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再度魂穿此次魂穿比苏今水之阵更惊险……
“谁在说话?”陆晚萝微微眯起双眸,警惕地环顾四周。
然而,回答她的仅有淳纯的空气。
许是有些心不死,陆晚萝神色一凛,将声音抬高了些,咬字清晰:“谁在说话?”
话落,那道陌生的女声终于再度响起。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应当搞清楚你现下的处境。”
“什么意思?”陆晚萝问道。
“此地之所以会有那名,是因在此处……弱者有可能沦为强者,而强者也可能变为弱者。”
陆晚萝眉头皱起,唇角却稍稍勾了勾,像是来了几分兴致:“哦?”
“接下来,你会随机魂穿成某个人,走完其分为四幕的经历。可若你未走完四幕,就死于某情节也是正常现象,因着可能斯人的命就到彼时。但你不会亡,而是会回到自身的身体之中随我一道看他人的表演。”
“他人?什么意思?”
“自然是……除你之外,还会有其他魂穿者的意思哦!友情提示,无论你是否发现其他魂穿者的存在,都请务必于走每一幕剧情时用恰当理由自原本所在之地离去,于午时准时抵达说书堂,并抬手指一幅堂中挂着的画像。”
陆晚萝听完这些,脑子不禁有些嗡嗡作响,沉吟良久,启唇问道:“指为何意?”
“如被指者如你一般也是魂穿者,那其便会多上一分,但他并不会知因被你指认而多上一分之事,你也不会知你所指是否就是其他魂穿者。只有待每一幕结束后,我才会用逼音成线的方式一一告诉所有人累分最多者,亦是要亡者之名。”
陆晚萝:“……!!!”
所以说,还会死人,对吗?
那某个笨才徒儿会不会……
想到这儿,陆晚萝嘴唇紧咬,心一下子又悬了起来。
“但最多者彼时不会即刻亡,而是会等四幕结束后,按照由第一幕到第四幕的顺序,依次暴毙。”
言毕,那道陌生的女声平淡地问了句:“你可还有何处不明?”
“让本君想想。”陆晚萝捻着下巴,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圈,“有。”
“问吧。”
“声音不同会……”
“魂穿成斯人后,你的容貌与声音都会变成斯人的,且我会在你的脑中告知你斯人的一切,助你顺利演好斯人而不被人发现。”
“这样啊。”陆晚萝像是听明白了,连连颔首,随后眉头蹙得更紧,“那本君每日所行之事……”
“不必过于担心,我会于你脑中告知你每日需行之事的。当然,如你所行之事与我告知的大所不同也无妨,只需不被其余魂穿者发现且——”
说至关键之处,女声一顿,似乎是在故意吊胃口。
“快说。”陆晚萝催促了一声。
“不与我所说的斯人性格、身份等不符即可。”
“明白了。”
“还有疑问否?”
陆晚萝长舒一口气,忽而想到了什么,思索一二,还是开口问道:“你和苏今水什么关系?”
本君若是没记错的话,苏今水彼时也是让她与逆徒之最入其阵法,走其之经历,只是或许因其想让他们看其折磨都晟玄,就故意将他们拉了出来,还……
“你为何问这个?”
那道女声的突然开口把陆晚萝的思绪拉了回来。
陆晚萝:“……???”
正常来讲,若是她们素不相识,这位姑娘大可以直接否认,但她问出这样的话来,那就说明……
“你们之间一定有关系,对吧?”陆晚萝并未直接回答其问题,而是笑着反问。
“……对。”
“什么关系?”陆晚萝追问道。
既有关系,那本君没准能靠聪明才智从其之口中问出苏今水的恩人,亦是她那时和常汐打算反之人。
“与你无关。”
被那道女声拒答,陆晚萝只好遗憾地叹息一声,心中有几分落空。
“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陆晚萝抬手摸了摸鼻子:“也许,此问题有些不合时宜且与你所说的那些规则无关,但本君还是忍不住想问一下。你若知道答案,烦请如实回答。”
那道女声沉默片刻,还是带着几分倦意道:“……行。”
“黄瓣……眼下是否还在城主手上?”
“据我所知,黄瓣是老鸨之主让老鸨吹得天花乱坠,而后高价卖给城主的。所以,依混账城主那个见钱眼开、小鸡肚肠性子,黄瓣定然被他随身携带。”
陆晚萝:“……???”
老鸨之主?
哦,记起来矣!
本君方至青楼没多久,老鸨就赐了套甚美之衣,还说是其主之意。
所以说……此人是谁?意欲何为?
等等!当时本君只不过是随口一诈,就诈出那个假觅玄和老鸨认识,结合上老鸨看向假沈觅玄的眼神会不会老鸨之主就是……
不不不,仅乃猜测,本君还需找到有力的证据来证明猜测不误才行。
还有,此姑娘在说至“城主”这词前,用了三两个贬义之词,那说明此姑娘必识城主,且对其没什么好感。
“有问速问。”
听着耐心已经消耗殆尽的女声语速飞快地响起。
“无了。”
“好,那便开始矣。”
言语落后,女声不再说话,四周传来五颜六色的刺眼之光,陆晚萝不禁将眸子眯成了一条缝。
不知过了多久,那些刺眼之光均消散矣,取而代之的是,是,是……一张逐渐放大的陌生之脸!
只见其脸之主嘟起嘴唇,缓缓吻向陆晚萝的额头。
陆晚萝:“……???”
你不要过来啊!
就在这时,一道听起来温柔娇软的中年女声响起。
“永生,你别亲她,她还是个婴。”
陆晚萝:“……???”
婴?什么婴?
等一下,该不会本君眼下魂穿成了一个赤子?
