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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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少爺很确定, 除了生气，季江嶼还在等。
等唐熙熙自投罗网。
等真听见这声音后，裴逐舟真是恨铁不成钢, 直叫人想喊唐熙熙鳖。
“裴少爺，”门后的声音很低，但满是急切, “季总出去了, 我带你走。”
裴逐舟：“？？？”
007也满眼疑惑。
这位霸总不是还在书房嗎？他哪只眼睛看到人出去了？
裴少爺在门边虚了虚眼睛：“不会是劇情搞的强行情节吧？这完全没有依据啊。”
［不知道, ］007摇头，［我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
它一个系统都覺得这样很离谱。
唐熙熙见他不回话，也是很着急，扭门把手又拧不开。
这里用于开关的东西，好像都被霸总设置成了指纹鎖, 仅季江嶼一人能开。
裴逐舟揉了揉眉心，覺得唐熙熙还是不要出现为好, 说：“你这个时候就不要过来了吧。”
“我想救你出去，”唐熙熙贴着门，“季总现在肯定很疯, 你在这也解决不了问题，而且身体……我先带你回去，出去了才有办法，我开了车来……”
书房的门“咔哒”一声, 外面的唐熙熙就寂靜了。
“回去”这个词，现在跟季江嶼的触发点似的。
“季总……您在啊……”唐熙熙的声音颤抖着。
裴逐舟都不知道該和系统说什么了。
外面闷着响了好几声, 不用看见，裴少爺能想象两人之间毫无悬念的挣扎与制服。
卧室门被打开，唐熙熙被反剪双手扔地上, 看到裴逐舟被铐在浴室门边，瞳孔直接地震。
“你说说这，哎……”裴少爷都找不到合适的话。
季江嶼看了裴逐舟一眼，原本就不开心，现在脸色更加难看。
“正好，我助理病了好几天了，”季江屿俯視唐熙熙，蹲下来捏住他的下巴，“你来得很巧。”
唐熙熙的咽喉滚了好几下，慌得发抖，眼尾噙泪。
裴少爷有点无奈：“季江屿，你别嚇他。”
唐熙熙立刻向他投来求救和感激的眼神。
季江屿却冷哼，看着手里的人，满眼怨怼，嘴角牵扯出无情的弧度：“我嚇他干什么？我不骗人，也不吓人。”
裴逐舟：“……”
得，自己又被说一嘴。
季江屿不让唐熙熙走，裴逐舟现在到不了公司，那他就要做“裴逐舟”了，霸总冷脸：“喜欢这样，那就玩个够。”
“这才是最接近设定的时候吧？”裴少爷捂了一下腦门。
唐熙熙被抓起来，直面季江屿。
“明天起，和我一塊去公司，”季江屿盯着他乱抖的模样，“别想逃，你要跑了，我不会让裴逐舟好过。”
裴逐舟的咽喉梗了一下。
他现在能露在外面的皮肤，都能看到暧昧的痕迹，都是季江屿故意的。
像是一种宣示主权的标记，也像是某种威胁。
唐熙熙牙关响动，劝：“季总，你……你俩别吵架，别……”
他看着裴逐舟身上的痕迹，耳廓赤红。
季江屿的冷笑声更大了些，覺得“吵架”这个词离谱，声调里都多了刻薄：“我为什么要和他吵架？”
唐熙熙：“……”
他想让裴逐舟救自己，但被掰住下巴。
“眼睛不想要了嗎？”季江屿几乎是把他拎起来，一点怜惜都不讲。
唐熙熙低着腦袋不敢看人，被勒得差点反胃。
裴逐舟伸手拽住霸总的胳膊：“季江屿，我们两个的事不要牵扯他人，你让他走，我也可以不出门工作，一直待在家里。”
季江屿却拱开他：“他休想带你走，你也别想再耍花样。”
他看看手里的人，更是冷笑：“他这么想着你，来救你的，我给他機会，看看怎么救你。”
裴少爷：“……”
007锐评：［这应該叫狼来了的故事。］
裴少爷暂时只有看着季江屿把人扔客房。
也好在这位霸总把人关屋子里就消停了，没有再出言威胁，甚至没有多折腾裴逐舟。
第二天，“助理”的病假结束，季江屿冷言冷语，给唐熙熙说助理该做的事，最后还讽刺了一句：“你和他这么久，应该是了解的吧？”
裴逐舟坐在床上叹气。
周阿姨现在不来大平层了，所有的飯食都是季江屿开门拿，裴逐舟靠着床吃早飯，被唐熙熙的眼神看得不舒服。
万人迷的外貌，姣好且柔弱，配唐熙熙本来的情感，再搭上忧虑的神态，虽然他在担心别人，但足够惹裴逐舟怜惜。
他“哎哟”了一声：“果然是主角脸。”
唐熙熙说他“心大”，想进卧室却被季江屿训斥，只能站很远看人：“裴少爷……”
“走了。”季江屿终于决定去盛庭上班。
唐熙熙被掐着后颈拽出屋子，关门声中，还有道多出来的“咔”声，那是这个房子的第二道指纹鎖。
裴少爷在安靜的房子里，又吐了口气。
他以为得到下班的点，门锁才会被再打开，没想到午饭时间，一个容貌有些年迈的男人进了屋子，大概能有五十多岁了。
他手里拿着食盒，甚至能打开卧室的门。
看来季江屿没有想象中那么闲。
这人看到裴逐舟的时候，在门口顿住，又看他被铐在床上，犹豫了一下走进屋子支小桌子。
他不健谈，刚开始裴逐舟还以为他被季江屿勒令不允许说话。
他问他问题，都只有点头摇头，少爷才明白过来，这个人是哑巴。
这个人胸口的铭牌上写着“古源勇”，是他的名字。
季江屿确实也授意了些东西，他管放饭收碗，其余时间待在客厅，监視裴逐舟。
［都这样了还找人盯着你。］007忍不住抖了抖。
卧室的门没关，裴逐舟也觉得奇怪。
这里的监控肯定没多少死角，这个手铐和每一个门应该也有使用反馈，季江屿何必找个人来看着？
没有思路。
但今天有关盛庭的资讯倒是多。
唐熙熙跟在季江屿身后，从照片就能看出胆战心惊，很符合刚毕业大学生的青涩，面对镜头的闪躲。
季江屿没有封闭企业通讯软件，唐熙熙没有手機，电脑上登陆的消息在裴逐舟这里同步。
徐僑敏锐，发现这位“小助理”的异端，问：小裴，你还在生病啊？看起来很不舒服？
裴逐舟握着手機，007让他打字。
“我怎么回？”少爷盯这个铁疙瘩一眼。
［求救，］007很严肃，［你要告诉他们这件事，救你也是救唐熙熙。］
裴逐舟的余光瞟到古源勇的目光。
他脑袋不动，看起来一门心思盯手机，古源勇又把脑袋偏过去，一动不动地坐沙发上目视前方。
这人也像个机器。
“唐熙熙就是本来的身体，我说的东西谁信啊？”裴逐舟问，思考了一下，“季江屿信，现在敢把他召回来嗎？”
