的房间门, 无人应答, 确认景驰不在卧室,她小心翼翼打开了男主卧的门。

卧室空无一人, 只有浴室传来隐约水声,景驰在洗澡,顾蓁音往里走了几步,此时,景驰放在床头充电的手机突然亮起, 弹出新消息。

浓重的好奇心驱使顾蓁音上前,顾蓁音按亮屏幕,发现是季淳的消息,对方发了三条消息,但顾蓁音只能看到最新的一条。

季淳:【景驰,安全到家了没?】

顾蓁音本来就觉得他骑机车回来很奇怪,看起来就另有隐情,她鬼鬼祟祟地打开他的手机,但映入眼帘的是密码解锁,顾蓁音接连试了景驰的生日,手机号等等,但都失败了。

她心里暗道失策,在看景驰手机之前,她应该提前调查清楚他的密码,万一一会儿密码试错太多次,把他的手机锁定停用了,那不是暴露了吗?

还剩最后一次机会,如果这次密码输错,手机就要被锁定一分钟,顾蓁音决定最后放手一搏,她敲击屏幕,输了她的生日,然后,成功解锁。

界面跳转,顾蓁音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景驰的手机用的是系统自带的壁纸,没什么特别的,顾蓁音划动几下,点开微信。

界面再次跳转,微信对话框的置顶是她,备注是“宝宝”。

他怎么这样肉麻?

顾蓁音暗自腹诽,但还是遮掩不住唇角上扬的弧度。

她目的明确,径直点开了季淳的对话框,完整的三条未读消息出现在眼前,她也彻底弄明白景驰能及时赶回家的来龙去脉。

“在看什么?”

顾蓁音还在失神,景驰的声音蓦地响起,顾蓁音没来得及放下他的手机,从浴室出来的景驰已经走到她面前,阴影覆盖而下,手机屏幕还停留在季淳的聊天界面上。

顾蓁音没想到会被景驰发现,她只能掩饰道:“是有消息弹出来,我才不小心看到的。”

景驰挑眉,不甚在意:“没事,我的手机你随意看。”

顾蓁音眼睫颤了颤,旋即她仰起头,对他认真道:“下次别这样了,这种天气骑车很危险。”

“我会担心你的。”

关心的话脱口而出,两人都愣住了。

景驰慢慢笑了,蹲下|身,轻轻抱住她:“关心我?我很开心。”

他刚刚洗完澡,身体温热,墨色发丝吹得清爽蓬松,轻柔扫在她的颈侧,有些发痒,顾蓁音被他压着,她戳了戳景驰:“那你要答应我,以后都不许干这么危险的事了。”

景驰却圈着她的腰:“这个不算什么,我之前和程言楷他们骑机车跑山的时候,遇到过大暴雨。”

顾蓁音小小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做这么危险的事,你还很骄傲?”

她努力摆出气势:“反正以后你如果要去玩这些东西,必须和我报备。”

景驰戏谑:“你在管我吗?”

顾蓁音板着小脸:“嗯,从现在起,我要开始管你了,你不服?”

他咬住顾蓁音的唇瓣,低声道:“宝宝,我求之不得。”

顾蓁音被他亲了好一会儿,她终于想起楼下的蛋糕和长寿面,顾蓁音才断断续续提醒:“你还没吃蛋糕……”

景驰闻言,终于放过她,他站起身,牵着顾蓁音下楼,去看他的生日蛋糕。

餐桌上的生日蛋糕点缀着栗子仁和顾蓁音自制的巧克力薄脆,色调很衬如今的季节,蛋糕精致程度完全不输外面私人定制。

他捧着顾蓁音的脸,轻轻抵上她的额头,眼眸亮亮的:“我很喜欢。”

顾蓁音含糊道:“你喜欢就好。”

顾蓁音陪他吹蜡烛许愿,送上她准备的礼物,又端上了长寿面。

她的长寿面做得相当精致,除了面条是顾蓁音亲自手擀外,她还用胡萝卜雕刻出“生日快乐”的字样,摆放在面上,鸡蛋也煎得很漂亮,和香菇虾仁小油菜一起,规整摆放着,赏心悦目。

景驰兴致勃勃地拍了照片留念,各种角度都来了一张:“我一会发动态,他们肯定嫉妒得不行。”

顾蓁音忍不住弯起唇角,但还是提醒:“面都要坨了,你快点吃吧。”

在23号的凌晨,两人一起分食了蛋糕和长寿面。

虽然已经过了零点,但顾蓁音还是觉得是很完美的生日,用心准备的生日宴,被景驰高度认可,她发自肺腑地感到开心,周身充盈着愉悦的满足感。

这种感觉,和家人朋友给予肯定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安唯托顾蓁音送来了给景驰的生日礼物,是一瓶景驰出生年份的Krug香槟,景驰当场开了这一瓶酒,给顾蓁音倒了一杯。

顾蓁音酒量还行,安唯送的酒味道不错,她不知不觉地喝多了几杯。

喝了几杯酒,景驰凑了过来,他们又莫名其妙亲在一起,她抬眸看到还没收拾的餐具,忍不住推了推他。

“碗还没洗……”

景驰恋恋不舍地松开他:“我去洗碗。”

顾蓁音今天特地给桑阿姨放了假,顾蓁音只喜欢做饭,不喜欢收拾,最后洗碗的家务活自然而然落在景驰的身上。

家里有洗碗机,他只需要把餐具简单清洗一遍,送进洗碗机即可,至于厨房深度彻底的清洁,只需要留给明天回来上班的桑阿姨。

顾蓁音坐在客厅的沙发等景驰,Sunny安静趴在她的脚边,或许是今天的酒喝得有些多,上涌的酒意混着困倦,她靠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景驰将预洗的餐具尽数放入洗碗机,他洗干净手,走出厨房时,顾蓁音已经在沙发上安静地睡着了。

想到她今天为自己准备的长寿面和蛋糕,应该是忙了一天,胸腔漫起无尽的柔软,景驰无声弯了弯唇,弯腰抱起她,朝楼上走去。

Sunny围在他身边,想要跟上去,景驰轻轻踢了它一下:“别吵你妈睡觉。”

他把人抱回女主卧,刚把顾蓁音轻轻放到床上,她开始不老实地动来动去。

她日常的睡裙不算暴露,设计更多是少女的俏皮风,今天穿的睡裙也是她常穿的风格,身前绣着粉色的蝴蝶结,但她像是睡得不太舒服,蹙着眉乱动,睡裙被弄皱弄乱,衣袖下滑,拉扯出一小片白腻的肩头,还有隆起的春光。

目光接触到眼前景象,景驰只觉得胸腔燃起一团火,如星星燎原,一路往下,呼吸重了几个度。

美好的曲线弧度若隐若现,景驰深吸一口气,将她的衣袖往上拉,又给她掖了掖被角,彻底掩盖眼前的活色生香,藏得严严实实。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方才看到的风光在脑海挥之不去,血液的沸腾久久无法消散,沉睡的|欲|念无法抑制地升腾而起。

景驰坐在床边陪了顾蓁音一会儿,直到顾蓁音呼吸平稳,他才起身回到自己的卧室,拆开顾蓁音送的礼物。

礼物包装得很用心,还用丝带扎起来,随着丝带散开,他揭开礼盒,里面静静躺着一个早已绝版的限定游戏机。

他有收藏游戏机的爱好,他自诩收集得算是很齐全的玩家,但顾蓁音送的这一款游戏机,他确实没有。

因为这一款在市面上很冷门,几乎绝迹,没什么人出售,能遇到卖家全靠运气。

顾蓁音对游戏并不了解,也并不热衷,但他知道,为了给他挑到这份礼物,她应该去做了不少功课,花了不少心思和精力,才买到这个几乎绝迹的限定游戏机。

那股燥意愈演愈烈,像是要将他吞噬殆尽。

他抬手,遮挡住自己的眉眼,凸起的喉结难耐地滚了滚,随后认命般往后靠。

他真的爱死顾蓁音了-

顾蓁音在床上迷迷糊糊睡了半个小时,就悠悠转醒,她只是贪杯,喝得有点晕,并没有完全醉,稍微休息一会,酒精就已经代谢得差不多。

身边的床榻是冷的,卧室内也空无一人,她揉了揉眼睛,以为景驰在洗手间,她叫了声景驰,无人应答。

顾蓁音这才稍稍清醒,原先的酒意也消散了大半。

难道他是在书房处理工作?

