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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浔也把花连根剜出来,堆放在一边,多余的土往旁边铲,很快就挖出了半米深的坑。

可什么都没有。

沈云谦站在一旁垂眸去看,脊背一抬一俯,蹲着正用力破坏他“新出炉”后花园的人。

陆浔也拧眉,把土重新推回坑里,又把花插回去,土填平:“……我理解错了?”

沈云谦:“你在找什么?”

找?

对啊,是剧情又不是道具。

他怎么会第一反应就是扒坑啊?

跟狗一样,呸!

陆浔也叹气:“你就当我是在给花松土吧。”

在他站起之前,沈云谦却开口:“右边这两株黑色的蝴蝶兰帮我刨出来吧。”

陆浔也仰头与他投下的目光对上:“你觉得好看?”

沈云谦沉吟片刻:“很特别。”

花刨出来之后,根部连着一块骨头一样的东西顺着土带了出来。

像是乌龟的甲壳,抖掉上面的土,骨头呈青黄色,有被虫蚁啃噬过的痕迹,空陷的内部还贴着一张黄符。

把符纸揭掉以后,这块骨头上的两条歪歪扭扭呈T形的骨缝就清晰起来。

头盖骨……

骨头从陆浔也手里掉出去,重新掉回土坑:“……”

霎时,风呼啸而过,仅剩不多的那缕阳光也被云层遮住,黄符被吹起飘落在那几株黑色的蝴蝶兰上。

花随着风摇摇摆摆,每朵花将要活过来般变成蝴蝶飞下来。

陆浔也的心一起一起再一起始终落不到底:“沈、沈云谦?”

他飞快往后转头,刚才一直有人的地方却空无一物。

拉长音调幽幽凄凉的声音在耳畔回响。

“你——有——没——有——隐瞒我的事?————”

陆浔也肩膀小幅度发颤,他僵硬转回头,一手捏住作恶人的下颚,把唇捏得嘟起。

他挤出一个不带情绪的笑:“还学上装神弄鬼了?”

气定神闲的模样哪还有半分害怕的影子。

沈云谦拍开他刚挖土的手:“脏。”

“哼哼。”陆浔也冲他笑。

经这一闹,陆浔也彻底打消了对沈云谦的怀疑。

他在地上捏了一把土,抹在青年白皙干净的脸上:“活该。”

沈云谦擦着自己的脸:“你好幼稚。”

“到底谁幼稚?”陆浔也气笑了,“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倒打一耙的本事?”

沈云谦:“你怎么知道这世上没有鬼?万一呢?”

陆浔也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把花拿起来,看着那块头盖骨神色认真。

“如果是报仇的鬼,我一不烧杀抢掠,二不谋财害命,他管不到我;如果不是报仇的鬼,那这鬼差也太不尽责了,放任游魂游荡凡间?”

……

“少爷,我们送您回去。”

门口的保镖迎上来,陆浔也摆手:“免了。”

他回头看了眼别墅,沈云谦忘了东西,回去拿了。

“我一会和我朋友一起回去。”

“那这些交给您。”保镖也不再劝,伸手把手中的两样东西递给他。

陆浔也接过拍下来的那串手链,看着另一样东西,对方主动解释:“这是温家老爷子70岁大寿的请柬,在明天江市举办游轮晚宴。”

“这次温家邀请了诸多豪门世家还有明星前去祝寿。”

听他这么说,陆浔也接过请帖,打开一看发现确实如此。

“家主让我告诉少爷,二爷也会到场。”

陆浔也:“和二叔联姻的温家?”

得到肯定答复,陆浔也正要开口,对方直接抢先一步说。

“家主说您只用人到了就行,寿礼自然会有人送去。”

陆浔也:“……知道了。”

“另外,家主交代,让少爷务必贴身佩戴这串手链。”

“呵呵”,陆浔也皮笑肉不笑,“回去帮我谢谢他老人家的见面礼,下次不用送了。”

————

江市

晚宴

陆浔也独自一人站在甲板上吹着海风,与宴会厅其他嘘寒问暖交谈甚欢的人群显得格格不入。

他实在应付不来这种场面,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陆老头让他来,反正他也没爽约,现在就等着那剧情发展了。

从护栏到海面有几十米高,不知道从这里跳下去还能不能活。

“不开心?”

眼前出现一杯香槟,陆浔也回神,看向来人。

男人面色沉静,剪裁得体西装包裹着他的肌肉线条衬得他更加挺拔,V领翻折出里面的白衬衫领。

贴合脖颈和锁骨的蛇骨链,半隐在衬衫里,若隐若现,看上去是风流不羁的形象。

“几年不见,见了人也不会叫了?”男人漫不经心摇晃着酒杯,手臂也搁在护栏上。

陆浔也从台阶上下来:“二叔小心摔下去,我可不想当第一嫌疑人。”

陆砚似笑非笑转回身,从台阶跨下,酒杯放在桌子上:“不装了?”

陆浔也跟着坐在他对面,散漫翘着二郎腿:“彼此彼此,不是二叔先装的吗?”

“伶牙俐齿。”陆砚冰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你就是用你这张嘴哄得那老头子把继承权给你的?”

“我当是什么事呢?”陆浔也摊手,“你说这有什么办法,谁让我比二叔优秀还比二叔年轻呢!”

陆砚眸中包含杀意,用看死人凉薄的眼神凝着陆浔也。

半晌,蓦地笑出声:“用激将法对付我?我的好侄子这里可没人看你演戏,难不成你口袋里有录音笔?我这里你可套不出什么话。”

陆浔也无辜:“怎么会呢?您四年前用在我身上的套路我再故技重施不是太傻了吗?”

“不信啊?”他看着陆砚狐疑的眼神,当即拍了拍自己空瘪的口袋,“还是说,二叔想让我脱了?”

他拉紧衣领:“这可不行,二叔又老又丑我怕我吐出来。”

因为太过用力,杯梗从陆砚手里断开:“你以为那老头子是器重你真心对你好?”

他拆开餐巾擦手:“实话说吧,之前对付你的事他都知道。二十年前他就知道你的存在了,你猜他为什么不把你带回陆家?”

看来陆浔也确确实实不是陆家老大亲生,且和陆沣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陆浔也确实好奇。

可陆砚不愿多说了:“当你对他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你觉得你会不会和三年前一样,被一脚踢开?”

“那就不劳二叔费心了”,陆浔也顿了顿,“毕竟我现在看二叔想揍我又顾忌这顾忌那的怂包样子,挺爽的。”

陆砚正要发作,有人来了,“你们怎么在这?宴会都开始了,进去吧。”

女子气质温婉走到陆砚身边低声道:“爷爷找你。”

她转头:“你就是陆家的小少爷吧,真是英俊潇洒。”

陆浔也谦虚:“哪有哪有,温小姐还是看看我二叔吧,他好像有些吃醋呢。”

宴会厅

“你怎么来了?”