“是咯。”
那道讲述规则的女声于脑中响起。
陆晚萝:“……!!!”
哎呀呀,她怎么突然出声?
真是吓本君一跳!
“好了,我来给你介绍的所魂穿成之人的一切,你可要竖起听话听好了。”那道女声冷冷道。
陆晚萝:“……???”
喂喂喂,你难道不应该为吓到本君而浅浅地道个歉吗?
“……”
行吧,算本君吃亏。你这个“万恶”小人快介绍吧。
“……”
谁让你不道歉的?说你一句“万恶”小人怎么了?本君告诉你,本君可是很记仇的!
“……”
行行行,道歉之事先放一放,你还是先介绍一切吧。
“你名许冯乐,乃许家二小姐。你有个亲生父亲叫许永生,你有个亲生母亲叫冯柳,你还有个亲生兄长叫许子生。日后,你还会多个非亲的弟弟,叫许承善,不,许承戾。”
陆晚萝:“……???”
许子生?许承戾?
真是好熟悉的两个名字啊!
故而也就是说许永生就是常胜城城主,对吧?
“对,也不对。”
你此言……是什么意思?
“目前不是,以后是。”
原来如此。
那……那个许承戾为何会有另一个名字?
“说来话长,你认真走完四幕,就会明白的。”
好。
哦对了,你还未说这个许冯乐的性格呢!
“她……”那道女声顿了顿,不知是不是在思考些什么。
说啊!
被陆晚萝这么一催促,那道女声忍不住叹息了声:“唉——”
怎么了?是她的性格不太好概括?
“不是。”那道女声迟缓地说,最终用不知何时已染哭腔的声音说,“她起初总听父母之命,是个好孩子。可后来事实残酷,她不得不亦正亦邪,努力让父亲看到自己,让父亲不要将自己卖到青楼。”
陆晚萝:“……???”
后边的那些句子和“许冯乐”这个名字真的有些熟悉,好像听谁说过来着?
想至该处,陆晚萝的大脑飞速运转。
哦!想起来了,是某个逆徒之最言过相似之话。
若本君未记错的话,他之原话为——
“哦——沈某记起来矣!他说,他为了成为城主不惜设计害死前城主,杀妻证道还将诸位女子卖给那个老鸨,赚取银两,包括许府那位不知后天因何而哑的二小姐许冯乐,平安喜乐的乐。”
嗯,还伴随着戏精的动作和神态。
“不过呢,你目前不需要表现出恶,因你只是个婴。三日后,是你的汤饼之期,许府会为你举办“汤饼之会”。那时,真的会来甚多人,你大可以好好观察那些人,没准……那些人之中就有几位魂穿者呢!”
为什么要同本君说这么多?
“那还不是总听人说,妖王心魔善良且记仇,所以我希望你能顺利走完我的经历,狠狠同情一下……”
熟料,那道女声还未将话全部说完,就被陆晚萝在心中默默打断。
等等,你刚刚说走完谁的经历?
某女声:“……”完了,一不小心说漏嘴了。
所以……你就是许冯乐,是吗?
“……是。”许冯乐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许冯乐,本君现在忽然想到了两个问题,不知该不该……
“问。”
第一个问题,目前看来,你是凡胎,但你为何能制出带有妖气且大的……阵法来。第二个问题,你制出这个阵法,应该是阵法吧,是什么目的?
“告诉你也无妨。我,许冯乐,现下非人哉……”
陆晚萝:“……???”
非人哉?那你不是人咯?
许冯乐:“……???”
是,我确实不是人,那你能不能换个说法?这种说法听起来怪……讽刺人的!
不过……我怎么感觉我说的那句“我确实不是人”好像也蛮有讽刺之意来着?
罢了,不多想了,还是先给陆晚萝解答二吧。
“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把多人拉入阵中,让他们体验角色,共情角色。而我,则可以如苍天一般,冷眼看着众人的表现,就如同下棋者观棋一般。当然……我这么做的目的还有一个。”
是什么?
陆晚萝连忙问道。
第52章 两副面孔温柔表象下藏着一颗暴力残忍……
“借投票,杀了我认为极恶之徒。”
陆晚萝闻声,思索了一阵。
所以……你打算在投票之中做手足?比如,比如,比如篡改票数,反正没人知道?
许冯乐:“……???”
不是,这陆晚萝怎么这般聪慧,竟直接猜到了她的目的?!
嗯,是了,言多误多,不能再继续和陆晚萝继续言下去矣,不然我的底估计都会被她这个妖王心魔扒个精光!
念及此处,许冯乐清了清嗓子:“总而言之,你眼下就是个婴,无需主动去走什么剧情,因……‘重女轻男’的我娘冯柳会‘无微不至’地照顾你。还有,只要我没说第一幕结束,那你就还有机会离开原本之地,在午时准时到达说书堂,并指画,懂?”
见陆晚萝微微眯眸,点了点头,许冯乐就不再多言,与装死无异。
“永生,你说给她起个什么名字好呢?”
“夫人素来喜欢婴,那子女之名便由夫人起吧。”
冯柳和许永生的声音忽而响起,让陆晚萝的思绪猛然回到现实。
她不动声色地皱起眉头,竖起听户,似是想从二人之间的对话中听出点什么来。
“嘿嘿,还是永生你懂我。”冯柳莞尔一笑,将首一侧,靠于许永生的颈窝,“永生,你知道吗?在我心中,你是全天下最好的男人!”