顾蓁音缓缓撑起身子,坐了起来,她下床出了卧室,正要去找景驰,但却想起什么,顿住脚步,转身下了楼。

她突然想起景驰是淋着雨,虽然景驰的身体素质看起来很好,但她还是担心他会着凉感冒,她先下了楼,在柜子里找到了某个品牌方寄来的红糖姜枣茶茶包,泡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姜茶,才往楼上书房走去。

但书房里并没有人,顾蓁音愣了下,旋即走向男主卧。

深夜静谧,她端着那一杯姜茶,打开了景驰的卧室门,但尚未踏入,她就僵在门口。

卧室内靡|乱的气味,带着潮意的腥|气,混杂着景驰常用的柑橘香气,交织成陌生的世界,像是未知的漩涡黑洞,她一旦踏入,就无法再逃离。

落地窗前只开着一盏落地灯,幽暗的光线集中在书桌一角,足以让她看清坐在书桌前的景驰。

她的眼眸缓缓睁圆,神色从空白到愕然,说不清是眼前的画面带给她的冲击,还是别的,她只觉得姜茶的温度似乎骤然升高,热意透过杯壁,烫得她指尖发麻,顺着血液蔓延至四肢五骸,在她体内沸腾。

景驰似有所感,他缓缓抬眼,朝她的方向望去,好看的眉眼染上了情|欲|的绯红。

卫衣的下摆半遮半掩,但却藏不住衣摆下显现的昂|首轮廓。

顾蓁音像是被烫到,倏然收回视线,慌乱得差点不知道该怎么呼吸。

被顾蓁音看到不堪隐秘的一面,他只是顿了下,没有任何被发现的慌乱,反而很自然地转动转椅,整个人泰然自若地面对她,没有任何遮掩的意思,他的小臂随意搭在桌沿,手上还抓住着一个相框,另一只手搭在膝上,灯光下,修长手指折射出水光潋滟,语气是意犹未尽的慵懒,还残留着纾|解后的微微喘息:“怎么醒了?”

顾蓁音却没有回答他的话,无处摆放的视线落在他拿着的相框上。

“好奇这是什么?”景驰察觉到她的心中所想,很坦诚地笑了,“这是你的照片。”

木质的相框被重新放回桌面,发出很轻微的磕碰声。

他抽出桌面上的湿巾,一点点仔细擦干净长指上的白|黏|污渍,使用过的湿巾被他随意丢弃进垃圾桶。

做完这一切,景驰靠在转椅上,叫了她一声:“宝宝。”

“过来。”

顾蓁音只觉得脖颈都是僵直的,但还是慢慢地走过去,她有些恍惚,堪堪停在书桌前。

桌面有些凌乱,横七竖八地摆放着各种零碎的物品,湿巾,手机,木质相框里,是她笑靥如花的脸,是她去年过生日,发在社媒账号的单人照。

除此之外,还有她送给景驰的生日礼物,已经被景驰拆开,她亲手系上的淡蓝色丝带,此时正凌乱散落在桌面,蜿蜒垂下。

顾蓁音努力让自己目不斜视,将手上的姜茶搁置在桌面。

“你淋着雨回来,最好还是喝点姜茶防止感冒。”

景驰伸手,握住顾蓁音的手腕,将她的掌心贴在自己滚烫的脸颊上,抬眸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

“怎么办?我现在,有点难受。”

顾蓁音只敢看着景驰的脸,视线不敢下移一寸,她嗓音有些微不可查地发颤,但还是在强作镇定地和他对话:“你是着凉感冒了,还是喝多了?”

景驰懒散地往后靠,眸底涌动着化不开的墨色:“不是感冒,更不是喝多了。”

说到这里,他兀自笑了声,语调很柔:“喝多了是|石更|不起来的,宝宝。”

顾蓁音吐字艰难:“那你哪里难受?”

景驰长指收紧,缓缓和顾蓁音十指相扣,他掀起眼皮看她,唇角微微翘起:“你说呢?”

“你……”顾蓁音终于懂了他的暗示,她无意识咽了咽唾液,喉咙莫名干涩,难以启齿的字在唇齿滚了一轮,最后被她含糊隐去,“刚刚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景驰低低笑了。

“但我看到你,就又有感觉了。”——

作者有话说:下章上些开胃小菜

今天是对着老婆照片,制作手冲被发现的驰

第62章 生病 “两次而已,也叫纵|欲过度?”……

顾蓁音最后一丝睡意, 也彻底因为这句话,烟消云散。

灯下的景驰静静望着她,言语间的暗示, 裹挟极致的暧昧, 在深夜悄无声息地化开。

顾蓁音脑子一团乱麻:“那怎么办?”

他笑了下,把人扯入怀里:“你帮帮我。”

顾蓁音跌坐在他的腿上, 裸露的膝盖不小心碰了下炽热, 她忍不住瑟缩了下。

她要怎么帮?

景驰诱哄:“用手?怎么样?”

顾蓁音稀里糊涂地应下,手心的温度骤然滚烫,顾蓁音只觉得比方才的姜茶还要烫, 触感一股股地跳动, 分不清是她的脉搏跳动, 还是别的,顾蓁音感觉掌心像是住了个心脏。

柔嫩的掌心不得章法,生涩, 力道时轻时重,弄得他不上不下。

彼此的呼吸交缠, 但音音公主的娇气劲上来了,她开始耐心告罄, 哼哼唧唧地抱怨:“我手酸……”

“我不想弄了。”

景驰没再勉强她, 抽了几张湿巾给她擦干净手,将她整个人抱起。

“那我们换一个方式。”

直到顾蓁音的背脊陷入床榻中时, 她才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你现在要做?”

景驰没有这种想法,但看到顾蓁音花容失色,他瞬间来了逗弄她的兴致:“不愿意?”

顾蓁音回想起方才匆匆一眼,支支吾吾道:“家里有那个吗?”

景驰懂了:“没有。”

顾蓁音迟疑:“那……现在叫外卖?”

“不用买。”景驰轻轻地咬了她的耳垂,低声笑, “等送来我都软——”

顾蓁音一把捂住他的嘴:“闭嘴闭嘴!”

这个人净说些播不了的话!

景驰被她逗得心情很好,他弯腰安抚顾蓁音:“放心,今天不做。”

“我们干点别的。”

他的长指扣住她雪白的脚踝,将腿往前屈,双腿并拢。

“夹好。”

娇嫩的内|侧,小片肌肤被磨得发麻发热,不知过了多久,湿漉漉的温热,溅到她裸露的肌肤。

顾蓁音颤巍巍地睁开眼,只见景驰俯身而下,抱住她。

顾蓁音的嗓音像是沁着蜜,甜甜黏黏的,含糊道:“好了吗?”

景驰将脸埋在她的颈窝,轻声道:“嗯,谢谢宝宝。”

只一下,景驰就松开她:“但还有件事要告诉你。”

顾蓁音愣了下:“什么?”

景驰撑起身子,语气有些顽劣:“我不小心弄到你睡裙上了。”

顾蓁音这才看向被卷起的裙摆,淡粉色的真丝面料上,沾染上星星点点的白霜。

顾蓁音又羞又恼:“你怎么能把……弄到我身上!?”

“你给我洗干净!”顾蓁音补了句,“你亲自洗,不许给阿姨洗!”

要是被家里阿姨看到这条睡裙,那不是全世界都知道她和景驰干了什么了吗!

景驰低低笑了,哄她:“好,我会帮你洗干净的。”

顾蓁音这才勉强消了气,她推了推景驰,想要起床,却被景驰按回去。

顾蓁音想要挣扎:“你干什么?”