陆浔也回头看到秦卓禹面色不善地看着他这边,旁边贵气的男人正与别人推杯换盏。

“当然是来看看你秦大少爷又要当街强吻哪个男的。”陆浔也不客气回怼。

“你胡说什么!”秦卓禹脸色闪过心虚,很快强硬起来,但很快他强不起来了,因为他被旁边的人扯走了。

陆浔也轻嗤一声转过头就看到了一个明艳的女人从眼前走过,当即转回头。

靠,怎么是那男扮女的“女神”啊!

“浔也。”

陆砚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喊了他一声,成功让“女人”停在他不远处。

她眼中有惊艳、有心虚、有嫉恨,最终化为得意:“你是陆浔也?”

“……”陆浔也准备装瞎,陆砚偏不让他如愿,揽住他的肩膀:“人家姑娘叫你呢,你可是我陆家的下一任接班人,不能这么没有礼貌。”

陆浔也用手肘怼他,压低声音:“你没事吧!给我滚。”

“你就是我侄子的心上人吧,他经常和我提起你,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陆砚假惺惺,咬牙切齿把陆浔也牢牢禁锢:“我这可是替你追人啊,你不是喜欢她吗?”

“浔也,你是陆家的继承人?”女人脸色闪过娇羞,“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毕竟您贵人多忘事,收了转账就不理人了。”陆浔也讥讽,“怎么,钱花完了?”

陆砚歉意对女人一笑:“抱歉,他今天心情不好。许是因为小姐你这些天没有主动联系他,他有些不开心。”

“既然你们之间有误会,不如一起喝杯酒好好谈谈,一切就都好说了。”

侍应生顺意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两杯红酒走过来。

“女人”脸上难堪之色褪去,看向陆浔也的眼中划过野心和势在必得,端起酒杯扭着曼妙的身姿往陆浔也身边来。

陆浔也沉声:“你就这么确定我不会反抗?”

“好好想想这里是谁的地盘,月黑风高,海浪风大,陆家继承人醉酒调戏当红女星,不慎坠海身亡,你觉得这个新闻标题怎么样?”

“只要你把酒喝下我就放你走怎么样?”陆砚松开手把他往前一推:“我这是给你创造机会啊,我的‘好侄儿’。”

托盘被递到面前,陆浔也端起酒杯,那女人立即贴过来:“阿浔,我不是故意不理你的,实在是我最近在山里拍戏,没信号嘛。”

“我当然是爱你的”,她抬手要抚上陆浔也的胸膛,却被陆浔也一把攥住手腕。

陆浔也忍住把他头套薅了的冲动:“今天这硅胶胸还算逼真。”

他轻声说着让人毛骨悚然的话:“既然是扮女装,留着下面的东西想来也没什么用。”

“不如我让人帮你切了?”——

作者有话说:这几天太忙了[化了]今天来月经了,好痛,为什么会有痛经这个东西啊啊啊啊啊啊[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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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上错贼船被调戏 “我还能让你更爽点”……

闻言, “女人”脸色煞白。

陆浔也酒杯碰了他的杯,当着陆砚的面喝了一口,就直接重重放下酒杯走了。

对方眉毛一挑侧身让开, 也不阻拦。

意图都这么明显了,再看不出来不是傻子么?

这陆砚可真有意思。

陆浔也走出一段路, 察觉到身后不远不近有人跟着,微微侧脸,那人当即藏起来。

他装作摇摇晃晃钻进了洗手间,那人果然上钩。

陆浔也把含在嘴里的酒吐在了洗手池, 又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

镜中的他, 水珠从脸一路滑过滚动的喉结没进衬衫里,额前用发胶搭理过的刘海也湿哒哒垂下, 挡在眼前滴着水。

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那人冲进来一看,陆浔也正歪倒在洗手池底下, 他赶紧打开手机汇报了情况:人已经晕了。

发送完消息后, 他动腿踢了踢地上人的腿, 不屑道:“还以为你多能耐呢, 不过就是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谁让你得罪二爷了, 接下来就好好享受吧。”

之后, 男人弯腰架起陆浔也的手臂就给人拖起来。

这时, 手机却从裤子较浅的口袋掉了出去, 他暗骂一声,一手肘顶着陆浔也, 俯身一手去捡。

手机屏幕还亮着,他手刚碰到,后颈一痛就昏死过去。

“扑通”, 重物落地,男人倒在了地板上。

陆浔也越过他捡起了那个手机,一条消息恰好弹出来:人现在在哪?我去帮你。

他垂眼去看地上横躺的人,又看到墙角黑色塑料袋装的半袋垃圾。

略一思忖,消息就发了出去:人已经绑好了,在厕所。

想了想,又发送一条定位过去。

不一会,陆浔也在厕所内间看着两个人进来,把外间地上穿着他外套,头套塑料袋的人给带走了。

你人呢?

陆浔也把玩着对方的手机,等着这条消息,回了过去:二爷让我去给温小姐取东西。

……

陆浔也刻意从楼梯走到二楼的宴会厅把手机关机扔进一人高的盆栽里,顺手拿起桌上的糖往嘴里扔了一颗。

他倒看看这些人什么时候才能发现。

把糖咽下后,口腔里弥漫着挥之不去的甜腻,陆浔也皱了皱眉,开了瓶矿泉水,冲淡嘴里那股味道。

系统提醒不及,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宿主……你。】

陆浔也正看见人群让开了一条道给拄着拐杖的老人以及后面跟随的年轻人,下一秒眼前开始模糊。

系统的声音忽远忽近。

陆浔也撑住桌子:“你……你要说什么?”

【上面有……迷药。】

陆浔也脑子生锈了似的停止运作,思维变得缓慢:“糖?”

话音未落,他整个人往后栽倒。

系统眼睁睁看到墙角后过来两个人把陆浔也拖走,才慢慢吞吞补上一句:【……水。】

陆浔也被架着往楼上酒店走。

其中一人疑惑。

“你确定上头要的是这个人吗?我怎么感觉和照片上不像啊。”

“你管他呢,我倒是觉得这个人长得比照片上的好看多了。而且就穿个白衬衫一看就是便宜货,不是那些我们惹不起的大人物。”

另一人一副你‘这就不懂了’的样子。

“那位荤素不忌,见了这种极品说不定会更开心,谁让他倒霉呢喝了我们准备的水。”

“也是,真把那位祖宗拐了万一被查出来我们都要遭殃,还是你聪明。”

————

房卡解锁,门被推开。

房间昏暗,开门时透进来走廊的亮光,下一刻“咔哒”门被关上,一切又落入黑暗。

一个臃肿的身影拎着一瓶酒瓶左右Ⅰ倾斜,脚步沉重而拖沓走进来。

“不是很横么敢找人揍老子?还敢嫌老子脏,今天老子就把你操得下不来床,让你看看老子到底脏不脏。”

【宿主!还不醒?!】系统焦急得几乎破音,【完了,这药不好用啊。】

陆浔也身侧的床陷下去,一股恶臭的酒气扑来,把他给熏醒了,眼前蒙着一块布,他动手准备揭开。

手腕被攥住,沙哑油腻的嗓音从上头传出:“小美人,这里可没有你那些保镖,你乖乖的,让我心情好了,我会更温柔。”

“温你大爷!”陆浔也一脚把人踹下去,顿时惨叫震耳,不用想都知道踹到了哪里。

陆浔也拽开眼上的布条,摸索着开了灯,因此看清地上疼得打滚的人时也愣住了。

这不是上次Lanwine那个被封承羽家保镖揍得很惨的那个胖子吗?