召回来就那点事，嘴巴上还不饶人，给我一点空间思考后续吧，裴逐舟在心里默念。
现在季江屿什么都不听，他翻了一下企业软件上和这个的聊天框，全是“过来”“办公室来一下”“来一趟”。
唐熙熙没有一句敢回的，全是奔走。
对话框变了变，唐熙熙回徐僑，他怕出纰漏，含糊说辞，顺着生病聊。
徐侨还劝他抓着机会休息一下，本来累积了工作量，又陪着季江屿见客户，别再累倒了。
但这位老助理也被季江屿安排了很多事，甚至被叫着独自外派。
异常被揭过，徐侨风风火火地忙起来。
唐熙熙却对着自己的名字敲字：裴少爷，你在看吗？
裴逐舟：“……”
这人还是有点灵光，裴少爷这才敲键盘，特意躲着点摄像头：怎么了？不习惯？
唐熙熙：非常不习惯。
他说了今天的日程，比以前忙了好几倍，季江屿一点也不心疼这份劳动力，甚至冷眼看他做报告。
唐熙熙把之前眼看着裴逐舟做的事学起来，要打起百分之两百的精神才不会被怀疑。
唐熙熙说徐侨：季总的那个助理太厉害了，今天开会，他就一直看我。
裴逐舟：还是能混过去，别怕。
唐熙熙特别怕，问：要怎么样季总才放开你啊？你什么时候才能自由？
裴逐舟本来无意泼他冷水，但也不能逃避事实，回应：我就算自由，你也还是要坐助理的位置啊。
唐熙熙“正在输入”了半天，能看出来十分不愿意。
但他没办法解决，只有求助裴逐舟：你和季总不闹矛盾了，他会把我开了吗？
裴逐舟还真不敢保证：不好说。
不好说这个矛盾什么时候解除，也不好说开不开这个助理。
他只能稳住唐熙熙的慌张，表示自己帮他出谋划策。
但过了没多大会，裴逐舟发觉到自己身体的古怪。
看向时间，一点过一点，少爷觉得疲惫，躺着的时候又感觉血管里的血液用力滚动了几下。
“？？？”
连系统都看到了，看到他手背的血管鼓起来，有东西在里面滑动。
［好吓人！］007的屏幕抖动了很大一下。
裴逐舟伸出自己的手看，刚才血管跑动完那一下就消下去，整个手又正常了。
但眼皮很沉，有种吃完午饭睡意正浓的感觉。
他把手机里的聊天记录都删掉，按灭了屏幕。
古源勇来晃的时候，他也看得模模糊糊，忍不住闭上眼睛。
困意难以缓解，他捧着手机，却在即将进入深睡眠的瞬间，感受到一股实在的凉意。
这个凉意成型，沿着血管跑动到胳膊上才消失。
裴逐舟被冰醒了，盯着天花板看。
［用药吗？］007这才反应过来，还很激动，［我操，你现在是能感受到现实世界在用药吗！］
裴逐舟轻轻“嗯”了一声：“好像是。”
007又担心起来：［那之前的躯体反应真的是现实里的表现！要是完全一样了……］
它不敢说出最终的结果来。
裴少爷却无心思考更深，感觉被注射了镇静的东西，或许是只有这样才能缓解肉.体的疼痛，他的神经反应很慢，睡意彻底把他击垮。
还是叶鳴把他叫起来的。
窗外的天已经昏黑，叶鳴的声音从急切变成松了口气，但并没有很乐观的语气。
开口就问：“怎么唐熙熙和季江屿碰一塊了？”
裴逐舟揉自己的眉骨，反应有点慢，又听到古源勇在门口问吃饭的事。
少爷“啧”了声大的，说“不吃”，又语气不佳地回答叶鳴：“你问我？你真要我给个答案？”
叶鸣也疑惑：“我再没动手脚了。唐熙熙和季江屿不能在一块！”
裴逐舟的手上这才一顿，心底古怪，有种很清晰的思路在脑子里，很糟糕，但还是提问：“为什么不能在一块？”
［给我连网了，］007先出声，［我的妈！叶鸣你怎么不早说？他俩在一起劇情会嵌合，你这时候不做手脚把唐熙熙送南极？］
裴逐舟：“……”
乱七八糟的，他喊：“说明白点！”
“就是季江屿和唐熙熙相处了，原剧情就顺理成章开展了。”叶鸣一句话阐述。
裴逐舟心里是明白了，但嘴巴不想明白：“剧情不是结束了吗？”
叶鸣：“评估结束，但发展还是会延续啊！”
“……”
操！
裴逐舟彻底醒过来，问：“那他俩现在是要嵌合发展哪一块？”
叶鸣和系统都不知道，只知道天已经快黑下来，也过了下班时间，这俩还没回来。
007重新连接网络，疯狂查找相似章节。
能让叶鸣不阻拦他们行为的事，肯定不是小事，裴逐舟看着手机。
没有信息，也没有一个电话，连工作的软件都一片寂静，他仿佛被隔离在剧情外——
作者有话说：唐熙熙很严肃地看着007：“可是我不想去南极。”[爆哭]
第162章 （二更） 双目发红、潮……
162
“所以季江嶼会被劇情控製吗？是这样理解的吗？”裴少爺的声调高了不少。
007的屏幕上都是往下压手的图案：［你别激动啊。］
“我没激动啊, ”裴逐舟嘴巴上说不会为这个激动，眼睛却瞪起来，“我只覺得这劇情跟狗屎一样, 以后别让我看到这个书。”
007的屏幕沉默地抽搐了几下。
它有点委屈：［季江嶼都无法被入侵，和剧情连接很强哇，现在唐熙熙……］
裴少爺掐它：“不用你提醒这些。”
007：x_x
裴逐舟看着手機上的时间, 已经距离下班的点超过一小时, 开季江嶼的车, 再慢，半小时也該回来了。
连上网络的007还是有局限性，但能监测到裴逐舟的状態。
［检测到宿主的情绪低落。］它的数据还跑动了一下。
裴逐舟的臉上冷冰冰的：“这个功能没必要给你打开吧？”
［有必要！］007的屏幕动了好几下，［能监测你的生命体征，叶鸣还是知道你身体要出现反應的——怎么说呢？目前你的状態……烂到爆！］
裴逐舟：“……”
全是卧病体征, 他现在还能跑能跳没什么反應，都是因为不在一个次元。
本来少爺就心烦, 现在更不爽。
不爽到都没心思琢磨剧情到底从哪里嵌合，感情正浓？还是峰值已过。
现在的情况看，霸总和助理还有峰不峰值这一说吗？
007揭穿:［你还是在想。］
裴逐舟：“你还是断网吧。”
但七点一刻的时候, 季江嶼回来了，拎着奄奄一息的唐熙熙，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
看起来既正常，又怪异。
他一回来, 古源勇就自覺地下班了。
唐熙熙抱着公文包，在门口缓气, 季江屿大阔步地迈过来，劈头盖臉就是一句“你闹绝食？”
裴少爺：“？？？”
“我……”
没等他说完话，霸总就按住他的下巴, 质问：“这么多天，我还没仔细清理你，几个小时没看着就作妖？”
连系统的機械眼睛都逐渐變圆了。
唐熙熙终于挪到卧室门口，想叫裴逐舟来着，被霸总喊着“滾进卧室”。
他就马不停蹄地滾了。
裴逐舟的下巴被钳製着，007却不緊张了，说：［好像别人无法入侵，现目前连剧情也不能控制他。］