“我这个人,服务意识很强的。”景驰慢慢笑了,亲了亲她的唇。

“所以宝宝,现在到我帮你了。”

顾蓁音的背脊重新落回松软的床,她正出神,只觉得大腿被东西缠绕,她低头,发现她之前包装礼物的浅蓝色丝带绑在大|腿|根部,系成一个松松垮垮的蝴蝶结。

这一幕,她莫名想起之前和糯米糍的聊天。

——你给自己身上绑个蝴蝶结,把你自己变成他的生日礼物,打包送给他。

顾蓁音脸颊发烫,没想到居然以这种形式,在景驰生日出现。

下一秒,景驰伸手,缓缓拉下丝带的一端,他扯掉刚刚绑好的蝴蝶结,将丝带扔到一旁,慢条斯理道:“我的另一件礼物也拆完了。”

骨节分明的手托住她的月退弯,他稍稍用力,骨骼棘突,手背皮肤很薄,冷白下是遒劲鼓动的青筋,张力十足。

他垂眸。

蓬松清爽的短发扫过大|月退|内侧的娇嫩肌肤,像是小刷子扫过,泛起细细密密的刺疼痒意。

她仿佛变成刚刚学会游泳的新手,沉溺在波涛里,长指扣住脚踝带来的异样感觉,像是缠绕着让人不断沉沦的水草,一下下勾缠着她,将她扯入汹涌的暗流中,不断浮沉,口鼻像是被水湮没,尖锐激烈。生理的眼泪蓄满眼圈,摇摇欲坠地从泛红眼尾滑落,洇湿布料,宛如砸出一朵朵暗色小花。

□*□

唇齿裹着珍珠,像是冲破理智堤坝的讯号,她彻底湮没在情|谷欠|的潮|水中。

顾蓁音呼吸急促,目光直直看着昏暗的天花板,胸腔的气息久久无法平静,比起她现在混沌的大脑,她此刻的生理反应更诚实,景驰抬首,他神色愉悦,显然从她身上得到了满意的反馈。

他俯身想要亲她,但顾蓁音哭得眼皮发烫,很抗拒他的靠近,直接抬手软绵绵地打了他一巴掌,抽抽噎噎道:“脏死了,别亲我……”

景驰生平第一次被人扇巴掌,无奈得有些想笑,他也真的笑了。

听到景驰的轻笑,顾蓁音沾着泪水的眼睫颤了颤,缓缓抬眸,正一脸警惕地看着他。

打了他一巴掌,他还能笑得出来,她该不会把他给打爽了吧?!

看见顾蓁音警惕的小表情,他乐了,压低声音:“还打我啊?我的服务你不满意?”

“你的身体告诉我,还挺喜欢的。”

顾蓁音移开视线:“谁让你来亲我?你刚刚才碰过那里,脏……”

顾蓁音不想理他,挣扎着要起身:“我要洗澡。”

这次景驰没有阻拦,任劳任怨把人抱去浴室清理。

极致的刺激后,顾蓁音有些昏昏欲睡,洗完澡躺在她的床上,很快就再次睡着。

顾蓁音睡醒,已经是上午十点,顾蓁音迷迷糊糊,下意识往身旁靠了靠,但没有意想之中的温热触感,顾蓁音蹙了蹙眉,终于睁眼眼眸,转身看向身侧,这才发现她的身边,还是空无一人。

顾蓁音这下算是醒了,她伸了伸有些酸软的腿,意识到昨晚发生的一切,绯红不知不觉攀上她的脖颈。

昨晚,有点太过放纵了。

顾蓁音捞起手机看时间,发现现在都将近十点了。

顾蓁音一激灵,起床下楼。

楼下的餐桌早已摆上琳琅满目的早餐,顾蓁音坐下,不经意问了句:“桑阿姨,景驰他出门了吗?”

桑阿姨正准备去遛狗,闻言疑惑道:“我今天没有见到他下楼。”

顾蓁音喝粥的动作顿住。

没有下楼?难道景驰今天没去上班?

不知怎么,顾蓁音总觉得不太对。

顾蓁音没了吃早餐的心情,她起身上楼,直接打开男主卧的门。

昏暗的房间没有透出一丝光亮,顾蓁音试探般朝床边走去,看到蜷在被子里的景驰。

他的唇红得不太对,顾蓁音立刻伸手去摸景驰的额头,只有一片滚烫。

果不其然,发烧了。

或许是顾蓁音的动作太大,把景驰吵醒了,被子里窸窸窣窣,景驰有气无力地抬起眼。

顾蓁音关心道:“你发烧了,要不要我陪你去医院?”

景驰闷声:“不用,我吃过药了,睡一觉就好。”

早在今天凌晨五点多,景驰就发现自己发烧,他担心传染给顾蓁音,吃了药,才回男主卧睡。

顾蓁音不太相信:“真的不用?”

“真的不用。”景驰像是恢复了些许精神,还有力气和她插科打诨,“我之前的身体素质很好,冬天淋着雪冬泳,也一样活蹦乱跳,没有任何问题。”

景驰:“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的体质好像莫名下降了。”

顾蓁音小声抱怨:“还能是什么?都是你昨晚纵|欲过度才会生病!”

景驰被她的歪理逗笑,他声音有些哑:“两次而已,也叫纵|欲过度?”

顾蓁音振振有词:“你不知道吗?男人过了25,就是65。”

她总结:“所以你昨晚两次就力不从心,很正常。”

话音刚落,空气有一瞬死一般的寂静。

顾蓁音还等着景驰接话,但景驰没有反驳,只是转头,望向门口处,顾蓁音顺着景驰的目光望去,差点吓得心脏骤停。

身着驼色大衣的舒苒站在房门口,正好整以暇地听着他们说话,好像津津有味,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

婆婆什么时候来的?

见到婆婆,顾蓁音有些局促地站起来,再也不复刚刚的娇蛮,她叫了声:“妈,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舒苒笑眯眯的,随后话锋一转,“顺便给景驰送他的生日礼物。”

顾蓁音很识趣,把空间留给景驰母子:“我先下去给您倒杯茶。”

舒苒很礼貌:“好,谢谢音音了。”

顾蓁音飞快离开男主卧,舒苒则是施施然在床边坐下,意有所指问:“力不从心了?”

景驰:“……”

随即,景驰听到他妈意味深长道:“要不要给你找个男科圣手,替你调理一下。”

“两次你就虚成这样,我担心音音和你离婚。”

第63章 降温 “宝宝怎么这么黏人?一晚上都离……

景驰抬手, 用手臂压住额头,他半阖着眼,语气是无奈:“妈, 你什么时候来的?”

舒苒将包包换了一边, 环臂看他,好整以暇:“从‘男人过了25, 就是65’开始。”

景驰没料到舒苒听了这么多, 一时间无言以对:“你爱听八卦的习惯能不能改一改?”

“还有,我只是普通的着凉感冒。”景驰一字一句地强调,“至于男科圣手, 还是算了吧。”

舒苒一副了然的模样:“行吧, 只是普通感冒, 你就嘴硬,就当保护你的男性自尊。”

景驰:“……妈,我真的好得很, 不需要你保护我的男性自尊。”

舒苒站起身,敷衍地睨了他一眼:“是是是, 你什么情况,我问问音音就知道了。”

顾蓁音泡好了茶, 正端在手上, 还没送上去,就见到舒苒从楼梯上缓缓下来。

顾蓁音没想到他们聊得这么快:“妈妈, 喝茶。”

婚后,顾蓁音很少和公婆接触,但公婆的关心倒是没有缺少过,她从理城回来后,舒苒就让人送了不少补品礼物过来。

舒苒接过茶, 笑了笑:“这段时间一直在外地忙工作,没有来看你,前两天才回阿里,趁着景驰生日,我顺道一起来看看你们。”

舒苒想起卧病在床的景驰,温柔地拍了拍顾蓁音的手背,看破不说破,感慨道:“宝贝,委屈你了。”

顾蓁音一头雾水:“?”

舒苒压低声音:“刚刚的话,我都听到了,如果景驰真的有问题,你劝劝他,不要讳疾忌医。”

她欲言又止:“当然,如果实在不协调,不用替他遮掩,你千万不要委屈自己。”

顾蓁音终于意识到舒苒说的是什么,她耳尖都红了:“妈妈,我刚刚是和景驰开玩笑的,他……很好。”

昨晚弄得她手都酸了,还不好吗?!

按照这架势,谁有问题,景驰都不可能有问题!

这个玩笑开过火了,担心长辈再次误会,顾蓁音解释了前因后果:“他昨晚骑机车从机场赶回来,才着凉感冒的。”

舒苒这才半信半疑:“他都多大了?到底在搞什么?”