陆浔也偏头看到刚才床上的位置有一节蓝色的针剂时,嫌恶地蹙眉,催情的?

“怎么是你?!”

听到怒吼,陆浔也回神,冷笑道:“好笑,不是你把我绑来的吗?你还想是谁?”

“好啊你,你们是一伙的,耍我是吧!”

胖子站起来,怒着怒着。

他视线忽而停留在陆浔也被吊灯照亮的俊脸上,滑腻的眼神肆无忌惮粘着他。

“我突然发现你也不错”,胖子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淫Ⅰ笑,手抚上腰带,慢慢靠近,“不如你以后也跟着我?哄我开心了你想要什么都成。”

陆浔也注意到他的动作,拳头蓦地捏紧,想到什么又松开,侧身一躲,那人扑了个空摔在床上。

胖子怒气冲冲,翻过身正要起来,一只皮鞋映入眼帘踩在他腰侧。

他视线从这条修长的腿往上是一张如流水打磨出的美玉般的脸庞,狭长的眼尾上挑,攻击力比以往睡过的所有美人都强。

胖子心飘飘然,紧绷的脊背松懈。

他抬手调情似拉住陆浔也的裤脚有往上的趋势:“你把我伺候舒服了,你开价想要多少钱都行,我也不计较你刚才对我的行为,怎么样?”

“想上我?”陆浔也拍开他的手,轻抬下巴,睨着他,“你原本想睡谁啊,封承羽?”

胖子暧昧不清:“你吃醋了?我那只是报复他,谁让他仗封家不识抬举,别吃醋,我今晚只属于你~”

陆浔也把刚才藏起来的针剂拿出来,瞥见对方一下子防备的眼神,夹在两指间晃了晃:“可我只喜欢刺激的。”

踩在床上的那只脚,转而变成膝盖压在床铺上,陡然凑近的距离,让胖子心跳如鼓,手中被塞入一个冰凉的物体。

美人媚眼如丝:“我喜欢猛的,胖少你敢么?”

系统不敢插嘴,心理变化从O.0→0.O

庞少?什么胖少?!

迷糊间手臂刺痛,液体被推入体内。

不消片刻,胖子浑身燥热难受,耳中飘来一句冷冰冰的声音:“听清楚了?看来你上次教训的可不够啊。”

手机另一头沉默不语,良久一道陌生低沉的男声从听筒传出:“他睡着了,这事我会处理。”

陆浔也盯着屏幕上的“封承羽”三字陷入了沉思。

纪淮序不仅能出入世家名流宴会和拍卖会,上次听话中意还和司靳言走得很近,那封承羽口中的纪教授是?

“纪淮序和你什么关系?”

“……我弟弟。”

陆浔也了然:“你最好不是玩玩。”

等不来那头回答,他就率先挂了电话,因为那胖子把自己脱得就剩下裤子色眯眯看着他。

陆浔也抄起刚才他留下的半瓶酒浇到他脸上,嗓音发冷:“爽吗?”

药劲上涌,仿佛沙漠干渴的人恰逢甘霖,胖子仰头让酒流进口中,含糊不清道:“爽、爽……美人~”

“我还能让你更爽点。”

话落,陆浔也拖住他的腿把人拽下了床,把他仅剩的裤子也薅了下来。

用裤子将人双手反绑在后背,接着开门,一脚把人踹到了走廊。

陆浔也用纸巾擦手,居高临下看着地上的一滩肥肉。

面对一双清醒过来惊恐的豆眼,他扬了扬手中的房卡:“还要多谢你让人离开。”

胖子脑中清醒转瞬即逝,精神又被欲Ⅰ望攻占:“我给你钱,你放开我,嗯~”

陆浔也把房卡扔进房里,将门无情彻底锁上,他摆摆手:“今晚过得开心,胖少。”

走下楼。

拐角处碰到了个意想不到的人,那人看到他同样怔愣在原地。

陆浔也收回视线,准备离开却被人拦住。

他斜眼看去,沈起昭脸上堆着讨好的笑,不知道从哪摸出了一个手掌大小的檀木匣子。

“陆少,这是孝敬给您的,还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不等他说话沈起昭就打开了匣子露出里面的沉香佛珠来:“这是我特意寻来的,我那串只是随便带带,上不得台面。”

“这奇楠沉香的气质才称您这样的人。”

陆浔也看向他手腕上的佛珠,那人察觉后竟往怀中缩了缩,摆明怕他抢。

他是这种人吗!陆浔也不忿。

“哎”,他叹息,“我昨天偶然去了沈家老宅,看后花园的几株花不错,本想挖几株回去种种,结果挖出来一个头盖骨……”

“砰——”

陆浔也话没说完就有东西砸在地上的闷响打断了他。

匣子掉在地上,珠串也从中摔出来,沈起昭脸色难看至极。

陆浔也视线下垂见他腿抖得厉害,嘴唇也不断抖动,心下不由好奇:“你怕什么?”

看着对方害怕,他故意胡诌八扯吓他:“难道是你埋的?故意吓我?”

沈起昭眼神闪躲,赶忙弯腰去捡东西:“怎么可能呢,我怎么会知道您的行踪去刻意埋东西呢。我年龄大了,心脏有些不好,刚才疼了下。”

陆浔也狐疑:“是么?”

东西又被递到眼前,他拿起来看了看看不出什么名堂,又默不作声的放回去,把匣子关上。

陆浔也突然灵光一闪,看向对方:“帮我个帮?”

“当然当然。”

陆浔也抬头意味不明地瞟了旁边通往上层的楼梯一眼,附耳过去低语几句。

“这……”沈起昭面露犹豫。

“我说沈家大伯啊”,陆浔也扬手搭在他肩膀,不悦道,“我看您这道歉的态度也不端重啊。我听说你家公司最近资金周转出了点问题?”

四目相对,彼此心照不宣,等人感激涕零应下离开。

系统摸不到头脑:【宿主真要给他投资啊?】

“投资?”陆浔也装不懂,“我有说吗?我只是问问而已。”

旋即,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难道他以为我要给他投资?”

下一秒,陆浔也冷酷,说:“关我什么事。”

系统:→_→

【检测到剧情虐身节点“游轮之险”开启,地点:一楼东侧甲板】

陆浔也闭眼:艹,耽误事了,他怎么忘了他来这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剧情,都怪陆砚打岔。

————

夜幕笼罩在海面,巨大的浪打在游轮船身没有掀起半分波动。

月光洒落甲板上,一缕缕银色的光如同一层浅薄的雪覆盖在上面,唯有风声浪声衬托出此刻静谧的氛围。

本该平静得让人心安,适合吹风交谈的地方,却围聚了十几个人,一声尖厉的吼声打破了难得的平静。

“你毁了我的公司,逼死了我的妻儿,债务是我还不上了,我谋划多日就是为了今天和你鱼死网破!”

