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用这种眼神看本君?你到底想说什么?
“给你一个忠告。”
说。
“别太善良及……小心身边人。”
陆晚萝:“……???”
此言何意?
是说本君的身边……有一些看似善,实则恶之辈?
“是,而且他啊,就是那个混账。”
陆晚萝:“……”
本君能信你吗?
“信与不信……随便你,毕竟我自以为我也不是什么善茬。”
许冯乐说完这些,伸了个懒腰,继续言:“罢了罢了,我还是用长话短说的方式同你说说许家长子许子生,和与你有娃娃亲的青梅竹马秋浮烬吧。哦对,许承戾之后的事我也会跟你讲讲。”
好。
“许承戾被许永生买回去之后,并未拥有家的感觉,反而可以说是……掉入另一个深渊。因着许永生愈来愈爱‘一意孤行’,只因被其妻冯柳回怼了几句便勃然大怒,甚至不惜给冯柳下慢性毒药……”
等等!
陆晚萝打断了许冯乐的话。
你前面还在说许承戾掉入另一个深渊,但你后面却又说许永生给其妻下毒之事,此二者……
“关系密切。”
哦?是吗?
你继续。
“许永生给冯柳下的毒不是买的,而是炼的。”
他还会炼毒?
“不是他,是许承戾!他以为炼毒比较麻烦,就把许承戾丢入那种毒窟,逼他每日要呆够六时辰以上才能出来。如果他呆不够偷偷溜出来的话,就会被许永生用荆条抽。所以……他后背其实满是疤痕。”
呜呜呜。
陆晚萝泪如雨下。
许冯乐:“……你哭什么?”
陆晚萝胡乱地擦了擦泪。
本君心善,容易感动。
你继续,你继续。
“……”许冯乐沉默须臾,继续说,“其实彼时的许承戾还是个爱哭怪,我与许子生常常能听到他的声音从后院传来。”
后院?
本君记得,本君当时和他们都被许永生请去后院来着,那……
“这后院是许府陷阱最多之地。”许冯乐耸了耸肩,“你们这一行人也太莽撞了吧。”
还不是为了……
“为了黄瓣,是吧?哎呀呀,那个混账都跟我说了。你放心,等你走完这个阵,我就把黄瓣给你。”
你……
“许承戾后面好像也没什么……”
他为何这么护许子生?
“哦,你说这个呀。嗯……怎么说呢?有次许承戾重病,看着半死不活,许永生就想着把他丢出去喂狗。而许子生恰好路过。雪日地滑,许子生不小心摔了一跤,许永生就误以为,连他变傻的儿子都在求情,所以就没把许承戾丢出去。而许承戾也因此一直傻乎乎地护着许子生。”
傻乎乎?你为何要用这个词?
“因为许承戾真的傻呀,连好坏都分不清。”
嗯?
“许子生从前可一点不傻,直至偷听到许永生要把他视作其子,还会让其去打仗之后,就故意在许永生和冯柳面前摔跤,磕到脑袋,从而让他们以为他……真的傻矣。但是,他的演技有待提高,所以除了自诩聪慧的许永生外,几乎绝大多数人都能看出他是装的。”
陆晚萝:“……???”
那这个演技确实有待提高了,不像本君的笨才徒儿,时不时就可随处大小演!
“哦?你、的笨才徒儿?”许冯乐仿佛吃到了什么绝世大寒瓜一般,故意咬重两个字,并将那两个字一字一顿道。
对啊,本君的。
怎么了?
陆晚萝此时显然还没有意识到什么。
“早知如此,我就不会给你介绍我那个弟弟了,免得你会像小水一样想让无数美男入裙下。”
陆晚萝:“……???”
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本君,本君,本君是那样的人吗?
“错了错了,开个玩笑罢了,妖王心魔莫要当真。”
玩笑?
呵,你可知有些玩笑会如同绣花针般一下又一下刺着人之心灵?
“知道知道。”
既知道,那你还犯?
看来……你是属于那种常常明知故犯的蠢货啊!
许冯乐:“……???”
喂喂喂,你怎么能这么记仇?
还有,你骂的那一声“蠢货”让我觉得好生熟悉。因为你那徒儿在我讲解规则之时也用此此骂过我!
等等!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夫唱妇随,不,夫妻之相?
第56章 可怜反派几乎手下的每个棋都想反他……
见许冯乐一直不语,陆晚萝不自觉地蹙起眉头,在心中问前者。
你可是在思考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许冯乐连连摆手。
废话,都说妖王心魔记仇,如果,如果,如果这妖魔心魔与其徒并无什么关系,那我说他们有夫妻之相岂不就是在自掘坟墓吗?
故,我说两遍“没什么”是明智之举。
陆晚萝闻声,迟疑半晌,思索一二,在心中继续问道。
那,你还来得及同本君说有娃娃亲的竹马……
陆晚萝还没问完,就发现四周的景物开始渐渐变幻。
喂,是不是来不及言了?
“是。陆晚萝你只记着,你看到秋浮烬的时间线是你的十六岁!而彼时的秋浮烬十七岁,且正被野犬围堵。你要做的就是帮他赶走野犬,而后收他为徒儿。对了,你要对秋浮烬好些,因你要让他成为你手中最锋利的剑,为你‘杀敌’!然后,然后,然后你还有一个好友,名为裘离病,是个厨子。”
那本君和那个厨子的相识……
“不重要,不重要!因为重要的是秋浮烬!还有,接下来的剧情你慢慢走,我要从你脑中消失了。但是……你不能做出与人物不符之举,不然会遭受一些其他的惩罚的,比如雷劈之类的。”
那你十七岁……
“黑芝麻浮元子,再加一点如吴钩之感,还有……”
打住,打住,打住,本君没明白你的意思。
“……”许冯乐沉默片刻,咬了咬牙,“罢了,你就演个正常的姑娘吧。还有,还有,还有,你记仇可以,但顶多就是画一画忘八端这种的,懂?”
许冯乐话方毕,陆晚萝就发现她所在之处变成了一条热闹之街。
许冯乐,此街上人山人海的,本君上哪儿去……
陆晚萝问着问着就住了口,因她想起许冯乐说过其要消失之事。
……行吧。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本君还是四下找找吧-
某处街角。
几只野犬将秋浮烬围住,但秋浮烬的脸上却丝毫不见慌乱,反而隐隐透着兴奋,口中喃喃道:“对,对,对,就是这样!如若她看到了这样的我,一定会出手相救的,对吧?”