顾蓁音不好意思:“是我的问题。”

“是我昨天说想陪他一起过生日,他才冒着雨夹雪赶回来的。”

舒苒这才信了。

舒苒还有工作要忙,只是在溪山樾待了一会,就告辞离开,舒苒前脚刚走,景驰也下了楼,他倚在餐厅的隔断上,看着顾蓁音。

他饶有兴致:“下次还乱开玩笑吗?”

“玩笑开大了,我妈以为我不行,让我找个男科圣手调理一下。”

顾蓁音她将一勺粥强行喂给他,堵住他的嘴:“都怪你。”

“又怪我?是你刚刚说我力不从心来着。”景驰笑了,靠近她,嗓音暧昧,“如果我力不从心,那昨晚是谁嫌我时间长,撒娇说手酸的?”

景驰弯唇:“我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个缺点,爱记仇。”

他捏了捏顾蓁音的脸:“为了证明我的实力,你下次撒娇也没用。”-

下午,顾蓁音去工作室,剪了一下午的视频,和宋悠可她们确定了接下来的工作,晚上才回到溪山樾。

景驰吃过药,下午渐渐退了烧,但没去公司,而是在溪山樾的书房处理了些工作。

晚上景驰并没有和她睡一起,他的理由是——

“我生病了,为了防止传染给你,我们分房睡。”

夜深人静,顾蓁音一个人躺在床上,独自面对黑夜,落地灯的灯色昏黄,在墙壁上投下一片淡淡虚影,寂寥无声。

顾蓁音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确定自己的感情后,顾蓁音对景驰的依恋好像更严重了,她习惯他的体温在身边,她像是得了渴肤症,现在他不在,顾蓁音开始睡不着。

安唯发消息过来:【昨晚战况如何?我都送了酒给你们助兴,你们有没有全垒打?】

顾蓁音答非所问:【景驰发烧了。】

安唯痛心疾首:【景驰怎么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顾蓁音:【不聊了,我去看看他。】

顾蓁音无奈地叹了口气,最后还是冲动战胜了理智,她从床上坐起来,站在景驰的卧室门前。

她大概也被景驰传染了,才会做出爬床的举动。

顾蓁音只是犹豫了一瞬,手先一步按开了卧室的门把手,景驰的卧室门没有反锁,顾蓁音很轻易就进去了。

他房间黑漆漆一片,没有任何光源,就连落地窗的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没有漏出一丝缝隙。

顾蓁音只能依靠微弱的夜视,勉强辨别出房间内的大致轮廓,摸索着掀开景驰床上的被子,躺了下去。

但躺下的身体并未陷入柔软的床榻里,后腰硌着温热紧实的触感,她正好压到景驰的手臂上。

身侧的呼吸声停住,床上的人显然醒了,昏暗的房间传来一声轻笑:“怎么过来了?”

窸窸窣窣的声响渐近,景驰的手臂环住顾蓁音的腰腹,将她往怀里带,炙热呼吸喷洒在后脖颈上:“宝宝怎么这么黏人?一晚上都离不开我。”

顾蓁音轻咳一声,欲盖弥彰解释原因:“我只是担心你半夜又发烧,才专门过来的。”

景驰无声笑了。

或许她自己没有察觉这一习惯,但景驰知道,其实顾蓁音真的挺黏人的,尤其是对自己喜欢在意的人。

他高中的时候,很喜欢观察顾蓁音,她从前住在老宅时,就喜欢在一楼等着景逸琛回家,当时她就很喜欢黏着景逸琛。

现在,她黏着的对象终于换成了他。

顾蓁音被他抱着,小声道:“你身上有点烫。”

景驰将人抱得更紧些:“你主动来找我睡觉,我有点害羞。”

这个人向来没脸没皮,怎么可能会害羞?顾蓁音抬手摸他,只觉得他的体温高得有些不太正常。

“你是不是又发烧了?”

景驰松开她:“有吗?”

顾蓁音起床,拿了体温计过来,给他量了体温,体温计显示38.3度。

“真的又发烧了,估计是今天没有出汗,烧还没完全退。”顾蓁音放好温度计,对景驰言简意赅道,“把衣服脱了。”

“把衣服脱了?”

景驰却迟迟都没有动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烧,他的耳朵可疑地红了,咳了一声,缓缓道:“我现在生病了,这样不太好吧。”

顾蓁音正要出去找酒精,闻言不解:“什么不太好?”

景驰和她对视:“你让我脱衣服,不是想要试试三十八度的我吗?”

顾蓁音反应了一会,才读懂景驰话里的意思,她的脸瞬间烧得滚烫,这个人都生病了,怎么还能想到那种事上去?他能不能把大脑里的黄色废料倒一倒!

她恼羞成怒:“你脑子烧坏了吧,我让你脱衣服,只是想给你擦身体物理降温!”

景驰顿了下:“原来只是这样。”

他的语气甚至还带着些小遗憾。

他在遗憾什么!

顾蓁音从医药箱找了一瓶75%酒精,等比例兑了水,顾蓁音把毛巾泡进去,将毛巾拧干递给他,他双手交叉,将卫衣脱了下来,裸着上身,只穿了条灰色的卫裤,顾蓁音的视线刻意避开他:“你自己擦。”

景驰立刻变得虚弱:“不行,我烧得浑身没有力气,连手都抬不起来了。”

他握着她的手,带着她的手,按在自己胸膛上:“宝宝,你帮我擦。”

虽然两人更亲密的事都已经做过了,但顾蓁音的手还是有些僵,湿毛巾带出的逶迤水痕,从脖颈缓缓蜿蜒到腰腹,昏黄的阅读灯下,冷白的薄肌反射出隐隐水光,顾蓁音咽了咽唾液,莫名觉得喉咙有些烧得发干。

她该不会被景驰传染了吧。

景驰突然道:“我觉得这个方法太慢了,应该换一个退烧方法。”

顾蓁音停下:“什么?”

因为发烧,景驰唇色泛着不正常的嫣红,他倾身,漆黑的瞳仁亮得惊人,他握住她的手腕,滚烫的长指搭在她手腕内侧,暧昧地摩挲:“宝宝,不如我们干点别的,出出汗,好得更快。”

果然,她就不应该对这个人有任何期待。

“吧嗒”一声,顾蓁音把毛巾甩到他脸上。

“烧死你得了。”——

作者有话说:糯米糍此人银商极高,真的应该吃点退烧药了

叠甲:这里的驰只是在口嗨开玩笑,和老婆调情而已,切勿当真,做了真的容易出事

迟到,随机20红包

今天还有

第64章 旧物 《月亮观察手册》

顾蓁音深吸一口气, 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命令景驰:“把衣服穿上。”

景驰很顺从地穿上衣服。

虽然顾蓁音现在很嫌弃他,但顾蓁音还是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又拿了退烧药给他。

看着景驰吃下药, 顾蓁音把能做的都做了,药效不可能起得这么快, 只能慢慢等退烧。

顾蓁音重新上了床, 放在一旁的手机亮了亮,弹出消息。

乔允学姐:【音音,明天晚上一起吃顿饭?】

顾蓁音拿过手机, 打字回复:【好的学姐, 地方我定?】

景驰盯着她看了几秒:“谁大晚上的给你发消息?男的女的?”

“女生, 乔允,高中的一个学姐,和她明天约饭。”顾蓁音又补充道, “你的生日礼物,就是从她那里买来的。”

景驰想了想:“有点印象, 高中话剧社的社长?大我们一届的学姐,我记得你和她关系不错。”

“对, 就是她。”

为了找到那个绝版的游戏机, 顾蓁音花了不少功夫。

当时有个卖家拍了一张游戏机全家福,卖家打算出售的是另外一台游戏机, 但景驰刚好有一样的,顾蓁音在一众游戏机里,一眼相中了景驰没有的那一台游戏机,但和卖家沟通过后,对方表示并不打算出售这个游戏机, 顾蓁音锲而不舍,加上对方的私人号码,才发现卖家是认识的学姐,学姐见是熟人,才愿意把游戏机以一个比较合理的价格卖给她。

这算是顾蓁音欠了对方一个人情,最基本的礼节,自然而然要请对方吃顿饭。

顾蓁音回完消息,一抬眼,发现景驰却没有移开视线,还在直勾勾地盯着她,顾蓁音被他看得不太自在:“你看着我干什么?”