大厅内被音乐压盖下隐隐约约的声音从东边传来。

陆浔也脚步一顿,看着大厅内的人都无所知地忙着自己的事。

他打开舱门,冷风倒灌把他吹醒了,他看到远处船尾上空晃荡的两个黑点,瞳孔猛地一缩。

他破开围堵的人群就听到一道怒吼。

“司靳言,我要你也尝尝这种失去挚爱的痛苦!”

癫狂的男人咆哮着,站在高台,半截身子在护栏外,被风吹得摇摇欲坠,却强硬地举着一把利刃对准对面的司靳言。

他双眼赤红,脸被冷风吹得通红,却咧开笑。

“我给你个机会,你选一个人活,另一个人”,男人顿了顿,一个音短促从喉咙溢出,“死。”

上层其中一间舱房的阳台护栏下坠了两条婴儿手臂粗的麻绳,绳上绑了两个人,因游轮行驶身体悬空荡着。

两人手被捆在身后,双脚也被一根绳绑着,另一端绑在男人膝弯处的护栏上,只能不停撞着护栏外侧,而脚下却是茫茫大海。

而这两人是沈云谦和……简洛清。

替身和白月光二选一的绑架戏码,古早虐文诚不欺我!

陆浔也怦怦跳的心也慢慢回到了正常跳动频率:早该料到的,一点不意外呢——

作者有话说:小陆,你不要这么淡定,不出意外,你马上就该意外了[狗头]

第38章 在线硬掰剧情 “你真的不在乎吗?”……

一道狰狞可怖的疤痕横在男人脸上犹如被鬼怪操控的剧毒藤蔓想要将其吞噬。

他身上是一层单薄的布料被风吹打地沙沙作响。

“快点!我没那么多耐心。”

男人不耐烦催促着, 手中的刀停在其中一人头顶紧紧绷直的绳子前,“还是说你想两个都死?”

陆浔也隐在人群中用心声和系统交谈:【应该掉不下去吧,毕竟有主角光环, 你不是说这次节点以后主角攻意识到对主角受的感情了吗?】

回应他的是一串刺啦的电流声。

陆浔也:“……”关键时刻掉链子,真有你的。

人群后凑过来一人贴在司靳言耳边低声说:“司总, 舱房被锁了我们已经派人去找工具,不过破开还需要时间。”

司靳言双拳紧握,死死盯着对面的情况,下意识看了沈云谦一眼, 两人视线交汇在半空。

那是极为漠然的眼神, 顿时,司靳言胸口涌入一道无名之火。

他不理解为什么到现在, 对方还能这么淡定就不能示弱吗?

还是说对方就这么讨厌他?宁愿死也不想和他扯上关系?

而后他又看向本还在医院调养身体却被绑来吊在空中的简洛清。

青年精神极度紧绷,脸色苍白如纸, 心脏病发作的不适让他想大口呼吸, 但因嘴被胶贴粘着, 只能痛苦地蹙着眉。

司靳言心跳漏跳了一拍又快速跳动几乎要从胸口跳出。

不论风声浪声还是身后窃窃私语的议论声在耳中都仿若隔着一堵墙让他听不真切。

“快点选!”男人耐心告罄, 他稍微用力, 尖刀就割断绳子, 简洛清整个人往下坠。

“不要!”司靳言瞳孔睁大, 呼吸凝滞, 就见人重新悬停。

青年头顶吊绑的一截绳子只剩下极细的部分堪堪支撑着他的重量, 但脸色更白了。

司靳言刚松一口气,男人就又把刀对准了仅剩手指粗细的绳子。

一时间心又高高悬起, 他嗓音发颤,不得不重视起这个脸上如同被火舌舔舐过的丑陋男人:“别动他!你有什么事冲我来!”

他往前猛冲却被身后的助理从后牢牢锁住:“司总,不能过去, 他在激怒你,如果过去只会多搭一条人命!”

“都说你为了白月光找了个替身”,男人往后靠,把玩着手里的刀具。

他漫不经心道:“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一个是在你危难时救你性命的恩人,一个是在危险时抛弃你逃生还与你有杀母之仇的沈家遗孤。”

“但事实是怎样?”男人手起刀落,沈云谦的绳子也被割断了半截。

人群发出惊恐的喊声。

男人锋利的刀尖挑起沈云谦的下颚,转眼看向司靳言,“你真的不在乎吗?”

“如果我没记错,你高高在上的司总几年前也是沈家的一条狗,经过一场绑架坠海后归来才脱胎换骨有了今天的成就。”

“我想当初应该也是这种情形吧。”

话语间,男人手中的刀将青年细嫩的皮肤轻易划开了一道口子。

鲜血从皮肉下渗出,和侧脸结痂的伤痕形成鲜明对比。

“我最近发现了当年一个有意思的事。”

他一字一顿:“沈家少爷与其保姆家的儿子遭受绑架坠海,被营救后却失忆了。”

“不可能!”司靳言脱口而出反驳,“他明明……”

“那是因为他撞到礁石上造成短暂性失忆,恢复记忆后也没想起你,他只把你忘了哈哈哈哈哈哈——”

男人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用惋惜的眼神看着沈云谦,冰冷的刀面羞辱十足地拍打着他的脸。

“看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别人的船救起呢。”

“你到底什么意思!”对方口中说的事司靳言脑海中没有一点印象。

明明是沈家夫妇害死了他母亲后,日日夜夜心虚难眠。

为了遮掩罪行,用带他这个小辈结交其他世家的由头,将他推进海里杀人灭口,还能博一个好名声。

男人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玩笑,兴味的眼神落在司靳言无能狂怒的身上,终于有了一丝痛快。

“枉你手握司家那么好的信息资源,你竟一点没查过?”

司靳言眼前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快得让他抓不住。

……

【本次“游轮之险”重要节点,以主角受坠海,歹徒被抓结束,主角攻彻查过往,由此引出并扳倒幕后之人。】

【而后,主角攻受误会解除,主角攻看清自己的情感,三月后主角受回归,两人感情升温。】

陆浔也:【真坠海?!】

这可不行!

他悄无声息退出人群,四周张望找什么东西,忽然目光所及之处是甲板中央的游泳池。

上面漂浮着一个最多可以乘坐三四人的充气船。

……

这边

气氛依旧凝固。

“还没选好?”男人一副助人为乐的样子,“别怪我没给你机会,既然你不选,那就两个一起死!”

在刀刃离沈云谦头顶的绳子几厘米处,一旁的简洛清惊愕地瞪大双眼,喉咙发出呜呜呜声。

男人动作停住,又看看司靳言,收回刀揭开简洛清嘴上的胶带,语气丝毫不意外:“想让司靳言选你?”