听到此处,陆晚萝的心中泛起了些许波澜,忍不住无声讥笑。
呵,好一个全、天、下、最、好的男人。
许永生并未推开冯柳,而是动作轻柔地抚摸起后者的后背来:“多谢夫人的夸赞。对了夫人,时候不早矣,还是速速给婴起名吧。”
冯柳直了身子,一脸茫然地望向许永生:“什么时候不早矣?你……”
许永生眼眸一转,笑意盈盈地打断了冯柳的话:“哦对,我找了大师算过起名佳时。如若夫人眼下再不起名,可就误了佳时呢!”
“好。”冯柳故作嗔怒地瞪了一眼许永生。
许永生则双手抱颅,“哎呦”了声。
陆晚萝:“……”
魂穿成还是个婴的许冯乐就算了,怎么还被强行喂一口犬之食,让腹撑饱呢?
唉,这般想想,本君真的好生命苦。
“永生,婴字是随你姓,而其之第二字比如就随我姓如何?”冯柳双手托腮,笑眯眯地盯着许永生。
“看夫人。”
听到许永生说了这三个字后,冯柳的双眼瞬间亮了起来,如同夜空中璀璨的白榆:“永生,我真的越来越爱你矣!我相信你也是这样的,对不对?”
“……对。”
陆晚萝:“……???”
对?对个椎!
要是本君不知晓你日后为当上城主居然干出“杀妻证道”之事,估计还真会以为你这个笑面大虫会有多爱你的夫人呢!
“你犹豫了。”冯柳撅起嘴唇,埋怨起来。
“我没犹豫,我只是在计算我对夫人的爱之值,因着我爱夫人甚深,且……”
不待许永生将话说完,冯柳炙热的唇瓣就贴上了前者的唇。
陆晚萝:“……???”
够了,真的够了!
良久之后,双唇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那第二字就随我姓。”冯柳将目光从许永生的身上挪开,投到怀中还是个婴的陆晚萝身上,“但许冯听起来像男儿之名,我想再给她添上一个字。”
“都依夫人。”
冯柳冲着许永生淡淡一笑,随后将陆晚萝小心翼翼地放入摇车之中。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冯柳抿了抿唇,垂下首,眼眶渐渐湿润:“你知道的,我自小生于一个重男轻女之家,为了供年幼的弟弟读书,父母将我的瑶琴与琵琶送至当铺换钱。所以,所以,所以我想给此婴起的第三个字为……”
“乐,精通乐理的乐,对吧?”许永生打断了冯柳的话,绕到了后者身后,从后抱住了后者,并将下颚轻轻搁于后者的一侧肩头,声音温柔,“夫人别哭,我在呢。”
陆晚萝:“……???”
哟,光看这一幕的话,这许子生还蛮“人模狗样”的嘛!
只可惜,任何时候都不能只看一幕。
冯柳吸了吸鼻子,抽泣声渐小:“其实……这字还念乐,快乐的乐,我也希望她可以平安喜乐,无忧无虑。”
“没想到我的娘子竟这般有文化,可喜可贺啊。”许永生撒开双手,学着猩猩的模样走至冯柳身前,嬉皮笑脸地说。
冯柳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不悦的表情,抡起拳头:“喂喂喂,你这话什么意思?是不是在笑话你家娘子我?”
“不敢不敢。”许永生拱手作揖。
“哼,谅你也不敢!”冯柳微微扬起下巴,扬声道。
就在此时,不知何处传来了一阵爆竹声。
陆晚萝:“……???”
好端端的,怎会有爆竹声传来?
莫非传来爆竹声之地有什么情况?
“非也非也,你想多了。”许冯乐的声音在陆晚萝的脑海深处响起,“然后此时,你快哭!”
“哭?为何?”陆晚萝不解其意,而后还撇了撇嘴,“还有……你下次出声前能不能先打个招呼,让本君心下有个准备?你就这样神出鬼没的,很容易让本君的心脏骤停,瞬间死去的。”
“真的?”
“骗你做甚?”
“那你死一次看看?”
陆晚萝:“……???”
许冯乐啊许冯乐,你怕是有什么病?你……
未骂毕,陆晚萝就意识到她眼下魂穿成了许冯乐,她此言在任何人,包括她自己听起来都像在自己骂自己,故而她成功做到了“及时止损”。
“好了,你快哭,剧情需要!”许冯乐铆足了劲,在陆晚萝的脑中喊了一声。
许是这喊甚大,令头甚疼,陆晚萝的泪竟然如同掉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个不停。
见陆晚萝哭了起来,许永生的眸底掠过一丝不耐,但随即就被假笑压了下去,还直接派人请来了几个大夫看陆晚萝为何会倏忽而哭。
几炷香后,大夫查出原因,说是陆晚萝的听力异于常人,敏感无比,哪怕是轻微的声音都会让其耳疼欲裂。
许永生听完这些后,脸上露出了满满的嫌弃,眼神鄙夷,像是在看一枚弃子一般。
“你这是什么眼神?”冯柳看到许永生的这副模样后,双眸欲要喷出焰来,“她是你的孩子,你不能……”
许永生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冯柳,一改从前的“温柔”,语气拔高:“夫人,她天生残缺,是个废物!而我许府一向不养废柴,依我看,就应该把这个无用之婴扼杀在摇篮中。”
冯柳被许永生的一番话气到胸口一窒,气血翻涌,险些吐出血来:“你!”