“我有点感动。”

因为生病,或者又因为是深夜,人的心理防线自然下降了不少,他的话莫名多了起来。

“老婆,如果我烧成傻子,你会抛弃我吗?”

顾蓁音困意渐渐来袭,刚在他身边躺下,就听到他问的问题,她有气无力道:“你吃了退烧药,不困的吗?”

景驰直勾勾看着她:“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顾蓁音打了个哈欠,只能无奈承诺:“我把我的高珠全卖了,养你一辈子。”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景驰无语,“这种情况不可能出现,我的资产,够十个你挥霍一辈子。”

顾蓁音也有些无语地看了他一眼:“那你问我干什么?”

“快点睡觉,如果明天还没退烧,就去医院看病。”

景驰凑近:“宝宝,我现在是个脆弱的病号,你能说点好听的吗?”

顾蓁音语气含糊:“你想听什么?”

景驰问:“明年生日,你会继续陪我一起过吗?”

顾蓁音眼皮有些沉:“嗯……”

他又问:“你会一直对我好吗?”

顾蓁音昏昏欲睡,声音渐渐变小:“嗯嗯……”

景驰安静了一小会,他又出声:“那你不辞辛苦地照顾我,是不是喜欢我?”

顾蓁音意识都已经完全迷离了,完全不知道景驰在说些什么,只知道应和:“嗯嗯……”

怎么这么敷衍?看起来就不是发自内心的回答。

景驰又问:“那你讨厌我吗?”

顾蓁音像是便利店门口的欢迎感应器,只会机械地回答固定词汇:“嗯嗯……”

景驰确定了,这个人已经处在掉线状态,他不满意了:“你怎么就知道嗯——”

话还未说完,就被顾蓁音闭着眼手动闭麦,她不耐烦地皱着眉,一把捏住他的脸:“你话太多了,闭嘴,睡觉。”

景驰:“……”-

第二天一早,景驰没有退烧,仍然处于低烧的状态,顾蓁音知道不能再拖了:“你今天必须去医院看病。”

她亲自开车,带景驰去医院挂号看病。

工作日的医院,人来人往,顾蓁音给景驰挂了呼吸内科,此时,一道略显迟疑的男声在喧嚣人潮中响起。

“景驰?”

一个身着白大褂的男生出现在景驰面前,很热络地打招呼:“还真的是你,好久不见。”

顾蓁音看向对方的胸牌,名字上显示“方子显”,职务那一栏印着“住院医师”四个字,像是这里的医生。

应该是景驰以前的同学?

果不其然,景驰摘下口罩:“好久不见,班长。”

男生的视线移到顾蓁音身上:“听说你结婚了?这位是?”

他牵过顾蓁音,和男生介绍:“我太太,顾蓁音。”

男生只觉得顾蓁音很眼熟,反应了一会儿,旋即恍然大悟:“啊,我知道你,国际部的顾蓁音对不对?”

顾蓁音礼貌打招呼:“对,你好。”

“你好,我是景驰的高中班长,方子显,在这儿规培。”

他聊起往事兴致勃勃:“我对你印象深刻,当时我们还在小程序上投票选校花校草,你好像是评选里的第二名。”

护士推着车路过,叫了声“小方医生,有人找”,方子显应了声,只是匆匆他们打了声招呼,就拿病历本离开了。

顾蓁音记得这件事,高二的时候,不知道谁闲得无聊,在小程序发起了一场学校校花校草评选,顾蓁音和景驰分别在榜。

本来就只是一个无意义的玩闹,顾蓁音当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她现在想起这件事,久违感受到青春的气息,不禁弯了弯唇。

只剩下顾蓁音和景驰两人,顾蓁音问景驰:“你还记得那个校花校草的评选吗?”

“我当时还投了你。”

景驰扯了扯嘴角,语气未明:“当然记得。”

这个评选出现时,顾蓁音和他的关系已经彻底熟络起来,他装作不经意般,在饭桌聊起这件事,问了顾蓁音:“你投给了谁?”

他当时隐隐看出顾蓁音对景逸琛的感情,根本不抱有什么期待,但他看向正在吃饭的顾蓁音,还是忍不住升起些希冀,把好奇问出口。

顾蓁音却突然说:“我投了你。”

他当时愣住了,筷子悬在碗上,感觉世界都美好起来。

他有些不可置信,语气倏然有些紧绷:“为什么投给我?”

小姑娘的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她含糊道:“我们班有女同学喜欢你,给大家发小零食,让大家给你投票。”

景驰:“……”

他还不如不问。

一些小零食就把她收买了,害得他白高兴一场。

景驰想起这件事,一时间有些无言。

但最后票选最高,夺得校花校草桂冠的,却不是任何人。

校草的冠军是学校草坪的一棵草,名副其实的“校草”。

至于校花评选,顾蓁音投的是学校一只叫“小花”的三花猫,最后也确实是小花在这场校花评选中胜出,成为北城附中的“校花”。

原本充满硝烟的评选,到最后却成了一场啼笑皆非的玩乐。

顾蓁音心血来潮,仰起头问他:“那个校花的评选,你投给谁了?你也投给小花了?”

景驰意味深长:“不是。”

顾蓁音好奇问:“那你投给谁了?”

景驰挑眉:“你猜。”

“……”

顾蓁音懒得理他,带景驰去找呼吸内科的诊室,结果兜兜转转,又在诊室门口见到了方子显。

给景驰看病的医生还是方子显,他在呼吸内科规培,帮忙处理一些简单的病例,他问了景驰几句情况,有些奇怪地打量着景驰:“你以前体质不是很好的吗?现在这么虚了?”

景驰凉凉道:“班长,什么叫我现在这么虚了?我就没虚过。”

方子显:“是是是。”

他开了单子,让景驰去做血常规。

走出诊室,顾蓁音憋笑,戳了戳他:“反正来都来了,要不要顺便去挂个男科?”

景驰抬眸看向她,语气阴恻恻的:“顾蓁音,等我病好了,你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做完验血,顾蓁音坐在诊室外的长椅上,陪景驰等化验结果。

方子显也空闲下来,走出诊室喝水休息。

景驰懒懒地打了声招呼:“班长,我的小命交到你手上了。”

方子显乐了:“肯定药到病除,不会辜负你当年给我讲题的情谊,没有你的热心相助,我考不上大学。”

这句话完全是谦虚了,他们高中是北城高中的第一梯队,更遑论景驰所在的物化实验班,全部都是人中龙凤,方子显在北城大学学医,属于全国最厉害的医科专业。

方子显转而对顾蓁音道:“顾同学,你家景驰热心助人,保送结果出来后,本来可以不用去学校,但他还是坚持来学校上课,顺便给我们讲题,一直上到高三上学期。”

景驰嗯了声:“我这个人乐于助人。”

这件事顾蓁音也知道,但当时没有深究,高三的时候,顾蓁音已经搬离景家老宅,回到顾家住,按道理说,碰见景驰的次数也应该骤然减少,但顾蓁音还是能在学校经常能见到他。

现在想起来,却觉得另有隐情。

顾蓁音狐疑看向景驰,他能有这么好心?

方子显调侃:“景驰向来不按常理出牌,搞不懂他的脑回路,他保送以后,明明可以不用参加考试,但为了自己的照片能上学校的光荣榜,坚持参加每场大考,简直就是自恋拽王。”

景驰也闷闷笑了,旋即他支颐看顾蓁音:“我光荣榜上的照片,还是你挑的,你还记得吗?”

顾蓁音终于想起这段往事。

高二的某天晚上,景驰莫名其妙敲响了她的房门。

他刚刚洗完澡,手上还拿着几张四寸照片,他朝她晃了晃照片:“有空吗?”

顾蓁音不明所以:“嗯,有事?”

景驰把他的几张照片依次排开:“光荣榜上要贴我的照片,你比较喜欢哪一张?”

顾蓁音没注意他奇怪的措辞,只觉得都差不多,就随便点了一张:“这个吧。”

景驰将照片收走:“行。”

周一换光荣榜,当天晚上放学回家,顾蓁音背着书包,正要往楼上走,却听到上方有人吹了声口哨。

顾蓁音抬眼看过去,只见景驰站在老宅楼梯转角处,双手随意地搭在栏杆上,正垂着眼眸看着她。

顾蓁音停住脚步:“有事?”