简洛清喘了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对司靳言高声喊:“司靳言你记得我对你说的话,别让自己后悔,我本来也活不久了。”

“早死晚死对我来说都一样,能在临死前做一件好事……”

他疼得梗了下,苦笑,说:“老天看我做了好事,下辈子应该能给我……一个健康的身体吧。”

他再次开口的声音明显比第一声喊出来的气息要弱。

司靳言双眼通红:“休想,我不会让你死,我马上就能找到心脏移植的供体,你很快就会好的。”

眼看助理拉不住司靳言,旁边有意和司家合作的人也都帮忙拽住他,劝他只不过是两个小情人罢了,不值得冒险。

“选不选!”男人再次催促。

司靳言强迫自己镇定:“我选、我选……简洛清。”

砰——

上层阳台被破开,几人冲进阳台朝下面大喊:“你们不要慌,我们现在就拉你们上来。”

话罢,几人分工合作,拉起护栏上的绳子就往上拉。

听到上面的动静,助理可算松了口气,抱着司靳言的双臂也松了力。

“我允许了吗?”男人没等他们拉动,率先砍断了两根绳子。

“司靳言你凭什么有两个人真心实意地对你!而我的妻子就只能葬身火海,凭什么!”

绳子被彻底砍断,悬在半空的人直直坠下。

众人惊呼,巨大的动静引来了更多的人。

温家老爷子被孙女和陆砚一左一右地扶了过来,看到的就是司靳言毫无形象地崩溃大哭,瘫软在地。

高台上的男人捂脸狂笑,侧开身露出绑在手边护栏上的两根绳子,是方才系在沈云谦二人脚上的,同时也将他身后的一把手枪暴露无遗。

男人拔枪的举动,瞬间人群沸腾,个个的脸上都挂着慌乱的神色。

老爷子侧头对孙女交代:“找人清场,把看到的客人都请回舱房休息,今天的事不能传出去。”

等人走后他又对陆砚道:“把保镖都叫上来。找到他的同伙。”

在无人在意的地方,陆浔也瞅准时机,跨上高台,抬腿踢飞男人手中的枪。

男人意识到他的意图举刀向他,陆浔也双手举起,讨笑道:“大哥有话好商量。”

“你说你背上人命,自己也活不了,你觉得你黄泉之下的亲人希望你这么做吗?”

这句话仿佛戳到了他的心,他微微有所松动,就在陆浔也准备夺刀时,男人突然暴起,割上了护栏上的绳子。

从始至终游轮一直是航行的状态,如果真掉下去,无异于大海捞针了。

陆浔也抢先一步,一脚踹过去,反擒住他的手,夺过刀。

男人被涌进来的保镖拿下。

同一时间,司靳言也冲上来拉简洛清。

陆浔也心脏迟来狂跳,腿有点发软,俯身看向下面深不见底的深海,和倒吊着的沈云谦,心有余悸地拉上绳子。

嗒——

捆在沈云谦脚上的绳子从中间断开。

只听微渺的浪花溅起声响,手心只剩轻飘飘的断绳,陆浔也感觉空气好似停滞了。

在简洛清被营救上来的刹那,陆浔也不假思索蹬上护栏边跳了下去。

噗通————

海水冰冷刺骨,瞬间包裹住陆浔也。

海浪的阻力像身上坠了千斤重的铁块,尤其是太冷了,冷得他四肢不听使唤。

时间从未流逝得这么慢,终于找到沈云谦时,陆浔也差点喜极而泣,全力朝他游过去。

沈云谦闭着眼,任由自己在海中飘浮,直到被人拥在怀里,他才睁眼。

在海底睁眼并不好受,他定了会神才看清眼前的人是谁。

陆浔也用夺来的刀割开捆在他身上的绳子,撕开他嘴上的黑贴。

两人连对视的功夫都没有,陆浔也就拉着他的手腕往上游,带着一人的重量使他动作极大受限。

也许是他水性本就不好。

海水灌进耳中,炸起翁鸣,陆浔也开始意识模糊不清,口鼻冒出一串气泡,无边的窒息要将他吞噬。

最后他是被沈云谦反扣住手带上海面的。

两人爬上陆浔也事先放下来的充气船。

陆浔也狼狈地呛出一口水。

沈云谦跪坐在一旁给他拍背,神色不明:“为什么跳下来?”

不是恐高吗……为什么还要跳下来。

陆浔也后颈那处刺痛的厉害,他不停吸气,来不及多说。

他抓住绑在充气船上的绳索:“先上去再说。”

沈云谦看过去,这条绳的尽头绑在游轮甲板的护栏上。

也是因此,现在这条充气船才能跟随在游轮后,不至于让他们做海上的流浪者。

只要有人发现他们,提供救援,就尘埃落定了。

很快两人发现绳子动了动,以为是救援,一起仰头望向游轮之上。

而游轮上的是……陆砚!

陆浔也当即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陆砚解开陆浔也绑在护栏上的绳子,没有用力拖拽,没有喊人施救,而是松开了手。

那根绳子掉在海面,慢慢沉入海底。

陆砚慵懒地撑着护栏,朝他们挥了挥手,无声道:走好。

他已经遣散了所有人,不可能会有人发现陆浔也他们。

等待他们的只有死。

游轮从眼前行驶而过,充气船很快迷失在海面。

陆浔也捂着后颈,咬紧的唇齿间泄出呻Ⅰ吟。

他再也承受不住,脱力昏倒在沈云谦肩头。

“陆浔也!”——

作者有话说:我好垃圾QAQ

没有点击我哭死

骂我两句也行啊嘤嘤嘤[化了]

第39章 心动不止 “其实我们已经结婚了”……

海浪拍打海岸的轻柔声在不远处回荡, 温暖的太阳光佛过眼皮。

胸口的重物压在陆浔也身上让他喘不上气,一缕冷风吹过更是直接把他吹醒了。

他眼还没睁开就先打了个冷颤,睁开眼是空旷的蓝天白云。

海鸥从眼前飞跃而过, 回忆蓦地回笼,陆浔也瞬间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后知后觉, 身下不是充气船的软弹而是湿冷硬的沙土,周身也没有那种漂流在海面上的起伏不定。

直到确认身在海滩上,以及拖在岸上的红色充气船才缓和了呼吸。

他视线下移落在胸口上趴着的人,有片刻的出神:“沈云谦?”

手背蹭过对方的脊背, 那一刹那手被冰冷的触觉令他冻得缩了缩。

这么冰?!

陆浔也长睫下的黑眸震颤, 慌乱中扶起沈云谦的双臂,顺势起身坐起。

沈云谦双目紧闭, 脸色苍白,双臂被抓着, 头没有支撑地歪向一侧。

陆浔也眼疾手快, 托起他的脸扶正, 不出意外也是冷得骇人。

青年此刻浑身冰凉, 轻度颤抖着。

陆浔也看他身着单薄, 拧了拧眉, 低头一看对方的外套竟一直盖在他身上。

被水打湿透彻的衣服穿在身上经过一夜的海上漂泊早已暖干得七七八八。

他忙不迭把外套重新披回沈云谦身上。

陆浔也有点后悔, 早知道在游轮上去换衣室多套几件衣服了。

他的外套骗陆砚用了, 不想去穿那个保镖的衣服, 所以他现在就剩个单层的白衬衫。

陆浔也低头看着身上的沙土。

好吧……也不白了。

难道陆砚一直知道他的小动作?