“夫人,我是个现实之人。”许永生用肩膀轻轻撞了一下冯柳,稍稍龇牙咧嘴道,“你要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许家好。”
“放尔犬响马!”冯柳忍无可忍,破口大骂。
许永生垂于身侧的拳头握紧,深吸一口气,让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大夫们均离去后,一脚踹翻了桌。
“许永生,你干什么?”冯柳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桌恢复原样,随即大口大口喘着出气,目光不断徘徊于许永生和被“吓到”,哭个不止的陆晚萝声音,“你忘了方才大夫怎么说的吗?许冯乐她听不得那些声音,你踹翻桌子所造出的声音甚高……”
“住口!”许永生用舌尖缓缓舔了一圈唇瓣,抬脚,踹向一张圆凳。
“不可以!”冯柳滑跪至圆凳前,双手死死抱住许永生的腿,“你若踹翻它,会对许冯乐造成更大的伤害!而且,而且,而且我以为,你我二人的争吵声太大,也会对许冯乐——”
“啪!”
一记响亮的巴掌声硬生生地打断了冯柳的话语。
原来是许永生愤怒至极,竟下意识地挥出一掌。而好巧不巧,那掌正好落于了冯柳的面颊上。
陆晚萝:“……???”
虽说世人有说,“打是亲,骂是爱”,但眼前这一幕显然与世人所言的那时候感觉截然不同!
啧,要不是本君偷偷试过多次后发现,在此阵中无法使用妖力,本君定会躲于暗处,用妖力搞出些事来,让许永生这个坏东西吃不了兜着走。
反正,反正,反正……只要符合性格等就行,偷用妖力应该不算……
“是不算。”许冯乐的声音再次猝然响起,“但你在此阵中使不出半分妖力,不是吗?”
陆晚萝:“……???”
喂喂喂,本君深知此阵中没法用妖力,但你就这样直白地讲出来,简直,简直,简直就是……
哎?那个四字之词怎么说来着的?本君怎么一时有些想不起来矣?
“你想说的可是杀人诛心?”许冯乐问道。
陆晚萝将头点如捣蒜:“对的对的,就是这个词。”
“连这个词都会想起来,你还真愚,比某个听不懂规则,还毒舌无比的戏精还愚。”
“不好意思,说别人的人说自己。”陆晚萝和善一笑,眼中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寒意。
许冯乐:“……”
看出来了,她是个善良且记仇之人,与传闻中所说并无异同-
“你打我?”冯柳的眼底满是不可置信,“永生,你今日到底怎么了?你以前不会和我争吵,更不会打我,你……”
“闭嘴,吵死了。”许永生抽出腿,走至一边,冷眼看着冯柳,“还有,赶紧从地上起来,听到没?啧,已然为人母,还疯疯癫癫的,真是丢人现眼。”
说罢,许永生的唇角抽动了几下,眼中却闪过了几分怀念之色。
陆晚萝:“……???”
明明冯柳就活生生地站于他面前,为何他的眸中还会有怀念之色?
莫非……他也是魂穿者?那他对冯柳的感情又到底是何样呢?
恰在此刻,一名穿着朴素的奴才闯入,对着许永生匆匆行了个大礼,又小跑至其身侧,凑近其耳,小声道:
“大人,您要找的人来了。”
第53章 毒舌之最许二,直接把萝萝气疯了……
“走。”许永生瞟了几眼冯柳与陆晚萝,跟着奴才径直离开。
待许永生离去之后,冯柳眉眼微动,抬手抚陆晚萝的面颊,语气轻柔,像是害怕伤害到陆晚萝的听户:“乐乐,你别听你爹的,你不是废物,更不会被扼杀在摇篮之中。”
不知为何,陆晚萝听到冯柳的这段话后,心中不由地涌起一股暖流,思绪于恍惚之间飘回了从前。
彼时,她尚未大醉,尚未酒后吐真言,养父养母于她甚好,日日嘘寒问暖,但后来……
陆晚萝呼了口气,没有继续想下去。
往事如烟,既已过去,那就不必多想矣,更何况她与他们已然两不相欠。
“出于他人久久不登场,有意见,故而我会将你的剧情直接跳至你七岁之时。”
许冯乐的声音倏忽响起。
陆晚萝:“……???”
那三朝与其他剧情……
“无碍,我会用长话短说的方式直接告诉你。”
好。
“三朝那日,会有两位相较而言,比较重要之人前来。而那两人就是现下登门拜访的两位贵客。”
名字。
“王诗画,李无拓。”
陆晚萝加两人的名字在脑中过了一遍,发现查无此人,但随即她便隐隐觉得“李”姓有些熟悉,好像身边有人姓李来着。
陆晚萝抬手捻了捻下巴,眸珠转了一转。
哦对,本君想起来了。李墨灼姓李,且他之前好像说过,他父与城主相识,那这李无拓不会是……
“猜得不错。”许冯乐出了声。
那这王诗画……可是李墨灼之母,也是李无拓的妻?
“是。”
那王诗画和李无拓可是良人?
“……良人?”许冯乐默了片刻,语气听着有几分嘲讽,“呵,他们若是良人,那这天底下的良人应该都亡光矣。”
那他们是恶人?
“是。”许冯乐语气不明道,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蹦出来的,“不过我想提醒你一点……”
哪一点?
“我经历中的角色,几乎是全员恶者。”
陆晚萝闻声,心中大骇。
“不必惊讶,这是事实。我提醒你这一点也是希望你日后都要愈发小心,尤其是午时投票之时。”
这提醒颇为善意,但……
“不必多想,我也只是希望你作为‘我’,不会那么快被人发现是魂穿者罢了。”
嗯。
那三朝之后有什么重要人物或剧情吗?
“重要剧情没有,但重要人物有几个。”
展开说说。
“一个是我大哥,许子生,你认识的。”
陆晚萝:“……???”
等等!她说什么?本君认识的?难道她……
“不瞒你说,从尔等入城起,尔等就在一步步走入我的棋盘,包括那位逼小水将橙瓣封印于心的混账!”
陆晚萝:“……!!!”
你可否告知本君那名混账姓甚名谁?
