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9月程思楠和温瞰一起回B大报道, 两个人仍然是校友, 读研也仍是不同的专业。报道这天B大到处都是人, 温瞰拿着一个文件袋跟程思楠一起穿梭在人群里有种历史重演的感觉, 四年前大学开学时候也是这样的。只是这次报道完没有一群人等着一起庆祝了，只有孙孟早晨打过电话来问晚上能不能一起吃火锅。

程思楠看着温瞰在人群里边走边低头沉思的样子, 无奈地想，阿霈，你再不回来我可扛不住了，一个个都走了我都有点受不了别说温瞰了：“一会儿去超市买食材么？孙孟什么时候完事儿？”

温瞰愣愣的摇了摇头，又点点头：“去, 孙孟说他那边没什么事情了，去超市时候告诉他他过来接我们。”

程思楠看了下时间：“那我给他打电话吧。”说着掏出手机拨了孙孟的电话。

还没等程思楠说话孙孟那边就先出声了：“你俩好了没？我在你们校门口呢，我这车都快被烤化了。”

程思楠笑了一下：“这就出来了, 等着吧。”

陆纯走的那天孙孟在温瞰家哭了好久, 不同于送别其他朋友时隐忍的红着眼眶, 这次是完全放开了的那种大哭，程思楠赶过去的时候孙孟嗓子都有些哭哑了。程思楠走过去拉起孙孟抱住了他：“兄弟, 别哭兄弟。”安慰人的时候他们几个人都一样的语言贫乏, 何况很多事情不是安慰了就会好的。

孙孟回家关了自己两天, 不接电话也不见人，之后再出现在程思楠和温瞰面前的时候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眼里带着疲惫的红血丝, 但情绪已经稳定了, 他坐在温瞰家的地毯上平静地说：“我要把俱乐部转让出去, 我想休息一段时间。”

老实说，俱乐部生意一直都不错，第二年初就开始盈利了，现在也仍然是非常赚钱的时刻，暗中想接手的人很多，但转出去这个决定怎么想都挺亏的，等于把到手的钱转手送人。

温瞰和程思楠都没有阻止，对他们来说，人生总会有些事情比赚钱重要，而哪怕是朝夕相处的朋友，有些决定一旦做了，反对也是没用的，孙孟现在要的不是理性的分析，只是一份支持而已。

所以孙孟提出想休息一段时间的时候温瞰和程思楠对他的决定没有任何异议，三个人在只有蝉鸣的夏夜里举杯。

愿未来可期。

三个人从超市出来买的东西并不少，孙孟精神状态不错，笑着说：“买习惯了好几个人的食材，突然就仨人了还是买了这么多，嫂子，你家还有那个蜂蜜柠檬么？我挺想喝那个的。”

温瞰听到孙孟的话忽然回过头来，自从沈霈离开之后孙孟再也没管她叫过“嫂子”这个称呼了，今天忽然听到温瞰有种时光倒流的感觉，愣了一下才回答：“有的有的，我还冻了冰块，可以做个冷饮喝。”

程思楠走到孙孟车后面，抬手拉起后备箱：“把东西都放后面吧要不…”话没说完就停下了，僵硬的转过头看着孙孟，“你…要去哪啊？”孙孟的后备厢里是一个行李箱和一个背包，行李箱是陆纯的，蓝色的印着小熊。背包上挂的挂件估计也是陆纯的，毛绒熊还带着蝴蝶结。

孙孟走过去把后备箱关上，接过程思楠手里的购物袋：“放前面吧放前面吧。”

温瞰拍了程思楠一下，示意他先别问：“快走吧，热死了，回家吹空调去。”说完推着程思楠上了车。

一路上三个人谁都没再说话，以前出行需要打两个车还都能坐满的一群人，现在一辆车不止能坐下，还能把副驾驶位空出来用来放购物袋，温瞰靠在后座里有点消极的想，连孙孟这辆一直被吐槽空间太小的奥拓现在都显得有点空旷呢。