然而,一炷香后,陆晚萝仍未到此,而野犬的包围圈也在逐渐缩小。
秋浮烬见状,心底不禁滋生出些许烦躁,压下声音驱赶野犬:“滚开!别影响她看到我!”
话音刚落,野犬群中最为凶狠的一只野犬率先发起攻击,秋浮烬眸子一眯,欲要闪避。
偏偏此时,秋浮烬的眼角余光瞥见了不远处的陆晚萝,故而不由得心中狂喜,并未躲闪,任由手臂被野犬咬出血来,还故意发出一声惨叫。
陆晚萝闻声,呼吸一滞,向着秋浮烬的方向狂奔。
“乐儿……”秋浮烬蜷缩于地,一手捂着伤口,一手向陆晚萝伸出,仿佛后者是他此时的救命稻草一般,“救我……”
语毕,不知真假的泪水从眼角滑落,打湿染满纤尘的衣襟。
“去去去!”陆晚萝跺了几下脚,便轻松将那群野犬赶走,而后牵住秋浮烬的手,“秋浮烬,没事吧?”
秋浮烬眯了眸子,借着陆晚萝的力起身,又顺势倒于陆晚萝的怀中,装出一副无比虚弱的模样,声音也是断断续续的:“乐儿……我好疼。”
说完,便将首埋于陆晚萝的肩窝处,唇角微微上扬。
陆晚萝:“……???”
虽说他应是被咬了一口,不然也不会发出惨叫,但毕竟男女授受不亲,所以……
陆晚萝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秋浮烬,撒手,男女授受不亲。虽你我二人自小便有娃娃亲,但毕竟还未成婚,因此你该举……似乎有些不妥吧。”
秋浮烬并未照做,反而将搂在陆晚萝腰间的手收紧了些,止住眼泪,声音却愈发可怜:“可是你我早晚有一日会成婚的!况且,我真的疼,乐儿……”
陆晚萝义正言辞地拒绝:“那也不行。”
“乐儿……你当真如此狠心?”秋浮烬用首轻蹭陆晚萝的脖颈,声音中带着些许蛊惑,“我可是差点被野狗咬死了呢,你连让我靠一会都不可……”
陆晚萝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后者的话:“不行就是不行,本……本姑娘不想再说第二遍。”
啧,虽说许冯乐要本君对秋浮烬好,但这“好”应该也是有分寸,有原则的,而不是净让这个,这个,这个……登徒子,对,登徒子占本君便宜!
想到此处,陆晚萝就一把推开了秋浮烬。
但秋浮烬被推开后却丝毫不恼,仅是眨巴着双眸,委屈巴巴地盯着陆晚萝看:“乐儿,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说罢,眼神一黯,仿佛下一瞬才止住的眼泪就又要落下。
陆晚萝:“……???”
这秋浮烬……怎么越看越觉得有些楚楚可怜呢?
但……男子女子确实授受不亲,本君……
似乎看出了陆晚萝的犹豫,秋浮烬心中甚是愉悦,面上却不动声色:“乐儿,伤口真的好疼好疼……”
说着说着,秋浮烬的声音就越来越小,与蚋叫无异。
垂下眸子,看着还在渗血的伤口,秋浮烬身子一颤:“乐儿,你真的不管我吗?你瞧瞧,这血越流越多矣,我应该……会死的呢。”
陆晚萝:“……”
罢了,救人要紧。
想毕,陆晚萝上前一步,拉住秋浮烬胃受伤的那只胳膊:“走,去医馆。”
秋浮烬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抹兴奋的光芒:“那就……麻烦乐儿了。”-
医馆。
秋浮烬坐于椅上,双眼发直地望着正在包扎伤口的大夫,不知在想些什么。
突然,他握住了陆晚萝的手:“乐儿,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对吗?”
陆晚萝:“……???”
嗯……你现下一点也不楚楚可怜了,反而越来越像个登徒子矣!
本君真想把你……
就在这时,许冯乐的声音终于在陆晚萝脑中响起。
“妖王心魔,你收他为徒了没?”
没呢!这个登徒子让本君……
“等等!登徒子?他……对你干什么了?”许冯乐用带着几分八卦的语调问。
干什么?呵,他先是靠于本君身上,占本君便宜,现下又是握着本君的手不松开,这……
“正常,正常。”许冯乐摆出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撇了撇嘴。
正常?这还正常?!
“妖王心魔,如果你连这都觉得不正常的话,那三日后之事,你应该会觉得更不正常。”
三日后之事?是什么事?
“你如果真想知道,我可以直接给你跳至三日后的剧情。”
好。
忽,陆晚萝想到了什么,眉头蹙起。
等等!你不是……
“谁说是永久消失的?”
陆晚萝:“……”好像是哦。
“三日后,你得想办法让他拜你为师哦!还有,我感觉我阵法中来了个不速之客。”
不速之客?本君可认得?
“你应该不认得,因那位不速之客是那个混账手下的棋,只是……”
只是什么?
“这枚棋和其他棋一样,都想反那个混账。”
那……你口中的某个混账还挺可怜,不,可悲的。
明明养了那么多棋,但几乎每个棋子都想反他这个下棋者。
“……是。好了,话不多说,到三日后剧情吧。”
嗯,好-
三日后。
陆晚萝发现自身正处于许府外。
从面朝的方向来判断,应是打算出府,而非入府。
“乐儿。”
秋浮烬的声音自不远处响起。
陆晚萝循声望去。
只见秋浮烬双手负于身后,唇角勾笑,快步而来。
“乐儿,为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我亲手为你做了一件礼物。”秋浮烬边说边闪到陆晚萝身后,并从后搂住后者,将唇凑至后者耳边,低语,“想看看吗?”
“不、想。”陆晚萝一字一顿地道。
要不是此阵中本君不得使用妖力,且不得……记仇,本君真想给你点颜色瞧瞧。
哦,对了,反正此阵中的一切都是许冯乐安排的,故而等本君出阵之后,许冯乐……你估计就会变成锦荔枝面,因着你再也笑不出来矣。
“真的不想吗?”秋浮烬嗅了嗅陆晚萝的发香,问道。
“不想。”陆晚萝的眉宇间隐隐透着一丝不悦,“还有,撒手!”
“不撒。”秋浮烬非但没有如陆晚萝所说一般撒开手,反而搂得更紧了,言语里还带着些痴狂,“除非你先看看我的礼物,再随我去个地方。”
“不看,不去。”
秋浮烬动作一顿,像是意识到方才之举惹陆晚萝厌烦矣,就立马松开双手,转到陆晚萝身前,眼眶微微泛红:“就当可怜我一下,好不好?”