景驰懒懒靠在栏杆上:“没什么,我只是想问问,你看到光荣榜上我的照片了吗?”

他笑了,着重补充道:“用的是你喜欢的那张照片。”

顾蓁音:“……”

什么叫她喜欢的照片?她只不过是帮他挑一张相对合适的照片而已。

这人,还挺自恋的。

不过也确实有自恋的资本。

方子显离开后,顾蓁音才问景驰:“你当时都保送了,为什么还继续去学校?”

景驰慢吞吞道:“不是说了吗?热心帮助同学解答问题。”

顾蓁音半个字都不信,他肯定别有所图:“我不信。”

景驰双手插兜,往后靠笑了:“为了看多几眼我的暗恋对象。”

他轻挑眉梢,看向顾蓁音:“这个理由怎么样?”

顾蓁音的表情变得一言难尽:“……”

他有暗恋对象吗?就在这里乱说?

“不过我去学校也不听课,一般都在干别的。”景驰自顾自道,“我喜欢在上课的时候画素描,偶尔给同学讲讲题。”

顾蓁音好奇道:“你还会画画?我都不知道。”

“我想看看你高中时画的画。”

景驰替她紧了紧脖颈上的围巾。

“回家给你看。”-

顾蓁音本以为景驰画画只是业余爱好,但当她真正看到景驰的画稿,才意识到是自己低估了景驰的水平。

顾蓁音从书房拿到景驰的素描本,一页页地翻过去,顾蓁音不懂素描,只觉得景驰画得挺不错,大部分都是些静物素描,课桌,讲台,窗外的风景。

顾蓁音犹然有些讶异:“我以为你只喜欢比较刺激的爱好,素描画画这种安静需要耐心的爱好,完全和你不太搭。”

景驰:“这是你的刻板印象。”

顾蓁音发现他画的都是风景静物:“你喜欢画这种吗?我看你大部分画稿都是风景静物。”

“其实我画的最多的不是静物,是人像。”景驰将画纸收纳好,“最满意的一幅不在我手上,我送人了。”

顾蓁音不解:“?”

他看着顾蓁音,重复道:“那幅人像画,我送给本人了。”

顾蓁音怔愣了一下。

景驰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停顿了几秒,旋即收回视线:“不过现在看来,对方大概率是没发现。”

顾蓁音疑惑问了句:“为什么没发现?你是偷偷送的吗?”

景驰“嗯了声:”“对,偷偷送的,我把画夹在一本童话绘本里。”

顾蓁音:“什么书?”

“是安房直子的《狐狸的窗户》。”

送给对方的素描画,夹在一本童话绘本里?

顾蓁音只觉得哪里都透着古怪。

为什么送一副画,还要夹在一本童话书里?

景驰打断她的出神:“还要看吗?”

顾蓁音摇摇头:“我帮你放回去。”

顾蓁音接过,主动帮他放回书房,这本画稿原本放在书柜的最顶层,顾蓁音踩上一旁的凳子,手肘不小心碰到一旁一个不起眼的纸盒,啪嗒一声,盒子砸在地上,盖子被撞击打开,里面的东西噼里啪啦地散落一地。

什么东西?

顾蓁音低头一看,发现各种各样的本子书籍纸张散落一地,她立刻弯腰,准备收拾被她撞落的纸盒,但指尖正要触及其中翻开的童话绘本,却猛然顿住。

摊开的童话绘本里,夹着许多张素描纸,层层叠叠,阴天的阳光很稀薄,照在有些泛黄的素描纸上,显现出粗糙的纸面,纸上是用铅笔勾勒出很淡的轮廓,但只是画了几笔,就戛然而止,只能大致看出是人像的轮廓。

每一张素描纸上,都是只画了大致的脸型轮廓,没有五官,像是不满意的废稿。

素描画的完成程度都不尽相同,但无一例外,素描纸下方,都缀着一行字。

——传说狐狸之窗可以看到想见的人,当我用双手搭起狐狸的窗户,你出现在我眼前。

——致不见天光的暗恋

她发现了景驰的秘密。

顾蓁音脑子像是糊了一团泥浆,又像是生了锈的齿轮,只能缓慢回想起刚刚和景驰的对话。

——“最满意的一幅不在我手上,我送人了。”

——“那幅画,我送给本人了。”

——“不过现在看来,对方大概率是没发现。”

——“对,偷偷送的,我把画夹在一本童话绘本里。”

——“是安房直子的《狐狸的窗户》。”

顾蓁音僵着手,将绘本缓缓阖上,封面赫然是《狐狸的窗户》

顾蓁音终于意识到为什么奇怪。

夹在书里的素描画像,完全是在隐晦的表白。

顾蓁音松开手,缓缓翻开另一本浅色的笔记本,在本子的扉页,写着几行字。

《月亮观察手册》

——月亮不知道她的恬静皎洁,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月亮。

是景驰的字迹。

顾蓁音“啪”地一声,将本子阖上。

她的心脏在这一瞬间,沉入谷底。

他为什么在保送后,还坚持去学校上课?原来真的是为了多看几眼他的暗恋对象。

发现老公高中时期疑似有爱而不得的白月光,是一种什么体验?

她也有过去,有过喜欢的人,如果在协议结婚前发现景驰有白月光这件事,她有了心理准备,可能没有那么难受。

重点是他没有在婚前坦白他有白月光,而且在婚后,他还珍藏着过去的物件。

但她现在喜欢上景驰,才知道他曾经有个爱而不得的白月光,这种感觉就像是一根暗刺,钉在她的心脏上,隐隐的难受。

顾蓁音终于在这段堪称完美的婚姻里,品尝出一丝迟来的苦涩。

今天明明是阴天,但顾蓁音觉得窗外的阳光很刺眼,照得她的眼睛很干涩很难受,像往眼眶挤了柠檬汁,仿佛下一秒就要掉下泪来。

顾蓁音呆在原地几秒,才默默将那一大沓信纸收好,原封不动地放回原处,神色如常地走出书房。

景驰在楼下客厅接电话,换了件灰色毛衣,整个人看上去柔软了不少,似乎是公司那边有事让他去处理,见到顾蓁音出来,朝她走来。

他似乎想要摸她的脸:“季淳放假,有部分事务落在我身上,我现在要去公司一趟。”

顾蓁音不动声色地避开他,景驰的手停在半空。

顾蓁音维持着平常的语调:“你身上都是病毒。”

景驰收回手,笑了:“昨晚怎么不见你嫌弃我?”

顾蓁音没回答,只是看向在厨房的桑阿姨:“桑阿姨,我晚上有事,不回家吃饭,不用做我的饭。”

桑阿姨应了声,景驰收起手机:“约的几点,我顺便送你过去?”

顾蓁音拒绝了:“不用,我自己开车过去。”

景驰退了一步:“行,那我在家等你。”

顾蓁音却没有回应,转身往地下车库走去-

和乔允的见面地点定在一家米其林二星素食料理,顾蓁音走进包厢时,乔允早已经到了,

见到顾蓁音,她率先打招呼:“音音,好久不见,你越来越漂亮了。”

顾蓁音笑:“学姐,你也是。”

乔允并不是传统的美人,周身透着力量感的小麦肤色,是另类的健康美。

乔允是比顾蓁音大一届的高中学姐,两人相识于高中的话剧社,乔允是社长,顾蓁音是负责道具的社员,两人关系还不错,这些年也断断续续一直有联系,倒也没有怎么生疏。

“新婚快乐,没想到,你最后和景驰结了婚。”她送了顾蓁音一份新婚礼物,“我们高中最多人追的两个,居然在一起内部消化了。”

“果然还得是青梅竹马。”

什么青梅竹马?

顾蓁音在心里自嘲,她僵硬的道了谢。

“前段时间看到你又拿奖了,学姐最近工作还顺利吗?”

乔允大学念的是编剧专业,毕业后从编剧做到导演,获得过不少奖项,逐渐在圈子里崭露头角,是后起之秀。

“说实话,最近不太顺利,”乔允叹口气,眨了眨眼,“所以我才来找你,一方面是想和你叙叙旧,另一方面,是想请你帮个忙。”

顾蓁音:“学姐,什么事?”