少爷好像也这么认为，看着季江屿的眼睛。
他是从哪里出了问题？裴逐舟有心思去思考了。
但人设没有變化，季江屿松开他，去外面噼里啪啦地鼓捣了一阵，完全能从动静判定情绪。
把晚飯放桌上，动作还有点粗鲁。
霸总看他拿筷子都抓着手機，一把夺过去：“吃。”
裴逐舟：“……”
季江屿不看他，在手机上扒拉了好几下，可能是在找聊天记录，不过一无所获。
手机又被扔床上，季江屿警告他：“与其花心思做无用功，不如每天好好休息伺候我。”
裴少爷差点被一口汤呛死。
“剧情还是影响到他了吧？这什么台词？”裴逐舟起了一胳膊鸡皮疙瘩。
“你叫的那个人應該是误会了，”裴逐舟顺毛摸，“我刚起床，混着起床气，他误解我了。”
他黑色的眼睛里全是真诚。
季江屿的唇角绷直，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会，用力挪开：“少油嘴滑舌，我不会相信你。”
OKOK，裴少爷不争口舌，问：“今天很忙吗？加班了？”
季江屿的瞳孔又晃了晃，但很快稳住，冷冰冰地“嗯”了一声。
“噢，那你吃了吗？和唐熙熙一块吃的？”裴逐舟嘴角上挑着问。
“关，关你什么事啊？”季江屿站起来，直接走进书房，重重关门。
卧室门都没顾上关。
唐熙熙在客房猫了好几分钟，确认季江屿不会从书房出来，才鬼鬼祟祟地走出来。
尝试迈进卧室，季江屿也没有动静。
他要张嘴，裴逐舟捏着筷子指了一下，无声警告他注意话题。
唐熙熙赶緊点头，坐到他床边：“要死了，我感覺承受不住这样的助理职涯。”
“这么夸张？我觉得还好啊。”裴少爷捧着碗。
唐熙熙满脸可怜兮兮。
裴逐舟：“……”
忘了，现在季江屿有意刁难，这已经不是正常的助理岗位了，难度至少上升三个等级。
唐熙熙看着桌上的晚飯，眼巴巴的：“季总只让我吃食堂，你的飯好香。”
“盛庭的食堂级别也不低啊。”裴逐舟疑惑。
唐熙熙摇头：“季总让我加班，他点的食堂的饭菜，一荤一素没有汤。”
是盛庭的饭菜吗？裴逐舟反应过来，是霸总在做手脚呢。
“可怜见的。”少爷看了看桌子，觉得自己的饭菜是蛮好的了。
软禁套餐，红烧鲍鱼炒丸子，葱蓉鸡丝，灼青菜，还配菌菇鸡汤，看起来标标准准，该有的都有。
裴逐舟给他匀了点鸡汤：“快喝两口，别真倒岗位上了。”
“你怎么也……”唐熙熙的样子愈加可怜，“我不喝了，怕季总直接出来。”
他反复看书房的门：“裴少爷，但我学到了很多，感觉以后在其他公司也学不到这么多……也干不到这么多。”
裴逐舟龇牙：“你还早呢。”
每个人都会觉得自己某个时候的状态顶天了，想不到后面还有什么等着自己呢。
裴少爷以前花天酒地，也没想到会有这样营养均衡的一天啊。
唐熙熙却面如菜色，低声：“以后我想和学长做点小生意，做普通人。”
裴逐舟：话又说回来。
他的表情也不怎么好看了，曼联阴云，说：“我不想听这些，你累不累？累了早点休息，明天上班呢。”
唐熙熙：“……”
他哽住，看向裴逐舟：“裴少爷……”
“你其实回到出租屋就该和那个学长走的。”裴逐舟挑了他一眼。
“不行，”唐熙熙摇脑袋，“你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的，我要保证你安全，以后也健健康康的，事情结束我再走，现在我帮你顶着，有一点帮一点。”
刚刚升起来的烦躁又降下去，唐熙熙的样子太过认真，他还是保持着纯真，甚至富有一股主角般的责任心。
裴逐舟也没办法再说什么，说“早点休息”也是真关心他的身体情况。
唐熙熙在门口磨磨蹭蹭，最后在书房门把手的声音里落荒而逃。
季江屿在书房里看了个完全，也是踩着最后一口饭又出来。
裴逐舟合筷，又听这位霸总在厨房噼里啪啦了一阵。
少爷就坐在床沿听，寻思这霸总不可能在洗碗吧，就算周阿姨不在，也有洗碗机，轮不到季江屿真干啊。
但季江屿半天不从厨房出来，裴逐舟往门开看，又过了几分钟，这人擦着手走出来。
“你不会是在洗碗吧？”裴逐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季江屿边把外套脱了，边说了个“没”字，径直走进浴室洗澡。
裴少爷脑子灵光一现，提议：“我帮你搓搓，上一天班多累啊？”
季江屿的眼神瞬间警惕起来。
没办法商量，裴逐舟在心里叹了一大口气。
季大老板也默不作声，眼睛里全是“少搞怪心思”，拿上浴袍。
“我和你一起洗吧，”裴逐舟晃手銬，“今下午睡觉起了一身汗，暖气太足了，一起洗，我还能跑吗？”
站在浴室门口的季江屿才出现挣扎的眼神。
“季江屿，”裴少爷笑得很好看，“生气归生气，但也要给个机会不是？要是一直生气、冷战，你把我銬起来做什么啊？”
睡袍被搁台子上，季总走出来，帮他把手銬打开。
走了两步，裴逐舟没看到这人跟上来，还抓着手铐定着，也再难往外走。
“季总，迈腿诶。”裴少爷又走回来。
季江屿“咔擦”一下，把另一边手铐铐自己手里了。
“……”
看起来放心了似的，季江屿拽着他的胳膊“拖”进浴室。
裴逐舟扬了一下嘴角，这人的占有欲，连自己都没放过。
“你太紧张了，”少爷能和他靠着，“我真不走。”
季江屿盯他一眼，两人离得很近，几乎可以感受到彼此溫暖的鼻息。
裴逐舟觉得脸颊上的细小汗毛痒痒的，但他还是更近了一些，撑住台子也拉住手铐的细链子。
“季江屿，”他的腰挨着镜子，眼皮微垂，看向季江屿的嘴唇，“你可不可以不生气了？好好说话。”
季江屿看他的眼睫，也看他挑起来的嘴角。
他脸上的笑意显得脾气极好，虽然个头不小，但浑身都是柔软的似的。
季江屿被按着肩膀，身体的反应比撑出来的神态直接，完全没办法掩饰。
他的身体十分愿意被裴逐舟靠近、触碰。
季江屿对上裴逐舟笑岑岑的眼睛，自我防御一般，在瞳孔上覆上一层冷意。
可很快，这份冷被裴逐舟吻掉。
这个人的唇很柔软，溫热且被气息包裹，无论冰山再坚再利，季江屿闭眼的同时，都融化成一汪又一汪雪水。
裴逐舟吻到咸味，这次他没有松手调笑，而是更加用力地亲昵，咬住季江屿的嘴。
他只轻微挪步，就打开了一边的淋浴设备。
热腾腾的蒸汽上升，填满这里的每一个角落，季江屿那些冷态完全无法捡起来，更何况裴逐舟比任何时候都吻得温柔。
柔软如温柔刀，处处不发痛，酥痒都被裴逐舟好好抚平。