“这……”
“你要说好!不然剧情没办法继续下去了。”许冯乐的声音在陆晚萝的脑中及时响起。
……行,好就好。
但待本君出阵后,本君定要你好看!
许冯乐听了这番话后,后背一凉,心中浮出几个字:
我要亡矣!
“乐儿,好不好?”秋浮烬边问边观察起陆晚萝的表情来,眼底隐藏着深深的期待。
第57章 以血浇花疯批竹马是美强惨。
“……好。”陆晚萝语气淡淡道。
秋浮烬闻声,心中一喜,如同变戏法一般从身后变出一朵鲜艳之花。
还不等陆晚萝说些什么,秋浮烬便将此花插于前者发间,又用指头轻触前者耳廓,双眸发直,声音低哑含笑:“……真好看。”
说罢,又补了句:“和我的乐儿很是适配。”
“别碰本,本,本姑娘!”陆晚萝恶狠狠地瞪了秋浮烬一眼。
“别碰?”秋浮烬微微一愣,眸中闪过几分受伤,正要开口,就被陆晚萝打断矣。
“快带本,本,本姑娘去你所说之地吧。”
嘁,早走晚走早晚要走。
还不如快些走完剧情,而后出去把许冯乐……
桀桀桀——
许冯乐:“阿嚏——”
“好。”听到陆晚萝的这番话后,秋浮烬的脸上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得意之色,随后欢天喜地地领着陆晚萝前往自家后院。
陆晚萝环顾四周,狐疑问道:“你带本,本,本姑娘的来此,所为何?”
秋浮烬并未急着答,而是用手指着角落里一片开得极艳的花:“乐儿,你看。”
只见朵朵佳花似被鲜血浇灌,红得妖冶无比。
陆晚萝隐隐觉着此地透露出危险的气息,深吸一口气,启唇:“这些花的颜色……”
“很特别吧?”秋浮烬指了指陆晚萝头上的花,又指了指这些花,唇角勾起一抹病态的笑容,“这些可是我用特殊肥料滋养出来的。”
“特殊?”陆晚萝皱眉。
“是啊……”秋浮烬的眼神变得幽深,唇角勾起的弧度越来越深,“乐儿,想知道是什么肥料吗?”
“不想。”
秋浮烬的脸上露出受伤之样,抿了抿唇,语气不明:“乐儿,你就当怜惜一下我,说一声想,好不好?”
“……好。”
罢了,还是快点走剧情吧。
秋浮烬得到肯定回复后,倏忽闪至陆晚萝身后,手指玩儿似地缠绕着后者青丝,眼眸微微眯起,一抹凶光一闪而过:“肥料自然是,那些欺负过我之人的——”
故意停顿,绕到陆晚萝的身前,观察着其的神情。
见陆晚萝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好奇,秋浮烬俯身,凑近其听户边吐出两个字:“尸骨。”
言落,直起身,双手环抱身前,默默观察着陆晚萝的表情。
陆晚萝:“……???”
看不出来啊,这个登徒子居然还弑了人!
莫非他是属于笑面之虎那一类的人?
“当然,土下埋的不只有欺负过我的人,还有欺过我母亲的人和那几只不知死活的野狗。”秋浮烬的心底滋生出阴暗的情绪,面上却丝毫不显,依旧是那副“笑呵呵”的模样。
陆晚萝:“……!!!”
此人,甚危险!
本君应当远离。
想到这儿,陆晚萝连连后退,且摆出了防御的姿势。
秋浮烬见状,笑容顿时僵住,看着陆晚萝远离的身影,眼神变得危险起来:“乐儿,你怕我?”
陆晚萝继续向后退,目光紧紧地盯着秋浮烬,生怕后者忽然做出什么疯狂之举来。
“你怎能怕我呢?”秋浮烬垂下眼睫,呢喃一阵,而后抬眸,眸中的疯狂愈发浓烈,几个箭步冲到陆晚萝身前,猛地握住陆晚萝的手。
“放手!”陆晚萝将牙齿咬得咯吱咯吱作响,可见已然愤怒到了极点。
瞧着陆晚萝这副模样,秋浮烬心中腾起不明情绪,终松开前者的手:“乐儿,告诉你个秘密,你可不许告诉别人哦。”
“什么秘密?”
秋浮烬神色晦暗难明:“我娘并非如传闻所说是病死的,而是被那些下人们活活打死。”
陆晚萝:“……???”
“看来……乐儿很是惊讶。”秋浮烬看着陆晚萝之样,露出满意的表情,“也是,毕竟知道这个秘密的都已经被家父——”
顿了顿,敛起笑意,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秋浮烬是半人半妖,因其母为狐,其父为人。彼时,其父相信坊间的奇闻异志,便于其母生下其后,将其母与其赶去后院居,不闻不问,甚至还想再纳几个妾。后来,秋府中见风使舵的下人们见状,纷纷去欺其母。而几名胆大包天下人竟以为其父已然弃了其母,便打着‘降妖除魔’的名号,把其母乱棍打死。再后来,其父为了不失颜面,方便纳妾,就把知其母为狐者通通杀了,唯独留了个秋浮烬。”
许冯乐不疾不徐的声音在陆晚萝的脑中响了起来。
陆晚萝:“……!!!”
竟然还有此事!
那秋浮烬变成了现下这副模样,看来也是“注定”的。
唉——
或许这就是世人皆知的“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吧”吧。
“妖王心魔别多想了,你快戳穿他是半人半狐。”
为何?
“别问那么多矣,剧情就是这样的。”
……行。
陆晚萝转了转眸子,忽然道:“你是半人半狐,对吧?”
秋浮烬闻声,犹如遭雷击般浑身一颤,不可置信地望着陆晚萝:“你……”
“嗯,本姑娘应该把‘对吧’去了,因本句本就是肯定句。”
秋浮烬的眼中闪过慌乱,下意识将手背到身后,声音有些颤抖,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你……你都知道了?难怪你方才惧怕我……”
陆晚萝:“……???”
不,你想的有点太多了。
本君并非因惧你的真实身份而远离,而是因你用死人养花。
“乐儿。”秋浮烬轻轻唤了声。
“嗯?”陆晚萝用警惕的目光上下打量起秋浮烬来。
“其实……我还用我的血浇灌过这些花。”
秋浮烬说罢,伸手,让陆晚萝可以清晰地看到裹帘。
陆晚萝:“……!!!”
够了,够了,真的够了!
你不用再说矣,不然本君真的有点想……
“不是有点,是很想吧。”许冯乐像是猜到了陆晚萝的心思,悠悠地开口。
你怎么知道?