乔允放下筷子:“我最近在筹备一部电影,是关于美食题材的,我想把电影拍得尽可能还原,需要根据原著还原美食,我们这边找了厨师,又看了其他网红,但做出来的效果我都不太满意,后来我看了你的账号,发现你很擅长做美食复刻,你高中的时候也在话剧社当过道具指导,是和我一起共事过的学妹,就想请你来我们剧组做道具指导,还原原著里写的美食。”

顾蓁音的账号分成很多个分类栏目,一个是教人做家常菜,一个是还原复刻影视剧小说动漫里的各种美食,乔允找上她也不算稀奇。

乔允从包里拿出一份合同:“当然这个忙,也不是白帮,我们按照市场价给报酬,音音,这是合同,你考虑一下。”

对方递来一份合同,顾蓁音低头简略看了一遍,觉得没什么问题,加上她欠了对方一个人情,帮这个忙也不是什么大事,她问了时间:“大概什么时候?”

乔允继续道:“我们拍摄时间比较紧急,因为是古代背景,拍摄地点在浙省的影视城,最近就要开始拍摄了,拍摄时间大概一周,你最近有别的工作安排吗?”

顾蓁音:“暂时没有。”

“学姐,我什么时候进组指导?”顾蓁音倏然抬头,补充道,“越快越好。”

她一秒钟都不想待在北城了。

乔允愣了下,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着急,但还是答道:“如果你这边能协调时间的话,我们明天就可以过去做准备。”

顾蓁音没有任何犹豫:“那就明天。”

手机屏幕亮起,恰好跳出景驰的消息。

景驰:【宝宝,什么时候回家?】

顾蓁音面无表情地按灭手机。

回什么家?

让景驰和他的暗恋白月光过去吧——

作者有话说:老婆跑了,驰的暗恋心事解冻进度50%

狐狸之窗:日本的一个童话传说,童话里的小狐狸用手摆出狐狸之窗,看到自己的妈妈,后有一种说法,是用手摆出一个窗户的菱形形状,可以见到自己想念的人。

月亮不知道她的恬静皎洁,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月亮——源自博尔赫斯《不可知》

迟到太久了,卡文,删删改改好几天,还有一部分,现在捋顺了,抱歉,这一章40红包

第65章 醉酒 “我从今往后再也不会继续喜欢他……

顾蓁音当晚没有回溪山樾, 而是回了云雍庭。

冬夜寒凉,开车回云雍庭的路上,景驰打来电话:“结束了吗?”

顾蓁音“嗯”了声:“我明天临时有工作, 要出差一趟, 我今晚不回去了,我住在云雍庭。”

景驰安静几秒:“这么突然?”

顾蓁音只简短地“嗯”了声, 彼此陷入沉默。

景驰主动打破沉默:“那你注意身体。”

时隔多日, 顾蓁音重新踏入云雍庭,屋内灯光依次亮起,将屋内的每一处角落照得, 阔大光洁的落地窗外, 映出北城市中心的夜景, 灯火葳蕤。

云雍庭这边定时有阿姨上门清洁,所以完全可以住人,顾蓁音环顾一圈, 猜测阿姨应该是近期来收拾过,客厅卧室异常整洁, 几个月前的居住痕迹早已被抹去,在灯光下, 整个房子宛如精致没有人气的玩具, 顾蓁音只觉得一阵冷清。

婚后短短几个月,她已经习惯, 她还是喜欢充满生活痕迹和生活气息的溪山樾。

Sunny叼着乱扔的小狗玩具,景驰的水杯腕表,她已经习惯有对方的生活痕迹,早已经不习惯冷清。

但可能在不久的将来,她也要试着习惯一个人的冷清生活。

顾蓁音调出顾家的律师电话, 打了过去:“帮我拟一份离婚协议。”

“婚前协议的财产割让我都不要,我只带走属于我的那部分,我只希望尽快离婚。”

律师迟疑:“顾小姐,您是不是有些突然了?”

“没事,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好。”

顾蓁音交代完,就挂断了电话,不到十分钟,顾韫珠的电话打了过来:“你和景驰怎么了?怎么就突然让人拟离婚协议了?”

“前段时间不是还黏在一起,分都分不开,还为了他和爸吵架吗?现在怎么就突然闹离婚了?”

顾蓁音沉默了一会:“姐,我现在不太想聊这件事。”

顾韫珠没再说什么:“好。”

挂断姐姐的电话,顾蓁音独自一人呆坐在客厅,拉出行李箱,开始收拾明天出差要用到的东西。

两个助理得知明天要出差时,倒也不算太意外,只当是紧急工作安排,但看到顾蓁音低落的状态,她们知道,顾蓁音接这么紧急的出差工作,大概率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要避开某些人或事。

落地影视城,顾蓁音就跟着工作人员直接进组,直接将自己投入到工作中,和导演编剧讨论细节。

顾蓁音忙了一整天,显然情绪不高。

两个助理对视一眼,顾蓁音这种闷头工作的状态本来就不太对劲,她们也隐隐猜到顾蓁音的感情应该是出了问题。

晚上工作结束,乔允特地过来感谢顾蓁音:“音音,多亏有你在,沟通起来也不累,食物部分的道具都还原得特别完美。”

晚上没有工作,顾蓁音一反常态,拉着两个助理去附近酒吧喝酒,清吧氛围感很足,还有歌手在台上驻唱,但顾蓁音没有心情听歌,她点了一杯长岛冰茶,三口全部喝完。

苏纯被她豪迈的喝法惊到,她忍不住提醒:“这个后劲很足的,老板,你别喝多了。”

顾蓁音却握着玻璃杯,将脸贴在冰凉带水珠的杯壁上,她小声喃喃道:“你们说,白月光的杀伤力是不是很强?”

还真是遇到感情问题了,宋悠可想要拿走顾蓁音的酒:“老板,喝这么多酒对身体不好……”

但顾蓁音手一缩,堪堪躲过宋悠可伸过来的手,将剩余的酒液一饮而尽。

她又点了一杯玛格丽特,两口闷。

两个助理目瞪口呆,顾蓁音的酒量不错,这是她们都知道的事情,但再好的酒量也挡不住这种懵懵灌酒的架势,烈酒的后劲上涌,顾蓁音意识渐渐开始模糊,整个人就晕乎乎地东倒西歪起来。

两个助理一前一后起来,准备扶顾蓁音回酒店。

“我来吧。”

一道清冽男声打断她们的动作,她们纷纷抬眼,来人是景驰。

两位助理惊讶一瞬:”您来了?

动静惊动了顾蓁音,她盯着景驰看了几秒,就晕乎乎地从包包里找出钱包,胡乱抽出一沓红色钞票,纤白的手指将红色钞票握成一卷,直接塞进景驰的衣襟:“你多少钱?我包你。”

两位助理:……

她们老板太勇了,居然把老公当成男模。

宋悠可和苏纯很识趣地站起身:“我们去给老板买些解酒的饮料。”

景驰被顾蓁音塞钞票,没有生气,只是对两个助理颔首:“麻烦了。”

顾蓁音平时酒量不错,这次各种长岛冰茶和玛格丽特一起混着喝,两杯都是烈酒,她喝得又急,自然而然醉得一塌糊涂。

景驰接过她塞过来的钞票:“我们回酒店。”

顾蓁音愣住了,结结巴巴:“你要干什么?”

“你不是花了钱包了我吗?”景驰弯腰凑近她,弯了弯唇,那张惊艳的脸在眼前放大,“我现在要跟你走,为你单独服务。”

顾蓁音醉意朦胧,胆子大了起来:“走,跟我回去,我要气死我老公。”

景驰气笑了,想要去背她,顾蓁音却不乐意,甩开他的手,嘟嘟囔囔:“我不要你背。”

“好,那就不背,你自己走。”

景驰也没勉强,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始终和顾蓁音保持着短距离,以便能看着她。

两人沉默走了一段,景驰沉声问:“谁惹你不高兴了?怎么喝这么多酒?”

顾蓁音却装作不发一言,只是脚步凌乱地往前走,完全把景驰抛在身后。

她摇摇晃晃,脚步不稳,踢到路上的凸起石板,一个趔趄,顾蓁音差点摔倒,好在景驰伸手拉了她一把,才没有摔跤。

看来顾蓁音的心情真的不好。

景驰只能伸手扶着她走,防止她被自己绊倒。

顾蓁音想要拂开他的手,但奈何景驰抓得太紧,顾蓁音一时间不能挣脱,只能悻悻作罢。

景驰放缓声音:“怎么了宝宝?”