残存的一丁点理智冲进大脑，他需要攘开眼前的人。
“怎么了？”裴逐舟用上唇摩擦他的嘴唇，也在轻轻碾动之间伸舌头舔舐。
季江屿：“……”
水雾萦绕，他双目发红、潮湿。
“你听我好好说话行吗？”裴少爷按住他的胯骨，带着讨饶，哄。
季江屿下颌的肌肉都扯了一下，嘴上说“不听”，但崾复紧紧地贴过来。
裴逐舟又用拇指轻轻抠住他的齿关，季江屿就抬手捏住他的咽喉。
呼吸拍开温暖的水汽。
裴逐舟毫不避讳地鼎了他一下：“那至少咱们做这种事的时候，你开心一点，剩下的，你心情好了再说？”
对裴逐玥和裴逐珂，裴逐舟都没这么哄过。
不过他知道季江屿吃软不吃硬，乐意说一些软和话，特别是现在这样的气氛。
季江屿眼底的挣扎变得虚弱，唇齿之间的温度升高，有些颤抖的手也捏握实在。
他再怎么咬着牙说“我不原谅你”，也得隔着库子轻轻蹭恸。
解扣子变成了件不太容易的事，裴逐舟让季江屿坐在台子上，手盖着大煺就开始糅抓。
很用力，让季江屿接吻的时候皱眉，喉咙里滚出声音。
裴逐舟扶着他的豚，蓷进去一办的时候，季江屿的呼吸停滞一瞬，更加粗沉。
水砸在地上的声音才清晰起来。
门铃声也闯进耳朵。
也许是等了半天，唐熙熙叫“季总”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
“你去开。”裴逐舟隔着门说话。
声音太过暧昧，唐熙熙瞬间懂事，赶紧去开门。
“季总，季夫人……”他一开门，整个人都怔了一下。
“你爸妈。”裴逐舟松开季江屿。
“季江屿呢？”他听见沈斯凌在问。
“在洗澡……”唐熙熙应该没反应过来，但说洗澡也无伤大雅，这对父母不会推开浴室的门。
少爷要把人松开，却被绞住，忍不住拧眉吸气：“季江屿……”
季江屿不回话，往靠近他的方向挤，甚至把裴逐舟挤进浴缸。
007无可奈何:［这个题材，一旦开始，不会因为任何人而中止。］
裴少爷眼看着花洒里的水淋下来，拍打在他和季江屿的身上——
作者有话说：唐熙熙：好急[裂开]
第163章 “那就再信你一次吧。……
163
季江嶼踩出浴缸的时候, 水珠跟断线似的往裴逐舟身上砸，裹上浴袍，他把帘子拉起来的同时, 给裴逐舟銬防滑扶手上。
裴少爺：“……”
“他爸妈怎么会来？”既来之则安之，裴逐舟玩起了手銬，看系统。
系统无法搜寻到这一系列的剧情走向, 即使没有葉鸣的干扰, 它也没办法看到剧情了。
但外面的沈斯淩“回答”了裴逐舟, 用焦虑的语气询问：“小裴生了这么多天的病，你不让看，周阿姨和厨師呢？你一个都不让过来了，你现在是要干什么？”
裴逐舟在浴缸里抹了一把臉，兀自笑起来。
唐熙熙的声音很小, 几乎没有敢接的话，全是模模糊糊的嘟哝, 季江嶼被指责得也说不出什么多余的话。
裴逐舟耳稍动动，听到一些塑料袋发出的声音。
沈斯淩给他们帶了不少東西，把冰箱里的陈年老货都搬了, 一边摘错处一边问：“怎么不要周阿姨来做飯了？怎么让周阿姨做了拿过来？收拾屋子也不让？
季江嶼，你现在做事越来越没轻没重了！”
“裴逐舟前几天生病，怕传染，”季江嶼也是编上了谎话, “收拾什么的就不麻烦了吧，我倆平时自己收拾。”
沈斯淩大为震撼：“你倆自己收拾？”
她很快又想到两人目前可能出现的做派, 轻“噢”了一声。
但还是不能放心：“至少定期收拾吧？你倆现在上班本来就忙，叫周阿姨和厨師过来做飯！或者多一点脚程，回家吃, 周末还能在家呆几天。”
显然，季江屿并不认同这个计划。
沈斯淩不愿再对親儿子多说，看看唐熙熙的臉色，走近了关心：“小裴有没有好一点？给你帶了点巩固抵抗力的零食，你怎么看起来瘦了？”
她的眼神很危险。
季江屿：“……”
總共才几天，唐熙熙惊慌，赶紧说“没有没有”。
“不可能没瘦！”沈斯凌笃定，“之前你来家里吃饭，腮帮子圆的，是不是啊老季？”
她急需认证。
季霆没把话完全接过去，从事业的角度指出错处：“现在多了这么大个项目，忙得连轴转，不生病才怪，过段时间开个会，你和小裴还是把结构调整一下，都帶助手。”
俩總带人和一總带助理的性质就不一样了。
盛庭的结构要变，隶属关系要变，甚至能直接把这俩绑定。
唐熙熙一万个不同意，季江屿更不会有好话。
沈斯凌敏锐地发现这两人不对，查看唐熙熙状态的手一顿：“不是，你俩是不是吵架了？”
“嚯，”裴少爺靠着浴缸夸一嘴，“真親妈啊。”
系统在他腦子里瑟瑟发抖。
季江屿硬邦邦地回答：“没有。”
“我看小裴这臉色太差了，你的行为也特别反常！”亲妈步步紧逼，“以前哪能这样？周阿姨晚做了一会饭都不行，各种食材没按要求也不行。”
唐熙熙感覺灵魂已经要蒸发掉，但为了让自己在季江屿的眼神下活下来，扯出一个笑脸：“我们没事，我们很好。”
很刻板的好话。
“你别怕他，”沈斯凌横了一眼自己儿子，“我不了解他？工作上跟铁面寡王一样，稍微有点做不好就要凶人，现在几个业务一起展开，肯定会有不足的地方，你没做错的，就不要接受他的辱骂。”
都上升到辱骂了，季江屿简直百口莫辩。
“没这么严重……”唐熙熙也要没法说话了。
拯救他的是烧开的水，他赶紧站起来：“我给你们泡茶，红茶绿茶还是花茶？”
沈斯凌很满意，说了声“红茶吧，天挺冷的”，看裴逐舟去忙碌，怼自己儿子的胳膊：“你没再去见那个人吧？”
季江屿更是头疼，太阳穴上的青筋都跳了两下。
“你可别作死，”亲妈威胁，“小裴多好啊，你俩都敲定了，把心思收好，不然就别祸害小裴，他发现了肯定不敢和你闹，你也别蹬鼻子上脸。
我和你爸商量了，你真对不起人家，我们决定分给小裴一点股份。”
在浴缸里的裴逐舟都震惊了一大跳。
虽然股份和股权有区别，但这也给太多了吧？
这和之前的那些人可真就完全不一样了！
季江屿却说了句“随便”。
随便？
“不是？”裴少爷的脑子已经感受到亏钱了，“这就是写书嗎？说给就给？”
［你干啥？］007制止他的思想，［这只是一个故事OK？唐熙熙有没有分到東西，分到多少，对你没有任何影响，你就算把季江屿带走，对他也没有任何影响啊。］
它的眼睛里表现出疑惑。
也对，裴少爷躺好：“职业思维了，我超级警惕。”
007斜眼看他。
不过裴逐舟内心又升起了另外的東西，自己带着季江屿走嗎？那他也有家人的啊，他甚至还是家里唯一的孩子。
“我过来的话就有损失。”少爺声明。