“我聪慧。”许冯乐似笑非笑道。
陆晚萝:“……”
“我知道你想亲。”许冯乐的语气中带上了几分戏谑。
陆晚萝:“……???”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本君只是看了有点想呕吐,明白?
还有还有,本君看你是活得太久,想早些入土为安矣!
“别装,别装,别装。我知道你肯定想亲,毕竟眼前之人可是你的……”
本君的什么?
“哎呀呀,不能告诉你,告诉了就不好玩喽。”许冯乐“及时止损”,用带着几分笑意的声音说。
哦?是吗?
那按照你这么说的话,眼前之人也是魂穿者?
许冯乐:“……”遭了,一不小心说漏了。
说话!别装死!
陆晚萝在心中催促起来。
“……是,眼前之人是魂穿者,但我可以告诉你,魂穿者还蛮多的,你……”
好,很好,非常好。
许冯乐被陆晚萝的心中话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你为何这么说?”
为何?
呵呵,那自然是等出去之后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矣。
“哦,我明白了!反正你已知道此人是魂穿者,那你就打算出阵之后,一一询问,并判断出谁是扮演此人者,而后狠狠报复?”
还不算蠢。
“那你报复的人中应该……也有我?”
那当然了。
“……好好好,那你争取早日出阵,别……”
不会。
许冯乐,等着本君……
“好!我等你!”
……的报复!
许冯乐:“……”虽说有时候别人已经知道你之意,但你的断句仍是很重要的!
“乐儿!”秋浮烬目光微暗,狠狠掐了一下陆晚萝的手心。
见陆晚萝回过神来,且满脸怒意,秋浮烬垂下首,声音低了几分:“乐儿,是疼到你了吗?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陆晚萝:“……???”
这话说的,莫名有些茶香四溢?!
好像……还有点熟悉?
“为何掐我?”陆晚萝语气冰冷地问道。
秋浮烬抬首,双眸扑闪,用手扯住陆晚萝的衣角,并轻轻晃了晃,摆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因为我叫你,你不应。我就想通过掐你,引起你的注意。”
陆晚萝:“……???”
不是,这话真的越听越熟悉,好像,好像,好像是……某个逆徒之最常常会说的茶言茶语!
那眼前这个扮演秋浮烬之人,会是他吗?
许是心中还有些不确定,陆晚萝冥思苦想一阵,试探性地对秋浮烬道出沈觅玄的口头禅:“……蠢货?”
“你……”听到陆晚萝的话后,秋浮烬愣神片刻,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就掩饰过去,故作委屈,“你骂我?”
言毕,秋浮烬垂下头,肩膀轻轻颤抖,仿佛在哭泣。
“嗯……本,本,本姑娘不是这个意思。”陆晚萝挠了挠首。
“那乐儿是什么意思?”秋浮烬心中暗喜,猜测陆晚萝并非真的说他蠢,但眼眸中却湿漉漉的,犹如一只被主人抛弃的犬。
“就是,就是,就是……你笨。”
“呵……”秋浮烬对陆晚萝前后矛盾的话语感到十分好笑,用手指掐下一朵花,放于掌心捻动,让花瓣的汁液如瀑流下,眸子微微眯起,眸底晦暗如渊,“是吗?”
“……是,应该是。”
秋浮烬闻声,眼眸深处藏着不易察觉的癫狂:“那也是因为乐儿你,我才会变笨。”
陆晚萝:“……???”
完了,完了,完了。
本君怎么觉着越描越黑矣?
就在这时,一棵树上的枝叶晃动一阵,一支沾有浓烈妖气的箭矢悄悄对准陆晚萝的心脏。
秋浮烬无意瞥见后,瞳孔皱缩,来不及细想便扑向陆晚萝,言语几乎是脱口而出:
“蠢货师父,小心!”
第58章 暗箭难防个锤子!因箭和射箭者都不行……
然,待秋浮烬将陆晚萝抱至一侧时,那只箭矢方射出,且轨迹歪扭,很快就“软绵绵”地掉落于地。
俄而,树上掉下兔面人身者,双目圆睁,嘴唇翁张不断,似是要说些什么,手中还握着那张弓。
“他……”
陆晚萝方启唇,就看见秋浮烬闪至此人身前,蹲下,喉咙中发出几声阴冷的笑:“呵呵……”
陆晚萝心下一惊,连忙问:“等下,你要干什么?”
嗯,是了本君先前就察觉到此人藏于树上,可本君并未声张的原因为,本君想看看此人到底想做甚!
后来,此人拉弓,并将箭矢对准本君,不,“许冯乐”的心口,那应是说明其想杀她!
但为何其眼下却从树上跌落,还忽受甚重的内伤?是有人急着灭口,还是……
不及陆晚萝多想,秋浮烬就眼神一暗,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抵于此人的脖颈上:“敢动乐儿,你……”
陆晚萝闻声,立即打断了秋浮烬的话语:“不行,你不能杀他!”
秋浮烬动作一顿,抬眸望向陆晚萝,眸底的阴翳叫后者不寒而栗:“乐儿,他有什么好,居然值得你这般维护?你或许不知吧,他方才可是拿箭对着你的……”
“正因为如此,本……”陆晚萝下意识地要自称“本君”,但很快就改了口,“本姑娘才以为要留个活口……”
秋浮烬收了匕首,眼神复杂地望着陆晚萝,倏忽眼角滚落一滴真假不明的泪:“为什么……你就那么紧张他?为什么……你的眼中不能只有我?”
陆晚萝:“……???”
不是,你,你,你……脑力欠缺吧!当下这种状况不应该是问个清楚,你……
“乐儿,你以前真的不会这么维护一个人,一个外人,一个想杀你的人的。”秋浮烬出了神,喃喃自语起来。
就在这时,此人眸子一转,快速向前爬行,欲要伺机而逃。
然而陆晚萝的一声惊呼让秋浮烬迅速回神。
只见他站起身来,立即将其按在地上,膝压住其的后背,双手此次控制住其的胳膊。
“想跑?”秋浮烬的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你以为在我面前,你还跑得掉吗?”
说罢,加大了手上的力道,让其不禁发出了几声呻吟。
陆晚萝见状,蹙眉:“你别把他弄死……”
话音未毕,喷溅的鲜血就将地砖与几株草染红,一只断掉的胳膊就这样飞至了陆晚萝的身前。
“乐儿,我不小心手滑了,没吓到你吧?”秋浮烬先是又满是怒气与阴鸷的眸子狠狠瞪了一眼此人,又抬起眸子,委屈地盯着陆晚萝看。
陆晚萝:“……???”
