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181 撑住了,总会迎来转机!……(1 / 2)

别逼朕登基 庄九儿 2300 字 20小时前

两年前那一场拶刑与四个月前左臂上的伤, 让周祈安再度拿起长生刀时,感到有些吃力。他活动了下手指,找了个相对趁手的位置, 双手握紧了刀柄, 握得虎口发紧。

没有退路。

他今日要杀出去, 哪怕踩着尸山血海。

张叙安说道:“还不动手,以慰大行皇帝在天之灵?取周祈安项上人头者, 赏黄金万两!”

长生刀在空中挥舞,留下一道道锐利的光影。

敌人不断袭来, 周祈安迅速挥砍, 刀刀相撞, 发出“慷慷”的声响。挥刀的速度与刀身的长度,使得羽林军数百人一时竟无法近他的身。

“注意身后!”

“你不疼,你不会倒下!拼到最后, 拼的不是刀法,不是体力,而是意志!你绝不会倒下, 你今日会踩着万千尸骨, 活下来!”

段师兄用以锤炼他意志的话语,不断在他耳边往来激荡,他像是在段师兄一道道指令之下挥出了刀, 又准又稳,如有神助。

他今日要杀出去。

再不济, 他也要与张叙安同归于尽。

周祈安望着隐在一片黑压压人头之中的张叙安,挥下了一刀又一刀。

一具具尸首在他脚边倒下,却不断有更多人涌入,仿佛段师兄那永无止境的“半个段位”。

在这样的绝望中, 周祈安继续挥刀,刀刀致命。

殿内空间狭窄,不利于羽林军展开,无法围而歼之,于是张叙安撤出殿外继续布防。

他命人堵死了殿门,让留在殿内之人继续与周祈安厮杀。

而他,站在殿外,看着殿内那三百余人斗蛊。

琴儿站在檐廊下,看着二公子走进了紫宸殿,看着张叙安紧随其后,在大殿四周布下了重围,心道不妙,立刻向万福宫跑去,而刚跑下檐廊,身后便已是杀声震天。

王佩兰听了消息浑身发颤。

周权、怀信、怀青、李闯、唐卓……她把能想的人全都想了一遍,只是这些人却没有一人身在长安!

王佩兰继续思索,哪怕只是一兵一卒。

她亲笔写下一封封书信,盖上皇后玉印,又列出了长长的名单,那名单上无一不是祖世德、周权的老部下。

她对琴儿道:“按顺序去找这些人,告诉他们张叙安谋乱,请他们速速带兵入宫平叛!我王佩兰,对我所说的话负全部责任。快去。”说着,把书信、名单连同皇后玉腰牌也一同交给了琴儿。

琴儿眉头紧蹙,满心忧虑,应了声:“是!”便领命前去。

王佩兰则出了万福宫,径直朝邵阳宫走去。

邵阳宫仍在侍卫、太监们的层层把守之下,只是迫于皇后淫威,这些人也不敢阻拦。

殿内密不透光,空空荡荡。

“祖文宇!”说着,王佩兰走了进去,四处搜寻,终于在内室看到了正在氍毹上如蛇般扭动的人,一时间惊慌失色,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立刻蹲下身道,“小宇!小宇,你怎么了?”

看到王佩兰心急的神色,祖文宇空洞的眼眸闪过一瞬短暂的欢喜,他说道:“娘,我没事,我只是……我只是喝多了酒。”

王佩兰看着他这副模样,痛心疾首道:“交友不慎,引狼入室!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那个张叙安把你带坏成了什么样子!他要造反了,你知道不知道?他带了兵要杀了你二哥,你知道不知道!京师守军的兵符呢?你爹有没有交给你?”说着,她手探向了祖文宇胸口。

祖文宇眼眸倏然变得阴鸷,他一把攥住了王佩兰那只手,又用力地甩了出去。

原来娘来找他,只是为了二哥。

什么京师守军的兵符,他听都没听说过,而娘为了二哥,竟要调动京师守军!

“是我的意思。”

王佩兰站了起来,问道:“什么意思?”

祖文宇坐在氍毹上,两手撑着后方,抬头看着王佩兰道:“我说!杀了二哥!是我的意思!”

王佩兰一耳光扇了过去。

她眼球陡然变得猩红,额头上青筋凸起,盯着祖文宇,说道:“你失心疯了吗?你被张叙安下了降头了吗?你登基,你大哥、二哥辅政,这是你亲爹的意思!这才几日,你要亲手毁了盛国的根基吗?你杀了康儿,你准备如何跟你大哥交代!”

“他杀了我爹,倒是他要好好想想如何跟我大哥交代!”

“什么?”

王佩兰难以置信,难以置信他们竟敢把事情做到如此地步。

皇上已经驾崩了?

他们要以弑君罪名猎杀康儿!

祖文宇坐在地上,近乎咆哮地道:“王!佩!兰!你真的很偏心!二哥与卫吉密谋要杀了我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从小到大,大事小事,你事事都偏心二哥,到底谁才是你亲生的!”

他怒吼着,脸颊因此变得青紫:“二哥是你跟别人私通生下来的私生子吧?我是我爹跟外面的女人乱搞,生下来抱回家养的吧?若非如此,你怎会如此偏心?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娘!”

字字句句,如同一把把刀子扎在了王佩兰心间。

小宇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康儿是祖世德抱养来的,小宇自幼飞扬跋扈,不服管教,王佩兰因此对小宇更加严厉,兄弟俩闹了矛盾,她也更向着康儿一些,担心康儿寄人篱下,受了小宇的欺负。

长大后,小宇钟爱出门鬼混,对她的关心表示厌烦,康儿则主动找她问安。

茵儿走后,她有什么心事也都会与康儿诉说,两人也因此更加亲昵。

她想要辩解,却又如鲠在喉。

且此时此刻,皇上遇刺,康儿正被奸人所害,危在旦夕,桩桩件件,哪一件又不比小宇这些委屈更急、更重要?

眼泪扑簌簌落下,她用力揩去,说道:“小宇,娘求你,娘求求你,你快去劝劝张叙安吧!兵符呢?你爹留给你的兵符呢?”说着,她不住地去探祖文宇的胸口、袖袋,“张叙安都要造反了,你难道要坐视不理吗?这是你爹留下来的江山啊!”

祖文宇一把推开了她,说道:“我说了,杀了二哥,是我的意思。”

厮杀过后的紫宸殿,尸首横七竖八倒在地上,厚厚的氍毹被鲜血浸泡,每踩一脚,都有血水喷溅而出。

周祈安身中数刀,伤痕累累。

他提着刀,脚步虚浮,向殿内最后一个活口走去。

那人看了周祈安一眼,想要逃出大殿,殿门却被人死死抵住。

周祈安一刀捅向了那人腹部,而后拔出了刀,人也随之踉跄了几步,撑着刀才勉强站住。

而后,他一脚踹开了殿门。

木门撞在墙上,开合了几个来回,待得殿门停稳,周祈安走了出来。

大殿之下,是上千名羽林军在严阵以待。

那黑压压的人头,和反着尖锐光芒的刀尖,看得周祈安头晕目眩,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把着木柱干呕,等好一些了,这才提着刀走了下去,脚步趔趔趄趄。

张叙安位列阵前,说道:“长安十二座城门已经关闭,燕王今日杀出了皇城,也杀不出长安,杀出了长安,城外也还有徐忠的大军在恭候!杀了这么多人陪葬,还不够?”说着,他对身后使了个眼色。

十几名羽林军举刀向前,将周祈安团团围住,虎视眈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