顾蓁音瞬间炸毛:“谁是你的宝宝?你这个人怎么能这么随便!”

景驰暧昧道:“你不是包了我吗?我以为我们之间是能亲密称呼的关系。”

顾蓁音闷声道:“不是。”

她丢下这一句,径直进了剧组给工作人员准备的酒店。

景驰一路扶着她,跌跌撞撞回到房间门口,拿出房卡替她刷卡进门。

宋悠可她们比他们快,早几分钟回到酒店,宋悠可将便利店买的酸奶和蜂蜜交给景驰,景驰道了谢,就径直关上门。

喝得醉醺醺的顾蓁音半倒在沙发上,开始发号施令:“我要喝水,你去给我倒水。”

景驰弯身,拿起她的杯子,去给她接水,还特地给她调了一杯蜂蜜水。

杯子递到她唇边,她只是喝了一口,就蹙眉伸手推开:“太烫了。”

景驰摸了下杯壁,刚刚好是温热的程度:“不烫,就是你平时喝的水温。”

顾蓁音很不满地看着他:“我现在不喜欢这个温度。”

景驰只当她喝多了,在无理取闹,他轻笑了下,顺着她:“行,我给你加点凉水。”

他起身,去饮水机兑了点凉水,再端来给顾蓁音喝,她依旧是只喝了一口,就嫌弃道:“太冷了。”

因为蜂蜜水的水温,景驰来来回回折腾了三四次,但始终没调到顾蓁音满意的水温,不是太烫就是太冷,他总算看出来了,顾蓁音在故意找茬折腾他。

景驰放下水杯:“折腾我呢?”

“和我说说,我怎么惹你不高兴了?”

顾蓁音耷拉着小脸,小声嘟囔:“因为你长得像我老公。”

这个人已经醉得现在都没认出他。

因为像她老公,所以来折磨他,这是什么道理?

景驰蹲下,循循善诱:“你讨厌你老公?”

顾蓁音的眼圈瞬间红了,哽咽道:“他是个渣男,他欺骗我的感情。”

不是,他怎么就成欺骗她感情的渣男了?

景驰很有耐心,继续询问:“他怎么欺骗你的感情了?”

顾蓁音双手交叠,放在双膝上,将脑袋压在手臂上,将自己蜷成小小一团:“他心里有个爱而不得的白月光,不告诉我,还在家里珍藏着给白月光的情书。”

她声音越来越小,眼眸湿漉漉的:“你说他是不是很过分?”

景驰配合地应了声,语气像是在哄人:“嗯,很过分。”

顾蓁音慢慢收紧手臂,将脸颊埋在臂弯里,她闷声闷气:“明明我已经慢慢喜欢上他,他怎么能瞒着我?”

景驰顿住,捕捉到关键字:“你喜欢他?”

“喜欢已经撤回了。”顾蓁音蹲下,赌气般小小声道,“我从今往后再也不会继续喜欢他了。”

“我要和他离婚。”

景驰笑了:“这么严重?”

顾蓁音听到笑声,倏然抬头,凶巴巴道:“你笑什么笑!你居然敢嘲笑顾客,我一会要投诉你!”

绝了,音音公主连生气都这么可爱。

他现在很想亲她。

景驰收了笑,他一本正经:“其实我们同病相怜,我也很惨。”

顾蓁音终于安静了,她抬头看向他,满是醉意的眼神都是懵懂:“你怎么惨了?”

景驰慢条斯理道:“我老婆以为我有白月光,觉得我是渣男,要和我离婚。”

“她没收到我写给她的匿名情书。”

“她也不知道,我暗恋的白月光就是她。”——

作者有话说:明天再改改

第66章 签名 “顾蓁音其实是他喜欢的人。”……

景驰安静地望着她:“你说我该怎么办?”

顾蓁音闻言, 只是眸光闪动,沉默片刻后,她慢半拍地伸手, 又捞起一旁的包包, 从钱包里抽出一沓红色钞票,再次塞进他的手里。

“你走吧, 看在你这么惨的份上, 我不投诉你了。”

景驰存心逗逗她:“老板怎么又放我一马了?”

顾蓁音又补充一句:“你别干这种抛头露面的男模工作了,你老婆肯定不高兴。”

景驰:“……”

顾蓁音语重心长:“回去哄哄你的老婆。”

说着,顾蓁音站起身, 摇摇晃晃地将景驰推到酒店房间的门外, 吧嗒一声, 顾蓁音关上门,直接将他关在门外。

景驰握着一大沓钞票,站在酒店门外, 他看了眼手心里的钱,又看看紧闭的房门, 头一回生出无奈的心情。

他老婆都把他关在外面了,他怎么哄她?

他这次过来得很匆忙, 顾蓁音细微的情绪变化, 他能立刻察觉到,其实从昨天晚上开始, 景驰就已经发现顾蓁音对他冷淡的态度,地像是骤然降温的天气,温度断崖式下降,原本还是温暖如春的季节,瞬间就降到了零下几十度。

昨天晚上, 景驰反复复盘自己最近到底做了什么,才让顾蓁音对他忽冷忽热。

只是景驰想了一晚上,也没有任何头绪。

他近期的表现明明很好来着,顾蓁音和他已经进入了如胶似漆的阶段,甚至为了他,在娘家给他拉偏架,还亲自给他的生日做蛋糕;甚至还允许他对她做更进一步的事情,明明一切都在往他预想的先婚后爱路线发展,顾蓁音对他更加依赖,但中途顾蓁音却怎么就突然和他闹别扭了?

景驰一直想到了凌晨四点,却没有思考出个所以然来。

但景驰本身从始至终都就不太喜欢内耗,无论是学习还是工作,遇到解不出答案的难题,他一般都直面问题,把话说开,把事情弄清楚。

对他来说,感情也同理。

如果实在猜不出其中的关窍,那就直接和对方坦诚相对。

景驰抬手,“叩叩”两声敲响顾蓁音的房间门,让自己的语气尽可能听起来平静正常:“顾小姐,我还有东西落在你那儿了,方便让我进去拿一下吗?”

咔哒一声,防范意识很差的顾蓁音再次给景驰开了门,她不解地眨了眨眼,脸色艳若桃李,泛着淡淡的红,像是一颗诱人的水蜜桃。

“什么东西啊?我去给你拿。”

“不用麻烦,我自己来就好。”

景驰用手撑开门板之间的缝隙,将自己的身子直接挤入门缝中,他不动声色地把用手轻轻抵住门,颀长的身形从善如流地从门缝挤进来,他得以重新回到顾蓁音的房间里。

他缓缓后退,将后背脊紧紧贴在早已关闭的房间门,完全遮挡住顾蓁音想要开门赶他出去的可能。

但顾蓁音好像懵懵懂懂的,根本没有发现这一点,她还在关心他遗落的物品:“你不去找你落在这儿的东西吗?”

景驰一脸闲适,懒懒靠在门后,他心不在焉地敷衍:“嗯,不急。”

“对了。”

景驰像是不经意地问了句:“你是怎么发现你老公有白月光的?”

顾蓁音被提及伤心事,注意力也彻底被转移,顾蓁音委屈地要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我不小心打翻他书房里珍藏的纸盒,我才发现里面有他初恋的素描画,还有他写给初恋的告白,这么明显的蛛丝马迹,我不可能当作眼睛看不见。”

景驰听了顾蓁音的话,才大致捋顺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他能给别人看的画稿,都放在书柜顶层,但与此同时,有关他的暗恋心事,也统一收纳在纸盒里,没想到顾蓁音误打误撞发现了这个。

景驰轻笑了一下:“好,我知道了。”

他轻轻靠近顾蓁音:“自己洗澡,可不可以?”

顾蓁音又重新被景驰带偏,喝多的人只有七秒记忆,现在的顾蓁音不再记得放景驰进来的最初意图,她愣了下,随后乖乖点头:“嗯。”

景驰弯腰,打开顾蓁音的行李箱,替她从行李箱里拿出了睡衣和贴身衣物,递给她:“那你去洗澡,我在外面守着你。”

顾蓁音不明白景驰的意图,但还是拿着衣服,慢吞吞地进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