“不可。”
凡事好商量!你若是想……
“不可便是不可。”
那……那名混账可是苏今水的恩人?
“是。”
苏今水亲口告诉你的,还是……
“小水寄给我的信中没写过。”
好。
那苏今水有在信中给你写过要反这位恩人吗?
“写过。”
陆晚萝眸光一闪,若有所思了一阵。
知道了,多谢。
“不必客气。”许冯乐的语气不平不淡,“还有一个是许承戾,我三弟,只是他……”
他什么?你快说呀!
“不简单啊!”
愿闻其详。
“我之所以说他不简单,是因为他的身份。”
身份?他除了你三弟的身份,还有……
“没别的矣,只是此三弟非彼三弟哦!”
陆晚萝的头脑倏然袭来一阵风暴,旋即又归于平静。
许冯乐,本君猜测你之意为,许承戾并非亲生?
“啪啪啪——”
热烈且经久不息的声音响起。
既然你鼓掌,那就说明……本君猜对了?
“那是自然。”许冯乐扬唇,语气却在陆晚萝听来有几分懒散之感。
那他从前……
“等到后面剧情,你就可以看到他矣。你若是想了解他的事,可自行去问他,只需与你的性格相符。”
“那你后面性格是什么样的?”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打住,本君想听的是性格,而不是这种无用之词啊!
“怎会无用?从这几个四字之词就能听出我自恋的性格。”
陆晚萝:“……”
“除了自恋,就是正常孩童应有的性格,比如古灵精怪这样的。”
好。
“哦对,还有一位角色叫做秋浮烬,是我的青梅竹马,还与我有娃娃亲。”
懂了。
“懂了便好。哦对,接下来你的痛感会与我相通。如若你受了伤,你也会感受到疼痛。还有……我要浅寐一阵矣,有事勿扰,无事更勿扰!如果,如果,如果非要扰,就喊出一句话。”
哪句?
“许冯乐,你是我的仙!”
陆晚萝:“……???”有病吧。
许冯乐话音落毕,四周的一景一物就开始变化。
须臾后,陆晚萝就发现她正坐于椅上,怀中抱着一个琵琶。
陆晚萝:“……???”
为何本君怀中会抱个琵琶?
若是本君没记错的话,许冯乐的听力敏感,应该不能碰这些乐器才对。
就在此时,一阵脚步声传来。
紧接着,屋门被推开,手执戒尺的冯柳快步走入。
“娘,你……”
陆晚萝言语未落,后背就被戒尺重重地打了一下。
“嘶,疼。”陆晚萝倒抽了口凉气,右眼微微眯了一下。
“疼?你还知道疼啊?”冯柳一把夺过陆晚萝手中的琵琶,又一脚将陆晚萝踹倒在地。
陆晚萝吃痛,闷哼一声,随即又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娘,你从前不是这样的,今天为何……”
“还不是因你练琵琶偷懒!”冯柳将琵琶轻放于地,一手插着腰,一手指着陆晚萝,“你爹重男轻女,对你哥许子生宠爱有加。而你,因什么都不会而受尽你爹的冷眼,并间接性导致我也被他冷落!我告诉你,如若三日后的音之大比上你不能一举夺魁,我就没有你这个女儿!”
陆晚萝:“……”
“说话!怎么不说话了?”
“娘,你应知道我的耳朵敏感,不得……”
“那又如何?”冯柳毫不犹豫地打断了陆晚萝的话,弯腰捡起琵琶,塞入后者的怀中,声音抬高了七八个度,“练!”
许是痛感相通的原因,此微高之声竟然陆晚萝产生了耳膜欲裂的感觉。
“娘,疼。”陆晚萝咬了咬唇,努力使眸中的泪不掉下来。
可迎接陆晚萝的并不是冯柳的安慰或鼓励,而是结结实实的一记巴掌。
“啪——”
巴掌的声音让陆晚萝的听户在一瞬间只能一阵嗡鸣声。
陆晚萝抬手捂着脸,眸中寒意汇聚。
嘁,还真是全员恶人,亏本君先前还以为这个冯柳是好人呢!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练?!”冯柳眉头倒竖,恶狠狠地瞪着陆晚萝,好似眼前站着的人并不是她之子。
“啪!啪!”
两声巴掌响起。
冯柳向后退了两步,双眸圆睁,不敢相信地启唇:“你,你,你敢打我?你可知你这是在以下犯上?”
陆晚萝:“……”
本君能说,本君打你是因本君记仇无比吗?但……此举好像有些过激,会不会被许冯乐判定为与性格不符?
“会的。”
许冯乐的声音响了起来。
陆晚萝微微颔首。
本君就知道……
说吧,不符,会如何?
“跳剧情。”
陆晚萝:“……???”
怎么还跳剧情呢?再跳恐怕会即将到第二幕了吧?那这样的话,本君就没能去投票,会……
“我没那么坏。”
你看本君……信吗?
“不信也得信,不是吗?”
陆晚萝:“……”
杀人诛心,这也太杀人诛心了!
本君都想给许冯乐赐一个“毒舌之最”的称呼了。因为,因为,因为就算笨才徒儿来了也未必是她的对手。
“谢谢,我之荣幸。”
陆晚萝:“……???”
怎么还谢谢呢?
你,你,你这面皮看着得有城墙一般厚吧!
“是哦。”
陆晚萝:“……???”
怎么还承认呢?
这,这,这……
“气不气?”许冯乐嬉皮笑脸地问道,“记仇的你想不想扇我一巴掌呀?”
陆晚萝浑身发抖,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
原因无他,唯恼怒尔。
“莫气莫气,我给你个机会扇我。”
陆晚萝:“……???”