到了温瞰家温瞰去厨房沏了一壶蜂蜜柠檬水，孙孟低着头坐在餐桌旁，程思楠也一句话都没说。温瞰又从阳台剪了薄荷叶放进去，最后把冰块倒进去端出来的时候看见两个人沉默着的状态，好笑地问了一句：“侬好，两位雕像兄喝冷饮伐啦？”

程思楠听见温瞰说方言笑了起来：“喝啊喝啊，正渴着呢。”

孙孟也笑起来：“嫂子，我真的特别喜欢你家这个蜂蜜柠檬水。”

温瞰摆摆手玩笑着说：“随便一做就这么好喝，真是没办法呢。”

孙孟笑着笑着低下头去：“我会很想念这个味道的。”

程思楠烦躁地把杯子往桌上一放：“所以你到底要去哪？啊？”

温瞰觉得自己大概猜到孙孟的目的了，果然孙孟再开口的时候语气里多了一丝温柔：“我去找纯儿，我去找她。”

程思楠顿了一下：“你不知道她在哪，孙孟，你根本不知道她在哪。”

孙孟笑了笑：“以前陆纯就跟我说过，她从来没出国玩过，陆叔叔和陆阿姨不能出国。国内就这么大，我一点一点找就好了，总会找到的。”孙孟抬手捂住了脸，“就算找不到我也一直在找她的路上，这样想我能好过一些。不然…不然我根本睡不着觉，我闭上眼睛就都是她的样子。”

想到第一次见陆纯时在KTV里陆纯失恋了哭完又笑着跟大家闹的样子，想到陆纯在学校参加完演出画着浓妆跟他们视频的样子，想到陆纯哭得鼻子通红说着“我太没用了”的样子，想到陆纯拿着俱乐部第一天的营业款凑过来亲他的脸时说那句“孙老板一级棒”眼睛里亮晶晶的样子，想到陆纯跟着他在俱乐部忙了一天拆开外卖狼吞虎咽的样子，想到陆纯早晨睡醒了迷迷糊糊揉着眼睛跟他说“早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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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多了，这些年来有太多个看似很平凡的瞬间在陆纯离开之后却像放电影一样一幕一幕从孙孟的脑海里闪过。

程思楠叹了口气拿起杯子撞了一下孙孟的那杯蜂蜜柠檬，两个杯子撞在一起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去吧，累了就回来，我们在这儿等你。”

温瞰也拿起杯子跟孙孟的撞了一下：“蜂蜜柠檬随时有，想喝就回来。”

孙孟点点头拿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大口，蜂蜜的甜，柠檬的酸，还有薄荷叶的清香带着冰块的温度一起滑进食道。

火锅真的是一种很能调节气氛的食物，哪怕离别在即，哪怕只有三个人，也仍然看上去吃得热热闹闹。孙孟喝了点啤酒最后撑着头用筷子去夹锅里的苕粉，夹了半天也没夹上来。温瞰叹着气拿漏勺给孙孟捞了一勺苕粉丸子羊肉放进孙孟的碟子里。

孙孟看着温瞰，今天只有他们三个，而且：“嫂子，我一看你就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程思楠翻了个白眼，又来了，又来了，又开始说古诗了。

温瞰笑得捂着肚子：“哦，是嘛。”

孙孟用筷子在碟子里戳了半天把那根可怜的被戳了好几个洞的苕粉夹了起来，放进嘴里没嚼两下就咕咚一口咽下去了：“嫂子，霈哥走了这么久，你没想过去找他吗？从来没想过吗？”

温瞰把夹在筷子里的虾放在碟子里，笑着说：“想过啊，就像现在，恨不得马上从美国把他揪回来给我剥虾！”

孙孟和程思楠也笑了，程思楠也把筷子放下开始聊天：“阿霈以前自己都不吃虾，我一直以为他不喜欢吃海鲜，后来问他的时候他说他懒得剥，尤其是螃蟹，你来之前我从来没见他吃过。”