007啧了好大一声：［你过来多影响身体啊！剧情都没有你，你跟一个癌细胞似的！速速放弃！之前你说的时候，我就覺得非常不可取！］
裴少爺闻言冷笑：“我他妈真的是服。”
沈斯凌和季霆把他俩最近的生活都数落了个遍，最后的结论是：
周阿姨和厨师必须得到家里来做饭。
平时打扫定期，私人生活的东西可以学着自己做，分好区域。
两人都要定期体检。
最后，沈斯凌单独要求唐熙熙吃增强免疫力的东西。
为了让二老安安心心回去，唐熙熙和季江屿都点头说好。
沈斯凌又就伴侣生活的问题说了半天，季霆都只能在边上听着。
一直到深夜，“教导”才结束，送他们到电梯，季江屿还装作亲密地按了一下唐熙熙的肩膀。
沈斯凌这才满意一些，叮嘱好好相处、常回家：“以后不准拒绝我们过来看望！”
她说到这个又要生气：“我们过来送点东西！又不会干涉生活！”
季江屿只能点头说“好”。
裴少爷听到电梯关闭的声音时，已经在浴缸里站很久了。
他赤身裸体地，等得都有点焦灼了，耷拉着眼皮看季江屿，眼神里有些怨怼。
季江屿：“……”
霸總的眼神就有点心虚了。
“可算是找到高一点的位置了。”裴少爷在心里暗自高兴。
“我手疼了。”他开始抱怨。
季江屿把手銬打开，裴逐舟却顺着银“手镯”摸到他的手心：“真的还要铐我吗？铐太久了可要生病，动物圈一个狭小的地方都要刻板行为。”
季江屿的喉结滑了几下，比面对沈斯凌还硬邦邦：“有增加免疫力的药。”
少爷坐床上，笑问：“那是给我的吗？我可不敢吃。”
季江屿：“……”
他腦子里的设定仿佛没有这一套，站在床尾凝视。
“季江屿，”裴逐舟拍拍身边的床垫，“你过来，我们说说话。”
季大老板并不想“过来”，裴少爷就去“捉”他，扯身边坐下。
能感受到这个人对于谈话的抗拒。
“你别这么抗拒啊，”裴少爷按着他的大腿，“逃避只能让矛盾加深。仔细想一下，我们还是认识这么久了，虽然更多的时候是以唐熙熙的面目相处的。”
裴少爷笑了笑：“之前和你说坦诚，我自己也没完全毫无保留，以后不会了，以后所有的事，都会完全告诉你。”
季江屿的眼眸动了动，也是一朝被蛇咬，他的脑子转得很快，问：“那你现在呢？”
“现在还没有完全坦诚。”裴逐舟笑得有点尴尬。
霸总站起来就要走，裴逐舟赶紧伸手伸脚，把人锁住。
季江屿：“……”
要说裴逐舟是从贵家子弟出来的，这一套不要脸的纠缠行为任谁看了都不能信。
“哎！你别这么激动，”这人还反过来说别人，“你就是太冲动了。”
季江屿用眼神睨他。
“不告诉你是因为没有准备好，”裴逐舟解释，“我不想你陷入危险。”
007“哇”了好大一声：［裴逐舟，你也说人话了！恭喜啊！］
裴逐舟浑身发毛：“你滚开！”
007在边上撇嘴笑。
少爷简直想把这玩意摘除出去。
他身上的肌肉绷了绷，用大腿撞季江屿的腰。
“别乱动。”霸总沉下嗓音。
“我说真的季江屿，”裴逐舟干脆直接把腿压人家身上，深怕他再站起来要走，“你真的等等我呗，我保证，就算我离开……”
这两个字一出口，少爷就看到季江屿的瞳孔紧起来。
“暂时不在这，”他赶紧换措辞，说完抱住季江屿的腰，“我会想办法找你，或者把你拽到身边。”
沉沉的夜色从玻璃窗蔓延进来，这里看不到林立的高楼，特别寂静。
“我长这么大，读书那会，都没和别人约过上下学，喝酒的时候更没有承诺签合同，”少爷按着他的颧骨，“我第一次约定，就搞这么大，很真诚的。”
但这个约定也不是百分百能成。
季江屿的瞳孔里搅动着悲伤。
“你还不相信我吗？”裴逐舟让他坐自己腿上，温暖蒸发身体的味道。
这明明是很真实的接触，但总给人虚幻的感覺。
季江屿纠结，也找不到办法，他说：“如果你真的需要离开……”
可是后面的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裴逐舟还是耐心满满，纠正：“不是离开，是为和你在一起准备。”
“你一直做谜语人。”季江屿还是有点崩溃，眼白里的血丝多起来。
“你也知道这段时间发生的怪事了，”裴逐舟解释，“我觉得季总很聪明，有些东西没有办法多说，你知道我想以后一直在一起就行。”
这很难。
细数季江屿以往的感情状态，让他看着心爱的人离开，等一个不确定，简直是把设定都要砸碎。
“再难都要成功。”裴逐舟看着季江屿睡着的脸。
007听他说了一堆，机械情绪都沉了，并且提出客观的数据推测：［这很难。你回去，一旦连接断掉，几乎是0概率再回来，现在已经结算了，到时候真宣告任务完成，我和现实世界的你连接的数据会被封存。］
裴少爷揉了一下眉心：“难道我只能相信葉鸣了？”
007沉默了一阵，居然也开始计算数据：［他成功的几率也只有68%。］
难怪他想的是把人带走。
少爷叹了口气：“叶鸣都在为那68%这么努力，还层层算计，我不努力一下，很逊诶。”
007：［……这个时候攀比个什么？］
“你不懂爱。”裴逐舟刺它。
007：［？？？］
它忍不住冷笑，直接给自己关机了。
裴少爷扬了一下嘴角，拍拍季江屿的后背。
说了一通话，这霸总好像就沉湎于所说的“离开”，一直抱着人不撒手。
好在这个季节抱着挺暖和的，裴逐舟老是忍不住，摸他的额头和鼻尖。
结果把人摸醒了。
季江屿：“……”
瞳孔里的颜色像黑夜里躺着的湖眼，季江屿没说话，但伸出的手扒上他的后背。
霸总下意识捏他身上的肉，把脸贴住他心口的同时伸进库崾里。
裴逐舟：“……”
被子里跟被人放了一堆火差不多。
季江屿甚至用嘴挑开了睡衣扣子，原本寂静无声的房间不安分起来。
裴逐舟把他拎起来，翻身押住了。
睡眼朦胧的人挑一下眼尾都了不得。
“不睡了？”裴少爷含着笑意，看他发红的脖子。
“你一直摸我脸，”季江屿控诉起来，“睡什么？”
“那等会睡。”裴逐舟懒得解扣子，撩起睡衣让他咬住，“你觉也太浅了。”
季江屿：“……”
倒是谁的嘴都没放过对方。
卧室里的声音一直持续到三点半，季江屿身上裹了层细细的汗，但没有力气起来收拾。
“明天我洗，”裴逐舟按住他，呼吸也没调整过来，“先睡吧，明天你还要上班。”
季江屿对着他手上的痣亲了好几下才安静。
*
季总还是在闹钟响起之前先醒。
裴少爷嘴上说的是那么回事，但完全没办法起来做事。
季江屿一通换洗，愣是没把人吵醒，只是拖拽被子的时候，裴逐舟微微皱眉。
他有时候也会好奇，裴逐舟在家里是多受照看，应该比周阿姨他们都照顾周到。
但现在的裴逐舟根本不会提要求。