于是暗中盯着他?

收起思绪,陆浔也看清四周横七零八落倒着一些干木。

宽扁的木材上有焦黑的凹痕, 像是钻木取火没成功,那柄刀被泄愤似的竖插在上面。

至于他们怎么从无人的海面到岸上。

只有两种可能。

一:被海浪卷上岸。

二:沈云谦只身一人用船桨划。

这两种情况,陆浔也更倾向后者。

一时间, 他心口五味杂陈,第一次对这个虚假的世界有了归属感。

也对自己因一己之私贸然打乱沈云谦生活的行为升起不耻的心理。

陆浔也的嘴唇静静地抿紧,而后无声张开:谢谢。

他轻轻晃着对方,唤了几声,没有得到回应,只看到对方嘴唇翕动,听不清说的什么。

陆浔也把头凑过去,听到对方说的是:热。

但怎么可能呢?

他去摸对方的额温,还是凉的。

陆浔也震惊:不会失温了吧?!如果是失温,在没有紧急转移温暖环境的状况,可比发烧要难搞得多。

“系统在吗?”

“小爱?”

……

“……”

陆浔也摸了摸后颈残留着余痛的地方神思不定。

每次发作之后,系统就会与他断开连接。

是巧合还是有什么秘密?

这种疼像火烧,更像被电击中,深刻入骨,使人意识极快消磨。

这里方圆几里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陆浔也连这里是什么地方都不清楚。

无人荒岛还是普通的海岸?

他的手机在坠海时遗失在海底,沈云谦的也不在身边。

唯一向外界联络的希望破灭。

忽然,陆浔也想到什么,许是因为激动心跳加快了几分,他抬手摘下耳廓边的耳夹。

这是陆家保镖交给他的定位器。

陆浔也将沈云谦转了个方向背对自己,把对方拖到怀里,霎时他颤了颤。

这种感觉更甚于当寒冬腊月天有人团了个雪球强硬从你衣领塞进去透心凉的爽感。

他把沈云谦身上的那件外套拿下来,披在对方身前。

接着陆浔也往前蛄蛹了下,抱紧了对方,研究起这个定位器,他用力甩了甩,摔出一些水珠。

这次宴会要在海上航行三天四夜,希望不要失灵,快点发现他们失踪啊。

————

“唔……渴”

听到微弱的声音,陆浔也把沈云谦平放在地上,起身朝海的方向走过去,找到他制作的东西。

他蹲下身,抖了抖平铺在沙坑上的塑料袋,附着其上的蒸馏水珠掉在下面容器中。

随后他把塑料袋揭开,把湿润沙坑中央的半截矿泉水瓶子从中拿起。

而这些东西都是陆浔也捡的……被冲到岸上的垃圾。

看着太阳的运动轨迹,约莫过了有两个多小时的时间,他把塑料袋收集好。

所有坑中瓶子收集的蒸馏水倒在一个瓶子里,才只有一格的高度。

他叹了口气,就算不饿死,冷死,估计也得渴死。

陆浔也咬牙切齿:我的好“二叔”,你最好祈祷我回不去。

他把沈云谦扶起靠在自己身上,对方现在身上有点回温了,也不似之前喊热。

陆浔也伸手去掰他的嘴,掰下颚、捏脸颊都试过了。

只在沈云谦白嫩的脸上留下了一些红指印也没能掰开。

“真是比死鸭子嘴都硬。”

陆浔也吐槽完,放下那半截瓶子,盘腿坐在他身侧,思考对策。

一轮海浪蓄力卷上岸,刚才挖坑的地方被水流抚平,风吹过将沈云谦未被外套裹严实的衬衫衣摆吹卷起来。

察觉后,陆浔也探手,往下扯了扯外套边将他单衣全部盖住,脑中盘旋的迷雾也被这股风吹散般灵光乍现。

他翻身双腿跨跪在沈云谦的腰腹两侧。

看着身下的青年卷翘的睫毛和有了血色的嘴,他喉结动了动突觉有点口渴。

海鸥从上空飞过鸣叫了一声,陆浔也虎躯一震,做贼心虚收回一条腿,半跪在青年身侧。

他把沈云谦扶起,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他轻咳两声转移注意力。

随后掌心贴在对方后腰侧,如同那日夜晚,两人躲避“追杀”一样。

陆浔也效仿那日的力道和位置。

沈云谦沉睡中感到不适皱起眉,下颚也犹如被羽毛轻扫带来一阵痒,他牙关松动嘤咛一声表示不满。

陆浔也趁机将拇指抵进去按到了某处湿软的地方,脸色瞬间爆红。

他匆匆把削得光滑的木棍代替手指塞进去。

之后他抽出拇指,看着上面的咬痕和可疑的水光,无意识紧绷了嘴角,眸色渐渐晦暗。

将水倒入沈云谦口中后,他反应极大,呕了一声,陆浔也赶紧把他后脑抬起,让水从喉咙流下去。

瓶中剩了半格,陆浔也轻抿一口,本来干涩的喉咙被这股臭脚丫子味恶心得瞬间不渴了。

“……”算了总比海水强。

————

夕阳西沉,海面上空宛如被打翻的调色盘,暖色调的色彩混合在一起成了如橘子糖般的暖黄。

过了一段时间,暖黄中也掺杂了被稀释的墨。

“快点!我记得昨天放学后东西就忘这了。”

“你可不许给爸妈说昂!就说咱们留校背诵才回来这么晚的。记住没?”

“好吧,那你快点找。”

远处赤脚奔跑在沙滩上的脚步声近了。

一束白光打过来,脚步声停了。

两个小孩面面相觑。

其中一个人弱弱问:“那是不是人啊?”

“好小子这么晚不回家跑海边干什么?我有没有告诉你们这边过两天要开发,不让进人?”

中年女人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两人身后,一手拧一只耳朵。

“疼疼疼,我错了,妈你看那边好像有人。”

话落,女人半信半疑抢过手电筒走过去,旁边的中年男人打发两孩子回家,也不放心跟过去。

刺眼的白光打在两人身上,陆浔也被晃了下眼,勉强睁眼。

白光后站着两个人影,良久两方都被对方惊到了,没有人动作。

“你们……呃来旅游啊?”女人略显局促和方才底气十足教训儿子的形象截然相反。

人话?不是荒岛!陆浔也大喜过望以至于忘了回话。

中年男人抽走她手里的手电筒打圆场:“你们起来再说吧。”

听出对方语气中的尬。

陆浔也疑惑低头,看到两人现在引人误会的姿势。

沈云谦身前披着黑色外套,被他裹在怀里,而他衣领大开,用体温暖着对方的背。

虽然只有他衣衫不整,但是陆浔也觉得他现在在别人眼中和趁人之危的流氓没什么区别。

陆浔也把沈云谦平躺放在沙土上,立即拉开距离,扣着衬衫扣子,忙解释:“我们昨晚遭遇海难飘过来的,我朋友失温我才出此下策。”

陆浔也强调:“绝对守法。”

夫妇两人本也没往这方面去想,反而他急切解释显得欲盖弥彰。

两人一听他们遭受了海难,手机也丢了,又看到沈云谦虚弱的脸色,顿时升起怜惜:“我们家就在附近,先跟我们回去吧。””你……呃朋友这种情况必须要检查一下。”

“太谢谢了,我们以后一定会报答的。”

————

原来这里是个海岛,因风景秀丽、气候怡人,特产繁多,常有人来这里旅游,两夫妻一家四口就在这里开了间民宿。

周边几十公里也只有几个渔村,和这间民宿,医疗也只有村里的卫生所。

沈云谦醒时,医生刚提着医药箱从民宿离开。

他现在手上打着点滴,抬眼打量起这间普通的房间。

门被打开

陆浔也端着一碗米粥进来看到他醒了,连忙上前。

“你怎么样?/你没事了吧?”