温瞰笑过之后看着孙孟和程思楠认真地叹了口气：“还是想的，想去找他，作梦都想去找他。但孙孟，虽然我跟他说之前是我来B市找他一下次要他来找我，虽然我跟他说我不等他遇见更好的我就跑了。但我真的每天都在想他到底什么时候会回来，出国玩的时候也真的期待在哪个街口突然遇见他。”

孙孟也跟着叹了口气：“嫂子你比我坚强，也比我理智，我真的做不到这么按兵不动，我真的不出去做点什么跟她相关的事情我就快要疯了。”

那天的话题由什么开始又由什么结束最后他们三个都记不清了，只记得孙孟走的时候非常坚定地让温瞰和程思楠千万不要送他，温瞰和程思楠把孙孟送到车上，孙孟最后说了句“保重”就开着车子离开了，跟沈霈和陆纯一样，没有归期。

夜色里温瞰一脸落寞，程思楠叹着气拍了拍温瞰的头：“回去吧，明天还要去学校呢。”

温瞰靠在电梯里落寞地想，这跟当年设想的毕业之后一直都聚在一起不一样，大家都各有目的的四散纷飞，原来没有人会守着所谓的起点一直把团圆当成信念。

叮咚，17层，温瞰揉着发酸的眼眶，开门回家，屋子里的火锅的味道还没散去，桌子椅子早就被程思楠帮忙收拾好了。温瞰有点疲惫的回到卧室，应该洗个澡的，但不想动，浑浑噩噩的脱了衣服闭上眼睛睡着了。

被敲门声吵醒的时候温瞰不知道是几点，没拉窗帘所以能看到外面一片漆黑，温瞰皱了下眉，这个时间会是谁？留在B市的又剩下谁？

再认真听的时候温瞰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当当当，三声，三声！

温瞰匆匆忙忙往楼下跑，夜里1点09分，温瞰抱着她疯狂的猜想跑到门前。

这是沈霈离开的第1632天。

第57章

温瞰匆匆从楼上跑下去的时候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站在客厅的门前, 听到又一次响起的“当当当”仿佛敲进她的心里, 这一刻温瞰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 她甚至分不清站在这里的是18岁的温瞰还是22岁的温瞰。

是不是这么多年的过往只是一场兀长的梦境，这还是自己18岁生日的那天晚上, 还是沈霈失踪了十多天的那个晚上？

当当当

敲门声再次响起的时候温瞰伸手想去拉开门，但她的手指都在颤抖，温瞰带着期待的把手搭在门把上，拜托了，是他, 拜托了，是沈霈，拜托了, 是他回来了。

温瞰拉开门的时候没敢睁眼睛, 门外的人没动也没有说话, 温瞰就这样闭着眼睛一直到感受到楼道里的声控灯灭了温瞰才忍不住睁开眼，面前的人浸在黑夜的昏暗里, 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脸, 似乎比以前更高一些更成熟一些, 但脸上的笑容没变，斜着嘴角的漫不经心，不, 这次没有漫不经心, 眼底带着热切的光。

沈霈倾身向前抱住了温瞰, 把头埋在温瞰的耳边低声说：“女朋友，我回来了。”

温瞰听见沈霈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的怀抱真暖，隔着衣服的布料能够感受到他的体温，温瞰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了，这不是梦啊，她的男朋友回来了。

泰戈尔说，“当时光流逝，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将看到我的伤痕，知道我曾经受伤，也曾经痊愈。”

但我的痊愈只在今天，只在你拥抱我的这一刻。

温瞰设想过无数次重逢的场面，浪漫的，感人的，悲伤的，很多很多种。但从没想过会是现在的状况，在一个有点落寞的普通夜里，她从疲惫的梦中醒来，拉开门得到了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很平淡也很温暖，他用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说：“女朋友，我回来了。”

温瞰坐在被子里看着沈霈把一杯温水递过来，熟悉得就像他从未离开过一样，她想她现在的表情一定温柔极了，温瞰笑着接过水杯：“你回来的真快，我还没有遇见更好的，还没来得及跑。”