怎么有人会主动给别人机会,让别人抽她耳光的?
“别胡思乱想矣。我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让你别被……”
激将法?
陆晚萝打断了许冯乐的话。
“是了是了。”
不必对本君用激将法,因本君本就不想被人发现是魂穿者,并投票,更不想因此而亡!
“不错不错,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矣。”许冯乐满意道,“接下来将直接到你十四岁那年。”
陆晚萝:“……???”
怎么一下子跳这么多?那中间的人物剧情……
“不重要。”
陆晚萝:“……???”
不重要?
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
“罢了,还是待跳至你十四岁时,直接给你看我以为重要的人物剧情的画面。”
……行。
一炷香后。
四周的一景一物再度发生变幻,陆晚萝半阖了眸。
然而,待她睁开眸后,她发现她竟被人用枲绳吊挂于树。
陆晚萝:“……???”
许冯乐,你给本君滚出来!
然后给本君好好解释一下,眼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第54章 不是亲生许承戾竟非亲生,而是“兽”……
“勿恼,勿恼,一恼百疾来,一恼增数岁。”许冯乐扬了扬唇,语气悠悠道。
……用不着你提醒。
陆晚萝翻了个白眼,默默在心下说。
似是忽然之间想到了什么,陆晚萝转了转眸子。
等等!你不是说要本君喊出那句话,你才会苏醒吗?你现下怎么……
“其实不喊也能醒。”许冯乐显然是有些心虚,连语调都低上了几分。
陆晚萝:“……???”
那你还……
“这绝对不是我想占你便宜,真的只是,只是,只是走个形式而已。”
陆晚萝:“……???”
呵,是吗?
本君以为,你说出口之后你自己都不信吧?
“……”
许冯乐陷入沉默,因无言以对。
哦对,许冯乐啊许冯乐,你还没给本君好好解释一下,本君为何会被倒掉于树呢!
“被许承戾吊的。”
许承戾?他怎么还吊……
“因你,不,我彼时……”许冯乐说着说着就噤了声,像是在思索是否要同陆晚萝讲一样。
你那时怎么了?快说呀!
陆晚萝在心中催促了起来。
“……我可以同你讲,但希望你不要笑我。”
本君善良至极,从不恶意嘲笑他人。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许冯乐边说边悠悠叹息,“唉——有一说一,我那时染了病,是一种名为离魂症的罕见病。”
离魂症?本君好像没怎么听过。你可否给本君解释一二?
“可以。”许冯乐的语气变得有些凝重,不似之前那般慵懒,“所谓离魂症其实就是,常觉自己之身分而为二,他人未见己独见之。哦,当然,也不一定分而为二,像我就是……分而为五。它们分别是,偏执,表演,回避,依赖,自恋。”
陆晚萝听到此处,眨了眨眸,似懂非懂地“哦”了声。
“懂也好,不懂也罢,反正我说这些就是为了让你大致了解,我呢,就是这么一个情况。”
好,你继续。
“某日,我正和我软磨硬泡才和父亲求来的狸奴嬉戏。我还时不时给其投喂自制鱼膏,看起来温柔至极。而其也很喜欢我……”
打住,打住。
本君不想听这种无用经历,你应该说些……
“不,往后听,你便知道此经历是否无用了。”
……行吧。你继续。
“然,一俄顷,我便如同变了一个人一样,捡起一块圆石,毫不犹豫地砸向狸奴的脊柱。可,可,可狸奴因吃痛发出的惨叫却让我更加欲罢不能,所以,所以,所以我就用石头一下又一下敲击着狸奴,直至狸奴浑身是血,一动不动。”
狸奴本是可爱生灵,你怎能……
“我知道狸奴是无辜的,我也好希望如果被石头一下又一下敲击致死的人是我,但……岁月不能重来。”许冯乐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哭腔及涛天的悔意,“你知道吗?大夫说,我不能受刺激,一受刺激就会出现她,不,她们。可我发现,好像,好像,好像在平日里面她们也会出现,会劝我,劝我,劝我……”
劝你什么?
“劝我亲手杀了她们,让我回归常人的生活!可是,可是,可是我真的做不到。因为……被逼着练于耳不利的乐器时,遭到各种谩骂时,听见各式各样的流言蜚语之时,都是,都是,都是她们陪着我的!如果没有她们,我早就死了!”
本君……没有你这样的经历,故而无法做到感同身受,但本君以为,无论如何,生命是最重要的,其次是生活。如若她们严重影响到了你的生命与生活,那本君建议你舍弃,哪怕是慢慢舍弃。
“妖王心魔,你佳句频出,真叫人羡慕。可如你所言,你没有我这样的经历,所以你后边那些话其实是在加深对我的伤害。”
对不起,本君也是心善,只想……
许冯乐深吸一口气,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打断了陆晚萝的话:“我知你这个传闻中的妖王心魔颇为善良,但有时,还是让一个人静一静,自我消化为妙。你觉得呢?”
……嗯,言之有理。
“唉——反正我虐狸奴后,许子生就把整件事告诉了父亲。他之所以要告诉,我猜是因为我从前诋毁过他几句吧。”
后来呢?
“我爹重男轻女,加上那时正在重点培养许承戾,就罚了我二十大板。妖王心魔,你来猜猜,为何父亲要罚我?”
警告?
“算是吧,但也有几分忌惮。因我爹怕我实力太强,以后会难以掌控,所以就想着早日掐死苗头。”
再后来呢?