两人同时开口。

“我没事。/这里是哪?”

听到动静,那一对夫妇也进来,看到他们默契的样子,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女人手肘捅了捅身侧的男人,揶揄,说:“看来咱们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人家小两口温情了。”

“你们呀就别装了,虽然我们这是落后了点,但是思想不落后啊,更别说国家已经出台同性婚姻法了。”

沈云谦瞥了眼沉默的陆浔也:“我们不是……”

话没说完就被陆浔也打断:“其实我们已经结婚了。”

沈云谦双眼微微睁大。

男人揽住女人的肩膀,对陆浔也两人道:“天色不早了,你们先休息一晚上,有什么事的明天再说。”

“那个哥姐……还有多的房间吗?”陆浔也不好意思挠了挠脸。

“可真不凑巧,最后一间刚才已经定出去了。”

男人安抚性拍了拍女人的背,示意她不用管。

接着,走到陆浔也身边语重心长地小声说:“大哥是过来人,夫妻吵架难免的,没听见人家刚才不承认你么,多哄哄他。”

陆浔也:“……”

生动演示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如果时间倒流到半分钟前,陆浔也选择直接把自己嘴缝上。

第40章 同床共枕 “那个姿势很影响我发挥”……

啪嗒

屋门被关, 空气沉寂下来。

“不给我吃吗?”

床上的人半靠在床头,懒懒地看过来。

陆浔也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到手里的粥,愣了一下:“哦好。”

看着被怼到面前的碗, 沈云谦沉了口气,抬头, 眸中夹杂着疑惑。

口中说的话却犀利得让陆浔也莫名熟悉:“你是傻子吗?”

陆浔也余光扫了眼床前的输液架,心里嘀咕:之前在医院不都是这么吃吗?

每次沈云谦即使一手打着点滴,也总是先一步自己吃,陆浔也还以为对方不喜欢让喂呢。

搞不懂。

陆浔也试探性, 说:“我喂你?”

半晌, 一声快且轻的“嗯”声从另一人喉咙里飘出,不仔细听还真听不见。

陆浔也迟钝一秒才意识到这是沈云谦的回复。

瞧着他的别扭性子, 陆浔也耳边鬼使神差回荡着男人的好心规劝‘多哄哄他’。

想到这,他顿时打了个颤, 按了按太阳穴驱散了离谱的想法:什么鬼玩意儿。

他扯了张凳子坐在床边, 勺子搅弄着碗中的肉末蔬菜粥, 香味从瓷勺碰撞碗底的清脆声中飘散弥漫在两人中间。

陆浔也舀了一勺, 用碗边刮去勺底的米粒, 喂到沈云谦嘴边。

沈云谦低头垂眸刚要张口, 嘴边的饭又撤了回去。

“……”他讪讪闭上嘴, 对面陆浔也收回手对着勺子吹了吹重新伸过来。

沈云谦视线从勺子沿着执勺那条手臂看向陆浔也。

陆浔也对一切无所知, 接受到他投来的探究目光, 简明扼要解释:“烫。”

沈云谦:“……”

好不容易喂了半碗,陆浔也对眼前这条输液管的耐心也彻底磨没了。

这间房, 床里侧紧贴着墙,沈云谦输液的手是床边这只。

因此透明的输液管每次在沈云谦稍微动作就要晃一晃彰显存在感。

陆浔也无声怒了一下,屁股从凳子上起来:“你等我一下我换个位置。”

沈云谦被他突然站起吓了一跳:“?”

陆浔也踢了拖鞋, 抬腿跨上床,高大的身影从沈云谦身上跨过去。

沈云谦心咯噔一下,手抓紧了被子,别开眼。

陆浔也绕到床里面,一屁股盘坐下去,床铺回弹了下。

这一弹让他冲动上头的思维冷却,慢半拍觉得自己的举动冒昧。

刚要辩解又想起在对方眼里自己是他男朋友,过于纠结可能会露馅。

于是他尽量淡定:“那个姿势我不喜欢,很影响我发挥。”

不知道是不是陆浔也的错觉,他总觉得他这一句话说出口后,沈云谦看他的眼神,一言难尽中揉杂着怪异。

又喂了几勺,陆浔也满意地弯了弯嘴角,还是这个方向舒服。

他继续喂,饭到嘴边,沈云谦转开了脸:“吃不下了。”

闻言,陆浔也看着碗里还剩四分之一的粥,他蹙了蹙眉,好奇:“你怎么长这么大个的。”

沈云谦:“久饿不能吃太饱,我……胃不怎么好。”

这一段离奇的经历让陆浔也差点忘了,眼前这人可是经历过家破人亡又几经磋磨的虐文主角。

逃离司靳言身边才两年,期间又不间断被人羞辱打骂,恐怕觉都没睡过饱的,身子又会好到哪里。

陆浔也捏着勺子的手僵了下,到嘴边哄劝的话咽回去:“我去刷碗。”

他沉默着下床,手刚放在门把手上,身后响起一道轻柔的声音:“很好吃。”

陆浔也心事重重胡乱应了下,却发现门被锁了。

店家夫妇交换眼神的画面从眼前一闪而过。

陆浔也:“……”

呵,好极了。

沈云谦看他折返,也没有多问,随后他看到陆浔也端着碗径直进了洗手间。

洗手间内

陆浔也站在水龙头前,看着碗里的剩饭,和洗手池以及脚边的垃圾桶。

思忖片刻,他弯腰手中的碗倾斜,在浓稠的粥要流出来时,心头回响起青年的夸赞,手抖了下碗身被放平。

算了,还是别浪费了。

本该倒进垃圾桶的剩饭被陆浔也塞进了嘴里,有点凉,他眉毛一扬:好像……确实还不错?

难道沈云谦知道这粥是他做的?

怎么尝出来的。

在小时候饥一顿饱一顿中摸索着,陆浔也很早就会做饭了,长大后也在几家饭店兼过职。

但他吃着也就那样,没有特别的味道。

难道他还有当大厨的天赋?