不小心?
好一个不小心!
本君才不信呢!
还有,之前他的那声“蠢货师父”几近是脱口而出的,故而……他应该就是本君的笨才徒儿吧。
但……先前那个假沈觅玄扮演的徒儿还是跟徒儿有几分相像的,会不会眼前之人……
念及此处,陆晚萝不动声色地眯起了眸子,开始上下打量起秋浮烬来。
许是久久没有听到陆晚萝言语,秋浮烬的眼中有一抹不悦一闪而过,随即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如孩童般天真的笑容:“乐儿,你不会怪我的,对吧?”
“……如若本姑娘说被吓到了,还想怪你呢?”
秋浮烬脸上的笑容一僵,不可置信地看着陆晚萝,双眸中逐渐蓄满泪水:“乐儿,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陆晚萝并未继续和秋浮烬言语,而是走到此人身边,并踹了此人一脚:“谁让你打算射本姑娘的?这一脚是你应得的!因为本姑娘记仇!”
言毕,陆晚萝眼神幽幽,唇角勾起狠辣的笑容,继续道:“喂,你也看到他的厉害了吧?若是不想丢了性命,就老实交代,你为何要杀本姑娘及你又为何会在忽然之间宛如负了重伤。当然,如若你受人指使……你都可以说出其之姓名。”
秋浮烬闻言,用眼神扫过陆晚萝和此人,频频颔首,显是明白了陆晚萝留着此人的用意。
“打死我也不说。”此人的目光在陆晚萝和秋浮烬二者之间徘徊不断,终垂了眸子,咬了咬牙。
“哦?是吗?”秋浮烬的双眸瞬间被疯狂填满,心中怒意更甚,举起匕首向着此人的另一只胳膊刺去。
几秒后,鲜血四射,此人哀嚎连连。
“只要我想,下一个被砍断的就会是你的脖颈。”秋浮烬语气温柔,语意却威胁满满。
“我招,我招!其实我很早就被某个大人物当做一枚棋子矣。但我不甘做个棋子,就想着反他。某日,我无意看见他做了个樊笼,又将你的绢人塞入笼中,还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
听到此处,陆晚萝不可微查地眯起了眸子:“等等!你说的是我?可本姑娘明明……”
此人笑了笑,打断了陆晚萝的话:“别本姑娘了,你就是妖王心魔,陆晚萝。”
陆晚萝:“……???”
不是,你就这么水灵灵地将本君的身份说出来了?
万一本君身侧之人并非笨才徒儿的话,那你之此举不就相当于是把本君往狼窝中送吗?
还有还有,你又是如何看出本君是魂穿者,或者说是扮演许二小姐许冯乐之人的?
“果然是你,蠢货师父!”秋浮烬,不,沈觅玄一时兴奋过头,竟忘记继续演下去矣。
下一秒,滚滚天雷落下,沈觅玄被劈了个“外酥里嫩”,与……“香喷喷”的“烤鸭”无异。
陆晚萝:“……???”
所以,与人设不符的代价……
“哎呀呀,本来不想劈的,但是他这副嘴脸看着莫名让人有些牙痒痒,故而……我就劈了。你这个做师父的,没什么意见吧?”
许冯乐的声音突然在陆晚萝的脑中响了起来。
自然……没有。
“真的?”
嗯,毕竟他这个逆徒之最可是演了个让本君“恨之入骨”的又茶又装“登徒子”呢!
许冯乐:“……”真是记仇。看来我离被报复的日子亦不远矣,因此不速之客的出现让阵法动荡,没多久就会崩塌,并将阵中人都传送至现实。
见许冯乐不语,陆晚萝咬了咬唇,问道。
那你……能帮本君的徒儿恢复如初吗?这副样子……有些惨不忍睹啊。
“哦?你心疼了?”许冯乐的眼中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帮不帮?
“帮,帮,帮。”许冯乐撇了撇嘴,又阴阳怪气了两句,“谁让我知你记仇无比呢?我好害怕……我不帮你就被你记恨上了。”
知道就好。
许冯乐并没有在说些什么,指尖微动,沈觅玄就恢复如初了。
瞧着沈觅玄不再是先前那副惨样,陆晚萝抚了抚心口,将目光投向看戏的此人:“你怎么知道……”
此人像是猜到了陆晚萝想问什么问题,就直接抢答道:“因为我也是妖,只不过我的双目与其他妖之目有所不同,能看穿所有人的真面目罢了。”
“原来如此。”陆晚萝微微颔首,单手捻着下颚,“那你……可否说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都是什么?”
“情爱之话呗,还能是什么话?”
陆晚萝略微沉吟:“……情爱之话?你确定吗?”
“确定。”此人一脸认真,看样子不像在撒谎,“非常确定。”
陆晚萝抿唇不语,像是想到了什么,赶忙在脑中问起许冯乐来。
许冯乐,本君问你,此人口中之人是不是你之前说的那个不速之客,或者说是又要反那个混账的棋子?
“是的,怎么了?”
陆晚萝:“……!!!”
既如此,那此人口中之人,亦是苏今水等人要反之人,更是被许冯乐痛骂“混账”之人真的非常危险矣!
因着,因着,因着他擅长伪装,如同避役!
等等!
许冯乐之前说要本君小心身边人,会不会这个危险的人物就易容伴于本君身边或是……以人畜无害之样出现在本君身侧?那……
陆晚萝没有继续往下去想了,因为越想越觉得细思极恐!
“你口中的人是谁?”沈觅玄思索良久,终于问了此人一个问题。
此人听到这个问题后,身子颤了颤,嘴唇也开始直打哆嗦:“他,他,他叫……”
“叫什么?快说。”沈觅玄面色一寒,双眸中透着如霜雪般的凉意,如同杀神。
陆晚萝闻言,瞥了一眼沈觅玄,逼音成线:“演得不错啊!”
被陆晚萝夸了后,沈觅玄“一秒破功”,挠了挠首,欲要说一番戏精且毒舌的话时,却被陆晚萝抢了先。
“笨才徒儿,等出了阵后,你或许见不到明日之日了。”
“为何?”沈觅玄一脸茫然地问。
见着沈觅玄这副模样后,陆晚萝的心中更加气愤:“为何?呵,自然是因你在此阵中对本军动手动脚,还有言语恐吓……”
“那是为了相符人物,且沈某已然被雷劈过了,蠢货师父你……”
陆晚萝咬牙切齿地打断了沈觅玄的话:“劈一下哪够呢?你要不要算算你对为师多少次出言不逊?用行为恐吓了为师多少次?现下又说了几声‘蠢货师父’?”