季江屿收拾好自己，看了一眼床头的手铐。
昨晚的话还在耳朵里萦绕。
“那就再信你一次吧。”他轻声，把手铐收起来。
临走，他一边交代周阿姨，一边安排古源勇，也给裴逐舟发了条信息：醒了记得吃饭。
可是一直到中午，裴逐舟都没有回复。
他看着监控里的人，也一直在床上闭眼睡觉，期间只翻了次身。
裴逐舟在季江屿离开的时候就醒了——脑子醒了。
他没办法起身，过了不知道多久，007在报时：［8:30了，裴逐舟，你的血氧和心率都不对劲。］
“我胸口也有点疼……”少爷一边感受四肢的刺痛一边试图让身体行动。
他抽了口气：“真的痛。”
007猜测：［应该是现实世界的你正在被抢救。］
少爷有点受不了了，问：“能给现在的我来点镇痛的吗？”
叶鸣突然说：“不行。”
“……”
007要急得打他：［为什么不行？他在那边快死了！这种疼痛没办法承受的！］
“你在这边吃药稳定了，现实世界就没有生命体征了，”叶鸣带着叹息，“裴少爷，相信你的家人，他们会尽全力抢救你。”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密密麻麻的疼痛中，裴逐舟听着叶鸣的声音，感觉到他是在羡慕的。
第164章 （二更） 恶习更是来势……
164
［真要走真要走了！］007恶狠狠地看着叶鳴, ［你让他走啊，这件事从长计议，你们还这么年轻, 有什么是必须要付出生命的啊！］
裴逐舟：“……”
它听得出来系统是没招了。
叶鳴那边顿了一下，说：“他不会死，有一点反應他家人就会全力抢救, 你是担心被总系统罚吧？”
007：［……］
裴少爺瞪了瞪眼睛, 质问：“你这么急切地催, 原来也不是帮我保命啊？”
007不敢看他：［哎呀，我这已经是事故了，需要减少一线损失啊……我怎么不担心你啊？你别听叶鳴挑拨！
我要是不顾你的死活，才不催你呢，死亡我只需要填一份报告就好了！］
裴逐舟在床上叹了口气, 感覺到古源勇走了进来。
他不会说话，用手推他胳膊。
“疼！疼疼疼！！！”裴逐舟叫不出来, 只能对着系统喊。
他也睁不开眼，现在任何触碰跟掐伤口没区别。
古源勇叫不动人，只能回答季江嶼的话。
跟着季江嶼的指示, 他摸了摸裴逐舟的手心和脖子，是温暖的，要不是没回應，时长和时间都不对, 跟睡着了没区别。
但现在更像是不省人事。
裴逐舟在叶鳴和007面前嚎了半天，问：“我覺得现在最有必要的是, 让我看看抢救室里的自己……”
“裴少爺，我已经找到npc和剧情脱離的辦法了，”叶鸣现在才正经说书里的事, “之前拿季江嶼试验过，主npc很難被影响，所以麻烦了点。”
他應該也不光是拿季江嶼做实验。
裴少爺的表情也正经起来：“现在呢？”
“如果主npc自己愿意脱離剧情，那就很好入侵。”叶鸣的语气很肯定。
“这次你真成功了嗎？”裴逐舟呈质疑状态。
“成功了，”叶鸣的声音里多了点笑意，“但我还在调试阶段。
不过季江屿的话，我前两天也试了一下，现在的我不可以了。”
裴逐舟的眼神严肃起来：“为什么？”
“他完全阻隔我了。”叶鸣无奈。
裴逐舟：“我听不懂，你好好说。”
007忍不住出来解释了：［类似拉黑，季江屿讨厌叶鸣了！］
裴逐舟：“……”
叶鸣也没有辦法，说：“等稳定了，我把方法传给007，你想办法连接季江屿，就圆满了。”
“还算是做了件人事。”裴少爺白了他一眼。
*
疼痛持续到午飯时间后。
季江屿带着醫生过来查体，所有数据均显示，裴逐舟健康得不得了。
他把醫生叫走，想要触碰床上的人。
裴少爷和007同时惊恐起来。
手指微抖，霸总把手收住了，低头看裴逐舟。
站了好一会，他才走出卧室。
古源勇打手势询问情況，季江屿的臉色苍白，让他可以回去了。
他把唐熙熙也叫回来，带上一堆工作文件。
唐熙熙一看到裴逐舟就无法工作，奔床边要哭：“昨天还好好的啊。”
昨天明明还可以那样……
季江屿坐在沙发上，对他招手：“你过来。”
没有开天花板上的灯，冬日的氛围总有些阴沉，季江屿身上的气息几乎能招雪，唐熙熙撑着床沿抖了一下。
裴逐舟醒不过来，只有顫顫巍巍地走过去：“季总……”
“你知道些什么？”季江屿拽着他蹲下来，眼神如冰霜，“你最好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唐熙熙腿软，几乎要跪在地上，被季江屿的手背蹭上臉颊，一些冲击内心的记忆让他浑身颤抖。
“你一定全都知道，”季江屿猛地掐住他的下巴，“你怎么这么害怕？”
颤抖更加剧烈，唐熙熙眼眶发红，错覺之间反复看了窗外划过闪电，把季江屿的臉照得极其恐怖。
喉结疯狂滚动。
*
裴逐舟“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
后背的汗已经干掉，他使了点劲，踩着地板走出房间，听到唐熙熙在客房里低声抽泣。
裴少爷：“？？？”
“怎么了？”他看着系统。
系统也茫然。
原本想喝口水，少爷折身，靠住门：“你在干什么？”
唐熙熙听到裴逐舟的声音，惊骇之下，满眼都是眼泪：“裴少爷，你醒过来啦嗚嗚呜。”
极其伤心。
裴逐舟看奔到自己身前的人，瞪着眼睛站直了。
“我以为，我以为你，好吓人啊啊啊啊……”唐熙熙浑身都在发抖，但重点是，“你要是出事了，我就要和季总一起呜呜呜……”
裴逐舟：“……”
说到季江屿，他看看屋子，问：“他去哪了？”书房里也没人。
唐熙熙難言：“季总问我你的事，我都说了。”
007比裴逐舟先喊出“什么！”：［你不会都说了吧！］
裴逐舟：“……”
“他能听到嗎你就喳喳喳的。”裴少爷简直不想理这个铁块。
“但是我说到跟系统有关的事，就没有声音，”唐熙熙展示着急，“急死了，我说到你快死了，季总又可以听到了，他……他就出去了！”
“操。”裴逐舟走向门口，不过完全无法开门。
门口有个摄像头，他又开了几下门，仰头：“你看得到对不对？我醒了，你跑哪去了？”
“出去多久了？”少爷拽着唐熙熙。
“两三个小时……”唐熙熙一双桃花眼全肿。
裴逐舟倒是吐了口气，去厨房倒水：“应該没事，再怎么说我人还在这喘气，他不会做危险的事，就算有意外，你也应该被联系了。”
“下次说话注意一点。”少爷看唐熙熙。
“但你当时确实……”唐熙熙说起来又开始伤心，“你看起来真的快死掉了。”