————

沈云谦穿得是主人家的旧衣服,衣服的主人身材偏壮,套在他本就瘦削的身上看着有些空旷。

陆浔也从洗手间出来时,沈云谦正抬着手臂看那宽松的袖口。

他脚步一顿,说不清心虚还是什么,心跳快了些,若无其事把湿毛巾递给他:“擦擦脸。”

沈云谦没有多想,伸手接上去的一瞬间,暖湿碰到指腹,他“嘶”了一声,手指不受控制回缩。

他咬了咬唇边,准备硬着头皮接过来,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掌反扣住,眼神迷茫地望着那人。

陆浔也捏着手里这只精致如玉的手,许是捏得重了,沈云谦手指蜷缩着要抽回去。

“别动,我看看。”

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听来就知道声音主人此刻不悦的情绪,沈云谦睫毛下敛,不再反抗了。

陆浔也把清瘦纤细的手往自己这边拉,摸到一些凸起,他将对方的手翻转过来掌心朝上。

眼前细嫩的掌心和指节都有大小不一的水泡和血泡,掌纹都被这些伤痕挡住,看得人心惊胆战。

陆浔也眉心紧紧蹙起:这是……削那些木材或者是钻木时留下的?

沈云谦趁他愣神,抽回手塞进被子里:“不刻意去想,其实也不怎么疼的。”

陆浔也垂眸直直凝着他的脸:“你从前也对别的男朋友这么好吗?”

他想问的是,你从前对司靳言也是这么好吗?哪怕自己受伤。

“?”沈云谦小心翼翼,“我有其他……男朋友……吗?”

是哦,剧情没发展到那个地方呢。

陆浔也伸手遮住他的眼,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受控了:“你别用这双眼这么盯着我。”

掌心传来湿濡,陆浔也惊了下收回手,青年迅速别过脸仰着头:“我知道很奇怪,你能不能别说了。”

对方嗓音闷闷,陆浔也抚上他的侧脸让人看着他。

此刻,那双含泪的如同盛满了一汪清泉的干净眸子低低垂着。

陆浔也喉咙发紧:“很好看,眼睛很好看。”

“很酷,是我见过最好看的。”

沈云谦神情滞了一瞬,不敢相信地重复:“好看……”

沈云谦从小到大的朋友不多,大部分都觉得他的异瞳是不祥的,是怪物。

为此,幼时的他不知道和别人打过多少次架。

虽然司靳言每次言语羞辱他之后也会说他眼睛好看,但讥讽的意思更明显。

沈云谦更愿意相信对方说得是反话,目的是为了提醒他确实是个命煞的怪物。

陆浔也语气认真:“真的很漂亮,和你的画一样都是独一无二的好看。”

青年眼睫轻颤,一颗晶莹泪珠自然而然从他发红的眼眶中滑落,滴到陆浔也抚在他眼角的拇指指腹上顺着手边没进衣袖里。

这颗泪代替抚摸般惹得陆浔也缩回手。

青年眼中闪过一丝落寞,被陆浔也敏锐捕捉到,他叹息一声张开手:“要抱吗?”

沈云谦垂头抵在他心口,没头没尾来了句:“你冷吗?”

陆浔也懵了两秒,恍然大悟顺着他的话接:“冷啊,可冷了,如果这时候来上一个温暖的抱抱别提有多好了。”

沈云谦依言抱上去,陆浔也如同在白天的样子将他裹进怀中。

两人体温交汇,良久,沈云谦浅浅回了一声:“谢谢。你也最好看。”

陆浔也脸一红,等人慢慢松开,他攥紧已经没有热度的毛巾起身,磕磕绊绊组织出一句话:“我去重新湿下毛巾。”

落荒而逃钻进洗手间,把门关上,他背靠在门上,生无可恋把已然冷掉的毛巾贴在脸上降温。

不正常!不正常!!这绝对不正常!!!

拿下毛巾,他不轻不重扇了自己一嘴巴,难以置信地自言自语:“我被鬼上身了?”

住脑!

他摇了摇头不去想了。

出门前他深深呼出一口气,仿佛门外有什么毒蛇猛兽。

一场安静的擦脸、擦手,陆浔也都维持着公事公办的肃穆神色。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陆浔也一手撑着头打着瞌睡,眼皮渐渐变重。

他一个歪头差点把头磕桌子上,到底没磕上但手肘从桌边擦下去,麻筋战损。

他眼前登时一黑,缓了一会,眼前恢复清明后,看到沈云谦抬手正调节输液管中间的气阀。

陆浔也目光上移,输液瓶已经见底了,这已经是最后一瓶了,他揉了揉眼,走过去。

“要拔针吗?”

他困顿的语调轻缓又慵懒和平时不太一样。

沈云谦点头:“嗯。”

有一个棘手的事摆在眼前,陆浔也立马清醒了。

那个医生怎么交代来着?

陆浔也只能回忆起医生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怎么拔针啥啥的忘得差不多了。

先按再拔?

“你别动啊让我捋捋。”

万一按上去针头跑了把血管扎穿了呢?

可是不按必定出血,也有可能手抖。

总不能像上次沈云谦那样生生拽下来吧。

陆浔也觉得这个小小的针尖可比砍刀恐怖多了。

他颤颤巍巍按上去,一手捏住针头:“你别害怕,我很快的。”

沈云谦:“哦。”

陆浔也不敢看:“准备好了吗?”

“……”沈云谦沉吟片刻,“你已经拔出来了。”

嗯?

陆浔也低过头扫过手里的针头然后沉默。

沈云谦抖抖手示意他回神:“不用捏了。”

“困了就睡吧。”沈云谦道。

陆浔也下意识去看那边的单人沙发,沈云谦却问:“你为什么要和别人说我们结婚了。”

陆浔也回头,心想:不是你说的吗?这才多久就不认账了?

他没有说话,可眼中的意思全然明了,沈云谦:“我以为你不愿意让别人知道。”

陆浔也不解:“为什么?”

沈云谦:“因为你很排斥。就像现在这样,你下意识和我划开界限,不是吗?”

这次陆浔也无法辩驳,他刚才确实是想找理由睡沙发的。

这是事实,可他不能说出来。

“如果你不喜欢现在的我,我不会勉强你,我们可以分”

沈云谦话说一半,陆浔也就已经麻溜地翻身上了床。

沈云谦:“……”

究竟是任务所迫还是别的缘由,陆浔也已经分不清了,他只知道他现在心跳得有点快。

两人盖着一张被子躺下,明亮的灯关了,房间只有月光的银白透过窗帘的缝隙映在地上。

房间里安静得不像话,只有两人几不可闻的有规律的呼吸声。

陆浔也发觉旁边的被子动了动,下一秒拇指被人握住,他屏住呼吸,假装睡着,实则心底慢慢数着秒拍。

大概过了几分钟,指节上的抓握力道松了被抽离回去,陆浔也手比脑子快一步半路拦截住那只手。

五指从指缝中滑过去,十指紧扣。

掌心触及那只手心的凸起的水泡,他又松开了手改握住对方的手腕。

而后侧过身,把那只手拉到身前,睁眼看了会青年的侧颜影子,才沉沉睡去。

平稳的呼吸声传过来,沈云谦却睁开眼,他转过头也侧过身,在黑暗中用视线描摹着对方的脸部轮廓。

一声极轻的呢喃声消散在夜中,无人发觉。

“你什么时候才能和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