沈霈坐在床边，眼神里的宠溺快要把她烤化了：“快么？我怎么觉得我等得快要疯了。”沈霈接走温瞰喝完水的杯子放在床头，又伸手抚摸了温瞰的脸颊，手指一路向下走，停留在温瞰颈间的项链坠上。

温瞰在沈霈的手触到她的脸的一瞬间感受到了无尽的温柔，渴望，和激动。感觉到沈霈的手指停留在项链上，温瞰拉过沈霈的手，把他的手掌放在自己的头上：“我一次都没摘下来过，一直带着。”

沈霈勾了勾嘴角，笑着俯身把头埋在温瞰颈间：“女朋友，我好想你，每天都好想你。”

肉麻的话和沈霈唇间的热气，温瞰摸了摸沈霈的头，像是安慰孩子一样：“我也很想你，每天都很想你。”

本来以为久别重逢会有很多很多话要说，会一直聊到天大亮，回抱头痛苦互相诉思念之苦或者做些什么激烈的运动平复心中汹涌了多年的想念。

但温瞰和沈霈什么都没有，温瞰依偎在沈霈怀里很快就有了睡意，睡着前感受到沈霈的唇落在她的额头上，还温柔的跟她说了声“晚安。”

温瞰挣扎着挤出一丝清明紧紧握着沈霈的手：“明早我醒来你还会在么？”

沈霈轻笑：“会，我还会在。”

温瞰不放心地又问了一句：“这不是梦对么？男朋友，你真的回来了对么？”

沈霈温柔地捏了捏温瞰的鼻尖：“对，我真的回来了。”

温瞰的手松了松：“回来了就不会再走了是不是？”

沈霈反手握住温瞰的手，拉到唇边吻了吻：“是，再也不走了。”

也许是终于等到沈霈回来的安心，也许是疲惫伤感了这么多天终于有一件可以开心的事情的放松，温瞰很快就睡着了，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到沈霈的叹息：“对不起女朋友，让你久等了。”

这一夜好像也没有做什么梦，感受到阳光照在脸上的温瞰不情愿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隙，有一个平淡的早晨，温瞰在阳光里慵懒的叹息，挥起手臂打算伸个懒腰的时候温瞰忽然反应过来，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沈霈！”

温瞰有一瞬间的惊慌失措，又是梦吗？又是梦？

但没等她的惊慌蔓延开，温瞰听到楼下传来的熟悉的男声：“来了。”

温瞰所有的惊慌迅速化为温顺的小兽，她扑回被子里听着沈霈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这真是一千多个独自醒来的清晨里最温暖的一次了，温瞰带着笑看着沈霈从卧室外走进了，清晨的阳光打在沈霈脸上，她的少年长大了，带着男人的气息和刚洗过澡的湿气，头发垂在额前，温柔地对着她笑着：“吃早饭么？”

温瞰点点头，向着沈霈伸出手，沈霈把温瞰抱起来，温瞰两只脚踩在沈霈的脚上，温瞰看着面前的年轻男人，带着一点点陌生的熟悉：“男朋友，你真帅。”

沈霈挑了下眉，笑着捏住温瞰的鼻子：“出去吃还是订外卖？或者我去买回来？”

温瞰想了想：“你等我收拾一下，咱们一起出去吃吧。”

温瞰进了洗手间笑眯眯的沈霈摆摆手关上门的时候心情好的不得了，有多久没这么开心过了呢？温瞰一边思索着一边转过头看着镜子：“我…”，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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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瞰忍住了差点破口而出的脏话，她对着镜子仔细打量了一下自己，昨天夜里重逢的激动让她忘了她是一个吃了火锅还哭过还出了一天汗的少女，温瞰绝望地揪起自己的衣服闻了闻，又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她不敢相信她就用这个形象拥抱了自己久别重逢的帅气男朋友，还相拥着睡到了今天早晨。