“再后来,我心中气不过,就去欺负许子生了。而偏偏老天无眸,许承戾恰好撞见,所以许承戾就将我倒挂于树了。”
本君懂了。
哦对了,许冯乐,你快让本君看看你以为重要的人物剧情吧,莫要浪费时间。
“好。”许冯乐边说边拍了拍手,让一幅丹青展现于陆晚萝眼前,“此物有且只有你能看到,所以无需担心因此被人发现是魂穿者。”
言落,丹青如龙般盘旋于空,猝然一顿,平展开来。
“先给你看看许承戾的过往及眼下的剧情吧。”
许冯乐抬指点上丹青上的一处暗香,许承戾的经历便展现于陆晚萝的眼前-
墨云压城,细雨无边,雪覆坤仪,沉闷异常。
角抵场。
勾栏内部呐喊经久,露台之上却常有斗士长啸,属引凄异,场中传响,哀转久绝。
这是……斗兽场?
陆晚萝略带几分不确定地问道。
“是,不过在常胜城中,我们更愿意称之为角抵场。”许冯乐语气懒懒地说,“不过常胜城的角抵场可与其他地方的不一样。”
怎么说?
“其他地方有的是点到为止,有的是仅能用某种特定的方式互斗,而常胜城中的角抵场却是不死不休,随便用什么方式。”
……好生残忍。
“你说得一点不错。可也正是这残忍,让常胜城多了诸多好卒。”
好卒?
“对啊。不然你以为“常胜城”的前二字是怎么来的?”
原来如此。
“哦对,插句题外之话,我父亲成为城主之后,总要抓人去征战沙场,为的就是常打胜仗,领取赏钱。”
可本君看书上说,常打胜仗甚难,那……
“难?呵,那也得看看攻打的对手孰强孰弱,不是吗?”
那你的意思是,许永生为了打胜仗,只会攻打那些实力不强的小国?
“嗯,但不仅如此。”
还有?
“为了赚财,他甚至还虐待俘虏及俘虏家人。”
虐待?
“啧啧啧,亏你还是妖王心魔,怎么连这个都听不懂?”许冯乐语气中带有几分明嘲暗讽,“哎呀呀,其实这个词说白了就是让兵卒绑来俘虏家人,让后者眼睁睁看着俘虏受刑。但如若或者愿意交各种金银财宝,我爹就会让那些兵卒给俘虏一个痛快。而那些俘虏的家人,无论是否上交了钱财珠宝,都会被下入亨人常用的镬中或被非礼而亡。”
混账!混账!简直是混账!
“英雄所见略同。”许冯乐的声音低沉了几分,“其实城中人都盼着他死,但偏偏他有一张护身符。”
护身符?是宝物还是人?
“人。”
陆晚萝眯了眯双眸,脑速甚快,最终“哦”了一声,瞥向露台上正斗个不休的两人。
你的意思该不会是他的护身符为此斗兽场,不,角抵场中人吧?
“再想想。”
再想想?
等下,你适才说过,你给我看的人物剧情是许承戾的。
那……
陆晚萝的心中闪过一个荒唐的想法,但随即就否认矣。
不,不可能。
许承戾姓许,还喊许子生为哥,喊许永生为爹,他……
“有没有一种可能……许承戾是许永生的养子呢?”
陆晚萝:“……???”
好好好,原来之前许冯乐说的“此三弟非彼三弟”是这个意思。
“好了,专心看吧,因台上身着黑衣,带着面具之人就是许承戾。”
许冯乐话音刚落,全场就沸腾矣。
只见许承戾将对方的十根手指硬生生折断,又一口咬下对方的右耳,含于嘴中。
而那刺鼻的血腥味瞬间于整个场地中弥漫开来。
紧接着,许承戾眼神变得愈发阴鸷,竟直接抬手掐住对方脖颈,用力一拧,对方便歪了首,双目圆瞪却毫无生机。
做完这一切,许承戾将口中鲜血淋漓的对手右耳吐于地上,用足尖将其碾成肉沫,唇角一勾,似笑非笑。
陆晚萝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有些发怵。
不愧是那时能给逆徒之最喂下毒药,眼睁睁看其苦苦挣扎的狠人,不,恶人。
“虽说我也挺不喜欢这个狠辣的许承戾的,但是我还是想替他说句公道话。他不是恶人,他帅,他强,却甚惨。”
甚惨?
“你看完就知道了。”
好。
须臾,一名壮汉走上露台,并高高举起许承戾的右臂,其意再明显不过了。
此举过后,有的客官捶胸顿足,有的客官喜上眉梢,更有的客官涕泪纵横。
但在场众人均明白,哭腔的客官们并非是可怜或心疼许承戾而哭,而是因压错了人,血本无归而泣。
就在此刻,丹青翻转,下一个场景至矣。
昏暗的地牢。
两侧都是铁笼,笼中锁着高矮胖瘦均有的“兽”。而两边的铁笼中间,有一条青石板砖铺成的曲径。
“吱呀——”
破败的木门从外而开。
一脸堆笑的角抵场之主做着“请”的手势率先走入。
他的身后跟着一名黑袍人。
“客官,您看,您要买哪个?”角抵场之主笑脸盈盈地望着黑袍人。
黑袍人摘下帽檐,笑而不语。
陆晚萝:“……???”
嗯?这人不是许永生吗?
“对,就是他。”
“……客官是何意?”角抵场之主不明其意,只好尬笑着问。
“方才那只‘兽’……”
角抵场之主咂了咂嘴,瞬间会意,清了清嗓子:“客官好眼光啊!先前那只‘兽’可是匹盗骊,入此未久,便打赢了数为往年之首,故而价格方面……”
“我不缺钱。”许永生微微皱眉,不耐烦地打断了角抵场之主的言语。
角抵场之主闻声,连连点头哈腰起来,但说着说着就有些面露难色:“客官财大气粗,小人明白,只是这‘兽’过于凶猛,性子刚烈,且不爱近人,之前好几个想买他的客官,都被他弄伤了,甚至还死了几个。客官,这……”
“无妨,我看上的就是他的凶猛,性子刚烈和不爱近人。”许永生扬了扬眉头,眼中闪过几分狠辣之色,“因着亲手掰断兽之牙,令兽主动对主藏起爪的过程才是最令人身心愉悦的。”
陆晚萝:“……???”