沈觅玄:“……”
果然,还是那个熟悉无比的记恨怪!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拂过,此人双足一蹬,身子便一动不动矣。
沈觅玄见状,凝眸,将指放于此人鼻下。
“如何?”陆晚萝急切地问。
第59章 粘人承戾哟哟哟,许承戾黏着沈觅玄呢……
“哦——”沈觅玄拉长语调,下意识地要开始一段戏精的表演,但对上陆晚萝的双眸后,清了清嗓子,“死矣。”
话音方落,四周的一切就发生了变化。
一炷香后,陆晚萝就发现四下的景物已然与许府后院一模一样,且身侧还站着许子生,许永生,许承戾,假沈觅玄,老鸨,都晟玄,李墨灼和其父母。
而许冯乐正坐于后院的高墙上,用复杂的目光一一扫过所有人,最终将目光定格于假沈觅玄身上:“若是我没猜错的话,是你杀了你的棋子,对吧?”
假沈觅玄并未否认,而是鼓掌连连:“对。因为如若在下再不灭口,他就要将我的姓名报出来了。”
“可惜了,因你棋子的出现,让我的阵法‘中道崩殂’,没如你所愿让她走完我的经历。”许冯乐边说边用瞄了几眼陆晚萝。
“……无碍。”假沈觅皮笑肉不笑,“但——”
听到“但”后,许冯乐的心脏瞬间悬至嗓子眼:“但什么?”
假沈觅玄扭了扭脖颈,眯了眯双眸:“但出于你总体表现还不错,在下可以暂时忽略你算计在下,将在下亦拉入阵法之过及其他小错。”
“多谢。”许冯乐垂下眸,挥了挥手,几把锋利的剑就在一瞬之间贯穿了老鸨、许永生、许子生和李墨灼父母的心脏。
眼见着方才还活生生的父母顷刻之间倒于自己面前,李墨灼微微一愣,随即膝下一软,“扑通”一声跌倒在地:“爹!娘!”
尽管于阵法中,李墨灼已然知晓父母并非善类,但他们毕竟是他情浓于血的亲人,故而他仍旧是悲痛欲绝的。
“……节哀顺变。”陆晚萝走到李墨灼身后,拍了拍他的后背以示安慰,又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地盯着许冯乐,“为什么?”
“妖王心魔,你那么聪慧,怎会猜不到为什么呢?”许冯乐的脸上没有露出半分狠辣之色,而是渐渐露出了那种大仇得报的爽感,语气悠悠道,“怎么?明知故问,很有趣?”
见陆晚萝仅是咬牙,并未开口言出一个字,许冯乐伸了个懒腰,自墙上一跃而下,继续道:“投票都是浮云,让我如天降神明一般处死该死的恶人才是我的真正想要的!”
说罢,许冯乐的唇角扬起一抹笑容,视线缓缓转向眼睁睁看着许子生和许永生尸首却不为所动的许承戾:“弟弟,你不难过?”
陆晚萝和沈觅玄听到后,一前一后将视线落于许承戾身上。
“难过?”许承戾攥紧了垂于身子两侧的拳头,舌尖抵住了后槽牙,“许永生……恶人一个,本少城主不同情,更不会因他流泪。至于许子生……利己伪善,亏本少城主一直拿他当世上最好的哥哥!”
说到此处,许承戾的心头涌上委屈、愤怒、后悔等复杂的情绪,眼眶渐渐被泪水填满。
“别哭,别哭。”沈觅玄见状,以如离弦之箭般的速度冲到许承戾的身侧,一把抱住了后者,言语忽高忽低,双眸一睁一闭,像是在以戏精独有的方式逗后者开心。
“觅玄哥!”许承戾吸了吸鼻子,可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掉个不停,“谢谢你,还是你好!”
陆晚萝目瞪口呆:“……???”
什么?
觅玄哥?
这两个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融洽矣?
“沈某也自知自身甚好,犹如,犹如,犹如闪闪发光的金子,还犹如……”沈觅玄边说边轻轻推开许承戾,双臂舞动不断,像是在卖力比划着什么。
许是被沈觅玄滑稽的动作逗乐了,许承戾竟双眸一弯,笑了起来。
沈觅玄见状,双手用力一拍:“这就对矣!你可知道,笑起来甚是帅气……”
后边的话陆晚萝就没有认真去听了。
不是因太长不想听,而是陆晚萝心中极其不爽——
这沈觅玄明明能敛起一改性子,对一个认识不久的人夸赞不止,却对她这个当师父的永远毒舌连连!
“蠢货师父,你猜猜沈某是怎么和他处成这种关系的?”沈觅玄见陆晚萝不动声色地后退了几步,便双腿并拢,学着扑朔之样向着陆晚萝所站的位置跳了几步。
陆晚萝:“……???”
蠢货师父?!
沈觅玄,你这个逆徒之最,为师看你是,是,是“三日不打,上房揭瓦”!
故……
“笨才徒儿,你那点破事为师还不想听。”
说毕,陆晚萝双臂环抱,微微扬起下颚。
“明明我们分别未久,你怎么就从一个妙龄少女变为了一个老妇人了?”许承戾闪身至陆晚萝的身前,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颗黑色的药丸,“还有……你不光年龄暴增,脸皮也暴增了呢!但是没关系,本少城主愿意助你回春,只需你付出——”
顿了顿,眼中浓烈的戾气翻涌:“生命的代价!”
陆晚萝:“……???”
喂喂喂,你要不要听听你说的都是什么话?你怕不是不知本君有多么记仇?
还有还有,本君怎么感觉你也变得毒舌无比了?难道……这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不过,眼下重要之事不是拌嘴,更不是和你进行无用的打斗,而是弄清楚许冯乐接下来还想干什么,会不会如在阵中所言,乖乖把黄瓣交给她及假沈觅玄到底是“何方神圣”!
“住手!”沈觅玄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至许承戾的面前,而后用一记手刀将后者手中的药丸打落在地,“不可对你觅玄哥的师父无礼。”
陆晚萝:“……!!!”
哎呦,亏本为师没白对你好,你这逆徒偶尔还是有点良心……
“因沈某以为她是蠢货,已经甚可怜矣。”
陆晚萝:“……???”
呸呸呸!
亏本君适才还想说你良心发现呢!依本君看,你这个笨才徒儿的良心是被野犬叼走,永远回不来了!