温瞰的这些绝望沈霈不知道，他站在温瞰家只觉得前所未有的舒心和高兴，沈霈坐在沙发上靠了一会儿，又走到温瞰的书架前晃了晃，温瞰的书架里多了很多书，还有些奇奇怪怪的小东西，沈霈从兜里掏出烟走到阳台，温瞰的绿植比几年前茂密得多，好像还买了新的回来。

沈霈靠在窗边敲出一支烟叼到嘴里，这个重逢的早晨一切都温柔得让他想放声大笑，沈霈愉快的在兜里摸着打火机，突然想起来打火机在机场的时间被他扔进垃圾桶了，只能无奈的叼着没点燃的烟靠着窗边打量着温瞰的绿植。

当年的那几盆小仙人掌都已经长大了，以前还小小的一颗看上去有点可爱，现在都长得很任性，沈霈轻声笑着，眼角的余光看见窗户上有几道手指滑过的痕迹，沈霈凑过去换了个几个角度才看清，窗上是温瞰不知道什么时候用手指写下的字，大概是“想你”吧。

沈霈想象着温瞰靠在窗边，望着窗外的景色，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心情在玻璃上写下这两个字。他勾了勾嘴角，温柔的笑了，但想到温瞰孤零零的靠在这里的身影，沈霈心底又无声地叹息。他敲门时是忐忑的，谁也不知道四年多究竟能把人变成什么样子，直到温瞰的眼泪打湿了他的肩膀，他才确定，他的女朋友还跟从前一样，一样可爱。

温瞰洗澡用了很长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必须在男朋友面前挽回形象，甚至打开了江文文以前送给她的面膜连着敷了两张，脖子上也敷了一张。刷了三次牙，洗了两次脸，头发洗完之后又涂了发膜和精油，沐浴露也打了三遍。

等温瞰闻着香喷喷的自己满意的准备去男朋友面前一雪前耻的时候，难题又出现了，她进来的时候就这么大大咧咧的穿着一身衣服，出去还能继续穿着昨天吃了火锅的臭衣服吗？那肯定是不行的！

温瞰果断的把衣服丢进洗衣机里，环视了一下四周，最后咬牙决定围着浴巾出去。虽然大清早的把自己洗的香喷喷然后光溜溜的围着个浴巾从浴室出去，听起来有点那什么的嫌疑，但无论多久没见那都是她的男朋友不是么？

见自己的男朋友，穿成这样…应该也…行吧？

温瞰脸有点红，围着浴巾出去的时候表情也有点不自然。于是沈霈从阳台听到声音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自己多年未见的女朋友围着浴巾从浴室里走出来，一双又白又长的腿沐浴在阳光下，头发半干半湿的搭在肩膀上，脸颊粉红，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自己。

沈霈深呼了一口气，这他妈怎么看怎么都是邀请啊，沈霈抬手看了看手表，说话的时候嗓子有点发紧，“温瞰，三分钟，三分钟内穿好衣服准备出门。”

温瞰皱了皱眉，哎？为啥呢？男朋友一点惊艳的反应都没有么？还三分钟必须出门？“男朋友，你出国的这些年…是去当兵了么？”

沈霈强迫自己偏过头盯着沙发上的一根头发：“我是说，三分钟不出门的话，我就忍不住想做点什么了。”

第58章

关于沈霈说的“做点什么”的这件事情, 老实说, 温瞰从跟沈霈正式成为男女朋友之后就一直时刻准备着迎接沈霈做点什么。但沈霈这个人吧, 看着又痞又坏, 实际上从来没有过做点什么的行动，就是各种花式接吻。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 一转眼温瞰和沈霈都是20多岁的成年人了，但温瞰想到沈霈之前混蛋一样留了一句“等我”就消失了好几年她决定让他为自己的混蛋行为付出点代价，温瞰飞速跑回楼上，飞速扯下浴巾又飞速换好衣服穿戴整齐的下楼了。

沈霈笑着揉了揉温瞰的头：“睡了一觉你看起来精神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