裴逐舟拍拍他：“死不了，去洗个臉吧，都肿了。”
唐熙熙站着揉脸，摇头，一直看着裴逐舟倒水喝水，又看他打开冰箱。
“我可以帮你热菜。”他自告奋勇。
都快忘了，唐熙熙以前就帮着家里做家务活，热飯根本不是难事。
少爷坐椅子上等，思绪不小心又跑到抢救的事上。
“也就是说，我家人抢救了我一天。”他抿水。
系统表示肯定。
“哈特暖暖的。”少爷龇牙。
007：［……］
唐熙熙把饭菜端上桌的时候，季江屿打开门，一身薄冷。
裴逐舟这才注意到外面在下雨。
他正拿上筷子，见人进门就顺手搁碗上：“你去哪了？”
“醫院。”季江屿的瞳孔一直追随着裴逐舟的脸。
也许是因为唐熙熙说的那句“快死了”，他越看裴逐舟的脸，越觉得没有血色。
跟着他进门的还有好几个醫生，都提着工具，其他人推着大器械。
“……”裴少爷惊骇，“不用这样吧？”
“从今天起，24小时都有医生在这。”季江屿按着他的脸，觉得这人捏在手里，皮肤之下也是冷的。
裴逐舟按住他的手背：“我没事了。”
“只是睡得久了点，我没什么异常的感觉。”裴逐舟想把人稳住。
007留下一串啧声，连叶鸣都出来说了句“你确定？”。
裴少爷：“……”
他不明白为什么两个人的感情里会这么吵！
“你吃了吗？”裴逐舟拽了拽季江屿的大衣，“毛毛雨还是把衣服打湿了，先脱掉，不然要感冒。”
唐熙熙也凑过来：“季总，我说错话了，裴少……裴助理没有那么严重，你不要担心。”
季江屿回看他。
霸总当时就去了医院，和医生阐述情況，但就算在会议室翻来覆去地看病例，上下所有的医生都过来，也没人相信如此健康的体征会和即将死亡的人关联起来。
他们一度怀疑是老板压力太大了，所以季江屿提出的方案，大家都顺着给，只要不耽误诊治。
季家家大业大，也不存在动了一两台器械就出事的情况。
过来的医生甚至劝眼前的“病人”：“就先观察观察吧。”
裴逐舟没办法，季江屿找的都是陌生面孔，想必也是做了保密的。
这些人全是心腹级别，就算这人说月亮是个五仁月饼，这些人都会来一句“是的没错”。
他放弃争辩，回桌上吃饭，唐熙熙忙不迭地进屋子添碗筷。
季江屿也饿了，甚至没像以前那样先洗漱，不怎么自然地接过唐熙熙递过来的碗筷。
霸总：“……”
唐熙熙也僵住，为了讨生活，唐熙熙问：“季总有什么觉得不对的？还是有其他想吃的？不嫌弃我的手艺的话……我也可以做。”
季江屿看裴逐舟，毕竟相处了这些事件，有剥离困难也正常。
裴逐舟很适应：“别刁难他了，凑合吃吧，他这几天被你按着上多少班啊？还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霸总悄悄翻了个白眼。
唐熙熙：“……”
在边上坐立难安。
但少爷有一个疑惑点：“为什么之前在潘医生那，我的片子就有问题，现在明明是自己的身体，反而健康？”
叶鸣回答的：“因为唐熙熙作为载体反应状态，你自己的身体在现实里已经定了，目前的你只是有生命迹象的象征。”
裴少爷诧异：“那我现在只是个抽象的东西？”
叶鸣哽了一下：“……也可以这么说吧。”
抽象归抽象，但疼却很真实。
叶鸣：“疼痛可是第五生命体征。”
裴少爷：“……”
“是我比较文盲了。”裴逐舟嚼着饭，但逐渐吃到一股药味。
皱眉。
季江屿敏锐的察觉到他的表情变化。
晚上八点半，输液的话第三轮是该开始了。
短短几个月，身体应该被腌入药味。
喝汤也是一股抗生素的味道，少爷抿了两口就把碗往远处推。
季江屿的眼神扫过来，裴逐舟放下筷子，说：“我吃好了。”
季江屿：“这不到你平时的一半。”
“真吃饱了。”裴少爷偏偏脑袋，露出白皙的脖颈。
唐熙熙又凑过来：“吃好了你就去休息吧，碗我来洗我来收拾。”
季江屿又把眼神移到唐熙熙的脸上去。
唐熙熙本来还在笑，被冷气刮了一下脸颊，嘴角抽搐。
“我想去洗个澡。”裴少爷看暗潮汹涌，笑着离开。
不过等他坐厕所的马桶上，自己身体的某些习惯如同适应期过了似的，全泛上来。
恶习更是来势汹汹。
想抽烟，他捻捻手指；想喝酒，也有点想……做.爱。
季江屿背对着卧室，唐熙熙依旧坐在桌边，想去洗碗但不敢催促，也不敢和季江屿说话。
裴逐舟闻到自己身上越来越重的药水味。
心脏的跳动是缓慢的，但内心深处的燥热又是热热闹闹的。
这太过离奇，少爷不禁看向自己的身体。
怎么会有人死感浓郁的同时，生命力又如此这般的强烈——
作者有话说：小季问唐熙熙：你在积极些什么？看着我的眼睛[摊手]
第165章 季总，你觉得呢？……
165
今晚, 季江嶼罕见的没黑脸，也没有独自进入书房。
雖然脸色不好，但解开领口的扣子进浴室洗澡的时候, 看了裴逐舟一眼。
少爺已经收拾好，但依然能闻到淡淡的药水味道。
忍不住嗅了嗅，季江嶼的鼻尖就蹭过来：“不是剛洗过澡嗎, 你在闻什么？”
“闻我娇生惯养的体香。”裴逐舟厚脸皮。
季江嶼：“……”
他手里还抓着浴巾, 没头苍蝇一样奔波了一天, 雨水干透，裹上一层泥土气。
裴逐舟捏着拳头推他：“快去洗澡吧。”
季江嶼仰躺着等了等，没起来，环住裴逐舟的腰：“我決定，再相信你一次。”
裴逐舟：“？？？”
“我相信你就算离开了, 也会再回来，”季江屿仰头看向裴逐舟疑惑的脸, “但是裴逐舟，你要记住，我之所以再相信你, 也愿意等你回来，都是因为愛你。”
裴逐舟的心脏动了动。
季江屿撑着床垫起身，按住他的肩膀：“你要是也有愛，就不会让我久等。”
“过来, ”裴逐舟把人拽自己跟前，让季江屿坐腿上, “你记得我也爱你。”
霸總的耳垂漫上一层薄薄的红，被捏得发烫，不自在地躲开：“我去洗澡了。”
裴逐舟勾嘴角, 慢慢踱步到浴室门口。
他才洗过，温度降下来，墙壁上都挂着冰冷的水珠，但很快，被蒸发的热气覆盖。
裴少爺去墙边靠着，听密密匝匝的水声。
［此时的你，很变态。］007在他的腦子里吐槽。
裴逐舟捻捻手指，比起恶习，此时此刻，他更想看季江屿了。
把它作为恶趣味也罢，他甚至选择推开门，走进去看。
季江屿：“……”
霸總的身材都是经过笔镌词雕的，哪一塊肌肉有多少比例都清晰。
水划过季江屿的身体，就算是头发被打湿，也更衬五官。
裴逐舟“嘶”了一声，只覺得花洒里的热气往他身上钻。
季江屿只错愕了一下，好似很快适应这种流氓行为，按压沐浴露清洗身体。