“可就算如此……她那个蠢货还是对觅玄哥出言不逊。本少城主以为,她就该为此付出……”许承戾眼眸微抬,眸中写满委屈。
许是感受到了一股渗人的寒意,沈觅玄浑身一哆嗦,咬了咬牙,反手抽了许承戾一巴掌:“住口!”
许承戾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得偏过首去,脸上浮现出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倏忽转首,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觅玄哥,你打我?你为了这个蠢货打我?”
沈觅玄闻言,眸子一转,身子向着许承戾稍稍倾了倾,压低声音道:“哎呦,你可莫要怪沈某!沈某扇你……也是万不得已!你不知道啊,陆晚萝这个妖王心魔……”
话未言落,沈觅玄就看到许承戾垂下羽睫,神色晦暗不明。
“喂喂喂,你有听沈某在言语吗?”沈觅玄挥了挥手。
语落,许承戾缓缓抬眸,眸中满是阴鸷,舌尖也无声无息地抵于一侧腮帮:“那本少城主帮觅玄哥除了这个祸害可好?这样觅玄哥就不会整日担惊受怕矣!”
沈觅玄:“……???”
哎呀呀,你的思路怎会这么,这么,这么异于常人?
还有,你要是再这样言下去,沈某的命估计会……
念及此处,沈觅玄一把捂住了许承戾的口,望向陆晚萝,脸上笑容堆起:“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师父,你可否看在沈某的面上,别和承戾弟弟计较?”
陆晚萝半晌未语,脸上露出阴狠的表情,声音也抬高了几分:“呵,徒儿你的面子?那你的面子……挺大啊!”
“师父,沈某……”
沈觅玄话未说完,许承戾就轻咬了口前者的手,让前者吃痛,不得不撒开了手。
“首先,你不是觅玄哥说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你应该是老态龙钟、丑如夜叉!”许承戾俯身,将那枚药丸小心翼翼地捡起,塞入袖中,又恶狠狠地瞪着陆晚萝,仿佛要在其身上烫出几个洞来,“还有,在本少城主的心目中,觅玄哥的面子比苍穹都大!”
说完,思索一二,启唇继续言:“对了,不许喊本少城主承戾弟弟!这个称呼只有觅玄哥可以喊,懂?”
陆晚萝:“……???”
嗯?
你以为本君很想喊你这个称呼吗?
……有病!有大病!
就在这时,一声惨叫传来。
陆晚萝循声看去。
只见许冯乐的心口扎满倒刺,一朵黄色之瓣正缓缓向上飘去。
“黄瓣!”陆晚萝大喝一声,方要伸手去抢,就感觉喉咙一干,眼神不自觉地望向许冯乐满是鲜血的心口,脑中不断产生阵阵嗡鸣,意识也渐渐模糊。
旋即,墨染苍穹,风起云涌,一只通体洁白如血的白凤凰凭空出现,直冲云霄。
数秒后,白凤凰向下俯冲,稳稳落于许冯乐身侧,拢翅。
还不及许冯乐说些什么,白凤凰就张开嘴,啃食起许冯乐来。
短短一刹,许冯乐就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矣。
众人见状,神态各异。
倏忽,白凤凰侧首,黑眸盯着沈觅玄久久望了一阵,口吐人言:“你,看着也好吃。”
言落,白凤凰步步逼向沈觅玄。
第60章 非分之想咦?男主开始对女主有喜欢了……
沈觅玄双手抱首,原地蹲下,面露惊慌,口中不断大喊:“你不要过来啊!”
语落,沈觅玄就看到许承戾闪身至其身前,还将长剑抽出,直指白凤凰。
“那个,承戾弟弟,等一下!”沈觅玄像是想起了什么,壮着胆子起身,双手摁在许承戾的双肩,双眸眨巴了几下,“这只白凤凰也许是蠢货师父。”
说毕,沈觅玄将目光投向人处于悲痛之中的李墨灼,双手重重地拍了一下双膝:“上回在那洞中时,你还记不记得是蠢货师父将你我二人拉出来的?而且,而且,而且她也说过她不是‘小白草鸡’……”
“小爷记得。”李墨灼用双手胡乱地抹了几下眼泪,走至沈觅玄的身侧,“废物男人。”
许承戾闻声,立即咬牙切齿地瞪着李墨灼:“不许这么说觅玄哥,你才废物男人呢!”
李墨灼:“……???”
好好好,合着这沈觅玄从阵中出来后就多了个霹雳炮?
啧啧啧,那以后小爷和沈觅玄互怼岂不是……甚难取胜了?
“萝美人,是你吗?”
在三人斗嘴之时,都晟玄已然无声无息地向着白凤凰靠去,还缓缓伸出手,像是想要摸一下白凤凰。
然而下一秒,都晟玄整个人就飞了出去。
须臾,后背撞于一棵树上,口中喷出一大口血来。
“这只白凤凰就是萝,或者是萝真身之样。”假沈觅玄不疾不徐地走至白凤凰的身侧,还手摸了摸后者丰满的羽翼,唇角一勾,“只是——”
“只是什么?”沈觅玄微微眯眸,神情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只是在下再向她借妖力之时,在她体内下了个好东西,导致她现下已然变成了一个没有自我意识和感情的傀儡。”假沈觅边说边缓步走近半死不活的许冯乐,用手指点了一下其唇,随后用了一握,许冯乐就瞬间爆体,鲜血溅了假沈觅玄一脸,而黄瓣则犹如轻禽一般,乖乖地飞上假沈觅玄的肩头。
沈觅玄见状,眼神瞬间变得很辣,一时竟忘记继续戏精下去:“把陆晚萝放了!把黄瓣给沈某!”
假沈觅玄并未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饶有兴趣地盯着沈觅玄看:“说起来,你能直呼她名,而非继续蠢货蠢货,倒让在下有些意外。”
“什么意外不意外的,快把她放……”
沈觅玄话未说毕,一道白光便向他袭来。
几秒后,沈觅玄就发觉自身立于一片淡蓝色的湖泊之上,四下常有一身仙气之人来往。
这里是,这里是……
还不待沈觅玄心中想完,假沈觅玄就出现于前者身前。
沈觅玄当即心中警铃大作:“你……”
“是不是觉得此处很熟悉?”假沈觅玄将双手负于身后,语气悠悠。
沈觅玄:“……???”
此处为仙界的贬仙台,是师尊被贬去仙位与余寿后痛苦而亡之地,也是他因此而隐隐感觉生出心魔之地,更是他被削去仙身,仅剩三年余寿之地。
可眼前的此人为何会知晓该地?又为何要扮成沈某的模样?