嗯,或许……这许永生可以和常汐好好闲谈半晌,毕竟此二者在某个方面甚是相像。
“话虽如此,但小的还是担心再闹出人命来。故,客官可否具体说说,您想如何驯服这只‘兽’?”
第55章 夫唱妇随哦?萝萝和徒儿有夫妻相了?……
“驯服不一定非得用狠辣手段。”许永生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摆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
角抵场之主闻声,略微沉吟,应是在努力思考许永生此言何意。
“让我进去。”许永生白了一眼角抵场之主,面上满是不耐。
角抵场之主舔了舔干燥的唇,伸出一臂,拦住了许永生的道:“……还是说细节一些吧,为您好,也为小的好。”
“哼。”许永生冷哼一声,“这角抵场的‘兽’啊,多半都是内心阴暗,却渴望温暖与光明的。故,只要我装出好人之样,再费点口舌,他便会心甘情愿地和我走。”
“费点口舌?可否展开一说?”
“……”许永生沉默一阵,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角抵场之主,启唇,“就是说可以给他一个家,让他温暖之类的。”
“原来如此!您好生聪慧!您快随我来吧。”
望着眼神冷冽如刀,唇角却挂着一丝笑意的许永生随角抵场之主去往地牢最深处,陆晚萝的心中复杂万分。
“可怜的许承戾要被骗喽。”许冯乐似笑非笑地开口。
……嗯。
陆晚萝微微颔首,眸光微动-
牢之最深处。
角抵场之主用匙打开铁笼,随后点燃烛,置于台上。
而许承戾则双手抱膝,乖乖缩于角落,仍处于阴影之中的角落里,眼神凶狠,像只孤傲且凶巴巴的啸风子。
“他……”许永生缓缓走向许承戾,目光扫过后者脖颈、手腕和脚腕上粗重的铁链,拧紧眉心,回眸,大声呵斥起角抵场之主来,“他乃人,非牲畜!你怎能用链锁他?你的人性何在?”
角抵场之主:“……???”
这位客官怎么还谴责起我的不是了?
哦对,这位客官说要用“多费口舌”的方式来和这只“兽”言语来着,那其之此举应该……
念及此处,角抵场之主深吸一口气,用厌恶的眼神盯着许承戾:“呵,在我们角抵场,这些‘兽’的地位基本比牲畜都要低呢!就如此‘兽’,其父爱呼卢,整日不务正业,挥金如土。其母乃清倌,魅惑人心却从不失身。后来,其之父母‘暗度陈仓’,并生下了其。后来,其之父母遭人棒打鸳鸯,被迫分离,而其就成了个牺牲品,自小流浪。再后来,我从一位人牙子手中买下了其。”
陆晚萝:“……!!!”
原来许承戾有这样悲惨的过去。
“啧啧,这只是苦难的开始。”许冯乐咂了咂嘴。
那你的意思是,许永生把他买回去之后,还会变本加厉地对待……
“你应该把‘对待’改为‘虐待’或是‘折磨’。而且不瞒你说,眼前的许承戾才六岁。”
陆晚萝:“……???”
什么?
才六岁?
那为何本君觉着他和未入阵法前的许承戾……
许冯乐没有继续听下去,而是出言打断了陆晚萝的话。
“笨!难道你没有想过他是童颜男吗?”
童颜男?
“对啊,就是那种其实长大了,依旧保持着童颜的男子。”
明白了。
“哦对,阵外的许承戾算算年龄,应该比你化作为人的年龄要小个一两岁。你若是对他感兴趣的话,大可以喊他一声弟弟,并让他喊你姐姐。”
陆晚萝:“……???”
就算本君想觅一良人长相厮守,定然也不会选择许承戾这个认识未久之人。
“……哦。”
就在此时,丹青剧烈摇晃,几秒之后便消散于空。
这是怎么回事?
陆晚萝在心中问道。
“看来有人想强行加快剧情,你这里的剧情。”许冯乐边说边幻化出一个实体来,只是这个实体从上至下均是冰蓝色,仿若一个人形冰灯。
何人?
然而,许冯乐并未回答陆晚萝的问题,而是抿了抿唇,出神道:“难道是他?”
他是谁?
陆晚萝的此问让许冯乐回过神来,后者抬手揉了揉额角,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怒意:“还能是谁?自然是那个逼小水把橙瓣封印于心的混账东西!小水她……爹不疼,娘不爱,还险些被李墨灼的爹娘和我爹贩卖。如若不是我那时偷偷放她走,她估计已然被打断双腿,成为残废之人,并凭此为那三人赚钱,或者……被卖去老鸨那。”
言语落毕,像是想到了什么,许冯乐急忙补充道:“对了,看你不是坏人的份上,我可以多告诉你两个消息。”
什么?
“在青楼中假扮你徒儿的家伙便是那个混账。”许冯乐将双手负于身后,慢悠悠地道,“还有告诉我阵中所有人的一切,包括各种小细节之人也是那个混账。因他让我用此阵困住你们,并让你在阵中经历一些事,成长些,但……”
别但了,那个混账姓甚名谁?
“不能说哦,我只能告诉你,他是妖界的,且……也许会隐藏妖气,让你感知不到。”
说罢,许冯乐目光复杂地盯着陆晚萝看了好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