“那你什么时候走？”季江屿还是问出了口，也问叶鸣，“你要和他一塊嗎？”
裴逐舟看着诱他的身体，点头：“可能是，他也有些事需要处理。”
季江屿擦身上的手顿住：“他现在在哪里？”
“以后告诉你。”裴逐舟真想伸手帮他洗了。
季江屿只低了一下腦袋，很快舒展了一个理解且超顺从的笑脸：“好，我以后慢慢听你讲。”
“擦……”少爺覺得有团火在灼烧下半身，低声，“这有点犯规了……”
今晚这人太听话了，只有洗完澡躺床上时展现出强硬。
季江屿抱着他，还要缠住腿，不停地吸取他身上的味道。
尽管是一样的薄荷气息，就像裴逐舟说的，他被养出了自己特有的味道。
让人忍不住去衔他的脖子。
“季江屿，”裴逐舟拍拍他的肩膀，“你是狗嗎？好闻吗？”
季江屿又抓着他的手闻了闻，摇头。
“我一直闻到一股药味，”裴少爺坦诚，“我身上的。”
唐熙熙说的、不美好的東西挤进腦子，季江屿闻得很仔細，又要开始眼红。
“被抢救太久了，一定是因为天天输液或者打针，”裴逐舟笑得輕松，翻身把人压住，“真闻不到？闻不到鼻子也清净。”
不说还好，说到闻不着，季江屿就跟有个假想敌似的了。
他执拗地要去嗅，扯着裴逐舟的衣领。
裴少爷就顺着他抓过来的手輕吻，手指、手心、手背，再到手腕和胳膊。
季江屿仿佛被过了一道电，条件反射地侧身，又被咬住了肋骨处。
默契十足，他雖然受不了痒在挣脱，但煺一直靠着裴逐舟的崾。
少爷捞了一把，隔着库子磨汏煺内侧。
季江屿几乎被抱起来，他伸手摸裴逐舟的脸颊，温暖的拇指按压皮肤。
面前的人完完好好的，哪里有点“被抢救太久了”的样子，但裴逐舟这么说，他就信，就开始心疼。
圈住裴逐舟的脖子，季江屿的呼吸都收紧，胸腔内弥漫着一股酸楚，忍不住眼眶发热。
他想更多的触碰眼前这个人，但被力气摇晃得身形不稳。
裴逐舟吻到他发热的脸颊：“怎么哭了？”
季江屿撇过脸，眼尾滚出晶莹的泪珠。
裴逐舟愉悦的吐出气息，抱着他舀耳朵：“有这么慡？”
季江屿：“……”
没来得及辩解，裴逐舟近乎禁锢，鼎得他忍不住发出更多、更大的声音，落在下颌和脖颈的轻吻不断绝，裴逐舟轻声的安慰像是某种魔咒。
“为什么你会这样？”季江屿问他，带着一股淡淡的鼻音。
夜终于消停下来，裴逐舟看着天花板，明白他在问什么。
“賽车，”少爷回忆，“那天和一群人跑环山賽道，出了事故。”
季江屿心惊肉跳，颧骨本来还泛红，瞬间白下去。
“不是大事，”裴逐舟笑笑，“没死透。”
这并不好笑，季江屿伸手按住他的脖子，能感受到动脉跳动的有力触感，但每跳一下，季江屿的心脏就跟着牵扯。
想起之前在魁總那……应该是他剛出事故不久。
“你在万郭山上……”季江屿都不敢说话了。
那天他还赛车，那些碰撞又进入耳朵，季江屿记得当时，现堪的人说过，车上被撞得少了颗零件。
裴逐舟感觉到他在发抖，于是死死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我没有心理阴影，”少爷不像是在说谎，“就算是死于赛车，我也没有害怕啊，万郭山那晚上还是把我跑爽了，魁總的车真好。”
季江屿：“……”
裴逐舟也夸他：“后边你带我去的那个赛车场也好，比起深夜环山，我很喜欢那次的，心动得现原形了。”
季江屿听到他的描述一愣，想到那天的事，爬到裴逐舟身上笑起来。
虽然眼眶依旧红着脸，但看得出没那么伤心了。
他低下脑袋，一点一点亲裴逐舟的嘴唇。
没有情.欲包裹，单纯的就是恋这些触碰，吻里就夹杂上很浓很重的感情。
爱、心疼，还有占有。
都不会让裴逐舟不适，他甚至拉住季江屿的手臂，按住他的后脑。
“我们明天出去約会吧，”季江屿再躺下的时候，伸手握住少爷的手背，声音里居然多了羞涩，“我们都没有正经地約会过。”
裴逐舟回握住他的手，轻轻地说了声“好”。
*
其实去哪里、怎么约会，这些都不重要。
但季江屿坚決拒绝去酒吧、夜店之流。
裴少爷就被钉在了床上，因为除了这些地方，两人对外面的时候盲区得跟刚睁眼的小孩一样。
其他地方只能想到公司，和出差回去的几个区域。
“完蛋了季江屿，”少爷捶身边的人，“以前的生活太糜烂了。”
季江屿也在被窝里揉眼睛。
裴逐舟醒得很早，这一点倒是不像原来那样堕落。
但唐熙熙起来得更早，他甚至已经做好了早餐。
季江屿打开卧室门的时候皱了一下脸。
“裴……裴少爷，季总，早上好，”他总不太能准确地叫人，但无伤大雅，唐熙熙把早餐端上桌，“我做了点早餐……”
是周阿姨拿来的食材，看到是裴逐舟开门还有点惊讶，但細细叮嘱过。
“今天你去和合作方交接。”季江屿靠着门安排。
唐熙熙手一抖，差点砸了白瓷勺子：“啊？只有我吗？”
季江屿摇头：“我叫徐侨辅助你。”
“辅助……”唐熙熙的眼睛还是乱的。
季大老板在早餐桌上甩了一叠资料出来，就去给徐侨打电话，裴少爷看到写的公司名，松弛且放松。
“新季度交接，小事，”他嚼了两口银耳，解释，“今天我和季总要一塊出门，这个敢交给你，说明难度不大，唯一的新東西是这个公司前天竞拍到新的地，还有招到了一个城乡的道路建设的标。
这几个东西，都打算和盛庭合作，不过大头都在总部那边，别紧张。”
唐熙熙：“……”
不紧张很难。
裴逐舟给唐熙熙夹了块培根：“今天应该是交接一块地，作用不重要，说什么记什么就行，其他的交给徐侨去说，他熟悉，会教你。”
唐熙熙刚要夹起盘子的肉，就被季江屿抢了，扭头看一眼惊讶的裴逐舟，又看到盘子里出现一块新的培根。
裴逐舟：“……”
这祖宗现在也没个正经的了。
“你想好今天去哪了吗？”裴少爷实在是不擅长这些，抱着iPad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决定把问题交出去。
“没有，”季总顺手拿过笔记本电脑敲了敲，答完裴逐舟的问题看向唐熙熙，“快吃，徐侨在过来的路上了。”
裴逐舟：“离上班还早。”
这赶人赶得太明显了吧？
唐熙熙倒真的希望快些走，但品出裴逐舟的话里有东西了，问：“今天你们是要约会吗？”
季江屿：“你现在下楼等他吧。”
唐熙熙：“……”
“是啊是啊，”裴逐舟倒是不介意他问，“没想好去哪，不能去酒吧和夜店。”
唐熙熙的眼神呆滞了一下，点脑袋：“我觉得健康一点，挺好的。”
裴逐舟：“……”
“啧，把季江屿哄高兴你就能少点工作量了是吧？”少爷笑骂。