正当沈觅玄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假沈觅玄摊平一只手,指尖向内勾了勾,黄瓣、绿瓣、青瓣、蓝瓣、紫瓣竟均出现在沈觅玄的眼前。
沈觅玄:“……!!!”
什么?
剩下的那些瓣怎么都在他的手上?
难道他已经集齐了这些瓣?还是说……从开始找琼枝延莲,不,知晓“琼枝延莲”这个名字都是他早就设好的局?
“你看起来……很惊讶?”假沈觅玄歪头,发出一串阴测测的笑声。
“你笑什么?”沈觅玄问道。
“没什么。”假沈觅玄止住笑意,兴奋地舔了舔唇,“沈觅玄,你不是一直自诩聪慧,还总说他人是蠢货吗?那你倒是猜猜,在下是何人?”
见沈觅玄沉默不语,假沈觅玄的眼神阴冷下来,双肩一耸:“猜不到就算了,不过在下想告诉你一点。”
“什么?”
“一切想不通的事情,想不到的主使其实……都和在下有关!换句话说,假如你所经历的一切是个话本,那在下必然是话本中的恶人之最,也是俗称的‘大反派’。”
沈觅玄:“……???”
完了,完了,沈某怎么这么命苦,居然会和“大反派”共处一,一,一,算是一室吧。
等等!他说他是“大反派”就是“大反派”?也许……他就是装神弄鬼,想从沈某口中骗出什么重要消息来呢!
那这么想的话,那几片瓣也都有可能是假的!
“怎么?你不信?”假沈觅玄似笑非笑地望着沈觅玄看。
“对,沈某不信!”沈觅玄深吸一口气,身子向后微微倾斜,双手托腮,“既然你说你是‘大反派’,那你就应……”
听着沈觅玄说的那些“歪理”,假沈觅玄的面色变了变:“沈觅玄啊沈觅玄,你这口还真是能说。在下听你这么一说,竟都有些想将棋局延长,而非草草收尾。”
沈觅玄:“……???”
棋局?什么棋局?
看到沈觅玄一脸懵,假沈觅玄右手一翻,一只木制轻禽就出现于后者手中。
“这是什么?”沈觅玄问道。
“控制萝的东西。”
假沈觅玄说罢,毫不犹豫地捏碎了此物,还手腕翻转,将黄瓣推向沈觅玄。
“沈觅玄啊沈觅玄,萝恢复矣,黄瓣也给你矣。你可以带着萝和他人去下一个地方了。”假沈觅玄笑嘻嘻地道。
沈觅玄:“……???”
所以……此人弄出这一切的意义何在?!
许是看穿了沈觅玄心中的疑惑,假沈觅摊开双手,无奈地说:“在下将世间一切视作棋子,只为获得一种掌控万物的快感。而棋子太多往往会出乱,且在下气运不行,那些棋子一个个的都想反在下,故而在下就想着缩短棋局,潦草收尾。但……听完你那一番话后,在下就改变主意,想着让你们这些棋子继续走下去。”
沈觅玄听得有些云里雾里的,挠了挠头:“……什么?”
假沈觅玄:“……蠢货。”
说完,补充了一句:“形容你,很合适。”
沈觅玄:“……???”
这人怎么还骂人呢?
还有还有,什么叫做用“蠢货”这个词形容沈某很合适啊?明明这个词是沈某用来形容他人的,好不好?!
“好了,你该出去矣。”
假沈觅玄说完,四周的景物就恢复如初,假沈觅玄也不见了踪影。
“陆晚萝!”沈觅玄大喊了一声。
下一秒,沈觅玄就发出了一声惨叫。
原来是已经恢复过来的陆晚萝变回人形,原地起跳,右手握拳,砸于沈觅玄的首上。
“蠢货师父,你是不是没事了?”沈觅玄顾不上头上的疼痛,双手死死握住陆晚萝的双臂,视线不断在后者身上游移。
“笨才徒儿,为师无碍了。”陆晚萝推开沈觅玄,“男女授受不亲。”
“……哦。”
“对了,徒儿你在阵法中演的角色是秋浮烬,对吧?”陆晚萝像是想到了什么,转了转右手手腕,目光渐渐变得冰冷。
“是啊,是啊。”沈觅玄的双眼发光,宛如璀璨星辰,双手犹如白蛇一般游走于身前,“沈某的演技还……啊!啊!”
两声惨叫,惊起几只鸟。
“蠢货师父,你为何打沈某两,不,三次?”沈觅玄捂着浮现出巴掌印的左右脸,眼中蓄满泪水,似乎下一秒就会落下。
“笨才徒儿,你还好意思问为师为何?”陆晚萝转了转脖子,眼神阴鸷。
“啊?”沈觅玄扑闪着双眸,不,清澈的双眸。
陆晚萝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沈觅玄:“你在阵法中对为师没大没小,以下犯上……”
说了不下百个四字之词。
沈觅玄:“……???”
那沈某说这些,做什么,也不是为了贴合人物吗?你又不是不知,不贴合人物会被雷劈之类的。
沈某,沈某,沈某这个残魂本就只能活三年,不,三年都不到矣,哪能再收这种伤害,让……
然,沈觅玄的心中还未想毕,脸上又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
“蠢货师父,你欺人太甚!”沈觅玄捶胸顿足,双目欲要喷出火来。
陆晚萝微微仰面:“笨才徒儿,那怎么了?”
沈觅玄:“……???”
好一个“那怎么了”!
蠢货师父,你知不知道沈某为你挡箭,适才还担心你?
陆晚萝见沈觅玄迟迟不语,眉眼一弯:“徒儿,你生气了?哎呀呀,不要生气喽。你知道的,为师记仇,故而以后再遇到要贴合人物的阵法什么的,请务必找机会和为师说一声,让为师……”
不知为何,沈觅玄听到陆晚萝这些话后,心情瞬间大好,居然直接打断了陆晚萝的话:“你这是哄沈某?”
“哄?”陆晚萝微微蹙眉,“没有吧?为师不过是在……”
“不,你有。”沈觅玄下意识地道。
说毕,又意识到了什么,清了清嗓子:“咳咳,蠢货师父,你莫要多想,沈某随便说说吧。”
“哦——”陆晚萝咂了咂嘴,眸中划过一抹狡黠,“徒儿,你该不会是对为师有了什么非分之想吧?”
沈觅玄闻声,耳根遽然飘上一抹红晕,眼神有些慌乱:“非分之想?”
“是啊——”陆晚萝将语调拉长,半开玩笑似地说,“比如……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